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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轮，命轮》 1 鬼屋 “救命！” “救我！” “谁能够帮帮我？” “help！” “save me!” 到处是求救声，这些求救声有的清晰可闻，犹如近在耳边，有的朦朦胧胧，仿佛隔着很远，此起彼伏，一刻都不间断。 杜南被吵得受不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用力地甩了甩头，过了片刻他从床头拿过手机，打开日历，切换到农历，看了一眼。 果然，农历是二月十四。 每当农历十五前后，他总是能听到这样的求救声。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时间还早，才凌晨两点半。 杜南百无聊赖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睡袍，开门出去，在露台上溜达起来。 他住的地方是那种解放前造的老房子，上下三层，他家在顶楼，旁边有一个很大的露台。 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周围的墙皮都已经剥落了，斑斑驳驳露出了底下的砖墙，墙根的地方还长满了苔藓，从露台看出去，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瓦片和如同蜘蛛网一般乱飞的线缆。 因为是凌晨两点半的缘故，所以四周万籁俱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过就算不是这个时间点，至少这幢房子也不会有什么声音，因为整幢楼就只有他一家……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只有他一个人住。 农历二月的天气还是挺冷的，但是杜南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已经有了经验，这几天都别想好好睡觉，只要一闭眼，肯定是一连串的求救声。 突然杜南听到隔壁有人在骂，还有孩子的哭闹声，他走到露台边缘冲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隔壁二楼的灯亮着。 杜南记得住在那个房间的好像是一对年轻夫妻，有个孩子，也就三四岁。 “让你图便宜，我就说吧！租金这么低的房子肯定有问题，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就听街坊说起过，这是一幢鬼屋。” “你这女人，纯粹就是马后炮，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了，你会相信有鬼？” “信，我奶奶去世的时候……” “得了，得了，又是那个鬼故事，说实话，这个鬼地方还真是邪门了。” “现在怎么办？当初你为了图便宜，直接就租了一年。” “这倒是怨我，怪不得那个老太婆非要一年起租，不过没关系，我会找她算账的。真当我好欺负？” “得了吧！你好像很有本事似的，要是真有本事，咱们娘俩就该开豪车住别墅了，也不至于跟着你住鬼屋，我听街坊说了，这里闹鬼也就十五前后两天，咱们还是琢磨一下，怎么把这几天对付过去吧！” “这个没问题，隔壁那条街就有一家旅馆，一晚上才二十八。” “……” 杜南听着那对夫妻说话，反正他现在闲着没事可干。 他住的房子是16号，那对夫妻住在17号，还有隔壁那条街的23号和24号，这四幢房子是紧挨着的，所以都“闹鬼”。 有人说日军侵华的时候，这里曾经是日本人的秘密研究所，也有人说是特高课总部，还有人说，当初这几个街区是安置难民的地方，结果着火了，烧死了很多人……反正各种解释都有。 杜南不知道哪种解释是真的？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不再听到那些呼救声。 一阵寒风刮过，杜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不得不溜回了房间，这天气还是太冷。问题是回来也睡不着啊！ 杜南的家很小，整个房间只有九平方米，绝对的蜗居，好在有一个露台，露台本来是公用的，不过现在也没人会来和他争。 狭小的房间里面只有靠门的那面墙放着冰箱、洗衣机、微波炉之类的东西，对面的那面墙开着一排窗户，窗台底下放着一张钢丝床。 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家具了，没有衣橱、没有电视柜，甚至连电视都没有，更不会有什么桌子、椅子。 杜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放下了床边的搁板，搁板上固定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这也是一个肥宅的标配。 杜南是个肥宅，他是一个标准宅，除了上班和回家，很少去别的地方，甚至连买米、油、酱油、洗发露之类的生活用品，也都是打电话等人送货上门。 另外他也确实有点胖，不过只是小胖，主要是因为他比较矮，身高才一米六五，体重却也有一百六。 他的脸倒是还行，看不出很胖，腰身有点粗，有一个啤酒肚，就因为这个缘故，上学的时候，他的外号就是“肚腩”。 和所有的肥宅一样，杜南也是那种只要有一台电脑，就可以活到天荒地老的类型。 另外这也是他多年琢磨出来的经验，开着电脑，累了的话，就靠着床头打个小盹，只要别进入深层睡眠就用不着担心听到求救声。 ……………… 手机的闹铃响了，杜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穿上衣服跑到露台上。 他的家那么小，当然不可能有厕所和厨房，所以当初他的父母买下这间房的时候，在外面的露台上搭了个厕所。 为了搭这个厕所，他父母和邻居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矛盾，楼下的老太婆甚至跑到房管所告状，说他家私自搭建违章建筑，他家也不是省油灯，同样咬住老太婆侵占楼下的公用厨房，私自封闭天井……反正那个时代，每家的居住面积都不宽裕，多多少少会在公用部分上打点主意。 没想到十几年后，就只有他一个人仍旧住在这幢房子里面。 洗脸、刷牙，把自己收拾干净，杜南下楼推着自己的那辆电瓶车出了门。 上班的日子，他会在外面解决早餐，休息天，他要么叫外卖，要么把早餐和午餐合在一起，反正一大清早起来他绝对没兴趣自己动手。 和所有的老街区一样，街口就是一排小餐馆，杜南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谁的东西好，谁家的东西差？全都了如指掌。他最经常去的是一家叫“何记”的小餐馆，这家的东西味道不算最好，只不过是家常手艺，但是干净，不管是菜，还是肉都很干净，绝对不会有农药菜，瘟猪肉，更不会有地沟油。 这片街区虽然是市中心，但是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段……也可以说是被时代遗忘的角落，杜南十年前就听说过要对这里进行旧区改造，不过风声只是风声，十年过去了，这里一点都没有变动，所以这里的餐馆的顾客大多是周围的住户，谁家的东西如何？看一眼里面的人就知道了。 “何记”的人永远是最多的，基本上都坐满了。当然这里也不可能有几百米的长队，毕竟这不是网红店，就拿杜南来说，如果他看到里面坐满了，肯定会另外找一家，像何记一样不错的馆子还是有一些的。 看到里面有空，杜南推门进去，冲着老板喊道：“一份过桥米线。” “呦——是你啊！昨晚没闹鬼吧？”老板认识杜南，事实上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认识杜南，毕竟周围这片的人都知道那四幢鬼楼的大名，也知道只有杜南一个人敢住在鬼楼里面，其他人全都陆陆续续搬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杜南感到奇怪，紧接着他一拍脑袋：“肯定是隔壁那家。” “那家也算倒霉，周家老太也缺德了一些，租房子的时候不说清楚也就算了，还坑人家一把，非要签一年。”坐在门口边上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还行吧！一个月也就两三天，隔壁的小旅馆一天才二十八，算下来房租还是便宜的。”边上一个六十多岁的瘦老头乐呵呵地说道：“要不然和这位小哥一样，管他有没有鬼，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 杜南看了瘦老头一眼，他不知道这家伙姓什么叫什么，不过脸熟，老家伙为人刻薄。 “没错，什么鬼不鬼的？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也没见有什么鬼跑出来，更没见有什么鬼害人。”胖子一幅心宽体胖，万事不愁的样子。 “那是。”瘦老头连连点头：“不过你最好多赚点钱，再找一个冤大头把房子卖了，手里的钱加上买房子的钱应该足够在郊区一间新的，要不然你恐怕连老婆都讨不上，就算讨上，那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闹离婚……” “你这死老头，说什么混话？”旁边一位老太太看不过眼了。 这是指桑骂槐呢！ 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杜南，自然也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事。 杜南的父母在他念初二的时候离婚了，杜南跟了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据说去了外地，又听说很快就改嫁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是不错的，单亲家庭多了去，也不在乎多杜南一个，但是他的父亲偏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他要升高中的时候去了加拿大。从此之后，他就成了一个父母全都健在的孤儿。 “你爸今年还回来不？”瘦老头欺负人没个够，非要往死里踩：“说实话，好多年没看到你爸了，他在加拿大应该混得不错吧？” “还行吧，他在那边只能算中等偏下，不过换到这边就是高收入了，回来是不可能的，那边可没有春节，不给假期的，他倒是让我过去，我没兴趣，他在那边另外组建了家庭，还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过去算什么？”杜南随口说道。 “怎么不算什么？你也是儿子啊！说不定可以移民加拿大。”瘦老头越发起劲。 “面来了。”老板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把一碗面重重地放在了瘦老头面前：“快吃你的吧。” “行了，我不说还不可以吗？”瘦老头知道他已经讨人嫌了，旁边的人他倒是不在乎，但是讨店家嫌就没意思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少一块爆鱼或者半块焖蹄。 “你晚上不会又加班吧？”老板娘问道。 “这就要看机会了。”杜南倒是不打算掩饰什么，他虽然已经习惯了鬼，但是能避开，肯定会想办法避开，所以每到月半的时候，他总是会找理由加班。 这也让他成为了公司里面最勤勉的员工。 “你不是不怕鬼吗？”瘦老头抬起头来。 “吃你的。”老板娘一拍桌子。 “好好好，我不开口。”瘦老头屈服于老板娘的淫威。 “我确实不怕鬼，但是怕吵，以前也就闹一两个小时，现在一闹就是大半夜。”杜南叹了口气。 2 从今往后做老大 杜南骑着电瓶车从这条小马路窜到那条小马路，有时候还会钻小巷，灵活得就像是一只老鼠。 他走的全都是小路，那些地图上不放到很高的倍数，根本就看不到的小马路，那些不通公交车，私家车也很少走的小马路，那些机动车只能单向行驶，自行车和电瓶车没有限制的小马路。 杜南上班的地方在郊外，离开市中心挺远，还不通地铁，他的很多同事都抱怨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要一个多小时，下班回家又是一个多小时。他却不在乎，因为他走的全都是小路，车不多，也不容易堵车，速度上得去，一般也就四十分钟左右。 骑着车，杜南在想着心事。 他在想刚才瘦老头的话。 之前他说父亲不会回来，这是真话，后面就是假话了，他的父亲在加拿大另外组建了家庭之后，一开始的几年还回来看看，每个月至少打一两个电话问问情况，后来电话就少了，渐渐地也不再回来，等到他大二的时候，某一天有一个律师来找他，父亲把那间房子转到了他的名下，另外还给了他六十万……这应该算是买断父子关系的手续费吧？ 虽然父亲没说过什么，但是杜南也明白，父亲肯定不希望看到他出现在新的家庭成员面前。 瘦老头的话，杜南只当是放屁，但是要说心里没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初二，那时候他十四岁，现在他二十五，大学毕业都已经两年，整整十一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至于瘦老头说他仍旧住在那间房子里面，有可能连老婆都讨不上，他就更不在乎了。 杜南从头到底就没想过要结婚。 父母的离婚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婚姻能够圆满，万一到了最后也走上那条路怎么办？ 当然，他不会像他爸那样把自己的孩子扔在一边，但是再怎么样给孩子关怀，那也是一个破碎的家庭。 杜南正想着心事，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呼救，他下意识地就是一个刹车。 停在马路边，杜南侧耳倾听，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错觉？ 他经常听到类似的呼救声，不只是每个月月半那几天，平时偶尔也会听到。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 杜南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只有月半的那几天，家里会闹鬼，不过只要住出去就没事。 有一段日子，每个月的那几天他们家也是出去住的，有时候就在隔壁那条街的小旅馆里面，有时候是去父亲的朋友家。但是父母离婚之后，特别是父亲去了加拿大，他再也没别处可去，到了初三下半年情况就开始恶化了。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一开始只是一两个小时，后来一闹就是大半夜，但是有些话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从高二开始，他在外面也会产生类似的幻觉，会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更不用说念大学是要住校的，住在学校宿舍里面的那四年，他同样没能摆脱这些求救声的骚扰。 时间长了，居然被他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这事和他的心情有关，如果他的心情不错，求救声就不会出现，相反如果他的心情很糟糕，那么他完了，月半前后的那几天，不管走到哪儿？耳边都是求救声。 另外一个他已经琢磨明白的事是，闹鬼肯定和日军侵华没什么关系，因为求救的人用的语言各式各样，有中国话，包括各地的方言，也有外语，他只听得懂英语，还有很多不是英语的，他能够确定的有日语、法语、德语、俄语、朝鲜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还有至少六十多种他根本不知道来源的语种。 杜南静静地停在那里。 他之所以想要确认这是不是幻觉？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心情。如果真是幻觉，那就证明此刻他的心情很糟糕，有必要适当调整一下。 这也是他摸索下来的经验。 “帮帮我，你们谁能够帮我一下？” 呼救声远远地飘了过来，这一次杜南可以确定是真的了，呼救的是一个老头。 只要不是幻觉就行，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帮人？上班会不会迟到？在这两者之间挣扎了片刻，杜南最终发动了电瓶车，朝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那声音离他的距离绝对不近，杜南总觉得声音就在前面，但是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至少六条马路。 前面有一群人围拢在那里，人太多，全都挤在一起，就像是一堵墙似地圈在那里。 不过没关系，杜南伏下身子，从密密麻麻的腿的缝隙看了过去。 他看到一个老头躺在地上。 原来是这种事。 杜南明白了。 他既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呼救声？同样也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站在旁边围观。 没办法，这个年头帮人帮得泪流满面是常事，好心没好报是常态。柳毅替龙女送信，鲁智深救卖唱女的故事已经不多了，反倒是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一堆堆的，让人心塞。 不过杜南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或许是因为他经常听到求救的呼声，却看不到需要救援的人，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所以现实之中只要是看到有人求救，他都会伸手帮忙。 当然他也不是白痴，救人归救人，自我保护是必须要有的。像眼前这种情况，惹上麻烦的可能性非常大。 办法不是没有。 蛇和狼都是动物，而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组织叫动物保护协会，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动物。 专业的事就应该由专业的人去做。 杜南掏出手机，先拨了110，救人之前先报警，这绝对是常识，紧接着他又拨了120，做完这一切，他调转了车头，朝着旁边的一条小路而去。 ……………… “老板正要找你。”刚一进门，传达室的小妹就跑了过来低声说道。 杜南有点懵圈，虽然在这个公司已经干了两年，但是他和老板真得不熟，以前老板都没和他说过话，就算有事，也是找他跟的人。 带着一脑袋迷惘，杜南敲开了老板室的门。 “你师父已经跳槽了。”老板的第一句话解开了杜南心中的疑惑。 “他可不是什么师父，他没教过我任何东西。”杜南并不是撇清关系，他对跟的那个人确实没好感。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话确实有道理。留一手也是人之常情。什么都不教，也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他想自学，那个混蛋都不允许，他想动手实践，那个混蛋以各种理由阻止，这就有点过分了。 杜南之所以经常加班，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每个月的那两三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下班之后那个家伙就管不着了。 杜南学的是工业自动化，这东西可不同于软件编程只要有一台电脑就行，那是要动手的，编好程序，烧入芯片，然后进行调试，中间有时候还需要经过模拟。 干这一行其实没什么难度，说穿了就是堆时间，积累熟练度。关键就是动手，有那个家伙在，上班的时候他没机会动手，只有等到下班之后再干。 “你师……你跟的那个人跳槽了，现在他留下了这摊子活，你能不能吃得下来？”老板用手指敲了敲老板桌。 “没问题。”杜南一点都没犹豫。 他敢说这话，确实是有理由的，他所在的部门名义上是开发部，实际上就是弄来别人的东西，破解之后再进行开发，有时候破解不了，就按照功能模仿出来。 这里面的技术含量真得很低。 “你可不要夸海口噢！”老板满脸的不信任，他怕杜南现在说得好听，真要动手就不行了，事实上他已经找猎头公司在物色这方面的人才，所以并不是很担心：“小赵说你没什么上进心，整天混日子。” 他说的小赵就是杜南跟的那个人。 “呵呵，他说的话也能信？如果我真是混日子，他肯定早就提议开除我了，开发部本来就只有他和我两个人，如果我混日子，所有的活不都要他来干，他有那么傻吗？”杜南就算是对老板也不怎么客气。 老板啧了一声，这话没错，不过他本人也觉得杜南有那么点问题，具体什么问题倒是很难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得过且过是真的。两年下来，这家伙就没透露过一点想要涨工资的意思。虽然他很喜欢员工不想涨工资，但是他同样也一直认为不想涨工资的员工不是一个好员工，没有上进心，肯定是在混日子。 “是小赵说留着你也好，虽然你没什么上进心，不肯学东西，但是让你加个班什么的倒也没问题。”老板说道。 “你挺信任他的嘛！问题是他值不值得你这样信任？”杜南知道他跟的那个人不是东西，却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你还记得开发部进过多少员工吗？我对我来之前的情况不太清楚，只知道我后面至少进来过九个人，两年时间九个人，平均三个月进一个，除了我之外，没一个人能够待满三个月，这足够说明问题了吧？” 听到这话，老板陷入了沉思。 3 一个人的老大 “恭喜你，升职，涨工资。” “小杜，总算熬出头了啊！” “你什么时候请客？” 别的科室的人纷纷跑出来打招呼。 和高高在上，喜欢用斜四十五度的眼光看人的老板不一样，大家都是同事，互相之间都很了解，就算不是一个科室的，也都知道姓赵的是什么货色，再加上杜南经常加班，大家都看在眼里。 “老板可没说升职，工资倒是涨了，涨了五百，另外还压了任务下来，如果任务完成了，再涨五百。”杜南乐呵呵地说道，他笑得很快乐，还带着一股傻气……他是故意的。 众人尽皆无语。 虽然号称每个人的工资是不能够泄漏的机密，但是私底下大家都会打听一下，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杜南跟的那个人的工资是一万五，而杜南的工资只有六千，就算涨了一千，也仍旧不到那个人的一半。 这多少有点欺负人。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市场部的钱姐看着杜南。 杜南吧嗒了一下嘴，然后叹了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刚才在老板那里我知道了很多事，姓赵的说了我不少坏话，不过有一句话他说得没错，我这个人确实不求上进，得过且过。对我来说，拿几千是过日子，拿几万也是过日子。” 说完这话，杜南转身就走，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之所以急急匆匆，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 他确实没有上进心，不过那不是因为他懒，更不是因为他蠢，而是因为他没有生活目标，当他初二的时候父母离婚的那天，当他的父亲坐上前往加拿大的飞机，他独自一个人坐车回家的那天，他就彻底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母就是很有生活目标，很有上进心的那种人，他的父亲能够出国去加拿大，并且在那里定居，本事绝对不错，他的母亲虽然一直没有音信，但是肯定也混得不错。 但是，这有意义吗？ 拉开自己的工具箱，从里面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杜南就水吞了下去。 药是舍曲林，抗抑郁和焦虑的，他准备这东西是为了避免情绪低落，那样的话，耳边就会满是求救声，而这会让他的情绪越发糟糕。 不过药只能起到帮助作用，真正有用的还是调节精神。 杜南在这方面很擅长。 “好了，这里现在属于我的了……至少暂时是属于我的。”他低声说道，这不只是在给自己打气，同时也是为了振作精神。 别忘了，老板还给了他一堆工作。 这堆工作其实是他跟的那个人留下的，总共三个项目，其中一个项目是新的，另外两个项目属于售后服务，人家想要修改几个功能。 杜南打开了电脑，进入了公司数据库，输入密码。 从老板室出来，他首先去了计算机室，让管计算机的人修改了他的权限，现在他是开发部负责人，当然应该拥有开发部的最高权限，开发部的技术资料、档案文件、源代码，都应该上传数据库的，他得知道姓赵的做到哪一步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 开发部的目录下空空如也。 杜南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换一个人此刻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要不然就是异常郁闷，因为这意味着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他的想法却不一样，在他看来，从头开始就从头开始，顶多辛苦一些，他又不是吃不起苦，反倒少了很多条条框框，没了约束。另外一旦成功了，就证明他有本事。 ……………… 有人暴跳如雷了，暴跳如雷的是老板，此刻的他脸色铁青，拿着手机不停地打电话。 “……没错，我要封杀他，这个混蛋太过分了……我待他不薄……我保留起诉的权力……” 旁边一个人则异常郁闷，这个人就是负责计算机室的那个人。 果然，老板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冲着他喷道：“你怎么能允许他把所有的东西删除？开发部的东西全都有版本控制的，只能往里加，没有特别的情况是不允许删除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老板，是您允许他这么做的，我打电话确认过，上个月二十四号，他说版本太乱，想要重新整理一下。”管计算机室的那个人感觉自己很冤枉。 “你应该留备份的。”老板当然不会承认自己错误，更何况他也找到了理由。 杜南听着里面的呵斥，乐呵呵地回开发部去了，他对管计算机室的家伙一直有点不爽，如果说姓赵的是小人，那么这个家伙就是狗腿，狗眼看人低的那种，两年来他的权限一直是最低一级，也就是只能上传，不能下载，姓赵的是怕他偷师，但是不肯明说，仗着自己是公司的骨干，是老板眼前的红人，给这家伙打了招呼，这个家伙倒是执行得一丝不苟。 回开发部之前，他绕道后勤部领了一个睡袋，接下去他得赶工了，还是连夜赶工……用不着另外找理由了。 打开电脑，杜南翻出一个隐藏的目录。 这是为了对付他跟的那个人，他知道那个家伙不放心，经常偷偷打开他的电脑进行检查，唯恐他私藏什么重要东西。 说实话，姓赵的那个家伙也是个极品。 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做这样的手脚，同样也因为姓赵的没看出问题，所以他知道那家伙的水平有限。 不过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真正有本事，而且不停进步的人，哪里会担心被晚辈超越？只有知道自己水平有限，才会拼命踩人。 杜南从那个隐藏的目录里面翻出一堆东西来。 姓赵的既然时时刻刻防着他，像防贼一样，那么他干脆就做一个贼，别忘了他们这个开发部干的活，就是解开别家的东西，换个包装，变成自家的货色。 说穿了就是技术小偷。 既然做小偷，各种盗窃工具肯定得一应俱全。 那个家伙能够取出别人的代码，他当然也能取出那个家伙的代码。 另外计算机室的数据库是免费的开源数据库，管计算机的人也不是很懂，老板又不肯花大力气请个高手过来弄一下，原汁原味就用了上去，几乎没有任何防护能力，早就被他给破解了。 杜南突然有点感叹，这两年，技术学了不少，不过学得更多的是勾心斗角和偷偷摸摸的本事。 ……………… 忙，杜南很忙，他忙了一个上午，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公司所在的这片地方虽然不通地铁，交通也不太方便，但是热闹程度是不差的，周边有不少餐厅。 中午这顿杜南是不讲究什么健康卫生的，他也没这个本事分辨，总不可能四处去打听那些餐馆的进货渠道吧？ 他对午餐的要求首先是量大，菜要管够，其次是味道稍微好点，不指望三星级餐厅的水准，至少得是厨师学校出来的手艺。 另外他也不是一个人吃饭，而是几个人合伙，在这件事上，严格说起来其他人是吃亏的，他是胖子，吃的肯定比别人多，不过从来没人计较这些。 因为升职加薪的缘故，所以他干脆趁机请大家一顿，他请的人还挺多。 大部人其实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的薪水才只涨了五百，不过他不在乎，人多热闹，或许是因为一直独自生活，胖子挺喜欢热闹。 “这一次老姜恐怕要有麻烦。”传达室的小妹笑嘻嘻地说道，她也不喜欢管计算机室的那个家伙。 “他会有什么麻烦？顶多扣工资。”市场部的钱姐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是，我倒是觉得小杜要有麻烦了……对了，小杜，你有把握搞定吗？”后勤部的老高问，因为经常加班，杜南和老高的关系不错。 说是老高，其实也不老，也就三十一二岁，要不然也不会凑到一起来。 “没问题，其中两个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姓赵的毕竟不敢删除客户的东西，另外一个问题也不大。”杜南稍微露了一些底。 “但愿如此，要不然陈扒皮肯定会把火气全都发泄在你的头上，姓赵的跳槽了，他没办法找麻烦，姓姜的就是一条狗，随便打，随便骂，但是不会真的开除，最后只有收拾你。”说话的是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她对于公司里面的人事关系绝对门清。 “小杜又不是没本事，大不了走人，如果是公司主动开除的话，还得赔偿他好几个月的工资呢！”钱姐很是不以为然。 “没错。”“没错。”“我都替老杜叫屈，别人不知道他的本事，我们是知道一些的。” 说这话的是几个管售后和测试的人，他们和开发部打交道的机会最多，姓赵的从来不管这些，全都扔给杜南负责，如果杜南搞不定，才会拿回来给他，不过两年下来，这样的事也就发生过一次。 “说实话，我现在真不想走，以前有姓赵的在，很多东西没机会上手，现在机会有了，我打算沉淀个一两年再说。”杜南有自己的打算。 这绝对是大实话。 偷的东西就是偷的东西，毕竟不是自己的，杜南知道自己在很多地方上有欠缺，他打算用一两年的时间弥补起来。 众人听着一愣，特别是那几个知道杜南能力的，好半天才听到钱姐说道：“行啊！你这是想要厚积薄发。” “月薪一万五算什么？小杜的目标是百万年薪。” “佩服，有目标，祝你成功。” “以后跳槽别忘了我，到时候你拿百万年薪，也拉小弟一把。” 旁边的人也开始起哄。 4 通宵 晚饭根本用不着出去，中午吃不完打包回来一堆东西。不过杜南暂时还不打算吃晚饭，中午那顿实在太饱了，现在还有点撑，另外他正做到要紧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那两个售后返工的项目还需要花点时间，反倒是需要开发的那个项目快完成了，姓赵的离职之前，肯定已经完工了，但是最后一部分十有被他藏在了自己的电脑里面，没有上传服务器。 杜南已经查过那家伙的电脑，姓赵的也确实狠，居然重新做了系统，还是低级格式化之后做的，什么数据都找不到了。 好在只有那么点东西，倒也难不住他，给他三天时间绝对可以搞定。 就在他琢磨着其中一个功能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他看到老板走了过来。 杜南原本以为老板是来慰问的，正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老板一开口就是：“很不错，明白自己不行，还知道努力，懂得笨鸟先飞的道理，不过这三个项目挺紧的，已经拖了进度，无论如何我一个星期之后都要看到成果。” 说完这话，那个家伙转身就走。 胖子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狗屎。” 虽然他加班不是为了那个家伙，虽然他另有目地，虽然这是各取所需，但是听了这话，他仍旧感觉心里堵得慌。 这根本就不是人说出来的话，拖进度的是姓赵的，却要他来买单。 杜南现在彻底相信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说的话了，姓赵的跳槽了，没办法找麻烦，姓姜的就是一条狗，不会被开除，陈扒皮只能找他的麻烦，十有想让他背锅。 甩了甩头，把这些纷乱的心思全都甩出脑外，胖子把注意力转了回来。 他真不在乎。 他根本不怕背锅。 发现数据被删，他去找老板的时候，就偷偷开了手机，别忘了这两年里面他学了不少偷偷摸摸的东西，另外他的自我保护意识一向不错，当然不会忘记给自己留下一份证据。 老板骂老姜的话，打电话的话，之后正式交任务给他的话，全都被他录了下来。 他倒是巴不得和老板打一场官司，不过可能性不大，根本就用不了一个星期，要做的工作没多少，只是一些后续罢了。 ……………… 天色渐渐黑了，杜南伸了个懒腰，他看了一眼屏幕的一角。 现在已经是一点十五分，那两个售后返工的项目已经完成了，实际上另外一个项目差不多也快完工了，只不过他不想拿出来罢了。 太容易搞定的话，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就算只是装样子，也至少要装够三天。 这样也能解决他三天住宿的问题。 杜南唯一郁闷的是没办法打游戏，每个部门都有监视探头，为的是没人能够偷懒。 找了一个地方把睡袋铺开，杜南脱掉外衣钻了进去。 后勤部的老高为人还是不错的，买的睡袋是高级货色，底部够厚，也够蓬松柔弱，换成老姜那个狗腿，肯定是哪种便宜买哪种，能替老板省下一分钱都是好的。 灯早就关了，只有屏幕还亮着，杜南不打算去管，时间到了自动会关闭，他设置的时间是半小时。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他的脑袋一沾枕头，立刻就睡着了。 “救命!” “help!” “菩萨保佑，救苦救难的菩萨保佑我。” “……” 嘈杂的呼救声在杜南的耳边响起。 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杜南一骨碌坐了起来。 一旦清醒过来，呼救声也随即消失，这让杜南感到邪门。 以前他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因为心情压抑或者情绪不稳定，不管他是不是醒着？都会听到呼救声，必须吃药才能压制下去。 杜南爬起来拿了一粒药片……他犹豫了一下，这东西是二十四小时有效，也就是说药效还没过去。 他最后还是吞了下去。 继续睡觉。 “救……” 呼救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胖子的反应更快，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重新爬起来之后，他挠了挠头。 这都不行，看样子是没办法睡觉了，不过杜南更担心的是这会变成一种常态，以后岂不是躲在外面都没用了？ 他有点傻眼了。 好在作为一个得过且过的胖子，再加上一流的调整情绪的能力，他很快就找到了自我安慰的借口——以后至少用不着找借口加班了。 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起来干活吧！ 杜南重新打开了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比喝了一大壶咖啡还清醒。 这又是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对此他并不感到开心。 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某种病态？要知道不睡觉是会死人的，他还不想死。 他同样不知道，现在不睡觉，过后会不会一连睡几天？公司的老板没人性的，加班没工资，旷工的话，工资肯定会被扣光。 ……………… 天亮了，杜南伸了个懒腰，然后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很好，一点都不像通宵加班的样子。 还别说，通宵加班的效果不错……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昨天晚上的那种状态不错，他的脑子异常清醒，思维从来没有这样活跃过，工作效率就更别提了。 他同样不清楚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问题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可后悔和苦恼的？作为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此刻想的是怎么利用这种效率极高的状态？ 办法当然有，那就是学习。 以前他不是一直没机会上手吗？现在机会来了，而且他不认为那个刻薄吝啬的老板会给他太多时间，十有取代他的人已经在招聘之中了，所以他得抓紧时间。 一想明白这些，杜南顿时感觉到时间不够了，看来今后两天仍旧得加班，甚至可能不止两天，弄得不好得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 杜南想到就做，首先他得熟悉所有工业控制用得着的芯片，不只是单片机，还有epga，pal和gal，当然还有运用起来更简单的plc。其次就是各种实时系统，各种通讯接口，或许还有必要学习一下怎么编写驱动程序…… 需要学的还不止这些呢，现在的工业控制系统很多都是基于linux，这个肯定有必要学，另外还有机器人技术，这玩意儿太杂了，从动作控制到伺服管理，从底层到高层，不知道涉及多少技术，跨越多少科目。 杜南发现他要学的东西有好多，说不定一两年都不够。 不过这些东西如果全都学完的话，他真的可以去挑战百万年薪了。 ……………… 杜南又开始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是假忙，他手里的工作差不多已经完工了，此刻他做的事是不停地换芯片，换成另外一块芯片，但是仍旧使用现成的电路，顶多稍微改动一下，看看能否完成同样的功能？ 这不能说是偷懒，他确实是在努力工作，但是他的老板如果真的知道他在干什么？肯定会吐血的，这是拿公司的资源在学本事啊！ 或许是学得太入迷了，以至于他都忘了午餐的时间，最后还是传达室的小妹叫他，他这才停下手里的工作。 “你疯啦！还真是通宵加班。”餐桌上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惊诧地看着他，像是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杜南问道。 “看录像啊！咱们那个老板真是没人性，他十有怀疑你是否真的在加班，所以今天早上一来就查了昨晚的录像，然后没话说了。”虽然也只是一个小妹，但是这位属于重要部门的成员，所以知道的事情比较多。 “这家伙是白痴。”测试部的猴哥在旁边说道，他这话明显带着两重意思，既是说杜南，同样也影射老板。 “昨晚可能是因为太兴奋了，结果怎么都睡不着。”杜南叹道，这次他真是实话，他确实是因为睡不着才起来干活的。 “就因为工资涨了五百？”钱姐不屑地问。 “因为姓赵的走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吧？”杜南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这倒也是，不过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你也轻松不了几天。”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摇头说道，她都已经看到几份简历了，但是这话不能说，至少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我不担心，至少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前，老板不会塞人过来。”杜南既然猜到老板想拿他当替罪羊，背这口黑锅，当然可以肯定完事之前不会有事。 “那也用不着这么卖力，身体是自己的。”负责售后的一个人在旁边说道。 “我会注意的，主要是昨晚上干嗨了，以前姓赵的在，什么东西都不让我碰，甚至都不让我知道公司里面有些什么好东西，昨天我看了一下，还真不得了，市场上常用的工控芯片，这里基本上都有，这玩意儿贵点的都是好几千，甚至还有上万的，实时系统，嵌入式系统，有十几套，最便宜的也要几十万，更不用说还有各种图形编程软件，信号分析软件，模拟软件，组态软件，这玩意儿都没办法估价了，有这么多好东西，我以前都没看姓赵的拿出来过。”杜南异常感叹，他是真的感叹， “恐怕是因为他不会用，姓赵的确实有点能力，但是也只能算一般，他又没兴趣学新东西，只认为自己手上有绝活就足够了。”测试部的猴哥看得明白。 正说话间，一个人闯了进来，一眼看到杜南立刻说道：“总算找到你了，怎么回事？有警察过来找你。” “警察？”杜南挠了挠头。 5 麻烦上门 “没错，电话是我打的，我纯粹只是路过，都没靠近过去。”杜南已经知道警察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与此同时他也颇为庆幸自己留了一手，要不然就麻烦了。 突然他脸冲着警察，呲牙说道：“你不会问‘既然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打电话’吧？” “你这个人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们只是来调查情况。”来的警察有两个，说话的这位比较年轻，三十多岁，所以火气比较冲。 他当然清楚那句话有多犯忌讳，这两年基本上谁敢说那句话，谁就完蛋。 “我们确实是抱着善意而来，被撞的那位老大爷有点神志不清，他都不记得被谁给撞了，甚至都不知道是被汽车撞的？还是电瓶车或者行人？那段路面又没有摄像头，唯一的线索就只有你打的这两个电话。”为首的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连忙解释。 杜南还没回答，旁边的那些同事就听不下去了。 他们原本还在琢磨呢！杜南这样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有警察找他？现在一听，原来是这种破事，顿时忍不住了。 “什么神志不清，根本就是为了诈钱，记不得被什么撞的，不就是为了扩大诈钱的范围吗？连走路的行人都不放过，这个老头多没公德心啊！” “就是，这样的老人渣撞死算了，救什么救？也就小杜会这么傻，去沾这种糊糊事。” “小杜的心太软，可惜这年头好人未必有好报，不被反咬一口已经不错了。” “想要证明不是他撞的，应该不难吧？那段路面没有录像，别的路面难道也没有？看看小杜什么时候离开家，什么时候进入那条路不就行了？调查取证不是警察的工作吗？难道还要让热心的好人自证无罪？” 和杜南一起出来吃饭的人纷纷开口，甚至同一个餐厅，旁边的吃饭的人也都凑了过来。 “算了，也用不着麻烦警察了。”杜南摆了摆手：“我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的，虽然是个便宜货，我又选择了高压缩比，每秒十五帧，看着一顿一顿的，清晰度也不怎么样，但是那天的事全都记录下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愣，这里面甚至包括那俩警察。 “你那辆是电瓶车吧？还要行车记录仪？”小警察不由地问道，他真没听说过。 “咱们这里偷车的人比较多，我的第一辆电瓶车就被偷了，买第二辆的时候我装了这么个东西，摄像头是手机上的，前后一对，开车的时候前面的摄像头开启，防碰瓷，停车的时候后面的摄像头开启，防偷盗。那东西还连着手机模块，一刻钟一张图，上面有gps定位，如果谁偷了我的电瓶车，我顺着图就可以追过去。”杜南洋洋得意地说道，他确实挺得意，那是他的精品之作。 果然周围的人全都被震住了，好半天市场部的钱姐叫了起来：“哎呦妈呀，你忒厉害了，这是智能电瓶车啊！你什么时候帮我也改装一下。” “我也要。” “还有我。” 别说杜南的那些同事了，就连在这里吃饭的路人全都有点心动，纷纷跟着凑趣。 那两个警察则面面相觑。 ……………… 回到公司，杜南把昨天的记录影像复制了一份交给警察。 他早就防备着会被反咬一口，所以昨天一到公司，立刻就把存储卡取了下来，复制了一份到电脑里面，另外他手里还有一块u盘，手机里面同样还有一份，最后还通过手机上传到了网盘……这就叫充分的自我保护。 反正那两个警察看到这么多备份之后，眼睛都是一眨一眨的，多少有点发懵。 “以后别再救人了。”后勤部的老高拍了拍杜南的肩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胖子大大咧咧地回道，他做事只求心安。 “对了，你今天还加班吗？”老高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 “加，肯定要加，弄得不好得加一个星期。”杜南现在打定主意拼命利用公司的资源。 昨天之前，他还真不知道公司有这么多好东西，单单那十几套系统就值好几百万呢！更不用说那些软件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他以前就听说过，自家老板虽然人品差，却很有门路，现在信了，他敢肯定这些东西不会是买的，当然也不可能是盗版，十有是从别的地方拿来的。 杜南正打算回开发部，就看到传达室的小妹又跑了过来：“老板叫你。” ……………… 再一次进入老板办公室，杜南立刻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年纪应该比他小，考虑到现在这个时间点，十有是大四出来毕业实习的，要不然就是去年毕业的大学生。 “这是小张，开发部的新人，你暂时先带一下他。”老板倒也没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有经验吗？”杜南问。 “我以前在暑假做个一些东西，另外我的毕业论文是……”那个叫小张的大学生连忙解释。 老板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大学生别再说下去了，他转头冲着杜南说道：“小张还没毕业呢，你最好不要指望他。” “没问题。”杜南知道老板的心思，这是担心他吃不下那些任务，担心他临死找个垫背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老板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放在的桌子上：“我觉得以后工作要规范化，必须有正规的文档，如果有人跳槽的话，其他人也可以方便地接手。” 杜南翻了翻白眼，以前也有文档，不过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基本上也就大致解释一下功能。老板现在拿出来的东西，看厚度就知道是他从什么软件公司搞到的开发模板。 这种东西有用，不过是用在几十人、上百人共同开发的大型软件上的，工业控制类的东西也有文档，不过绝对不是这种，工控类的文档一般图比较多，因为工控的东西比较简单，用图就可以说明一切，不像大型软件各种功能一大堆，还要互相调用，做成图之后就没法看了。 老板摆明了是不懂装懂，外行指挥内行。 更何况这东西哪有那么好写？真正的开发文档，撰写的难度绝对在编程之上，精通这个的人同样都是年薪百万。 而且写这东西很费时间，开发部的活忙不完的，工作多，时间紧，经常要加班，有时候还要出差，哪里挤得出时间？ 不过杜南也不打算多啰嗦，他很清楚，不管他说什么，老板都不会听。 ……………… “那台电脑是你的。”杜南把实习的大学生带回了开发部，然后指了指他以前跟的那个人的电脑。 那台电脑刚刚重装过系统，里里外外都干净得和新的一样，正合适给新人用。 “回头你找计算机房的老姜，让他给你配一台笔记本，再让他给你一个开发部的二级权限，在开发部的目录底下有一个基础资料的子目录，这是我昨天刚刚弄上去的，里面都是一些必须掌握和需要了解的东西……”杜南突然停了一下，他刚刚发现自己对新来的这个人一无所知：“你是读什么的？” “计算机应用，h大的，你是哪个学校的？”那个实习大学生挺有优越感。 一听到这话，杜南立刻明白了，他和这家伙不可能合得来，都还没成为正式员工呢！就琢磨着踩他一脚了。 “行啊，h大是985，我上的大学可比不上，二流里面都是垫底的。”杜南倒是毫不在乎，这有什么可以攀比的？在这家公司上班的人大多是二三流大学的毕业生或者是专科生，老是把985挂在嘴边的话，肯定没人缘的。 “我手头有三个项目，其中两个已经完成了，等一会儿会交给测试部，你跟一下，看看流程，另外我已经把源代码放到服务器里面，你下载一下，写文档的事就交给你了，老板很重视这事的。”杜南随手就把锅甩了出去。 刚才在老板面前之所以不计较，就是因为他早就想好了甩锅给新来的。 事实上这也不能算是甩锅，写文档确实有助于了解情况，甚至可以说是深入了解，如果他辞职的话，新来的想要接手也容易。 杜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从桌子底下搬出了睡袋，本来打算加班的，现在没心思加了。 都被欺负到头上了，还没点反应，真当他是傻子？ 另外昨天晚上也已经证明，住在外面根本没用了，那还找什么借口加班？ 最后一点就是他打算把那些系统和软件复制一份，家里有一块3t的移动硬盘正好派得上用场，所以他得回家一趟。 这类软件都是需要加密狗的，好在他已经看过，公司里面的加密狗大多是破解版的，少数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正版货。 破解版的加密狗同样可以复制，正版的那几个就算了。 6 又救了一个 “怎么？不打算加班了？”老高笑嘻嘻地问道，他随手接过了睡袋。 “我又不是犯贱，被人这样针对，泥人还有几分土性呢！”杜南抱怨道。 “咱们老板……”老高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谁都看得出来老板因为姓赵的跳槽，变得有些神经质了，拼命想要防一手，却没想过杜南的感受，这不等于是赶胖子走人吗？ “那个大学生行吗？”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听说他是h大的，老板找人打了招呼，他才过来……好像他和老板还有点关系。” “原来如此。”杜南明白了，怪不得那个家伙底气很足，上来就踩他一脚：“他是学计算机应用的，本来就不是很对路子，另外我觉得他未必学得进去。” 最后那半句话绝对属于没根据的乱猜测。不过他的猜测一向很准，杜南有时候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和能够听到那些求救声有关？ “不说了，老板恐怕正盯着这边呢！”老高转身把睡袋塞进了柜子。 杜南退了出去。 一回到开发部，杜南就看到那个大学生在下载东西，不是从内网下载，而是从外网。 他立刻明白了，老板肯定早就给计算机房的老姜打了招呼，直接给了最高权限，这是连姓赵的都没有的权限。 果然是自家人，待遇就是不一样。 不过他很快就不在意了，因为他发现那个大学生下载的全都是和python有关的东西。 他刚才是无责任猜测，现在看来果然没错，新来的这位十有学不进去，因为人家选择的发展方向根本不一样，人家是冲着人工智能去的，紧跟时尚，追随潮流，怎么可能看得上工业控制这种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 杜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绝对不是冷笑，他是真的在笑，他突然发现老板的眼神实在太有问题了，相信的都是什么人嘛！心情一下子变得舒坦起来，杜南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虽然系统和软件可以复制之后带回家，那些芯片和模块可不能带回去，那叫盗窃公司财产。 想要学东西，只能趁现在。 一旦沉下心来，时间就过得飞快，杜南都没觉得过了多久，下班的铃声就响了。换成以前他肯定会再留一会儿，把手头的东西搞完再说，但是现在他一刻都不想留了。 “咦，今天你下班挺早啊！” “哈哈，你也总算想通了。” “做人还是实在点好。” 看到他早早下班，周围的人全都开起玩笑来。 杜南倒也不在意，朝着大家摆了摆手，骑上电瓶车扬长而去。 ……………… 和往常不一样，杜南没走平常的老路，而是稍微绕了点道。 他要去的是一条美食街。 身为一个肥宅，能够让他离开两点一线，恐怕也只有吃了。 其实他回家也很少做饭。 他家没厨房，煤气灶在露台上，上面有一个可以掀起的罩子，倒是有点像老外后院的烧烤炉，感觉挺浪漫，灶台底下是油盐酱醋，旁边有个水泥砌成水池，同时也是切菜的地方。 在露台上烧东西绝对是冬冷夏热，万一碰到下雨，还得先把雨布挂上。 杜南小时候确实傻乎乎地用那东西烧菜，稍微长大一些之后，他干脆买了一个带烤箱功能的微波炉，从那之后他练就了一手微波炉厨艺。 微波炉厨艺的优点是方便，缺点是味道……所以杜南很少在家里吃。 不过平时他也不会来这里，家门口的餐馆也不错，只是因为昨天干了个通宵，所以他打算犒劳一下自己。他连去哪家都想好了，今天他打算吃素菜。 胖子并不信佛，更没想过当和尚，吃素菜纯粹就是一种喜好。 那条美食街最有名的素菜馆叫珍味园，他们家的素鸭，素火腿，素腰花，素东坡肉，十八罗汉，天衣霓裳全都大大有名……最重要的是他吃得起。 杜南正琢磨着在哪里停车呢！那条美食街很热闹，不过偷车贼也多。突然他又听到有呼救声。 这次不用找了，他一眼看到有个十岁的妙龄少女朝着这边跑来，少女的身后跟着几个大男人，全都个头挺高，身材魁梧，唯一让杜南纳闷的是这些男的不像是坏人，其中两个倒是其貌不扬，另外一个属于扔在人群里肯定找不到的那种，但是都不是什么恶形恶相、面目狰狞的类型。 他正想着呢！就看到那个少女冲着他跑了过来，一下子跳到了他的电瓶车上，坐在了他的后面，并且大声催促着：“快，快开。” 杜南还没明白过来，就看到那几个男的在加速狂奔，他下意识地一拧油门，电瓶车瞬间窜了出去。 他的这辆电瓶车别看外表不怎么样，线圈什么的都是经过改动的。身为一个工科男，不改动一下这些东西，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读的是工科。 电机的磁芯让他给换成了铷铁硼的，线圈换成了三根五毫米直径的铜线，驱动换成了自制的，所以这玩意儿最高可以飙到六十公里，而且零到六十公里只要六秒。 ……………… “追不上。”那个扔到人群里面就找不着的男人看着远处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回去之后调一下路口的监控录像就知道了。”另外一个男的并不在意。 “要不要打电话报告一下？”最后一个丑男也走了过来。 “那肯定要，办事不力没关系，办事不力还隐瞒不报，那就是态度问题了。”那个长相平凡的男的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拨起了号码。 在远处，杜南早已经放慢了速度，这条美食街已经属于闹市了，在闹市里面开到时速六十公里，一个控制不住，那就是一路血碾啊！ “你是怎么回事？”他转头问道。 “我是从外地来的，来这里旅游，本来打算去普陀山拜拜观音，再尝尝海鲜，没想到火车上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是骗子，他说认识旅游社的人，可以搞到很便宜的旅馆，另外还包车包船，我就相信了，结果一下火车，钱和证件就被骗走了，他们还图谋不轨，我拼了命才逃出来的。”那个少女可怜兮兮地回答。 杜南点了点头，他不清楚真假，只能说大概是真的吧？他从少女的话里听不出口音，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不过这也不稀奇，他说的同样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现在很多地方的小孩都不会说本地方言了。 “你在这里有什么认识的人吗？”胖子问道，他打算好人做到底。 “没有。”少女仍旧是那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杜南啧了一声，这下子麻烦了。 “要不然我送你去派出所？”虽然中午的时候，他还有点质疑警察的职能，但是真遇上事，他仍旧下意识地想到找警察。 “不行，不行，我听他们说起过，好像在公安系统里面有人，说我不管逃到哪里都没用，他们可以调交通录像出来。”少女害怕地说道。 “卧槽，这么吊。”胖子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一个刹车：“你不早点告诉我。” 他的眼珠骨碌碌乱转起来。 ……………… 电瓶车重新上路了，原本白色的车身变成了银色……那是用胶布裹的，杜南换了一身肥大的老头衫，少女上身麻袋皮西服，下身工装裤，打扮得像民工似的。两个人还不是一起出去，少女走的是一条小路，杜南兜了个圈子，从人最多，车最多的一个路口出去，转了个圈，再过去和少女汇合。 再往后，他选的全都是小路，甚至干脆穿街走巷，这种地方绝对没有交通监控。 “你现在欠我一身衣服。”杜南一向都不喜欢欠别人的，同样也不喜欢被别人欠。 “我会还给你的，等到我家来人之后，我双倍还你。”少女翻了翻白眼，她觉得这个胖子实在没什么风度，更谈不上气度。 “但愿如此。”杜南嘟囔了一声：“我昨天刚刚救了个老头，帮他打电话给110，还叫了救护车。” “结果怎么样了？”少女非常好奇。 “今天警察就找上门来了，问我为什么救人？是不是撞了人，逃逸之后心里过不去？”杜南稍微有点加油添醋，虽然他相信那俩警察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人家毕竟没有说出口。 “我猜到了。”少女并不感到稀奇，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 “还有件事，等一会儿我安排你住旅馆，一晚上二十八，用不着什么身份证的。”杜南说道。 “怎么？你怕我手脚不干净，偷你们家的东西？”少女有点恼了。 “那倒不是。”杜南连忙解释：“我家也没什么可偷的，只不过我住的地方是有名的鬼屋，如果你不怕鬼的话就尽管住。” 少女又翻了翻白眼，她如果只有八岁，或许会相信这种鬼话，不过她也没打算说破：“好啊，我不怕鬼。” “不怕就行。”杜南倒也不在意，再说他家的鬼确实不吓人，只是有点烦人。 “鬼是什么样的？”少女来劲了。 “我也没看到过，就是耳边尽是求救声，中国人的声音，外国人的声音，全都有，平时倒也不出来，也就农历月半前后才会有，你的运气不错。”杜南正巴不得有人和他说话呢！ “说得像真的一样。”少女仍旧不信。 7 空间 少女眨巴着眼睛看着杜南的窝。 虽然杜南在路上已经说过，他家很小，但是在她想象之中，无论如何也应该有一个客厅和一间卧室，哪里想得到会是这样？ 杜南的房子就只有九个平方米，差不多就是一个三米长，三米宽的正方形，高度很矮，只有两米，所以他家的门，底下紧贴着地板，上面紧贴着天花板。 这么小的房间当然不可能放下太多家具，靠着进门的那面墙壁放着一个很大的冰箱，冰箱旁边是一个不锈钢搁物架，最底下一格放着米箱，中间一格放微波炉，上面放着电饭煲，再上面是碗、筷、叉子、调羹之类的东西，最上面是胡椒、花椒、八角、茴香之类的调料，不过全都被塑料盒子密封着。不锈钢搁物架旁边是一台洗衣机。 除此之外就只有窗台边上的一张钢丝床，床边有一块搁板，一台笔记本电脑横放在上面，看来这块搁板既是电脑桌，也是吃饭的桌子。 此时此刻她已经能够确定杜南的属性了，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标准的死肥宅。 “你这里连一个衣橱都没有？到了夏天怎么办？仍旧穿现在这身？”少女忍不住问道。 杜南指了指天花板：“上面有个阁楼，我父母还在的时候，那是我住的房间，现在房子归我了，就成了杂物间。” “原来是这样。”少女的嘴角牵了牵。她倒是听说过有人睡阁楼，不过那是她父亲一辈的事：“那晚上怎么办？只有一张床，又没有沙发什么的……” “你可以睡地板，要不然睡阁楼也行，虽然上面乱了一些，但是睡觉的地方还是有的。”杜南毫不在意地回答。 听到这话，少女微微有些恼怒，在她的想象中，这个胖子应该非常殷勤地让出唯一的床，自己睡地板或者躲回阁楼去，这不是正常的展开方式吗？怎么到了这里就变了？ “你不觉得这样不太有风度吗？”少女问道，她终于忍不住了。 杜南仰头看天，他感到惆怅，什么时候做好事变得这么难了，救个老头，差点被讹诈，救个少女，居然是这种挑精拣肥的。 他是做好事啊！不是有所图谋。 “你爱住不住。”杜南冷冰冰地扔下了一句话，脱下身上的老人衫往墙角一扔，转身就打算上床。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少女窜了过来，窜到他的身后，紧接着他听到一阵噼啪乱响，之后就是脖颈后面一阵麻痹……他人事不省了。 “总算搞定。”那个少女呼了口气。 她并不是很高兴，结果和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她本来有几种设想，一种是小胖子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任由她予取予求，另外一种是小胖子心怀鬼胎，被她识破并且打倒在地，在她的威胁之下，任由她予取予求。 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个佛系胖子，心无所念，无欲无求。 现在人倒是被她放倒来，但是没把柄啊！等一会儿醒了之后怎么开口？ 少女不由得犯起愁来。 ……………… 杜南昏了，他昏过去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面最后想的是他遇上贼了，还是女贼，这十有是传说中的仙人跳啊！ 不对，应该是仙人跳的变种。 真正的仙人跳应该是引诱他，等到他把持不住的时候，外面冲进一群人来。 现在他只能但愿那个女贼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家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台冰箱最贵，买来的时候五千多，然后是笔记本电脑，四千三，接着是空调，三千六，剩下的都不值钱，因为很久没看电视了，所以他连电视都没买。 顶多离开的时候顺走他的电瓶车，那车是二手的，只花了七百，买磁钢和铜线花了两百，搞定驱动板花了一百，最后是锂电池花了五百。加起来其实也没几个钱。 不过阁楼上有值钱的东西，那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当初他父亲把房子转给了他，还给了他六十万，这么多年下来他居然没用完，还剩下十几万，全都在一张存折里面。 那张存折被他藏在了阁楼上，藏在他父母的结婚照的相框背后。 不过在彻底昏过去的一刹那，他的想法又变了，他有点不在乎存折了，只要这群人别弄坏了他父母的结婚照就行。 对他来说，那才是最珍贵的财富，里面包含了他童年的美好记忆。 ……………… “救命！” “救救我！” “谁能帮我一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help，please，help me” “god，save me，save me，god” 一阵阵的呼救声再一次充斥了杜南的大脑，这一次他倒是想醒过来，可惜做不到。 呼救声此起彼伏，还很有层次感，有些非常模糊，感觉离他非常遥远，有些则近在耳边，好像伸手就能碰到。 不只是能够听到，他还能看到一个个期待求救的人的模样。就和呼救声一样，这些人影有的清晰，有的模糊，绝大部分根本就是一团朦胧的光影。 能够看清的人里面有大人，有小孩，有男的，有女的，有中国人，也有老外。 杜南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这个小女孩也就十二三岁，比父母离婚的时候的他还小。长得绝对漂亮，乌黑的头发带着一点微微的波浪，鼻梁挺直，瓜子脸，尖下巴，两只眼睛大大的，像个洋娃娃一样。 她应该是一个混血儿，脸型同时带着西方人的硬朗和东方人的柔和。 此刻她应该是在一架飞机上，楚楚可怜地缩成一团。 那是真的可怜，绝对不是骗他的少女的那种装出来的模样。这种彷徨，无助，恐惧，忐忑的神情，肯定连奥斯卡得奖影星都模仿不出来。 杜南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想起了父亲坐飞机去加拿大之后的那段日子。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自己被吸了过去。 那感觉奇怪极了，就好像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灰尘，小女孩则像一台吸尘器，他还不是一下子被吸过去的，而是慢慢地，一点点地，丝丝缕缕地被吸过去。 等到他反应过来，杜南发现自己已经在那架飞机里面了。 下一瞬间，他有了另外一个惊人的发现——他已经进入了那个小女孩的意识之中，他已经取代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份。 杜南抬起手臂看了看。 果然是一双纤细娇嫩的手臂，左手上还缠着一串不知道是宝石？还是玻璃的手链。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突然听到一阵颤抖的声音：“你是谁？” 那声音很怪，好像就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又像是离得很远。 “我？”杜南到现在仍旧有点发懵，话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动嘴巴……或者说没动小女孩的嘴巴。 看来这就是心灵之语了，或者叫内心独白也行。 “你不是在求救吗？我是来救你的啊！”杜南只能这样说，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你是天使吗？”小女孩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杜南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他从头到底用的都是英语，他居然没有察觉。 杜南的英语算是不错，毕竟是过了英语四级的，不过英语四级的标准也就是勉强能听，能读，能写，流利是谈不上的，但是现在就不对了，英语好像成了他的母语一样。 “我应该不算是天使。”好半天，他才想起回答问题。 “那你能够带我离开这里吗？”小女孩问道，语气中的期待消失了，多了一丝忐忑。 杜南倒是很想回答“可以”，但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又过了好半天，他才弱弱地回答：“对我来说，这是第一次，我还不怎么熟练。” “原来你是一个实习天使。”小女孩叹了口气。 杜南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炮响。 他吓得一哆嗦。 换成在电影里面，他才会在乎呢，当年看《拯救大兵瑞恩》，那场面多爆烈，他都没感到紧张，但是现实之中别说是开炮了，就算是一声枪响，也足够把很多人吓趴在地上。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下一秒钟他就明白了。 这里是中东某国，至少小女孩的记忆里面是这样。 杜南忍不住挺直了身子，他用的当然是小女孩的身体，小女孩刚才一直蜷缩在椅子底下。 此刻不只是小女孩蜷缩成一团，飞机上的其他人也都一样。坐在小女孩旁边的是一个秃顶老头，他也一样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拼命想要把自己揉成一团。 杜南顶着小女孩的身体，探出脑袋，透过机窗往外看着。 并没有想象中的兵荒马乱的景象，机场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机场，没有气势恢宏的登机楼，没有一排排停着的飞机，只有一幢看上去不怎么起眼，有点像电视剧里面解放前的火车站的房子，另外还有一座像鬼子碉堡的高塔，那应该就是指挥塔了，机场跑道也只有一条，整个机场上除了这架飞机，只有孤零零的几架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式螺旋桨飞机。 8 救人，不算救人 又是一声炮响，紧接着是一声爆炸，应该是炮弹落到了地上，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枪声。 过了好半天，杜南也只看到有五个人从眼前晃过，一个人从那个像解放前火车站一样的登机楼跑出来绕了一圈，另外几个人都是远远地走过，根本就对这架飞机没什么兴趣。这几个人也不是各个带枪。 从墙上刷的海报，门口墙壁上的挂的条幅来看，这里确实是中东，因为上面全都是阿拉伯文。 这就是动乱的中东，好像和电影里面不太一样，并不存在什么炮火连天，枪声不绝。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如果真是炮声不绝，那得发射多少炮弹？这个国家曾经军工业颇为发达，但是接连打了三场大仗，其中两场还是败仗，之后纷乱不断，国内国外时不时发生一连串冲突，家底早就败光了，哪来那么多弹药？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应该是小孩来的地方。”胖子问道，他确实挺奇怪。 “我的爸爸妈妈来这里做生意，不过不是这座城市，而是这个国家的首都。”小女孩仍旧有点害怕，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你的父母呢？”杜南感到好奇，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可以的了，初三的时候就独自一个人生活，但是和这个小女孩比起来，他就幸运多了。 “你很没耐性。”小女孩皱了皱眉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杜南的思维颇有点跳跃。 “莎拉，莎拉·梅耶。”小女孩回答。 “你是混血儿？”杜南继续问。 “这个问题不太礼貌。”小女孩不高兴了：“不过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爷爷是德裔，奶奶是俄裔，我的外公是犹太人，外婆是华裔，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再往上算的话，可能还有。” 杜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绝对是够混的。 “好吧……你的父母呢？”杜南把话题转了回来。 “他们临时有事去迪拜了，所以把我托付给了生意上的合作者。”小女孩有些情绪低落。 “真够不负责任的。”杜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又是一对上进心强的夫妻……或者应该说是事业心重。 “他们还好，甚至哈伊德对我也不错……”小女孩不想听人说她父母的坏话。 “谁是哈伊德？”杜南问。 “你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小女孩很有些不满，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哈伊德就是我父母的合作者。” “到底发生了什么？”杜南问道。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天还好好的，一夜起来什么都变了，街上到处是拿着枪的人，哈伊德帮我买了去迪拜的机票，还给我的父母打了电话，让他们在那边接应，他有老婆和孩子，还有父母兄弟，他根本没办法离开。”小女孩异常无奈。 “这里好像不是迪拜。”杜南绝对可以肯定这一点，迪拜是财富之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这么个飞机场。 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飞机飞起来没多久就下来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也都不知道。”小女孩显得有些绝望。 “飞机上的机务人员呢？我的意思是开飞机的人。”杜南在琢磨要不要顶着莎拉的身体，跑到驾驶舱，把飞机发动起来？ 想要那样做的话，他首先得下载微软的模拟飞行，先练习个几十个小时再说，但是他又不敢肯定，等到他练成之后，莎拉是不是已经被带走了？ “开飞机的和空姐都是这里的人，他们和底下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然后就下去了。”小女孩回答。 “或许……我可以把飞机开起来。”杜南说道，他有点跃跃欲试了，开飞机是他小时候的梦想。 “这架飞机少了两个轮子，我看到他们把轮子卸掉的。”小女孩莎拉瞬间让杜南的幻想破灭。 他倒是看到过少掉轮子的飞机降落，却没看到过飞起来的。 又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另外几架老飞机，看到其中一架连窗户都是破的，杜南彻底打消了从空中离开的念头。 看来只有走地面，但是地面上更危险，这个国家现在正处于动乱之中。 这实在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杜南此刻已经在琢磨着怎么退出去了，不是他心狠冷漠，实在是难度太高，他根本搞不定。 突然他感觉到身体又开始被慢慢地、一点点地、丝丝缕缕地抽走了。 过了片刻他出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身后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杜南转头一看，莎拉居然跟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身体有些半透明。 “这是怎么回事？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要不然就是冥界？你是死神？”小女孩突然产生了一连串的联想。 “这里是……”杜南卡了一下，好半天才接续下去：“意识空间。” 这是他突然间闪现出来的念头，就好像他早知道答案，但是一时忘记了，现在猛然间想起来。 “你的身体还在那里。”杜南朝着刚才把他给吸进去的小女孩的影像指了指，下一瞬间他愣住了，因为他看到那个影像静止不动。 其他影像都是活动的，只不过是在来回地回放，一遍遍地呼救，刚才小女孩也是一样，但是当她被自己拉出来之后，影像就停止了。 杜南的脑子里面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一旦把求救者的意识拉出来，那个世界的时间就会静止不动。 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那他就放心了，用不着担忧学会开飞机回来，小女孩已经被抓走。他可以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准备。 “要不要我带你回去看看？”杜南问道，其实是他自己想试试。 “你有办法让我脱离困境吗？”小女孩莎拉问道，她现在倒是多了一份期待，虽然眼前这个身材肥胖，样子长得不怎么样，明显是东方人的见习天使看上去很矬，但是多少有点本事。 可惜她很快就失望了。 杜南低头承认：“我没办法。” ……………… 沉默，不只是杜南沉默不语，小女孩也一样。 “说点什么好吗？我这样至少好受一些。”小女孩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太擅长说话。”杜南有点无奈，从初三临近末尾的那段日子，他就开始独自一人，现在更是成了一个宅男。 “要不然你再救几个人，这样也能热闹一些。”小女孩提议道。 杜南想了想，接受了这个建议。 他转头朝着四周看了看。 能够救的人其实不多。 此刻他的脑子里面又多了一些东西，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比如他已经知道，只有那些看上去很清晰，求救声近在耳边的有可能成功。 这样的真不多，也就五六个，其中还有一个黑人，一个被绑在电刑椅上，五大三粗的家伙，先不说这俩是好？是坏？后者都已经被送上电刑椅了，还怎么救？ “救那位大姐姐怎么样？”杜南冲着一个同样挺漂亮，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职场装的女人指了指。 “你觉得我很小吗？”小女孩板着脸问道：“我不是五六岁的孩子，不需要什么大哥哥大姐姐陪伴，你可以把我当作是同龄人来说话。” 杜南眨巴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小女孩翻了翻眼珠，她已经彻底明白这个肥天使的属性了，十有是个残次品。 “救一个男人出来吧，我觉得他就不错。”小女孩冲着其中的一个影像指了指。 那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倒像是中国人，个子同样不高，这一点让杜南挺舒服，发际线倒是很高，顶上也有点秃了，身上穿着一件西装，打着领带，从他周围的环境来看，他应该是在办公室里面。 “为什么是他？”杜南问道。 “这个人十有是个投资经理或者客户经理，肯定擅长交流。”小女孩眨巴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杜南郁闷了，他可没看出来，事实上他就没和任何一位投资经理打过交道，他属于那种还在为生活而挣扎的底层人物，哪里敢考虑投资？和身边这个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坐飞机四处旅行的小女孩比起来，他绝对是人生败犬。 他不说什么，再一次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模样。 “带上我，我也想去看看。”小女孩突然来了兴趣，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怕孤独。 她的情况其实和杜南差不多。都是父母不在身边，而且有可能永远无法相见。 话音刚落，她也变成了丝丝缕缕的模样。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小女孩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下一瞬间她就不再说话了，因为她已经出现在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办公室里面。 这个办公室真的不大，甚至都不如杜南的家，大概只有五六个平方，不过里面的装饰非常豪华，柚木地板，橡木的办公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对面是两张沙发，皮的，看上去就很软，周围的墙壁全都是木制的，刷了一层绛红色的油漆，整个办公室充满了一种凝重的英伦格调。 9 接连救人 “你们是谁？”一个怯懦的声音从意识的深处传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怯懦的男人，感觉比刚才的小女孩还虚弱和无助。 刚才杜南进入小女孩的意识之中的时候，小女孩至少还觉得自己是主人，而眼前这位，居然直接缩到了角落里面。 “我们是来救你的。”没等杜南开口，小女孩抢过了主动权，她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一个等待救援的人。 杜南在一旁无语，这个小女孩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熊孩子，但是也不怎么可爱。 不过想想也是，十二岁的大龄萝莉，眼看着就快过期了。 “你是谁？为什么求救？”小女孩明显认为应该由她来主导，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天使，真正的天使……至少比那个什么都不会，连话都不太会说的胖子强。 “我？我叫周展隆，英文名字詹姆斯·周，我是雷德宝的基金部客户投资经理，我……我想自杀，但是又不想自杀。”那个男的哭泣起来。 杜南和小女孩莎拉面面相觑。 杜南已经没话说了，同样身为男人，他为此感到丢脸，人家莎拉被困在枪炮战火的中东都没这样，一个大男人却寻死觅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杜南终于忍不住了，这一次他用的是中文，因为那个投资经理既然叫周展隆，十有是中国人。除此之外他已经知道小女孩也懂中文。 那个投资经理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突然间冒出来的居然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中国人。他可不是莎拉那样的小女孩，不会认为是什么天使降临，感觉更像是被鬼附了身。 好在此刻他的根本不会为这种事害怕，鬼附身就鬼附身吧，反正他自己很快也要做鬼了。 “我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从来没想过做违规的交易……也没这个胆子，但是今天早上我突然发现管理的账户里面出现了大量违规的交易，还赔了一大笔钱。然后我又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几个月以前就曾经有过几笔交易，全都不怎么符合规定，还都是隐秘交易，怪不得我没发现，数量也非常巨大……”那个投资经理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这会怎么样？”杜南听不懂，他不是干这个的，以前也没想过投资，对这方面一点都不了解。 “别人会以为是我干的，认为我和某个犯罪团伙暗中勾结，里应外合，窃取客户的财产，损害公司的利益，我会坐牢，会被判至少十五年，我有老婆，有孩子，两个孩子，我不能坐牢……”那个中年小男人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所以你可以死？死了之后就能够证明不是你干的了？你的老婆和孩子也不会有事？”杜南问，这绝对不是嘲讽，而是好奇。 姓周的投资经理愣住了，他没想过，只是下意识地感到绝望，想要自杀，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他如果真的自杀了，这口黑锅可就背定了，到时候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是他干的了。公司为了摆脱信誉危机，肯定会把所有的罪名栽在他头上，受到损失的客户有可能把怒气发泄到他的家人身上……周经理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他会被选上？ 他是华裔。 雷德宝并不是没有别的华裔，事实上华裔很多，股东里面就有好几个华裔，但是他们都不会帮他。 同样坐这个位置的还有好几个黑人和印度人，没人会选择黑人，因为黑人不好惹，而不选择印度人，是因为印度人抱团。 ……………… 空旷的意识空间里面现在有了三个人。 对于那位投资经理的困境，杜南同样没有任何办法……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连基金具体是干什么的都没有完全搞明白。 正因为如此，他能够做的就只有把那位中年大叔拉出来，让他的时间点停止。 “还要再找一个人吗？”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杜南，现在她越发瞧不起这个肥天使了，根本什么都不会。 “好吧，再找一个。”杜南叹了口气。他已经拉了两个人进来，这项业务倒是已经做熟了，第一次他是无意识地把小女孩带了出来，第二次他留了心，结果发现他可以把那位基金经理留在原来的地方，也可以把他给带出来，这没任何危险，似乎也没什么消耗。 “还是你来选。”杜南把权力交给了小女孩。 “那就选她。”小女孩仍旧跳过了刚才那个漂亮女人，她选的是一个同样四十多岁，满面凄苦的胖脸女人。 这十有也是一个中国人，但是求救的时候，一会儿粤语，一会儿英文。 “直接把她拉出来吧，没必要来来去去的，我敢肯定你仍旧帮不了她。”小女孩并不是在嘲讽，她纯粹只是就事论事。 杜南一脸尴尬，并不是因为小女孩对他看不起而尴尬，更多的是因为他都不敢说，自己未必有把握把人给拉过来。 他只能试试。 正因为如此，当他看到一团像沙砾，又像是烟雾的东西渐渐聚拢成型，他差一点跳起来。 好在常年吃药压抑情绪的他，早已经成为了控制情绪的好手，杜南总算没有失态。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几位是谁？”那个胖脸女人异常惊讶地看着四周。 “你不是在求救吗？我们是来帮你的。”仍旧是小女孩开口，这一次她比刚才更加熟练了。 虽然她否认自己是小孩，但是年纪毕竟摆在那里。 小孩都不会太多愁善感，更不会什么深谋远虑，她不会去想自己还没真正摆脱困境，眼前的安全只是暂时的。 对于莎拉来说，她想的是现在已经没事了，然后觉得成为一个天使，到处拯救别人，好像挺好玩，接着她的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竞争意识……这倒也正常，毕竟原来的两个男人都有些差劲，一个见识浅薄，这辈子都没坐过一次飞机，平时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纯粹就是一个肥宅。另外一个谨小慎微，还没胆量，活了四十多，身为男人，前面却有必要加个“小”字。正因为如此，小女孩产生了某种优越感。 “先说你的姓名，还有你是干什么的？然后说你遇到了什么困境？为什么求救？”小女孩的思路倒是挺清晰，毕竟她已经经历了三次了，第一次是她自己，那时候她回答得就很清楚，反倒是那个胖子纠缠不清，思路跳跃得厉害。 “我？我叫刘美芳，大家都叫我阿芳。我是干什么的？算是清洁工吧？也可以说是洗衣工，我以前不上班的，就只是在家里洗衣服扫地做饭，至于我遇到了什么事……”那个胖脸女人说到这里，悲从心来。 “好了，好了，你别哭，先把话说清楚。”杜南连忙阻止。 清洁工呜咽了半天，才止住悲声，带着一丝梗塞回答：“我老公是做水果生意的，本来一直做得很不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出了事？他先是丢了一批货，因此赔了一大笔钱，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去借了一笔高利贷？结果还不上，他就跑了。借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来让我还钱，我哪里有钱？我老公除了每个月给我一千美金作为家用，其他的钱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说是做生意的本钱。我又没什么本事，做菜的手艺也一般，也就只有白天做清洁工，晚上帮人洗衣服，这能赚多少钱？放高利贷的天天上门逼债，我都快被逼死了。” 说完这些，胖脸阿姨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好像难度最小。”杜南转头看了看基金客户经理。他本人是拿死工资的，小女孩也指望不上，唯一有办法弄钱的就只有这位了。 “我的投资成功率虽然有百分之八十五，但是赚得都不多，因为我做交易很小心，稍微有点风险就不敢下手，就算是这样，我也有不少失败的投资。”那位基金经理啰里啰唆说了一大堆，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把握。 另外他也不认为清洁工阿姨能够拿出多少本钱来。 “要不然……我再拉一个过来？”杜南问道，他确实挺郁闷，眼前这位清洁工阿姨的问题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可惜，他仍旧没办法解决。 杜南不得不正视现状，他就是一个既没钱，又没能力的丝，想帮人都帮不了。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那个漂亮女人的影像看了一眼，她很清楚杜南念念不忘的是这个。 她已经没兴趣反对了。 果然，又是一阵轻烟缭绕，沙砾堆累，那个漂亮女人也被拉了过来。 “太感谢了，谢谢你们救了我。”那个女人的反应倒是挺特别，完全没有小女孩、基金经理和清洁工阿姨的茫然，不过很快就露馅了，只见她惊诧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你负责回答。”小女孩冲着胖子懒洋洋地说道。 10 不同的时空 “也就是说，我仍旧没有脱险？”那个漂亮女人已经弄清楚了情况。 同样，其他人也已经清楚了她的情况。 她叫何敏，和杜南一样都是中国人{另外三个不是，清洁工阿姨虽然是华人，但是家住纽约，她是在美国出生，美国长大，从来都没去过中国。基金经理出生在香港，在英国念书并且工作，现在又被调回大陆。小女孩就更不用说了，全球合作的产物，身上具有四个民族的血统，会八国语言，另外她也是美国人}。 这位何小姐在一家公司做前台兼出纳{也是一个没出息的，小女孩不太排斥了，因为对她没什么威胁}。 之所以求救是因为她下班晚了{年终盘点，她是兼出纳的，所以加班到很晚}，去地铁站的路上有两个人前后堵她，其中一个人她还认识，是警方提醒大家注意的通缉犯，这个通缉犯的罪名是持枪抢劫杀人，能够和通缉犯在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正因为如此她感到绝望。 知道这一切之后，众人理所当然地盯着杜南。 这个和清洁工阿姨一样，属于低难度任务。 可惜，对杜南来说，这仍旧不是他能够完成的。 他不擅长打架，从小到大他都没和人打过架，如果遇到什么事，他的原则是避让。 是避让，不是退让，如果到了退让的程度，他就担心未必能退了，毕竟他没有父母在身边，受了欺负，没人能帮忙的，所以“防患于未然，避开一切有可能发生争端的事”就成了他的座右铭。 当然他偶尔也会破戒，比如救人。 不过每次救人之前，他都会做好自我保护，尽可能让自己不至于卷入纷争。比如看到同学被欺负，他不会去告诉老师，只会告诉班长，然后由班长告诉老师，既帮了同学的忙，也避免了打小报告的嫌疑，省得结下了仇家。至于班长会不会受到牵连？他就不管了，反正班长有爸妈保护，还有老师的喜爱，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这类策略显然用不到前台小姐何敏身上。 这位何小姐需要的是李小龙附身，要不然换叶问、黄飞鸿也行。 “要不这样，咱们先解决美芳阿姨的事。”杜南干脆一角把皮球踢了回去，因为要解决清洁工阿姨的麻烦，主力肯定是那位周先生，谁让他是某个基金的客户投资经理呢？ “我真没把握。”那位基金经理果然是个谨小慎微的小男人，拼命地推脱着。 “有没有把握，过去看看再说嘛！美芳阿姨是被我直接拉过来的，咱们又没到现场看过，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线索呢？”杜南随口找了个理由。 “这又不是破案，要什么线索？”小女孩问道。 “或许能有什么可以利用到的东西呢？比如她有一枚戒指，看着不起眼，却是慈禧用过的……”杜南只能各种乱想。 “那我也认不出来，我既没学过古董鉴赏，也没在拍卖行做过。”基金经理顿时叫了起来。 “啰嗦什么？再啰嗦，我把你塞回去，让你独自去面对那一串账目。”杜南干脆用威胁的方式。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求救的人里面小女孩最“硬”，这位基金经理最“软”，所以对小女孩只能哄着，对这个中年小男人可以直接命令。 “柿子捡软的捏”这是老祖宗说过的话，欺软怕硬，追涨杀跌，跟红顶白，这都是人生正确的选择。 ……………… 狭小，拥挤，破烂不堪。 杜南终于看到比他家更差的房子了。 这个房间恐怕连两个平方都不到，刚好可以睡下一个人，还是头顶一侧墙壁，脚踩另一侧墙壁的那种。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就在底楼的楼梯下面，原本应该是放杂物的地方，现在地上堆满了铺好的报纸，上面放了一块包装冰箱用的硬纸板。 床头{也就是高的这一边}挂着一些衣服，数量不多，大部分还都是工作服，床头下面还有一个木箱，里面放着橡胶套鞋，橡皮手套……这算是劳防用品。 唯一稍微值点钱的就只有枕头旁边的那部手机，居然还是功能机。 什么叫家徒四壁？什么叫真正的赤贫？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看到这一切，杜南的心底顿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幸福感，他能有一个九平方的家，还有一个大露台，更有自家搭的浴室兼厕所，甚至还有一个煤气灶……实在太幸福了。 原来幸福这东西是要比较的。 他在那里发羊癫疯，另外几位则面面相觑。 不只是基金经理被拉了过来，小女孩、前台小姐也都过来了，反正留在意识空间里面也闲着没事做。 此刻她们都傻眼了。 “这个……不管什么投资，都是要本钱的。”基金经理感觉没他什么事了，在他看来，清洁工阿姨想要弄钱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搞把枪，然后抢银行……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干掉那个放高利贷的家伙呢！ “你说……这个能卖多少钱？”杜南也知道没戏可唱，他硬着头皮拿起了手机。 “这东西我有用，不只是电话，同时还是手表和闹钟。”清洁工阿姨急了。 “放弃吧！没人收的，甚至扔掉都没人会要。”小女孩看不下去了。 “是啊，这种二十几年前的东西，都可以当作古董了，可惜它不是真的古董。”基金经理难得也会说风凉话。 “二十几年前。”杜南微微一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捕捉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下一秒钟，他打开了手机。 就算是功能机，那上面也是有时间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2007年3月5日。 “2007年，现在是2007年。”杜南大声重复着。 “这怎么可能！”小女孩叫了起来。 另外两个人则呆呆的愣在那里。 “我是2025年。”小女孩抢先说道，紧接着她觉得可能会产生歧义，又加了一句：“我被困住的时间是2025年。” “我是2031年。”基金经理也报出了他所在的时间点。 “我是在2059年。”最后报的是前台小姐。 “我们居然在不同的时间点。”杜南感到头大了，刚才他还在琢磨怎么救另外几个人呢！ 他曾经想过，去学飞行驾驶，然后搞一架超轻型飞机飞到中东，把小女孩救出来，另外就是筹笔钱，帮清洁工阿姨还债{他头痛的其实是怎么筹钱？}，只有基金经理的事和前台小姐的事他没辙。 “慢慢慢，我们会不会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地球上？”基金经理突然在旁边叫了起来：“或许我们属于不同的地球……也可能是不同的时空，那个叫什么来着？” 他的脑子也变得混乱起来。 “平行宇宙，平行世界，平行时空，就像漫威和dc里面描述的那样？”此刻脑子最清醒的居然是小女孩莎拉。 小孩子思维还没有定型，可以接受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另外作为一个美国人，她从小就接触漫威和dc，这两部漫画的时间线都是随便刷的。 “好吧，我们现在先来对一下……口径。”杜南总算有点回过神来了：“我的世界有二战，挑起二战的是德国，元首是希特勒。” “我的世界也是。”基金经理第一个回答。 “小学没有历史课，另外别忘了我的爷爷是德裔。”小女孩冷冷地说道。 前台小姐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要不然这样，咱们找一台电脑……我记得千禧年前后电脑就普及了，好像网络也都有了。” 杜南和基金经理想了想，都觉得有道理，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哪里去找电脑？还得连上网络。 肯定不可能去买。 “我或许……可以向别人借一台。”清洁工阿姨不太肯定地说道。 “有人肯借吗？另外你打算用什么理由？”杜南问道，将心比心，换成他肯定是不会借的。 对于一个宅男来说，电脑就是他的老婆，谁的老婆会随意乱借？更不用说借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我也不太肯定，理由倒是很好找，现在很多地方直接在网上打招聘广告，我可以用这个做理由。”清洁工阿姨也豁出去了，作为一个传统的华人，还是个女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便开口求人的。 “网络怎么办？”杜南问道，他在琢磨纽约能不能买到蹭网卡？不过转念再一想，这也未必有用，因为他不敢肯定是同一个地球，万一是平行宇宙呢？说不定这里根本没有微软，网络协议也不一样。 11 同一个地球 “这台笔记本是我儿子念高中的时候用的，现在可能太旧了，你拿去用吧，送给你了。”一个和清洁工阿姨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拿着一台惠普笔记本说道。 “谢谢，太谢谢你了。”清洁工阿姨接过电脑，一路感谢着退了出来。 “好，现在电脑有了。”小女孩兴奋地说道。 她说的话，外面的人当然听不到，能够听到的只有杜南他们几个。 “我不会用这东西。”清洁工阿姨有些发慌。 “用不着担心，等一会儿你尽可能放松，由我来控制你的身体。”杜南说道，他有这方面的经验，之前他控制过小女孩莎拉的身体。 清洁工阿姨一阵尴尬，好在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什么美女，也已经不年轻了，另外她也不认为杜南图谋她什么。 回到楼梯底下的那个杂物间，关上门，把笔记本的电源插上，随着一阵低沉的嗡嗡声，笔记本慢慢地开启了。 “winxp，说明这个世界也有微软。”基金经理看着图标说道。 “你那个时代也有微软？”杜南随口问道。 “没错。”基金经理回答。 “你那个时候windows出到第几版了？”杜南问道。 “windows最后一个版本是win10，后来改成了另外一个系列……win10使用的时间很长，甚至超过了xp。”基金经理信口回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那台老旧的笔记本总算完全打开了。 “好慢。”杜南嘟囔了一声。 “这台机器确实老了。”基金经理同意杜南的看法，紧接着又道：“同样也和时代有关，机械硬盘本来就快不起来。” 说话的工夫，杜南已经点开了网络。 他顿时一阵狂喜，因为他发现这台电脑直接连在网上。 “我明白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虽然去上大学，但是放假的时候仍旧会回家，所以他们没有把网注销。”杜南恍然大悟。 “这很正常啊！”基金经理理所当然地说道。 “网费又不贵。”小女孩也在一旁眨巴着眼睛。 杜南这才醒悟过来，这里是美国，不是大陆，绝对没有一个叫“电信”的国企。 他也听说过国外的网费非常便宜，服务还好……看来就算是平行世界，这些地方也是一样的。 打开火狐{这点也一样}，他看到有谷歌的搜索插件{这点仍旧一样}，杜南开始搜索起来。 911，海湾战争，奥观海，白宫雪茄事件，南京法官……杜南把他记得的一些大事小事输入了进去。 一样，全都一样。 “你们要不要来试试？”杜南问道。 “我用不着。”小女孩连连摇头，她从来不看新闻的。 “我觉得没必要了。”基金经理松了口气，此刻他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在同一个世界，只不过时间点不一样。 “这实在太好了，对于前面的人来说，等于是已经知道了确切的未来。”杜南感到异常兴奋。 能够知道确切的未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料事如神，意味着绝对不会失败，意味着躺着都能发大财。 “最好别高兴得太早，我看过很多和时间穿梭有关的电影，里面全都会提到蝴蝶效应，在时间点上游的人做的事，对时间点下游都会产生影响，弄得不好我们中的某个人就会突然间没了。”前台小姐忍不住说道，很明显，最有可能变没的就是她了，也就怪不得她要发急了。 “没错，在没有搞清楚这些的时候，绝对不能乱来。”杜南也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也算是靠前的，除了清洁工阿姨，就数他的时间点最早，但是他同样也有消失的可能啊！ 不对，他不可能消失。 杜南突然想起07年的时候，他都已经十六岁了，正在念高一，他的父亲已经去了加拿大，不过新年的时候还会回来。 “为了避免出事，咱们最好来个约法三章。”基金经理异常严肃地说道，他是倒数第二，时间点只比前台小姐一个人靠前，所以他消失的可能性也是蛮大的。 小女孩连连点头，虽然她不怎么明白“约法三章”的意思，但是大致能够猜得出来。 “你说。”杜南倒也认可。 “首先我们不能再加人了。”基金经理非常严肃地说道。 可惜他的第一个要求就被否定了。 “你的事和美芳阿姨的事没问题，想要解决，靠的是脑子，莎拉和何敏呢？小莎拉弄得不好得一路杀出去，何小姐要对付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手里说不定有枪，我正打算看看有没有格斗高手求救呢！……或者特种兵，特工。”杜南从来没想过亲自动手，他根本不是这块料。 “没错，没错。”小女孩连连点头。 前台小姐则左右为难，她既希望得救，又怕把自己给弄没了。 “好吧。”基金经理不得不放弃，一上来就不顺，让他感到异常憋屈：“就算要找，也尽可能找时间点靠后的。” 他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最好找2031年之后的，这样他就安全了。 “第二，时间点靠前的人不能逼迫时间点靠后的人说出未来发生的事。”基金经理想了一个应该可以接受的条件。 “帮美芳阿姨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炒股，告诉她买哪支股票肯定能赚钱，难道这也不行？”杜南问道。 “美国的股票更多是用来投资，炒的余地不大……不过这个可以由我来操作。”基金经理退缩了。 “如果涉及到人身安全呢？我可以找人查一下阿姨的情况，如果我得知她出了事，难道不告诉她？另外小莎拉离你的时间点很近，我本来想请你帮忙查一下那段日子，那个中东国家发生了些什么？怎么才能得到援救？你连这个都不肯？”杜南又问，他当然不愿意受这个限制，能够知道未来的情况，实在是太有用了。 “好吧。”基金经理只得放弃：“不过在行动之前必须商量一下，把蝴蝶效应降低到最小程度。” “这个没问题，还有第三条吗？”杜南问道。 基金经理默然无语，连着两条都被否决，他已经没心思继续再说了，好在杜南也答应，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商量之后进行，他的目地也算是达成了一部分。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就想想怎么帮阿姨解决眼前的麻烦？”杜南把大家的心思重新拉了回来。 “不是说由他负责吗？”小女孩问道。 “问题是本钱，炒股要本钱的。”杜南连忙解释，说完他才想到和小女孩有什么好解释的？ “期货，我打算炒期货……这个需要你的配合，我要到你的时间段搜集一些资料。”基金经理在旁边说道，他当然要解释，他的话是解释给杜南和清洁工阿姨听的。 “问题仍旧是本钱。”杜南并不在意，不管是炒股也好，炒期货也好，在他看来没什么差别。 “难道去抢银行？”小女孩问道，这个馊主意是杜南之前提的。 “要不然去借高利贷？”基金经理想到的是这个。 “不不不，绝对不，放高利贷的也绝对不会把钱借给我这样的人。”清洁工阿姨连连摇头，她已经被吓坏了。 现在她一听到“高利贷”这个词，就会双腿发软，浑身发抖。 “要不然去卖血？”杜南想了个稍微靠谱的。 众人一阵沉默，好半天清洁工阿姨说道：“这个可以。” “卖血的话没多少钱，最多两百美金，根本不够开户的。”基金经理立刻否决。 “难道得卖肾。”杜南觉得头皮发麻。 这一次清洁工阿姨不敢回答了，这个有点恐怖。另外她也没把握卖肾的钱能不能拿去炒期货？或许她刚刚拿到卖肾的钱，放高利贷人就等在旁边了。 “如果是中彩票呢？”前台小姐打破了沉默。 “彩票！”杜南眼睛一亮。 “没错，可以买彩票啊！用卖血的钱去买彩票，根本用不着两百美金，几十美金就足够了。”基金经理不愧是和钱打交道，杜南只是眼睛一亮，他这边已经连过程都想好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啊。”小女孩显得特别起劲。 “我得去他的世界查找资料，首先就是挑一个离现在的时间点不远的中奖彩票，然后还有这段时间的期货行情走势，甚至要精确到每一天的走势。从中选出最合适的组合。最后我还得找一家投资机构，虽然我是自己做，但是具体操作仍旧得由投资机构进行，而且我得找一家信誉够好的，这一行的肮脏勾当几天都说不完。”基金经理越说越来气，他自身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不再害怕，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发现了更多的疑点，而且有了更大，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怀疑。 别说是基金部了，整个雷德宝从千禧年后，就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为什么偏偏就发生在这里？发生在中国分部？作为替罪羊的还是他这个中国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香港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政治意图？ “那你快出去啊！”小女孩冲着杜南喊道。 “我倒是想啊！但是得等我醒来才行，我现在睡着了，知道吗？”杜南不好意思说他是被电昏过去的。 12 富家女 清洁工阿姨推着一辆用不锈钢管焊成的小车，在走廊上走着，时不时地停下来打扫一下，另外还要从垃圾箱里面取出满袋的垃圾，然后换一个垃圾袋上去。 这还不是全部的工作，她还得清理厕所。 “好无聊啊！要待到什么时候？”小女孩莎拉有点不耐烦起来。 “我想知道能够附身多久？”杜南回答，身为一个工科男，不管做什么都会先测试一下。 “还要多久？”小女孩问道。 “应该快了。”杜南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但愿你没撒谎。”小女孩翻着白眼：“我的爸爸也常常这么说，但是我经历过的最长的一次‘应该快了’是三个小时……对了，我妈好像也经常说类似的话，每次出门之前她都会这样说，‘让我换一件衣服，很快就好，让我化一下妆，用不了多少时间’，然后呢？起版是半个小时……” 小女孩喋喋不休地在那里抱怨着。 听着那抱怨声，杜南感觉头大无比。 其他人则默然无语，基金经理四十五岁，有老婆有孩子，显然很清楚女人有多麻烦，再加上是个孩子，孩子是有特权的，经常会莫名其妙不讲道理，所以小女孩就意味着麻烦中的麻烦。至于前台小姐何敏，她也是从小女孩过来的，自然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搭理。清洁工阿姨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她的清洁。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突然杜南感觉到一阵精神恍惚，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在渐渐散去。 等到他的意识重新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和小女孩、基金经理、前台小姐已经回到了意识空间之中。 “大概十二个小时。”基金经理对数字比较敏感，这里面也包括时间。 “我们有四个人……或许应该算五个，不对，是四个，阿姨不算的。”杜南自言自语着。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就有四十八个小时？”小女孩问道。 “可能还要稍微长点。”杜南不太确定地说道：“人越多消耗越大。” “那就是五十几个小时？”小女孩不在乎原因，她确实得问清楚，因为这些人里面最需要长时间附身的就是她了。 “差不多。”杜南也不知道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答案是直接从脑子里面跳出来的。 “冷却时间是多少？”小女孩继续问。 杜南无话可说了，这又不是打游戏，不过说实话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他静静地等了片刻，他想等答案自己从脑子里面跳出来。 可惜，这一次他失败了。 “等我醒过来之后测一下吧。”杜南只能这样回答。 “你怎么还没醒？你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不会又是‘应该快了’吧？”小女孩有点等不及了。 杜南也想知道答案。 之前在清洁工阿姨的世界里面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他不清楚意识空间里面过了几个小时？他更不清楚外面是几个小时？万一过了两三天怎么办？ ……………… 杜南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 外面一片漆黑，现在时间应该很晚，要不然光亮会从窗帘透进来，他家的窗帘并不是很厚。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底下铺着他买的那两套衣服{老头衫和冲锋衣}，上面盖着被子，另外房间里面的空调开着，所以并不觉得冷。 杜南抹黑掏出了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还好，只过去了几个小时，现在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半。 凑着手机发出的光，他看了一眼床上……果然那个把他电昏的家伙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呢！ 杜南顿时感到怒不可遏，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被子掉落到了地上。 杜南微微一愣，他这才注意到那个少女并没有盖着被子……这好像还算有点良心。 不过仍旧不能原谅。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惩罚这个家伙？突然感觉到小女孩跑了过来，然后是前台小姐。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我的天哪，这么差，也就比阿芳好一点……真的只有一点，一丁点，很少一丁点。”小女孩异常夸张地叫了起来。 “你家多大？”杜南问道。 “你问的是哪个？我有好几个家，其中一个在芝加哥密歇根大街，那是一幢摩天楼的五十二层，房子倒是不大，就一个客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娱乐室，一间专用的浴室和两个厕所，还有一个大厨房。另外在山里还有一座度假别墅，在洛杉矶……”小女孩数着。 “好了好了，你家很富有。”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他感觉自己太傻了，居然去挑衅这个麻烦的小女孩。 “算不上啊，密歇根大街的房子是我爷爷的遗产，度假别墅并不值钱，也就几十万美元，洛杉矶的房子纯粹就是投资，是我父母趁着房价走低的时候买的，再过几年就打算挂牌出售。”小女孩说道。 杜南不说什么了，但是他心底越发认为小女孩家非常富有。 “她是你女朋友？”前台小姐转移了话题。 “不是，你看到过女朋友把男朋友扔在地板上过夜的吗？”胖子本来已经打算动手的，现在这两位过来了，他反倒有点束手束脚：“对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刚才离开的时候，莎拉碰了你一下，我想阻止，结果晚了一步。”回答的四前台小姐。 杜南明白了，他原本以为小女孩莎拉不是熊孩子呢！原来还是，只不过之前因为紧张和害怕，所以一时半会儿没表现出来，现在紧张劲过去了，就还原了本色。 “回去，回去。”杜南怒道，床上还躺着一个过期了的熊孩子呢，他先得收拾这个。 “这不公平，你已经熟悉了我们的情况，但是我们对你却一无所知。”小女孩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扫了一眼四周：“不过可以理解，如果我的家也这么破烂的话，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 旁边的前台小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显然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杜南顿时感到威信扫地。 “我建议你把那个女的泡到手，这样你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小女孩明显一点没有回去的意思，转瞬间转型成为了爱情顾问。 什么？12岁的萝莉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别开玩笑了，这年头电影、电视、网络，全方面的信息灌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加上老外全都早熟，小学里面就开始谈朋友了。最后还有一点是关键，对于老外来说，12岁已经不小了，著名的爱情经典《罗密欧和朱丽叶》，那里面女主角朱丽叶只有13岁，能想象吗？敢想象吗？ “为什么这样说？”杜南有点不明白。 “她身上穿的衣服全都是名牌，裙子是香奈儿的，你别告诉我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女孩瞪着杜南。 杜南很想说确实如此。 他听说过香奈儿这个牌子，不过只记得是香水，没想到还卖裙子……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那样的话就真的彻底没面子了，他又不是傻瓜。 “扔在地上的那件外套是安娜·苏的……这个就不指望你知道了，我妈穿的也大多是这个牌子，她的鞋没有品牌，不过鞋带上面有一个es的标记，这应该是找人定制的。”小女孩继续显示自己在时装和奢侈品方面的见识。 听到这话，杜南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本来还以为遇上了仙人跳，现在看来明显不对。 杜南绝对没怀疑小女孩的眼光，没怀疑她把仿冒品牌看成是真货，因为他知道女人在这方面非常敏感，当初他买过一双高仿的耐克鞋，他去专卖店对比过，反正看不出有什么差别，但是到了公司里面，先是钱姐，然后是人力资源部的小齐全都看出来了，不过她们都以为是他上了当，买到了假货。 那双鞋现在还扔在阁楼上呢！就穿过一次，之后再也没穿过。 “你们说，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突然跑到我这个穷小子家里来……到底图什么？”杜南满肚子疑问。 “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吗？能够穿梭时空拯救他人，这还不够吗？”小女孩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她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白痴。 她当然不知道她根本把顺序给搞混了，杜南是先遇上那个少女，然后才觉醒了现在的能力，所以她的猜测根本不成立。 杜南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不会说破的，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也太丢脸。 “我建议你还是直接问吧。”前台小姐给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提议。 “这倒也是。”杜南接受了，突然他语气一变：“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得先把你们俩送回去。” “不要，里面很没意思的，还是这里好玩。”小女孩当然不肯答应，别看她年纪小，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了，特别是好奇，八卦，喜欢看热闹。 “反对无效。”杜南板着脸回答。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前台小姐总算给面子：“要不然他可就恼了。” “我能猜到，因为他肯定搞不定，所以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小女孩一接口，刚才的话立刻变了味道：“走啦，走啦，你一个人慢慢玩吧！” 13 麻烦的富家女 一声尖叫，那个少女从床上跳了起来，躲到了墙角，紧接着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枕头飞扑过去，想要从枕头底下抢什么东西出来。 杜南的速度更快，他抢先一步拿起了枕头……然后就看到枕头底下放着的电击器。 就是这玩意儿把他给电昏的。 顺手拿走电击器，杜南冲着少女呲牙咧嘴笑了笑。 “你想干什么？”少女越发害怕起来，彻底缩成了一团，就和之前飞机里面的小女孩一样。 “我想让你也尝尝这东西的滋味。”为了增强说服力，杜南按了一下电击器上那个红色的按钮。 只听到劈里啪啦乱响，电击器顶端火花乱冒。 “啊啊啊——”少女发出了尖叫声。 杜南连忙塞住了耳朵，紧接着他想起现在是深夜，周围的人都在睡觉呢！这一嗓子肯定把人全都惊醒了，弄得不好还会有人报警。 “停停停，我是吓唬你的。”他只能放弃原来的打算。 杜南已经想明白了，他还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这里可不是荒山野岭，而是市中心，只要“嗷”一嗓子，警察一刻钟就到了。事实上，此刻杜南就有点担心，刚才的尖叫声会不会已经给他引来了麻烦？ 他飞快地跑到露台上，东张西望看了几眼。 “谁在尖叫？” “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感觉好像是鬼屋那边。” “新搬进去的那家不是住旅馆了吗？” “谁知道？” “管她呢！只求她们别再鬼叫。” “……” 夜色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嘀咕声，显然街坊邻居没把这当回事。 杜南想起来了，他住的这幢房子凶名赫赫，住在里面的人发出个尖叫什么的，实在太正常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敢让那个女人拼命乱叫。 回到房间，杜南打开了灯。 “说实话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就报警了。”杜南随手把电击器扔在了远离那个少女的地方。 想要好好说话，手里就不能拿着东西，特别是凶器，不管是他还是那个少女都是如此。 “你报警好了，到时候警察来了，我就告诉他们，你图谋不轨，那个电击器就是最好的证据，上面有你的指纹。”少女理直气壮地回答，倒打一耙的功力非同小可。 杜南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没碰到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摊牌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杜南服软了，他没办法不服软。说到心黑，他不行。说到脸皮厚，他也不行。说到不讲理，他更不行。 少女有点意外，她已经做好了僵持一两个小时，然后威逼利诱的打算，没想到她的对手这么不给力，一巴掌就趴下了，这让她连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过这下又轮到她傻眼了。 她根本没想好。 “我打算暂时住在这里。”好不容易她想到了一个条件，原因当然是她觉得这个胖子比较无害。 刚才杜南昏过去的时候，她拿了钥匙跑到外面转了一圈，说是租房子的，听说这里有便宜的空房间，结果还真的从周围人的嘴里听说了有关鬼屋的事，也顺便知道了这个胖子的情况。 周围的人对这个胖子的评价里面，数量最多的是“好人”，当然也有傻子，白痴之类的说法。 “先说你是怎么回事？”杜南当然不会轻易答应，虽然他已经从小女孩嘴里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绝对不是什么骗子或者小偷，但是身份不简单同样也意味着可能有大麻烦。 别忘了，他的意识空间里面藏着一堆有麻烦的人，他对此是最有发言权的。 “对了，先说你姓什么叫什么？”杜南想起了在意识空间里面的那套问话流程。 “我姓林，你是本地人，应该听说过林家吧？”那个少女问道。 “没听说过。”杜南直接摇头，作为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城，近代更是声名远扬，这里出过的名人多了，最有名的那位姓蒋。 “好吧。”那个少女服气了：“我叫林雨兰，去年刚刚大学毕业……” “搞了半天，你就比我小两岁，我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杜南被惊到了，他一直以为眼前这位只有十岁，没想到都二十出头了，别说是过期萝莉，过期熊孩子，连少女都过期了，只能叫女人。 “我长得小不行吗？”林雨兰毫不在意，她一向把这类话当作是恭维。 “行，当然行。”杜南一边点头，一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镜子……他感到黯然，因为他长得比较老气，感觉不像是二十五，倒像是三十出头。 “你别告诉我，你的父母逼着你嫁人，你不愿意，所以就跑出来了。”杜南瞬间想到了这种可能。 这是老套路了，不过除了这个原因，好像也不会有其他的可能……除非是父母破产，公司倒闭，这又是另外一个套路了。 “你猜对了，不过不是逼着我嫁人，而是逼着我相亲，那个人是他们看中的，但是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林雨兰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岳不群、林平之、左冷禅、任我行、东方不败。”杜南一口气说了五个。 “有点第一个的味道。”林雨兰随口说道。 “你就没想过，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杜南感到奇怪，现在的女孩都这么胆大吗？ 林雨兰看了一眼扔在角落里面的电击器。 杜南懂了，人家有充分的准备，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杜南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打算在你这里躲一段时间，放心，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是事后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林雨兰回答得轻描淡写。 杜南就感觉额头有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这算什么回答？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再逼你？如果不能满足你呢？你就一直躲下去？”杜南一连串问道：“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了。” “不要。”林雨兰立刻拒绝：“我暂时不打算多想，想这些头痛，头痛会掉头发的，我可不想变成一个秃子。” 女人如果讲道理，那就不叫女人了。 反正她已经发现这个胖子很好对付，与其费心去想回家之后怎么办？还不如干脆躲在这里，一个人静静。 “你不怕家里人担心？”杜南问道。 “就是要让他们担心，这样他们就不会再逼我，因为再逼我的话，我还是会逃。”林雨兰捏紧了拳头，气冲冲地说道。 杜南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他绝对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对父母肯定很疼这个女儿，所以才会娇惯成这样，换成是他的孩子，早就被打死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方便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杜南问道。 “确实很不方便，明天你去买一扇屏风……何必等到明天，看样子是睡不着了，把你的电脑拿过来。”林雨兰一幅颐指气使的模样。 一边说，她一边把床头的搁板翻了下来，然后又指了指杜南手里的枕头，显然她需要一个靠背。 杜南感觉自己被彻底打败了，这个女人的脸皮之厚，简直是天下无敌。 “起开，这里是我的地盘。”杜南说道：“我还要查资料呢！” “那好，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用手机查。”林雨兰退了一步。 “你自己不是也有手机？”杜南问。 “我哪里敢开机？一旦开机，立刻就会被定位，移动、联通、电信里面全都有我家的人。”林雨兰说到这里，同样满心的郁闷，她的手机如果能用，哪里还会稀罕这家伙的破电脑？ 甚至就算换张卡都不行，她不清楚原理是什么？技术上的东西她不懂，只知道这是一种特别服务，为的是避免被绑架什么的。 “怕了你。”杜南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床边。 “你最好别对我有非分之想，另外也别想去林家告密，要不然，我回去之后就会告诉他们，你非礼我。”林雨兰发出了警告。 杜南都已经懒得回答了，这样的女人，他肯定连碰都不敢碰。 “告诉我开机密码和某宝账号密码。”林雨兰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你的脸皮也太厚一些了吧？”杜南感到难以置信。 “我又没要支付宝密码，没有账号很麻烦的，看中什么不能放进收藏里面，回头就忘了。”林雨兰当然是有理由的，而且是非常充分的理由。 “算了，我帮你开吧，另外你想要买什么的话，就拖到购物车里面。”杜南感觉自己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不过你得还钱。” 14 为清洁工阿姨出谋划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并排坐在了一起。 不是因为关系变好了，纯粹是因为能够用来垫背的只有一只枕头，偏偏两个人都不想靠着的墙壁。 杜南正儿八经地坐着，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休息天用不着上班，他甚至可以这样坐一整天。 林雨兰则像一只猫似地蜷缩着，她已经试过各种姿势，最后发现这样最舒服……当然她也没忘记给购物车里面加了个枕头，考虑到胖子的经济承受能力{主要是她怕价钱太贵，杜南会不干}，她没选自己喜欢的品牌，而是找了一个国产的。 林家的产业里面有宾馆这一项，那家宾馆的普通客房用的就是这种枕头。 她试过。 还行。 看了一眼购物车，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林雨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她有点困了，现在天色还早，顶多就是微微有点发亮，还可以睡好几个小时，但是她又怕睡着之后遭了突袭。 虽然对身边的这个胖子，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个胖子属于无害动物，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睡又不敢睡，林雨兰决定干脆看看胖子在干什么？ 她转过头来瞧了一眼，然后一脸古怪。 杜南正在搜索07年3月的博彩中奖号码。 博彩这玩意儿是很有时效性的，已经过去的博彩记录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林雨兰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打算写一篇论文，有关博彩的，他让我帮他查一些东西。”杜南满口鬼话。 “他自己不会查吗？”林雨兰当然不信。 “他的英语不怎么样，勉强过的四级，看一般的东西还行。”杜南说的其实是他自己，他本来的英语水平一般，现在就不一样了，自从进入了小女孩的意识之中，他的英语一下子变得流利起来，看东西一点都不吃力。甚至他还学会了德语、俄语、法语。 毫无疑问，这些全都是从小女孩的意识之中得到的好处，那个女孩会八国语言。 不过这也和他学过有关，当初他为了搞清楚那些求救声的来源{里面有不少老外}，他自学了一段时间的外语，除了这三种，他还学了西班牙语，意大利语，朝鲜语和日语，虽然学得不深，就会基本的单词，语法，还有简单的对话，但是他毕竟有了根底。 可惜的是他学的和小女孩会的不太一致，小女孩的外公是犹太人，所以她会希伯来语，杜南一点都不懂，小女孩会阿拉伯语，杜南对此又一无所知，小女孩还会瑞典语，他同样抓瞎。 “你的英语不错嘛！”杜南不想让这个女人东问西问，所以主动挑了个话题。 “怎么？在你看来，我们这些二代就应该什么都不懂，一无是处？混吃等死，嚣张跋扈？”林雨兰多聪明，一听就明白这个肥宅、丝男的意思了。 她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不可能明白的，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对孩子的要求才高呢！另外我们的父母虽然没时间管我们，但是他们可以花钱雇人，甚至像林家这样的大家族还有固定的家庭教师，那都是老爷子认可的人，我老爸当年都被收拾过，看到其中的几位，连他都要笑脸相待。” “在学校里面呢？那些人总不可能跟到学校去吧？”杜南根本不信，在家是个乖宝宝，到了外面说不定就是一个呆霸王。 “我上学的地方，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高中，周围的同学有不少是和我差不多的人，谁都不可能去欺负谁，而我们这类人一般不会玩到一起去，因为长辈说不定互相不对付，另外一旦发生争执，谁都不会让谁，这多没意思？所以我们都会找不是这个圈子的同学做朋友，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班级里面谁都有后台，如果哪个敢飞扬跋扈，有的是人出头。老师也不敢拉偏架，结果就是大部分人都比较安分。”林雨兰说着她的那个圈子的事。 “不可能没有例外吧？”杜南仍旧不是很相信。 “例外当然有，但是不会在我们那里。”林雨兰耸了耸肩，然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我们都是会打小报告的，不过不是到老师那里打小报告，而是对家里人说起学校的事，一来二去，某某在学校里面强横霸道这类传闻就会人尽皆知，那个人的父母会很难受的，而从孩子的飞扬跋扈很容易联想到大人也有问题，一般来说，这种人很快就会转学到别的学校去。” “我怎么听着像是办公室政治？”杜南摸了摸下巴，他突然感到一阵惭愧，在这方面他恐怕连这些上小学的二代都不如。 “可以这么说，反正对我们来说……争斗无时不在。”说着说着，林雨兰头一歪，睡着了。 就在这时，杜南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的手里攥着电击器。 他顿时感到满脑袋都是汗，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给捡了回来，另外他也没想到这家伙到现在为止仍旧不信任他。 “好人难为啊！”杜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搜索他要的资料了。 ……………… “这个不行，一亿五千万美元，数字太大，天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蝴蝶效应？五百万也不行，仍旧太大，拥有五百万美元就是富豪阶层了。另外因为中奖而得到的财富很麻烦的，万一她的老公找上门怎么办？”基金经理在杜南搜索出来的中奖号码之中不停挑选着。 “难道炒期货得到的钱就没这样的问题？”杜南不太明白。 “炒期货是个人账户，明确属于个人所有，输钱是个人倒霉，赢钱是个人所得，到了法庭上，只要能够证明她老公欠了债之后就逃跑，炒期货所得的获利是在他逃跑之后，任何法官都会判决芳姐胜诉的。”基金经理虽然不是律师，但是遇到过类似的事。 当然他这么说也是有私心的。 他渴望得到这次机会，而不是直接用一次中奖来解决问题。 以前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金牌投资经理，可惜做不到，他的能力有限，华尔街最顶级的投资专家全都是一群研究数学的家伙，要不然就是经济学方面的大拿，和这些人比，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了。 或许他的能力不行，或许他的智商差劲，或许他没有人脉，但是他知道未来走向。 “听你的，你说哪个合适？”杜南看了一眼旁边的清洁工阿姨，他打算把决定权交给周经理，不过这要得到当事人的认可。 清洁工阿姨从头到底都没开过口，看到杜南瞧过来的目光，她立刻点了点头，事实上她都不明白自己答应了什么？ “你老公欠了多少？”基金经理转头问道。 “四十五万。”清洁工阿姨连忙回答：“其实原本没那么多，那个死鬼只借了十万，没想到利滚利，现在已经变成了四十五万。” “这个五十万美金的二等奖就不错。”基金经理已经有了选择。 “其中四十五万拿来还债，剩下五万炒期货？”杜南理所当然这样认为。 “当然不是，这五十万都投进去炒期货，我们知道期货的走势，一般不会有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就算有点损失也应该够还债了。”基金经理虽然谨小慎微，但是他毕竟是做这行的，内心之中始终有着搏一把的念头，五万和五十万能够做的事差远了。 他感觉劝服力或许还不够，所以继续说道：“另外那些放高利贷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能保证他们不玩花样吗？比如他们故意拖延还贷，今天说这个人不在，明天说那个人不在，时间一到利息又开始往上翻。中奖这招可只能用一次，次数多了，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听到这话，杜南不由得犹豫起来，他感觉有道理。 “你怎么看？”他干脆问当事人的意思。 清洁工阿姨连连点头，她早就被放高利贷的吓坏了，总觉得那帮家伙没一个好人。 “那就这样吧。”杜南也不懂这个，所以他同样愿意相信专家的意见。 紧接着他又问：“卖血的地方找好了吗？” 清洁工阿姨又点了点头：“我问过了，圣乔治医院给的钱最多。” “在市中心？”杜南问，他对纽约的印象来自漫画，什么皇后区，地狱厨房，在他印象之中全都是遍地罪犯，到处黑帮。 “就在曼哈顿。”清洁工阿姨同样也不敢去那些治安糟糕的地方，事实上唐人街就不怎么安全，她可不想刚刚到手的钱就被人给抢走，或者刚出医院的门，就被放高利贷的堵住。 “我找了几家代理投资公司，你挑一家。”杜南这一次是冲着基金经理说道。 “我已经选好了，有一家还不错，可惜到我那个时间点已经倒闭了。”基金经理叹道。 “那你还挑这家？”杜南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他知道某家公司会倒闭，绝对不会和它做生意。 “因为这家投资公司在倒闭前一直苦苦支撑，为的就是尽可能归还客户的钱。”基金经理悠然说道：“这家公司是诸多投资公司里面的良心典范。” “好吧，那就选它。”杜南不说什么了。 “要不然咱们让它别倒闭，怎么样？”突然他的脑子里面跳出来这么个念头。 “别，千万别，还是让它成为良心典范吧！”基金经理的脸色都变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谁让他这么贱，随便乱说话。 真要那么做的话，万一引起蝴蝶效应怎么办？ 15 穷孩子和富孩子 “仍旧进不去。”杜南耸了耸肩膀。 意识空间里面其他人都在，只有清洁工阿姨不在，她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事实证明自己的身体可以随便进出，其他人却不行。 同样他也已经知道，意识空间和杜南所在的时间点是同步的。 “最好把芳阿姨拉出来，她的那个世界时间流动太快。”前台小姐很会替人着想，她很清楚清洁工阿姨现在度日如年，因为放高利贷的时不时会来骚扰她。 “好吧。”杜南开始拉人：“干完这事，我就得出去了，天快亮了，我还得上班呢！” “真是无聊，在意识空间里面，连睡觉都做不到，又没什么可玩的。”小女孩在那里嘟囔着。 “要不然，我送你回去。”杜南建议道。 “别想吓唬我。”小女孩才不怕呢！ “谢谢你，把我拉过来，我看到负责催债的那几个混混刚刚上楼梯。”清洁工阿姨一过来，就立刻千恩万谢地说道。 “放心，你的麻烦很快就会解决的，你比他们幸运多了。”杜南指了指另外几个人，紧接着他朝着众人摆了摆手：“我得走了，不陪你们了。” 下一瞬间，他的身体渐渐模糊起来。 当他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小女孩冲着他竖起了中指。 在那狭小拥挤的家里，杜南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他就感觉鼻子痒痒的。 那个女人的脑袋正顶着他的头，一脑袋头发披散着，其中一部分就盖在他脸上，钻进他的鼻孔里面。 这种罪他倒是从来没受过。 和头发一起钻进来的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 杜南不只是鼻子痒，连心里都开始痒痒了。 不过他很快就抑制住了纷乱的心思，他和这个女人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起来，懒虫。”杜南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用力拍了一下。 至于拍什么地方？那就没必要说了，他并不打算和这个女人有交集，但是偶尔过过手瘾也不错。 林雨兰立刻醒了，她怒目而视，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肥宅。 “睡得舒服吗？”杜南才不在意呢！主动权在他手里……这是昨天晚上他请教了另外几个人之后得到的结论，这其中小女孩莎拉没有提供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她还太小，真正帮上大忙的是基金经理和前台小姐，前者有非常丰富的追求女孩子的经验，后者本身就是女人，最懂得女人的心思。 “打开某宝，我要的东西全都在购物车里面。”林雨兰恶狠狠地说道。 “是吗？”杜南连忙点开网页，下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紧接着又变成了猪肝色：“开什么玩笑？七百元的枕头，一万元的床，席梦思也要八千。” “这是最低要求。”林雨兰理所当然地回答，她说得没错，对她来说，这确实是最低要求。 杜南郁闷了，他感觉这个女人和小女孩或许能够成为亲密姐妹。 “你在大学里面不住宿舍吗？”杜南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真那么娇气。 “没有，我住在外面的。”林雨兰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念的是工商管理，这类学院的教学理念一般都很灵活。” 她说的很婉转。 杜南一听就明白了，言下之意就是念这个的富家子弟很多，校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得不会太严，其中肯定包括住校制度。 “我没那么多钱。”他脸色铁青地说道：“床我会想办法的，那玩意结实就行……” “甲醛。”林雨兰插了一句。 “我会注意的。”杜南已经想好了，他打算下班之后稍微绕一下，去家具城看看。 现在不是流行简约风格吗？就一块木板，一个铁框，这便是床板，四个大木头方块，这便是床脚，他买原木本色，一点油漆都不要，还哪来的甲醛？ “八千元的席梦思想都别想。”杜南继续删除。 “你的太硬。”林雨兰是真急了。 “想要软的，没问题。”杜南觉得这个可以满足，乳胶够软吧？ “烤面包机，烤箱，冰激凌机，你想开饭馆吗？”杜南一路删了下去。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瘟猪肉，地沟油，想想就恶心，我也不指望你会做饭。”林雨兰说道。 “你怎么肯定面包里面没有塑化剂？防腐剂没有超量？你难道连面包都在网上买？”杜南反问。 “这倒也是，那就划掉吧。”林雨兰同意了。 “烤箱可以留下。”杜南其实是看上了这东西，他以前就想过要买，但是总下不了决心。 “咖啡磨，咖啡壶，这咖啡豆可真贵。”杜南这一次倒是没删掉，他对这东西同样感兴趣，事实上他原本还想连冰激凌机一起留下的，不过考虑到那东西只有夏天有用，性价比太低，所以放弃了。 “还有这些内衣，内裤，有必要怎么贵吗？”杜南现在相信女人的钱好赚了，他的内衣40元能买一打。 不过杜南也确信这个女人没诈他，昨天晚上小女孩就说过，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能不能换便宜一些……好好好，就买这个。”杜南忍受不住林雨兰那吃人的眼神。 “洗衣机别删了。”林雨兰指了指……那上面已经被删了：“我的衣服比较贵，你那破洗衣机……” “行，没问题，我早就想换了。”杜南可不想赔一件香奈儿的裙子，他只知道香奈儿的香水是上万的。 “对了，我还得买台电脑。”杜南一拍脑袋。 这当然不是为那个女人买的，他打算把自己的笔记本给那个女人用，新电脑是为了装那些从公司里面拿来的系统和软件。 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有了特殊的能力，还要不要按照原来的人生规划走下去？ 就像清洁工阿姨一样，他如果要钱的话，直接中个几千万的大奖就行，想要活得舒服一些，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 ……………… 一直到了他走进公司，他的脑子里面仍旧在琢磨这个问题。 他要不要有所改变？ “老板叫你。”传达室的小妹打断了杜南的思绪。 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杜南信步走进了老板办公室。 和昨天一样，那个新来大学生也在里面。 “老板，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杜南径直问道，和昨天比起来，他越发有了底气，对老板也越发没了敬意。 “你是不是不愿意教人？”老板板着脸问道，他同样对杜南的态度感到不满。 “没有啊！我已经给了他很多资料，让他先把资料看熟，另外开发部里面不是有那么多芯片、开发板吗？别说他学的是计算机应用了，就算是学工业自动化的，在大学里面也顶多接触到几种，这些全都是基础，肯定得弄懂，另外就是这次的三个项目，其中一个我前天就搞定了，他有空完全可以研究一下源代码，我还布置了任务给他，让他跟一下测试部，看看系统是怎么运行的？”杜南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我是让你手把手教他。”老板的火气上来了。 “啪——”杜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的火气同样上来了：“这种东西怎么手把手教？你以为是练武术？上班不是上课，我没义务弄一块小黑板，按照教材给他讲解，那是专门培训机构的工作，你如果愿意可以帮他报名，工厂里面所谓的传帮带，就是师傅在干，徒弟在旁边看，不懂就问，我如果不解答，那是我的错。不过在这之前至少得有基础，一点基础都没有看个屁啊？” 老板一阵火气上头，公司里面居然有人敢冲着他拍桌子，不过真要开口，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刚才新来的大学生跑过来报告，说杜南回去之后扔给他一堆资料让他自学，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教，还把写文档的工作扔给了他，他当然感到恼火，这根本就是敷衍嘛！但是现在他琢磨过味道来了，新来的大学生恐怕连工业控制里面需要用到哪些芯片都不清楚，学什么？ “你昨天好像没加班……”他只能换一个角度批评。 “还要加什么班？我的任务完成了，今天就送测试组。”杜南直接打断。 “这不可能，你的前任也至少要一个星期……”老板根本不信，直接认为杜南在吹牛。 “一个星期是五个工作日，四十个小时。我前天加了个通宵，相当于三个工作日，昨天又是八个小时，总共三十二个小时，连续工作的效率肯定高啊。”杜南有得是理由。 当然这肯定是歪理。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想要在一个星期里面完成项目，姓赵的也是要加班赶工的，还得让他帮忙，就算不是干通宵，也至少要加到十点十一点，还得算上星期六，星期天。 这样的加班总共干过两回。 他这样说就是欺负老板不知道，他敢肯定老板从来不会在意谁加过班？在这个家伙的眼里，干不完活，加班是理所当然的。 另外姓赵的也确实很少加班，因为有他代劳啊！ 老板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16 办公室政治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杜南看到办公室外面很多人冲着他非常隐秘地翘起了拇指。不过倒也没人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说两句话。 现在老板正在气头上，公司里面又到处都是摄像头，老板弄得不好正盯着呢！ 杜南朝着每一个冲他翘拇指的同事笑了笑，同样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换成以前的他，肯定仍旧会唯唯诺诺，甚至换成昨天的他都不敢对老板这样硬气，他还琢磨着利用公司的资源学习呢！ 今天就不一样了，以前的那套人生规划早就不管用了，他现在确实感到迷惘，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杜南其实并不怎么在乎钱，他只求一个安稳，手头只有十几万，他当然感觉不够安稳，但是只要有个一两百万，那就安稳多了，这样一想，他就没必要像以前那样憋屈地活着了，不过他也没想过炫耀。就算有两百万，也只会扔在银行里面应急，他仍旧会像以前那样生活。 除了孤独，他从来没觉得以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回到开发部，他把从家里面带来的硬盘挂到了电脑上，点开一个子目录，全部选择，拖动……文件开始复制。 昨天下午他就已经把需要的东西全都整理好了。 接下来就是做加密狗，这个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杜南已经想通了，虽然以前的人生规划已经用不着了，但是手里的资源没必要放弃，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那个新来大学生回来了，他站起身，走了过去。 那个新来大学生有点畏惧地退了半步。 “别怕，我并不打算揍你。”杜南笑着打开了大学生的电脑，直接用管理员的身份登录……这是身为开发部老大的权力，当初姓赵的也经常用管理员的权限搜查他的电脑，要不然他也不会弄那个隐藏的目录。 “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不在这里，现在确实流行人工智能，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方向，你用上班时间自学这个，我根本不在乎，反正到了最后气得吐血的不会是我，但是你别自己不想学，还倒打一耙，这就没意思了。”杜南说道，说完这话，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个新来大学生同样一言不发，七手八脚地关上电脑，然后把电脑搬到了离开杜南最远的角落里面，屏幕还是背对着杜南的。 看到这一幕，杜南呵呵一乐，太幼稚了，实在太幼稚了，这不是掩耳盗铃吗？有必要这样做吗？他又不是老板，又不是他发工资。 杜南开始忙碌起来。 刚才在老板办公室里面，他说三个任务都已经完工，其实没有，不过也确实快了。 ……………… 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跃着，一行行代码出现在屏幕上。 杜南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就像那天通宵加班的时候一样。 一切看上去都很简单，这种程度的工业控制其实不难，以前虽然没机会上手，但是他毕竟看了两年，很多东西早就会了。 有时候杜南甚至觉得他这样的开发人员，其实更像是一个高级工人，只是把现成的东西拼凑起来，唯一需要花费心思的就是调试，而这更取决于经验。 姓赵的那个家伙只不过是高级熟练工罢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演戏，明明是一件很容易的活，一个星期就可以搞定，他非要拖上半个月。 杜南对此倒是不在乎，但是有一点他很窝火，姓赵的演五分钟戏，却要他在旁边演半个小时的龙套，很多加班根本就是没必要的，只是为了证明技术难度很大，做起来很辛苦，顺便还可以邀功。 “你打字挺快。”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大学生已经站在杜南的身后。 那个大学生其实是被急促的打字声吸引过来的，他原本以为杜南在装样子，因为只有熟练的打字工才会有这样的速度，那还是照着稿子打字，编程是要思考的。 “这其实不难，只要代码已经在你的脑子里面就行。再说，现在都是用高级语言编写代码，又不是让你用汇编语言，这就更容易了，另外我还设置了很多快捷键，一些重复的东西根本用不着一个个去打，而且电脑自己会完成嵌套，说穿了，干这活只是相当于一个熟练技术工。”杜南此刻倒是很有几分师傅的样子。 那个大学生理所当然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只是看杜南的样子很酷，同时隐约间承认杜南确实有两把刷子。 “对了，昨天交给测试组的东西已经完成了模拟测试，下午可能要拿去做外场测试。”杜南随口提了一句。 “什么是外场测试？”那个大学生连忙问。 “就是放到机器上去测试，也是正式测试，有时候还得去人家厂里，甚至去外地，一般来说，这类测试都要有开发部的人在场，我这边跑不快……”杜南刚刚说到这里，就被那个新来大学生打断了。 “我下午有事，需要回学校一趟，我正打算请假呢！” “那算了。”杜南并不在意。 ……………… 一辆六人座的小面包车停在公司门口，这车有点年头，看上去很旧，窗户玻璃的胶皮全都已经干裂了，开车的是测试部的猴哥，同样这一次的外场测试也是由他负责，他还带了三个手下。 和杜南跟的那位不一样，猴哥还是很对照顾底下的人的。 “帮个忙，帮我把电瓶车弄上去。”杜南冲着车上喊道。 “怎么是你去？”猴哥有些惊讶。以前出外场都是杜南的事，这倒很正常，但是现在胖子已经是开发部老大了，根本没必要的。 更何况他也听说了开发部的任务很紧，姓赵的留下的那个烂摊子全都要胖子来收拾。 “新来的心思不在咱们这里，我让他出外场，他就说学校里面有事……这能拦着吗？”杜南其实也懂办公室政治，只是以前没兴趣用。 “老板知道吗？”猴哥笑着问道。 “这种事何必告诉他。”杜南毫不在意地回答，他告诉老板，难道让老板再招几个人来？ 嫌一个还不够麻烦？还要多找几个？ 当然也说不定招进来一个说得上话的，但是这样的人他就不好意思坑了。 昨天，他就已经有过辞职的打算，只不过还想着利用公司的资源学点东西，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个时间表，最长半年，最短一个月。 现在过了一个晚上，情况彻底变了，别说一个月了，他都怀疑能不能做满一个星期？ “等等我，等等我。”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从公司里面冲了出来：“我正好有事，带我一段。” “你当然是没问题的啦，小席，让一让。”猴哥冲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下喊道。 “用不着，用不着，我坐在后面就行。”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直接坐在了杜南的旁边。 一坐上去她就问道：“怎么今天还是你？那个新来的呢？” “人家心思不在这里，没必要勉强。”杜南仍旧是那句话。 “你啊，有必要和他客气吗？”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替杜南不值。 “这不是客气，猴哥懂得。”杜南笑着回答，古人有云，严师出高徒，反过来说，一个什么都不管，肆意放纵学生的老师，绝对会受人唾弃的。 “没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话对那小子有效，对咱们老板同样有效，我觉得小杜恐怕也做不长了。陈扒皮最近脑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不是逼着小杜走人吗？”猴哥全都看在眼里：“小齐，老板给那小子开的工资是多少？说来听听，这里没谁会泄密的。” “就是，就是。”猴哥底下的一个人立刻起哄。 “具体不能说，只能告诉你们，就比姓赵的低一些。”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已经明白猴哥的意思了。 做人力资源的，这种事她看得多，也听得多了。 一个新来大学生，甚至还是没毕业的实习生，靠着关系进了公司，拿的工资比谁都多，心思却不在上面，一心还想跳槽，不认真干活，不拼命学点东西也就算了，偏偏还跟着老板挤兑真正有本事的人。到时候有本事的人一走，整个摊子砸下来，他肯定接不住。 就算是老板的亲戚，一旦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可能继续留下来。 工作没了，高工资没了，他又不是那种铁杆亲戚，也不是什么二代，只能到外面重新找工作，然后看这个工作不行，那个工资太低，一来二去这个人基本上就废了。 “我前天加了一夜的班，昨天回家之后仍旧在赶工，实在有点累了，我就在这里眯一会儿，测试的时候你们也别管我，有事再叫我怎么样？”杜南问道。 “你睡你的吧。”猴哥倒是没认为杜南撒谎，就在刚才，杜南把另外两套东西也送到了测试组。 两天搞定三个项目，这肯定得加班加点啊！ 所以整个测试部的人都以为，杜南昨天不加班，完全是做给老板看的，其实回家之后仍旧在赶工。 17 第一次拯救行动 杜南当然不是睡觉。 把安全带系上，他的头一歪，好像睡着了，其实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 “能过去了吗？”一看到杜南进来，小女孩抢先问道，她这个年龄最好动，偏偏意识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早就把她给憋坏了。 杜南没有回答，而是试了试。 他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吸力。 “可以。”一边把吸力停下，他一边回答。 “差不多是十二个小时。”基金经理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杜南感到惊讶，意识空间里面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手表、闹钟，根本没个参照。 “我不清楚。”基金经理双手一摊：“这好像是我得到的能力，之前我回想起以前做的那些投资，有些看不明白，也看不准的地方，现在变得一目了然，另外就是对数字的理解。” “有点意思。”杜南摸了摸下巴，他想到了自己。他强化的好像是逻辑能力，另外就是记忆力。 杜南转头看了看小女孩莎拉和前台小姐何敏，她们俩应该也有强化的地方。 下一秒钟，杜南就想起来了，当初提议买彩票的是何敏。 而且不止这一次，之前她也时不时提出一些非常有价值的建议，很多都属于灵感闪现那种。 至于小女孩萨拉，她能够瞬间看清林雨兰身上穿的那些名牌，这份观察力或许就是被强化出来的。 现在就是不知道清洁工阿姨被强化出了什么能力？ “准备好了吗？”杜南冲着清洁工阿姨问道。 “还是你来控制吧，我……我觉得没什么把握。”清洁工阿姨显得很紧张。 “我不认识路啊！”杜南尴尬了，他又没去过纽约，对那边不熟的。 “可以试试两个人操作，一个人负责走路和辨认方向，另外一个人负责说话、动作和表情。”前台小姐何敏在一旁提议道。 “或许可行，如果成功的话就太好了，这相当于一心二用啊！……甚至一心几用。”杜南首先想到的就是双手互博。 “如果成功的话，等一会儿我来负责操作期货交易。”基金经理老周也插了一腿，他本来还担心如果完全由他操纵，有可能不知不觉中暴露出一些个人风格，如果纯粹只是在旁边指点，让清洁工阿姨自己动手的话，他又担心操作失误。 “那就这样定了，先去卖血，然后去投资代理公司。”杜南很兴奋，因为这是第一次拯救行动。 ……………… 纽约很拥挤，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就和电影里面看到的一样。 杜南上一次也附到清洁工阿姨身上，但是那次没出门，他只看到清洁工阿姨栖身的那个楼梯底下的小房间，顶多还看了那幢公寓，还到一户人家的家里去过，这可算不上见识了纽约的繁华。 “这里的车堵得可真厉害。”杜南看着缓缓而行的车龙，怪不得行人那么多，很多人恐怕情愿走路，也不愿意开车。 “纽约、费城、芝加哥，这三座城市和其他美国城市有点不一样，其他地方有钱人和中产阶级全都住在郊外，住的是独门独户的房子，而这三座城市的人，喜欢住在高楼大厦里面，就算在郊外有房子，也只是作为临时住所，或者度假别墅。”小女孩在一旁解释。 “包括你家？”杜南问道。 “没错，包括我家。”小女孩点了点头。 突然一辆摩托引起了杜南的注意。 在车流拥挤，所有的车都在一点点往前蹭的马路上，那辆摩托显然要灵活许多，不一会儿就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居然不禁止摩托车！”杜南惊诧地问道。 “为什么要禁止？”小女孩非常奇怪地看着杜南。 两个人眼瞪眼，基金经理闭口不言，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在大陆禁止摩托是常态，而在国外，没有特别的理由是不会随便禁止任何东西的，因为颁布这样的法令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你可以考虑出国，不管是住在纽约，或者住在别的地方都没关系。”到了最后基金经理只能这样说了。 “我没这样想过。”杜南立刻否决，这很容易让他想起他的父亲。他父亲的梦想就是出国。 在他印象中，父母离婚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父亲想要出国，母亲不希望父亲出去，因为她经常听到留守的一方最后得到的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算了，不说这个了。”杜南连忙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怎么过去？” ……………… 纽约最方便的交通方式是地铁。 虽然这里的地铁脏乱差，车站和地铁里面满是涂鸦，乘客之中多是黑人和满脸凶相的家伙，但是确实很方便。 半个小时之后，清洁工阿姨从医院里面出来，口袋里面已经多了两张富兰克林。不过其中一张富兰克林很快就变成了彩票。 彩票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赢家通吃，中奖的几率低，可一旦中奖，奖金有可能上亿，另外一种是中奖几率大，但是每一笔奖金都不多，基金经理让清洁工阿姨买的就是后者。 之所以这样，除了他的那点私心和不希望引起蝴蝶效应，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美国，中奖者的身份是必须公开的，电视台甚至会来采访。 同样是中奖，五十万美金的受关注程度肯定不能和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相比，电视采访的可能性也不大。放高利贷的家伙十有不会去注意。 这可以少掉很多麻烦。 “接下去就等着开奖了。”杜南说道：“开奖的时间是星期五的晚上，也就是说，还有两天。” “这两天怎么过？放高利贷的人肯定会来找我的，他们虽然不敢泼油漆，或者大声骂人，但是会站在门口。”越是充满了期待，清洁工阿姨越是害怕。 “你上班的时候难道他们就不来骚扰？”杜南问道。 “这不可能的，那些商务楼里面都有保安，谁如果敢在里面闹事，肯定会立刻被抓起来的，然后交给警察，雇佣他们来闹事的人也会有麻烦的，这会被认为是对商务楼的管理者的挑衅。”基金经理很清楚这一点。 “洗衣服的地方呢？”杜南再问。 “那是一家连锁公司，芳姐属于计件收费的临时工。”基金经理解释道。 杜南明白了，情况和在商务楼里面做清洁工一样。 “问题就是下班。”他摸了摸下巴，然后冒出来一个想法：“这两天就住在外面不行吗？” “纽约可没有三十元一天的旅馆。”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么个消息。 杜南不在的时候，她就拿这个当笑话。 “反正只有两天，我可以睡在中央公园，很多流浪汉就以那里为家，其中有很多人曾经是名人或者富豪。”清洁工阿姨倒是不怎么在乎面子。 “要不要买个帐篷？”杜南问道。 “最好不要，那里不能随便搭帐篷。”基金经理叹了口气，他觉得和杜南说话很累。 “可以买一块瑜伽垫，装成练气功的样子，我看到过那里有人这么干，很多是印度人，至于他们真的是在练瑜伽？还是为了掩饰没钱住旅馆？那就没人知道了。”小女孩提了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瑜伽垫太贵，我可以试试做一个蒲团。”清洁工阿姨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酸。 就在这时，前台小姐插了一句：“为什么不试试练武？一旦芳阿姨有了钱之后，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防身的问题，不如现在就练起来，可以找一片树林练游身八卦掌……电影里面看到过，这个应该有点用，至少逃跑的时候用得上。” “游身八卦掌？”杜南的眼睛眨巴了两下，他很清楚，这肯定又是他的事。另外这个脑洞也确实有点清奇，说实话，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游身八卦掌和逃跑有什么联系？ “好吧，我上网查一下，网上应该有八卦掌的套路。”想到最后，他决定还是采纳这个方案。 反正就只是装样子，更何况也就两天的时间。 ……………… “游身八卦掌，没想到还真有。”现实之中杜南醒了过来，此刻的他仍旧坐在车上，不过车里面已经没人了，车停在了一个角落里面，远远地能够听到咣当咣当的声音。 这里是厂区，猴哥他们十有已经开始测试了。 杜南解开了保险带，整个人横躺了下来，这样目标比较小。 网上和游身八卦掌有关的东西不少，很多甚至是视频，不过随意看了几部视频之后，杜南就感到异常失望。 假，一眼假，假得不能再假。什么爆发劲、寸劲，全都是表演。负责表演的不是老头就是老太太。 杜南当然不会认为老祖宗就留下了这么一堆假的玩意儿，肯定有真的，只不过现在的人习惯了造假。 突然，他意识到清洁工阿姨确实有必要学点真功夫。 前台小姐说得没错，清洁工阿姨一旦有了钱，最需要的就是防身的能力。 在美国，个人是可以拥有枪支的，但是自身素质太差，就算拿着把枪也没用。 18 女人的事 放缓呼吸，让肌肉保持松弛，眼神茫然，没什么焦距，注意力并不集中在任何一点，不用眼睛看路，而是用脚，用身体去体会，肩膀碰到东西了，立刻扭身闪避，脚下绊到了树根，重心立刻转移。 不知不觉中，杜南居然真得做到了。 这或许是因为他、清洁工阿姨、基金经理、前台小姐在分工合作，有的人管身体的动作，有的人管脚步。 他选择的这个地方是公园的一角，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树林，树林的四周是一圈低矮的灌木丛，一侧是马路，车来车往，时不时响起一阵喇叭声，所以很吵，空气也不好，满是汽车废气的味道，马路对面的建筑物的灯光也让里面亮得像白天一样，所以这个地方根本没人进来，清洁工阿姨所说的流浪汉根本就不会到这里来，他们更多是选择靠近中央的草坪。 所以这里成了她一个人的天下……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天下，毕竟清洁工阿姨看上去只有一个人，实际上是五个人。 “感觉好像很不错，你找来的东西真得管用。”小女孩很开心，她没有任何工作，杜南也不敢给她工作，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享受，享受那份刺激和激情。 虽然速度比不上开车，但是在满是树木的密林里面行走，仍旧是挺刺激的，感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撞上，但是每每擦肩而过，而且随着熟练度越来越高，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还只是开始，继续练下去，还得手托两只碗，碗里加满水，必须保证水不泼出来，再往后，脑袋上也得顶一个碗。”杜南是照着网上查来的资料说的，另外还有抓麻雀，把麻雀放在手掌心里面，让麻雀飞不了，不过那是高难度技巧，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就算是大成了。 “我们都能练吗？”小女孩有点跃跃欲试。 “这得等你脱困之后再说。”杜南回答。 “我还是算了，我觉得自己用不着。”基金经理已经过了喜欢武侠的岁数，有那个时间，他情愿回家陪老婆看电视。 “对我来说，用处可能也不大，我平时也没机会遇到危险，另外我一旦脱险，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买辆车，也就用不着去挤地铁了，更用不着担心在半路上被人堵住。”前台小姐也有理由让自己轻松一些。 “那也行。”杜南并不打算劝，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清洁工阿姨面对的放高利贷的，另外还可能加上黑帮，需要面对的是拳头、棍棒、小刀和手枪。 他本人纯粹就是为了好玩，为了实现武侠梦。 而小女孩其实用不着这些，她面对的是飞机、大炮、机关枪、再好的功夫也白搭，她需要的其实是特种兵或者特工的那些训练，需要学习射击，包括快速精准的近距离射击和远距离狙击，还需要学习驾驶，不只是汽车，还有飞机，可能还得加上坦克。 杜南的脑子里面已经制定好了一整套的学习计划。 当然，这件事肯定得拜托清洁工阿姨，想要学习开飞机，想要学习开枪，还是步枪和狙击枪。这肯定只有在美国才行，换成中国根本想都别想。 “能不能停一下？我有点累了。”清洁工阿姨喘着粗气说道。 “练了多少时间？”杜南问道。 “差不多两个小时。”基金经理就是一个人形闹钟。 “那就到这里吧，以后每天坚持两个小时。”杜南提议。 听到这话，清洁工阿姨松了口气，紧接着她感觉浑身酸软。 “别放松，接下来我们离开之后，你就盘膝打坐，别忘了戴上口罩，这里的空气可不怎么样。”杜南说道。 “没必要待在这里，她可以去水塘边，我看到那里有几个印度人，就是我说的那种。”前台小姐提议道。 “我还是在这里吧！”清洁工阿姨有和杜南一样的毛病，不擅长交际。 她的生活圈子同样非常狭窄。 “不知道两边的时间流逝相差多少？”杜南问道，他问的当然是基金经理。 “差不多十五倍，也就是说，意识空间里面的一天相当于这里的半个月。这里两天……也就是四十八小时，换到意识空间里面就是三个多小时。不过我建议增加到四个小时，这样正好是星期六早上。”基金经理连忙说道。 “星期六也有人上班？”杜南很是惊奇，他一向以为国外是很少有加班的。 “有，警察、医院、超市、电视台，星期六、星期天上班的地方有很多。”基金经理解释道。 “投资代理公司呢？星期六也开业？”杜南继续问道。 “拿到钱之后，我们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是帮芳姐改变形象，要不然任何一家投资代理公司的门卫都不会让她进去的。”基金进来继续解释。 小女孩忍不住在旁边插嘴：“至少要用一天时间逛街、买衣服、买首饰，同时调整心情，至少要能够做到进出顶级时装店的时候，神情自若，毫不在意，再花一天时间做个全套的美容，包括做头发，面部护理，牙齿护理，手部护理，顺便睡个好觉。” 杜南无话可说，这方面她是专家。 ……………… 杜南离开了。 在现实之中他还有事要做呢！不可能干等四个小时……不对，不是四个小时，他又没必要跟着去逛街，做头发……或许，跟着去长长见识？他也想看看鼎鼎大名的第五大道…… “一切ok。”猴哥带着人回来了：“不过这里的人又提了新的要求。” “让他们和老板说去。”杜南回道，换成以前，如果难度不大的话，他当场就给解决了，但是现在他可没那个兴趣。 这家的活本来就是售后返工，很明显这里的人有点难伺候，帮他们改了的话，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要求，到时候别说他回不去，猴哥他们也会被拖累。 “是啊，让他们找老板说去，走正规流程。”猴哥的一个手下看上去也不怎么乐意。 “回家，回家，头，你先送我一趟。”另外一个手下也嚷嚷起来。 出外场就是这个好处，如果结束得早，就可以提前回家，车当然是要开回公司的，不过猴哥可以吃过晚饭之后再开回去，那时候老板早就下班了。 “再帮个忙，帮我把车弄下来。”杜南说道。 “我送你回家。”猴哥当然不在乎，反正用的是公司的汽油。 “我得跑一趟家具城。”杜南叹道，这是多出来的事。 “我送你，你打算去哪个家具城？”猴哥问。 “肯定是去五路口，那边全都是家具城、装饰城、什么红星美凯龙，好饰家，全都挤在一起。”旁边那个手下说道。 “用不着，那边太远，顺路找一家就行，我又不买什么高档家具，就家里添点东西。”杜南没想过跑那么远。 “不远，一脚油门的事，回家的话，你雇一辆皮卡，连家具带车全都扔在上面，我和我老婆就是这么干的。”猴哥在那里传授经验。 杜南不再坚持了。 猴哥打着了火，把那辆小面包开了出来，上了公路，这才问道：“你怎么想要买家具了？你那房子我去过，小得和什么似的，要我看，还不如攒点钱，把那幢房子给买了，另外买一套大的。” 猴哥的想法和当初那个冷嘲热讽的瘦老头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善意，一个带着恶意。 “我就想买一对单人床，最简单的那种，不过需要的时候可以靠在一起，变成一张双人床。”杜南并不打算隐瞒有关林雨兰的事。 “卧槽，两张单人床，这里面有说法啊！” “快说，快说，另外一个是男是女？” “小杜不是说了吗？需要的时候可以靠在一起，变成一张双人床。” 那几个牲口像是得到了大新闻，一个个嗷嗷叫了起来。 杜南笑而不语，他不想澄清误会，事实上他是故意让人误会。 就算是咸鱼，也是有人生目标的嘛！更何况杜南自认不是一条咸鱼，他能穿梭时空，咸鱼行吗？ “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猴哥来了兴趣。 “也就一个星期以前。”杜南不敢说就是昨天，那太骇人听闻了。 “这么快就住在一起了？你最好小心一些。”猴哥善意地提醒道，他就差说对方可能有所图谋了。 他之所以不说透，是因为感情这东西没办法劝，正在恋爱中的人往往缺乏理智，说得多了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有什么可以让人惦记的？另外她的家世比我好多了，再说，我们俩现在是纯洁的朋友关系。”杜南故意这么说。 “嗯嗯，纯洁，纯洁得都住到一起去了。”猴哥根本不相信。 “你就买这点东西？”猴哥的一个手下问道。 “还要一张乳胶的单人床垫。”杜南说道：“另外我还打算配一台电脑，我原来有一台笔记本，那个就给她用了，我用新的电脑。” 车上的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特别是猴哥，他差点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去。 这是他听到过的最蠢的蠢话。 “一张床垫，还是单人的？”猴哥的另外一个手下难以置信地问着。 “我自己的就没必要换了，都用了十几年，早就用出感情来了。”杜南说的是真话，那张床垫还是他搬进现在住的家之后买的，那时候他才六岁，在这之前，他们一家住在父亲的单位分配的宿舍里面，那房子更小。 “你行，这样都能够找到女孩子。”猴哥已经无话可说了。 或许傻人真有傻福。 19 又有人求救 “这个能不能便宜一些？我要俩。”杜南在一座家具城和一个三十多岁，骨瘦如柴的家具店老板讨价还价。 “真不能再低了，大哥，我这都已经没利润了。”家具店老板叹着苦经。 “怎么可能没利润，这玩意儿就一块木板，一个铁框，四个大木头块，成本没多少。”杜南根本不相信。 “这是真正的原木啊！一点不掺假的原木，现在做家具的，能够给你刨花板就不错了，一般都是纤维板……”家具店老板尽挑好的说。 “普通的松木罢了，我又不是不懂。”杜南直接打断：“让我想想，宜家纯松木的床板是什么价钱？” “要不这样，我再送你一幅插销，可以把两张床连接起来，另外再送你六个扁的塑料箱，可以用来装替换用的衣服、被褥。”家具店老板当然想做成这笔生意。 “我要再加一对那种可以旋转的，固定在床边的活动搁板，和一套折叠茶几。”杜南说出了真正的目地，那种搁板不值钱，偏偏要卖四百多，茶几更贵，居然要六百。 “行。”家具店老板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两样，他也知道那种搁板的价格有太多水分，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一个搭头。茶几更便宜，就一块木板，四个活动桌脚。有一种小号的是当作床上电脑桌卖，那种最便宜的只要十五元，放大一些尺寸就敢卖六百，想想里面的水分有多少吧！ “你帮我叫辆车，车钱我自己付。”杜南说道。 “这个没问题。”家具店老板一口答应下来，这里本来就有专门送货的车队，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对了，你真得只要一张床垫？”家具店老板生意做成，心情自然不错，居然起了八卦心。 “我原来有一张，没必要扔啊！”杜南回答得理直气壮。 不过家具店老板看他，却像是看二傻子。 买这样的床，明显是和女孩同居啊，床垫却不是一对，这得多傻缺的人才会想得出来。 这样的人能找到女孩子，简直是天理不公啊！ “我先付钱，东西在你这里放一下，我还得跑一趟电脑城。”杜南说道。 这里有一座电脑城，现在家家户户有电脑，电脑早已经成为了一种必不可少的家具。 “你去吧，反正我这里还得帮你装铰链和活动搁板呢！”家具店老板说道。 “对了，这里什么地方有卖屏风？”杜南随口问道，他差一点把这个给忘了，毕竟这是林雨兰要的东西。 “你要屏风？”家具店老板瞬间抬起头来：“我这里就有屏风，你如果买下的话，我帮你把这些货全都送回家。” “你不会想宰我一刀吧？”杜南不认为会有这样的好事。 “我只要你一千，这不算贵吧？那是个老物件，虽然算不上古董，但是也不便宜，那是我早年收来的，结果一直搭在手里没卖出去。” “在哪儿？”杜南有点兴趣，反正价钱不贵。 “不在这里，我去拿，你先去配电脑。”家具店老板显得异常高兴，那高兴劲绝对不像是因为又做成了一笔生意。 ………………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拎着一个大箱子走了回来，他配的电脑个头并不大，用的是迷你主板，迷你机箱，做工业控制系统用不了太好的东西，独立显卡什么的都没必要，之所以不买笔记本是因为拼装机的性价比高，另外扩展起来也容易。 一回到那个那家家具店，他立刻看到了家具店老板说的屏风。 还真是一件老物件，应该是民国的东西，他家以前也有几件民国的东西，为了买房子，他父亲把东西给卖了，杜南小时候玩过，所以对木料和包浆什么的有点了解。 屏风的面应该是丝绸的，因为时间长了，所以泛黄，边缘甚至有点发黑，不过能保存到现在就不容易了，那上面画的是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和落入水中激起的涟漪……杜南不懂这个，但是只感觉怪怪的。 一方面是这面屏风本身怪，不知道为什么，杜南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这本来就是他家的东西……但这是不可能的，他敢肯定自己家从来没有过这样一面屏风。另一方面那上面的画也怪，反正他觉得不是什么好寓意。 别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行，帮我包起来吧。”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杜南可以肯定，这东西的价值绝对不止一千，恐怕翻几十倍都不止。 既然有赚，他哪里还在乎什么古怪？ “行，我让我小舅子帮你送货。”店老板眉开眼笑地说道，整个人看上去都似乎年轻了许多。 店老板的小舅子是个看上去也快四十的中年人，脸黑，样子长得挺忠厚，身上穿着蓝色的送货员的制服，这位为人倒是挺客气，帮着杜南把东西转到了车上，顺便也把杜南的那辆电瓶车放了上去。 他开的是一辆小货车，后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车厢，那两张床好在是单人的，要不然塞进去的话，门都关不上。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杜南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那个司机看上去也差不多，同样属于交际能力不够的类型。 眼看着车拐进了解放路，这里已经是市中心了，离杜南家倒也不远，突然杜南听到了一阵求救声。 不是意识空间里面那种，而是现实之中有人呼救。 说实话，杜南挺郁闷的，这三天他天天能够听到现实之中有人求救，第一天救了一个老头，结果差一点被反咬一口，第二天救了林雨兰，这不，沾在手上甩不掉了，好在林雨兰是女人，年轻貌美，就算什么事都不做，放在家里养眼也不错。 这次呢？救不救？ 那当然是废话了，肯定得救，杜南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就算那个老头再一次倒在路边，他仍旧会打电话给110和120。 “师傅，帮个忙，往那边拐。”杜南也不说理由。 那位倒也有意思，根本不问，反正客户想往哪里开？他就往哪里开。 “再往前，拐到那条路上……还得往前……左拐……”杜南一边听，一边在那里指挥。 有过救老头的经验，他知道自己能够听到到求救声的距离很远，隔着七八个街区都有可能。 那是一个小区，只看那铁艺装饰的栏杆，他就知道这个小区不简单，另外小区里面全都是二三十层的大楼。 这种带电梯的高层楼宇可不便宜。 “停，就是这里。”杜南也不等车彻底停下，一下子就跳了下去，快步冲到小区门口的门房，冲着里面的保安喊道：“快，那幢楼有人求救。” “求救？在哪儿？” “哪里有人求救？” 门房里面总共三个保安，两个年轻的保安立刻冲了出来。 杜南冲着其中一幢大厦一指，这个小区总共六幢大厦，高度还各不一样，杜南指的这幢是第二高的。 “是b2号楼。”其中一个保安立刻说道。 “是几层？”另外一个保安问。 杜南微微一愣，过了片刻，他眯起了一只眼睛。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甚至神情之中带着一丝怀疑，就在这时，他们听到杜南默念起来：“1、2、3、4、5……15，不对，是14，好像也不对。” 正说话间，其中的一个窗口飘去了浓烟。 这下子用不着杜南解释，那两个保安也知道出事了。其中一个保安冲着门房里面的老保安大吼一声：“打119，b2号楼着火了。” 另外一个保安快步朝着那幢大厦跑去，一边跑，一边还拿着步话机大声喊着：“b2号楼着火了，赶快过来帮忙。” 杜南跟在那个保安的身后，他能够感觉到求救的是两个女人，一大一小，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女儿。另外他还能感觉到母女俩躲起来了，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能坚持多久就难说了。 冲进大厦，那个保安直接掏出一把钥匙，插入了电梯顶上的一个钥匙孔里面。 原本正在往上走的电梯，一下子变成了往下，中间还不带停的。 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满脸懵懂的老太太。 那个保安和杜南快步进了电梯，保安仍旧用那把钥匙在电梯控制台下的钥匙孔里面一插，杜南的手快，直接按了15。 “你捣什么乱？”保安怒了。 “没错，是15，我数得清清楚楚。”杜南异常肯定地说道。 保安怒目而视，不过他也清楚杜南是好心，所以他只是在18上面按了一下。 “这里没有四楼，十三楼和十四楼，所以你看到的十五楼，其实是十八楼。”保安等到电梯动起来，这才解释。 话音刚落，就听到顶上传来“咣”的一声响。 “有伙计先到了，这里每幢楼都有人执勤。这声音应该是在砸门呢！”那个保安心情不错，继续解释。 “咣”又是一声响，紧接着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这什么门啊？这么结实！”保安嘟囔了一声。 “不是有消防斧吗？”杜南问道。 “这就是在用消防斧砸。”保安连忙解释。 20 救火 门很厚，真得很厚，消防斧居然只能在上面留下一个凹陷的印痕。 已经有两个保安到了，他们俩一人一把消防斧，但是拿那道防盗门没辙。 “劈不开？”带杜南上来的保安问道。 “要不然你试试？”一个大块头保安不乐意了。 “你帮个忙。”杜南一把抢过那位手里的消防斧，人往下一蹲，斧刃对准了门锁旁边的那道门缝：“你用另外一把斧子的斧背砸。” 带杜南上来的保安顿时明白过来了，不过根本用不着他动手，那个拿着斧头的保安已经挥起了消防斧。 “咣——” 随着一声巨响，杜南手里的斧头被硬生生砸进去一厘米深，门缝也被撑开了，旁边的墙壁也裂开了一道缝隙。 “有用。” “再砸。” 旁边两个保安大声吼道。 又是“咣”的一声巨响，这一次大半个斧头被砸进去了，门框明显已经歪了。 “横着砸，把门撬开。”身后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老太太也从电梯里面出来了。 “横着砸。”杜南很擅长变通，另外他也感觉到这比较有效。 “让我躲躲。”老太太瞬间缩回了电梯里面。 “咣——”又是一声巨响，那扇防盗门真得被震开了，卡在门缝上的斧头咣当一下落在地上。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热浪，紧接着是浓烟。 “咳咳，这怎么进去？” “里面的人肯定活不了，咳咳咳。” 三个保安全都抓瞎了。 “人还活着，还在求救呢！你们难道是聋子？”杜南只能这样喊。 三个保安面面相觑。 “他的耳朵肯定特别，不过先别说这个，救人要紧。”老太太又从电梯里面溜了出来，来了一个神助攻。 另外，老太太的样子也比较有意思，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但是这怎么进去救人？咱们甚至都不知道人躲在什么地方？”带杜南上来的保安也学老太太一样趴在地上，然后说道。 “小兵张嘎看过没？我去拿一床被子来，用水浇透，你们当中谁披在身上，试着闯一下。”老太太阅历丰富，居然有招。 “我来吧，我知道她们躲在哪里？”杜南当仁不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或许是因为常年被求救声困扰，杜南一向都是能救就救，以前他只救过小猫、小狗、小麻雀，现在开始救人。 正说话间，旁边的另外一部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五个保安一下子从里面涌了出来。 “你们谁开电梯送我回屋？我住二十一楼呢！”老太太喊道。 “我来吧。”带杜南上来的保安连忙说道。 ……………… 片刻之后，杜南身披着两重湿漉漉，沉甸甸，还不停往下淌水的棉被，站在了门口。 里面连空气都是火烫的，好在他有毛巾，同样湿透的毛巾捂住了脸。 深吸了一口气，杜南一下子冲了进去，下一秒钟他就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 应该是门前的隔断。 几乎是下意识的，杜南的脚步往旁一错，身体一扭，居然鬼使神差一般绕过去了。 这感觉……不就是游身八卦掌吗？ 虽然只是附在清洁工阿姨身上，虽然只练了两个小时，但是他对这种感觉印象很深，再加上隔着的时间不长，身体的记忆还没有消失。 “赶快过来帮忙。”杜南瞬间把意识空间里面那几位拉了过来：“老周控制脚步，阿敏控制上半身，莎拉……还是在一边待着”杜南快速地分配任务。 “好大的火。” “你在现实中也在救人？” “为什么不给我一项工作？” 被拉过来的那三位齐声问道。 “别给我啰嗦，我没时间，还要救人呢！”杜南一反常态地怒吼起来。 “好吧，好吧。”小女孩显然也已经意识到现在不是时候，另外两位自然用不着说。 杜南让那两个人做的事，就是刚才他们做惯了的，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都不到，当然不可能淡忘。 下一秒钟，杜南不由自主地微微蹲下，是马步又不是马步，只见他的脚一滑，这次是滑步，横向滑步，紧接着另外一只脚跟上，仍旧是滑步。 在眼睛没办法看清的时候，用滑步最安全，这是在小树林里面练习了两个小时得到的经验。 紧接着杜南用左脚的脚后跟作为支点，身体顺势转了个圈。 这是绕步。 突然，他的肩膀碰到了什么东西，像是柱子。 好在他的反应够灵敏，肩膀稍微侧了一下就闪开了。 继续滑步，滑步，碰到东西就是一个绕步，所有这一切就和在中央公园的那座小树林里面没什么两样。 突然杜南听到了一阵咳嗽声，非常剧烈的咳嗽声，另外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他找到那对母女了，那应该是浴室，这对母女倒也聪明，知道躲到浴室里面最安全，不过现在火太大，空气都被烧热了，就算浴室里面也不太保险。 事实上，杜南已经感觉到背后烫得厉害，他的裤腿也一样。 “咣”他猛地一撞，撞开了浴室的房门。 “快，抓住我的手，我带你们出去。”杜南大喝一声。 “抱住我的孩子。”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杜南就感觉到一个幼小，同时有绵软的身躯被送入了他的怀疑。 那是这家女儿，顶多也就五六岁。 “抓住我的手，你一个人是冲不出去的，因为你看不到路。”杜南喊道。 下一秒钟他感到手臂被紧紧抓住了，而且是双手。 “闭上眼睛。”杜南再一次警告道。 说完这话，他往外就闯。 杜南的记忆力很好，他的记忆力是被强化过的，他清楚地记得来的时候的那条路，记得每一样东西的位置在哪里？所以这一次他不再是滑步绕步，而是直接认准方向往外猛冲。 当他冲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听到外面响起一片欢呼声。 ……………… 杜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基金经理他们已经被他送了回去。 旁边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瓶可乐。 “谢了。”杜南一点都不推辞，他感觉自己确实需要喝点什么，虽然有湿毛巾，他仍旧感觉嗓子眼干得要命。 随手拧开瓶盖，他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那个被救出来的小萝莉用沙哑，但是声嘶力竭地喊着：“阿贝，阿贝。” 随之而来的是两声有气无力的“汪汪”。 “救救阿贝，谁帮我救救阿贝。”小萝莉哭得异常伤心，与之相伴的是越来越低沉的犬吠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伤感，但是谁都没勇气冲进火海去救一条狗。 杜南也一样，虽然说他一向的原则是能救则救，但是想要他舍己为人，那就有点难了，更不用说为一条狗。 让他帮别人，没问题，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阿贝，阿贝。”小萝莉已经知道没可能了。 杜南的心不由得一软，不过他并没有冲进火海，而是凝神静气感应着四周…… 没有求救声，他确信那条狗肯定在求救，但是他确实听不到任何求救声。 这只能说，两者的频率不同，所以没办法感应。 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那个小萝莉身上好像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像是共鸣，和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东西共鸣。 那应该就是叫阿贝的狗。 他第一次感应到了那条狗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灵魂？ 杜南不知道答案，但是有一点他很快就知道了，那就是只要是意识体，全都可以被他拉进意识空间。 眨眼的功夫一条金毛犬就出现在了意识空间里面。 原本百无聊赖的小女孩一下子跳了起来，飞扑到那条金毛犬的身上，一把抱住金毛犬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然后尖叫着喊道：“真的，是真的，我有事可做了，我要和狗玩，我要训练这条狗。” 那条金毛犬一脸懵懂，好在这种狗对陌生人一向友善，换成德牧、杜宾、比特、藏獒，如果陌生人敢这样扑过去，它们早就咬了。 “这下子你高兴了吧？总算有玩伴了。”杜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意识空间。 “确实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弄一只猫来？最好是波斯猫，要不然布偶猫也行。”小女孩立刻让杜南体会到了他对女人的无知。 女人，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全都没那么容易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和我们不是很一样。”前台小姐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一样啊！它是狗，我们是人……对了，你们说我应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小女孩的思想同样非常跳跃，只不过她的思想是在兴奋的时候变得跳跃，这和杜南又有点不同。 “我不是这个意思。”前台小姐摇了摇头。 小女孩耸了耸肩膀，她才不在乎什么不一样呢！只要能和她玩就行。 “可能是因为它已经死了，我是在它临死之前那一刻，把它给拉进来的，而你们则都活着。”杜南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这样说来，它是鬼魂？”小女孩虽然嘴里这样说，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也许……可以这么说。”杜南回答不上来，他又没有见过鬼，虽然他住的地方被称作为鬼屋，但是那只是一个时空断点……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21 这次总算有好报 楼下一片嘈杂，先是救护车的声音，然后是消防车的声音。 杜南等人此刻早已经挪到了楼下，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军大衣，这是物业拿来的，现在天气太冷，他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没有这个，绝对熬不住。 他的旁边停着那辆小货车，门口的保安看到他从小货车上下来，知道他们是一起的，理所当然放小货车进来了。 “行，你是个好人。”那个司机翘起了拇指。 “不好意思，把你给耽搁了。”杜南连声道歉。 “没关系，计较这个，我还是人吗？”那个司机原本沉默寡言，现在居然也变得多嘴起来：“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怎么离得那么远就能够听到求救声？” “我这是天生的。”杜南没办法解释。 “哎呦——你前世不会是一位大德高僧吧？”那个司机根本没有怀疑，还不由自主地往这个方向想。 这倒也正常，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市，佛教氛围很浓，海上不远就是佛门圣地普陀山，观音菩萨的道场。 “前世的事，谁知道？”杜南摇了摇头。 “你有这样的本事，那我就放心了。”司机压低了声音，凑在杜南耳边说道：“我姐夫卖给你的屏风有点问题，你可以打听一下‘泣血画屏’，我姐夫搭在手上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卖出去，就算卖出去，最后也会被退回来。” “没事，我住的地方就是周围一片谁都知道的鬼屋。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杜南并不在乎，要说邪门，还有什么比他家更邪门？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感觉那幅屏风很熟悉，肯定是某种特殊的感应。 正说话间，突然一辆车开了进来，停在了那幢大厦的门口。 那是一辆奔驰，杜南不认识型号，但是认得那个车头，这辆车通体银光闪闪，价钱肯定不便宜。 开车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这个人梳着大背头，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上嘴唇留着微微的胡须，一张四方脸，但是脸颊却显得清瘦。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成功人士。 这个人一下车，立刻朝着这边走来，一路上看到那些保安，就一个劲地说：“谢谢，实在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的老婆孩子……” “朱先生，没必要客气，您真要谢，还是去谢谢那位吧。”带杜南上楼的那个保安冲着坐在花坛边上，披着军大衣的杜南一指。 “我知道，我知道。”来的路上，这位就已经打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位先生贵姓？”那个男的走到杜南面前，伸出了右手。 “姓杜，杜甫的杜，单名一个南，南方的南。”杜南和那个人握了握手。 “我的妻子和女儿能够逃出生天，可都亏了您。”那位朱先生脸上是说不出的神情，悲伤有，感慨也有，不过更多的是庆幸：“刚才我在应酬，接到电话，整个人都懵了……” “理解，谁碰到这样的事，肯定会心慌意乱，不过有件事我要劝你，重新装修的时候，千万别再买那样结实的防盗门，救人都不方便。”杜南不习惯被人千恩万谢。 “是的，是的，我已经听说了。”那位朱先生连连点头：“杜先生，您救了我全家，一定要让我有机会表示一下，您有什么要求？” “这话就没意思了，好像我救人是为了贪图些什么。”杜南摆了摆手。 正说话间，他的电话铃响了。 杜南看了看号码……不认识，但是也不是什么广告消息，他设了广告拦截的，没拦。 “喂——你是谁啊？”杜南接起电话。 “我是第二交警大队的，明天早上你来一趟。”电话对面的声音显得的。 “你先给我一个理由。”杜南气乐了，昨天早上警察来找他，他就有一种感觉，那个老头一家不是东西，而负责这起事件的警察明显有息事宁人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些欺软怕硬的感觉。 “叫你来，你就来，有什么可多啰嗦的？”那边怒了。 “是不是为了那个老头的事？行，我明天让律师去你们那里跑一趟，我救人居然还救出毛病了，那个老头讹诈我，我倒也能理解，这事不新鲜，看得多了，当初我打电话救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这种可能，所以我留了证据，没想到你们居然和那个老头合伙诈我，行，那咱们就打官司吧！我不只是要和那个老头打，我要告他碰瓷，讹诈，我手里的证据还有备份呢！我同样也要告你们不作为。”杜南怒道，他说的律师就是当初帮他办理房屋转让手续的那位。 “那你就去告，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法院会受理？”对面理直气壮。 “ok，这句话我帮你录下来了。”杜南说完这句，随手掐了电话。 他转头冲着旁边那位朱先生说道：“你不是要帮我吗？就帮我搞定这件事怎么样？” “您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能帮，我绝对帮。”旁边那位朱先生问道，这个电话又是交警大队，又是救人，又是讹诈，虽然他猜到了有那么种可能，但是他不敢肯定啊！ “也就前天，我也救了一个人，我上班骑车路过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在围观，中间有个老头躺着地上……”杜南说道。 “你上去扶了。”带杜南上来的那个保安插了一句。 “我没扶，甚至都没靠近，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110，一个给120，结果第二天人家就找上门来了，幸好我的电瓶车上装了行车记录仪，我从出门到遇上那个老头，整个过程都记录下来了，本来以为这就没事了，没想到又来了这么个电话。”杜南扬了扬手机。 “你老兄……”带杜南上去的那个保安拍了拍杜南的肩膀，好半天憋出一句：“好人啊！” “这年头，做好人吃亏，帮人有时候会惹麻烦的。”另外一个保安也摇头叹息。 “这种老混蛋就不应该去救。”之前和杜南一起救人的高个子保安显然脾气不怎么样。 “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那位朱先生一口答应下来，这边手里有证据，那还有什么话说？ 他已经猜到了，肯定是调查这件事比较麻烦，可能根本没有录像，也可能录像不清晰，排查起来难度太大，所以想糊弄过去，也未必是站在老头那边。 只不过这样做比较恶心，另外前两年还好说，这两年风头越来越紧，说不定那个打电话的人打完电话就已经后悔了。 凭这事虽然不可能告倒交警大队，但是涉案的个人肯定是有麻烦的，更不用说万一捅出去，再搞出一个某某案来，特别是这次证据确凿，恐怕整个交警大队都得受处分。 “我去打个电话。”这位朱先生乐得做好人，他在公安系统里面也是有人的，这一方面可以在杜南面前卖好，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公安系统里面的朋友领人情，何乐而不为？ “你老兄隔一天救一个人，厉害啊！”一个后面赶过来的保安挑着大拇指说道。 “今天救了俩，三天救了三个呢！”带杜南上去的那位连忙提醒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杜南还是那句话。 “你信佛？”那个保安感到好奇。 “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多多少少都信一些吧？”杜南并不觉得意外。 “那倒也是。”说话的保安显然不是本地人，不过他也知道这里的佛教氛围比较浓，每到初一十五，城里的那些寺庙门口满是烧香的人。 就在这时那位朱先生回来了，只见他满脸微笑说道：“没事了，和我通电话的那位，让我替他感谢您，明天他就让交警大队的人给您赔礼道歉去。” “那就好。”杜南一下子站了起来：“很晚了，我得回家了，说实话，我还得搬家具，弄电脑，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杜先生，刚才说的那件事……”那位朱先生还想提报答的事。 “用不着再说了，你就当我是在积攒功德。”杜南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车门走去。 上了车，他冲着带他上去的那位保安挥了挥手：“军大衣我穿回去了，恐怕要过两天才能送回来。” “不送回来都没关系，谁会在乎这个？”那个保安确实敢说这话，今天他参与救人了，这份功劳里面杜南占八成，他至少能够占一成，就凭这一成，他差不多就该升队长了。 “那就回见。”杜南冲着其他人也招了招手。 车开动了。 开出小区，司机颇有几分好奇地问道：“真有功德这一说？” “那当然，只不过一般的人看不到罢了。功德是好东西啊！时机一到，机缘自来，而且功德越深，神通越高。”杜南开始云山雾罩，满口胡说。 “就像您这样？”司机相信了，不只是因为他是本地人，从小受到老人的影响，多多少少信一些，别忘了他姐夫手里还有一扇泣血屏风呢！那东西的诡异，他是亲身领教过的。 此刻他都在琢磨，以后要不要经常做点好事？ 22 泣血画屏 “你怎么了？浑身湿透，脸还黑得像黑煤窑出来似的。”一进门，林雨兰就惊讶地问道。 “别废话，先帮我把床推开。”杜南此刻正憋得脸红脖子粗，他和司机两个人抬着那些东西上来的。 他已经后悔了，应该分开打包的，那样好搬多了。 好不容易把东西搬进房间，司机看了看杜南住的地方，说不惊诧，那绝对是假的。 他想不明白，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住在这样一个破地方？ 难道这就是大隐隐于市？ 他当然不会认为杜南是个穷鬼，穷鬼能够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这幢房子与众不同，周围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鬼屋，日伪时期的特高课秘密分部。”杜南干脆就拿外面流行的说法来吓唬人。 他一边说，一边拆开包装，快速组合起来。 原来那张床肯定废弃不用了，好在那玩意儿是可以折叠的钢丝单人床，折叠起来体积不大，不管是拿出去扔掉，还是扔到阁楼上面，都不是很难。 转眼的工夫，床拼好了，这东西结构其实很简单，很容易搞定。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杜南把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用插销固定好，等到司机走了之后再分开。 杜南本来还担心林雨兰不给面子，好在这事并没有发生。 此刻林雨兰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面屏风上。 “我好像看到过这东西……”她有点不太肯定。 “泣血画屏，听说过吗？”杜南随口问道。 “原来是这个，泣血桃花屏，涓滴涟漪情，你居然刚买……”林雨兰确实听说过这东西，不过她马上卡住了，过了片刻点头说道：“也对，你根本用不着在乎的，这东西虽然邪门，但是不凶，比这幢鬼屋差远了。” “如果没事，我就走了。”司机打了声招呼。 “我送你下去。”杜南站起身来。 “用不着，你忙。”司机哪里敢耽搁？另外他打算到街口问问，这房子是不是真的有鬼？会不会真是日伪时期的特高课分部？ “这东西会不会甲醛超标？”林雨兰对床倒是不在乎，松木的，一点油漆都没有，她针对的乳胶床垫：“我今晚还是睡你的那张席梦思，至少安全。” “你不是说硬吗？”杜南感到奇怪。 “放心，我已经把你的羊毛毯，空调被什么都翻出来了，垫在底下，勉强还行。”林雨兰毫不在乎地说道。 杜南眨巴着眼睛，没话说了。 “对了，你再上某宝，帮我买几个测量甲醛含量的试剂盒。”林雨兰很会自作主张。 “好吧，满足你。”杜南这一次没多说什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林雨兰憋到现在，刚才没有得到答案是因为有人在，现在没人了。 “只是救了个人……不对，应该是母女俩，可惜，还有条狗没能救出来。”杜南轻叹一声。 林雨兰挑了挑眉毛，虽然她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对这个胖子倒是有点认可了。 这年头好人不多，而这个胖子至少能算得上是好人。 “这幅画屏是怎么回事？”杜南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 “你先去洗澡，看你一身脏样，又是烟又是水的……别感冒了。”林雨兰嘴里很硬，不过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家中女主人的味道，不过她马上就露出了马脚：“对了，衣服你自己洗，我不会……顺便试试新洗衣机。” “新洗衣机已经到了？这么快！”杜南有点惊讶。 “家电都是直营，就近发货，昨天下单，今天到达，这不是很正常吗？还有烤箱也到了。”林雨兰坐在了自己的那张床上，把搁板转过来，接上电脑。 “那是我的，我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就归你了。”杜南说道。 林雨兰顿时怒目而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 ………………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从浴室里面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湿透的衣服被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就用不着管了。 一进房间，他就看到两张床被分开了，活动茶几被放在中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他不记得林雨兰动过煤气灶，另外他也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做饭？好在他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屏风后面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塑料袋，里面好像有一种墨绿色的盒子……那是街口一家餐馆的外卖盒。 “你不是不吃外面的东西，怕瘟猪肉、农药菜，地沟油吗？”杜南感到奇怪。 “这是看在你救人的份上，犒赏你……我稍微吃一点就行。”林雨兰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这家的东西还可以。”杜南说道，他确实知道，只不过这家的东西太清淡了，他不喜欢，所以很少去吃。 “我知道，我去她们家厨房看过。”林雨兰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们怎么会让你进去？”杜南很是惊讶。 “很简单，我是女人，另外我长得漂亮，人长得漂亮总会得到一些优待。”林雨兰不无得意地回答。 杜南二话不说，也坐在了床沿边上，他家是没椅子的，对于一个宅男来说，椅子这东西根本没必要。 “为什么我没听到求救声？”林雨兰至少稍微动了动筷子，不只是因为担心不卫生，也是因为这些东西不配她的胃口。 “你已经打听明白了？”杜南问道。 “他们听说我住在这里，全都惊讶极了，还一个劲的让我搬出来，有一个老太婆还邀请我去她们家住。”林雨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肯定是董家阿婆，她有一个傻孙子……小时候得了脑膜炎变傻的。”杜南完全能够猜到会有些什么人？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没听到鬼求救？”林雨兰眨巴着眼睛问道，身为一个女人，她对神啊鬼啊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这四幢房子所在的位置不是很好，用老话说，就是鬼门，既然是门，就可以打开和关上。”杜南信口开河。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把鬼门关上？”林雨兰感到奇怪，在她的印象中杜南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物。 “这幢房子的住户没有一个是省油灯，当初为了那个浴室的事，他们和我的父母大吵了一次，还叫来了房管所的人，后来我父母都离开了，我独自一个人，可没少受他们的气。楼下那家还叫了人来，要把那间浴室给拆了，幸好居委会张大妈帮我出头，才没让他们得逞。”杜南不紧不慢地说着。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林雨兰有点不好意思了。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要么互帮互助，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要么锱铢必较，成天为了一些鸡毛蒜皮争吵。”杜南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说起过去的事，正因为如此，他三口两口把碗里面的饭扒进了嘴里：“我累了，今天忙了一天，还跑了一趟家具城，然后又是救人，这些东西就放在这里，明天早上我会收拾的，我先睡了。” “你睡你的吧。”林雨兰摆了摆手，此刻的她正想着心事。 杜南说睡就睡，不过他其实是进入了意识空间。 “你来得晚了一些。”基金经理一直在计算时间。 “没办法，事太多，我刚刚救了一对母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杜南叹道。 “这恐怕就是蝴蝶效应的某种表现。”基金经理一阵担忧。 “好啦，好啦，别管这些了。”杜南一把拎起他，把他给塞进了清洁工阿姨的时间点。 “中奖，中奖，领奖金去。”小女孩显得很兴奋。 “跟上，别丢了。”杜南说道。 “那条狗呢？”小女孩问。 “我抓住它。”杜南所说的抓，其实是锁定，他并不需要真得接触。 下一瞬间，那股神秘的吸力再一次出现，把他、小女孩、前台小姐全都吞噬了进去……那条狗没有。 “托比没过来。”小女孩叫了起来。 “为什么叫它托比？它有名字，它的名字叫阿贝。”杜南试图纠正过来。 “它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的它开始了一个全新的人生……”小女孩有她的理由。 “狗生，是狗生，它不是人。”杜南继续纠正。 “好吧，狗生，所以它现在是托比，我的托比，而不是什么阿贝。”小女孩坚持她的正确。 “你还是认了吧，你说不过她的。”旁边的前台小姐笑着说道：“另外那条狗也已经认可了这个新名字。” “好吧，托比就托比。”杜南并不打算坚持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毫无意义：“可惜它只能待在意识空间里面。” “你或许可以试试找条狗让它附身，你不是说它现在的状态相当于鬼魂吗？”前台小姐又说道。 “鬼魂？”杜南微微一愣，换一个人说这话，他根本不会在意，但是前台小姐何敏就不一样了，之前的几次建议，最后都起了大作用。 他有点怀疑，何敏和他，和基金经理一样，全都得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何小姐的能力很可能属于预知一类。 23 进一步的行动 “我中奖了，我中大奖了，五十万美金的大奖。”清洁工阿姨一阵阵狂喜，她歇斯底里地在彩票兑换处狂呼乱叫。 “我让她即兴表演，她的表演也太夸张了。”杜南低声嘟囔着。 “这恐怕不是什么即兴表演，而是她发自肺腑的激动。”前台小姐笑着说道。 “有必要激动吗？我们都知道肯定能中奖，也都知道奖金是五十万。”杜南无法理解。 “因为你是男人，芳阿姨是女人，男人倾向于理智，女人则比较感性。”前台小姐微笑着解释道。 “杜，如果你也穷了几个月，手里的钱从来没有多过三百美元，而且整天有人追在你屁股后面逼债，突然间你有了五十万美元，你也会这样兴奋的。阿芳聚集了太多压力，事实上在此之前她都未必相信你我。”基金经理在一旁解释。 “老周，你也是男人。”前台小姐笑了笑。 “她的意思是你也太理智。”杜南能够理解：“好吧，让她停下，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要逛街、买衣服、做头发……” “要不要我给她一个耳光？但是要怎么做呢？”基金经理自言自语起来。 “你也看过《儒林外史》？”杜南随口问道。 “什么是《儒林外史》？这和《儒林外史》有什么关系？”基金经理一阵茫然。 “好吧，当我没问。”杜南想起来了，这家伙出生在香港，上学在英国。 ……………… 清洁工阿姨总算停止了喊叫，此刻的她已经坐在一辆出租车里面了。 这完全是为了保证安全。 正如基金经理预料的那样，六十万美元的二等奖并没有引起媒体的注意，除了一个记者例行公事地问她，打算怎么花这笔钱？而她表示要用这笔钱还债，就再也没人关注过了。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由莎拉负责。”基金经理倒是没什么兴趣逛街，不过他也得跟着，他的工作是控制预算。 “你不懂这些？”杜南感到意外。 “我能从一个人的衣着看出对方的身份，但是我对女性品牌确实一无所知。”基金经理老周不是那种不懂装懂的人。 “好吧，到第五大道去，反正芳阿姨已经有了一张信用卡。”小女孩很兴奋，再小的女孩也是女的，只要说到血拼，就没不兴奋的。 “我建议买二手的，一方面便宜，另外一方面也不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杜南说道。 “不要用你那贫乏的智慧，来想象有钱人的生活，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小女孩异常傲娇地嘲讽着：“知道吗？我妈有两房间的新衣服，很多连穿都没穿过，大部分只穿了两三次，所有这些衣服全都和新的一样。” 杜南郁闷了。 贫穷确实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此刻他才感觉到林雨兰好像还算是节俭的， “知道吗？所以我才让她负责，在女人衣着方面，我们都没发言权。”基金经理老周冲着杜南低声说道。 “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前台小姐何敏有点不乐意了。 “你以后也会学会的，但不是现在。”基金经理老周确实挺会说话。 ……………… “一万五千美金，这样一套东西居然要一万五千美金。” “这么多钱，都可以买一辆国产车了。” 在那里嘟囔个不停的当然是清洁工阿姨和杜南，前者是因为过了几个月朝不保夕的穷困生活，后者是因为从来就是一个穷鬼。 “还好现在是莎拉在控制身体，要不然就露马脚了。”基金经理不无感慨地说道。 “那个小女孩行吗？她万一露出幼稚的举动怎么办？”杜南不太有把握。 “你觉得她幼稚吗？”基金经理问道。 杜南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除了一开始刚刚认识，而且那个小女孩正处于紧张和害怕之中，所以表现得确实比较幼弱无助，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那样的味道。反倒是经常给他一种很嚣张，很刻薄，很目中无人的感觉。 “另外你不得不承认，我们这里只有她合适。”基金经理老周叹了口气。 说这话的时候，他暗自感叹，这边的组合好像档次有点低，两个穷鬼，另外一个也不富裕。 ……………… 逛了一天的街，还是赫赫有名的第五大道，杜南总算明白什么叫有钱？什么叫奢华？什么叫女人？ 反正他是一开始有点兴趣，后来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基金经理老周则一个劲地在那里提醒“预算要超支了……这个恐怕太贵……我们必须控制预算……” 第二天，杜南和基金经理老周被赶了出来，因为做美容的过程中有些东西不适合让他们看到。 两个大男人只能在意识空间里面等待两个小时。 等到他们再一次进入的时候，他们确实有点惊呆了。 清洁工阿姨完全变了一幅模样。 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个阔太太，看上去也年轻了很多，似乎只有四十出头，她的脸并没有变得好看，毕竟美容不是整容，但是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神。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棕红色的缎面旗袍，上身还披着一件黑色针织小袄，刻意地突出了她华人的身份，她的手上戴着一对翡翠手镯{只有这个是假的，是用二十美元买的工艺品，戴这个是为了避免买手表，第五大道可买不到高仿的假表}，手臂上挎着一个爱马仕的老款皮包。 去投资代理公司当然仍旧是打出租。 从出租车下来的那一瞬开始，控制这副身体的人就换成了莎拉，那是一个傲娇萝莉，带着一股目中无人的气势，正因为如此，当她走进投资代理公司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她产生怀疑。 “我需要有一个人帮我开户，帮我执行操作，完成买进卖出的交易。”莎拉顶着清洁工阿姨的身体走到前台。 “我可以为您推荐……”这边的前台是一个男的，毕竟投资代理公司的专业性比较强，不是脸蛋漂亮就可以胜任的。 “没必要。”莎拉直接打断，当然此刻她的身份是清洁工阿姨刘美芳：“我用不着别人提供建议，我甚至可以自己操作，对于期货投资，我并不比你们这里的任何一位客户经理差，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代理。” “女士，如果这是您的要求……那么我帮您联系卡尔先生，他是宾夕法尼亚大学……” “我只需要一个操作员。”莎拉直接打断。 正说话间，一个颇为年轻，看上去二十六七岁，身穿西服的矮个子青年走了出来。 在清洁工阿姨的意识之中，基金经理颇为轻蔑地说道：“这个人应该是硕士毕业，工作了一两年，经验不算丰富，成绩也不怎么样，这种人比较麻烦。” “那就不要他。”杜南说道，他有点自说自话，根本没考虑过清洁工阿姨的想法。 “不不不，就要他，我说的麻烦是这种人往往急于表现，他会很啰嗦，拼命向你推荐某件产品。”基金经理老周解释道。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杜南问。 “这样的人阅历浅，不大会产生怀疑。想想看，我做的每一笔交易都赚钱，甚至是大赚，换成一个经验丰富的投资代理会不会产生怀疑？肯定会吧！但是他可能就不会，而是对我们从漠视到尊敬，再从尊敬到崇拜，甚至到了最后跟着我们一起做。”基金经理老周说道。 ……………… 那位卡尔先生同样也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和基金经理老周一样的办公室，不过里面的陈设就差得多了，四周是和外面一样的墙纸，办公桌也是普通的白色塑面的那种，总算还好，这里给客户安排了沙发，坐上去的感觉还勉强能够接受。 这就是差别，老周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高级客户经理，而这位是刚入行的新人。 不过此刻清洁工阿姨……不对，应该是基金经理老周并没有坐在为客户准备的沙发上，而是坐在了卡尔先生的位置上，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着。 那位卡尔先生则像一个傻瓜似地站在旁边。 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女士是内行，因为只有内行才会熟练得运用那些快捷键。事实上这位女士运用快捷键的熟练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的很多同事。 至于那些操作，他有些看得明白，有些就一头雾水了。不过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的是这位女士玩的全都是短线，而且是对冲交易。 除了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投资者，就只有赌徒才会这么干。而眼前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赌徒。 “你们这里的系统，我不怎么习惯，缺少了很多功能。”基金经理老周异常冷淡地说道。 他当然没撒谎，因为他用惯了的是二十几年后的系统，很多功能，很多算法都是现在所没有的。 但是卡尔的理解就不一样了，他看到的是一身贵妇打扮的清洁工阿姨，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前辈，可能是毕业于普林斯顿、耶鲁这类顶级名校的高材生，曾经在华尔街叱诧风云过，后来结婚嫁人了，现在又重新出山。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交易弄得这么分散？”这位投资代理非常虚心地在一旁边求教。 “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吗？期货交易是最容易引起蝴蝶效应的地方，如果我一下子投进去十万美元，很可能就会引起某个人的注意，然后他也跟十万美元，甚至更多，这又可能引起第三个，第四个人的注意，如此一来盘面就乱了，我本来看得准的，也变成了看不准，所以我每次投资不超过一万美元，这样就减少了被关注的可能。”基金经理老周说道，这当然有道理，不过更多是歪理，他之所以分散投资是因为小心谨慎。 中奖号码没变，并不意味着期货走势也会一成不变，比如现在多了一个他，盘面上也多了四十八万美元，这就是变化。而且随着他赚得越多，这个变化就会越大。 他真正担心的蝴蝶效应是这个。 “原来是这样。”卡尔当真了。 24 钱和枪 “恭喜你，今天这一天让你的资产足足翻了一倍，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完美的操作。”卡尔异常殷勤地说道。 “马马虎虎吧，离开周末还有四天，我得筹足四百万美元。”清洁工阿姨不喜不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此刻操纵这副身体的是小女孩莎拉，只有她能够做到这种无形的骄傲和淡然的冷漠}。 卡尔不敢说什么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从不到五十万美元，炒到四百万美元，恐怕连股神巴菲特也未必做得到吧？ 他有一种拭目以待的感觉。 “谢谢你的服务，我以后可能每个星期才来一趟，也有可能半个月来一趟。”清洁工阿姨{小女孩莎拉}说道。 她确实可以这样做，因为基金经理已经下载了一个软件，可以用笔记本电脑进行远程操作，事实上等到iphone出现之后，连智能手机上都能够完成类似的操作。 “那好吧。”卡尔不无遗憾，不过他仍旧可以通过计算机知道这位的选择：“让我们密切保持联系。” 清洁工阿姨点了点头。 ……………… 上了一辆出租，清洁工阿姨重重地呼了口气，这次是她本人。 虽然白天除了在包厢里面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其他人在操作，但是她却是最紧张的，毕竟这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 现在她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五十万美元已经变成了九十二万美元，还掉高利贷已经绰绰有余了。就算放高利贷的打算耍滑头，她也可以找律师帮忙，如果只有五十万美元的话，还掉四十五万，就只有五万美元，那可未必请得起好律师，打得起官司。 不过她仍旧打算等到周末再说，如果财产真得达到了四百万，就更加稳妥了。 拥有四百万家产，在美国勉强也能够进入有钱人的行列了，而美国的警察真正保护的其实就是这一小撮有钱人。 “接下来怎么办？”清洁工阿姨又开始犯愁了。 她现在有钱了，但是仍旧觉得不安稳。 不是说有四百万身价就一定是有钱人，她以前看到电视新闻里面报导过有个乞丐去世之后，银行里曝出他有几百万的存款。 另外身为华人的她，有着先天的弱势。 华人想要融入美国社会，特别是融入美国的富有阶层，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一点就是她很担心她的老公。 她的老公并没和她离婚，而是一跑了之，这就很麻烦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 这件事不只是和清洁工阿姨有关，对杜南，对前台小姐何敏也一样，她们三个人都属于工作并不怎么如意，却偏偏需要浪费很多时间，根本不值得的那种类型。 “要不然你辞职算了。”基金经理说道，他是按照时间、成本、收益来计算的。 “是啊，现在你晚上住在中央公园，放高利贷的那些人肯定找不到你，他们想要找你只有去你干活的地方，你难道还想继续面对他们？”小女孩也在一旁劝说。 一般来说，是没人会听一个小孩子的建议的，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至少清洁工阿姨听进去了。 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放高利贷的那些人，那早已经成为了她的噩梦。 “辞职就辞职，当清洁工给人洗衣服很有意思吗？”杜南问道，他虽然是在说清洁工阿姨，又何尝不是说他自己，唯一不同的是他确实可以从工作中得到喜悦，特别是当他完成一个个功能，当他看到机器动起来，那种成就感就更不用说了。 再说，工业控制的范围很广，从汽车到无人机，从加工中心到机器人，全都可以认为是工业控制的范畴。 “另外还有一件事。”杜南继续说道：“那天阿敏不是提议练游身八卦掌吗？本来主要是为了唬人，顺便让芳阿姨活动一下筋骨，多一些防身能力，没想到真管用。” “我不觉得啊。”清洁工阿姨确实没感觉自己有什么收获，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肌肉都在抗议，第二天她甚至犹豫过，要不要继续下去？ 最后她还是继续下去了，因为什么都不做，让她很尴尬。 她不想让别人认为她是流浪汉。 “就是靠这套东西，小杜在火海里面救出了一对母女，这套东西确实管用。”基金经理在一旁解释，那个时候清洁工阿姨不在。 “是的，是的。”小女孩莎拉同样在旁边帮腔。 “有这用处？那我得练练。”清洁工阿姨现在对防身保命的东西全都充满了兴趣。 “这根本不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游身八卦掌？这东西只能当作辅助，你得想办法弄把枪。”杜南说出了真正的目地。 “弄枪？”清洁工阿姨有点傻眼。 “这又不难，你是在美国出生的，不是吗？”基金经理问道。 “是啊！”清洁工阿姨绝对可以肯定这一点。 “拥有合法的身份，年满二十一岁，没有犯罪记录，你完全可以申请合法拥有枪支。”基金经理很熟悉美国的法律。 “你又不是没钱。”小女孩不懂法律，但是她知道有钱可以搞定一切。 “然后找个靶场练枪。”杜南说道，其实是他想玩枪。 他现在也算是变相出国了，来的还是美国，到了美国不玩枪，不是白来一趟吗？ ……………… 想要合法拥有枪支其实并不是很难，特别是清洁工阿姨所在的2007年，枪支法还没后来那么严格，虽然在纽约比较麻烦，要考枪牌，要登记申领购枪证，还要进行枪支登记，一套搞下来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有时候要半个月，但是想要玩枪，那实在太容易了。 在纽约州，到处有枪店，很多枪店有试枪的地方，还有射击俱乐部，最后就是公开的靶场。这些地方只要花钱就能玩枪。 清洁工阿姨一边在申请枪证和枪牌，一边找了一个枪支俱乐部。 这是一个位于市中心的射击俱乐部，射击场自然也只可能在室内，所以能用的只有手枪。 “你说什么？你要一把威力大，射程远，精度高，但是后坐力小，还要短时间里面就能够学会精确设计的枪？”俱乐部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一脸白胡子，脑袋都已经秃了的老男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牛仔的味道。 秃老头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旁边的人也都在笑。 “亲爱的女士，显然你是一个外行，没有这样的枪，威力大，后坐力肯定大，射程的问题也差不多，另外威力和精度同样难以兼顾。”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显然和秃老头有关系，同时也是这里的教练。 “如果有这样的枪，那实在太好了，给我来一把。”旁边一个正在休息的俱乐部成员也笑着说道。 杜南有点傻眼了，虽然此刻他顶着清洁工阿姨的身体，但是他仍旧感到非常尴尬。 “这怎么办？”他在意识之中，冲着另外几位问道。 清洁工阿姨和小女孩是肯定不会开口的，她们俩什么都不懂。 “暂时舍弃威力，买枪只是为了防身，不是为了干掉什么人。”基金经理说道，剩下的三个人里面他最擅长分析。 “那好吧，只要射程、精度和后坐力小。”杜南用清洁工阿姨的身份说道。 “那你可以试试562毫米的50米运动手枪，那东西射程远，精度高，后坐力绝对小。”秃顶老头笑着说道。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捶了老头一下，颇有些歉意地冲着清洁工阿姨说道：“像你这样的女士来我们这里学枪，想必是为了防身吧？那我建议你试试ppk，也就是007用的枪，或者格洛克26，这两种都是体积很小，威力不错，非常适合防身的手枪，后坐力虽然不能说很小，但是对你我这样的女人来说，应该还可以。” “你怎么认为？”清洁工阿姨低声问杜南。 “两种都试试呗，先试试ppk，毕竟是007用的嘛！这个可以用来防身，运动手枪也可以试试，不过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莎拉。”杜南说道。 “别以为我不懂，莎拉需要的是步枪。”清洁工阿姨不乐意了。 “你觉得她的那个小身板，能玩得了步枪？”杜南真不是看不起小女孩，十二岁太小了，另外他看了不少视频，里面有小孩打枪的，不过一般都是卧姿，要不然就是枪被固定住。端着射击的也有，不过那是一群非洲的小黑，他们与其说是在射击，还不如说是在发泄。 要知道那还是小黑，身体不知道要比小女孩莎拉强多少，拿着一把ak射击的时候，那身体也抖得像随时要散架似的。 所以想要保证小女孩的安全，让她能够从那个纷乱的国家逃出来，首先得解决枪的问题。 25 选枪和造枪，救援和自救 “砰砰砰”随着一声声枪响，靶子上多了一个又一个弹孔，那是一幅人形靶，中枪的全都是脑袋，而且集中在了额头的部位。 “我的天，你真的是第一次学枪？”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站在旁边，她是教练。 她确实有点难以置信，但是她又没办法怀疑，因为清洁工阿姨一上来的时候，动作确实很笨拙，握枪的姿势也不对，而且肌肉僵硬，明显太过紧张，甚至现在都没有完全好转。 “今天绝对是我第一次碰这东西。”清洁工阿姨回答道，此刻是她本人在回答，到了这里就没什么露不露陷的了，不过她操纵的只是嘴巴和神情，负责射击的是小女孩。 没错，是小女孩。 本来杜南想要试试的，但是他刚才的那句话勾起了小女孩的心思。 小女孩莎拉认为她更有必要掌握射击技巧。 “能不能让我也试试？”杜南很没面子地问道。 “不要，你只是想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孩子的心思。”小女孩冷冷地回答，她已经看透杜南的想法了。 而她从她妈妈那里得到的家教是“绝对不能让男孩子的想法得到满足，不管是对男朋友，还是对老公，或者对儿子。” “我不是男孩。”杜南肯定不会承认，同样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想玩枪。 “你有些地方还不如男孩呢！我身边的很多男孩在小学四五年级就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有吗？知道他们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平均年龄是多少吗？对了，你能不能听得懂我刚才的话？”小女孩一如既往的毒舌。 杜南当然听得懂，正因为听得懂，所以他感到非常沮丧，他活到现在，居然还比不上人家美国的小学生，这让人情何以堪？ 他都没心情问小女孩莎拉是不是那啥？他怕知道答案之后，心情会变得更差。 “我的射击天赋不错……或许我得到的能力和射击有关，不过这个后坐力确实大了一些，我可没有芳阿姨那样的腕力，我怀疑老周都不行，他是坐办公室的，细胳膊细腿。”小女孩在那里毫不留情地评论着。 这一次不只是杜南感到没面子了，基金经理老周也一样，不过他确实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杜南是这里最强壮的，排在第二位的就是清洁工阿姨，毕竟她常年做事，以前是做家务，后来做清洁工兼帮人洗衣服，全都是体力活。 “让我换另一种试试。”小女孩说道。 在外面，操纵这清洁工阿姨的身体，小女孩莎拉已经换到了另外一条射击道。 射击场在地下，总共五根射击道，眼前这根最长。 因为这家俱乐部只有手枪，所以射击道一般不会太长，大部分是二十五米。 二十五米听上去好像很近，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全尺寸的人形靶挂在那里，看上去也不大，换成五十米的话，那就更小了，眼神稍微差一些，甚至都看不见那上面的环圈。 现在杜南总算明白，为什么枪战的时候，两边互相开枪，打上老半天，除了制造音响效果和浪费一大堆子弹，却谁都没事。 想要命中目标，确实没那么容易。 桌子上放着几把手枪，枪管都挺长，样子也和普通手枪不一样，握把的样子非常奇特，很有运动感，枪管很细，而且明显没有弹夹，需要手动塞一颗子弹进去，打完之后，手动把弹壳退出来，然后再塞一颗。 “你如果对这个感兴趣，可以试试……可惜，奥运会已经取消了这个项目，现在很少有人练这个了。”那个女教练也跟了过来。 小女孩莎拉拿起了其中一把枪。 那个握把确实有意思，手就仿佛是嵌入在握把里面一样，很有一种人枪一体的感觉。 突然她下意思地抬起了手臂，迅速扣动扳机。 “这枪不是……”那个女教练正想过来指导一下，突然她的神情僵硬住了。 五十米靶实在太远，所以这家俱乐部在远处弄了一个摄像头，而这边的头顶上挂着一个液晶显示屏。 此刻液晶显示屏上，远处那个人形靶的眉心正中多了一个圆点。 五十米运动手枪慢射绝对不是这样打的，同样射击的也不应该是人形靶，但是这一枪的精准程度仍旧让那个女教练大吃一惊。 好半天，她才讪笑着说道：“你的运气不错。”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又一声枪响。 液晶屏上，那个人形靶的眉心多了半个窟窿，第二发子弹的落点和第一发差不多，就偏了几毫米。 这次绝对不是什么运气了。 “你真得第一次学射击？”那个女人有点难以置信。 “我以前哪有机会？另外也没这个必要。”说话的是清洁工阿姨本人。 “你在这方面的天赋让我无话可说。有没有兴趣往这方面发展？说不定你能拿奥运会金牌。”那个女人建议道。 “那还是算了，我现在的生活很不错，我学枪只是为了防身，这个只是偶然发现的爱好。”清洁工阿姨随口说道。 说话的工夫，小女孩莎拉已经换了一颗子弹，紧接着又是一枪。 仍旧是在眉心的部位。 “我敢肯定，这就是我的能力，另外我要一把这样的枪，但是不能这么麻烦，还得一颗颗换子弹。”小女孩莎拉已经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 “这玩意儿可没什么威力，我担心就算打中额头也未必会死人。”杜南嘟囔了一句。 “这是你的事，我现在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我需要一把枪，就像这个，后坐力确实需要越小越好，毕竟我的力气不大，枪的精准度要好一些，你之前想得没错，我不可能带着一箱子子弹乱跑，所以每一颗子弹都必须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威力……够用就可以，没必要非把人打死嘛！”小女孩说道，她说的其实一点都不新鲜，原本就是当初杜南和基金经理老周分析过的。 “应该没有这种枪。”基金经理老周脑子最好，立刻分析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那就自己造，这个家伙不是搞设计的吗？我看他能力不错。”小女孩莎拉一向不怎么负责任，反正这事不需要她管。 “这怎么可能？”基金经理倒不是看不起杜南，纯粹是因为设计枪支的专业性太强，一般人根本搞不定的，不过他同样也不认为这个理由管用，所以他另外找了个理由：“子弹怎么办？问题恐怕出在子弹上，现有的子弹十有达不到要求，重新设计子弹或许没问题，但是怎么到你手里？” “自己做不就行了？”小女孩莎拉却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变得异常清晰：“我被困的地方乱得很，到处是拿枪的人，想要弄到子弹应该很容易，但是不合适我用，你们给我想一个办法出来，用那些子弹制作出我需要的子弹。” 基金经理除了翻白眼，只有翻白眼，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动动脑筋，肯定有办法的，你们俩是不是男人？哪个男人小时候没有梦想过造枪？现在我帮你制造了多好的机会。”小女孩拼命鼓动着。 “我小时候想的就是赚钱、发财。”基金经理老周实话实说。 “不是男人。”小女孩毫不客气地给了个评价。 “好吧，我承认，确实有那么点不太像男人。”基金经理老周干脆躺倒，他一点不感觉丢脸。 杜南倒是有点心动了，就像小女孩说的那样，他小时候确实梦想过制作一把属于自己的枪。 事实上他确实做过，不过那只是一把气枪。 父母全都离开了，确实让他伤感，也很孤独，不过同样也有好的地方，那就是绝对自由，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把气枪还不错。 “或许我能帮得上点忙，前提是你们得先把我的麻烦给解决掉。”前台小姐何敏在一旁说道。 “这个……”一听到这话，杜南顿时感到为难起来：“你的事说难不难，说不难却又很难，毕竟你要对付的是两个暴徒，其中一个的手里还有枪，另外一个可能也有。” “嗯哼，这样说来，你根本就没想过怎么帮我？”前台小姐变脸了，她很生气。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样想。”杜南连连摆手：“我本来的想法是先搞定芳阿姨的事，她的事最容易搞定，然后让她找一个地方学习格斗术……” 还没等杜南说完，清洁工阿姨就忍不住打断了：“你让我练那个什么八卦掌，原来不是为我，那么现在学枪呢？” 她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游身八卦掌最初不是我提的，是何小姐。”杜南当然不肯背这口锅，他同样也不希望清洁工阿姨的心里有疙瘩：“咱们摊牌吧！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可怜虫，需要帮助，需要救援，但是我们谁都不可能跨越时空，直接给予对方援手，所以只能自救，我想何小姐肯定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提到了游身八卦掌，这套掌法确实适合游斗，也适合逃脱。同样莎拉或许是有意识，也可能是无意识地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对练枪很感兴趣……我没说错吧？” 清洁工阿姨不说话了，她又不是那种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一点亏的人，刚才她确实有那么点被骗了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基金经理和杜南都一直在帮她，而练枪和练拳对于他们俩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的心态顿时变得平和了。 26 钱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 既然已经摊牌，杜南感觉有些事干脆趁机说透算了。 “咱们来商量一下今后的计划吧！芳阿姨的事相当于解决了一半，不过还得等等看，谁都不清楚后续会有什么变化？另外也不能不防备蝴蝶效应，反正我已经深有体会了。”杜南挺无奈的。 他确实相信自己遇到的那些事全都是蝴蝶效应造成的，他甚至怀疑这只是一个开始。 “先帮芳姐搞定她的事，按照原来的计划，赚够四百万，然后去找一个律师，由律师出面还清高利贷，同时搞定离婚的事。”基金经理说道。 大家没什么反应，原本就是这样商量的。 “我建议离开这座城市，因为芳姐在这里认识的人太多，也有太多的人认识她，所以最好另外找一个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基金经理继续说道，在这支队伍里面他的身份类似于军师，是专门负责出谋划策的。 杜南看了看清洁工阿姨。 “我也想暂时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清洁工阿姨并不反对。 她确实很伤心，在她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亲戚朋友没一个帮她的，有些人远远地躲着她，这还算好的，还有几个人甚至趁火打劫。真正帮了她的，除了杜南这些人，就只有收容她的那幢公寓的管理者，另外就是借她电脑的那家人。 她其实也知道原因。 她家不算富裕，即便她老公生意不错的时候，也只能算还过得去，在别人的眼里，也就只是一个小商贩，一个卖水果的二道贩子。她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个阶层，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在这种情况下，要么互帮互助，要么就变成另外一个极端，自私自利，能占便宜就占便宜。 很不幸，后者占据大多数。 这一点其实和杜南的情况差不多，杜南的那些曾经的邻居也是如此。 “那么去什么地方呢？”杜南问道。 “这里是纽约，既然要离开，就走得尽可能远，我的建议是旧金山。”基金经理早就想好了。 “那里华人好像挺多。”杜南对旧金山唯一的印象就是华人。 “我更看中的是硅谷。”基金经理连忙解释。 “是吗？我还以为是在洛杉矶旁边，我记得洛杉矶旁边也有一个有名的地方。”杜南的地理显然早就还给他的地理老师了。 基金经理和小女孩莎拉同时翻了翻白眼。 “我猜你说的是好莱坞。”清洁工阿姨看不下去了。 “好吧，我承认对美国确实不熟。”杜南耸了耸肩膀：“你觉得旧金山怎么样？” “可以。”清洁工阿姨并不在意，反正在她看来都一样。 “我给芳姐规划的第二步就是投资，硅谷有很多投资的机会，芳姐手里的四百万美元是死钱，别人会承认她有钱，但是不会承认她是有钱人，如果她把钱投资在某个公司上，比如苹果，我们都知道苹果公司很快会腾飞，作为苹果公司的投资者，哪怕只是一个小股东，芳姐的身价不但能够翻十几倍，还能够轻而易举地挤进有钱人的行列。”基金经理颇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像那个人不是清洁工阿姨，而是他自己似的。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清洁工阿姨连连点头，虽然手里已经有了将近一百万美元，而且很快就会拥有四百万，但是她始终感觉不真实，不可靠，很可能一把顶在她脑袋上的手枪，就能够让这笔钱消失。 但是换成某个大公司的股票就不一样了，一方面她可以躺着拿分红，另一方面能够结识很多人，成为那个圈子的一员。 黑帮有可能会把一个有钱的华人当作目标，但是绝对不会去碰大公司的股东，哪怕只是小股东。 美国的警察虽然名义上是保护那些富豪的，但是这里面也分三六九等，仅仅拥有几百万美元，真的算不得起眼，而那些大公司，特别是知名企业的股东就不同了，那个肯定得有个交待啊！ “或许可以放宽一些额度，别限制死在四百万。”杜南其实早就想说了。 清洁工阿姨连连点头，谁不希望自己有更多的钱？ 基金经理犹豫了起来，他担心的是蝴蝶效应。 “我知道你怕什么，我觉得只要分散投资，就没什么问题，比如拥有苹果公司百分之一的股票，再拥有谷歌百分之一的股票。”杜南说道。 “你在开玩笑，你知道这两家公司百分之一的股票价值多少吗？”基金经理怒了。 “那么就千分之一。”杜南并不在意：“还有什么公司在07年的时候还没有发达，之后才一飞冲天的？” “这个可以查一下。”基金经理心动了。他的金牌投资人之魂在燃烧。 “对了，还有比特币。”杜南突然灵光一闪，他在大学里面的时候，也琢磨过用几块显卡拼一台矿机玩玩。 不过纯粹只是琢磨，玩那东西要有本钱，他哪来的本钱？他老爸给他的那六十万买断父子关系的钱，他一直抠抠索索在用。 为了这件事，杜南到现在为止还在后悔呢！那时候玩比特币，搞矿机，挖矿的人全都发了。 现在给他这么一个好机会，时光逆转，让他有机会回到比特币出现之前，他当然要狠狠弥补一下当初的遗憾。 “那玩意儿可是本世纪最大的骗局。”基金经理对此没什么好感。 “我猜到了。”杜南当初没敢进去，一方面是因为没本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感觉味道不对，这种虚拟的东西被炒得那么热，那么高，肯定有问题。 “老周，芳阿姨这边能不能送几万美金给我？我现在实在太缺钱了，另外我接下来打算辞职。”杜南问道，如果小女孩莎拉、老周和何敏三个人里面能够救一个人出来，他倒也可以按照清洁工阿姨的那个套路赚钱，甚至一次性中个几千万大奖也没关系……可惜做不到。 基金经理对于搞钱实在太精通了，想都不想，办法立刻就冒了出来：“这个没问题，可以买十万美元的无记名美国国债，然后放在某个银行的保险柜里面，只需要密码，不需要其他东西的那种保险柜，然后你自己去取。” “这么麻烦？”杜南有点头大。 “老兄，大规模的资金来往没那么容易的，这个涉及洗钱。”基金经理实在拿杜南没办法，很多常识根本不懂，完全就是一个老土冒。 “也可以放珠宝或者古董。”小女孩在旁边插嘴。 “没错。”老周点了点头。 “那还是无记名的美国国债算了，这玩意儿出手应该比较容易吧？”杜南纯粹只是想省事。 他要钱是为了应急，他已经打算辞职了，手头只有十几万，心里总觉得不太安定，更何况他身边还多了一个林雨兰，那个女人花起钱来可不得了。 不过他对这笔钱也不是特别在意，大头在比特币上面，那玩意儿简直是无本万利。别说十万美元，就算是十亿美元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我们呢？”小女孩问道。 “你还要钱？”杜南感到不可思议。 “有人会嫌钱多吗？另外我自己并没有钱，钱是我父母的，我没有支配权。”小女孩气鼓鼓地说道。 “反正要救你肯定很晚，在此之前，会先搞定何敏，她肯定可以查到你那个时代的中奖号码，直接给你一个几千万的大奖，不就行了？”杜南说道。 “那倒也是。”小女孩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觉得还是这个省事省力，也不容易引起怀疑。 她可不像清洁工阿姨那样顾虑重重，相反，她根本不可能自己去投资，那才会引起怀疑呢！ “我呢？我呢？”前台小姐不干了。 杜南和基金经理面面相觑。 这个套路唯独对前台小姐没用，她的时间点太靠后了，既不可能知道中奖号码，也不可能知道期货走势，给她比特币恐怕也没什么用。 “要不然我买一套房子送给你？”杜南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来。 还别说，这个办法还真有实现的可能，他现在二十五，何小姐在四十三年之后，那时候的他是六十八岁，虽然平白无故送一套房子，很容易让人怀疑是老夫少妻，二奶，小三之类的……但是理论上可行。 “还是让芳姐买吧，和那十万美元的美国国债一起搞定，你来美国，还不如她去中国方便呢！再说，2007年的房价远比2016年要低得多。”基金经理说着他的想法：“另外咱们还要考虑一下怎么给何小姐？……算了，这个以后再考虑，我觉得我们之间最好不要直接接触。” “不需要直接接触啊！我父亲把房子转给我，就是通过律师的帮忙。”杜南感到疑惑不解。 “我是指，最好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牵连，我建议芳姐买无记名的债卷，然后放在只需要密码的银行保险柜里面，你们俩之间没有任何牵连，懂了吗？”基金经理不知不觉火气大了起来，杜南什么都不懂，偏偏还啰嗦。 “好吧，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杜南乐得轻松。 27 老头的儿子 第二天一早，杜南异常兴奋地起了个大早，他马上就要有钱了，十万美金啊！相当于六十万人民币。 不过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急不得，这些事一环扣着一环，先得把清洁工阿姨的麻烦解决干净。 看了一眼四周，杜南突然多了几分感叹。 说到穷，他原本是倒数第二，清洁工阿姨比他更穷，住的地方比他更破，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在清洁工阿姨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她在一家五星级宾馆开了一间包房。 杜南倒是没心动，因为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房子，先不说这房子对他的意义，他现在拥有的能力十有和这幢房子有关。 或许可以把隔壁那个顶楼给买下来？ 他绝对没想过这幢房子的其他房间，他已经受够了那些欺软怕硬，自私冷漠的邻居，先不说那些邻居知道他要买房子，肯定会把价钱开得很高，弄得不好还会到处搬弄是非，说他的钱来路不明什么的。 杜南并不清楚隔壁那幢房子顶楼的住户的性格，但是至少两边没吵过架，没有红过脸，没发生过纷争。就算同样当冤大头，他也情愿便宜了那户人家。 心情大好……不过杜南马上看到了旁边的那张折叠茶几。 茶几上的东西果然没有收拾，这个女人倒是挺会偷懒。 杜南其实也是一个懒人，不过他的懒是另外一种类型，比如早上用不着出去吃了，他就挺高兴。 看着呼呼大睡的林雨兰，杜南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把电击器藏在什么地方了？不会就在枕头底下吧？ 洗脸，刷牙，吃完早餐，把东西用塑料薄膜封好，放进冰箱，杜南出门上班去了。 骑着他的那辆电瓶车，杜南突然间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小女孩莎拉想要逃出来，除了需要一把枪，同样也需要一件交通工具。 汽车显然不合适，那玩意儿的目标太大，另外也不够灵活。 杜南不由得想起昨天他顶着清洁工阿姨的身体，在纽约的大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那辆在长长的车流之中快速穿行，转眼拐进旁边小路的摩托骑士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划过。 没错，最合适的交通工具应该是摩托。 除了中国这样普遍禁摩的国家，摩托车哪都能去，最妙的是这玩意儿不同于汽车，可以跑高速，走公路，也可以在荒野之中穿行，甚至可以翻山越岭。 杜南别的不清楚，二战的电影看了不少，里面哪儿都能去的一个是坦克，第二个是吉普车，第三个就是摩托，还是那种三挎子。 除此之外他同样也想到了清洁工阿姨。 清洁工阿姨也需要一种交通工具，不过她需要的不是摩托，而是汽车，最好是防弹车。或许还得请几个保镖，不过在此之前，她最好能够自己开车。 杜南想到的开车，当然不是普通的开车，而是那种花式开车，比如快速倒车，单轮着地，急速漂移，还有别车，撞车，一边开车一边射击，甚至还有从飞驰的车上跃下。 另外就是格斗。 游身八卦掌确实有用，但是这玩意儿全靠自己摸索，进展实在太慢，另外实用性也差了一些。 杜南总觉得中国武术限制太多，这个不能攻击，那个不能攻击，所谓的真功夫也纯粹是擂台上用的，不是真正的杀人技，而他需要的恰恰是后者。 看来得让清洁工阿姨去找一个教练，最好是特种部队退役的教练，学习军队的格斗术。 另外枪法也是，那个俱乐部传授的是普通的射击技巧，再加上竞技射击，他其实并不需要这些，他需要的同样是特种部队的那套东西，需要战场上实用的射击技巧。 就算找不到退役的特种部队成员做教官，也至少要找一个警察，军用的弄不到就用警用的，毕竟大部分战斗发生在城市里面，自从海湾战争之后，打野战的机会越来越少，野外都快成飞机的天下了。 ……………… 杜南刚到公司就被两个人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个子挺矮，身体却微胖，体型和杜南差不多，不过杜南是腰身粗，肚子大，整个人像个鸭梨，这位比较匀称，四四方方像块麻将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看上去比较年轻，也就二十四五岁，和杜南差不多，梳着一个小分头，戴着一幅眼镜，身上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 杜南注意到背包的一头好像有点打开着，里面似乎有东西，而且那东西还对准着他。 换成一个稍微粗心一些的人，肯定发现不了……事实上，杜南原本就是一个粗心的家伙，也就是说以前的他肯定会忽略过去。 但是现在，他却能够在一瞬间发现异常。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妨碍我上班？”杜南冷着脸问道。 “大前天你是不是撞了一个老人？”对面那个矮胖子气势汹汹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不会是那个老混蛋的儿子吧？”杜南已经明白了，今天没有警察过来，很明显那位朱先生的电话起到了效果，所以这家人改变策略了。 他不太清楚后面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路？也是那个老头的亲戚？还是搞媒体的？又或是自媒体？ “你撞了人，还敢这样嚣张。”那个矮胖子理直气壮地问道。 他试图从气势上压倒杜南。 “嚣张的是你，反正你也用不着在这里多啰嗦，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我已经让我的律师全权负责这件事，我现在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们是在碰瓷，证明你们试图敲诈勒索。”杜南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打这个官司？现在他没什么可想的了，打蛇不死，反受其祸。 “你倒打一耙，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道德败坏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见见你们的领导，问问他，怎么会雇佣像你这样的人渣。”那个矮胖子开始用第三招，无限制骚扰，也就是找家长，找单位，甚至找居委。 杜南理都没理，随手掏出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律师。 “怎么？又有什么麻烦？”那边接过电话立刻问道，和以往不一样，这一次律师的语气显得关切许多。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昨天杜南不是救了母女俩吗？那位朱先生问他有什么要求？恰好这时候交警大队的电话进来，杜南干脆让那位朱先生帮他搞定这件事，那时候他也说了的，他打算请律师，打官司，告老头意图敲诈。 杜南说这话是在气头上，但是人家朱先生绝对当真了，事后他联系了杜南的律师。 杜南不清楚那位朱先生是何许人，他的律师知道啊！ 律师知道杜南搭上了那位朱先生，还是救命之恩，对杜南的感官顿时就不一样了。 “老头的儿子找上门来了，就堵在我的公司门口，看来是想让我丢掉工作啊！”杜南乐呵呵地说道：“对了，我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居然还知道我上班的单位，那么他想必也知道我家的地址了。” “没话说，肯定是交警大队的人透露的，你用不着担心，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个交待。”律师非常有自信，因为他很清楚那位朱先生的身份和人脉。 “不会又是华而不实的一句道歉吧？”杜南乐了。 “这怎么可能？”律师连忙说道，换成以前的杜南，他绝对不会多加解释，但是现在不行：“你的这件事，朱先生是打了电话的，上面不但已经知道，还定性了，那个交警大队的负责人肯定要有个解释，现在麻烦还没过去呢，又出这事，这就不是一个解释能够过关的了……我猜得没错的话，那边至少得有人背这口黑锅。” “那么我这边呢？我还要上班啊！”杜南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不知道交警大队哪个人和这件事有关？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完了。 这个人要么自己背黑锅，要么让底下的人背，前者是立刻完蛋，后者是众叛亲离，再加上这个人已经被上面盯上了，除非他的背景很硬，要不然十有过两年就得去某个清水衙门坐冷板凳。 他现在只不过想要律师帮忙把老头的儿子给弄走。 “你别管，我帮你报警，这件事已经进入起诉的流程，对方还敢公然骚扰，知道‘作死’两个字怎么写的吗？对了，你手里肯定有他的录音吧？这东西是最强有力的证明。”律师说道。 “这边还有一个媒体人呢！也许还是一个记者。”杜南斜了那个年轻人一眼。 “那太好了，老头的儿子可以放过，这个记者必须扣下，等一会儿交给警察。当年某某案，媒体上蹿下跳，一幅仗义执言的模样，上面憋屈得不行，这一次逮住一个为虎作伥的，上面肯定会非常高兴，绝对会把这件事弄成典型案例。”律师显得越发兴奋起来 对面那两个人早已经面如土色，杜南开着免提呢！他和律师说的话，那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头的儿子还好说，那个年轻人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可不是什么自媒体，而是电视台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番话的厉害了。 他十有会被开除。 想到这里，他两腿一软，眼前一黑，一下子昏倒在地。 28 阿姨的烦恼 “以后社会上的事不要弄到公司里面来。”老板板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这可由不得我，现在社会上多的是这种癞皮狗，偏偏我的运气很差，到哪里都会遇上。”杜南说道，这话绝对有点影射的味道。 老板有点吐血，偏偏还没办法发作。 “听说那三个项目已经完成了？这么快？不会有问题吧？”他找杜南是为了这件事。 “不是有测试部吗？如果有问题，他们肯定会发现的。”杜南现在已经没兴趣顺着老板的意思说话了。 “有些问题未必测试得出来。”老板怒道。 这是在抬杠，不过也并非没有道理。 “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让猴哥想办法强化测试部，尽可能弥补这个缺陷。”杜南其实很明白老板想要听什么，不就是“我会更加认真一些，细致一些”这类套话吗？ 这不但是套话，还是屁话，更是马屁话。 问题是他不愿意说。 老板的额头明显可以看到两根青筋，不过到了最后他也没能发作。 “我又接了几个单子，你看看能否搞定？”说着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叠文件。 又是三个项目，其中一个就是昨天那家工厂提出的要求。 “没问题。”杜南毫不在意。 他打算动用作弊器。 别忘了清洁工阿姨现在已经辞职了，除了训练射击的两个小时，其他时间根本没事可做，那还不如把时间借给他用呢！ 这也就只有工业控制能够做到。 工业控制的东西从来不讲究先进，2016年常用的那些芯片，2007大部分都已经有了。 杜南原本就打算在清洁工阿姨的那个时代制造一些东西。 他要制造的首先是矿机。 不是用显卡制造的那种矿机，而是真正的矿机，专门设计的矿机。 众所周知，比特币刚刚出来的时候是挖矿的黄金时代，用一台笔记本电脑都可以挖出不少比特币。 杜南打算在这个黄金时代积累足够的资本。 ……………… 回到开发部，杜南就看到那个新来的大学生缩在角落里面。 胖子根本没打算管，昨天已经把话挑明了，现在他和那个家伙是互不相干，各自管各自。 把老板给的三个文档快速看了一遍，他把昨天那家工厂的要求拿了出来。 那几个要求并不难，他其实可以当场搞定，只不过他没兴趣罢了。 干活的最讨厌返工、返工、再返工。 把最后那个版本调出来，杜南劈里啪啦直接在上面打代码。 他这样做其实不合规矩，真正的做法应该是先构建模型{或者修改模型}，然后才是代码，有时候中间还有序列图，这个也要修改。 杜南现在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他跟的那个人写文档很是敷衍，这玩意儿其实是写给自己看的。 他们那位老板什么都想向大公司靠拢，开口闭口就是规范化，却没想过人家大公司有一套体系，有专门的人来负责管这块，写文档的未必就是写代码的，负责版本控制的也绝对不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那个人的工作应该是核对文档和代码，确定能不能对得上。 反正那个人不能只是一个马屁精。 片刻工夫，所有的东西全都搞定，杜南直接上传，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出了开发部，朝着测试部而去。 那个新来的大学生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公司的服务器，立刻看到里面多了一个新版本。 “不至于吧？这么快。”他嘟囔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没什么反应了，继续低头看他自己的东西。 在测试部里面，猴哥都有点抓狂了：“你也太牲口了一些吧？昨天你交上来的东西还没测呢！现在又交上来一个，你知不知道，弄得不好，我们今天得加班啊！” “是啊，是啊，杜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同样属于新进大学生的人冲着杜南拱了拱手。 “算了，就当可怜你们，我在你们这里躲个懒。”杜南说道，这也是他过来的原因。 他的开发部一直就两个人，新来的人全都被姓赵的给挤走了，测试部不一样，猴哥手底下有一堆人。 “那行，杜哥你休息，咱们帮你挡一把。”一个大块头粗声粗气地说道。 “小杜，你怎么回事？昨天你在车上就睡得很死，晚上又没加班，现在怎么又累了？对了，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猴哥的鼻子不错，居然闻出来了。 “昨天买家具回去，半路上看到一户人家着火了。”杜南打了个哈欠。 “你不会又救了人吧？”猴哥大吃一惊。 “杜哥，你还没吸取教训？这次别又被人诈上，这可是放火啊！最高能判无期的。”另外一个人在旁边开着玩笑。 “那家挺通情达理，今天早上在公司门口堵我的那两个人，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吧？我刚才就是给那位打电话，他帮我搞定了。”杜南说道，这话有点偏差，不过杜南没兴趣多做解释。 反正差也差不了多少。 “好人有好报。”猴哥拍了拍杜南的肩膀。 ……………… 在现实之中，杜南斜靠在桌子上，右手支着脸颊，眼睛好像看着电脑屏幕，实际上却是在发呆。 此刻的他已经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时间点。 “把时间借给你也是一件好事，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打电话辞掉工作了，一下子变得空闲下来，没什么事可做，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清洁工阿姨退到了一边，把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杜南，她自己则在一旁不停抱怨着。 “你可以找点事情做啊？”杜南感到无法理解，换成他，只要有一台电脑，完全可以待到天荒地老，待到海枯石烂，待到世界末日来临的那一天。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做家务，所以我老公跑了之后，我也只有做清洁工和洗衣服，我甚至连电脑都不会用。”清洁工阿姨正感觉闲的没事干，也没人聊天，偏偏她还没办法回意识空间，因为一旦进入意识空间，她这边的时间就停止了。 “那就学啊！”杜南感到莫名其妙。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学什么？”清洁工阿姨叹了口气：“就拿现在学枪来说，真正感兴趣的是莎拉……对了，你也挺感兴趣。” “练拳呢？”杜南问道。 清洁工阿姨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第二天就不想练了，后来闲的没事干，再加上练这个不需要动脑子，所以就练了。” 杜南无话可说，原来是懒得动脑子。 “你可以看电视。”杜南只能出最后一招了，他记得大部分美国老头老太太就是靠看电视打发时间。 “这里的电视没我喜欢的，虽然我也算是美国人，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但是我的生活和美国人的完全不一样，看了也没那个感觉。”清洁工阿姨絮絮叨叨地说着。 “只要不需要动脑筋是吗？”杜南已经明白了：“不如这样，你再找一个地方练车技，汽车的和摩托车的都练，然后再找一个地方学习格斗术，不是中国武馆，也不是空手道、跆拳道，而是纯粹……算了，你先熟悉起来，打听一下有些什么培训班？” “学习格斗术是为了何敏？我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干脆找一个会打的？”清洁工阿姨问道。 “这是老周的意思，你还不明白老周吗？他担心这，担心那，最担心的就是蝴蝶效应，怕自己突然间消失。”杜南肯定不会背这口锅，不过他也承认，会打架的人一般都不太可能安分守己，现在这支队伍还算安定团结，除了小女孩莎拉偶尔会闹闹别扭，其他都还可以，所以他暂时不打算自找麻烦。 “要不这样。”杜南突然感觉有点烦了：“你暂时先和老周他们待在一起，这里交给我，反正我那边的时间和这边的时间是十五比一，那边四个小时，这边就是六十个小时，整整两天半。” “我知道，你觉得我唠叨，认为我在这里碍事，好吧，我走了。”清洁工阿姨郁闷地说道。 虽然危机已经过去，虽然她现在有钱了，但是她仍旧不感到高兴，以前她至少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想办法还钱，现在她连这唯一的目标都没有。 另外，以前的她不管怎么说，身边还有一群人，这些人或许不可靠，或许都很冷漠自私，但是和她处于同一阶层，她在这群人中间至少不会感到不自在。但是前几天她住了几晚上的五星级宾馆，却感觉到自己和那里格格不入，说实话，她都觉得还不如在中央公园过夜呢！更不用说那个楼梯底下的杂物间。 她甚至有点怀念那个杂物间了。 29 杜南的烦恼，何敏的烦恼 “你伤了芳阿姨的心，她现在正处于转型期，以前的生活离她而去，未来不可预料，所以她感到迷惘。”清洁工阿姨走了，换来了前台小姐。 “很抱歉，我没注意到，可我也不是心理辅导员啊！”杜南同样也会抱怨，他自己还需要心理辅导员呢！ 比可怜，他绝对不比清洁工阿姨差。 清洁工阿姨也就过了几个月苦日子，他呢？从初三父亲走了之后，他就没吃过冷饮，空调只有夏天开，冬天靠自身发热，笔记本和电瓶车全都是二手的。 所以刚才清洁工阿姨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两个字——矫情。 “要不然，干脆就由你来负责这件事。”杜南对何敏在一旁唠唠叨叨同样感觉头痛，此刻他正在专心研究东西呢！ 现在他才知道，很多在中国需要卖大价钱的东西，在美国根本就是免费的……当然所谓的免费是指不用于商业目的。 当初他从公司里面复制出来的东西，在这里直接就可以拿到，也用不着什么密码狗。另外这里还有很多实例，他甚至还弄到了几套内部使用的库。 为了弄到这些，他花了一万美元，其中一部分是给几个大学生的报酬，另外一部分他给了某个工业控制系统的代理公司的雇员，那个人为此还送了他一整套的他们公司代理的产品，从芯片，到开发板，到各种软件。 “你能不能认真一些？”何小姐恼了。 “不能，因为我忙。”杜南头都不抬地回答道，过了片刻，他勉为其难地抬起头：“这种事你真的别指望我，让我救人可以，让我安慰人……还是算了吧。老周也一样，如果你真得关系芳阿姨，你就自己试试，咱们是一个团队，每个人都必须各司其职，我反正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位。” “你什么意思？”何敏很敏感，她听出杜南话里有话。 “芳阿姨之所以感到空虚，我觉得更多是因为她没有自己的定位，不像我，老周……甚至莎拉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位，另外你也有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也挺空虚的？”杜南说话一向都很直接，从来不加掩饰。 前台小姐愣住了，她沉默了下来。 ……………… 杜南是被推醒的，吃饭时间到了{他自己的那个时间点的吃饭时间}。 “今天到李二麻子那里吃烤鱼怎么样？好久没吃了。”猴哥提议。 “别问我，我不管的。”杜南打了个哈欠，他什么都吃，从不忌口。 “鱼这东西就是刺多。”那个大块头苦着脸说道。 “那是因为你吃得太快。”旁边一个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杜南就看到昨天那位朱先生站在那里，远处还有一辆车，那对母女在车窗里面朝着他招手。 “去医院看过了？没事吧？”杜南和朱先生找过招呼之后问道，一边问，一边也朝着那对母女招了招手。 “幸好救援及时，没什么大事，特别是我女儿，连点烧伤都没有，这不，她说一定要亲自过来感谢你。”朱先生来这里就是请杜南吃饭的。 猴哥和其他同事也看出来了。 “小杜，你忙，咱们先去吃饭了。”猴哥打了声招呼。 “不好意思，今天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杜南也冲着猴哥他们打了声招呼，他对于朱先生请客倒是不会拒绝，他还没到那么矫情的地步。 人家请客当然不可能在这片厂区周围，所以杜南径直上了车。 “听说你救的那个老头的儿子，今天早上来找过你？”朱先生坐到驾驶室里面问道。 “唉。”杜南除了叹气，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年头，有些人确实无耻了一些。”朱太太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的嗓子怎么了？”杜南连忙问。 “被热空气烫的，不过，没事，过几个星期就好了。”朱太太笑了笑说道。 “我已经和公安系统的朋友打过招呼了，他对这件事同样挺生气，那个交警大队肯定有问题，现在他正让他们自查呢！”朱先生给了杜南一个答复。 杜南一听就明白了，这和他猜的一模一样。 “谢了，说实话，这几天我被他们弄得心烦。”杜南说得像真的一样，事实是，他现在真的不在乎那家人，不过这话没必要说出口。 “这帮人太过分了，你不是要告他们敲诈勒索吗？尽管打，上面打算把这作为一个典型案例，这类事实在太多了，影响也太恶劣，让人气愤。”朱先生这是带话来了。 “典型案列？不是已经有一个典型案例了吗？那个和我的事可是反着来的，这不是有打脸的嫌疑吗？”杜南有点弄不明白。 “那个典型案例早就过时了，再说，就是因为那个典型案例，影响才这么恶劣，问题才这么严重，再说，那个案例和咱们又没关系，是隔壁省份搞出来的，而且当时拍板的那位都已经去人大了。”朱先生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杜南心领神会。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遭遇了这样的堵心事，居然还会救人。”朱先生顺势捧了杜南一下。 “这算得了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求救的还是女人和孩子。”杜南一边说，一边摸了摸那个六岁大的小萝莉的头。 小萝莉似乎有点被吓到了，往后缩了缩。 “她不喜欢说话吗？”杜南感到奇怪。 “医生说她被吓坏了，另外阿贝的死对她也是一个打击。”朱先生叹了口气。 杜南默认，过了片刻他用手指拨了拨小萝莉的下巴：“等一会儿我们买条狗去好吗？这样你就可以有一个新朋友了，我保证它会像阿贝一样听话。” 小萝莉仍旧有点畏惧，不过她显然听懂了杜南的意思，居然点了点头。 “看得出她很喜欢你，在医院里面，医生和护士都不能碰她。”朱先生在后视镜里面看到了这一切，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女儿知道是杜先生救了她。”朱太太仍旧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 车开得很快，不过并不是去市中心，而是往北面的码头而去。 杜南住的这座城市，繁华地段分得很散，市中心当然繁华，不过北面的码头周围全都是宾馆饭店，同样热闹非凡。 来这里说穿了就是吃海鲜的。 朱先生没去什么大饭店，而是选了码头上的一个生意非常不错的排挡。 杜南倒也没有怀疑这是请不起他，大饭店里面未必一定有好东西，好东西也未必一定在大饭店，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另外身为本地人，他从小就知道海鲜讲究的就是一个鲜，这个“鲜”字不但指的是鲜美，更是指新鲜，刚刚捕捞上来的绝对是好东西，不需要怎么烹饪，就能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再说，海鲜吃的原本就是本来风味，日本人最猛，干脆生吃，中国人喜欢清蒸、白灼，调料放得真不多。所以做海鲜看的是原料和火候。 朱先生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一坐下，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就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你请。”朱先生冲着杜南说道。 “别，还是你来，我从来没来过，根本不懂。”杜南不是客气，而是不想糟蹋好东西。 朱先生倒也没客套，接过菜单，一路点了下去。 把菜单还给了那个青年，朱先生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非常漂亮的小盒子，盒子只有拳头大小，外面是金丝织绣的大红绸缎底子。 “听说你信佛，正巧我几年前去泰国旅游，请了一块佛牌。”他随手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面是一块小玉牌，有手掌心那么大，碧绿晶莹，温润通透。 虽然杜南不认识，但是他也能猜出这是翡翠，十有还是翡翠之中的极品。 换成几天前，他就算是不手足无措，也会神色大变，但是现在他不在乎了。 就算是极品翡翠又能有多贵？一千万？两千万？好像还是人民币，并不是美金，他只要搞定比特币的事，几十亿美元，甚至上百亿美元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 正因为如此，杜南并不打算收下这东西，不过他也不打算直接拒绝，更不打算说什么“救人不是为了图谋报答”之类的屁话。 这种拒绝方式已经不新鲜了，另外很可能还拒绝不了。 稍微想了想，杜南想到了朱先生刚才的话。 这位送他佛牌，不就是以为他信佛吗？ 他原本是想否认的，但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杜南也确实有资格说这话，按照现在比较时髦的说法，他属于佛系青年，也就是低，低要求，说得好听一些，就是无欲无求，和四大皆空倒也很近，说得难听一些，就是生活态度消极，不思进取，得过且过，这倒很符合佛门的形象。 另外杜南一直对他拥有的这种能力有着各种猜测。 他能够听到求救声，可以把人拉进意识空间，然后从容不迫地想办法帮助别人，这怎么看，都有点救苦救难观世音的味道。 别忘了，他住的这座城市和观音道场是紧挨着的，从此刻他在的这座码头往东南四十公里就是佛教圣地普陀山。 那位观音菩萨会不会也是一个和他拥有同样能力的佛教徒？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种念头不能乱起。 30 真牌假佛 “很漂亮，价钱应该很昂贵吧？”杜南笑着说道，他拿起了佛牌摸了摸。 那块佛牌确实雕刻得非常精细，虽然他不知道上面刻的是哪位佛爷，但是那圆润饱满的面容，宝相庄严的神情，无不证明这东西出自名家之手，更不用说它的本身材质就是顶级的。 “可惜。”杜南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件首饰，算不上真正的佛牌，因为他根本没有灵性。” 说着他把佛牌放回了盒子。 毫无疑问，这就意味着他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看不上，不过并不是看不上这块佛牌的价值，而是看不上佛牌内涵的意义。 “这怎么可能？这块佛牌是我亲自从泰国请回来的，还请高僧开过光……”那位朱先生确实有点意外，他猜测过杜南可能拒绝，但是他没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理由。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杜南就打断了：“现在还有多少真正的高僧？” 朱先生顿时哑口无言。 他当然很清楚现在的佛门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人说吗？现在的和尚不是一种信仰，而是一种职业。虽然泰国的情况要好很多，但是他也不敢打包票，那里就没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和尚，甚至都不敢保证，给他佛牌，帮佛牌开关的那位就是真正的高僧。 “真正的佛牌，材质一般都很普通，可以是泥捏的，也可以是木头的或者石头的，不过说普通又不普通，这些材料肯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可遇而不可求，真正的佛牌之所以珍贵，这也是一个原因，另外能够认出它们的人，数量绝对不多，那都是真正的高僧……当然也有可能是道士，真正有道行的道士，他们作出来的东西叫法器，这个数量同样不多。”杜南在那里解释。 “法器？”朱先生喃喃自语着。 “佛牌也是法器，对人有益的法器。”杜南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么说来……”朱先生的身体往前凑了一些：“你见过真正的法器？” “我可没有佛牌这类对人有好处的法器，不过对人有坏处的法器倒是有。”杜南这一次可不是吹牛：“听说过泣血画屏没？” “我听说过。”没等朱先生回答，旁边的朱太太抢着说道：“我认识的一个人说，他家以前就有过一幅泣血画屏，一开始不知道，知道之后好悬没把人吓死，后来费尽心机才把那幅画屏给请走。” “呦——这可巧了，说不定我手里的那幅就是他们家的。”杜南很高兴，他用不着解释了：“要不找他出来，让他认认？” “那还是算了，她肯定不敢的……对了她是女的。”朱太太神情有些僵硬，她身上穿得挺厚实，却仍旧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臂，好像已经感受到了一丝阴冷。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那个朋友无缘啊！”杜南哈哈笑了起来，同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此刻他的这幅做派，完全是学大肚子弥勒，还是82版的西游记里面的大肚子弥勒。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如果当年那扇画屏不被送走，如果她能够坚持下来，她说不定能够得到一份机缘。”杜南开始进入装逼模式。 “那么你能不能搞到真的法器？”朱先生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多了一分警惕，他有点怀疑杜南是放长线钓大鱼。他甚至有点怀疑那把火会不会是杜南放的？ “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我活了二十多岁，也就知道一处法地，也就是我住的地方，六件法器，除了那幅画屏之外，隔壁的普陀山上有三件，旁边的灵隐寺有一件，上面魔都的玉佛寺有一件，他们不可能给你的，至于能够炼制法器的材料，那更是看都没看到过，现在这年头想找一棵真的野山参都不容易，野生王八都不好找，这类材料恐怕早就绝迹了。”杜南不知道朱先生的想法，反正他打定主意推脱干净，绝对不会沾手。 “我真得想弄两件护身的法器，花多少钱都不在乎。”朱先生怕杜南是在欲擒故纵。 “我没门路，不要问我，另外我也劝你别琢磨这事了，先不说这东西根本没处找去，就算找到也未必合用。另外我建议你不懂的话就别乱买，就拿你的这个佛牌来说，这东西只能算是一件精美的首饰，但是没办法保佑平安，甚至因为它的价格太昂贵，佩戴的人有可能为此遭祸。”杜南劝道。 ……………… 杜南走了，他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吃过饭之后，朱先生开车送他回了公司。 看着杜南走进公司，他转头低声冲着自己的妻子说道：“你觉得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刚才说，他住的地方是一块法地……”朱太太沙哑着嗓子说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我特意打听过，本来打算送一套房子给他的，不过打听之后才知道他住的是一幢鬼屋，而且不只是一幢，他家前后左右四幢房子都闹鬼。”朱先生原本已经有五六分怀疑了，但是现在一想，又不太肯定起来。 “我听保安小杨说，他听到了我和佳佳的求救声才找过来的，但是所有的保安，甚至包括在咱们那幢大楼里面巡逻的保安都没听到任何动静。”朱太太提到了一个关键点。 “求救声？我倒是听说过，他住的那幢鬼屋，每到月半就会发出求救声，另外我打听过他救那个老头的事，那个老头出事的地方不在他上班的路线上，警察之所以会怀疑他，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朱先生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疑点，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话容易产生歧义，连忙又加了一句：“不过人肯定不是他撞的，交警大队其实早已经查清楚了，老头被撞的时候，他在门口的餐馆吃东西呢！” “这么说来，他真的有特殊的能力？”朱太太有点兴奋起来。 “这个难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看不上这块佛牌。”朱先生苦笑了起来。 “真是可惜了，你为这东西花了好几百万呢！”朱太太有点心痛，当初佛牌请来的时候，她倒是挺高兴，现在知道佛牌是假的，只是一件首饰，她可就不舍得了。 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缺首饰，不能保佑平安，谁爱戴这么个玩意儿？ “可以送人嘛！别人又不知道这东西没用，我可以告诉别人，你和佳佳就是因为戴着这个，才逢凶化吉，逃出生天。”朱先生早就想好了这块佛牌的去处。 ……………… 一回到公司，杜南没有再去测试部，而是回到了开发部，坐在他的那台电脑前面工作起来。 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他不只是搜集资料，同样也顺便把其中一个项目给解决了。 做这件事也确实很简单。 杜南手里的资料里面不是包括内部使用的库和经典案例吗？他当然要测试一下这些东西是否管用？而最好的测试方式就是找一个现成的项目。他手里又有人——那几个大学生， 找一个最接近的经典案例，看看有哪些代码可以利用的，然后把任务分拆一下，每个人搞定一个模块，杜南自己搞总合……还真用不了多少时间。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些问题没来得及解决，所以他现在正在完善。 此刻的杜南其实是不停地在这个时空和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切换，一会儿他看上去是在发呆，一会儿猛然间醒来，劈里啪啦打出一大段代码。 当杜南再一次切换到清洁工阿姨那边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在。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杜南问道。 “你好像忘记了，我们当初设定的期限……”基金经理说道。 “周末，四百万美元。”小女孩在一旁提醒。 “怎么？已经达到了？”杜南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 “超额完成任务，现在我们的手里有大概……六百五十万的资金。”基金经理说道，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兴奋，没想到话说出口，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很正常。能够回到过去，能够知道金融走势，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金融界当之无愧的神。 赚不到钱才怪。 事实上到了后期，他更花心思的是怎么输掉几笔交易？还必须是无伤大雅的那种，得让那个叫卡尔的投资代理以为有人注意上他了，对他进行狙击。 “那就应该去找律师了。”杜南想起之前说起过的下一步方案。 “早就打了电话，那边也已经预约好了，星期一上午九点，让我们带好所有的资料过去。”小女孩莎拉抢着说道。 “这不就成了？”杜南感到当初失算了，不该把时间定在周末，这不又浪费两天时间？人家美国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在休息天加班，国外对加班的控制很严格的。 “问题是放高利贷的找上门来了。”小女孩急道。 “怎么？那帮人一直在监听电话？”杜南很是惊讶，这可有点神通广大了，老外很讲究，就算fbi、cia这样的部门想要监听电话，也不是容易的事，要打报告申请，还要走流程，他不相信一个放高利贷的有这样的本事。 没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着清洁工阿姨，后者明显是一幅做错事的神情。 31 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杜南明白了，原来清洁工阿姨太兴奋了，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再加上一心报恩，她想报答曾经帮过她的那几个人……或许还有显摆的意思。 反正就是这让她惹上了麻烦。 放高利贷的已经知道她有钱了，正逼着她要钱呢！但是当初商量好的，还钱的事通过律师来完成，这样可以少掉很多麻烦。 另外，按照基金经理老周的说法，他确实发现那帮家伙有耍滑头的意思。 “这都怪我。”清洁工阿姨显得异常沮丧。 不过更沮丧的是杜南，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我的那些东西呢？不会都被放高利贷的拿走了吧？” “他们砸坏了一些，然后我报警了。”清洁工阿姨很是犹豫地回答。 “警察把他们给抓走了？”杜南问道。 “不，他们在警察到来之后逃了。”清洁工阿姨此刻是悔恨交加。 “别追究责任了，我相信芳阿姨肯定是最难受的一个，而且她肯定会牢牢记住这次的教驯。”何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其他人默然无语，此刻最感到恼火的是基金经理老周，他最担心的就是蝴蝶效应，提得最多的也是这个，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现在躲出去还来得及吗？”杜南问道。 “外面可能有人盯梢。”老周想过这个办法：“我担心的是放高利贷的人会想办法找到她老公，让她老公来搅混水。” “那就再打电话给律师，给他十万美金，让他加班加点把这件事搞定，顺便追究砸坏东西的责任，让那边赔偿，另外就是搞定离婚的事。”杜南怒道，他觉得眼前这帮家伙全都是死心眼，虽然在国外一般情况下不会加班，但是并不意味着绝对不会加班，拿钱砸不就行了？ “那个律师如果不肯呢？”老周仍旧有点担忧。 “那就另外找一个。”杜南快要昏倒了，这种事也需要他教？：“别去管什么约定，你就告诉他情况紧急，要么拿十万美金，要么这边另外找一个律师。” “好吧，我立刻去做。”这一次回答的是清洁工阿姨。 “我还得回去，正在上班呢！”杜南异常郁闷地说道，作弊模式不管用了，他的损失也不小。 ……………… “你发呆了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新来大学生站在了旁边。 “脑子里面打死结了。”杜南随口敷衍着。 “老板刚才问我，你星期六、星期天会不会加班？”那个新来大学生说道，以前他提到老板，总是和管计算机房的老姜差不多，带着一丝狗腿的味道，但是此刻却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杜南一听就懂，老板肯定让这家伙跟着他，如果他加班，这家伙也得加班，而加班是没加班费的，虽然刚来，这家伙十有也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没必要，时间赶得上。”杜南确实有这个自信，不过就算搞不完也没关系，下个星期绝对没问题。 别忘了之前的三个项目原定的最后期限是一个星期，他只用了两天就完工了，这是加出来的任务，按照他以前跟的那个人的时间表，在一个月里面搞定，已经算是很卖力了。 “老板说，任务有些紧，另外后面还有项目在排队呢！”新来大学生说这话，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 “这不是开玩笑吗？以前半个月一个项目，现在一个星期没到，已经六个项目压下来了，欺负人也没这样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他不就是想逼我走吗？”杜南本来就打算辞职，现在正好发作。 ……………… “他真是这么说的？”老板办公室里面，杜南的老板皱着眉头。 这一次他倒是没发火，他已经猜到杜南不愿意加班，他让新来大学生带话，就是为了避免正面冲突。 “开发部的人还是太少啊！”他现在后悔了，他已经向其他部门的人证实过，杜南的前任确实不是个东西，两年来，除了杜南，其他进开发部的人全都是被他给挤走的。 “如果那家伙真得辞职了，你有没有把握接替他？”老板问道。 “给我半年或许还行，现在肯定做不到。”那个大学生连连摇头，他之所以说半年时间，是因为半年之后他就正式毕业了，未必会留在这家公司。 老板啧了一声，他现在头痛了。 摆了摆手，让新来大学生出去，老板拿起了电话。 “喂，苏教授，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我手下的一名员工告诉我，我们公司搞的那些项目其实很简单，所谓的开发人员也就只是熟练工人罢了。” “有意思啊，这个人十有是在吹牛，站着说话不腰疼。”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这倒未必，他还是挺有本事的，我给了他三个项目，他两天就搞定了。”老板背着别人的时候倒是实话实说。 那边沉默了片刻，老教授这才说道：“这话其实没错，工业控制就那么点东西，不过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如果不是吹牛，那就真是把工业控制里面的东西全都吃透了，这就相当于八级钳工和顶级厨师，这类人只不过是工人和厨子，但是你敢小瞧吗？对了，你给这个人开了多少工资？” “六千五。”老板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对杜南不好意思，而是不好意思说给那位老教授听。 果然，对面一阵沉默。 “我以前没想过他那么有能力，他在前任手下干的时候，看上去很一般，纯粹就是在混日子，谁能想到他在暗中偷偷学东西？”老板现在后悔啊！如果不是之前给杜南脸色看，根本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偷师才真正学得到东西，你看没看过《偷师》？太极宗师陈长兴有那么多徒弟，真正出彩的偏偏就是一个偷师学艺的杨露禅。”那位老教授叹了口气：“得了，你也别多想了，你那个小浅池子不是人家游龙应该待的地方，你快找猎头公司物色新人吧，这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辞职。”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板叹了口气。 他根本没想过和杜南缓和关系，一方面他拉不下这个脸面，另一方面他觉得用处不大，毕竟之前矛盾已经太深了，最后就是他感觉到杜南的态度起了变化。 他当然不知道杜南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只以为杜南以前有本事，但是没自信，他把这家伙逼到了绝境，这家伙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不但把他这个做老板的吓了一跳……恐怕也把这家伙自己吓了一跳吧？ 这不就是脱颖而出的故事？ 本来就是一根锥子，只是没被放进袋子里，现在被他硬塞进了袋子，尖头一下子就出来了。 ……………… 在开发部里面，杜南干脆就不干活了，双手抱头坐在电脑前面发呆。 那个新来大学生也不多啰嗦什么，他同样躲回了自己的位置，此刻的他同样也没心情学他的东西了。 他感到了一股很糟糕的味道，他的好日子说不定就快结束了。 他很清楚，杜南一走，他肯定接不下这个摊子，到时候老板必然会另外招人，他拿着高工资，却派不上用场，以那位刻薄吝啬的性格，不砍他工资，那才叫见鬼了呢！更何况新招进来的人一到这里就是头，弄得不好就会拿他立威。 想得越多，他越感觉前途渺茫。 杜南却不在乎这些，此刻的他再一次进入了意识空间。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杜南一进来就问道，他注意到清洁工阿姨不在。 “给律师打过电话了，他已经答应加班，也已经联络上了那个放高利贷的，放高利贷的那个家伙确实欺软怕硬，律师一个电话，他就服软了。”基金经理看来心情不错。 “芳阿姨没再发神经吧？”杜南问道。 “她哪里敢？这次已经把她给吓坏了，另外我也警告过她，钱没有还掉，她和她老公没有彻底离婚之前，仍旧有诸多变数，得小心放高利贷的耍盘外招，另外她的老公也是一个大麻烦。”基金经理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显然这番话更多是吓唬的意思。 “离婚的事怎么样？有把握吗？”杜南不太肯定，在他的印象里面，离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他父母离婚之前，法院多次调解都没成功，之后是分割家产，搞了大半年才搞定。 “欠债逃跑，把债务全都压在妻子身上，只凭这一点芳姐就不会输。”基金经理很有把握。 “他如果躲着不出来呢？”杜南问道。 “这里是美国，不是大陆……”基金经理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深藏的优越感。 “大陆也一样，也有单方面离婚这一条，欠债逃跑，可以认为是遗弃家庭成员和恶意失踪，单单这两条就够得上离婚的要求了。”前台小姐何敏特意查过。 “这不保险，让芳阿姨离开，躲到中央公园去。”杜南说道。 “为什么？”基金经理和前台小姐同时问道，两个人都觉得现在不应该动，这样才最安全。 “你们根本不了解人性的丑陋，我刚刚见识过。”杜南说的就是老头的儿子带着记者来找他的事，想要用舆论抹黑的方法，硬让他背黑锅：“万一芳姐的老公找过来呢？来个当场下跪，博同情，扮可怜。所以在法官宣判之前，最好躲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 32 打听情况 清洁工阿姨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小树林。 才住了几天五星级宾馆，她又回来了。 过了片刻她居然松了口气，说实话，住在五星级宾馆里面的感觉还不如这里呢！ 把脑子放空，清洁工阿姨在树林里面打起拳来，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她始终都认为，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她想了那么一想……然后就犯傻了。 像她这样的白痴、蠢货，还是不要去用脑子为好。 “没人跟踪，很好，你们根本就是在自己吓唬自己。”杜南很满意。 一个放高利贷的又不是黑帮大头目，能有多少手下？欠高利贷的也不可能只有清洁工阿姨一个，如果每个人都必须放一个人盯梢，他的人肯定不够。 再想想看，清洁工阿姨的丈夫不就逃跑了吗？ “其实我们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知道芳姐的情况。”前台小姐看着杜南。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打听？”杜南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离她的时间点最近，另外我们都出不去。”前台小姐何敏的理由非常充分。 “我没这个门路啊！”杜南叫了起来。 “你有，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同居的女朋友，她认识的人肯定很多，里面十有有人住在纽约。另外你的父亲也可以帮忙，他不是在加拿大吗？”前台小姐何敏说道。 “林雨兰本身就有麻烦……对了。”他转头看着基金经理：“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蝴蝶效应吗？这一次怎么不阻止？” 基金经理老周低头不说话，他当然不可能说，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很想知道清洁工阿姨的结局。甚至他想拿清洁工阿姨做几个试验，想要验证一下蝴蝶效应有可能造成的结果。 这两天，他一直在琢磨蝴蝶效应。 想要不引发蝴蝶效应很难，不一定是他们找麻烦，从杜南的身上就可以看到，麻烦有时候会找上门来。 另外蝴蝶效应造成的结果未必是坏的，杜南救那个老头，确实没什么好结果，但是帮林雨兰就难说了，至少眼前还不错。救那对母女就更不用说了，绝对是好事。 “你帮不帮？”前台小姐板起脸。 “是啊，你帮不帮？”小女孩莎拉也一样，这三个女人是一边的，一向同进同退。 “好，帮帮帮，不过有一件事得说清楚，咱们得商量一个稳妥的方案，别芳阿姨的事没搞定，我这边再出纰漏。”杜南其实也想帮忙的。 “没问题，我来制定计划。”基金经理说道。 ……………… 下班了，和昨天一样，杜南匆匆忙忙回家，一点没有留下了加班的意思。 一回到家，杜南正打算问林雨兰在纽约有没有认识的人？话还没出口，他就愣住了，房间里面就像是打过世界大战似的，满地的碎碗、碎盘子、碎玻璃渣……另外还有一扇微波炉的门。 “你干嘛了？”杜南问道。 “我只想弄个鸡蛋。”林雨兰很委屈地说道。 “你不会把鸡蛋放在微波炉里面转吧？”杜南大致能够猜到原因了。 “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会炸。”林雨兰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 杜南看了看那个连门都没有的微波炉，再看了看上面那层架子上已经砸得差不多的碗和盘子，根本就没力气说什么了。 “你喜欢吃鸡蛋？”杜南问道，也不等这个女人回答，他直接说道：“算了，我回头做一些茶叶蛋吧，放在冰箱里面，你饿了的话，直接拿一个来吃。” “好啊，好啊，最好再弄点关东煮，吃起来也方便，一热就行。”林雨兰眉开眼笑地说道。 “这东西你倒是不觉得有问题了？”杜南感到奇怪。 “我知道几个牌子的。”林雨兰连忙回答。 “算了吧。”杜南头痛，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知道的牌子都是什么样的，一顿吃下来说不定比上馆子还贵。 看到林雨兰手忙脚乱的样子，再看到冰箱一角的划痕，杜南忍不住又道：“你还是别动手了，以后在家里的时候，你就玩电脑、吃、睡，其他的都别碰，我怕有朝一日，你把我的房子给炸了。” “我有那么差劲吗？”林雨兰嘟囔了一声，不过她很听话地放下了扫帚和簸箕，不用她收拾房间，这话她听得进。 杜南在角落里面翻出一个塑料袋，也不用什么簸箕，那些破碗、破盘子直接往里面扔，一边做事，他一边问道：“你有没有朋友在纽约？” “有啊，有很多。”林雨兰不清楚杜南为什么问这个？ “你能不能让她们帮我查一个人？”杜南说道：“一个叫刘美芳的女人，今年五十七。” “你查她干什么？这位老太太和你是什么关系？”林雨兰好奇地问道，她纯粹是好奇。 “远房亲戚，不过她对我不错，留了一些东西给我。”杜南含糊其辞，他说这话也是为了那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打埋伏。 “查人没问题，这件事很容易，她只要不是非法偷渡过去的，查一下社保或者税务登记就可以知道她现在住什么地方？要不然就是去警察局，不过这要看她有没有出过事？”林雨兰不但在国外有朋友，她自己就在国外待过：“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怎么联系？我现在连手机都不敢开，qq也不敢上，我家的人很神通广大，你甚至想不出到他们有些什么本事？” “难道你们家不只是在公安系统里面有人，连移动、电信也有人？”杜南第一见到林雨兰的时候，就听这个女人提起过林家的厉害，所以他都不敢直接回家，而是买了一件老头衫和一套冲锋衣，然后自己骑车，让这个女人步行，过了马路，走过几条街，还挑了一条绝对没有摄像头的小路，才重新汇合。 “那就去网吧。”前台小姐何敏提议道，她说的话，林雨兰当然是听不到的。 “对啊，可以去网吧。不过得保证短时间里面搞定，绝对不能浪费时间。调查到的信息扔在文件夹，这样就可以随时收取。”基金经理建议道。 “还是放在邮箱里面吧，国外的邮箱，这个更加可靠一些。”杜南不是很相信qq，如果林家真那么神通广大，想要到qq的服务器上删掉一些文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纽约，你有什么熟悉的人？具体一些。”杜南冲着林雨兰问道。 “我有一个堂兄……” “放弃。”杜南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很清楚林雨兰自己也知道。 “我还有一个闺蜜，读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她的家境一般，能够去美国，我还是帮了忙的。”林雨兰说道：“另外还有几个朋友，只能算认识，如果让她们帮忙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们应该是肯的。” “你那个闺蜜和林家熟不熟？”杜南问道。 “她只和我熟，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所以她和我的关系虽然不错，我也没带她去家里过，另外她也知道，她认识我就足够了，我如果能帮她的话，肯定会帮她，如果我都帮不了，她就算认识林家的其他人也没用。”林雨兰说道。 杜南愣了半晌，他没想到交朋友也有这么多名堂，这一点都不比办公室政治简单。 “行，那就找她吧。”他也不再多琢磨了。 ……………… 杜南和林雨兰走在大街上，两个人都穿着运动卫衣，兜帽翻了起来，还是前面带面罩的那种，除了从体型上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是一个胖子，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衣服是杜南买的，现在他也变得阔气了，就比如那天的老头衫和冲锋衣，只用过一次就被他扔进了街道门口捐献衣服和日杂用品的慈善箱里面。 “你有没有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林雨兰有点不太肯定地问道。 “这是你的心理错觉，你在自己吓自己。”杜南当然不会承认，不过他一转头，溜进了意识空间里面，冲着基金经理怒吼着：“这就是你说的低调？一路上好多人盯着咱们俩看。” “我又没这方面的经验。”基金经理异常委屈。 “或许你应该再了一个间谍或者特工进来？”小女孩在一旁起哄。 “别开玩笑了，凭咱们几个，怎么对付得了这类人物，别到时候被人家一网打尽，扔到解剖台上当小白鼠切片。”杜南肯定不干，恩将仇报的事，他已经遇到过一次了，没兴趣再来：“不过，找个侦探什么的，倒是可以考虑。” “还是别这么干为好，至少在搞清楚蝴蝶效应和如何控制蝴蝶效应之前，咱们没必要这么干。”基金经理仍旧持反对意见：“特工的那套东西，咱们也可以自己学啊！想必应该很有趣的。”他这话其实是说给杜南和小女孩听，他早就已经看透了，杜南对什么都感兴趣，这或许是因为宅得太久了，以至于物极必反。而小女孩莎拉只要听到好玩两个字，肯定不会反对。 33 清洁工阿姨的消息 “阿咪，赶快起床撒尿了。” “你这个疯子，现在是早上六点。” “你是不是不方便？旁边是不是睡着一个男人？” “你才是呢！” “让你说对了，我现在和人同居了。” “……” “哈——阿咪，你被吓到了，对了你在美国过得好吗？是不是夜夜？男朋友换了几茬了？” “兰兰，你变坏了，变成了女流氓。” “不是我变坏了，当初是你自己说的，争取在毕业之前搞定男朋友，一毕业就结婚，这样就可以留在美国了。” “我现在改主意了，打算回国发展，对了，你不会是闲得无聊，凌晨六点把我弄醒吧？” “好吧，说实话，我有事求你帮忙。” “哇，兰兰，你现在变市侩了，我说你怎么会想起联络我，原来是有事。” “……” 林雨兰在上网，杜南和她找的是一个离杜南家挺远的网吧，而且是走着去的，没坐那辆小电瓶车。 “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刘美珍，女，出生日期是1960年9月12日，出生地是纽约，2007年之前一直住在那里，之后就不清楚了，据说她去了旧金山。”林雨兰快速打着。 “那好吧，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拜托，拜托，这事挺急。” “那好吧，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帮你搞定。” “如果有消息的话，帮我发到这个邮箱里面。” “为什么是邮箱？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邮箱了。” “还是邮箱安全，你就当作我老土好了，我得下了，拜拜。” “我好生气哦！” “宝贝，回国之后我会补偿你的。” 林雨兰结束了聊天，随手关掉了qq。 “走吧，吃饭去。”杜南总算松了口气。 “还是算了吧！稍微大一些饭店都有监控的，上网吧可以穿成这样，吃饭的时候难道也这样？”林雨兰对于吃饭并不感兴趣，像她这样的人，什么没吃过？好东西恐怕都吃腻了：“你不是说要买鸡蛋，做茶叶蛋给我吃吗？我倒是想试试你的手艺。” 杜南想了想，这样也不错，他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走吧，咱们先去超市……不对，超市同样也有摄像头，咱们去菜场。” “你答应过我网购的，我就买点中档食材，不会太贵的。对了还有微波炉和餐具。”林雨兰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杜南仰面朝天，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 “要不然……把你的房子重新装修一遍？”林雨兰有了新的想法。 “咱们住哪儿？”杜南肯定不干。 “就你那个十平方不到的小窝，一天足够搞定了。”林雨兰切了一声：“我又没说彻底装修，就铺个地板，柚木的怎么样？四周的墙壁包一下，你不觉得你的房间保温隔热很差吗？还有那个厕所兼浴室，太老土了，我看到过一个很棒的设计，另外还有露台，那么大的露台，不利用起来多可惜？” 这个女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 这边是晚上七点，纽约那边是凌晨六点，林雨兰的闺蜜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搞定，也就是说他想要得到消息，至少得半夜一点之后才行。 半夜就半夜。 杜南很清楚，不管是清洁工阿姨，还是基金经理老周，此刻全都急着知道答案，要不然他们俩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不对，好像在意识空间里面的人根本用不着睡觉。 让林雨兰回家，杜南把某宝的账号和付款密码全都告诉了这个女人。 反正十万美元很快就能到手，这点小钱也就没必要在乎了。 绕了一个圈，另外买了一件滑雪衫和一条大号的工装裤，穿在运动卫衣的外面，杜南重新找了一家网吧。 他找的网吧就在刚才那家网吧不远的地方，而且他选择的是窗口的位置，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之前那家网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概快十点的时候来了一辆警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小轿车，轿车的车牌挺牛逼，最后三个数字是666。 “我可能看到你家的人了，有一辆车的车牌号码是xxxx666”杜南一个电话打给了林雨兰，这个电话也是他刚买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那确实很难受，万一出什么事，想要联系都不容易，而林雨兰自己的手机偏偏不敢开机，所以只能新买。 “我怎么可能去记别人的车牌？不过是我们家的人的可能性很大。”电话那边，林雨兰切换到了时间看了一眼：“居然用了三个小时，是退步了？还是我家的人对我不够重视？” 杜南对这个女人已经无话可说了，一边渴望自由，一边又对自己被重视的程度不够而感到委屈。 “我本来还想说，你家的人确实挺神通广大的，居然真的能够顺着qq找到你。”杜南叹道。 “小意思啦——怎么？你害怕了？”林雨兰说道，下一瞬间她那边传来“砰”的一声。 “你又怎么了？不会是在破坏冰箱吧？”杜南的脑门上全都是汗，此刻他有点怀疑这个女人是属二哈的，特长是拆家。 “我在阁楼呢！有些东西其实可以丢掉了。”林雨兰说得轻描淡写。 “我爸妈的结婚照，你千万别给我扔了。”杜南当然不会说那后面是存折。 “放心，不会动的。”林雨兰回答，紧接着又道：“我明天叫一个收废品的来，怎么样？” “等我回来之后再说，有些东西我还要呢！”杜南挂了电话。 ……………… 时间一点点过去，杜南根本没有在玩电脑，而是在那里发呆。 他早就切换到清洁工阿姨那边了，放高利贷的那个人的手下确实砸了他一些东西，不过只是一台笔记本，几块开发板。都是一个电话过去，立刻就可以补回来的东西，真正重要的东西，比如那些内部使用的库，再比如装资料用的大容量外接硬盘，全都没事。 杜南现在确实很忙，他一方面忙着拿公司的项目练手，另外一方面也在学东西， 他和林雨兰到网吧是七点多，离开网吧，到外面转一圈，买衣服，然后到这家网吧，也只不过是八点出头，至少还要等五个小时，换成清洁工阿姨的世界就是整整七十五个小时，三天还多。 他当然不可能浪费。 “老周让我告诉你，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原本已经退回到意识空间的清洁工阿姨跑了过来。 “时间过得真快。”杜南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可惜，还差一点点我的东西就完成了。” “你可以回头再过来，反正这段日子我没什么事情可做。”清洁工阿姨百无聊赖地说道。 “那好吧。”杜南瞬间回到了意识空间，紧接着又回到了自己的时空。 此刻的他仍旧是一幅双手托腮盯着电脑屏幕的模样，他一直装作在看电影，总共六部电影依次放映。 “现在让我看看结果。”杜南点开了邮箱。 他之所以选择邮箱，而且是国外的邮箱，最关键的原因就是邮箱服务器不在国内，林家再神通广大，也只是在国内有影响。另外邮箱的技术比较老，也比较简单，能够玩的花样也就比较多，比如匿名接收，又比如隐匿转发，还有自动打包，ip伪装之类的玩法。 杜南不是黑客，这些技巧是他刚刚从网上找到的，同样也是因为他不是黑客，所以他只能用邮箱的方式，因为这玩意儿比较简单，学起来容易。 “果然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住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意识空间之中有人在召唤他。 “情况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召唤杜南的是基金经理老周，另外清洁工阿姨也在，她同样在等待消息。 “你们自己看吧。”杜南不想多啰嗦什么，直接把那几个人全都拉了过来。 那封信就打开着，显示在电脑屏幕上，那几位一过来就看到了。 “我……我死了。”清洁工阿姨一看到那封信，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清洁工阿姨死了，死于2007年11月4日，死亡原因是车祸，被一辆时速80公里的汽车从背后撞击，然后碾压而过，当场死亡。 “这绝对是谋杀。”前台小姐咬牙切齿地说道。 “问题是法官不是这样认为的。”杜南轻嗤了一声，紧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基金经理老周：“看来只成为知名企业的小股东没用，顶多就是避免被公开骚扰，却没办法避免谋杀。” “谁会是凶手？”前台小姐何敏问道。 “我觉得最有嫌疑的就是芳阿姨的老公，从资料上看，法官最终判决离婚生效，但是芳阿姨的老公并不接受判决，就在芳阿姨出事之前半个月提出上诉，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不过这上面同样也提到，芳阿姨在六月份的时候结实了另外一个男人，从警察的调查记录上来看，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来路，这家伙会不会是放高利贷的人派来的？”负责分析的是基金经理老周。 34 我不想死 杜南行走在大街上，凌晨一点半的大街。 现在天气还冷，夜晚的寒风一吹，杜南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寒意……从心底扩散出来的寒意。 清洁工阿姨居然死了，这让人实在难以想象。 这已经不只是蝴蝶效应了，或许应该叫时空修正效应，原本应该发生的事，虽然被强行改变了，但是最后仍旧会发生。 那可不是他的杜撰，他是从一篇文章上看来的，据说《死神来了》这部影片就是因为那篇文章而产生的灵感。所以《死神来了》这个系列的主角在电影结尾虽然逃出生天，但是他们最终也逃不出死神的追杀。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那样一位死神，如果时空真有修正效应，那么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为什么会听到呼救声？为什么会拥有把人拉入意识空间，让那个时空暂停的能力？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活神，祂是专门负责拯救的？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存在原本就是时空修正效应的一部分？时空修正效应有正负两个方向？ 杜南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迷惘。 “我要和你谈谈。”耳边突然响起了基金经理的声音。 此刻基金经理在意识空间里面，两边同样能够交谈，不过他既然这样说，显然是希望杜南把他拉过去，因为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其他人的面说。 基金经理被拉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前台小姐何敏。 “有什么事？”杜南问道。 “你觉得，有我们几个人在的话，突然间有某个男人接近她，我们会不提出警告吗？”基金经理直接用了一个“她”字，这个“她”显然指的是清洁工阿姨。 杜南同样也知道老周一向看不起芳阿姨，一个年薪百万，坐办公室的金领，看不起一个清洁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何况清洁工阿姨之所以有钱，完全是他和老周的功劳，如果说他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老周就是送钱的财神。 老周对其他人没有这样的优越感，比如杜南自己，他如果想的话，年薪百万或许有点困难，但是年薪几十万绝对没问题，更何况他现在正琢磨比特币的事，这上面老周一点都插不上手，也就是说用不着老周帮忙，他都可以成为富豪，而且是身家几十亿美元的富豪。小女孩也一样，她也不在乎钱，她的家境是几个人里面最好的，而前台小姐何敏则是在时空的下游，从他身上得不到好处，反倒是他需要何敏的帮忙，自然也骄傲不起来。 不过杜南不得不承认老周的话没错，但凡他们在，都不会让清洁工阿姨接触陌生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和芳姨最后闹掰了？”不知不觉中杜南也不再叫芳阿姨，而是变成了芳姨。 别看只是差一个字，那意思就差多了，比如王阿婆和王婆，前者是带着尊敬和亲切，后者是给西门庆和潘金莲牵线搭桥的反派。 “有钱了，所以自我膨胀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开始索取回报，比如你那十万美金，还有小何的房子……”老周低声说道。 “这个说得太难听了，再说，芳阿姨就算脑子再笨，也肯定清楚，只要知道未来走向，想赚多少钱都可以。”何敏不愿意把清洁工阿姨想得太坏。 “好吧，我承认没考虑周全。”老周立刻服软，实际上他心里却不这么想，他更愿意相信清洁工阿姨是真得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听我们的劝。” “现在应该不敢了。”何敏连忙说道：“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死，她被吓坏了。” “我觉得她未必记得住这个教训，就像这一次她做了傻事……”老周不依不饶。 “问题是未来已经变了，当她知道自己会死的那一瞬间肯定变了。”何敏捂着额头，虽然她嘴里这样说，但是脑子里面仍旧一团浆糊。 她有些不太敢肯定，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实在太复杂了。 “这个很难说清楚。”老周看出何小姐的困惑，他其实也对时间的因果关系头大无比。 照理说，看到自己未来会死，清洁工阿姨肯定会有所戒备，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会死了……但是那个死亡消息是怎么回事？那个未来是发生在哪个时间点的未来？ “我们可以做一下试验，比如那份资料上说，她是在六月份移居旧金山，我们让她现在就走。”何敏说道，她看到老周想要开口，语气严厉地加了一句：“别再说你的蝴蝶效应了，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自私的借口，这里真正担心蝴蝶效应的只有你一个，我、莎拉和杜哥都不怎么在意。” 老周不说话了。 此刻杜南才发现，他们这个团队问题挺大，清洁工阿姨有点笨，偏偏还喜欢多事。老周则比较自私，小心思很多。反倒是莎拉还好点，除了毒舌，没有别的缺点。只有何敏还不错，默默无闻地维系着这个队伍……嗯，讨老婆就该讨这样的，可惜这个时空，她都还没出生。 “我也赞成，别老是说什么低调，再低调了，连命都没了，还低调个屁？”杜南对老周其实也有看法。 老周的定位是军师或者谋士，这类人有各种类型，就拿三国来说，许攸就是谋士，连自家主公都能卖。贾诩也是谋士，关键时候能够派上用场，但是大部分时间只管自己，另外还得当心他的小心思。徐庶同样是谋士，人在曹营，心在汉。 老周挺郁闷，他本来是想要发泄一番，没想到却成了被发泄的对象。不过他比刘美芳好的地方是他够聪明，一想到杜南和何敏同时冲着他开火，他立刻知道自己犯众怒了，别忘了，他还需要别人帮忙呢！ ……………… “你回来啦？”林雨兰睡眼朦胧地问道。 “你居然没睡？”杜南很是惊讶：“不会是怕我夜袭吧？” 回答他的是飞过来的一只枕头。 “我那个闺蜜有消息回来了吗？”林雨兰问道。 “不是什么好消息，我那个远房亲戚死了，07年就死了，死于车祸，不过这起车祸的背后有蹊跷。”杜南叹息了一声。 林雨兰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沉默片刻之后说了一声：“节哀顺变。” 杜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干脆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过了片刻他低声说道：“我打算辞职，你觉得怎么样？” “辞职就辞职，做得不开心，干脆换一个环境。”林雨兰迷迷糊糊地回答，她坚持到现在不容易。 “是啊，换一个环境。”杜南喃喃自语着，他对此确实颇有感触，清洁工阿姨如果也彻底换一个环境，而不是和以前有所牵连，应该不会死吧？ 当然也有反面典型，比如他的父亲就换了一个环境，去加拿大了，扔下他一个人独自留在国内。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雨兰，这个女人放着豪门大院不住，跑到他这个不到十平方的小屋来，这不也是换一个环境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好像有点亏待了这个女人。 “你不是说要装修吗？计划得怎么样了？”杜南问道。 “我困了，明天和你说，我找了不少图。”林雨兰稍微兴奋了那么一点，不过最终还是扛不住困意。 “好吧，明天就明天。”杜南笑了笑，然后按了一下床头的开关。 灯关了。 下一瞬间他进入了意识空间。 “从现在开始，我们恐怕都得有所改变。”一进去，他就大声说道。 “芳阿姨，你的问题比较大……”杜南冲着清洁工阿姨一指。 还没等他说完，清洁工阿姨就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不会再自说自话了，我承认我的见识不够，做事不经过大脑。” 她真的怕了，只要是人，肯定怕死，更何况那份资料上还附带了一张车祸照片，她的脑袋都被碾碎了。 看了之后，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恐怕一个星期别想有胃口。 “我相信何小姐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打算让你尽快离开纽约，而不是等到六月份，还清高利贷和离婚的事就全权委托律师进行。”杜南说道。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一口答应，她巴不得早点离开。 “我建议她先去中国，把你和何小姐的事搞定再说，回美国之后直接到洛杉矶，然后租一辆车去旧金山，税务登记不要改动，仍旧在纽约，这可以让律师搞定，或者请投资代理公司帮忙，另外最好租房子，而不是买房子，租车，而不是买车，连司机一起租，车挂在司机名下，这些全都有助于隐瞒身份。”老周这一次真动了脑筋。 “还有别和以前认识的人联系。”前台小姐补充了一句。 “要不然这样，就像之前一样，大部分时间全都由你们来操纵，睡觉的时候换成我。”清洁工阿姨真是怕了，而且她对自己感到没有信心。 “那倒是没必要，真这样的话，你会疯的。”何敏抢先开口，她很清楚另外两个男人十有会赞成，一个是为了省事，为了不出麻烦，另外一个是有太多事要做，正巴望着能够借用清洁工阿姨的时间。 35 今天我休息 天亮了，杜南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手机。 他有点奇怪，手机上设好的闹钟居然没响。 “懒鬼，早上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买。”杜南拍了林雨兰一下，至于拍哪里？那就没必要细说了。 别看他们俩是分开的，房间就那么大，能够离开多远？ “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林雨兰仍旧是一幅睡不醒的模样，毕竟昨天她等到杜南回来，那时候差不多已经两点钟了。 “我等一会儿要去上班，可就顾不上你了。”杜南说道。 “上班？上什么班？你昏头啦？今天是星球六。”林雨兰嘟囔了一声。 “星期六？”杜南连忙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可不就是星球六吗？ “我的日子确实过昏头了。”杜南一拍脑袋，他现在总算想起来了，怪不得那个新来大学生问他星期六，星期天是否加班？昨天应该是星期五啊！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他现在是两个时空来回窜，时间概念早就被打乱了，很可能这边是星期一，那边已经是星期六，甚至他在那边过了两天，这边才过去几个小时。 “怪不得闹钟没响。”杜南打了个哈欠，不过现在再睡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他同样也不想回意识空间，更没兴趣去清洁工阿姨那边，此刻清洁工阿姨应该在飞机上吧？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清洁工阿姨会很忙，她刚刚购买了十万美金的国债，另外还打电话在魔都订了一套房子，那套房子位于江边，现在就已经是魔都最高档的住宅区，每平方米的售价号称是天价，不过知道房产走势的杜南他们都清楚，现在根本就是白菜价，别说到了2059年，就算是杜南所在的2016年，那里的房价也已经是突破大气层，进入月球轨道了。 “你昨天说要装修？”杜南现在已经想通了。 清洁工阿姨的事让他彻底想通了。 林雨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愠怒，谁被这么早吵醒，心里都不会太痛快，更何况杜南还唠叨个不停。不过杜南今天的变化倒是让她感到一丝欣喜。 打了个哈欠，她骨碌一下从床上滚了下来{那床本来就不高，离地也就二十五公分，加上床垫也不过四十几公分}。 这家伙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一路滚了过来，靠着床沿说道：“让一让，给我一个地方。” “你不怕我……”杜南欲言又止。 “来啊！”林雨兰飞了个媚眼，她现在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个胖子有贼心没贼胆。 另外她也怀疑，这或许和杜南的身世有关，这家伙初二的时候父母离异，初三的时候父亲去加拿大，他独自一人留在国内，这个伤害可不小，以至于这家伙对于婚姻，对于恋爱，有一种恐惧感。 所以，这个胖子还是比较安全的，属于精神上的太监。 当然，她也不敢挑逗得太过分。 “开机，连我的机器，我已经共享出来了。”林雨兰打了个哈欠，把杜南靠在背后的枕头抢了过来，继续睡觉，过了片刻，她有嘟囔了一声：“这席梦思真硬。” “咦？你什么时候把床垫给换了？你不是说有甲醛吗？”杜南这才发现床垫换了，不再是新买的乳胶垫，而是他原来的那个，怪不得他没感觉，毕竟习惯了嘛！ “测甲醛的盒子已经到了，我测了一下，还行。”林雨兰含含糊糊地说道。 杜南无话可说，他郁闷地打开了电脑，点开了林雨兰的电脑，那也就是他原来用的笔记本。 里面果然有一个共享目录，目录里面是一个ppt文件。 杜南并不感到奇怪，这个女人是搞商务的，搞商务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做ppt？ 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小户型的室内装修，另外就是屋顶花园的图片，也难为她怎么找来的？ “有必要搞的这么复杂吗？”杜南叹了口气。 “就算是一个狗窝，搞得舒服一些不好吗？”林雨兰仍旧是含含糊糊地回答。 “那倒也是。”换成昨天，杜南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想法，他已经习惯了节俭的生活，但是现在他有点看穿了。 不一定要奢侈，但是可以让自己尽可能舒服一些。 “为什么都是花花草草？这东西打理起来很麻烦的，难道我还得去请一个花匠，要不然我还得学园艺？”杜南翻了十几页，终于有点受不了。 “我喜欢。”林雨兰的回答充满了她的风格。 ……………… “芳阿姨已经到魔都了。”前台小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有个想法，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她觉得大陆这边绝对比美国要安全得多。” “别，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想要活命，还是得靠自己，大陆的治安确实不错，但是他老公真的想谋财害命，难道不会买凶杀人？”杜南警告道。 他说这话绝对有私心。 何敏其实也能猜到，清洁工阿姨如果躲在大陆的话，她确实可能安全了，但是在大陆不能练枪，不能拥有枪支，对车辆管制得也紧，另外国内很少有传授防身格斗术的地方，只有拳击、散打、空手道之类的东西。 说是私心，杜南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小女孩莎拉和她。 “那好吧，老周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的理由是最好在六月之前定居旧金山，这样第一个时间点就不一样了，未来很可能因此而改变。”何敏说道。 这同样也是一个算不上硬的理由，住在魔都显然比六月之前定居旧金山改变更大。 “对了，现在是谁盯着芳阿姨？”杜南有点不太放心。 “当然是我。”何敏叹了口气，她确实有点心累，现在老周是坚决不肯附身到芳阿姨身上了，甚至包括做期货交易，也是告诉她怎么操作？然后由她来执行。 幸亏现在下了一个软件，可以在笔记本上操作，用不着去那家投资代理公司，要不然肯定会被看出破绽的。 “辛苦你了。”杜南说道，他倒是有空，但是一来没兴趣，二来有些事他还不如清洁工阿姨呢，比如买东西他就不会讨价还价，另外他都没坐过飞机，不知道要怎么登机？怎么检票？怎么托运行李？ “你怎么又发呆？等一会儿开车的时候，你会不会也那么发一下呆？”林雨兰的呼喝声打断了杜南和前台小姐的交谈。 “你忙。”前台小姐何敏缩了回去。 杜南把电瓶车从天井里面推了出来，把车后面箱子里面的头盔取了出来，递到林雨兰的手里。 “你为什么不买一辆汽车？”林雨兰问道。 杜南坐好，这才回答：“我不会，没学过，还要考驾照，太麻烦了。另外咱们这里根本就没停车的地方，停在街口的话，早上人来人往不方便，一个月不到，新车就刮蹭成旧车了……” “恐怕是有人故意使坏吧？”虽然才住了几天，林雨兰对周围的街坊已经有了不少了解。 这里有性格温和，乐于助人的好人，同样也有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总想占点便宜的家伙。后者还未必是混子，很可能是老头、老太太，也有可能是大妈、大婶，中年大叔，甚至平时看上去人还可以，甚至对弱者还会表示同情，偶尔也会捐献一些不要的东西，或者帮街坊邻居一个小忙，但是看到别家有好东西，那脸色就不对了。 “你知道就行，快上来吧！”杜南没打算换房子，所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开汽车：“可惜了，咱们这里禁止摩托上路，要不然我肯定换一辆摩托。” 他之所以说这话，纯粹是因为想起了在纽约看到的情景。 那时候他就有了深刻的印象，摩托这东西比汽车方便多了，只不过舒适性差点，还不太安全。 林雨兰跨坐在杜南身后。 她感觉怪怪的。 那天因为急着逃跑，她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但是现在她怎么都觉得太靠近了一些，以至于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快点啊！要跑挺远的路呢！还要过好几个大的十字路口，那时候你得下来，骑车带人是要被抓的。”杜南唠唠叨叨地说道，他仍旧脱不出小市民的风格。 “不是去花鸟市场吗？”林雨兰愣了，她知道附近就有一个花鸟市场。 “咱们去五路口，那边有一个苗圃，想买什么都有，而且便宜。”杜南说道。 下一秒钟，他腰间的软肉被两根纤细的手指掐住了，拧——。 “别别，哎呦，那边也是家具城，装饰城，你不是要装修吗？”杜南吃痛，他后悔了，这个女人是属猫的，一不合心意就亮爪子。 “早说嘛！”林雨兰放开了手指，她舒服了：“对了，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测试甲醛的测试盒。” 杜南翻着白眼。 36 今天我休息之偶遇 杜南走的全都是小路，他本来就习惯穿小路，自从救了林雨兰，他更不敢走大路了，专走那些没摄像头的小马路、小街道、小巷子。 不过有些十字路口，他仍旧躲不开，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遇到这种十字路口，林雨兰就得远远地下来，把头盔还给他，然后自己走过马路。 “买辆车会死啊？没地方停车，就停到公共停车场去，我记得离你家两条街就有一座立体停车场。”林雨兰忍不住又发火了。 “那里也有买电瓶车，我帮你也买一辆。”杜南很擅长解决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顺着林雨兰的思路来。 用一辆电瓶车可以搞定的事，何必为此去买一辆小汽车？ 这次换成那个女人无语了。 五路口说是在郊区，不过杜南住的城市并不是很大，另外这座城市还比较特别，繁华区域分得挺散，市中心是一块，码头是一块，西边还有一片，所以郊区其实是分散在几个繁华的市中心之间。 也就三刻钟，两个人就到了。 杜南先去的是装饰材料城，林雨兰找的那些小户型的设计，他一个都不感兴趣，但是重新铺地板，把四周的墙壁包一下，做隔热和隔音，另外换掉门窗，全都弄成隔热好的那种……他对此倒是不反对。 还有阁楼也确实应该收拾一下了，很多东西根本没用啊！ 杜南很懒，让他自己搬东西，他绝对不愿意，正好趁这次装修，让装修工一起搞定。 至于林雨兰说的浴室，他也已经看到了，那东西在网上直接下单就行。 一个小时之后，杜南和林雨兰从装饰材料城里面出来。 “这一次你倒是挺舍得的嘛！”林雨兰很是惊讶。 “只不过是想穿了，何必自己亏待自己？你说是吗？”杜南笑道，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当然有些没必要的东西，我也是不会考虑的。” “比如汽车。”林雨兰知道杜南说的是什么？ “另外还有这个。”杜南打开了手机，切换到相册，里面有一组图片。 那也都是小型园林或者屋顶花园，是他刚才从网上下载的，大小也和他家的露台差不多，里面日式、欧美式、混合式、现代自然风格都有，唯一不同的是和林雨兰找的那些的风格完全不同。 林雨兰找的全都是花，五颜六色，五彩缤纷，而且以欧美，特别是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的风格最多，这东西好看是好看，但是没点园艺功底，根本就玩不转。 杜南选的全都是小株乔木和灌木，另外就是芒草、蕨类和蔓藤植物……反正都是偶尔浇浇水，扔在那里死不了的东西。 林雨兰顿时虎起脸来，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没闹，毕竟她也是一个懒人，还是一个植物杀手，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她种死过多少花草？ “你倒是和我家里那几个老头子的爱好差不多。”她忿忿地说道：“对了，你打算选哪种设计？” “还没想好，我都不知道有些什么？到时候哪种能凑齐，就买哪种。”杜南仍旧是那幅随遇而安的性子。 他确实想通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打算来一个彻底改变。 他仍旧是他，绝对不会像清洁工阿姨那样因为身份的改变，而突然间心态失衡。 ……………… “这三套都能凑齐，你怎么看？”杜南还是挺知道听取意见的，特别是在他没办法选择的时候。 “就这个吧。”林雨兰随手一指。 她指的这个，同样也比较符合她的审美观。 这是一个欧美现代自然风格的设计，选择的植物种类有紫荆、黄蜡条、蓝雏菊、白芒草、北美红枫、颜色也挺好看。 “我要现货。”杜南冲着苗圃老板说道。 “有，有现货，这年头谁还有耐心等树一点点长大？以前造院子是为了世世代代留传下去，现在就和装修差不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看腻了呢！”苗圃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骨瘦如柴，但是看上去精明强干的人物。他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根很粗的金链子，手上也戴着一根不细的金手链，显然钱没少赚。 “我打算按照这个样子搞。”杜南把手机冲着苗圃老板。 “这不难，我做过这类工程，红牌坊的那个室内园林就是我做的，只要打几个木框，乔木就种在框里面，然后堆个小坡，让它们有地方伸展根系就行，别的则只要薄薄一层土。 “杜先生，是你吗？”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阵呼喝，打断了杜南和苗圃老板的交谈。 杜南抬头一看，居然是他救了的母女俩和那位朱先生。 “呦——你也来这里买花草？这可巧了。”杜南连忙打了个招呼。 “我原来的房子不是烧了吗？刚买了一间新的，原来有装修，不过我不满意，就趁着星球六有空过来看看。”朱先生连忙解释。 就在这时，杜南听到小萝莉嘀咕了一声：“不讲信用。” 他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那对夫妻，让他意外的是那对夫妻根本没有反应，紧接着他发现林雨兰好像也没听到。 突然，杜南恍然大悟。 当初为了救这对母女俩，他曾经锁定过她们俩，只是没把她们拉进意识空间罢了，没想到这样都能够打通意识连接。 “我怎么不讲信用啦？”杜南突然来了兴趣，想逗逗小萝莉。毕竟这个才六岁，和那个十二岁的快要过期的萝莉不能比的。 六岁小萝莉一愣。 “神奇吧？我们可以用心说话，我们说的悄悄话，别人听不到。”杜南给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小萝莉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她不再沉默了：“你上次说的，帮我买条狗。” “那么你喜欢一条什么样的狗？”杜南问，他总算想起来了，当初只是随口一说，确实没当真，没想到被小萝莉牢牢记住了。 “我要一条和阿贝一样的。”小萝莉显得异常兴奋。 “好啊，这里就有买狗的地方，等一会儿我们过去。”杜南说道。 “这次你不能赖皮。”小萝莉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拉钩。”杜南伸出了右手，小手指弯曲着。 小萝莉满脸笑容，立刻伸出幼嫩的小手指，和杜南勾了勾。 “朱先生，你女儿因祸得福啊！恭喜，恭喜。”杜南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那位朱先生和朱太太刚才就感觉摸不着头脑，他们俩就看到自家女儿和救命恩人眉来眼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你这女儿以后少去庙宇、尼庵、道观、教堂这类地方。”杜南紧接着又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朱先生越发不明白了。 “如果是假的还好说，就怕有真本事的，那就麻烦了。”杜南又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你自己回家去问。” 他这样做当然是故作神秘。 突然他恍然大悟一般，一拍脑袋：“你们来这里也是买花草的？看好了吗？” 这话他刚才问过，现在再问显然是转移话题。 “花草倒是没必要，我只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好的树根摆件？”朱先生回答。 “树根？这个我一点不懂。”杜南连连摇头，他转头看了一样林雨兰：“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我答应小佳佳，等一会儿帮她买一条小狗。” “杜先生，用不着破费。”那位朱先生连忙阻拦。 “不，说话得算话，要不然你闺女又得说我不讲信用了。”杜南给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那对夫妻当然只有发懵，但是小萝莉却略微有点羞涩地转过身子，脸上却眉开眼笑。 “看树根？有，咱们这里的树根最全了。”旁边那位苗圃老板同样眉开眼笑，虽然卖树根不是他的生意，但是只要人是他带过去的，他就可以拿一份抽成。 “慢，你先帮我把这笔生意给结了，我可等着要呢！”杜南一把拉住苗圃老板。 他确实挺急，因为之前已经和铺地板的、包墙的、做门的说好了，等一会儿就有人跟他过去，一方面是抬家具，先抬到露台上再说，另一方面量尺寸，然后就发货，争取在这两天里面完工。 “行。”苗圃老板走进旁边的一个小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清单，另外一只手拿着计算器：“你手机里面的那张图让我看看。” 杜南重新打开手机，调出了那幅图。 苗圃老板一边看，一边在清单上核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北美红枫三株、紫荆两株、黄蜡条九株、粉芒草……总共四千六百二十八，再算上木框、泥土、人工费用，你给我四千八吧。” “可以。”杜南不喜欢讨价还价。 “杜先生，这钱我来，今天凑巧，我恰好赶上，也算是有缘。”旁边那位朱先生抢着付钱。 “这怎么好意思？”杜南客气了一下，不过他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等一会儿要去买狗的，就由他买给小萝莉好了。 37 奇物 卖树根的地方就在苗圃旁边，和苗圃不一样，这里的成品全都摆在外面，大门口就是一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佛身是用一整块木料雕刻的，底下是树根。 杜南看不出好坏，只觉得木料还行，颜色比他买的柚木地板亮，另外就是那尊弥勒佛挺讨喜的。 “这家的大师傅，那手艺绝对是一绝。”带杜南他们过来的苗圃老板在旁边拍着马屁。 杜南不说话，反正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要不咱们也买一个？”林雨兰拿起了一根竹根雕刻的龙头拐杖，那乱糟糟的根须就是龙的龙须，一对龙爪也清晰可见，微张的龙嘴，怒睁的龙睛，倒也有几分气势。 “这玩意儿不实用，回家之后我们还要扔掉不少东西呢！你还往家里……”杜南住嘴了，他原本想说的是往家里搬垃圾。 当着店家的面说这话，可能要挨揍的。 不敢惹麻烦，他径直往里面走。 里面是一个小仓库，露天的那种，上面就搭着一张帆布顶棚，底下全都是树根，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突然，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里的树根也卖吗？”杜南转头问道。 “卖，当然卖。”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立刻回答。 “底下的东西能不能翻出来让我看看？”杜南指着一堆树根问道。 “底下？”那个青年有点腻味，他担心的是杜南根本不想买，纯粹玩人。 “让你搬，你就搬。”苗圃老板使了个眼色，刚才朱老板付账的时候，拿的是一张紫竹林卡，这是本地开发银行给vip客户办理的信用卡，当然比不上赫赫有名的黑卡，但是用这种卡的非富即贵，也算是地方上的身份象征。 “那好吧。”青年一肚子怨气地站起身来，虽然这位不是他的老板，但是和他家老板熟悉，又是带了生意过来的，他绝对招惹不起。 一块块树根被搬开，然后堆到别的地方。 杜南的眼睛一直盯着，突然他感觉眉心一阵乱跳。 这感觉比当初看到泣血画屏的时候强多了。 那是一个树根，体积不小，但是奇丑无比，它的中间是空的，而且一片焦黑，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本身的颜色也不怎么好看，有点近似于铁青色，表面还布满了青苔。 “这是什么木头？”杜南问道。 “大叶榕，倒是不怎么值钱？怎么？你要？”青年问道，他暗自庆幸总算没白忙活一场。 “要，我当然要，帮我搬出来。”杜南有点急不可耐。 东西很快就搬出来了，直接用电动葫芦吊出来的。 杜南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抚摸这那烧焦的痕迹，下一瞬间，他看到了一道闪电，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然后树就烧了起来。 这就是雷击木啊！ 杜南听说过雷击木，传闻中雷击木有诸多神奇之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甚至都已经明白雷击木神奇的原因了。 神奇之处就在于那道闪电。 瞬间的超高能量在击毁了这棵树的同时，也把一部分能量残留在了树根上。 杜南并不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是他知道这对他有用。 “这东西能做什么？”林雨兰走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杜南摇了摇头，这个树根的造型确实惨了一些，榕木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木料，大叶榕更是如此，那些活了很久的榕树，中心部位大多是空的：“要不……做一张沙发？” “我不觉得它哪里像沙发？”林雨兰摇了摇头。 杜南同样也不觉得这玩意儿像沙发，问题是他需要的是一张沙发，他有一种感觉，如果经常坐在这上面，对他会有很大的好处。 “沙发？”一个老头走了过来，这个老头满脸皱纹，同样皮肤黝黑，感觉不像是肉皮，更像是蜥蜴那种满是角质的硬皮，老头的胡子和头发全都稀稀拉拉，不过最显眼的是一双手，那双手的骨节异常宽大：“你想要做成沙发的话，中间的那层焦炭必须挖掉……” “不行，不能挖，我要的就是这层焦炭，这东西绝对不能损坏一丁点。”杜南急了。 他看中的就是那一层焦炭。 “这上面不太规则啊！”老头吧嗒着嘴，他在烦恼怎么符合杜南的要求。 “锯平，我对别的地方不在乎，一点没什么讲究，只要中间烧焦的部分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就行，不能有太大的损伤，屁股底下垫泡沫或者垫海绵都行，我不在乎的。”杜南把条件进一步放宽。 说得再难听一些，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沙发，而是一个能够把他包裹起来的盒子，里面就算另外放一张沙发或者电脑椅都行。 ……………… 青年拿着锯子忙碌起来，他是打工的，脏活、苦活、累活都是他干。 杜南很同情他，但是没办法，除非想要自己去锯木头，要不然只能把这份同情深藏在心底。 “锯下来的木头我也要，帮我找一个塑料袋包起来。”杜南的眼睛一直盯着呢！他不担心青年偷藏，外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根本用不了。他担心的是青年随手一扔。 “这是什么？”朱先生已经买好了东西，此刻走了过来问道，他既是冲着杜南问，也是冲着那个老头问。 “这是一棵榕树，放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记得好像是被雷劈成这样的，可惜这不是桃木、柳木、槐木、香樟木。”老头看出问话的这位对雷击木有意思，所以没必要吹牛。 雷击木确实是好东西，传说中这东西可以制作成法器或者护符，能够驱鬼、辟邪。 不过那毕竟只是传闻。 另外他只听说过桃木、柳木、槐木、香樟木这类能够用来制作法器，榕木法器却没听过。 与其吹牛、骗人，等到别人知道上当再找上门来，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 “被劈的应该不止树根吧？其他部位呢？”朱先生动心思的是这个，一方面他不想抢杜南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他现在对杜南已经相信了九成九，但是必要的警惕还是有的，万一这个树根是局呢？ “这个我得打听一下，不能立刻回答你，我这里只收树根，不过你放心，大叶榕不适合做木料，让人买走的可能性不大。”老头说道。 “你费心。”朱先生给了一张名片。 ……………… 杜南心满意足地回家了，他没骑那辆电瓶车，而是坐上了朱先生的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林雨兰坐在后面，和朱太太、小萝莉在一起，小萝莉的怀里还抱着一条小奶狗，一条萌萌的小金毛。 小奶狗当然是杜南买的，他可不想让小萝莉老是说他不讲信用。 这辆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卡车，上面全都是杜南刚买的花花草草，另外还有几个园艺工，他们是负责搞定那些树木花草的，苗圃老板答应送的木框全都是现成的，还有十几袋子泥土。除此之外还有装饰材料城的几个师傅，他们是上门量尺寸的。 “这是雷击木？”朱先生看了一眼杜南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块木头，都是刚才锯下来的。 “那天我还说这辈子都没看到过可以制作法器的材料，没想到这就看到了。”杜南哈哈笑着说道。 “不是说只有桃木、柳木、槐木之类的有用吗？”朱先生是现学现卖。 “那是迷信。”杜南连连摇头：“各国的传说里面都有自己的神物，这里面包括动物，也包括植物，人家老外对桃木、柳木、槐木根本不感兴趣，难道这类木头在中国就是神物，到了外国就不是了？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雷击木就是雷击木，重要的是雷击，而不是木。” “你手里的这几块打算派什么用场？”朱先生的目标是这个，他不会去抢杜南的树根，至于被劈过的树干，那东西还没影呢！所以他盯上了杜南手里那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 “我打算做成护身符。”杜南说道。 “不是法器？”朱先生有点失望。 “法器和护身符的区别就是充电电池和一次性电池，充电电池长期不充电的话，会废掉的。”杜南随口说道，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根本不懂。 他只是知道这块雷击木不平凡，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利用这种能力？ 如果他说做成一件法器的话，总得显露一下神奇妙用吧？换成护身符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用过就没，谁会轻易拿来演示？ “我预定三块行吗？”朱先生连忙问道。 “我送你，不过这东西做成的护身符是驱鬼的，并不能保佑平安，用处好像不大。”杜南一幅丑话说在前面的味道。 他越是这样，朱先生越是相信，另外雷击木本来就是驱鬼、辟邪的，只要是中国人，基本上都知道，对此他倒也不在乎。 能有一块护身符保佑一下已经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另外谁敢保证不会遇到鬼？ 至于保平安的东西，他完全可以另外去求嘛！求不来，就拿雷击木做的护身符去换。 “我就给你和你太太每人一枚，你女儿就用不着了。”杜南说道。 41 坏邻居和好教练 “霍恩太太，有人报警说你无故闯入，我提醒你一句，这不是你家的院子。”一个大块头的黑人警察双手叉腰冲着门外的那个老女人说道。 “我只是想和这家人谈谈她的那条狗的事，那条狗老是叫，吵得我无法休息。”那个女人反咬一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投诉，不过你得有足够的证据。”黑人警察有点不耐烦起来，这里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婆有多麻烦。 “我会去投诉的，而且我怀疑住在这里的人是偷渡进来的。”老女人忿忿不平地嚷嚷着。 “小心这家人告你种族歧视。”黑人警察冷笑一声，他越发不喜欢这个老太婆了，毕竟他是黑人。 “我会去投诉的，我还会投诉你。”老女人絮絮叨叨地走了。 看到她走远，黑人警察这才往路边的一辆警车走去。 警车上还坐着一个很胖的白人警察，这家伙此刻正拿着一个特大号的汉堡啃着，嘴里含含糊糊地哼哼道：“这个老女人真是讨厌。” “这种事没必要多管，那家人肯定也不简单，要不然头不会让我们来跑一趟……特别是我。”那个黑人倒也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他是黑人。 话音刚落，就看到旁边开过来一辆克莱斯勒，还是加长版的，等到车停下，开车的司机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按响了门铃。 那扇始终没打开过的房门终于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稍微有点矮胖的黄种女人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还带着一条模样颇为狰狞的杜宾犬。 “好像也不怎么样啊！这车应该是为了面子租的吧？”胖警察嘟囔着。 “看仔细点，注意那辆车的轮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绝对是一辆防弹车，为了面子有必要租一辆防弹车吗？还有那个司机，这家伙的块头可真大，他的打扮也不像一个司机吧？”黑人警察低声说道。 “那倒也是。”胖警察点了点头。 那个司机是个白人，剃着板刷头，长着一张四方脸，脸始终板着，眼睛则时刻不停地关注着四周，他的身材绝对称得上魁梧，身高至少一米九，肩膀很宽，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简直和电影里面黑衣人差不多。 ……………… “你需要的一切，我们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先去学开车，我们有专门的人教这个，我就是他训练的，然后是练枪，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安排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从海豹突击队退役的，他会教你实战用的射击技巧和军用格斗术，另外一个是狙击手，他会教你狙击和反狙击，你要的退役特工，我们找不到。”一上车，那个司机就说道。 “那就先这样吧！”清洁工阿姨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这些有的她练了：“能不能帮我再物色一幢房子？这里有一个讨厌的邻居。” “我会报告上去的。”那个司机显然也是从军队退役下来的。 她在那里说话，在她的意识里面，另外一群人同样也在说话。 “有钱真好，什么都可以办到。”杜南羡慕啊！ 他身边不缺有钱人，他的老板就挺有钱，少说有几千万身家，那位朱先生肯定更有钱，因为那天朱先生请他吃饭，他的老板正好出来，很明显他的老板认识朱先生，所以很殷勤地打了个招呼，而朱先生却不认识他的老板，甚至都没搭理。不过最有钱的应该是林雨兰……或者说是林家，那恐怕不只是有钱，十有还有权有势。 现在又多了一个清洁工阿姨。 “在美国确实是这样。”小女孩回答得理直气壮。 “钱够吗？”杜南有点担忧了。 “既然打算把芳姐打造成公众人物，就没必要再搞什么封顶了，这段日子我在拼命赚钱。”基金经理老周颇为得意：“次贷危机爆发之前的这段日子，钱确实很好赚，同样也因为我一直在赚钱，所以我在那家投资代理公司已经成了优质客户，他们愿意充当担保，帮我向银行借钱。” “你说过，用别人家的银子买别人家的地。”杜南并不懂金融，但是记忆力很好。 “我现在顶多能借一千万美金，还是短期借款，我打算在次贷危机爆发之前，让额度提升到两亿美金，而且至少借半年。”老周向杜南解释道，这话他憋了很久，但是没机会说，因为清洁工阿姨、前台小姐和小女孩肯定是不懂的。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老周继续说道，他看上去很兴奋：“芳姐可以不需要和税务局打交道了，她买房子，租车，雇佣保镖，学习开车，开枪和格斗的费用全都靠贷款，投资代理公司会帮她把这笔钱打进日常经营开支里面，她的贷款又比总资产多，所以理论上说她仍旧是一个背负巨额债务的穷光蛋。”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漏洞？”杜南搞不明白了，他一直认为美国的制度非常严密。 “你以为次贷危机是怎么造成的？就是因为银行大量放贷给那些有可能偿还不起的劣质客户，如果我们不知道历史走向，绝对是这类人的典型范例。”老周呵呵一笑。 ……………… “你上？还是其他人上？”老周问道。 “随便谁都行。”杜南并不在意，反正他们中不管谁学会，其他人基本上也都会了，另外说到运动神经，清洁工阿姨和小女孩都不错，说到开车，芳阿姨、老周、何敏都会，反倒是杜南本人和小女孩莎拉没学过。 此刻清洁工阿姨已经到了训练基地，负责教她开车的是一个身材矮小，满头卷发，同时带有黑人和南美人特征的小个子。带她过来的司机兼保镖站在远处。 “听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学开车，我以前遇到过的人，大多有两种目地，一种是为了飙车，另外一种是为了特技表演……这个在好莱坞最多，为了拍电影，需要学各种看上去很酷的车技，我的学员里面甚至有两个大明星。”这位教练显然是一个话痨，一开口就是一长串。 “我是为了安全。”清洁工阿姨回答。 “可以想象。”这位教练点了点头，他其实是那家保安公司从外面聘用的，而清洁工阿姨既然是保安公司的客户，目地肯定只有这一个：“我得说，你根本没必要这样，你既然已经有了一辆防弹车，顶多还需要多请几个保镖，我教的东西对你来说，并不实用……不过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另外我再给你一个忠告，摩托可不是一个好选择，虽然它很灵活，哪里都能去，速度也快，加速度更快，确实很适合逃命，但是它可没有防弹钢板和防弹玻璃，更不可能快过子弹。” “感谢你的提醒，不过……多学点总没坏处。”开口的仍旧是清洁工阿姨，不过真正说这话的是小女孩莎拉，因为用得着的是她。 “好吧，那我们就上课吧！第一堂课是加速和转弯。”这位教练打开了车门，他准备的是一辆小型的跑车。 ……………… “眼睛看着前面，不要老是盯着仪表盘。” “你得学会靠肉眼判断速度，而不是靠时速表。” “你换挡居然还要看一眼，我的天啊！这应该成为一种本能。” “转弯最关键的是判断速度和距离，而不是猛踩刹车。” “不要去相信电影里面的那些东西，现实之中根本没有机会撞车，还是你一下，我一下那种，根本不可能有车被打成马蜂窝，却仍旧能够在公路上飞驰。” “如果你想保命，一辆加长防弹车，再塞进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要逃脱，那就去买一辆跑车，狠狠地踩一脚油门，后面的人想追都追不上。” “你需要的是练习，开车没太多技巧，到了最后，凭的纯粹就是一种感觉，别去看仪表，学会用肉眼去判断，知道自己有多快，知道自己能不能转过前面那道弯，知道什么时候要加速，什么时候要换挡？” “别那么频繁地踩刹车，一个好的赛车手很少会去踩刹车，那是在浪费动力。” 一路上那个小个子教练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絮絮叨叨，嘴里说个不停，偶尔还会抓一下清洁工阿姨手里的方向盘。 “必须承认，你的进展还是挺快的，学车的速度比这家公司的很多保镖都快。”小个子教练赞扬了一句。 “这应该就是赛车手的课程吧？”清洁工阿姨问道，此刻驾驶这辆车的是她本人。 “是的，我觉得你需要的就是这个，当然到了最后我会教你一些别的技巧，比如别车、超车、拦车，这是警察用的，我也会教你怎么应付这些。”那个教练虽然啰嗦，倒是挺负责的。 “谢谢。”清洁工阿姨说道。 38 背后还有内幕 “哇——我喜欢这里。”自从火灾之后，很少开口，更很少开颜欢笑的六岁小萝莉异常兴奋地在杜南家里跑来跑去。 这里地方虽小，但是在小萝莉眼里，绝对比她那个漂漂亮亮的家更有“家”的味道，特别是现在人一多，那就更显得热闹了。 其他人当然不会这样认为，那对夫妻还好点，装饰材料城和苗圃的人就显得不太自在了。 “等一会儿还请各位帮忙搭把手，阁楼上有一些成年往日留下的旧东西，我早就想扔了，一直没机会。”杜南说道。 那些人当然是不愿意干这种事的，不过有那位朱先生在，没人敢说这话。 “各位帮个忙。”朱先生开口了，他现在越发相信杜南是一个隐居于闹市的高人了。 “这房子应该不会很贵吧？”朱太太在一旁用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问道。 “肯定不会贵到哪里去，谁会愿意住在这个破地方，另外这四幢房子名声很恶。”杜南冲着邻近的另外三幢房子指了指。 “要不……我们做邻居？”朱先生其实也动了心思。 “好啊，不过这里的机缘已经被我给拿走了，要不然对你女儿来说，倒是挺合适的。”杜南这一次说的绝对是真心话，紧接着他又道：“要买就买顶楼，别的都没价值。” 朱先生点了点头，此刻他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机缘”两个字。 这已经不是杜南第一次提到“机缘”了，同样也不是第一次听杜南提起他女儿，甚至他自己都看出来了，女儿似乎真有那么点不简单。 不过他也清楚杜南不会说破，甚至都不会说得太明白，好像这类高人都喜欢说话说一半，至于原因……可能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吧？ ……………… 做地板和包墙壁的人全都到了，一群工人在那里忙碌得干活。 这房子本来就小，杜南又不需要重新走电线，排水管，地板也是直接在原来的地板上铺，包墙壁也是直接在原来的墙壁上打墙钉，然后铺铁丝网，再往上黏墙板，所以搞起来很容易，反倒是做门窗的稍微费点工夫，至少两天里面是做不完的。 在露台上，园艺工人们差不多已经把活给干完了。 就像那位苗圃老板说的一样，这活真的很容易，先是拿木框搭出一个架子来，把买来的植物按照杜南从网上搜索的那张图片放好，然后填土，把这些植物固定住，接着就是铺草皮，最后就是在四面八方拉一张草绿色的细纱网……这是林雨兰的要求，她想养蝴蝶，国外流行这个，原本在家里她就想这么干，但是家里人不让，现在她终于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因为买的全都是现成的，长好了的植物，那些北美红枫和紫荆至少有一人高，粉芒草也有半人高，根本不需要等待漫长的时间一点点生长起来，所以此刻差不多已经成景了，景致还非常不错。 “可惜，周围的这些房子有点煞风景。”林雨兰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其实也不错，别有一番韵味。”说这话的是朱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俩已经凑到一起了。 那位朱先生则在旁边打电话，电话是打给他的秘书的，他打算把杜南隔壁的那幢楼买下来，实在不行就买顶楼，此刻他已经打定主意和杜南做邻居了。 杜南本人则坐在楼梯口发呆……房间和露台上根本没有坐的地方，甚至他坐在楼梯口都有点碍事。 不是他想这样，实在是因为那边有事。 “芳姐的这件事背后是一个叫秋爷的家伙在搞事，这个人是混迹于纽约唐人街的黑帮老大，据说他还有洪门背景，在洪门里面的辈分也不低。”说话的是基金经理老周。 “你怎么知道的？”杜南有点惊讶。 “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本来是请他帮忙找一下芳姐的老公，查一下这家伙有没有搞什么名堂？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没想到结果查到这些东西。”基金经理老周也不是杜南之前认为的那么冷漠，虽然他确实看不起清洁工阿姨，但是他没有坏心眼，也希望清洁工阿姨安全脱身。 “你怎么会认为芳阿姨的老公有问题？”杜南疑惑不解。 “这种事很正常，我看得多了，首先芳姐没生过孩子，这个对华人来说很严重，那个男的在外面很可能有外室，其次，水果生意就算亏，也不可能亏得太大，赚也不可能赚得太多，顶多是一时周转不灵，绝对不至于借高利贷，再说怎么还？”老周是搞金融的，对钱非常敏感。 “对啊！”杜南恍然大悟，水果生意本来利润微薄，赚的恐怕还利息都不够。 “我本来怀疑那家伙可能被外室骗了，或者染上了赌赢，甚至有可能沾上了毒。”老周说道。 “结果呢？”杜南看了一眼坐在一角，神情黯然的清洁工阿姨，他猜不到答案，但是能够猜到情况很不妙。 “他老公帮芳姐买了一份人身保险，受益人是他，另外还有一份死亡之后人体器官出售协议，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骗芳姐签的？芳姐甚至都没有印象。”老周说出了答案。 “这也太……混蛋了吧？”杜南已经无法形容那个家伙了，突然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一切不会是那个秋爷在幕后操纵吧？” “那个家伙做的生意里面就有人体器官买卖。”老周也不多啰嗦了。 “怪不得他们一定要弄死芳阿姨。”杜南挠了挠头。 “据我所知，人体器官移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事先好像要做匹配，芳姐想起一件事来，她老公逃跑之前一个月，曾经带她去检查过身体。”老周又提供了一条线索。 “有人订了她身上的某个器官？”杜南立刻明白了。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清洁工阿姨死后，这起案子很快就结案，连他们这些外行都能够看出问题，法官却视而未见。 美国的法律也不是那么一尘不染。 “现在怎么办？”基金经理老周问道。 “这有什么难办的？什么秋爷？只不过是一个混黑道的糟老头子，实在不行就干掉他，老家伙一死，那个黑帮肯定大乱，谁还会在意那笔生意？另外老家伙一旦不在了，放高利贷的十有会去找芳阿姨的老公的麻烦，那个混蛋自保都来不及，更不用说搞事了。”杜南立刻想到了对策。 “看，和我说的一样吧？”小女孩莎拉洋洋得意地说道。 老周翻了翻白眼，杜南和莎拉的想法差不多，不过前者是有充分理由的，后者纯粹就是杀杀杀，不只是那位秋爷要杀，还有放高利贷的和清洁工阿姨的老公都必须杀掉，甚至最好把整个黑帮给干掉。 “那应该怎么做呢？”老周虽然负责策划，但是他的性格让他对这种事不太擅长。 “学本事呗，让芳阿姨快点搞定手里的事，然后就返回美国，在旧金山定居下来之后就开始训练，她要学的东西多了。第一个是射击，不过这一次要学的是实战射击，最好找一个退役的特种部队的成员当教练，如果能够找到特种部队的狙击手就更好了。第二是开车，不是普通的开车，而是花式开车，比如快速倒车，单轮着地，急速漂移，别车，撞车，一边开车一边射击，从飞驰的车上跳下，另外还有摩托，这玩意儿安全性不怎么样，但是方便逃脱。最后是格斗，各种格斗，比如军用格斗术，特工用的格斗术，还可以找一家武馆，游身八卦掌还是挺有用的。”杜南本来是不想说最后那个的，他其实有点看不上武馆，但是转念一想，武馆的背后一般也都有背景，越是名气响的武馆，背景就越深，像秋爷这样的家伙未必敢招惹。 “那也要她愿意，她现在的样子……”老周已经不打算说了。 此刻的清洁工阿姨只能用心丧若死来形容。 毕竟被老公遗弃和被老公设计谋算，不但要她性命，还要拿她身上的器官卖钱，两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杜南也头痛。 另外别看他说得轻松，他可没杀过人，真要他动手……他很怀疑是否会怯场？是否会退缩？是否会手一抖，一枪打空？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果然，周围那些求救的身影变得越发清晰了一些，好几个原本还有点模糊的身影，已经达到了可以拉出来的程度。 这应该是那块雷击木的效果{只是塑料袋里面的那几块边角料}，他现在越发期待那张椅子了。 实在不行，到时候拉一个能打能杀的家伙出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解决另外一个麻烦。 杜南朝着清洁工阿姨走去：“芳阿姨，你会做牛排吗？我请了几个客人。” 他要给这位找点事情做，让她尽快从颓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牛排？还行。”清洁工阿姨茫然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个华裔，但是生在美国，长在美国，怎么可能不会做牛排？ 39 在家里野炊和露营 “嗤嗤嗤……” 火舌在一张钢丝网的下面跳跃不停，钢丝网上一块块牛排发出了嗤嗤的轻响，随之而起的是一阵阵青烟，青烟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浓郁芬芳。 虽然没入口，杜南就已经感觉肚子里面咕噜噜在叫了。 这牛排不错。 首先原料就不错，这是从网上订购的，林雨兰提供的网址，不是某宝，也不是某东，而是一个有点vip性质的小网站，里面的东西贼贵。 其次是手艺不错，此刻在干活的不是杜南本人，而是清洁工阿姨，清洁工阿姨就附在他身上。 最后就是厨具不错，灶台是新的，用的是煤气，不过有六种调节功能，可以用来烧水煮饭、也可以烧菜，还可以明火烧烤，暗火烧烤，底下还有一个烤箱……这玩意儿是前几天买的，结果买来之后，林雨兰一天都没用过，这个女人根本不会烧菜做饭，今天还是第一次尝试。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杜南关掉了火头，用铲子把一块块牛排铲了出来，放在了一个个盘子上……盘子也是新买的，昨天林雨兰把所有的碗和盘子全都打碎了，正因为如此，这一次他买的都是食用级塑料做底，外面包裹了一层硅胶的碗和盘子{这玩意儿一般是给儿童用的，绝对安全可靠}。 有本事再打烂试试！ 随手几刀，一块块牛排被分割开来。 杜南的刀法绝对一流，没把牛排全都切开，还有一点点连着的地方，但是只要用牙签一挑，连着的地方就会扯开。 这纯粹是为了吃起来方便。 “自己拿，酱汁自己倒，喜欢多少倒多少。”杜南招呼着。 他不是饭店，没问每个人要几分熟？所以大部分是五分，他自己、林雨兰是三分{这个女人的口味他是知道的}。 没人客气，那群工人一个个走了过来，各自拿了一盘走人，酱汁是装在一个敞口玻璃水罐，量足够多。 “好手艺。”朱先生也拿了一盘，他同样也帮太太拿了一盘，不过没给女儿，五分熟的东西，他真不敢给小孩吃。 “和外面大饭店的差不多。”朱太太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这绝对是赞赏，不过她也确实没说假话，食材、手艺、厨具都不错，作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错。 “每一个胖子都有一颗厨师的心。”杜南乐呵呵地说道。 “好啊，以后一日三餐全都由你做给我吃。”林雨兰在旁边听得高兴。她懒，杜南也懒，烤箱买来好几天没动，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也正因为这样，她还是第一次领教杜南的厨艺……结果让她很满意，以后用不着叫外卖了。 朱先生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扔在露台一角的东西。 因为房间里面在铺地板，所以冰箱，两张床，还有那扇画屏全都被搬到了外面。堆在了浴室之中……其实已经没浴室了，外墙已经被敲掉，水龙头什么全都已经被卸下来，连瓷砖都被剥了个干净，水管什么的也都已经堵上。就等林雨兰订的那个一体式浴室到来。所以这块是空的，正好拿来放东西。 “还真是泣血画屏。”他的眼睛一亮，那天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专门跑了一趟。 泣血画屏并不是只有一幅，而是有四幅，又叫泣血四扇屏，不过有一幅在解放前就被毁了，结果发生了一连串事，拥有屏风的人和毁掉屏风的人全都没有好结果，另外一幅在那个特殊年代也被毁了，结果同样令人毛骨悚然，正因为如此，他认识的那家无意中得到了泣血画屏之后，扔也不敢扔，毁也不敢毁。 他本来以为画屏已经送走了，只是去打听一下画屏的细节，想要找机会来杜南家看看，是不是同一件东西，没想到那家的画屏还在。 “好东西啊！这画工，这意境……没得说了。”杜南其实并不懂，不过他也不是在乱说，林雨兰评论过。 “也就只有你消受得起。”朱先生苦笑着摇头，突然他话锋一转：“这泣血画屏总共有四扇，现在还剩下两扇，其中一扇就在我说起过的那家人手里，他们千方百计想要送人……” “行，送给我好了。”杜南毫不在乎，他大致能够猜到这玩意儿有什么问题，对于别人来说，那是大凶之物，只能小心地供着，但是对他来说，这是好东西，相当于精神增幅器。 本来他打算雷击木沙发做好之后，泣血画屏就放在背后，如果有两幅的话，就可以一左一右各一幅，效果绝对更好。 ……………… 从杜南家出来，一家三口走到巷口，他的车就停在这里。 倒是没人敢划他的车，一方面后面有两辆卡车停着，其中一辆上面有司机，另一方面这是一辆奔驰，谁都知道能够开这车的全都非富即贵，车主如果真要索赔起来，划车的人绝对要倒大霉。 “你怎么看？”一上车，朱先生就问道，他问的当然是自己的太太。 “房子不怎么样，但是那个炉子是名牌，价钱不便宜，牛排也不便宜，另外他女朋友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而且是国内根本买不到，只有去国外才能买到的牌子。我还有种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反正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朱先生其实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没敢说出来，不过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只见他转头冲着女儿，笑眯眯地问道：“佳佳，今天早上你和那个叔叔在干什么？” “我们在说话，在心里说悄悄话，别人听不到，他答应买条小狗给我，可以叫它阿贝吗？”小萝莉毕竟只有六岁，根本没什么心机。 那对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不能对外人说，听到了吗？”朱先生冲着女儿警告道。 “外面的人知道这件事，会把你抓了去。”做母亲的干脆用吓唬的办法。 小萝莉点了点头。 “我先送你们回家，然后我还得跑一趟马家，把他们家的那幅画屏拿来。”朱先生一心想着把这件事搞定。 这是一个大人情，而且是两边都有人情。 对于马家来说，那面画屏早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一块心病。 “这里面会不会有机缘？”朱太太看了一眼女儿。 “别，就算有机缘，咱们佳佳也别要，这未必是好事。”朱先生的脸色都变了。 “你不是说，他住的那幢是鬼屋吗？”朱太太一直想问清楚这件事，和高人做邻居是好事，但是住在鬼屋里面就不是好事了。 “他为什么敢让女朋友住在里面？说明他有办法控制那间鬼屋，我还打听过，那间鬼屋和泣血画屏不一样，没害过人，之所以让人害怕是因为每到月半就会有求救声，那未必就是鬼。”朱先生买房子之前当然要打听清楚。 突然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家着火有点蹊跷，消防队找到事故原因了，原因是电线老化，但是这房子才住了多久？我们请的装修队绝对是最好的，他们也不敢敷衍咱们，另外咱们不是还请了监理吗？他应该不会走眼吧？” “你的意思是……咱们撞邪了？”朱太太立刻想到老公讨要雷击木护身符的事。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找一个安全一些的邻居。”朱先生叹了口气。 ……………… 人都走了，全新的柚木地板光可鉴人，四周的墙壁也是新的，连上面的插座都是新的，天花板倒是老样子，这个不需要包，只要阁楼包一下就行，不过天花板上的灯换了，换了一个很大，却又很薄，紧贴在天花板上的led灯，不仔细看还以为和天花板融为一体了呢！ 现在唯一没换的就只有门窗。 林雨兰在到处放测试甲醛的盒子，杜南则一下子躺在了刚刚铺好的柚木地板上。 “这才像个窝。”他惬意地叹了口气。 “快起来，地板胶还没干呢！今天晚上咱们住哪儿？”林雨兰问道。 “阁楼上没问题啊，那儿的地板可没铺过。”杜南说道。 “晚上起来不方便，那个梯子也太危险了。”林雨兰说到这里一阵脸红。 杜南挠了挠头，他倒是有印象，因为小时候住过，晚上起来确实不方便，所以他父母给他准备了一个痰盂。 “要不然就住到隔壁那条街的旅馆里面？”杜南又问。 他看到的是林雨兰怒瞪着的眼睛。 “确实，那里的条件确实不怎么样。”杜南连连点头：“要不咱们找一家网吧玩通宵？” 他没想过去宾馆，先不说林雨兰是否愿意？他还得考虑林家的神通广大。 就在这时，他听到清洁工阿姨冷言冷语地说道：“你可以睡在露台上啊！我都在中央公园睡了十几天了。” 清洁工阿姨对此的怨气不小。 “对啊！”杜南却被这句抱怨的话打开了心窍：“咱们晚上就睡在露台上，我去买一顶帐篷……不对，还是买俩睡袋吧！睡袋以后还有用，帐篷用处不大。” 他这样说，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帐篷太小，他不敢保证林雨兰愿意和他挤在一起，睡袋就不一样了，一人一个，宽敞得很。 40 次贷大钱包 在大城市，特别是大城市的市中心，夜晚绝对谈不上漆黑一片，反倒是很亮，绝对比房间里面要亮得多。 躺在睡袋里面，杜南突然感觉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他这应该称得上是贴近自然吧？……虽然这个自然是人造的自然。 “你偶尔也有浪漫的时候。”林雨兰在另外一个睡袋里面侧着脸看了杜南一眼。 “就是太亮，睡不着。”杜南叹了口气，紧接着问道：“要不下次咱们买个帐篷？” 林雨兰没有说话，而是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杜南郁闷了，他却不知道林雨兰转过身在偷笑。 还是去意识空间看看算了，百无聊赖的他也没别的事可做，换成在房间里面的话，他肯定会打开电脑，但是这里是室外，现在是早春时节，天气还很寒冷。 下一秒钟，他已经出现在了意识空间里面。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意识空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别说是基金经理老周、前台小姐何敏和小女孩莎拉了，连刚才被他赶回意识空间的清洁工阿姨都不在。 他立刻转到了清洁工阿姨那边。 果然，所有的人全都在这里。 “你已经回国了？”杜南一看房间里面的陈设就知道了。 这应该是一幢在美国很常见的别墅，独门独户，前后都有院子，还带车库的那种。 这种别墅已经成了美国文化的标志之一。 “刚回来。”回答的是前台小姐何敏。 很显然清洁工阿姨不在的时候，是她在操纵阿姨的身体。 “你可以找一个时间跑一趟魔都，价值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已经放在了汇丰银行总部的托管保险柜里面，你如果想要兑现的话，可以直接在那里兑现，另外你也可以在那里开一个期货交易的账户。”老周解释道。 “到时候你附身上来。”杜南才不会为此而烦恼呢！他是一个懒人，懒人都喜欢用最轻松的方式解决问题。 “你们在干什么？”杜南问道，他看到清洁工阿姨此刻正坐在电脑前，往里面输入东西。 “这是我拥有的关于次贷危机的记忆，其中一部分是从你那里看到的。”老周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他得到的能力不但有超强的分析能力，同样也包括超强的记忆力……事实上超强记忆力是这里每个人都拥有的福利。老周有，杜南有，那三个女人也有，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老周的记忆力偏向于数字，杜南擅长记忆的是程序代码，何敏能够记住每一张看到过的脸，小女孩和清洁工阿姨则都属于身体记忆，前者能够记住学过的每一种射击技巧，能够记住每一种枪的特性，后者擅长的是对力量、动作的记忆，也就是所谓的习武天材，资质绝佳。 杜南想起来了，次贷危机确实发生在07年到08年。 “你打算趁机捞一把？”杜南问道。 “对于任何一个金融界的人来说，2007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而次贷危机毫无疑问是一场意义非常重大的危机，知道为什么吗？”老周一脸神往。 “不明白。”杜南连连摇头。 “和历次经济危机都不一样，次贷危机同时也是一次机遇，次贷危机之后大量资金流向了一些新兴产业，包括电子商务，智能手机，人工智能，全都是那时候开始的。”老周突然卡了一下，看了杜南一眼：“对了，比特币也是那时候开始的。还有锂电池革命，新能源车，共享经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次贷危机是危机，但是对有准备的人来说，却是天大的机遇。”杜南当然明白，因为他现在就在琢磨比特币。 “还有一点，次贷危机发生之前，美国经济畸形繁荣，做什么都赚，什么股票都在涨，到处是赚钱机会。”老周越说越兴奋。 对于一个搞金融的人来说，确实没有比2007年更好的时间点了，甚至比1998年东南亚金融危机都好。 2007年的上半年非常适合积累资金，因为钱多，同样也因为贷款容易，然后就可以等待下半年次贷危机爆发了，到那个时候，就可以拿之前积累的资金和贷款来的钱全力做空。 这就相当于拿别人家的砖块砸别人家的玻璃窗，用别人家的银子买别人家的地。 还有比这更爽的吗？ “你不再担心蝴蝶效应了？”杜南感到奇怪，他觉得老周有点从这个极端滑向另一个极端的味道。 “这是试验，芳姐自己都认可。”老周说道。 “芳阿姨现在要面对的是那位秋爷，另外还有一个需要移植器官的家伙，这个人说不定是什么参议员或者亿万富翁。如果芳阿姨只是某个大公司的小股东，恐怕未必有用。”前台小姐何敏在一旁说道。 “你们打算怎么做？”杜南对美国确实不熟，他不清楚哪种人物是这些家伙不敢碰的？ “最好让芳阿姨成为公众人物。”何敏回答。 “也就是要成为名人？”杜南多少有点明白了。 “公众人物不只是名人。”何敏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杜南被弄糊涂了。 “名人只是有名，公众人物必须受到关注，最好是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何敏试图解释。 老周在一旁插嘴道：“最好是和某个势力有冲突，比如甘地，再比如马丁·路德·金……” “这个死了。”杜南同样插嘴。 “是因为那个时代，换成现在，绝对没人敢杀他。”老周连忙说道，他很后悔用这位做例子，他怕清洁工阿姨会退缩：“反正我们的目地就是把芳姐塑造成一个有争议的公众人物，她必须有一个对头，这个对头的实力要足够强大，名声要足够臭，一旦她出事，这个对头就会被矛头所指，这个对头想要摆脱困境，就必须找出真凶。 “你这样说……好像芳阿姨必死无疑似的。”杜南皱起了眉头。 “不是，绝对不是。”老周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清洁工阿姨居然开口了：“我干。” “你最好想清楚。”杜南仍旧没有理解老周的计划，在他看来还不如弄把狙击枪，直接干掉那个秋爷呢：“那么我之前的提议呢？” “没问题，让芳姐多一些自保能力不是什么坏事，事实上，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们就仔细商量了一下，一方面让芳姐练车、练枪、练格斗，另一方面就是请保安公司，这幢房子就是保安公司帮忙购买的，还有车和保镖，虽然费用贵了一些，但是值得。”老周说道。 “他们是专业的，里面有一个人原来是警察，专门负责线人保护，这幢房子在芳阿姨名下，但是一般人根本查不到，他们还为她准备了一个新的身份。”何敏抢着说道。 “好像还不错。”杜南摸了摸下巴。 就在这时，一阵疯狂的犬吠声引起了杜南的注意。 “这也是那个保安公司的服务？”他问道。 就在这时他看到清洁工阿姨在键盘上按了一下，下一瞬间屏幕的一角就跳出一个影像。 “这幢房子前前后后有六个摄像头，三百六十度监控。”何敏在一旁解释。 “六个应该不够吧？”杜南感觉这玩意儿越多越好。 “太多就操作不过来了。”何敏说道。 “这家伙是谁？”杜南问。 “隔壁邻居，一个很讨厌的胖女人。”老周冷着脸说道。 “我以为美国人全都只管自己，很少会去打扰别人。”杜南疑惑不解。 “大部分是这样，不过也有例外，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搭理，实在不行就报警。”老周轻哼了一声。 “报警？”杜南问。 “在这里，没有受到你的邀请就踏入你的前院，凭这就可以报警。”说话的是小女孩莎拉：“这是常识。我怀疑这个女人是在试探，很可能她注意到芳是个中国人，如果我们对她置之不理的话，她可能会抢先报警，说这里有偷渡客，就算证实不是，她也顶多道歉……我外婆就遇到过这样的事。” “让保安公司去处理，这个地方是他们安排的。”老周建议道。 “对了托比呢？”外面那疯狂的狗叫声，让杜南想起小萝莉原来养的那条金毛，刚才在意识空间里面，他没有看到那条狗的身影。 “就在外面，或许是因为它已经死了的缘故，它和我们有点不一样，可以附身在其他狗的身上……不过只能是狗，还得看附身的那条狗是不是很凶？”小女孩莎拉在一旁解释，那条狗现在是她在管。 “你们怎么会发现的？”杜南感到奇怪。 “早就发现了，最早还是在中央公园，那里有很多野狗，一开始我只是想让托比出来透透气，老是被关在意识空间里面挺可怜的，没想到成功了。”莎拉诉说着前因后果。 “怪不得我经常看不到它的影子。”杜南想起来了。 谁会去注意一条狗？ 42 射击和格斗 “你想学枪？说实话，你有点找错人了，你应该找一个警察，他们比较懂得怎么在城市里面开枪？”教练换成了一个五十多岁，已经秃顶的大胡子。 这个人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身上的肌肉非常发达，再加上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为什么不是特工？”清洁工阿姨问道{这其实是杜南问的}。 “特工？”大胡子教练摇了摇头：“特工不需要枪法很好，007那是电影，我看到过的特工大部分像是坐办公室的，真正枪法好的是特警队，如果比手枪射击的话，我也未必比得过他们。” 清洁工阿姨默然无语，不过她的意识之中却开锅了。 “我就说吧！还是专业人士更可靠，而不是某个人凭借从电影里面看到的一些东西瞎指挥。”说话这么不客气的肯定只有小女孩莎拉。 不过她也确实有抱怨的理由，因为需要用到枪的是她。 “好吧，我承认是我的失误。”杜南无奈点头，他确实是从电影里面看来的。 “要不要找一个特警队的？”老周问道。 杜南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没听大胡子说，如果比手枪射击的话，他未必比得上。问题是我们需要手枪射击吗？” “那倒也是。”老周沉默了。 同样不再说话的还有小女孩莎拉，真正需要这个的是她，而手枪对她显然没用。 就在这时，大胡子教练又开口了：“你先选择一种枪，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枪，并不是说拿别的枪就不行了，而是用习惯的枪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有没有射程比较远、威力稍微大点、后坐力要小、精度要高的枪。”清洁工阿姨旧话重提。 当初教她枪的那个俱乐部的人给她的是否定的回答。 “有。”大胡子教练的回答居然不一样：“你可以试试p90或者mp7，另外还有很多小口径枪，特别是小口径猎枪，里面还有针对女性甚至儿童的，射程一般都是两百米左右，精度都很高，威力……只能说一般，如果我上战场的话，肯定不会选择它们，但是你用来防身倒是不错。” “谢谢你的建议。”清洁工阿姨说道{这一次其实是小女孩莎拉}。 ……………… 小女孩很快就知道，她感谢得太早了。 保安公司有p90，也有mp7，这两种都是很适合给保镖使用的武器。 她只是试了一下，立刻就知道所谓后坐力小是怎么一回事了。 后坐力确实小，不过那只是和其他的枪比，对她来说，仍旧大了一些，比起在纽约的那个射击俱乐部里面用过的运动手枪，那后坐力绝对大得多。 “看来还是得靠你。”小女孩异常郁闷地冲着杜南说道。 “你最好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杜南苦笑着回答。 “如果你能帮我先解决麻烦的话，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前台小姐在一旁说道。 “是吗？”杜南不是很相信。 “我不骗你，2042年人工智能取得了巨大突破，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出现了，能够思考，能够自己去理解，能够自我学习，甚至能够创造，到了我的时代，人工智能已经普及化了，一般人当然是买不起的，但是可以花钱租用，可以请人工智能帮忙搜索资料，这个很便宜，另外也可以让人工智能帮忙设计东西，事实上在我的时代，人类需要做的是提供创意和进行高难度的研究，要不然就是从事艺术或者商务方面的工作……当然也有演员、模特儿、警察、律师，还有像我这样什么都不会，只能坐坐前台的人。”何敏自嘲着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感觉冤枉。 早知道有这样的好事，应该第一个解决何敏的麻烦。 “算了，也别后悔了。”杜南说道，就算能够在时空中选择不同的时间点，但是他并不能够让时间逆流，已经发生的事是没办法改变的。 “两边可以同时进行嘛！射击训练完了就是格斗训练，干脆直接问问那个教练，如果在小巷里面遇到两个亡命之徒，不太肯定他们有没有带枪？应该怎么应付？”基金经理老周提出了一个建议。 ……………… “一对二，对方可能还带着枪？”大胡子教练摸着他的胡子在那里思索，好半天才说道：“那就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其中的一个。” 突然他皱起了眉头：“我必须警告你，这可能会让法官判处你防卫过当，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采用的全都是致命攻击。” “只要能保证我的自身安全就行。”清洁工阿姨根本不在乎，这一次是她本人在说话。 格斗术对何敏有用，对她同样有用，别忘了，她同样面临类似的危机。 清洁工阿姨已经打定主意深居简出，更不会脑子发热，去谈什么恋爱，除了过来接受训练，她不会到别的地方去，就算不得不外出，她也会带上保镖，而且大部分时间坐在那辆防弹车里面，如果还想用车撞死她的话，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此一来，想要对付她，最大的可能就是用枪，或者冒险闯入她家。 应对前者，她打算去买一件最好的防弹背心，至于后者，除了她会准备一把手枪，放在手够得着的地方，另外就是靠现在学习的格斗术。 “我觉得可行性不大。”那个大胡子摇了摇头：“别看你现在说得挺狠，好像下定决心一样，真得到了动手的时候，你未必敢那么做。在军队里面很多士兵最难通过考验就是第一次杀人，基本上第一次冲着真人射击，脱靶率是百分之九十，至于那些第一枪就能干掉敌人，而且枪枪命中的家伙，一般来说，我会让心理医生重点关注，那种家伙要么是天生的战士，要么就是心理有问题的变态。” “和我想的一样。”杜南在清洁工阿姨的意识之中低声说道。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这一次我不会再反对。”老周在一旁说道。 听到这话，杜南反倒退缩了。 “还是再等一下吧，美国人的军用格斗术没有办法，说不定中国功夫里面能够找到对策，比如擒拿术，鹰抓功。” 他其实是在自己说服自己，另外他也确实没有把握，何敏的麻烦并不大，但是很凶险，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出来问题，她的命可能就没了。 ……………… “我能教你的只有这些。”大胡子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所有的训练都是两个小时，格斗术也不例外，他原本的计划是用一个星期，总共十四个小时教完，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一学就会：“海豹突击队用的格斗术确实没太多的技巧，只要求快速，准确，给与致命打击，不像以色列军用格斗术那样，还有大量锁拿技巧。” “你是建议我学习以色列军用格斗术？”清洁工阿姨问道。 “不是，以色列的军人不只是需要杀人，他们还要面对那些难民，所以他们的军用格斗术里面才有那么多制服对手的技巧，我们不需要，海豹突击队的成员如果用到格斗技，要么是在酒馆打架，要么就是抓俘虏，后者一般都是偷袭。如果你单纯只是想防身，其实都不合适。”大胡子说道。 “你能介绍一个合适我的教练？”清洁工阿姨有点明白了。 “你不是对特工感兴趣吗？我知道有一个家伙可能适合你。”大胡子打算给朋友拉一笔生意：“我认识一个人，他来自俄罗斯，自称是前克格勃的成员，他有时候给人做保镖，有时候也做一些别的事，当然如果你给钱的话，他也会教你克格勃专用的格斗术。” “真是克格勃的格斗术？”清洁工阿姨来了兴趣。 “我不知道，我觉得更像是电影里面流行的那套东西，就是那部《谍影重重》，那种格斗术倒是谈不上高明，但是很实用，特别是对你这样的女人来说，因为这种格斗术不是徒手格斗，但是在身边寻找能够当作武器的东西，一支圆珠笔，一根大头针全都可以被用来当作武器，反正我是绝对没兴趣和他打的。”大胡子说道。 “你知道他的地址或者电话号码吗？”清洁工阿姨感觉到这正是她需要的。 她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练成一个兰博，也不需要黄飞鸿、霍元甲那样的本事，她需要的只是自保。 43 中国功夫 “你很忙。”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没办法，为了活着。”清洁工阿姨叹了口气。 “我不认为你选择的那家武馆教的东西，对你会有什么用处，我不是诋毁中国功夫，我只是觉得中国功夫的表演性多于实用性。”司机说道。 “我知道。”清洁工阿姨并不打算解释，因为解释也没用，她以前也不认为中国功夫是真的，直到练了游身八卦掌之后，她才发现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确实有点道理。 不过这根本没必要对一个洋鬼子说，对方也未必相信，所以她换了一个借口：“那家武馆有背景，属于一个在华人圈子里面势力很大的组织。” “原来是这样。”司机放心了。 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并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公司高层让他说的，毕竟清洁工阿姨的做法让他们感到有些不舒服，这不是不信任他们吗？另外这也让他感觉不安全，万一有人在武馆里面想要伤害他的客户呢？ 没人喜欢多出来的工作，更不用说危险性还不小。 不过现在他没话说了。 清洁工阿姨找的那家武馆，就在旧金山市中心。 那是一幢两百多米高的摩天楼，武馆占据了摩天楼的第九层。 一进去，清洁工阿姨就听到里面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练习。 “您是林女士？”一个颧骨很高，身材矮小，体型瘦弱，看上去二十上下，身穿大红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 “是的。”清洁工阿姨点了点头，她现在用的是假身份，之所以姓林，一方面是因为林雨兰的关系，几个人全都懒得动脑子，另一方面是“林”和“刘”的读音听起来很像，万一有人喊了一声“刘姐”“刘”“刘女士”，清洁工阿姨再顺口答应了，也容易解释过去……听错了还不行吗？耳朵不好不可以吗？ “您说需要一个独立的练功房，还要一个单独的教练，没错吧？”那个女人问道，这是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大家商量好的，为的就是怕有人认出清洁工阿姨。 “没错，我不习惯和太多的人待在一起，而且我还有仇家。”清洁工阿姨倒也没打算隐瞒。 “放心，我们这里绝对安全。”那个女人非常自信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跟在清洁工阿姨身后的保镖。 “那么你想练什么呢？”那个女人问道。 “太极和鹰抓。”清洁工阿姨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个女人的脸上微微显露出一丝惊诧的神情。 来这里学武的人很多，比较热门的有截拳道、咏春拳，还有名为“功夫”，实际上类似散打的东西。偶尔还有人来学少林拳。另外还有一些冷门拳法，比如形意拳、八极拳、螳螂拳、谭腿，知道这些的已经算是行家了，倒是也有人学太极拳，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一些训练班，那种太极就是公园里面老头老太太们打的，与其说是拳法，不如说是健身操。 至于鹰抓就更不用说了，那玩意儿绝对是偏门中的偏门。 “我以前练过游身八卦掌。”清洁工阿姨又加了一句，她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是外行。 ……………… 在一个长五米、宽五米的练功房里面，两个人你来我往，在那里推手。 推手不只是太极有，八卦掌也有推手。 推手检验的是力的控制，首先是推，这是一种持续的力，力量太弱的话，直接就被压下去了，其次就是突然间的爆发力，这里面又分抖、震、弹、崩……好几种用法。 推手同样也检验反应速度，对付爆发力，要么反爆发，看谁更强？要么就主动卸力，也可以先卸力再反爆发，最高明的当然是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说起来简单，其实是很高难度的技巧，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反应要快，要比直接卸力更快。 卸力一般靠的是本能反应，是条件发射，这已经够快了，但是想要做到借力打力，必须比这更快，类似于料敌先机，在对方还没做出动作之前，抢先有所反应。 此刻和清洁工阿姨推手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把清洁工阿姨接进来的那个女人在一旁看着，她的神情异常凝重。至于那个保镖，他就站在角落里面，反正什么都看不懂，只觉得两个女人你推我，我推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很厉害，练了有二十年了吧？”老太太问道。 清洁工阿姨倒是想回答，她练了才二十天不到。 “不止，从五岁开始就没间断过。”这话其实是杜南再说，他最适合应付这类对话。 “怪不得。”老太太当真了，她能感觉到对面这位离开借力打力也就咫尺之遥，她甚至能够猜到，之所以没有学会借力打力，完全是因为没人对练：“这年头真正练武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武功有枪实用吗？”清洁工阿姨的脑子绝对清醒，她从来没敢琢磨徒手接子弹，或者更加神奇的让子弹在半空中停住。 “那你还练这干嘛？”老太太感到奇怪了。 “我能不说吗？”这一次连杜南也找不到借口了，干脆玩神秘。 那位老太太崩了一下，顺势和清洁工阿姨分开。 “你想学太极没问题，鹰抓功有点麻烦，咱们这里没有练这个的，不过练法很容易找，你要吗？”老太太问道。 “要，主要是我要那两副药，你们帮我配好，我付钱。”清洁工阿姨也是有备而来，事先在网上查过。 俗话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武功本来就包括“武”和“功”。 鹰抓功就属于“功”，另外还有铁砂掌、铁布衫、金钟罩之类。 练功一般都要配合相应的中药，内服外敷，这些网上都能查到，问题是他们全都不敢肯定真假。 “我看你的手上功夫已经不错了，脚步也够灵动，但是不怎么稳，我觉得你可以练一下梅花桩。”老太太难得心情不错，毕竟现在真正练武的人不多了。 “这个倒是没试过，小时候没地方，不可能在家里练。”清洁工阿姨倒是知道什么是梅花桩，当初杜南搜集的资料里面就有，游身八卦掌的基础就是梅花桩，问题是她根本没有按照这个顺序来练，一上来就是在中央公园的小树林里面绕树，这已经是高级技巧了。 “家里有什么不能练的？一开始摆几个碗，倒扣的，有基础了之后把碗翻过来，再往后换成木球，然后是皮球，还往后就是一些传说中的东西了，比如插筷子，走蜡烛。” “我试试看。”清洁工阿姨来了兴趣，她在中央公园的最后几天，就试过两只手托碗，碗里放清水，然后在树林里面绕圈。 “你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去买一个木盆，里面放上水和洗衣服，再放一些衣服进去，然后来回晃，让水转起来，就和洗衣机一样，正转，反转，再正转……水不能漏，衣服还得洗干净。”老太太又说了一种诀窍。 “行，我回去试试。”清洁工阿姨对于这些不需要动脑子的东西，答应得一向都快。 “那就这样吧！你用不着来了。”那位老太太说道。 清洁工阿姨愣住了。 “我这里根本就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东西，你的功夫已经比这里大部分人都高了，你想学太极，真正在意的应该是太极的发劲吧？招式什么的你肯定不在乎，你给我一个邮箱，我等一会儿发一些东西给你就行，那里面也包括鹰抓功的练法，至于药，我们这里帮你配好，你过来拿就行了，如果你有空，可以过来和我练练手。”老太太说道。 ……………… 清洁工阿姨走了。 她人一走，领她进来的那个女人立刻冲着老太太问道：“奶奶，你为什么把生意往外推？那个女人很有钱的。” “没错，她很有钱，但是她身上的麻烦也不小。”老太太眯缝着眼睛说道：“你没注意站在角落里面的那个保镖吗？” “我能够感觉出来，那好像是一个从军队里面退下来的人，肯定上过前线，杀过人。”那个女人也是真正练武的，感觉异常敏锐。 “我刚才和这位刘女士推手的时候，还闻到她的手里有一股很浓的硝烟味，她在练枪。”老太太说道。 “她说过有个仇家。”那个女人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你现在还想不出她为什么找上我们这座武馆？”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女。 “她是想拿咱们当挡箭牌？”那个女人顿时明白了。 “或许有这么点意思。”老太太叹了口气：“如果她肯明说，看在她这一身功夫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帮忙，但是她既然不说，咱们就没必要多问了。” 44 好像没死 一阵嘈杂的鸟叫声把杜南给吵醒了。 天已经大亮。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一片绿意，吸引了很多鸟过来，这些鸟站在房顶和电线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但是因为四面八方都支撑着一张细密的尼龙丝网，鸟飞不进来。 杜南拿起了手机，他想看看现在几点？ 刚一激活，他就看到上面有一条短消息。 短消息是他的那位老板发的，居然是让他今天去加班，原因是今天有客户过来，要来谈一笔大生意。 杜南叹了口气。 “怎么了？”林雨兰从旁边的睡袋里面探出头来，初春的清晨有点冷，她是穿着好几件衣服睡在睡袋里面，身体当然不冷，甚至还挺暖和，脸就不行了，特别是耳朵。 “我的老板让我去公司加班。”杜南又叹了口气：“我和老板真是八字犯冲啊！我自认没有对不起老板，工作够努力，让加班就加班，也从来没和他讨价还价，两年下来甚至没找他要求过加工资……” “你打算怎么办？去加班？”林雨兰感到很有趣，眼前这个胖子有时候看上去很神秘，有时候又有些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人生败犬。 “我打算辞职。”杜南异常认真地说道：“我好像之前提过。” 林雨兰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想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你好像提到过。” 杜南转过身，转躺着为趴着，两只胳膊肘支撑着身体，两只手在手机上快速打字。 林雨兰探出身子看了一眼。 只见杜南打的是“我今天有事，无法加班，抱歉。” “还抱歉什么？你应该问问你们老板，劳动法懂不懂？”林雨兰切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打算在手机上辞职呢。” “星期一我会给他一份正式的辞职信。”杜南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你早该这么做了，你的那个老板既吝啬、又刻薄、还特别蠢……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另外找工作？要不要我帮忙？”林雨兰问道。 “你不怕被家里人抓回去？”杜南感到疑惑，难道这个女人在他这里住得没意思了？ 说实话，他真有点不舍得。 杜南真不是有什么色心，他只是觉得孤单，从初二到现在，也就大学里面住校的三年不觉得孤单，到了第四年，同寝室的人有的住出去了，有的开始找工作，有的出去实习，他又开始感到孤单了。 “没有啊！就算不暴露身份，我也有办法帮上忙的。”林雨兰立刻回答。 杜南松了口气，他趴在那里懒洋洋地说道：“我打算暂时休息一下再说……不打算那么快找工作。” 林雨兰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傍上我了，就可以不工作了？” “开什么玩笑？”杜南当然不可能承认……他也确实没这个想法。 这家伙倒是不介意吃软饭。 对于一个懒人来说，能够吃软饭有什么不好？ 但是他并不需要啊！ 只要清洁工阿姨活到2009年，比特币一出现，他立刻就发了，还是暴发，比猪头还发。 “对啊！你在加拿大不是有一个老爸吗？另外在纽约还有一个远房亲戚……不对，你的那个远房亲戚不是死了吗？”林雨兰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杜南哑口无言，他没想过怎么解释？ 他现在后悔说辞职的事了。 不说不就没事了吗？ 就算他已经辞职，也可以说没辞职，白天的时候到外面去溜达一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上网，晚上回家……杜南突然感到这好像挺无聊，似乎和清洁工阿姨差不多啊！问题是清洁工阿姨是被迫无奈，回去之后会被放高利贷的骚扰，他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归根到底，还是他的老板太过分，不会做人，逮到老实人就往死里欺负，林雨兰说得没错，这家伙确实够蠢的。 杜南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样一想，他总算好受一些了，也没什么烦恼了，甚至都用不着去多琢磨了。 除了不介意吃软饭，杜南同样也不介意阿q精神。 “你在短信里面说有事，有什么事？门窗今天到不了，之前的快递也都已经来了，今天好像真没什么事，去哪里逛逛怎么样？”林雨兰不知不觉中凑近了过来，和杜南紧挨在了一起。 “我真有事。”杜南说道。 “哼！”林雨兰怒了。 “我打算去一趟魔都。”杜南想的是赶快把那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搞定。 他确实缺钱，为了装修房子，他手里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另外在汇丰银行的托管保险柜里面还有他在美国搜集来的那些资料、内部使用的库、典型案例、以及美国公司提供的芯片、开发板、微型系统……这些属于有钱都买不到。 “去那里干什么？”林雨兰很奇怪。 “我记得曾经说过，我那个远房亲戚送给我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全都寄放在魔都汇丰银行总部的托管保险柜里面。”杜南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意识之中，老周冲着他喊道：“你顺便再打听一下芳姐的情况，我们已经改变了那么多事，不应该还和之前一样啊！” 杜南心头一动，还真是这样。 现在清洁工阿姨不可能再认识什么居心叵测的男人，更不可能去谈那段致命的恋爱，她甚至都不怎么上街，就算出去，上下车的时候都会特别注意四周，再想要用车撞死她，基本没这个可能。 所以她至少不会是原来那种死法。 “我现在得出去一趟，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杜南从睡袋里面爬了出来。 林雨兰早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风格——风风火火，前一秒在做这件事，后一秒可能就去忙别的事了。 “吃什么我不在乎，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魔都。”她嘟着嘴说道。 ……………… 仍旧是那身打扮，仍旧是那个网吧，只不过换了一台电脑。 杜南有点忐忑地打开了邮箱。 不只是他，此刻其他人也都在，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清洁工阿姨，因为这关系到她的生死存亡。 当邮箱打开的那一瞬间，杜南差一点跳起来，邮箱里面果然多了一封邮件。 他随手点开了邮件。 突然屏幕的一角，一个很小的红点一闪一闪。 “里面有木马，这台电脑被锁定了。”杜南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邮箱服务器在国外，林家再神通广大都没用，所以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邮件里面做手教。 很显然，林雨兰的那个同学兼闺蜜已经知道了林雨兰的事，和林家取得了联络。 “咱们快走。”基金经理老周连声催促道。 “让我看一眼那封信。”清洁工阿姨关心的却是这个。 杜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开了附件。 “亲爱的兰兰： 很抱歉，纽约警察局突然打电话来向我道歉，他们的电脑系统除了故障，之前的查询结果有错误，那位姓刘的女士没死，不过她现在并不在纽约，连警察局也没有她具体的信息，想要查的话比较困难，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信里面说不明白，最好咱们在qq上联系。” “哇哦——我没死。”清洁工阿姨显得异常兴奋。 “别高兴得太早。”老周在旁边泼冷水：“警察局没有具体的信息，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布置起了作用，所以你藏得很好，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已经失踪了。” 原本正感到兴奋的清洁工阿姨顿时冷静了下来。 “得再找一个人继续调查，可惜……这条线已经不能用了。”老周叹了口气。 “问题是林家已经知道林雨兰在查这件事，他们肯定也会寻找林雨兰认识的其他人，这怎么办？”杜南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你现在最好赶快离开。”老周在一旁提醒道。 “对，我居然忘了这件事。”杜南猛地一拍脑袋。 “还好你戴着口罩。”前台小姐在一旁说道：“这里肯定有监视探头，你的样子肯定已经被拍了下来，如果没有口罩的话，你已经暴露了。” 杜南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下一次怎么办？戴口罩进网吧的人会不会受到怀疑？” “你有什么办法？”老周问道。 “我得再多学一些东西，首先是化妆，不过是那种高级化妆，需要把鼻子垫高，或者颧骨抬高那种……”杜南一边想一边说。 “你直接说易容不就得了？”小女孩在一旁插嘴。 “没错，就是易容。”杜南点了点头，他不敢肯定是否真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也不知道电影里面用硅酮改变脸形是否可行？ “另外我还需要学习黑客技术……真正的黑客技术。”杜南说道。 “易容、黑客、开车、射击、近身格斗，学会这些，你都可以去做特工了。”小女孩嘟囔了一声。 “没错，就是特工。”杜南一拍脑袋：“既然这些都已经学了，那么其他东西也没必要放过，比如开锁，再比如密码破解……或者还有下毒？” 45 父亲和老家 “老爸，你最近的身体还好吗？”杜南站在街头打着电话，此刻他已经换了一身打扮，他穿着一套超薄的那种防风防水的冲锋衣裤。 这原本就是穿在外套底下的，只要一脱就行。 此刻的他离开刚才出来的网吧也不远。 “是你啊？你的身体好吗？”电话那边，杜南的父亲同样有些尴尬，除此之外他还有几分忐忑，因为他不知道儿子为什么打电话过来？是工作不顺利？还是没钱了？ “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叫刘美芳，今年五十七，原来住在纽约，后来搬到了旧金山……”杜南把清洁工阿姨的情况说了一遍。 如果能够不找父亲帮忙，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但是现在没辙，林雨兰的那条路断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显然杜南的父亲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不清楚那个叫刘美芳的女人是谁？但是从年龄来看，肯定不会是什么蝇营狗苟的事。 “你为什么要让我打听这么个人？”他干脆直接问了。 “我也是一脑袋糊涂，前几天一个律师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个叫刘美芳的女人给我留了一份东西，东西在汇丰银行的托管保险柜里面，我去看了一下，里面有价值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我当时就懵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杜南的父亲同样摸不着头脑。 会给他儿子留这么多钱，只可能是他或者他前妻的亲戚，他很清楚他家绝对没有这么阔气的亲戚，整个杜家混得最好的恐怕就数他本人了，前妻的情况比他更差，老家是在甘肃，还是一个乡下小地方。 “好吧！我帮你查一下，那些国债你先别动。”杜南的父亲对儿子还是挺关注的。 “不麻烦吧？”杜南问道。 “这样大的事，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还好，她既然是华人那就好办，加拿大和美国的华人之间全都有联系。”杜南的父亲说道：“你等着，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 挂了电话，杜南总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去魔都了。 想要去魔都，真没什么难的，最方便的就是开车，以前还要绕路，现在有了大桥，过桥就是……可惜他没车，就算有车也没用，他没证。 “要不然咱们坐高铁？”杜南掏出手机，可以网上订票的。 “最好不要。”林雨兰摇了摇头，她不敢肯定她家的人会不会从监控录像里面找到她？“就算长途客车也比高铁安全，长途客车站有好几个呢！也没那么多监视点。” 杜南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前几天他听公司里面的几个女同事说，现在上地铁，年轻女性要摘帽子、口罩和围巾，出入口都有人检查的。 当时他没想过这和林雨兰有关，现在明白了。 “其实最安全的还是弄辆车。”林雨兰说到这里就来气。 “现在来不及啊！”杜南双手一摊，不过他马上灵光一闪：“我可以去借一辆摩托。” “开摩托也要证，你有？”林雨兰冷冷地问道。 杜南还真有，当初他买那辆二手电瓶车的时候，就听到过传闻，上面好像要限制电瓶车，虽然不像禁止摩托车那样严格，但是也要挂车牌，另外还要机动车驾驶执照。 所以他干脆考了一个，电瓶车能用，摩托车也能用。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骑着摩托，后面载着林雨兰，飞驰在前往魔都的公路上。 只能走公路，摩托车既不能上大桥，也不能上高速，摩托原本是一种非常方便的交通工具，全世界都是这样，唯独在中国属于例外。 “你为什么就是不想买一辆车？”林雨兰咬牙问道。 “是啊，你好像对摩托情有独钟，别告诉我是因为方便，在国内，我看不出摩托方便在哪里？”前台小姐何敏也在一旁问，当然她的话林雨兰是听不到的。 “不为什么。”杜南根本不想回答。 他确实不喜欢汽车，他家买过汽车，那是在他初一的时候，也是他父亲找到新工作之后的第二年。 他父亲原本是在国企工作，在他上小初一的时候跳槽到了一家美国公司，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父亲有了出国的念头。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父母离婚之后，房子归了他父亲，车子被他母亲开走了，他父亲至少和他还有联系，还把房子留给了他，另外给了他六十万，母亲却从此杳无音信。 “你既然打算辞职，手里又不缺钱，为什么不在郊区买套房子？就在西边，离开魔都和临安最近的地方，那边的房价又不高，但是将来绝对有升值潜力。”林雨兰问道。 “十万美金，我只有十万美金，换成人民币才六十多万。”杜南根本考虑都不想考虑。 “买间小点的房子，五十万就足够了，你既然那么喜欢摩托，住在郊区，不是很方便吗？禁摩的是市区，郊区可没人管。”林雨兰说道。 “怎么？嫌弃我的房子小？那间房对我有特殊的意义。”杜南说道。 “那倒也是。”林雨兰不说什么了。 她不再说话，换成前台小姐开口了。 “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住在市中心，出入实在太不方便了，换到郊区就不一样，中国禁摩是市区禁，郊区可不禁，别说这里了，魔都那边也一样，而魔都的地铁很发达，很多地铁延伸出去很远，你只要找一个地铁口把车停下，然后坐地铁去哪儿都行，要不然就坐出租，这个更办法。” “没必要吧？”杜南其实有点心动了，他对林雨兰说缺钱，对何敏就没必要撒谎了，先不说有老周在，那十万美金在证券市场来回几下，弄个几百万绝对没问题，等到比特币一出现，他就更不缺钱了。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何敏连声说道：“芳阿姨的遭遇难道还没让大家吸取教训？突然间身份变了，变得有钱了，很容易引起周围那些熟悉的人的注意，那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反倒是跑到另外一个地方会好很多，谁都不知道你的底细，干什么都行。” 杜南愣住了，他确实没想过这事。 转念一想，他也确实感觉到身边有了不少变化，就比如以前天天在街口的馆子吃早点，现在变成了买早点回来吃，以前餐馆的老板娘总是劝他找个姑娘，早点结婚，现在老板娘总是冲着他乐，而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头以前总是冷嘲热讽，现在则是一脸妒忌，说的话也异常难听。 “不，没必要在郊区买房子。”杜南突然间想明白了，狡兔三窟，确实有必要另外找一个窝。 不过他的想法是回老家。 杜南的老家也属于这座城市，离市中心的直线距离也就四十多公里，不过中间隔着一片海。 那是一座岛，一座不算很大的岛，离开海岸也就十几公里。 他家以前是渔民，祖祖辈辈都是渔民，日本侵华那会儿他家太爷爷带着全家逃到岸上，那会儿杜南的亲爷爷也才岁，抗日战争结束之后，太爷爷回岛上去了，仍旧做起了渔民，杜家很多人也都回到了岛上，他们在岸上待着不习惯。但是杜南的亲爷爷却已经在一家南北货行做了好几年的小学徒，不想再回岛上去了。 杜南以前没想过这些，现在猛然间想起来，不由得对自己的亲爷爷多了几分亲切感。 他亲爷爷离开父母家人独自留在城市做学徒，那时候也才十六岁。 杜南的父亲去加拿大，留下杜南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是十五岁。 两个人很有可比性，又没有可比性，杜南是被迫留下的，他爷爷是主动留下。当然杜南的父亲在地球的另一边，而他爷爷的家人就在四十公里外的岛上，这也是不一样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弄一辆摩托艇需要什么手续吗？”杜南问道，他问的当然是林雨兰。 “摩托艇？”林雨兰有点意外，不过她很快摇起头来：“你想都别想，国内对这类东西管得很严，防的是走私和偷渡，你没听说那么多名人买了游艇，最后只能停在岸边当摆设吗？” “我觉得还行啊！我老家很多人买了船的……当然不是摩托艇，而是渔船，拖船，运输船。”杜南说道，一边说着，他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他问林雨兰根本就是问道于盲，这件事完全可以问他的那些亲戚。 虽然从爷爷那一辈，两边就分开了，但是关系始终没断。 杜南经常回去的，小时候是父母带着一起回去，父母离婚，特别是他父亲去了加拿大之后，每到寒假和暑假，他都会到岛上去过。 46 十万美元 汇丰银行的托管保险柜是一个很大的抽屉，杜南的手里有两套密码，其中一套是给托管处的，没有这个密码就进不来，报出了密码之后，有人带他进来，然后指给他看，是哪个保险柜？ 每一个保险柜上全都有一个键盘，输入第二套密码之后，保险柜才会打开。 并不是说保险柜打开之后，原来的密码就作废了，这可不是超市临时存放东西的储物箱，当初清洁工阿姨给每个保险柜都付了七十年的托管费，也就是说，在这七十年里面，这个保险柜都是他的，随便他往里面放什么东西都行。 此刻保险柜里面躺着一大一小两个公文包。 杜南打开大的公文包看了一眼。 里面是硬质泡沫塑料，一格一格的，每一格都房子电路板或者芯片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一块硬盘。 这是他借用清洁工阿姨的身份弄来的资料、芯片和开发板。 他打开了另外一个小的公文包。 这一次他看到了一叠很大的写满英文的纸，表面印刷得很繁复，和钞票一样，带有各种花纹，另外还有各种防伪标签什么的。 “这东西就是美国国债？”他好奇地问道，他问的当然是老周。 “这只是其中一种，美国国债很复杂的。”老周在一旁解释。 “接下来去开户？”杜南问道：“是不是也要像芳阿姨那样找一个投资代理？” “用不着，现在是2016年，不是2007年，别看只差了九年，很多事完全不一样了，比如电子商务。”老周来之前做过功课。 “那么你来操作。”杜南乐得清闲。 重新把公文包合上，杜南拎着两个公文包往外就走，在他的身后，那个保险柜无声无息地自动关上了。 “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美国国债长什么样呢！”林雨兰一直等在外面，看到杜南出来，她立刻兴奋起来。 杜南随手把那个小的公文包递了过去，林雨兰接过去之后，居然直接打开了，根本没在意周围的人。 对于她这个林家的小公主来说，十万美金根本算不了什么。 负责托管保险柜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感叹，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什么都不在乎，根本不知道财不露白，偏偏他们还不方便提醒。 “原来这就是美国国债，咦，全都是07年的。”林雨兰心细，注意到了上面的时间。 “好啦，还给我吧！还有事要做呢。”杜南一边说，一边拉着林雨兰往一个贴着“理财服务”四个大字的玻璃包厢走去。 那也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和清洁工阿姨的投资代理的办公室差不多，清一色廉价的办公家具。对于杜南来说，他需要的也是这种。 ………………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从银行里面出来了。 “为什么投资期货？你懂这个吗？期货交易很凶险的，一个不好就血本无归。”林雨兰在一旁问道，她的话语里面隐约带着一丝规劝的味道。 “放心，我有把握。”杜南很是自信，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就去找一个能打的。 等清洁工阿姨慢慢修练的话，天知道要修练到猴年马月去？ 另外清洁工阿姨性子非常软，就算武功练得很高，真的动手也未必下得了狠心……杜南其实自己也没把握，他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甚至他的性格也称得上有点黏糊，至于老周就更不用说了，总不能指望何敏和莎拉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吧？ 一旦找到能打的，前台小姐何敏的麻烦也就解决了，只要她能够回到自己的时间点，那么2016年的期货走势，对于他们来说，就一目了然，由老周来操作的话，想赔钱都不太可能。 “没想到这么顺利，接下来去哪儿？事先声明，我可没兴趣逛街。”杜南先把丑话所在前面，首先他的荷包不够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手里没钱，账户里面的钱又不能动。其次是他不想大包小包往回拿，别忘了他是骑摩托来的。 “你这个人很无趣。”林雨兰还真有那么点心思。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有趣过。”杜南翻了翻白眼。 “除了购物……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林雨兰有些为难，作为紧挨着的两座城市，魔都和临安肯定是玩得不要再玩了。 杜南也头痛，对他来说，这两个地方只要是免费或者费用不高的去处，他也已经玩遍了，而那些需要很多钱的地方，他根本没兴趣去，而前者对林雨兰这样的女孩来说，肯定没吸引力。 “要不……咱们就在江边逛逛？”林雨兰一指马路对面。 汇丰银行总部就在外滩边上，过了马路就是外滩，也是魔都最有名的旅游景点{免费的}。 “这有什么看头？还不如看海呢！”杜南嘟囔了一句，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来过好几次了，早就不新鲜了。 “对了，看海。”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旁边的林雨兰眨巴着眼睛，她不明白海有什么好看的？她住的那座城市就靠海，而且是真正的靠海，不像魔都，说是靠海，其实离海还很远呢！ 她看到杜南掏出了手机，快速地在手机上找了起来。 杜南找的是房子，不过不是普通的房子，而是用集装箱改造成的房子。 “你看这东西干嘛？”林雨兰瞪大了眼睛。 “你之前不是提到在郊区买房子吗？我想明白了，确实有必要弄一套房子，但是没必要在郊区买，我老家就在大恒岛，在那里造一幢别墅多好？”杜南已经在脑子里面构建他的别墅了。 在别的地方造房子，还有一个宅基地的说法，但是在岛上根本没人管，岛屿从来就不算农用土地。 当然，如果是外人到岛上去造房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岛上的人可没那么好说话，他却不是外人，岛上三分之一的人姓杜，全都是他的本家，另外三分之二的人多多少少有点亲戚关系，村长还是他堂爷爷。 现在有网络确实方便，想要的东西很快就找到了。 让杜南有点意想不到的是，做这生意的厂家还真不少，在魔都就有好几十家，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在国内用集装箱做的房子大多是临时宿舍，还有简易安置房，很少有民宅。 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杜南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不过他并不是打给某个厂家，而是给他的那位堂爷爷打电话。 “六爷爷。” “呦——这不是小南瓜吗？你可好久没回来了。”那边传来一阵欣喜的声音。 “以后就不一样了，我打算在岛上弄一间房子。”杜南开门见山，没什么遮遮掩掩的：“我就想问一下，要不要办什么手续？” “什么手续不手续的？都是自家人，费那个手脚干什么？另外你也别弄什么房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岛上什么都没有，钢筋水泥、砖头瓦片，甚至连沙子都得从外面运进来，有必要花那么多冤枉钱吗？岛上有的是房子。”电话对面的那个老头，很是替杜南着想。 “这不太好吧？”杜南可不想领这个人情，另外他对岛上的那些房子也看不上眼。 岛上的房子全都是那种两层的楼房，农村到处可见的那种很老很土的房子，地方倒是很宽敞，但是他哪里需要那么多房间？另外这种房子住着也不舒服，因为地方太大，装空调太费电，所以那些房子大部分都没空调。也幸亏是在岛上，一年四季海风吹着，冬暖夏凉，要不然还真受不了。 “有什么不好的？”村长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从你上大学的那年开始，岛上的人越来越少，别说年轻人了，连三四十岁的也都出去了，要么去魔都，要么去临安，也就过年的时候热闹一些，平时岛上全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你如果回来的话，咱们至少还热闹一些。”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杜南连连拒绝：“过年他们还要回来的。” “这算啥？哪家没有空房间，前些年咱们这里全都脑子发热，你家造房子，我家也要造，就算儿子只有三岁，也要把房子造好，以后好娶媳妇，现在一堆空房子扔在那里。”那位六大爷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后悔的味道，因为他家也是这样。 “要不你这样，房子算你租的，每个月给个几百，如果你想买的话也行，也就十几万。”老头其实最想的是杜南能够接手他家的房子，他家总共造了三幢房子，一幢是他自己住，另外两幢给两个儿子，结果造好之后就他们老两口住一幢房子，上下两层，九间房，空旷得让人感觉心虚。 “我还是自己搞定吧，我只要一块地。”杜南当然不会接口，他看不上眼，更不愿意花那个冤枉钱。 另外，他总觉得住别人的房子不安心，还是有自己的房子最好，再小的窝，那也是自己的窝。 “那好吧。”六大爷有点失望：“地方你随便挑，咱没什么宅基地的说法，不过那块地只能挂在你爷爷的名头下面。” “没关系。”杜南不在乎这个，他又没打算迁户口。 那幢房子纯粹就当作是度假别墅。 之前听小女孩莎拉说起她家的房子，芝加哥有一套，洛杉矶有一套，另外还有度假别墅，说他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现在他马上也要有度假别墅了。 47 艺术家 杜南骑着摩托车沿着海边而行。 魔都东面和南面临海，北面是长江，此刻他所在的这片是南面的海边，和他住的城市隔海相望，中间还有桥连着。 之前他问林雨兰有关快艇的事，就是因为两边最方便的交通方式不是高铁，也不是开车，而是开快艇。 坐快艇的话，半个小时都用不着就可以到了，开车走大桥，无论如何也得一个小时，这还是不堵的情况下，像他过来的时候是骑摩托，连大桥都不能上，必须绕，那就得两个多小时。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林雨兰靠在杜南的背上打着哈欠问道。 “就快到了。”杜南看着摩托车龙头上架着的手机，那上面有地图，地图上有一个小红点。 从地图上来看，他和那个小红点应该已经重合了，但是他根本没看到任何东西。 突然，杜南眼睛一亮。 “到了，我们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拐上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他看到的是一个很小的卸货码头，也就一百多米长，码头边上是一排废弃的集装箱。 这些废弃的集装箱五花八门，颜色也不一样，很多集装箱上面还有英文、法文、德文、阿拉伯文，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锈蚀得很厉害，一看就知道已经有年头了。 在这片集装箱堆积场的尽头有几个已经改造好的集装箱。 还别说，这几个集装箱有点味道，互相交叠在一起，却又不是那种整整齐齐的堆叠，互相之间错开了一些，所以很有几分后现实主意的味道。集装箱本身被重新油漆过，一点看不出是旧的，还装了塑钢的门窗。 这些集装箱全都有阳台，其中一个阳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穿着一身工装衣裤，却扎着辫子，留着小胡子，感觉有点像玩艺术的人。 ……………… “你这里不错。”杜南看着四周。 “马马虎虎吧，国内对房地产非常重视，但凡是妨碍房地产的东西，全都被限制得挺严，咱们这个只能小打小闹。”小胡子姓柯，还真是一个搞艺术的，不过本职不是这个，也幸亏刚才杜南事先打了个电话，要不然过来都找不到人。 “我要四个集装箱，拼一个四合院。”杜南直截了当地说道。 “四合院这种东西太没技术含量了。”小胡子没谈价钱，反倒是一脸厌弃。 “朝里的一面全部打通，中间我要弄一个院子，朝外的一面给我开一圈窗户，一长条，玻璃给我固定死……你这里有没有电脑？”杜南突然感觉嘴里说很麻烦，还说不清楚。 “进来吧。”小胡子发出了邀请：“里面可能有点乱，不过绝对干净……你们能不能脱一下鞋？” 杜南和林雨兰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感觉眼前这个小胡子挺有个性的。 开门，进屋。 里面确实乱糟糟的，地上到处是揉成一团的废纸，还有画了一半的图。 “我本职是搞雕塑的，不过为了糊口也做点别的，比如室内装修，广告设计，插画，还有这个。”小胡子指了指外面的集装箱。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了一块平板，然后把一支笔塞在了杜南手里。 平板是打开的，小胡子随手点开了一个软件，一个杜南没有见过的3d绘图软件。 “这是什么软件？”杜南感到奇怪。 “专用的……没什么了不起，一个开源的东西，专门就是用来做这个。”小胡子耸了耸肩膀：“别问太多，我也不是很懂，我是搞艺术的，对计算机不熟……你会用吗？” 杜南感觉自己被看扁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咣当一声。 两个人转头看去，就看到林雨兰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重新拼起来。 那玩意儿原本应该是一艘船，一艘二战时的战列舰的模型。 “你别去动它，越动越糟糕，说不定碰坏些什么。”小胡子连忙阻止，紧接着他冲着角落一指：“你坐那儿，那儿比较安全。” “你对女人都这样不假辞色？”林雨兰绷着脸走了过来，她才不会听话地坐在角落里面呢！ “别以为我听不懂，我不是弯的，只不过我不太喜欢别人在我的工作室东摸西摸，特别是女人，好奇心强得和猫咪一样。”小胡子一点都不客气。 “你没女朋友？”杜南问道。 “有，我有女朋友，还很多，只不过大家都只是玩玩，没人会当真。”小胡子很淡然地说道。 “那个船模很贵吧？”杜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用不着在意，3d打印的，只是一些小部件是用金属制作，对于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3d打印机是最好的东西，减少了很多工作量，也是最坏的东西，门槛降低了，谁都可以踩进来，一台3d打印机，再配一台雕刻机，齐活了。”小胡子一脸无奈，一肚子抱怨。 杜南不再多说什么，他开始在平板上画了起来。 那个软件非常简单，连小胡子这样对计算机不太懂的家伙都能用，更不用说杜南这个工科男了。 四个小型集装箱被放在了一起，头尾相连，组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回字形，中间那个是天井，同样也是院子，冲着院子的钢板全都被打掉，换成了玻璃，杜南在上面写了“双层、隔热”几个字，冲外的钢板被横着开了一条环形的槽，这就算窗，还是固定死的。 “门，你忘了门。”小胡子在旁边提醒道。 “我没忘。”杜南在里面和外面各画了一架扶梯，他还在外面那架扶梯上写了“活动”两个字。 “你的脑洞够大。”小胡子摸了摸他的胡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按照堡垒来设计的，如果把那一圈环形的窗户换成射击孔，那就更完美了。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设计既简单、又简洁、还简练。工程量不大，造价绝对便宜，但是最后的效果绝对不差。 “这也太蛋痛了吧？想要进门，先得爬梯子到顶上，然后再爬下来。”作为一个艺术家，小胡子不管怎么说也要评论两句。 “我是强迫症，外侧的窗户如果不是一圈，就不完美了。”杜南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他的真实目地是不想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三天两头来串门，爬上爬下对他来说确实麻烦，对那些老头老太太来说就更麻烦了。 小胡子接过平板，再上面按了一下。 一个列表立刻跳了出来。 “你选的是六米长的小型集装箱，我每个要你三千五，这不算贵吧？加工费也便宜，你这真的不费工夫，全部加起来算你八千，窗户要双层的，窗框要铝合金？还是塑钢？”小胡子问道。 “塑钢。”杜南毫不犹豫地回答。 “全部加起来同样算你八千。”小胡子并没打算多赚，因为这都不是大头，真正的大头是内部装修。 这就是用集装箱改造房子的现状。 因为这玩意儿一般都是用来作为临时宿舍，所以廉价是根本，开价太高的话，客户就找别家去了。 真正赚钱的还是装修。 “你这里有没有快艇租借？”杜南问道：“我是长租。”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小胡子可能有门路。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有门路不可能搞这个，更何况还独占一座码头。 “只有快船，没有快艇。”小胡子连连摇头：“快艇这东西控制得严，这全都是走私闹的。” “这有什么讲究？”杜南虽然经常回岛上玩，却不懂这个。 “快船一般是用柴油机或者小马力的汽油机，反正就是限制你的速度，不允许超过三十节，船一般比较细长，为的是在水上滑不起来，同样是为了限制速度。”小胡子在那里解释，正如杜南预料的那样，他果然有这方面的门路。 “够了，这就是我需要的。”杜南连忙说道。 “如果长租的话，五千一个月，不过要十万押金。”小胡子倒也没狠宰杜南，毕竟这不是他赚的，就算给抽成也不会很多。 “可以。”杜南一口答应下来，反正这钱不是现在交。 48 新来的老黑 “累死了。”一回到家，杜南立刻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地上，反正刚刚做好的柚木地板干净得很。 “我也累死了，来回加起来四个小时，你回头买辆车去。”林雨兰也累得够呛，不过她比胖子注意形象，挪动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床边{床是早上搬进来的，这玩意儿轻，冰箱什么的还在外面}，然后一下子瘫倒下去。 “你真得打算回岛上去住？”林雨兰仰面看着天花板问道。 “骗你干什么？我都下了三万定金，约定了一个星期交货，这能有假吗？”杜南一拱一拱，像一条毛毛虫似地朝着自己的床爬去。 地板比较太硬，躺着实在不怎么舒服。 “那我算什么？”林雨兰恼了，住在这里她不在乎，那些街坊邻居虽然认识，但是大家不熟，再加上互相之间也没什么关系，顶多说说闲话，她根本不在乎，但是到了岛上就不一样了，那里全都是死胖子的亲戚。 这算什么？ 见家长？ 林雨兰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女朋友呗，反正地方够大，四间房，随便住，比我这个小窝可要舒服多了，至于岛上的人，你用不着在乎，很多人都是在外面找到女朋友，然后带回来，其他人就算好奇，也会装作不在意，要不然弄得女孩子厌烦了，以至于分手，那可就造孽了。”杜南说道。 这同样也是实话。 住在岛上，想要找老婆不容易，如果因为谁坏了事，失恋的那个男的说不定会拼命，更何况岛上的人不只是乡里乡亲，还都沾亲带故，如果有人干这种缺德事，那绝对是千夫所指。 岛上的人有一种朴素的思想——如果你可以这么做，那么他也可以这么做，到头来谁都别想结婚了。 “真的？”林雨兰问道。 “真，绝对真。”杜南就差拍胸脯了。 “这还马马虎虎。”林雨兰不再说什么，虽然感觉骑虎难下，不过转念一想，也挺有趣的。 不过此刻的杜南却没心情想这些，他现在得搞定钱的事。 用集装箱造房子确实不贵，但是装修的费用却不便宜，同样是柚木地板，同样是墙壁和天花板都包起来，同样是要求隔热，隔音，并且防火，这一次的面积大多了，所以价格也贵得多。租借快船的价格同样不贵，但是那十万元的押金绝对不便宜。 ……………… 他睡着了，至少外表看上去睡着了。 事实上他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 杜南观察着四周。 他在观察那些求救信号。 自从得到那些雷击木，又得到了两扇泣血画屏之后，那些求救信号就变得越发清晰了。那种能够被拖出来，完全清晰可见的求救者又多了好几个。 杜南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黑人身上，这个人其实很早就可以拉过来了，只不过当时他有顾虑。 这个黑人看上去充满了恐惧，他的脸都因为恐惧而扭曲了，从背景来看，他是被一群人包围着，而且被其中的两个人紧紧地抓住手臂。 下一瞬间，那个黑人被拉了过来。 “哇——”一被拉进来，那个黑人就尖声大叫起来。 “住嘴。”杜南大喝一声。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声大喝非常管用，尖叫声戛然而止，那个黑人非常诡异地静止在那里，就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一座雕塑。 “你又开发出新的功能来了？”小女孩莎拉惊奇地问道，同时她也有点担忧，她怕杜南对她也这样。 杜南一开始也有些发懵，以为自己有多了一种本事，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那个黑人的眼珠叽里咕噜乱转。 “这家伙是逗逼。”杜南开始头痛起来，怎么就拉了这么个活宝进来？ 这下子热闹了。 “你是谁？干什么的？住在哪里？出生日期，年龄。”基金经理老周一口气问道，这已经属于业务熟练了，另外老周玩了个花样，他没问那个黑人是在什么时间点？而是问出生日期和年龄，时间点可以靠这算出来。 他这样做倒不是因为心眼多，实在是眼前这位有点不一样。 “我？问我？是在问我？”那个黑人用两只手指了指自己，动作很夸张，样子很逗比，那张脸实在是太黑了，所以看不出表情，不过可以想象，表情肯定非常丰富。 这绝对是一个标准的黑人。 另外这个黑人的样子也很标准，个子中等，身体很瘦，四肢细长，板寸头，因为其他部位太黑的缘故，眼白和牙齿显得特别白，猛一看很吓人，看多了则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喜感。他说的是英语，却带着一股很怪的口音。 “这个家伙不配合，要不，咱们把他送回去？”杜南转头问其他人。 “别，千万别，我回答还不行吗？”那个黑人服软了：“我叫汤姆·帕尔默，干什么的……这个很难说，我最早是个小混混，后来当过小偷，做过打手，收过保护费，看过场子，然后跟着别人做过走私，有一段时间当过雇佣兵，后来又加入了黑帮……” “行了，行了，说后面的。”杜南连忙打断，这家伙的经历实在太丰富了。另外他也已经得到需要的东西了，知道这个黑人做过打手，当过雇佣兵就足够了。 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我的出生日期是1981年12月5日，年龄是……”这家伙开始掰着手指数，好半天才回答：“应该是22岁吧？我是直接减的，可能要加一岁什么的，我不太清楚，像我这样的人，谁会去记自己的年龄？” 这家伙明显有着话痨的特性。 “2003年。”老周在一旁低声说道。 “你住在什么地方？”杜南提醒道。 “开普敦。”黑人立刻回答，他似乎怕杜南他们不清楚，紧接着又道：“南非，南非的开普敦。” “听说过，好像很乱。”杜南说道，不过他一开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的印象来自于2016年，那时候的南非已经沦落为标准的非洲国家，再也不是那颗黑大陆的宝钻，非洲唯一的发达国家。而开普敦更是南非最糟糕的地方之一，那里有南非第二大的贫民窟，偷窃、抢劫、杀人简直是家常便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据说那里的人出门从来不带手枪，因为他们一般用的是ak47，手枪根本不给力。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那个黑人耸了耸肩，显然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你是怎么了？”杜南继续问：“有人想杀你？” “杀我？”那个黑人尖叫起来，异常夸张地挥舞着手臂：“那头猪要用电钻在我脸上打洞，你能想象吗？钻头离我的眼珠子只有这么点距离。”他用手指比了比。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要这样对付你？”杜南想要弄明白情况，同时他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我得罪了我的老板，他是开普敦最大的黑帮巴尔卡的老大，我惹他光火了。”那个黑人似乎不怎么愿意多说。 “应该不止光火吧？”杜南能够感觉出这家伙没说实话。 “好吧！有警察要对付他，我以为那头猪完了，再加上那段时间我手头确实有点紧，所以就……”那个黑人搓了搓手指。 “充当线人了？”老周比较明白。 “看来你的老大没事。”杜南已经猜到结果了：“他怎么会发现你的？收买你的警察出卖了你？” “那个臭狗屎，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黑人咬牙切齿地在那里发狠：“那个警察让我继续给他干活，提供线索给他，我不愿意，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老板在上面有人……” “行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杜南连忙打断，他已经清楚了这个黑人的话痨特性，同样也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我告诉你，你并没有彻底安全，一旦你回去，仍旧要面对那个电钻。” “救救我，求你了，你肯定是上帝派来的使者。”那个黑人双手合十，一幅无比虔诚的模样。 “你觉得我像是天使吗？”杜南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体，他这款好像一般都称作为堕天使，因为太胖，飞不起来，到了天上也会往下掉。 “这么说……你是撒点派来的？没关系，只要让我活下去，让我出卖灵魂也没关系。”那个黑人立刻改口。 这家伙满满的节操感让杜南无语，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极品。 其他几个人也一样，都被这个逗逼弄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几个都是中国人。”杜南提醒道，他想证明自己和上帝、撒旦都没关系。 “菩萨菩萨保佑我，这样可以了吗？”那个黑人再一次表现出了自己的节操。 “我本来以为只有中国人没有信仰或者泛信仰。”杜南看了看老周、何敏和小女孩莎拉。 “听着，我们谁都救不了你，你想要活命，就只能自救。”杜南解释道：“好在你有的是时间学习一些东西，能够让你自救的东西。” 那个黑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呲牙咧嘴地说道：“我小学都没毕业。”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已经不想多啰嗦什么了。 “欢迎你加入我们，我叫你老黑怎么样？”杜南问道。 “他比你小。”小女孩莎拉在一旁提醒道。 “没关系，他看上去比我老，而且老多了。”杜南有时候也挺毒舌。 “老黑就老黑，随你高兴。”那个黑人倒也随和。 49 两种风格 杜南在检索老黑的技能表……当然这是开玩笑，他只是问了一下老黑会些什么？ 不得不承认，老黑会的东西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多。 这家伙会扒窃，会翻墙偷窃，会开锁，至于坑蒙拐骗、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杀人放火的事也干过，特别是当雇佣兵的时候。 “你会不会野外生存的技能？”杜南问道，他是为了小女孩莎拉问，这是莎拉需要的技能，不过考虑到小女孩是在中东，到处是沙漠，而老黑在南非，周围全都是热带雨林，恐怕也只能充当参考。 “什么叫野外？在开普敦，后院就可能是野外，离开公路，你就有可能遇到野兽，你说我懂不懂野外生存？”老黑说话，一如既往的夸张。 “如果把你一个人扔在荒野，你能活几天？”杜南的评分标准是贝爷。 “有没有家伙？至少得给我一把刀。”老黑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有枪、有帐篷、有睡袋……”杜南并不打算太苛刻，替小女孩准备这些东西应该不难。 这还是清洁工阿姨送给他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带给他的启迪。 不在同一个时间点，并不意味着不能互动啊！ 他完全可以跑一趟中东，把小女孩需要的东西埋在某个隐秘的地方，让小女孩自己去拿。 “那还叫什么野外生存？”老黑很夸张地叫了起来：“这是郊游，是度假，是旅行……对了还要一个锅子，当然没有也行，可以吃烧烤。” “闭嘴。”杜南感觉对这家伙不能客气，他转头冲着清洁工阿姨问道：“还有多少时间要去上课了？” 还没等清洁工阿姨回答，老周在旁边抢着说道：“还有两个小时。” 杜南想了想，感觉有点不对：“冷却时间缩短了？” “没错，现在冷却时间只有八个小时多一些，另外进入的时间也长了很多，差不多有七十个小时。”老周一直在统计，他就是干这个的。 “我可不想让他附身。”清洁工阿姨看着老黑，这个黑人给她的感觉太糟糕了，逗逼、话痨，谁知道是不是还有猥琐的一面？ “开玩笑，你可不符合我的审美观……她们俩还行。”老黑果然很猥琐，他的目光盯在了何敏和小女孩莎拉的身上。 刚才杜南已经告诉了他基本的操作。 “你如果不想被扔回去的话……”杜南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ok，我只是快玩笑，我能干什么呢？自摸？”老黑居然表演了起来。 “我建议把他扔回去。”小女孩冷着脸说道。 “好吧，好吧，我投降。”老黑立刻服软，他举起了双手，还真得投降了，但是他的嘴巴却没闲着：“事先声明，让我上课的话，我不敢保证能学会。” ……………… “就这个？”老黑一脸厌弃地看着眼前那个大块头。 那绝对是一个大块头，比清洁工阿姨身边的司机兼保镖更大的大块头，这个人身高也有一米九，同样魁梧，整个人就像是一头熊。 “不要妄图用拳头去打败对手，人比动物强的地方是我们会使用工具……”大块头在那里说着。 “很多动物自带工具，他那么有本事，我建议他和豹子打打看，我可没欺负他，要不然就说老虎和狮子了……”老黑在里面唠叨着。 “生活中可以找到的致命武器有很多，比如圆珠笔，如果用得好，这东西绝对致命……”大块头在上课。 “他肯定没听说过指虎，另外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还得四处寻找圆珠笔，这有可能吗？我为什么不事先准备一把刀？就算不是弹簧刀，不是蝴蝶刀，给我一把美工刀也好过圆珠笔……”老黑继续唠叨。 “你是中国人，筷子也是一种非常实用，而且很容易找到的武器，而我这样的西方人，厨房里面从来不缺餐叉和牛排刀……”大块头继续说。 “既然在厨房里面，我为什么不拿菜刀？这简直是开玩笑，另外擀面杖都比筷子强。用筷子能够干什么？戳眼睛吗？……”老黑继续黑大块头。 “格斗有两种，一种是突袭，一种是防守反击，前者怎么狠怎么来，尽可能冲着致命要害招呼，要知道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后者的话，作为女性，你的优势不大，我建议你一边后退，一边叫救命，不过这也是有技巧的……”大块头说道。 “格斗的种类有很多，有混战，有群殴，有被殴，有只是把别人开瓢，有一心一意想要人命，照我看来，芳真正需要的不是什么训练，而是一件铠甲，知道吗？每次和人出去打架，我都会在衣服里面衬点什么，以前是电话簿，后来换成了摩托车护甲，直接穿在里面，那感觉实在太不舒服了，硌得慌，但是效果很不错……”老黑说着他的经验。 ……………… 一堂课两个小时，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好像过去了四个小时，因为老黑从头到底就没停过嘴。 “嘿——我觉得你们没必要白费钱，这个家伙没什么用，我不觉得他是真的特工，他的那套东西，街头上随便找一个打过几次烂架的小混混，都能说得出来。”老黑在大块头走了之后不停地诋毁着。 “我觉得还是有点用的。”何敏在一旁说道，她也在听课。 她面临的困境，恰好需要用到那种格斗技巧。 事实上刚才在上课的时候，她就在思考身上有什么可以用来作为武器的东西？ “我不觉得有用，说到动手的经验，不管是特工还是士兵都差远了，他们有枪，能够动枪，为什么不用枪来解决问题？真正有经验的是想我这样的人，我从小就打架，打过各种架，虽然大部分时候不会下死手，但是我得防备别人下死手，知道吗？我倒是觉得007那种才是真正的特工。”老黑语不惊人死不休。 “007？”杜南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如果他只有五岁，他肯定会相信，可惜他已经二十五了。 “我的意思是各种007装备，知道克格勃最让人害怕的是什么吗？是暗杀，什么雨伞枪、香烟枪、钢笔枪，那才是最可怕的东西，还有下毒，毒气香水听说过没？还有电击戒指，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带那玩意儿，自己不会触电吗？还是说他们都戴着手套？”老黑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杜南沉思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个问题。 一直以来他都想岔了，这不是在拍电影，电影里面很多人是意外卷入麻烦，他们没机会事先做好准备。 他们不一样，除了老黑和何敏，其他人有的是准备时间。 就拿小女孩莎拉来说，她首先需要的不是摩托车，而是一件防弹衣，如果能够做到全身防护，那就更好了。 芳阿姨也差不多，她同样也需要一件防弹衣。 另外还有武器。 临时去找身边能用的东西作为武器，还不如一开始就拥有一件武器，而且随时带在身边。 老黑好几次提到指虎，这让杜南心头一动。 指虎确实是一种非常方便，而且隐蔽的武器，指虎里面还有一种是带尖刺的，杀伤力也足够……不过他可以更进一步，干脆做一个手套，不但带指虎功能，还能用来格挡，再藏几把刀片在里面，就像猫的爪子一样，平时看不见，需要的时候弹出来。 另外老黑说到的摩托车手的护甲也可以考虑，买现成的当然硌得慌，那就干脆自己做。 换成以前，杜南想都不敢去想，他是搞工业自动化的，没学过工业设计或者机械加工，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白天的时候那个小胡子艺术家的抱怨，给他不小的启迪。 一台3d打印机，一台雕刻机，齐活。 既然能够用来雕刻，能够用来制作模型，做一套护具想必不难吧？ 什么？不够结实？强度不够？ 没关系，咱用钛合金打印，然后再加几层凯夫拉，再弄几层碳纤维，或许再加上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和碳化硼。 这样够结实了吧？ 另外还有头盔。 为什么不干脆弄一个高科技头盔？红外夜视功能肯定得有，还有图像放大功能，这样连望远镜也用不着了，声音放大功能同样必须有，还可以外接，比如连接手机，看电子地图，再比如连接无人机，看远处的情况。 一想到无人机，杜南的脑子豁然开朗。 这玩意儿虽然不属于工业控制的范畴，但是很接近的，技术难度也不高，凭他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搞定。 对于小女孩莎拉来说，这玩意儿才是最有用的。 难道真让她凭借一把枪，从沙漠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不可能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绕着走，能躲，能藏，看到危险就远远避开。 50 厉害的老黑 “你前几天请假，有什么问题吗？”问话的是教开车的那个小个子教练。 清洁工阿姨肯定不能说她有冷却时间，其他人进不来的话，她根本没戏。 她们学习的时候是采用分工合作的方法，以杜南为主，一个专门操纵油门，一个人专门操纵离合器，一个人专门负责换挡。 不只是开车，包括学武也是这样，一个人负责平衡，一个人负责脚步，一个人负责左手，一个人负责右手。这就像学会了左右互博，实力立刻飞涨，可以轻松越级挑战。 当然练习射击的时候，主要负责的是小女孩莎拉，她有这方面的天赋，杜南和她比起来，那就不只是差了一点半点了。 “我有仇家，那几天我不适合随便外出。”清洁工阿姨随口敷衍了过去……这话其实是老周教的。 “今天就不上新课了，你先复习一下之前教你的东西。”那个小个子教练说道，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你决定好买什么车了吗？” “你有什么建议？”清洁工阿姨直接问道。 “我如果是你，我会找一辆样子满意，但是并不很贵的，然后请人改装，车身用钢管加固，不需要的东西全都扔掉……就像那些赛车一样。” 清洁工阿姨沉默了片刻。 其实真正沉默的是杜南。 他突然发现今天好像是收获日，不但从老黑那里得到了不少收获，现在又有了新的收获。 没错啊！车可以另外加固的，电视里面的那些赛车，很多都是东一根杆子，西一根杆子，座位后面肯定有两根交叉的杆子，甚至有些车干脆就是用杆子拼起来的，然后在外面套上个车壳。 他看到过这类车最多的就是汽车拉力塞。 严格说起来，清洁工阿姨需要的并不是这类车，就像当初那个教练所说，她需要的是一辆防弹车，另外就是几个保镖，之所以学车，更多是为了小女孩莎拉，而莎拉最需要的其实是一辆摩托车，一辆速度用不着特别快，但是得结实、可靠，最好四周还有挡板的摩托。 这玩意儿现成的肯定没有。 难道不能自己造吗？ “我好像又给自己找了一件麻烦事！”杜南喃喃自语着。 ……………… “哇哦——这太刺激了，我开过很多车，但是没有这么好的，有钱真是不错，等到我脱困之后，你们肯定也能让我大赚一笔吧？我要买一辆车……不对，我要买很多车，比这更好的，我已经想好了，至少要几辆跑车，然后是越野车，我喜欢越野车……”老黑在那里大呼小叫着。 和之前不一样，因为这个家伙拼命坚持，所以大家不得不让他负责操纵，其他人，包括杜南，全都在一旁辅助。 不得不承认，黑人的运动神经确实发达，这家伙之前可没试过，一开始的时候绝对显得有些生疏，动作也不到位，很多技术要领根本不懂，好在旁边那个教练根本没有怀疑，只以为是清洁工阿姨很多天没来，所以生疏了，每一次都会纠正一下。不过也就一两圈，老黑就已经熟悉了，甚至产生了一种人车一体的感觉。 在同一具身体里面，老黑有了这样的感觉，其他人同样也会得到。 这就是他们学东西快的原因，任何一个人如果有所得，其他人就会同样得到一份感悟，只不过按照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收获也会不太一样。 “这家伙学车确实很快。”基金经理老周在一旁低声说道：“如果芳姐的学车速度算做1，我就是2，何小姐或许是3，莎拉是5，你是7或者8，这家伙至少在20以上。” 身为一个搞金融的，他最喜欢的就是量化，任何东西都可以量化。 “不知道练枪的时候会怎么样？”杜南问道。 “可能和莎拉差不多吧？”老周随口说了一句。 “嘿——你们把我看得太差了吧？居然把我和一个小女孩比。”老黑在一旁嚷嚷起来。 “好好开车，眼睛盯着前面。”杜南吓坏了。 “没问题，你要相信我……”老黑早已经得意忘形了。 杜南感到头痛，他从来没这样头痛过，这个家伙就喜欢花样作死。 他现在有一种唐僧终于遇到了猴子的感觉，欣喜肯定是有的，手底下总算有真正派的上用场的人了，但是这只野猴子桀骜不驯，野性难驯，也确实够头痛的。 以前他看西游记的时候，看到这一段，总觉得唐僧迂腐，但是此时此刻身临其境……他感觉猴子太讨厌了。 这个该死的猴子怪不得会被镇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脱困之后还要用紧箍咒限制住，根本就是活该。 “你再不听话，我真的会把你送回去，到时候别说电钻在你脸上打洞了，换电烙铁重新把洞给补上都有可能。”杜南恶狠狠地说道，他也有紧箍咒，这就是。 “好吧，我知道你只是嘴上说，并不会真那么干……”老黑已经看穿了杜南，看出这家伙是老好人。 “你看过中国电影吗？”老周在一旁插嘴。 “别和他说话了好吗？”杜南都快哭了。 “没关系，我盯着刹车呢！”小女孩也掺乎了进来：“老周，继续说……对了，应该是老黑回答。” 杜南突然感觉自己挺没面子，名义上他是首领，实际上很多人都不听他的，小女孩就是第一个，清洁工阿姨也老是喜欢自说自话，老周则是私心太多，虽然最近好了一些，但是多了个老黑，麻烦更大了。 “看过，中国功夫。”老黑呜哇咿呀乱叫了一通。 好在现在控制嘴巴和表情的是清洁工阿姨，要不然旁边那个教练肯定会被吓死，十有会立刻一个电话打给精神病医院。 “中国功夫片里面全都有一个相同的情节，那就是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苦练，等到功夫练成之后，再下山去找仇人麻烦。”老周说道。 “这个套路太老了。”小女孩在旁边嘀咕，以她的年纪，看到的中国功夫片绝对不是这样。那个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套路，到了九十年代就很少了。 老黑沉默了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埋头苦练。”老周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地。 “没错。”杜南现在也不提什么全神贯注开车了：“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叫孙悟空，这家伙和你很像，学什么都快，实力也很强，最后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不过在它还没学会本事之前，它还是很乖的，到处求师学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黑很认真地想了起来。 其他人全都憋着笑，连小女孩在内，都知道杜南提孙悟空是什么意思？ 老黑可不就像一只猴子吗？ 从脾气到性格，再到外形全都一模一样。 “也对，现在是拜师学艺的时候。”老黑点了点头。 他还琢磨着，学成本领，出去之后能够脱困，然后反过头来干掉他的老板。 虽然杜南说他不是上帝的使者，撒旦的手下，老黑心底里面却认定杜南也属于这一类。 别看老黑节操为零，只要能够救他，他不介意信仰任何东西，实际上他绝对称得上虔诚信徒。 他信仰的是这个世界上肯定有神，不管这个神叫上帝或者撒旦，又或是佛祖，也可能叫真主，都没关系。 事实上大部分黑人都是如此，他们可以信仰基督教，信仰绿教，信仰佛教，也可以信仰巫术，甚至全都信仰，而且绝对虔诚。 这和中国人的泛信仰完全不同，中国人同样是什么都信，同时又什么都不信，如果能够带来利益，那么就多信仰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对杜南的命令才会这样顺从。 至于插科打诨，总是要搞点事情出来，那是他性格如此，换一个黑人其实也差不多。 51 又不想辞职了 “砰砰砰……” 随着一声声枪响，远处的一阵阵烟雾弥漫，还隐约能够听到低沉的爆炸声。 爆炸的是球，篮球。 这些篮球是被类似抛球机的东西打出来的，左右各有一具，发射的高低和角度还不完全一样。 同样，清洁工阿姨也不是静止不动的，她在奔跑，在跳跃，在攀爬。 “很不错，你的协调能力比我想象的更加出色，可惜你不是士兵，要不然你绝对会是最出色的士兵。”大胡子教练在那里赞叹着。 清洁工阿姨已经有点气喘了，一边快速运动，一边瞄准射击，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全都绷紧了，这种双重的疲劳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此刻操纵身体的仍旧是老黑，不过负责开枪的却是小女孩莎拉。 “老周，你猜错了，这家伙的枪法不怎么样，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小女孩显得异常兴奋。 “真正到了战场上，枪根本没用，你在炮火中亡命奔逃过吗？你没有，我有过这样的经历，我的老天，四面八方全都是爆炸，脑袋顶上还满是‘咻咻’的声音，你知道炮弹正往这边飞，但是你根本判断不出会砸在哪？”老黑嘴里仍旧不肯服输。 “好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天赋，老黑的天赋是运动，包括开车，你都是强项，另外你的枪法比我们至少要好得多。”杜南并不是恭维，没人的时候，他们让每一个人操纵清洁工阿姨的身体打过靶，老周和何敏就算了，清洁工阿姨本人也不怎么样，杜南自己的枪法还行……不过也只限于还行，和小女孩绝对不能比。 如果开枪方面，杜南的学习能力还是7或者8的话，那么老黑就是8，而小女孩同样也是20以上。 “问题是她现在借用的是芳的身体，真正的她太小了，就算拿得动枪，也承受不住，子弹往前飞，她的人恐怕会往后飞，哈哈哈，那可太意思了。”老黑同样是一个不肯服输的家伙。 “杜会帮我解决的，他答应专门帮我设计一种枪，一种我能用的枪。”小女孩赖上杜南了。 “我确实说过。”杜南想反悔都做不到。 不过他也没想过反悔，想要让小女孩逃出生天，一把合适的枪是必备条件。 好在枪的重要性已经滑落到了第二位，就在刚才他想到了更切实可行的办法。 完全可以借助无人机进行超视距打击嘛！根本没必要靠近的。 用无人机侦察，尽可能避开危险，如果实在避不开的话，就用自杀无人机进行攻击。 这是老美的陆军现在的打法。 十几年前陆军战术系统喧嚣尘上，各国都在花大力气搞，作出来的宣传片都和科幻电影差不多，不过自从大家都开始玩无人机之后，那套东西就再也没什么声息了，一时之间大家都玩起了超视距打击，至于视距之内的敌人就交给狙击手去干掉。 什么战斗一般发生在三百米以内，什么局部战斗的胜利在于火力密度……这些全都是老黄历了。 对于现代战争来说，三百米已经不是战斗距离了，而是自卫，是面对面，是遭遇战。 这样的距离也没机会让你玩什么密集射击，火力压制，顶多开几枪，接下来肯定是榴弹发射器上了。 这可不是杜南瞎掰，他以前的那些想法才真正是想当然，现在他从大胡子那里得到了一整套的海豹突击队的训练教材，里面就有各种战术。 ……………… “你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老周在一旁提醒。 他说的时间当然是睡醒的时间，现在杜南白天在自己的世界，晚上才会过来。 “你们也出来吧！我怕我不在的时候，某个人不听命令，惹出麻烦。”杜南说道，他说的当然是老黑，他对这个家伙实在不放心。 “让他们出去，我还想待一会儿。”清洁工阿姨说道。 “芳姐最近迷上了练拳。”老周在一旁解释。 “练拳？就是那个梅花桩？”杜南倒是记得。 “还有洗衣服的那套东西，抱着一个木盆洗衣服。”老周其实是不怎么相信这套东西的。 “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确实有点名堂。”清洁工阿姨真得入迷了。 这倒也可以理解，当年气功热，这个功，那个功，风靡全中国，其中最痴迷的就是四十岁到五十岁这个年龄段的中年妇女。 她们一方面是有闲工夫，另一方面渐渐上了年纪，一般都有这个病那个病，练了功之后自我感觉良好，也就越发笃信不疑。 这属于另一种类型的精神胜利法。 清洁工阿姨倒是没那么多毛病，但是她现在心烦意乱，精神压力大，正需要一种精神寄托。 “那我就走了。”杜南说道。 从意识世界里面出来，杜南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又是一天的开始，也是一个星期的开始。 “早餐想吃什么？”杜南照例拍了林雨兰一下。 这就叫早安拍，已经成习惯了。 “锅贴。”那个女人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娇气，至少她已经认可几家馆子的东西是可以吃的。 “你就不能早起一次？每天都和一只懒猫似的。”杜南嘟囔了一句。 “对于女人来说，早起有害健康，也容易老得快。”林雨兰肯定是有道理的。 “锅贴冷了不好吃。”杜南提醒道。 “你别烦，人家还要睡觉，我会自己转的，这个又不会爆炸，你好走了，快走，快走。”那个女人连声催促着，此刻她巴不得这家伙赶快滚蛋。 刷牙、洗脸、出门买好早餐，把其中一份放在林雨兰的床头，自己那份吃掉，杜南上班去了。 昨天早上他还想得好好的，一到公司就写辞职信，但是等他到了公司，传达室的小妹、市场部的钱姐，测试部的几个哥们和他一打招呼，打算辞职的想法顿时淡了。 他确实不喜欢那个吝啬、刻薄的老板，但是公司里面他还是有不少朋友的。 杜南突然间发现，他上班其实不完全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减少孤独感。 以前，每天吃中午饭的时间，都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因为人多热闹。 “猴哥，等一会儿我把东西发给你。”杜南冲着测试部的老大喊了一声。 “你也太能干了吧？这下惨了，咱们又得加班。”猴哥唉声叹气，当然他的抱怨并不是冲着杜南去的。 “老板叫你。”传达室的小妹跑了过来。 “难道是因为昨天拒绝加班的事？”杜南自言自语着。 “你根本用不着在乎的，现在不是你离不开公司，是公司离不开你。”传达室的小妹在一旁帮杜南打气。 杜南笑了笑，朝着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办公室，还好，这一次没有那个新来大学生，应该不是有谁打他的小报告。 “听说那三个项目也都完成了？”老板的语气比以往和缓了一些。 “刚刚交上去。”杜南回答。 老板嗯了一声，然后像是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我觉得挺奇怪，你以前跟的人做一个项目至少要半个月，就算他的水平比你差很多，而且他很少加班，也不应该差这么多啊！” “我不清楚。”杜南连连摇头：“我只知道自己做得挺顺手的，这些项目根本没什么难度，这又不是什么搞科研，攻关科技难题，甚至都不能算是搞开发，只是把现成的东西组合一下……这又有什么难度？” 杜南说的是真心话，不过他也是有意这样说。 越是这样，老板越是心安理得，等到他跳槽之后，重新找新的人进来，开出一万五，两万的工资，到那个时候老板也会越发心疼。 这同样也是精神胜利法，不过杜南乐意。 他已经想明白了，他上班是因为他想上班，他喜欢，没别的原因。 “我想起来了。”杜南突然一拍脑袋：“那个家伙上班的时候确实挺忙的，不过很多时候他忙的东西好像和公司的项目无关。” “原来是这样。”老板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那一跳一跳的眼角，证明他的心情绝对不平静。 原来是在干私活啊！ 用公司的资源给别人做事，十有还是他的竞争对手，这让他的心情怎么平静得了？ “我知道了，你好好干，别学他的样，下个月我给你加工资，过年之前绝对能够让你拿到一万。”老板乐呵呵地说道，他还以为公司里面每个人对其他人拿多少一无所知。 杜南根本无动于衷。 他没发火已经不错了，姓赵的磨洋工、干私活，拿一万五，他辛辛苦苦，加班加点，才一万，真当人傻子？ 不过他也不在乎，辞职反正是迟早的事，根本到不了年底。 “那我就干活去了。”杜南转身正打算离开。 “慢，我有事找你，昨天我刚刚和人谈了一笔生意，以前我接的全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活，稍微大点的系统，我一直都不敢接，现在我有点底气了……”老板没提昨天让杜南加班的事，他好像忘了似的。 “这不可能，开发部的人手不够，那个大学生连帮忙都做不到，搞大系统，没有五六个熟手，根本就别想搞定，我不会接的，到时候搞砸了，可就是我背黑锅了。”杜南连连摇头。 “人是可以招的嘛！我马上让人力资源部发招聘广告。”老板很轻松地说道。 “又是新大学生？我说的是熟手，至少工作两年以上，有过开发经验。”杜南一点没客气。 “这次就招熟手，由你面试。”老板豁出去了。 52 傻子 杜南拿着一叠资料走了出去，这些东西全都和新的项目有关，他刚才翻了一番，大致已经明白了，这一次老板的野心不小。 “你真是笨。” “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嘛！” “在这个公司里面做事，没必要那么卖力，对得起工资就行。”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和杜南熟悉的人顿时围拢过来。 杜南笑而不答。 回到开放部，杜南走到那个新来大学生：“另外两个项目我也已经完成了，源代码和大致的文档在服务器里面，你写成正式的文档。” 那个大学生都快吐血了，前面那个项目的文档都只写了一个开头，现在又来俩。 看着杜南回到自己的电脑前，那个大学生切换到了qq上，他有特权，可以连接外网，所以一直都开着qq。 只见他快速地在qq上打着“我跟的人是个傻子，以至于我现在也忙得像个傻子。” “有多傻？” “不相信，这个年头没真正的傻子，除非智商有问题。” “你说人家傻，说不定你自己傻。” 一连串回答跳了出来。 “具体说说看，他傻的程度。”又有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那个大学生连忙打了回去：“拥有两万元的水平，拿着六千元的工资，做着五人份的工作，还带加班加点，没加班费的那种，这人不是傻子，谁是傻子？” 底下顿时一连串的“……”。 “没错。” “已经鉴定，是真傻。” “你们老板运气真好，有这样一个傻子员工。” 那个大学生连忙又打：“老板运气好，不过脑子不好，这样的傻子居然没想过笼络，工资还没我高，傻子迟早跳槽，这家公司没戏。” ……………… 杜南当然不傻。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整合清洁工阿姨在纽约的时候搞到的那些资料，后来到了旧金山，离开硅谷很近，想要弄这类东西就更容易了，更别忘了，硅谷还有一座斯坦福大学，清洁工阿姨有钱，搜集资料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甚至做点东西也可以找人帮忙。 现在杜南已经开始玩自己的东西了，而老板发下来的这个新项目，不是他选择的方向，不过他同样也挺感兴趣的。 他不打算按照那上面的思路来。 杜南打算把他想搞的东西改头换面一番塞进去。 这可不是干私活，全都是老板让干的事，顶多就是实现方法有点不一样，稍微绕了点远路。 不过此刻他做的事倒是和那个项目无关，如果他现在开始干的话，到时候项目砸了，他肯定得背黑锅。 杜南又不是真傻，他肯定得等到人招齐了再开工。 至于他招什么人？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招有能力的，而这年头能力和工资是划等号的，像他这样的“傻瓜”绝无仅有。 杜南暗自估摸了一下，想要符合要求，招进来的人，工资至少是一万二这个档次。 他同样也很清楚，以老板的吝啬，就算会给他加工资，也不会超过八千。 到那个时候就有意思了，负责人工资八千，手底下的人工资反倒一万二以上，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要辞职，那真是合情合理，连个黑他的理由都没有。 杜南已经想好了时间点。 最佳的时间点是东西快完成了，只要组合起来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需要的不是编程能力，而是协调能力，是调试能力，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工作量看上去不大，但是没那么容易搞定。 新招进来的人，除非里面真有高手，要不然肯定会手忙脚乱一番，甚至是越搞越乱。而在外人的眼里，只会感觉项目已经快完成了，只差一口气，却偏偏没本事搞定。 他倒是很想看看，那个时候老板会掉多少头发？会不会着急上火，满嘴燎泡？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花力气下去，项目最后肯定是能够搞定的。 杜南没什么坏心眼，顶多就是恶作剧，就算他对那个吝啬老板有意见，和管计算机房姜狗腿不对付，公司里面还有那么多同事呢！总不能害得他们丢饭碗吧？ ……………… 杜南在画图，他在画逻辑图。 他现在用的软件根本不属于公司，而是他用清洁工阿姨的身份弄到的。 需要用到的芯片也不是以往用熟了的那些芯片……他其实是打算自己设计芯片。 当然他本人是没这个能力的，硅谷有，硅谷有很多设计芯片的公司，甚至还有能够小规模生产芯片的公司，他需要做的只是完成初始设计，给出核心算法，具体的设计由别人去搞定。 这在硅谷是非常平常的事，有时候斯坦福大学的毕业设计就是开发一块芯片，对于人家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此刻他设计的芯片就是专业矿机用的。 比特币，这就是他的目标。 杜南已经从基金经理老周那里知道，比特币是史上最大的庞氏骗局，这场骗局的最＂gao chao＂是在17年到18年，不过16年的价格也已经很高了，而07年的时候，比特币都还没被发明，08年有了雏形，09年刚刚问世。 所以他们有的是时间进行先期准备。 对于捞这一把，杜南绝对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就当作劫富济贫吧！先济他的贫，不过他也没那么自私，等到将来有了条件，想办法回馈社会就是了，比如设立一个慈善基金什么的。 不知不觉，杜南有点救人救上瘾了。 另外他对比特币背后的技术还是挺有兴趣的，不管是区块链，还是那套算法，都有点意思，同样他也知道老周对比特币也感兴趣，不过那是因为老周是搞金融的。比特币本质是庞氏骗局，但是里面有些东西已经超出了骗局的范畴。 “这是什么？”新来的大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asic，也就是专用集成电路，像我们现在搞的小项目，一般都是用单片机、fpga、epga、pal、gal或者plc，好处是灵活，开发起来容易，但是到了大项目，特别是需要批量生产的东西，这些就不合适了，成本太高……”杜南在那里说着废话，这些全都是教科书里面能够找到的。 此刻他其实是在炫耀，他已经到了这个级别，都开始玩起芯片来了，已经不满足于运用某块芯片，而是开始琢磨设计芯片，制造芯片。 这个档次完全不一样的。 “这是什么芯片？”新来大学生根本就不相信。 “挖比特币的矿机芯片，这玩意儿不难，还有一堆开源的东西，算法都是现成的，拿这个练手最好。”杜南倒也没隐瞒，同样他也不怕这家伙去打小报告。 现在他手头的工作全都完成了，又没在干私活，学点新东西，提升业务能力不行吗？ 那个大学生看了几眼，顿时感到头晕眼花。 他又不是学工业控制的，就算学这个，那也绝对超标了，根本不可能看懂。 不过他有一点很明白，杜南干的绝对不是私活，说穿了就是在玩，另类的玩，有目地有品位地玩。另外他还明白了一点，杜南的水平超出了他原来的预料，恐怕已经不是两万的实力，拿六千的工资了，弄得不好是应该拿年薪的那种。 这让他感到沮丧，不过沮丧归沮丧，还是得报告老板去。 ……………… “他在弄这个？”老板挠了挠头。 平心而论，这虽然不是干私活，他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不过他也没法说什么，前面的项目刚刚完成，刚刚扔下去的项目还没开始，杜南都已经和他明说了，人不到齐，肯定不会开工的，要不然将来项目砸了，要背黑锅。 在这个时候多学点东西也很正常，另外除了那台电脑，杜南也没用公司里面的东西，没用任何芯片，也没用任何开发板，甚至用的软件也不是公司里面的，这还有什么说的？ “你看得懂吗？”老板问道。 “稍微有点看懂，但是不多。”那个大学生其实一点都不懂，但是为了面子，他只能死撑着。 “会不会他只是找一个借口，其实是在给别人干？”老板现在是疑心越来越重。 “不能吧？那玩意儿是不是矿机？我不太肯定，但是要设计芯片，那是肯定的，谁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外包给……”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说是干私活的？说是小公司的技术员？ “你先过去吧，帮我盯着他。”老板摆了摆手。 大学生答应一声离开了，一出门，他立刻撇了撇嘴，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那么高的工资份上，他根本就不想干了，也就那个傻子会一直留着，换成他，肯定早就跳槽了。 突然他有了那么点心动，离毕业还有好几个月，反正这段时间也是闲着，不如真学点东西。 虽然他以后未必仍旧搞这个，但是多一点本事总是好的，另外机会难得，他跟的这个人是傻子，能力又很强，他遇到问题可以直接问，那个傻子应该不会拒绝。 想到这些，那个大学生有些急切起来，他后悔浪费了一个星期。 53 总算有了个家 下班回家。 一进门，杜南就看到房间里面已经收拾好了，冰箱被搬回了原来的地方，洗衣机仍旧在外面，十有是林雨兰嫌那玩意儿有碍观瞻，门窗也都换成了新的，不过最关键的是浴室已经弄好了。 那个浴室比他想象中的简单，就一个浴缸，还是正方形的，不过里面是圆的，初看上去像是一块石头，还长满了青苔，不过他知道那是高科技材料，不过青苔是真的。浴缸的四周铺着一圈木板，同样也是柚木的。 他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想泡在里面试试。 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浴室变成了半开放的，周围不是玻璃，而是一圈竹篱笆，虽然很密，但是仍旧有空隙，而那些空隙好像还是故意做出来的，为的是给人一种自然的感觉，上面是一个竹篾编织而成的顶。 “还不错吧？”林雨兰在那里邀功。 “很不错，价格也不错。”杜南嘟囔了一句。 “辞职了？”林雨兰问。 “没有，我给老板挖了个坑……”杜南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这算什么坑，稍微花点心思就可以填上。”林雨兰嗤之以鼻。 “是能填上，但是至少得请两个高手，如果是招聘，少说也是年薪五十万，如果是请人帮忙，二三十万是少不了的，绝对可以让那个吝啬鬼心疼死。”杜南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无可取代的。 “我还没吃饭呢！那天你烤的牛排不错。”林雨兰指了指冰箱：“东西已经帮你解冻好了。” 杜南翻了翻白眼：“我很累的，工作了一天。” “别那么懒。”林雨兰自己坐在床上玩着电脑，从床边放的一堆用过的纸杯，还有两个没洗的碗，以及早上杜南买早点的饭盒来看，这个女人一整天就没起来过。 毫无疑问，她现在也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宅女了。 “吃了睡，睡了吃，不怕变成猪？”杜南问道。 “我如果变成猪，那就是你害的，你得养我一辈子。”林雨兰现在说话也不在乎了。 “养不起。”杜南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他从冰箱的冷藏室里面拿了已经解冻的牛排，脚步轻快地上了露台。 等到他端着餐盘回来，餐盘上放着烤好的牛排，就看到折叠茶几已经摆好了，还有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 “家已经重新装修了一遍，祝你的生活重新开始，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林雨兰拿起了其中的一杯酒。 杜南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他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你不怕我酒后乱……” 林雨兰撇了这个胖子一眼，她同样也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也好，如果这家伙真是那种人，她也不会放心大胆地住在这里。 ……………… 酒足饭饱，时间还早，偏偏还没什么活动……杜南倒是有这个心思，但是没这个胆子，再加上脸皮薄，不过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他没想好真得和林雨兰好上之后，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结婚？ 先不说门不当，户不对，他本身对结婚就有心理障碍。 不结婚，就这样拖着？ 先不说林雨兰愿不愿意？万一弄出孩子来呢？也撒手不管？ 正因为如此，杜南干脆做起了鸵鸟，把脑袋往沙子里面一埋，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只见他打开了电脑，开始查找起摩托车的资料。 具体的设计肯定是等到帮何敏解决麻烦之后进行，但是先期工作可以开始起来，他首先得确定要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原本以为摩托车很简单，顶多分越野和公路两种，没想到里面分类还有很多，什么跑车、街车、巡航、旅行、越野……当然还有踏板摩托，不过这玩意儿考虑都不用考虑。 “你怎么又看起这个来了？”林雨兰凑了过来，和上次一样，把他给挤到了一边：“你想买一辆摩托？这个倒是不错，什么时候你带着我骑行闯天下。” “等我把东西造出来再说。”杜南毫不在意的回答。 他确实是宅男，标准的宅男，但是宅男并不意味着不能有梦想。 杜南也有过背包旅行，行走天下，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想法。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他们家的人是不是全都有不安分的基因？要不然他爷爷怎么会一个人留在城里？他爸爸怎么会一心想着出国？ “造？你打算自己造？”林雨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算造出来，她也不敢骑啊！这玩意儿一个不好，就会要人命的。 “改造，只是改造。”杜南连忙改口，不过更多的原因是他感觉够呛。 本来以为摩托这东西很容易，就两个轮子，结构和自行车差不多，没有复杂的转向系统，变速器也很简单，未曾想稍微了解一些之后就发现，这东西也不简单。 他感觉有点搞不定了。 或许拿一部摩托来改造一下，更可行一些，就像他改那辆电瓶车一样。 ……………… 事实证明，做任何一行都不容易，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想要改装摩托，简直是做梦。 直到杜南进入意识空间，他仍旧一无所获。 “你总算来了。”清洁工阿姨冲着他打了声招呼。 “你也在？”杜南感到意外，紧接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头，他从清洁工阿姨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老黑很乖，完全没有之前那种上蹿下跳，手舞足蹈，一不留神就给你来一段霹雳舞的那种逗逼味道。 “这是怎么了？”杜南问。 “老黑输了，他被芳打败了。”小女孩在一旁兴奋地解释：“老黑看不起中国功夫，认为是花架子，芳不愿意听，两个人就打了一场……” “打？怎么打？在这里面打？”杜南大吃一惊，他一向认为这里是意识空间，每一个人都只是一个投影，所以不需要吃东西，也不会受到伤害。 “你不知道吗？这是你的地盘耶！”小女孩莎拉瞪大了眼睛：“在这里面当然可以打架，只是不会疲劳，也不会受伤，但是会痛，会头晕，一开始是老黑赢，这家伙的动作很快，出手很猛，如果是在现实之中，芳肯定完蛋了，不过等到芳习惯过来，老黑就不行了，他的动作很快，但是反应没芳快，出手很猛，但是芳的借力打力恰好是他的克星，所以他打一次输一次。” “那是因为很多攻击方式没办法用。”老黑在那里抱怨着，他现在也能听懂中文了，这似乎是意识空间的特性，就像杜南原本马马虎虎的英语变成了专业级别。 “我也一样。”清洁工阿姨冷哼了一声。 “你练成了？”杜南有点意想不到，这才多少时间？ 不过转念一想，他过了三天，清洁工阿姨那边是十五倍的时间流逝，就是整整四十五天，一个半月，在这一个半月里面，每天上格斗课，回家之后就苦练武功，能够练出一些名堂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更何况，还有天赋加成，就像老黑的天赋是运动神经，开车一学就会，小女孩莎拉的天赋是射击，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运动中百分八十中，清洁工阿姨的天赋十有是练武，数值十有也是20以上。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是没有道理的。”清洁工阿姨颇有些自傲地说道：“我出生在六十年代，看着香港的功夫片长大，什么少林七十二房，蛇形刁手，少林寺……那个克格勃特工教的格斗术是利用身边的东西作为武器，中国功夫则是利用生活中的东西来修练，少林和尚挑水，伙房做饭，那都是在练功。” 杜南想了想……没概念，他是九零后，他有记忆的时候，香港电影已经开始没落了，他记忆里面符合这番话的只有……《食神》，少林寺的厨房好像确实是习武练功的好地方。 “你是怎么练的？就是转木盆？”杜南琢磨着他要不要也试试？ 他一直有种猜测，自己的天赋是一个平均数值，按照老周的那种计算方法，这个数值基本上在7和8之间，用优良中差来评价的话，就是良，离开优有一点距离，至于清洁工阿姨在练武方面的天赋，老黑在运动方面的天赋，小女孩莎拉在射击方面的天赋，老周在记忆和分析方面的天赋，这些全都是超级，已经不属于优良中差的范畴了。 也就是说，以他的资质，同样有可能学会，顶多就是打点折扣。 想想就带劲，一个什么都会的通材其实也蛮厉害的。 54 解救前台小姐 杜南对于成为通材已经没兴趣了。 他感觉清洁工阿姨根本就是在自虐，甚至脑子可能有点不清醒了。 这个女人睡觉是睡在一根绳子上……好吧，这个出处他是知道的，他看到过《神雕侠侣》，古墓派的轻功就是这么练的。 然后满地的砖块，全都是笔直竖着的，空的地方还插着一根根筷子，这要是不小心摔一跤……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老周说的那个大木盆，他也看见了，里面真的装满了衣服，木盆本身就不轻，加上水，另外四周还满是肥皂泡……应该很滑吧？ “衣服是你的？”杜南问道。 “我找了一份义工……不需要出门的那种，帮那些老头、老太太和残疾人，有人专门负责上门收衣服，我帮着洗，晒干了之后，有人专门来拿。”清洁工阿姨说道：“我想明白了，这辈子都是劳碌命，闲不下来，不找点事情做做，我会发疯的。” “你练到什么程度了？”杜南问。 原本他以为清洁工阿姨会抱起木盆转给他看，可惜不是，清洁工阿姨居然朝着那些衣服拍了一下，紧接着往上一提。 那些衣服，连同水，还有洗洁剂全都被吸了起来。 清洁工阿姨双手连环，带动着这些东西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 衣服，水，洗洁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那场面让杜南看得瞠目结舌，下巴差点掉下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肯定以为这是在拍电影。 “哗啦——” 水球破裂，然后衣服散开，掉落了下来，落在了木盆之中。 “我只能持续这么久，再长就不行了。”清洁工阿姨气喘吁吁地说道，虽然才短短十几秒钟，她却像是跑了一千米似的。 “厉害！”杜南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这招是太极推球，是太极里面的‘转’字诀。”清洁工阿姨解释。 杜南根本没听进去，他不需要知道什么转字诀，他只知道这招很酷，非常吸引眼球，只凭这一手，清洁工阿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网红。 “这肯定很难练吧？”杜南又是担心，又是心动，哪个男孩小时候没有过武侠梦？ 他甚至都不需要里面的衣服，也不需要这么大一个木盆，只要能够把一碗水耍成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可以四处得瑟，再弄个太极大师的头衔。 “那是当然，一开始的两天，我都感觉腿不是自己的，腰也不是自己的，两条手臂更不是自己的。”清洁工阿姨叹了口气。 “你怎么坚持下来的？”杜南很是惊讶，他隐约感觉到清洁工阿姨身上可能还有一个隐藏属性——坚持。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无聊？也可能是怕死？反正就是一脑子邪乎劲，就这样坚持下来了……另外我还有一种感觉，很莫名其妙的感觉，没有一点理由的感觉，我觉得这样练，能行。”清洁工阿姨一脸的迷惘。 杜南没打算深究。 就像他能够听到求救声，前台小姐何敏总是会冒出灵感，有些东西根本就没办法解释的。 “你不怕练出毛病？”杜南问道。 “有药方的，我现在和那家武馆里面的人关系不错，她们帮我配了不少药，另外这里是旧金山，全美国华人最多的地方，这里有不少中药店，里面都有中医师，那是真正的中医，我去看过，没事，他们还给了我几个药方，内服、外敷都有，还有用来药浴的，反正我现在不缺钱。”清洁工阿姨解释道。 “等一会儿让我看看那些药方。”杜南来了兴趣，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这样发疯，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还有其他的你要看吗？”清洁工阿姨问道。 “看，为什么不看？”杜南来了兴趣。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落下了很多沙包，这些沙包每个也就五六斤重，沙包上还扎着铃铛，所以丁零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里没树林，所以我让人弄了这些沙包，游身八卦掌是我最早学的一套武功，我一直没放弃修练，结合马步和梅花桩，效果确实不错。”清洁工阿姨说道：“另外一些东西在厨房，我做块牛排给你尝尝，用鹰抓捏断牛肉里面的筋腱，却不能伤到牛肉本身，把盐和胡椒直接揉进牛排里面……” 清洁工阿姨没忘记那天杜南让她帮忙煎牛排的事。 “这些不会都是电影里面看来的吧？你想当食神？”杜南嘴里这样说，其实挺心动的。 作为一个胖子，他对吃很感兴趣。 “有些是这样，有些是问了一些老人，比如那家武馆的老太太，她其实自己也没练过，只是听老辈子的人提起过，我练了。”清洁工阿姨说道。 “全都练成了？”杜南问。 “有些成了，有些没成，可能是练习不得法吧？没找到窍门。”清洁工阿姨倒也不怎么在意，她并不强求什么。 “有点意思，你把那些也整理一下。”杜南来了兴趣。 让他洗衣服，走砖块，他没兴趣，换成做菜就不一样了，那个兴致绝对高，更何况刚买的全套厨具，他正巴不得找机会试试呢！ ……………… 回到意识空间里面，杜南把众人召集了过来。 “现在差不多可以解决何小姐的麻烦了。”他说道，紧接着他转头问清洁工阿姨和老黑：“你们俩谁来控制？” “还是他来吧！”清洁工阿姨连连摇头，此刻她也有和杜南一样的想法，身手厉害并不意味着真的能打。 打架，除了身手，还要心狠，明知道一脚下去，对方会废掉，甚至当场死亡，很多人根本就下不了狠手。之前她和老黑交手，一开始就是缩手缩脚，被打得很狼狈，如果是在现实之中，早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如果由她操纵，万一到时候手软怎么办？这不是拿小何的性命开玩笑吗？ “我我，肯定是我。”老黑兴奋地跳着叫着。 “这家伙肯定没想好事。”小女孩莎拉都看出来了。 “你要是发疯，以至于出了问题……”杜南同样感觉不怎么妙。 “不会，绝对不会，你尽管放心。”老黑一只手指着天。 “我愿意相信他。”前台小姐何敏主动说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就算老黑再猥琐，她也忍了。 “好吧，那就老黑和芳阿姨一起上，不过首先是老黑负责控制，如果他发疯，我就把他拉出来，以芳阿姨的身手，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摆平那两个家伙……就算狠不下心伤人，自保应该没问题。”杜南做出了决定。 ……………… “我喊三声，一起过去，老黑第一时间接管身体。”杜南说道，紧接着他喝道：“一、二、三……” 下一瞬间，他们已经不在意识空间里面了。 “老黑。”杜南大喝一声。 那个黑人没有逗逼，他至少知道现在人命关天。 在意识空间里面，可以看到每一个求救者的模样，但是视野非常有限，看不到太多的东西，顶多知道一个背景，此刻几个人终于知道了情况。 何敏被困在一个小巷里面，有一个人在她身后两三米的地方，另外一个人堵在前面一米的地方，前面那个人就是被通缉的那个抢劫杀人犯。 老黑正要动手，突然他感觉自己被拉了回去。 “你干嘛？”他转头怒道。 “刚才看清了吗？”杜南问道。 “你是让我看清情况？”老黑的怒气消失了。 “这有点像时间停止。”清洁工阿姨在一旁说道。 “是吗？”杜南没注意，他的脑子根本不在这里，刚才他实在太紧张了。 “时间停止，对啊，时间停止，你把我不停地拉进拉出，不停地制造时间停止，是不是就会像《黑客帝国》里面那样？子弹时间啊！太酷了，酷毙了。”黑人的大脑确实非常跳跃，眨眼的工夫就跳得找不着踪影了。 不过这家伙的脑洞倒是启发了杜南。 没错，只要不停地在那个时间点和这个时间点之间切换，效果不就和子弹时间差不多吗？ “要不然到芳阿姨那边去试试？”杜南力求保险。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答应得很爽快。 “杜，没必要，肯定能够成功，我可以保证。”老黑才没那个兴趣呢。 杜南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那么这一次我只带你一个人进去……不对，我也不进去了，只负责把你拉出来。” “没问题，你放心，如果出了事，你可以把我扔回原来的时间点，让那头猪把我的脸当木头来雕刻。”老黑“正色”地说道，不过他的“正色”也就这样了，充满着一股靠不住的味道。 “别啰嗦，一，二，三……”杜南一把将这个家伙推了回去，紧接着又把他拉了出来。 55 搞定，就这么简单 55 搞定，就这么简单 进入，老黑刚才已经观察过四周，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一个滑步，身体扭转。 他被拉了出来，时间果然被停止了，拉出来的瞬间，他看到前面那个人想要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上来，又像是试图拦截。 “成功，再送我过去。”老黑大喝一声。 用不着他啰嗦，杜南已经有了判断，他再一次把老黑送了过去。 滑步仍旧在继续，老黑的身体往下压，与此同时他拉开了手提包，一把抓住了一根可能是圆珠笔的东西。 他再一次被拉了出来，紧接着又被推了回去。 矮身滑步，另外一只脚跟上，几乎擦着那个人的胳膊，从他的右侧滑了过去，老黑再一次被拉了出来…… 一停一顿，一顿一停，眼前的一切和子弹时间并不太一样，不过效果却很类似。 老黑抓着那根像圆珠笔的东西，狠狠地捅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腋下。 他不敢肯定对方是否穿着护甲？他本人打架的时候，一向都会穿上一件摩托车护甲，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腋下不会有保护。 别说摩托车护甲了，就算是防弹衣，甚至中世界的铠甲，腋下的部位也都毫无阻挡。 老黑被拉了回来，最后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当他再一次进入的时候，他一脚踢了出去，他踢的是两腿中间的那个部位。 刚才刺中腋下的同时，他也已经确定这个人没穿任何防具。 “哦——”拦路的家伙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同样也在那一瞬间，老黑注意到这家伙的手正朝着右侧腰的后面摸，可惜，他被拉了出来。 当他再一次进入的时候，他立刻冲着那个地方抢去。 撩起衣服的下摆，夺枪，闪身后退，举手，抬臂……所有这一切都是一顿一顿的，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缓慢。 实际上，这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之间。 一道火光闪现，狭小阴暗的街道瞬间被照亮，不过也只持续了瞬间，只有那震耳欲聋的枪声在众人的耳边不停地回荡。 老黑打的是后面那个家伙，那个把何敏逼进小巷的家伙，这个人并不是通缉犯，十有是同伙。 他的枪法只能算马马虎虎，和小女孩莎拉比，肯定是不行的，不过现在距离顶多六米，这样还打不中的话，那他就真的是废物了。 这一枪不知道打在了哪里？他只看见那个人中枪倒下。 老黑毫不客气又冲着拦路的通缉犯开了一枪，他打的是大腿。 “总算搞定了。”这家伙眉开眼笑，紧接着就非常猥琐地在身上摸了起来，要知道此刻他顶着的是何敏的身体。 下一瞬间他被拉了回来。 “要不要把他扔回去？”杜南冲着何敏问道。 “算了，他毕竟帮了我一个大忙。”前台小姐倒是不怎么在意，被摸两把又不会掉肉。 “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杜南说道。 ……………… 何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身体。 一拿回自己的身体，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拎包里面翻找起来，她找的是手机。 她并不知道自己根本用不着报警，因为那两声枪响把周围的人全都惊动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在意识空间里面，杜南很没形象地坐在那里。 他总算松了口气，终于搞定了一个人。 当然前台小姐还得防备蝴蝶效应，比如眼前最需要担心的就是防卫过当。 没人知道四十年后的法律是什么样的？万一也那么莫名其妙呢？ “芳阿姨，你最近能不能给何小姐弄一笔款子过去？我担心她用得着。”杜南问道，虽然之前清洁工阿姨来魔都的时候，已经帮何敏买了一套房子，但是一直有一个问题没办法解决——怎么转过去？ 前台小姐离开清洁工阿姨的时间点太远了，甚至离开杜南的时间点都很远，在杜南这个时间点，何小姐都还没出生呢，这怎么给？ “我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亿两千万美元，需要拿多少出来？”清洁工阿姨现在是彻底看穿了，根本不拿钱当回事。 杜南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不懂，他转头看着老周。 “拿个六百万吧！仍旧购买美国国债，五十年后会很值钱的。”老周说道。 杜南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为什么我是十万美金，到了何小姐这里就是六百万？我不是嫉妒，但是……但是……” “通货膨胀，你得考虑这个因素。”老周连忙解释，他可不想让杜南以为他在看人下单：“从你往前推四十年，别说十万美金，就算是一万人民币，你都会被公安局盯上。” 杜南稍微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 现在的十万美金，很多人未必在乎，四十年前的一万人民币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笔巨款。 ……………… “呜呜呜” 小巷外面一片警灯的闪光，除了警车，还有两辆救护车，其中一辆是运那俩嫌疑犯的，另外一辆是带何敏去医院检查。 “那两个人会不会死？”何敏拉着旁边一个小警察问道。 那个小警察其实是负责监视的，不过他倒也没把何敏看作是嫌疑犯，毫不在乎地说道：“放心，死不了，一个打中了大腿，一个肩膀中枪，都不是什么要害部位。” “我会不会被判防卫过当？”何敏同样很关心这一点。 “应该不会……不过你还是请一个好点的律师吧！”那个小警察同样也不敢肯定。 “没错，除非实在没钱，要不然还是请一个好点的律师，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让你少点意外。”这一次说话的是跟车的急救医生。 “谢谢，我会的。”何敏冲着那两位点了点头。 “我觉得奇怪，你一个女人，怎么有能力制服两个男人？更何况还是两个那样的男人？”小警察问道。 “你不会认为我是特工吧？”何敏多少能够猜到一些这样问的原因。 “怎么可能？”小警察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从小练武。”何敏知道这个借口不怎么样，但是她想不出别的借口。 小警察，那个医生，还有每辆车都有的负责抬担架的男护工全都惊讶地看着何敏。 “你看上去不太像啊！你的肌肉并不发达，手腕上的骨节也不宽大。”那个医生直接从自己擅长的角度提出了质疑。 “我练的是太极。”何敏连忙解释：“另外还有八卦掌，这些都属于内家拳，并不会练出一身肌肉来，要不然我也不会去练。” “原来是太极啊！”那个医生淡淡地回了一句，显然他不怎么相信。 对于清洁工阿姨的时代来说，太极就是老头老太太打的健身操，对于杜南的时代来说，就是一堆挂着大师头衔的骗子，一堆三流演员，一堆滑稽表演大师。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太极已经成了一个已经淡忘的名词，因为在何敏的时代，已经有更直接，更方便的办法让人保持健康，所以太极拳、广场舞、瑜伽术、有氧运动、长跑……全都成了已经淡忘的名词。 在意识空间里面，杜南转头冲着清洁工阿姨说道：“你暂时和阿敏在一起，她可能需要在其他人面前演示一下太极神功。”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根本不在意，反正对她来说，在哪个时间点都行。 “我，我也想过去。”老黑举起右手。 “老周，你负责控制芳阿姨的身体，老黑跟你在一起。”杜南并不打算让清洁工阿姨的时间点停止，他正巴不得早点到2009年呢！ “小何已经没麻烦了，通过她，很容易就能够知道你那个时代的期货走势，还用得着非盯着比特币不可吗？”清洁工阿姨有点弄不明白了。 “不一样的，你没觉得这段日子老周帮你赚钱的速度放慢了吗？”杜南问。 清洁工阿姨稍微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一开始的时候，她的财产基本上每天都能够翻一倍，现在能够达到百分之二十就不错了。 她原本以为老周是故意低调，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为了不改变期货走势，我们一直都是在搭顺风车，每一种期货只压一点点，钱少的时候不在乎，现在钱多了，就得分散在几百种期货上，又不能每一次都赢，必须显得有赢有输，这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你知道老周这段日子掉了多少头发？死了多少脑细胞？”杜南说道。 “是啊。”基金经理也在旁边长叹一声：“我之所以想从期货市场撤退，让你成为苹果或者谷歌这样的公司的大股东，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已经玩不下去了。” “比特币就没这个风险，来钱快，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可以在各国之间转移，还有比它更好的东西吗？”杜南越说越兴奋。 56 真功夫 “你如果不想的话，可以拒绝。”一个五十多岁，西装笔挺，长方脸，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律师对何敏低声说道。 “用不着，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何小姐笑了笑。 她看了一眼对面。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警察，四方脸，身材颇为魁梧，标准的北方汉子。 此刻在这里的并不是只有一个警察，旁边还围着几个，有男、有女，还有一个年纪挺大的，他的身份看上去也最高。 “芳阿姨，拜托，现在你来控制。”何敏在意识深处说道。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接过了控制权。 “准备好了吗？”她冲着那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喊了一声。 “你来吧。”那个警察毫不在乎。 清洁工阿姨动了，她的动作一开始并不快，朝着左侧一个滑步。 那个警察出手阻拦，他的手臂很长，做这个动作非常轻松。 清洁工阿姨动了，这一次是真得动了，她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很多，而且身体后仰九十度，脚底下微微一错，直接滑了过去，转到了那个警察的背后。 那个警察傻眼了，他原本以为一开始那个是假动作，所以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右面，没想到真是左面。 “还要来一次吗？”清洁工阿姨站定下来问道。 “要。”那个警察当然不肯服输。 话音刚落，清洁工阿姨又朝着左侧滑去，那个警察这一次的动作大了很多，可惜，清洁工阿姨的身体一转，从右侧滑了过去，瞬间转到了那个警察的背后。 “再来。”那个警察还不服输。 清洁工阿姨不在乎，来几次都是一样。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中何敏的身体适应了那种身法，当然也可以换过来说，是她适应了何敏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些调整。 “好了，小陈，你拦不住的，何小姐的身法确实颇有火候。”那个年纪最大的警察开口说道，他看出来了，何敏有真功夫在身。 只能说那两个白痴倒霉，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一个练家子。 “我能走了吗？”何敏问道，她问的是那个老警察，但是眼睛看的却是律师。 “可以走了，不过暂时不要离开这座城市。”老警察冲着何敏说道。 “可能要走几个程序。”律师在一旁解释。 何敏呼了口气。 一切都比她想象得更加顺利。 “我想问一下……那两个人还有同伙吗？”何敏怯生生地问道，这一次她没特意想要问谁。 “这个……”老警察挠了挠头。 旁边的律师一脸凝重地说道：“我劝你这段日子最好不要外出，另外你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安全。” “还有同伙！”何敏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有点怀疑这可能就是蝴蝶效应。 ………………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从警察局出来，上了出租车，杜南低声问道：“那幢房子还有点麻烦，暂时转不过去。” “用不着麻烦了，我不打算卖房子，我打算先住进去再说。”何敏不想多那些麻烦。 她确实被律师的警告吓坏了，不过更重要的是，去医院，然后到警察局的一路上，她想了好久。 她反复在想自己需要什么？结果发现钱对她没什么意义。 她不像清洁工阿姨那样有一堆麻烦，更没有人暗中订下了她身上的器官，需要成为公众人物才能免于一死。 钱对于她来说，够用就行。 更何况，清洁工阿姨帮她买的那幢房子，地段实在太好了，好到在她的时代已经成了价值亿万的豪宅，不管是过户，还是出售，都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会有一堆麻烦。 现在她最怕的就是麻烦。 所以与其卖出去，还不如自己住，要知道那片小区的人非富即贵，保安措施非常严格，住在里面绝对安全。 同样也因为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这个层次的人特别注重，所以她只是住在里面的话，谁都不会来管她的闲事……说得难听一些，谁知道她是什么人的小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小区里面就有人工智能的接入口，而且权限还挺高。 她可没忘记当初给杜南的承诺。 “这个……也好。”杜南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认可了，因为这样他就用不着烦恼怎么转过去的事了。 “其实……我最需要的是托比。”何敏犹豫着说道。 听到这话，杜南没什么反应，清洁工阿姨的脸都绿了，托比现在就在她那里，就是因为有托比在，她晚上才能睡得好觉。 “或许你可以另外再找一条狗。”小女孩莎拉在一旁提建议。 “对啊！你不是已经知道那条狗怎么来的吗？依样画葫芦，再弄一条不就行了？”清洁工阿姨也在一旁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托比是碰上的。”杜南哭笑不得。 “我不管。”清洁工阿姨才不会在意这件事呢！反正她离不开那条狗，那条狗是她的安全保障。 “你想想办法嘛！”何敏不会像清洁工阿姨那样来硬的，她抓住了杜南的胳膊在那里撒娇。 “好吧，我想想办法，尽可能想想办法。”杜南感觉头大。 托比是怎么来的？ 那是因为朱家的小萝莉和大金毛的感情很深，甚至到了心灵链接的程度，而小萝莉之前在大火中求救，被他给感应到了。 这两个条件根本就是没办法复制的嘛！ 老周注意到杜南愁眉苦脸的样子，在一旁帮杜南解围：“要不然这样，何小姐大部分时间和芳姐在一起，她的那个时间点干脆停掉算了，有需要的时候再进去。” “这个好像……”何敏犹豫了一下，好半天才点头答应：“也行。” “ok，一切都解决了。”始终在旁边没有开口的老黑突然兴奋起来：“下一个应该轮到我了吧？” “你有想过怎么挣脱那两个抓着你的胳膊的家伙吗？”杜南问道，帮老黑脱困并不是不可以，这家伙确实立了功劳。 “没想过。”老黑苦着脸回答，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格斗术在那种情况下确实没用。 “老黑啊！跟芳阿姨学着点，好好练功吧！”杜南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 ……………… 一阵手机的声音把杜南给叫了出来。 “谁那么晚打电话进来？”林雨兰被吵醒了，睡眼朦胧地抱怨着。 杜南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是我老爸。” 他接起了电话。 “儿子，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刘美芳？曾经嫁给一个卖水果的，后来那个人欠了一屁股债……”电话那边传来杜南父亲兴奋的声音，显然就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根本没算一下时间。 “是，就是她。”杜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断了老爸的废话。 “这实在是太好了，这个叫刘美芳的人是一个名人，据说她的财产有好几十亿美金，还创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那些和她的遭遇差不多的女人……主要是华人，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为什么要给你价值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如果你有的话，就报给我，我帮你联系一下。”杜南的父亲急不可耐地说着。 杜南默然无语，他不明白父亲怎么变得这样现实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帮忙打听了啊！”杜南一口回绝，不过这也不算谎话，他只知道2007年清洁工阿姨的联络方式，却不知道2016年会怎么样？万一换了电话号码呢？ “要不然……你试试办个签证，来加拿大，我们父子俩也好多年没见面了。”杜南的父亲换了一幅口气。 “我试试吧。”杜南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纯粹就是敷衍，才没那个兴趣呢！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你有我妈那边的联络方式吗？说不定是我妈那边的亲戚呢？” 对面一阵沉默。 杜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猜到会是这样。 只要一提到他的母亲，父亲就会刻意回避。 杜南已经不记得这两个人当初具体离婚的过程了，只记得最初的原因是父亲想出国，母亲不让，因为她看多了留守国内，最后得到的是一纸离婚书。 从这一点上来说，是父亲对不起母亲，对不起那个曾经的家。不过最后母亲是主动走的，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母亲把旅行箱塞进车后面，开着车毅然决然地走了，从头到底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他也曾经想过，可能母亲不敢回头，怕眼泪掉下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没打过一个电话回来。 要知道他为了等电话，专门买了一台带录音留言的座机，手机也从来没换过号码。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南都以为老爸已经挂断了电话，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低沉而又无力的声音：“有机会的话过来看看吧！我现在的妻子还是很豁达的。” “看机会吧。”杜南直接挂了电话。 57 家 “有没有想过去加拿大看看？”林雨兰问道，她没听杜南提起过父母的事，但是她听街坊邻居背后的谈论，所以知道杜南的父亲在加拿大认识了一个白种女人，那个女人离过婚，有一个女儿。 按照那些街坊邻居的说法，这两个人的结合属于各取所需，一个为了能够留在加拿大，另外一个得到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没必要，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何必巴巴得凑上去，再说他那边也已经重新组建家庭，突然冒出一个前妻的儿子，就算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不怎么舒服。”杜南的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他不是没想法，而是不愿意去想。 “说说你吧！我是父母不要我，你是你不要父母，你们家是什么样的？”杜南转移话题。 “我们家？”林雨兰倒是没那么多愁善感，她仰头看天，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形容。 “豪门恩怨，宅院深邃……”杜南在一旁说道，这是他想象的林家。 “才不是那样呢。”林雨兰连连摇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最有价值的不是财产，而是人脉，有什么好争的？另外老爷子还活着呢！只要他在一天，林家就肯定是和和气气的，不过就算老爷子不在了，也还有大爷爷呢！他是接班人，一家之长，顶多就是权威比不上老爷子，不能做到一言九鼎，但是大事情上仍旧是他拿总，至少要等到我爸那一代，才有可能出现你刚才说的这些。” “你在家也是这副刁蛮任性小魔女的样子？”杜南问道。 “小心我咬死你哦！”林雨兰呲着牙，双手成爪，冲着杜南怒道，不过她也就说说罢了，凶过之后，她往后一靠，悠然说道：“我家的人倒是挺亲密的，不过有人是真亲，有人是假亲，但是不管真假，全都像戴着一张面具似的，我就不喜欢，所以我一直就是这个模样。小时候我妈还说我两句，骂我太倔，稍微长大一些之后，我这副模样反倒成了特色，至少老爷子喜欢，因为他看多了乖乖男，乖乖女，也知道我的那些堂兄堂妹背后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我这样反倒不做作。” “你是故意的！”杜南有点意想不到。 “一开始也不是，不过稍微大一些之后，我确实有点故意而为，不过我很清楚其中的度。”林雨兰叹道，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自由，顶多就是比其他几个家伙好点。 “也包括离家出走？”杜南哪壶不开提哪壶。 “除了这一次，我以前都是恪守那个度，这一次实在无法忍受了。”林雨兰板着脸回答。 “你父母帮你介绍对象，到底是为了什么目地？联姻？和亲？”杜南问道。 “可能是纯粹认为替我着想吧？”林雨兰耸了耸肩膀：“那个家伙的条件确实不错，燕大的硕士，市里面重点培养的干部，父母没什么背景，但是有一个远房伯伯。” “实际上呢？岳不群？左冷禅？”杜南继续问。 “混官场，还能出人头地，自己去想吧。”林雨兰都懒得回答了，突然她翻了翻白眼：“那么你呢？你有没有喜欢过的女孩？” “没有。”杜南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林雨兰突然来了兴趣。 “喜欢？”这次轮到杜南仰头看天花板了：“首先是漂亮，气质倒是用不着在乎，工作也用不着在乎，学历也用不着在乎，性格要温柔一些，脾气要好一点……” 他不停地说着。 这是真话，虽然对婚姻感到恐惧，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但是他偶尔也会有冲动，他喜欢的女孩基本上都是这个类型。 杜家的人都很现实，漂亮、学历高、性格好，工作强……这样十全十美的女人，他连想都不敢想。 不知不觉中，杜南的脑子里面闪过了何敏的身影。 说实话，何敏确实挺适合他的，可惜两个人并不属于同一个时代。 “哼——”旁边传来一声沉重的鼻音，林雨兰翻脸了，不再和他说话，自顾自睡了，还是背对着他。 杜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 “嘟嘟嘟”手机的闹钟响了。 杜南看了一眼，直接按掉。 “怎么？你今天不上班？”林雨兰气哼哼地问道，她还没忘记之前的事呢！虽然她完全可以猜到，这个死胖子故意在呛她，星期天还死乞白赖地求她做女朋友，一起回岛上去呢！ “今天有个招聘会，老板让我去招人。”杜南懒洋洋地说道，招聘会的地点就在市中心，至少要到十点钟才会开门，根本用不着去的太早。 “那不是很好？到时候溜啊！”林雨兰最清楚不过，这类招聘会纯粹就是收简历，回头再安排面试，随便扔一个人在那里就是了，懂不懂行都没关系。 “这倒也是。”杜南又不是没去过这类招聘会，当初他会进入那家公司，就是在招聘会上找的：“人力资源部的小妹应该会去，等一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 “这么说，你今天又可以休息一天了？”林雨兰已经不再生气了。 “你想干什么？”杜南问道。 林雨兰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耷拉下来了：“我没想好。” 杜南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了：“要不然咱们去花鸟市场？我想去找条狗。” 林雨兰瞪大了眼睛，她感到奇怪，这个胖子自己都养得不怎么样，怎么会想到要养狗的？ “如果真要挑狗的话，那不如去狗舍。”说到这个，还是她有经验。 杜南想了想，还真有道理，不过他要的不是普通的狗啊！ 啧了一声，他摇头叹道：“问题是我要的不是普通的狗，我要的狗必须和别人已经有了感情，偏偏又快死了，另外和狗有感情的人必须身处危险之中……算了，算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杜南自己也知道他在做梦。 “就像那天你救的六岁小女孩？”林雨兰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她记得那个女孩有一条叫阿贝的狗，那条狗同样被火困住了，最后没救出来。 “说实话，你要找这样的狗干什么？”林雨兰问道，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她知道这个死胖子不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高深莫测。 “守护灵，那条叫阿贝的狗已经被我转化成了守护灵，问题是另外一个人也要。”杜南实话实说，只不过他不会透露另外那个人和他并不属于同一个时空，现在甚至都还没出生呢！ “我也要，也给我一条。”林雨兰来了兴致。 杜南翻了翻白眼，当作没听见。 ……………… 吃过早饭，杜南打了个电话，电话当然是打给人力资源部的小妹，去招聘会摆摊的话，肯定少不了她，而且那位才是正主。 杜南很怀疑老板之所以让他跟着，完全是看他没事做，玩矿机，所以心里不爽。 “你想偷懒。”电话里面人力资源部的小妹笑骂道，不过她倒也没在意，因为她是必然要到场的，另外后勤部，传达室也会派人过去，反正就是收收简历，嗑嗑瓜子，吹牛聊天，坐到下班……甚至都不需要那么晚，下午四点左右就可以收摊了，还能早回家。 “回头我请客。”杜南从来不吝啬，他工资不高，花钱的地方同样不多，既不买什么名牌衣服鞋子，也用不着付房租，以往花钱最多的地方就是中午那顿饭，另外就是和同事聚餐。 “说好了。”人力资源部的小妹答应得挺爽快。 挂了电话，杜南和林雨兰收拾好东西，然后一人一辆电瓶车出了门。 林雨兰那辆电瓶车是新买的，杜南没打算改，毕竟这玩意儿安全第一。 买狗当然仍旧是去五路口，杜南并不知道什么养狗场，狗舍，林雨兰同样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网上倒是能够找到一些广告，不过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杜南干脆还是去老地方。 五路口不但有家具城、装饰城、有卖花卉草木的地方，同样也有宠物区。当初他在那里给朱家的小萝莉买过一条小狗，那条狗还是有血统证明的，感觉挺正规。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杜南和林雨兰一人一辆电瓶车，再也用不着躲躲藏藏，更用不着在十字路口分头行动。 不过就算这样，速度也没快到哪里去。 “速度好慢啊！”林雨兰在后面抱怨着。 “慢点好，安全，咱们又不急着投胎。”杜南当然不会说，他故意把那辆新车的高速档给锁死了，那辆车的速度最高二十，也就和普通人骑自行车差不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车跑到时速六十公里都没问题。”林雨兰虎着脸说道。 “你驾驭不住。”杜南说道。 正说话间，就看到一辆和他们差不多的电瓶车飞驰而过，电瓶车上坐着两个人。 “真是不要命啊。”杜南喃喃自语着，浑然忘了他自己的车也是改的。 “不会吧？比你更快。”林雨兰有点看傻了，刚才那辆车飞驰而过的时候，她都能听到呼啸声。 “这车牛逼，改得厉害。”杜南摇头叹息，作为一个宅男，还是一个技术宅，他对这类东西一向感兴趣，说实话，他都想象不出这车怎么改的？就算能够弄到足够暴力的电机，电池的输出也支撑不了啊！ 这是什么电池？ 58 车祸 “呜呜呜——” 警车的红蓝闪灯和救护车的蓝色闪灯交织在一起，周围是一片嘈杂，全都是围观的人，一群警察吆喝着试图把围观者驱散，但是没用，中国人喜欢围观看热闹的性格已经深入骨髓。 杜南也是中国人，所以他也有看热闹的爱好，他也凑了过去，林雨兰也一样，她不但是中国人，还是女人，女人的好奇心那就没话说了。 不过两个人很快就后悔了，他们看到的是一地血，还有一辆屁股像被砍了一斧子，深深凹陷下去的汽车，那辆车还是两厢的。 劈开车屁股的是一辆电瓶车。 杜南感觉非常眼熟，他转头冲着林雨兰低声说道：“看到吗？这就是开快车的下场。” “别说我，我的车很安全，高速被你给锁了。”林雨兰心里其实一清二楚，之前没闹是因为她很清楚杜南为了她好：“你自己小心……” “我小心着呢！我平时都不敢打到高速档。”杜南说道，他说的是实话，一方面是因为他惜命，另外一方面他也怕撞了人，因为他平时走的都是小路，难免会有人横穿马路什么的，这种事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他听到里面传来嚷嚷的声音。 “凭什么让我认全责？是我的车被撞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人很富态，身上穿着一件翻毛领子的皮夹克，看上去价钱不便宜。 “哥们，这是怎么回事？”杜南随手一拉旁边的一位看热闹的人。 “大盖帽和稀泥呢！骑车的那俩受伤不轻，坐后面的老婆还好，有老公做肉垫，就摔伤了腿，她老公就惨了，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就算能活，下半辈子恐怕也完了。”旁边看热闹的那位也是个热心人，居然解释了起来。 杜南明白了，开车的那位肯定有保险，警察是想让他认个全责，反正最后都是走保险，如果那对夫妻全责的话，不但医药费是一大笔开支，还得赔修车钱。骑电瓶车的人一般不会买保险，而对方全责，保险公司是不赔的。 这就叫人情大过法理，属于中国国情。 杜南对于这事，倒是没什么看法，这和当初他救了老头，老头反过来讹诈他不一样，他甚至觉得这种处理方式比较有人情味。 “那辆是什么车？看上去挺漂亮的。”杜南对车不懂，另外车屁股已经被撞进去了，看不到商标，从这角度也看不到车头。 “奔驰a系。”林雨兰认识。 “哇，奔驰啊！修个屁股，怎么也得三四十万吧？”杜南叫了起来。 林雨兰翻了翻白眼，她都感觉有点丢人：“那车是奔驰车里面最便宜的，也就三十多万。” “那还好。”杜南嘟囔了一声。 “不过修一下也至少要十几万，奔驰车的修车费很贵，全部零件加起来是整车的十几倍，出了名的宰人。”林雨兰比较清楚底细。 “那完蛋了。”杜南摇了摇头。 “你怎么看？”林雨兰问道。 “我没看法。”杜南摇了摇头：“按照清理来说，我倒是希望那位认下全责，不过最好双方签署一个声明，他自己修车，那对夫妻自己养伤，别认下全责之后，那俩夫妻诈上开车的，疗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开个几百万。不过从法理来说，我觉得是谁的责任，就该由谁负责。” “老弟和我想的一样，开得起奔驰的人，应该不会在乎那俩小钱，不过这年头好人做不得，很容易被诈上，那位死活不肯认全责，显然是防备这一手呢！”旁边看热闹的也说道。 “这根本就是仇富。”林雨兰不乐意了，有钱怎么着？有钱就该认倒霉？ “这不叫仇富，这叫将心比心，我也是骑电瓶车的。”杜南说道，突然他嘀咕了一声：“不过这对夫妻也真是作死啊，骑那么快干嘛？” “好像是刹车坏了，油门也减不下来，天知道是哪个垃圾作坊改装的？”旁边看热闹那位来得早，听那个女的哭诉过。 杜南有点不太相信，他看到过那辆电瓶车的速度，那速度让他难以置信，绝对不是什么垃圾作坊的东西。 ……………… 一辆拖车开了过来，瘪了屁股的奔驰车被拖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辆撞歪了前轮的电瓶车。 那辆电瓶车的钢还不错，居然没太多变形，只是塑料的部件全都碎了。 “咦——这是什么？”杜南看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在那辆车的踏板的地方，固定了一个四四方方像马达的东西。 “这玩意儿叫电动车增程器，其实就是一台小型发电机。”开拖车的人就是干这个的，当然知道底细，他看到这玩意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明白了。”杜南已经知道为什么能够开那么快了，这辆电瓶车不只是电池在供电，这个电动车增程器同样也在供电，而且提供的电流绝对不小，也就难怪能跑那么快了。 这不就是油电混合的原理吗？ 突然他的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他不是一直在烦恼，怎么弄一辆小女孩莎拉能够驾驶的摩托吗？单单一个发动机的选择就把他给难死了。 他倒是看到过青少年玩的摩托，一种是电动摩托，样子很酷，不过只是样子货，里面只是一台电动机。一种是微型摩托，日本人最早搞这个。最后一种是越野摩托。 他原本是打算在第二种和第三种里面选择，但是现在他发现第一种最容易实现。 “怎么？你也想玩这个？”林雨兰凑了过来，她可没忘记昨天晚上杜南就在搜索有关摩托的资料，现在的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杜南的知己，这个胖子在想些什么？她一看就能猜出来：“刚才那俩是前车之鉴，你不是挺惜命吗？” “又不是我开。”杜南嘴硬，不过他也没说错，那种摩托造出来的话，是替小女孩莎拉准备的，而莎拉所在的环境，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真正需要担心的是乱飞的子弹和弹片……对了，还有地雷。 “你这家伙心眼真坏，你是想另类谋杀？”林雨兰上上下下打量着杜南。 “我会考虑安全措施的。”杜南不以为意，他嘴里说的是安全措施，心里想的确实防御。 这玩意儿要送到中东去，经受枪弹的考验，肯定得有装甲板，而且得是全方面的防护。 “摩托车骑乘的时候，人的重心太高，而且那种姿势很容易飞出去。”林雨兰连连摇头，在她看来，再怎么严密的安全措施也没用，骑摩托车的死亡率太高，比开车高多了，说到这里，她鬼使神差般得加了一句：“除非改骑乘为坐姿，就像开车那样，再系上安全带。” 这个女人只是随便一说，杜南却心动了。 平心而论，看到那被撞废的电瓶车，他也心有戚戚。 那还只是电瓶车，他刚才粗略估计了一下，这车的时速也就七十多点，换成摩托的话，时速一百公里都是小意思。 骑着确实太危险了，坐着，相对来说，就要好点。至少不容易飞出去。 杜南的脑子里面基本上已经有想法了。 他需要一辆摩托，体积需要尽可能小，因为是给小女孩莎拉用的，必须是坐姿，有足够的防护，前后左右，都必须有装甲板，底部也要有，还得是v型设计，为的是防地雷。 这车肯定得用汽油，不过是混动设计，最高时速没必要太快，像道奇战斧这类时速超过三百，理论上极限速度可以超过六百，就太过分了，他的目标是一百，顶多一百五十。 对于灵活性的要求也不高，反正摩托肯定比汽车灵活，这就足够了，他又没打算玩特技。 59 沙发有麻烦了 “汪汪汪……” 到处都是狗叫声，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所有的狗都活蹦乱跳。 “看来你又白来了。”林雨兰笑眯眯地说道。 “你不想要一条狗吗？”杜南随口问道，他倒也没感觉失望，因为他事先就预料到可能性不大。 他的那些条件实在太苛刻了，苛刻到无法复制。 “我不喜欢狗，或者说我不喜欢任何宠物，只有孤独的人才喜欢宠物，我可不孤独。”林雨兰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很孤独，但是我也不喜欢宠物。”杜南说道，真实情况是他养过，曾经演过一只小猫，那是在他的父亲走了之后，他因为寂寞，所以养了一只小猫。 结果是，小猫长大之后就离开了，这让他感觉到越发寂寞，从此之后再也没养过宠物。 “好吧，我承认自己撒谎。”林雨兰吐了吐舌头，突然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喜欢养宠物的原因是宠物的寿命都太短，狗最长也就二十年，如果我养一条狗的话，二十年后它就老死了，我会感到伤心的，我和狗之间的关系越亲密，就会越伤心，如果为了不伤心，而故意不在乎的话，那又为什么去养？” 杜南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理智……简直不像是一个女人。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杜南问道。 “好像是你要来的，又不是我要来。”林雨兰轻哼一声。 “那倒也是。”杜南挠了挠头，来都来了，不买点什么好像过意不去：“要不然……咱们养点什么？” “我说了，我不想伤心，最好不要养太可爱的。”林雨兰警告道。 “不能是太可爱的？”杜南头痛了，难道养乌龟？这个不可爱，而且寿命非常长，他死了，乌龟十有都还活着。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的脸上带着一道挠痕，从旁边的爬虫馆走了出来。 “我警告你，别让这东西乱爬，如果敢爬到我的东西上，晚上就吃蛇羹。”林雨兰在一旁气鼓鼓地说着。 “我保证，小青会很乖的。”杜南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条蛇，让蛇头冲着林雨兰。 那是一条很小，颜色翠绿，看上去非常漂亮的蛇。 它很细，比一般的蛇都要细得多，最粗的地方也顶多和手指差不多，但是长度却不短，少说有一米五。 如果这不是一条蛇的话，绝对称得上可爱。 “我说过，别把它拿出来。”林雨兰从拎包里面掏出了一把剪刀。 “好吧，好吧。”杜南现在后悔了，他立刻换了一幅讨好的面孔{没办法，刚刚做错事，必须想办法取得谅解}：“快中午了，咱们吃饭去。” “没兴趣。”林雨兰连连摇头，她倒不是在生杜南的气，完全是因为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场车祸，让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回家之后你去菜场买点菜，我这几天想吃清淡一些，一点肉都不要有。” “吃素就吃素，我挺喜欢吃素。”杜南说道，他说的是真话，当初他遇到林雨兰那天，原本就打算吃素去的。 “现在去哪里逛？要不然去看看你的沙发？”林雨兰同样也不打算白来一趟：“对了，你不是很能耐吗？什么都打算自己做，那么就帮我做一个靠背，我的要求是轻便一些，不过还得牢靠，要符合人体工学原理……最好还带按摩功能。” 杜南有点傻眼了。 ……………… 卖宠物的地方和卖花木的地方是紧挨着的，而卖花木的地方旁边就是卖树根类装饰品的区域。 杜南轻车熟路摸了过去。 刚一到那里，他就看到他的那个树根。 那个榕树根仍旧是老样子，看上去要多多凄惨就有多凄惨，满是灰尘、泥土和青苔，几天下来根本就一点都没动过。 “这是怎么回事？”杜南顿时恼了，一把拉住那天帮他把树根翻出来的青年问道。 “咦——是你！”那个青年还认得杜南，一看到是这位来了，他有点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当初说好了一个星期的。” “没错，是一个星期，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不对，上午已经没了，应该是三天半，还有三天半，你们要么是不想按时交货，要么就是打算偷工减料。”杜南很不客气，一般来说他的脾气不错，但是泥菩萨也有几分土性，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这两天大师傅不在，他有事请假。”青年硬着头皮说道，以前他们都是这样糊弄过去的。 “算了，我也不要你们加工了，反正当初这东西我是付了钱的，我现在拖走，加工费我也不要了。”杜南气哼哼地说道。 “这怎么可以？咱们是订了合同的。”青年不干了。 听到这话，杜南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事情不对。 他已经够好说话了，东西本来就是他买下的，加工费之前就给了，顶多就是少了百分之二十的尾款，按理说这帮人赚大了，怎么还会这样？ “那你们可以找律师打官司。”杜南冷冷地说道，与此同时他瞬间进了一下意识空间，看到四下没人，再看了一眼前台小姐的时空，也没人，他立刻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世界。 “大家帮个忙，可能要干架。”杜南一过去就喊道。 “干架？好，干架好。”能够这样兴奋的只有老黑。 “没你的事。”杜南摇了摇头，这只猴子心黑手狠，根本不适合由他出手，最好还是清洁工阿姨来。 清洁工阿姨的问题是下不了死手，真的打架有点缩手缩脚，但是他要的就是这个。 这就是所谓的点到为止，是真正的大师风范。 “有一件事我正打算告诉你们……特别是告诉芳阿姨，你的事已经打听明白了，你发达了，成了名人，身家几十亿的大富豪，而且掌控着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像你一样遭遇的女人……具体情况晚上再说，现在没空。”一边说着，杜南一边把人拉了出来。 他刚一出来，就看到当初卖花草树木给他的那位苗圃老板走了过来。 “呦——原来是杜先生。”他还记得杜南，甚至记得杜南的姓名：“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现在已经三天半了，东西扔在这里碰都没碰，剩下的三天半里面，我根本不相信他们能够全部搞定，所以我不要他们加工了，连事先付出去的加工费我都不要了，这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杜南说道。 “仁义，绝对仁义，您是讲究人。”苗圃老板一连串的恭维。 “有合同的。”那个青年仍旧咬住合同不放，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也挺为难的。 苗圃老板一听，眼珠骨碌碌一转，立刻明白这里面有蹊跷。 他甚至都能够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们老板说的？”苗圃老板指着青年的鼻子喝问。 他一转头朝着杜南满脸堆笑：“没事，这东西很容易搞定，虽然我不是吃这行饭的，但是也略懂一二，反正那天我也听您说了，您不在乎式样，也不在乎做工，纯粹为的是这棵树是被雷劈的，我找俩工人过来，让他们用高压风枪把这东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打一遍，把泥土、灰尘和那些细的根须全都吹走，然后用钢丝刷刷一遍，把吹不走的东西刷掉，在用砂纸打一遍，接着用抛光机抛光，最后上两遍木蜡油，您看怎么样。” “我打算今天拿走。”杜南已经感觉到有蹊跷了，哪里还敢继续把东西放在这里？ “没问题，这个绝对快。顶多来不及上两遍木蜡油，咱们就先上一遍，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人上门帮您上第二遍。”苗圃老板真心想要巴结杜南，因为他知道那天和杜南一起过来的朱先生的身份。 “那行，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过你先找两个人过来，帮我把东西抬走，放在这里我不安心。” “马上，马上。”苗圃老板跑到门口喊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从苗圃里面跑出一群人来。 “你们俩把这个抬走，就抬到咱们门口，你去借一台高压风枪来，你们俩去买两把钢丝刷，另外就是细砂纸，秦师傅你去借几台抛光机……”苗圃老板一连串吩咐下去。 “这么回事？”当初杜南看到过的那个老头，也就是这里的大师傅远远地跑了过来：“我就出去吃顿饭的工夫……这里怎么了？” “你刚才不是说大师傅不在，家里有事，请假了吗？”杜南冲着那个青年问道。 “孙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老头既不和自己的手下说话，也不和杜南说话，直接找上了苗圃老板。 “你们把东西扔在那里动都不动，客户不满意了，这笔生意是我带过来的，我有连带责任，所以我现在贴人工，贴钱，把这件事搞定，这是帮你们擦屁股呢！”苗圃老板也不给好脸色了。 他也用不着给好脸色，这个老头是根雕厂的大师傅，不是他的大师傅。 60 争抢 “咱们有合同的。”那个青年仍旧咬定合同不松口。 “合同？对啊！合同，咱们是签了合同的，有法律效力，你敢撕毁合同？”老头也来气了。 “狗屁合同，别以为我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苗圃老板也火了：“这位老板是全额付款，连加工费都付了，他现在不要你们干了，连加工费都不要了，这绝对是仁至义尽，你们是不是要逼着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他不在，你们要造反啊？” 听到这话，老头顿时缩了。 别看他是大师傅，这里的老板平时对他也是异常小心，把他高高捧着，伺候着，真要知道了这事，未必不敢把他给开了。 “咱们有合同，撕毁合同是要受到处罚的，至少十倍的处罚啊！”旁边跑出一个小徒弟来，刚才就是这个家伙在不停的暗示那个青年硬顶，也是他给老头打电话，让老头尽快赶过来，他本来不想出来的，现在看到老头都扛不住，不出来可就不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苗圃老板根本看都不看那个小徒弟，而是怒瞪着老头：“这里是谁做主？是你？还是他？” “公道自在人心，咱们依法办事。”老头说了一句场面话，他其实已经不想再争了，但是老头要面子，另外他觉得不是自己在搞事，在旁边说几句风凉话不行吗？ “行，咱们法庭见。”杜南当然不会怂，别说只是放狠话，真打官司又怎么样？ 他已经有一个官司在打了，就是救人被讹诈的那个官司，对方现在拼命想要和解，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过来，全都被他挂掉了。 另外他已经知道，市里面打算把这个案子当作典型案例……甚至这都未必是市里面的决定，很可能是更上面的意思。 这个时候他再惹上一起官司，只要他不是很没理，最后输的绝对不会是他。 “咱们这么办？”抬树根的人为难了。 “搬走。”苗圃老板很帅气地一挥手：“谁敢拦着？给我打——” 他冲着那个小徒弟狠狠一瞪眼，紧接着朝老头啐了一口。 老头没躲开，被啐了一脸，偏偏还没办法发作，只能忍着。小徒弟东看看，西望望，他这边的人其实挺多的，树根雕刻是手艺活，也是力气活，作坊里面是十几条汉子，可惜人心不齐。 很多人其实已经看出这里面有猫腻了，甚至老头都看出来，猜出来，只是昧着良心不承认，但是要让他们跟着一起上，他们肯定不愿意，更不用说打打杀杀的了。 看到没人跟进，那个小徒弟也缩了，他缩到了一角，悄悄地打电话去了。 看到那家伙躲进作坊，苗圃老板立刻知道这家伙仍旧没死心，他干脆也掏出电话打了起来。 他的电话打给两个人，一个是根雕厂的老板，这毕竟是人家的生意，也是人家的手下，他没必要越俎代庖，另外一个电话打给朱先生。 ……………… 树根被抬到了苗圃门口，一群人围拢上来，又是用风枪细细地打，又是用钢丝刷用力猛刷，片刻的工夫，树根就彻底变样了。 垃圾没了，土块不见了，更不用说青苔和外面的树皮了，全都被弄了个干干净净。原本看上去是铁青色的，现在变成了颇有内涵的深棕色，只不过木质纹理显得粗糙了一些，比不上檀木、花梨木、酸枝木这类名贵木料。 又是一通风枪猛吹，所有的木屑全都被吹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就是抛光了，顺着木质纹理抛光，另外一群人在调木蜡油。 突然两辆车停在了苗圃门口，其中一辆是很气派的豪华轿车，后面一辆是面包车。 豪华轿车先停下，不过车门没开，倒是后面那辆面包车的车门开了，从上面一下子跳下七八个大汉，全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只不过颜色不是黑的，而是深棕色。 车门开了，先下来的也是两个大汉，和其他人同样打扮，唯一不同的是领带，明显要高级不少。 一个胖子从车上下来了，这个胖子看上去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油光锃亮，身上穿着一套格子西装，带着领带，手上戴着两枚戒指，一枚是钻石戒指，看上去挺普通，不过带在左手无名指上，另外一枚绝对价值不菲，戒面是一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周围是一圈散碎的钻石，这枚戒子带在右手食指上。 杜南很怀疑，这家伙知不知道硌手。 正当他在犹豫要怎么应付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这次下来的是一个老头，比那个大师傅还老的老头。 这个老头的模样不错，白发苍苍，白胡飘摆，身上穿的是一件长袍，有点道袍的意思，但是绝对不是古代的东西，而是现代设计，复古风格……这件袍子绝对不便宜。 这个老头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就是那块雷击木？”这个道士不像道士，和尚不像和尚的老头同样是一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就是，就是，你们总算来了。”那个小徒弟从厂房里面钻了出来，此刻的他意气风发。 “多少钱？”那个胖子直接问小徒弟，根本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这才是嚣张霸道真正的展开方式。 不过这种做法也确实没错，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先是一通目中无人，让别人知道自己不含糊，身份高，有背景，然后随便找一个小喽啰谈话，而不是找正主，别的什么都不说，只问价钱，最后扔下钱走人，东西一起带走。 这绝对是正确的套路，就算警察来了，甚至就算告到法院都没事，只要把事情推到那个小喽啰身上，自己完全可以撇清的。这不是强抢，而是给了钱的，顶多就是他没搞清楚货主，受了蒙骗，按照法律程序，杜南想要追责，也只有去找那个小徒弟。 可惜这位绝对没有想到，杜南根本不和他玩这一套。 就在这个人下车的时候，杜南的意识之中已经开起了大会。 “呵呵，你又有麻烦了。”如此兴高采烈的只可能是小女孩莎拉。 “对面总共九个保镖，芳阿姨能够打几个？”杜南问道，这才是他最后的底气。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清洁工阿姨很有自知之明，电影里面能够做到，那是因为电影里面的反派总是傻乎乎地一个个上去送人头，总是给正派各个击破的机会，但是真正的打架根本不可能这样，人数多的一方肯定会一拥而上……最好的参考就是《食神》里面的那十八个金秃驴。 老黑这一次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没辙，他的特点是心黑手狠，下得去死手，真说到打斗，他绝对不是清洁工阿姨的对手。 “那怎么办？”杜南头大了，他怕另外几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连忙又加了一句：“那个树根能够大大强化我的能力，同样对大家也是有好处的。” “这倒是。”老周是个绝好的助攻手：“你的实力提升一点，冷却时间就会减少很多，我们进入另外一个时间点的时间也会变长，天赋方面似乎也有提升，我不清楚别人的情况，我以前只能记住五种期货，一个星期内的具体走势，现在提升到了二十几种。” “那就动手呗。”清洁工阿姨毫不在乎地说道。 “你的建议呢？”杜南问老周。 “擒贼先擒王，那个胖子是最好的目标。”老周已经有了想法，他转头问清洁工阿姨：“你有没有把握瞬间转到他的身后。”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现在越来越自信。 “一旦转到那个胖子身后，就算没表现出敌意，那两个保镖也会动手，他们肯定要保证雇主的安全，这时候就要用到借力打力了，如果小杜伤到那个胖子的话，或许有麻烦，但是他借那两个保镖的力，让那个胖子吃点苦头，这就没问题了，而且这样做可以立刻震慑对手。”老周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 “最好废掉那两个贴身保镖，他们的实力最强，他们被废掉，其他保镖就不敢轻易动手，另外贴身保镖和一般保镖不一样，除了实力强，他们还有义务给雇主挡子弹，所以拿的工资是一般保镖的好几倍，甚至十倍以上。”老黑在一旁嚷嚷起来。 “废掉？”杜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他看了一眼清洁工阿姨，他很怀疑清洁工阿姨下不下得了手？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现在永远是一幅淡然的神情，越来越有绝世高手的风范了：“这段日子我在练分筋错骨。” “是我，我建议她练的。”老黑在一旁又跳又叫，拼命邀功。 “分筋错骨确实不错，瞬间制服，不留后患，但是又不会致残，更不会致命，咱们老祖宗确实高明。”老周原本是功夫黑，现在也已经转黑为粉。 “那就上吧！”杜南一身轻松。 61 打 杜南瞬间化作一道暗淡的人影。 他的动作很快。 那两个跟随在胖子身边的保镖，反应同样不慢，他们一直盯着杜南呢！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可能会有纷争，他们也知道那块雷击木已经有主了，他们的老板其实是想抢别人买下的东西，所以他们是有备而来。 可惜他们仍旧失算了。 杜南的动作不只是快，还异常飘忽，更可怕的是他能够随时调整自己的动作，前一秒还在往前冲，下一秒就变成了横移。 这一切全都亏了那个黑人。 别看清洁工阿姨和那个黑人的身份都相当于打手，位置重叠了，而且清洁工阿姨比老黑的实力还高，实际上并不一样，老黑强悍的是运动神经，另外这家伙喜欢动脑子。 黑人不喜欢动脑子绝对是假话，只不过他们不喜欢思考那些抽象的，或者比较深邃的东西，他们只会在自己能够理解，甚至是比较擅长的地方花心思。 只要想象一下黑人出了多少歌星、球星就明白了，歌星绝对是技术活，球星也一样，光有体能是不够的。 老黑擅长打架，利用身边的一切去获得胜利，所以他看不上那个俄罗斯人教的所谓的克格勃格斗术，而他身边最有价值的毫无疑问就是这个意识空间，还有在意识空间和自己的时空快速切换，得到的类似子弹时间的效果。 对于杜南来说，只是过去了一天，但是对于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和意识空间来回切换的他，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么长时间的摸索，足以让他有所收获。 不需要真正进入意识空间，不需要整个人来回切换，甚至都不需要杜南来操纵，他已经可以模拟子弹时间的效果了。 老黑会的东西，杜南自然也就会了，其他人也跟着全都会了，而且这种是类似异能的能力，和天赋无关，没有什么掌握度的说法。 当然和掌握度有关的东西也有。 此刻杜南用的身法称作为“闪烁”。 这也是老黑研究出来的，是通过一停一顿，来保证最大程度的灵活。 灵活最大的障碍是身体本身，身体有惯性，这东西根本没法克服，所以这个家伙一启动，立刻刹车，身体始终保持在静止和运动两种状态，静止是为了下一个运动，因为是静止状态，所以随时都能够改变方向。 这招很漂亮，在所有的人眼里，此刻的杜南拉出了一连串的残影，瞬间绕过了那两个保镖，转到了中年胖子的身后。 中年胖子感到毛骨悚然，来之前他可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人居然真的可以拉出残影……这算什么？凌波微步？葵花宝典？ 想到后者，他甚至有种菊花一紧的感觉。 不只是他毛骨悚然，那两个贴身保镖也一样，他们是真正直面杜南的人，当然知道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胖子的可怕，更让他们害怕的是自己的老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根本没办法交待。正因为如此，这两个人下意识地就出手了，其中一个人冲着杜南一拳打去，另外一个人朝着自家老板抓去，想要把老板拉过来。 这一次轮到杜南动了……或者说是后发制人。 他的动作看上去不是很快，而且轻飘飘的，感觉只是随手一拍，顺手一拧。 那一拳立刻改变了方向，狠狠砸在了他们自家老板的肩膀上，那一抓本来是想要自家老板拉过来的，现在偏了几分，从胸口划了过来。 “啊噢——”那位大老板，那个中年胖子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肩膀挨的那一拳太痛了，他都怀疑肩膀是不是碎了，不过更痛的是胸口扫过的那一爪，就像是一把铁钩子钩过一样，那感觉真是痛得酸爽。 “丁零零……”一阵清脆的铃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面。 出手的是那个似道非道的老头。 老头看到杜南拉出一连串残影，立刻知道情况不妙，这是踢中铁板了。他本来还不打算动手，但是看到金主被劫持，他想不动手都不行了。 不过他没打算和杜南比试武功，他想的是偷袭。 只见他瞬间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银铃，快速地摇动起来。 那铃声很清脆，也充满了诡异。 听到铃声的每一个人，从杜南，到中年胖子，再到那些保镖，另外还有苗圃老板、在苗圃工作的园艺师们，还有根雕厂的大师傅、小徒弟、其他的徒弟和帮工，以及正偷偷远离，想要躲入苗圃的林雨兰，全都一阵失神。 下一瞬间，众人被一声惊雷般的怒吼给震醒了。 发出怒吼的是杜南。 他确实中招了，但是别忘了他的意识不停地在身体和意识空间来回切换，一躲进意识空间，他就清醒了。 他没有立刻切换回去，而是把其他人全都拉了出来。 “催眠术？” “摄魂铃？” 一进入意识空间，基金经理老周和清洁工阿姨同时叫了起来，他们俩年纪大，听得多，看得多，另外还都是纯种的中国人。 “我需要的是对策。”躲进意识空间的杜南根本不在乎时间，他进入意识空间，可以选择让时间同步，也可以让时间停止，此刻他选择的就是后者。 “佛门狮子吼。”回答的是清洁工阿姨，不过她马上又怯怯地加了一句：“武侠书上都是这样破解的。” “我不会啊！”杜南倒是没有计较答案的出处。 “我会。”清洁工阿姨一拍胸脯，紧接着就不好意思地说道：“当初练这招是为了吓唬对手，顺便引起周边的人的注意。” “相当于喊救命。”老周在旁边解释：“这是何小姐提议的，她其实最用得着，我也认可了的。” “那就试试吧。”杜南一把拉住清洁工阿姨，瞬间切换了出来。 ……………… 狮子吼很有效，特别是对近在咫尺的几个人来说。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中年胖子，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排第二位的就是那个穿着长袍的老头，还有那两个保镖。 那两个保镖还好点，一方面他们的意志比较强韧，另一方面他们正忍受着钻心刺骨的剧痛。 杜南的出手不仅仅是借力打力，还掺杂了分筋错骨的手法，出拳的那个保镖不只是一拳头打在了自家老板的肩膀上，还把自己的手臂整个震脱臼了，从腕骨到臂肘，再到肩胛骨，全都脱离了原位，另外一个好点，因为他是抓，力量内敛，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扭了筋。 此刻最惨的就是穿长袍的老头。 在施术的时候，被吼了这么一声，绝对会反噬。 此刻的他，身体慢慢软倒了下去，也不再是那幅仙风道骨的模样，而是七窍流血，脸色惨白。 其他人同样也被镇住了。 刚才那声狮子吼把大家吓了一跳，等到大家清醒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再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全都呆若木鸡。 “卧槽，凌波微步加乾坤大挪移，摄魂铃怼上佛门狮子吼，这是张无忌加九叔啊！”不知道谁来了这么一嗓子。 其他人这才从呆愣中醒来。 此刻最显得尴尬的就是从面包车上下来的那些保镖。就像老黑说的那样，他们可不是那俩贴身保镖，对得起工资，没有退缩，已经不错了，明知不敌，还要拿命去拼，只有蠢蛋才会这么干。 “醒醒，啪啪。”杜南把那种中年胖子拎了起来，随手给了两个耳光，这是让对方清醒……看，他多有爱心！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中年胖子一清醒过来，就颤抖着声音连声说道。 杜南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看到又有一辆汽车开了过来……那也是一辆奔驰。 “杜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里面传来。 “咦——朱先生，你怎么来了？呦——佳佳也来啦？”杜南冲着车里面的人打着招呼。 “我是听孙老板说，你这里遇到了麻烦，所以我过来看看。”朱先生笑着回答，紧接着他的脸色微变：“马二哥，怎么会是你？” 他后面半句话显然是冲着杜南手里那个中年胖子说的。 “你们认识？”杜南倒是没感觉奇怪，中年胖子架子这么大，为人这么嚣张，身份肯定不简单，朱先生也一样，两个人就算不是同一个圈子的，肯定互相也认识。 “小朱，救命啊！”中年胖子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声喊叫着。 “杜先生，其实你和他们家的渊源也不小。”那位朱先生摇头叹道：“我送你的那面泣血画屏就是他们家的。” 听到这话，杜南和中年胖子全都大吃一惊，不由之后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杜南是好奇，那个胖子则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作为泣血画屏的前任拥有者，中年胖子当然再清楚不过那东西的恐怖，他之所以认识那个穿道袍的老头，之所以结交这个圈子的人，最初的目地就是为了那扇画屏。可惜看过画屏的人很多，敢出手的一个都没有。 之前姓朱的过来讨要那扇泣血画屏，说有人镇压得住这东西，他和他家的人根本就不相信，不过有人愿意做替死鬼，他们肯定乐见其成，现在他明白了，这是艺高人胆大啊！ “杜先生……不对，是杜哥，刚才得罪了，多多得罪。”那位马二爷连声道歉，他现在是真怕了，他怕的是这位给他偷偷下什么暗手，当场看不出来，过个一年半载，突然间暴毙而亡。 62 赔罪（3更/1） 叫“罗汉堂”的未必一定和寺庙有关，也有可能是一家素菜馆。 请客的当然是那位马二爷，他脸上的那两个巴掌印子还没消下去呢！看上去很可笑。 今天的主客当然是杜南和林雨兰，杜南的另一边坐着六岁小萝莉朱佳佳，朱先生和朱太太在旁边作陪。 他们来这里当然要了一个包厢，此刻包厢里面总共六个人，另外一个就是那个穿道袍的老头，别人都有座位，就老头一个人站着。 此刻的杜南正摆弄着一个小铃铛。 这个铃铛其实不小，至少有拳头那么大，表面有点发暗，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不过杜南知道这绝对是银的，而且有年头了，说是古董都没问题。 “小杜，你之前还说没见过多少法器，现在运气来了，才一个多星期，你就看到两件了。”朱先生在旁边开玩笑地说道。 “这东西马马虎虎，顶多能够算一个玩意儿，能够称得上法器的，至少得是泣血画屏那个档次。”杜南摇了摇头。 说完这话，他随手把铃铛扔在了六岁小萝莉面前：“佳佳送你了，这东西对我没用，对你来说，说不定是一个机缘。” “谢谢。”小萝莉倒是很乖巧，一把将铃铛拿在了手里。 朱先生和朱太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震惊和狂喜。 马胖子则是一脸疑惑，他有点不太明白。 他很清楚那枚铃铛的珍贵，刘老道就是靠这东西，才能够在圈子里面拥有那么大的名气，在他想来杜南就算想要显得自己不含糊，有本事，对这东西看不上眼，也不应该随手扔给一个小孩……这不是给小孩和她的家人惹祸吗？ 旁边站着的那个老头一开始也不明白，他甚至在猜测，杜南是不是借这个机会把东西还给他？这是不是给他的暗示？不过他马上就不这样想了，因为小萝莉摇动起了铃铛，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心神动摇，人有点恍恍惚惚的。 刘老道满脸骇然地盯着那个小萝莉，现在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猜得没错，这玩意儿还真和你女儿有缘。”杜南哈哈笑了起来。 姓朱的夫妻俩也感觉到了，不只是他们俩，那位马二爷同样也是一阵神情恍惚，等到他清醒过来，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眼神之中满是羡慕和嫉妒。 马胖子也玩过那枚铃铛，但是没用，那枚铃铛不是谁摇都能够起效果的。 “马二哥，你也别羡慕，佳佳是九死一生，才得到了这么一点机缘，再说我太太也受了不少罪，差一点没命，嗓子到现在都没好，却什么都没得到。”朱先生最擅长察言观色，一看就明白马胖子的想法了，他这样说纯粹就是打预防针，省得马胖子眼红。 “也对。”马胖子当然听说过朱家的事，母女俩差一点葬身火海，闲得无聊的时候，他们甚至还猜测过朱家是不是遭了黑手？对于消防队的说法，也就是电线老化的那套解释，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相信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是“劫”。 渡不过去，那绝对是身死道消，一旦渡过去，那可就发了。 “我和你两清了。”杜南冲着老头说道，虽然铃铛被他转送给了六岁小萝莉，但他毕竟是老头手里拿的，算是抵消掉了之前得罪他的那件事：“你能从佳佳手里要回铃铛，算你的本事，但是别琢磨歪门邪道的手段。” “小杜……”朱先生急了。 杜南一摆手，直接打断：“我说过这东西是佳佳的机缘，但是没说这东西适合佳佳，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全都是邪门歪道。 他冲着老头一指：“这家伙活了七十多年，就会一手马马虎虎的催眠术，顶多再加一些幻术，另外就是让人发寒发热，情绪低沉或者亢奋……全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老头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惭愧的同时还带着几许害怕，他不清楚杜南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当然不知道，就在刚才，他在心底求救，立刻就被杜南感应到了，杜南并没有把他拉进意识空间，却把老周悄悄地送进了他的意识之中，他想些什么，老周全都知道。 “我还会看风水。”老头拼命想显示自己的能力，至少不想被认为是废物，他还要在这个圈子混呢！ “就你那二把刀的水平？你那叫看风水？地理堪舆、观风看水，这里面的名堂深了，这些东西我也学过，但是我只敢说能够望气，能够识宝。”杜南把老头贬得一钱不值。 偏偏他说这话，其他人深信不疑。所谓的望气，毫无疑问是说小萝莉朱佳佳，识宝则是指那块雷击木。 “二把刀也已经很了不起了。”马胖子在旁边叹了口气，他肯定不会因为刘老道败得那么窝囊而有所轻视，他很清楚刘老道在圈子里面的地位，这次只能说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比一山高”。 “现在轮到你了。”杜南吃了口菜：“那扇泣血画屏对你们家来说，是巴不得脱手的凶物，但是对我来说，却是难得的宝贝，在这件事上我欠你们一份人情，所以这件事就此揭过，你回去之后找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沙子，要热的，越热越好，你把自己埋在热沙子里面，每天早中晚各一个小时，这样维持一个星期，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药方，同样是一天三顿，埋进沙子里面之前喝下……对了，别空腹，但是也别吃得太饱。” 杜南说得煞有介事，其实他是怕马胖子事后找他算账，或者自己不出面，让其他人找他麻烦。 “你，你真在我身上下了暗手？”马胖子哭丧着一张胖脸，此刻的他是一阵阵后怕。 “这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朱先生连忙在旁边打圆场。 “还有一件事。”杜南继续说道：“这场风波应该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家伙挑起来的吧？” “没错，我喜欢搜集这方面的东西，很多人是知道的，他也是其中一个。”马胖子肯定不会帮那个人隐瞒，他也不敢这么做。 “那就行了，回头我就把你们俩的命连在一起，他越惨，你就越安稳，不过有一个前提，祸不及家人，也别用什么非法的手段，更别来什么人身伤害，只需要他倒霉，比如失业，找不到工作，有老婆的话，老婆离婚，没老婆的话，找不到老婆。”杜南是故意的，他要让人以为他睚眦必报。 这年头好人做不得，坏人反倒让人忌惮。 “明白，不就是恶整吗？”马胖子太明白了，其实用不着杜南开口，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家伙。 不是那个家伙，他会倒这么大的霉吗？ “吃菜，吃菜。”杜南招呼道。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开动筷子。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老头，他居然像一个仆人似得站在小萝莉的背后，小萝莉手短，够不着，他就帮忙夹菜。 看到这一幕，那位朱先生心头一动，他忍不住问道：“小杜，你之前说送我们夫妻俩护身符，做得怎么样了？” “那个啊……”杜南挠了挠头：“这事我想简单了，做护身符没问题，问题是我的雕刻手艺不行，本来以为很容易的，只要画好图，然后拿刀刻一下，实在不行还有手磨，没想到真得动起手来，比想象的难多了。” “没关系，你要什么样的都可以，我找人雕去。”朱先生连忙说道。 “我认识几个雕刻大师，有国家级证书的。”马胖子抢着献殷勤，另外他想搞好关系，给自己也求一块。 “如果这样简单就好了。”杜南摇了摇头：“可惜，这种东西不能经过别人的手，包括佛牌也是，所以真正的佛牌没有一块是看上去漂亮的，那些和尚的手艺恐怕还不如我呢！更不用说让他们去雕什么玉石翡翠。” “确实是这样。”刘老道在旁边帮着作证明。 “这样啊？”朱先生为难了。 “我最近在琢磨，能不能用3d打印机和电脑雕刻机来完成？毕竟学雕刻是要看天赋的，我没觉得自己特别有艺术天赋。”杜南说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地。 魔都的那个小胡子艺术家不是说过，现在玩工业设计和雕刻的门槛很低，一台3d打印机，一台电脑雕刻机就齐活了吗？那时候他就心动了。 回家之后他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一般的3d打印机和电脑雕刻机都挺便宜，但是精度一上去就不对了，更何况他还要打印金属材质。 如果给他几个月，就像清洁工阿姨一样，他倒是能买得起，现在却不行。 杜南倒是想过，让清洁工阿姨也帮他买一套房子，或者买一件古董，但是现在用不着了，他完全可以找赞助的。 “这个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朱先生连声说道。 “我认识卖这个的。”马胖子又在旁边抢着献殷勤。 “用不着买，借用就行，再说我家也没380伏的工业电，只要我干活的时候，边上没人就行，毕竟那些东西不太适合让人看到。”杜南说道。 “用不着，这点东西算什么？”朱先生毫不在意。 “是啊，这才几个钱？顶天一千万吧？”马胖子也在一旁说道：“也就值一辆车，至于电的问题也容易解决，就买220伏的，另外和电力局打个招呼，帮你专门拖一条线过来。” ps：星期一发三章，在这里厚颜无耻地求推荐，求月票 63 对未来的规划（3更/2） “你今天挺得意啊！”一回到家，林雨兰就轻笑着说道，刚才在外面，她挺给杜南面子，一句话都没说，回到家，她就显露出了真面目：“现在东西都有了，3d打印机，电脑雕刻机，可以开始做你的摩托了。” “我真正在乎的还是这张沙发。”杜南乐呵呵地说道，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骗朱先生和马胖子，在趁机要好处。 不过话说回来，他原本确实只是想要借用，根本没想过让他们买。他本来看中的是他们的人脉，而不是他们的钱。 “东西来了之后放哪儿？”林雨兰问道。 杜南根本没有开口，只是指了指天花板。 “放在隔壁怎么样？送我们回来的时候，朱太太和我说，他们已经把隔壁的三幢房子的顶楼全都买下来了，其中一间送给你。”林雨兰说道。 “好啊。”杜南倒也不矫情，他又不是给不起钱。 以前他不愿意借钱，也不愿意欠人情，那是因为他还不起，现在就不是了。 “你还打算回岛上去住？”林雨兰问道，她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我说过，就当作是度假别墅好了。”杜南非常肯定，他绝对不会放弃这间房子，这是他的根本，但是他同样也需要一个隐蔽的环境，可以做一些特别的事。 别忘了，他还要造枪呢！ 当初有过两个方案，其中一个是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造枪，结果因为一连串的变化，他们最终打算把清洁工阿姨打造成公众人物，这样一来就不合适了。只能采用第二套方案，也就是在他的时空制造。 当然，有了老黑之后，也曾经想到过第三套方案，南非绝对是一个好地方，有工业基础，还非常乱。 只是老黑的身份比较麻烦，他那个老板绝对不是善茬。 “好啦，不说这些了……你觉得把沙发放在哪里比较合适？”杜南四面八方张望着。 他这房间太小，三米长，三米宽，两张床就占掉了大半空间，中间还有一块空地，已经没什么空间了。 “冰箱边上不行吗？”林雨兰翻了翻白眼，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对这个胖子越来越了解。她很清楚胖子是在打中间那块空地的主意……说得更确切一些，胖子是想让两张床更加靠近一些，最好合在一起。 “地方不够啊！”杜南恬着脸说道：“要不你往我这边靠一些？” 林雨兰轻哼了一声……却没反对。 杜南顿时欢天喜地忙碌起来。 ……………… 夜深了。 杜南早已经进入了意识世界。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所有人都在里面。 “在商量芳阿姨的事？”杜南问道。 其他人都在点头，只有老黑摇头。 杜南习惯性地无视老黑。 “看来和我想的一样，对付蝴蝶效应，并不需要一味低调，有时候适当高调，效果反而更好。”老周说道。 “那我立刻回去，马上创建那个基金。”清洁工阿姨有些急不可耐起来。 “没必要这样做。”老周连忙阻止：“创建基金什么时候都行，现在你藏得好好的，没必要主动暴露啊！” “我也这样认为。”何小姐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紧接着她又道：“我还怀疑，蝴蝶效应并不是没起作用，而是芳阿姨的实力够强，足以抵挡住蝴蝶效应的影响，所以现阶段芳阿姨没必要急着搞那个基金，充实自己才是关键。” “还要充实？”清洁工阿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还有什么可以学的？开车已经学完了，摩托驾驶也学完了，射击课除了狙击，其他也已经结束了，至于格斗……” 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她和老黑两个人专攻两块，她练的是功夫，而且是内家功夫，走专精的路子，老黑原来是野路子，从小打架总结出来的一套格斗经验，这段日子他口口声声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不过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大胡子教的海豹突击队的军用格斗术毕竟是一套系统的东西，那个俄罗斯大块头教的克格勃格斗术虽然不知道真假，却也有一套体系，老黑缺的恰恰是这个。 何敏却不这样认为：“今天的事很清楚，高明的格斗术确实有用，格斗这块仍旧可以加强。” “怎么加强？”清洁工阿姨已经想象不出来了。 “自创，按照你们俩的条件，创造出两套最适合你们的格斗术。”何敏的脑子里面早就有了思路：“核心就是老黑说过的那套东西，首先是打造一套专用的装备，其中包括贴身的护甲，多功能的手套，可能还有各种方便携带的武器或者工具。如果有这些的话，以芳阿姨的身手，一个打十个那样的保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倒是。”清洁工阿姨不再说什么了，她的功夫练得越高，就越是理解“功夫越高，也怕菜刀”这句话，更何况还有手枪呢！ 就算是黄飞鸿、霍元甲这样的高手，被一把手枪指着，那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但是如果他们的身上穿了一件防弹衣，就完全可以搏一下了，如果再有合适的器械，绝对可以随手反杀。 格斗的最高境界是装备。 “另外，我现在已经搞定了人工智能的接口，想要搜索什么资料都很容易，我觉得第一步就是搜索所有和格斗有关的资料，包括各种流派的格斗术，包括各队的军用格斗术和情报机构的格斗术，也包括影视作品里面的一些东西，比如枪斗术、忍术。”何小姐一口气说道。 “枪斗术？”小女孩莎拉显然对此很感兴趣。 “忍术？”杜南有点不以为然。 “可以作为借鉴，人工智能的最大用处就是虚拟现实，比如让老黑进去一系列测试，输入人工智能之后会生成一个老黑的模板，然后就可以用老黑的模板进行模拟了，给他各种装备，让他和各种虚拟对手交战，从中找到最合适的一种格斗方式。”何敏解释着她的想法。 这也就只有她能够想到，老周的思维再缜密，脑子再管用，也没这个可能，因为在老周的时代，人工智能还很低级。 不过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老周立刻想明白了何敏的意思。 “没错，咱们这些人的优势是什么？”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咱们最大的优势，其中一个是时间停止……现在又有了子弹时间，另一个就是超强的学习能力，这两个优势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杜南也恍然大悟。 何敏的话有道理，不过更像是灵光一闪，指出了一条明路，老周的话就不一样了，属于理论总结啊！ 老周的总结最大的亮点就是让杜南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他们的优势除了这两个，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优势——他们在时间点的不同位置。 在时间之河下游的人可以知道历史走向，位于上游的人可以准确地把握时代的脉搏，规避各种风险，作什么都会非常顺利，然后他们可以给下游的人提供帮助。 “要不要再找点易容改扮、溜门撬锁、安装摄像头窃听器、黑客技术……反正就是这方面的东西。”杜南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当初为了调查清洁工阿姨的情况，他让林雨兰帮忙，林雨兰再请闺蜜帮忙，两个人就像是搞地下工作似的。 他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你直接说间谍技能不就行了？”老周确实擅长总结。 “开飞机，你忘了开飞机。”老黑跳了起来。 “我学过。”清洁工阿姨立刻说道。 “你学的是普通的飞机，我也会，虽然我没有驾驶执照，不过开那东西确实很容易，顶多就是降落难一些。”老黑倒不是在吹牛，非洲大陆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空中管制最松的地方{大多数非洲国家根本就没有空中管制}，南非的工业又比较发达，甚至有自己的航空制造业，另外南非的经济也发达，就算在杜南的时代，那里已经退化到和莫桑比克、安哥拉一样落后和混乱，但是南非人仍旧有钱，谁让他们那里出产黄金、钻石、各种金属呢？ 所以南非的私人飞机很多，多得让人难以想象。 像老黑这样做过雇佣军的，十有都会开飞机，不过那都是螺旋桨的固定翼飞机，飞起来容易，降落稍微难点，一般能够装两到六个人，还能装点货物。 现在老黑的想法不一样了，他想学开直升机，大型飞机，另外还有小型的竞技类螺旋桨飞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算飞机的东西，比如滑翔伞。 这些东西学了未必有用，但是不学白不学啊！ 64 虚拟现实（3更/3） “呼哈……咿呀……” 老黑一个飞腿……他自己飞出去了。 正在和他对打的是州长，年轻时代的州长。 “截拳道可以放弃了。”老周在一个表格里面随手划掉。 表格上已经被划掉的东西占了一大半，什么少林拳，空手道，跆拳道，泰拳，军用格斗术，巴西柔道。 格斗首先看的是力量，然后才是技巧，就算是太极、柔道这一类注重技巧的格斗术，同样对力量有要求，要不然清洁工阿姨也不需要转木盆了，柔道比赛也用不着按照重量分级。 至于那些军用格斗术、特工用格斗术，实用性确实很强，出手凌厉，没有丝毫顾忌，看上去很厉害，但是对上同样会这套的人就没用了。 人工智能模拟出来的州长就擅长军用格斗术，另外还挂了金钟罩铁布衫模板，老黑打上去，州长连晃都不晃一下，州长反手一拳头，老黑至少飞出去五六米远。 “这不公平。”老黑挥舞着手臂抱怨着。 “要不要试试一打一百模板？”小女孩问道：“就像《黑客帝国》里面的尼奥那样。” “算了，我情愿和t800对打。”老黑连连摇头，他又不是没试过，结果证明他不是救世主，除了被暴打一顿，没有第二种可能。 “或许可以试试一些冷门的东西……比如猴拳。”杜南突然在旁边提议。 “我知道，你是在嘲讽我像猴子，我要告你种族歧视。”老黑恼了，他不久之前刚刚弄明白孙悟空是谁？ “传输。”杜南根本没兴趣和老黑多啰嗦。 话音刚落，有关猴拳的资料就立刻加载了上去。 这是格斗模拟，不是格斗游戏，并不完全是老黑在操纵。 老黑能够控制的只有进攻、防御、试探、突击，另外就是做出相应反应，比如对方的拳头打过来，他可以格挡，也可以躲避，不过具体怎么做？全都是人工智能在模拟。 同样是抵挡，咏春就是连消带打，顺势反击。太极就是借力打力，后发制人。泰拳是手脚并用，膝抵肘挡。少林拳是手挡脚踢，攻守兼备……反正每一种格斗术都有自己的一套理念。 “开始。”小女孩莎拉在一旁抢着说道。 话音刚落，州长就像是一股旋风般冲了过来。 老黑瞬间化作了一只真正的猴子，这家伙弓着腰，弯着背，腿半蹲着，快速地后退着。 “有用，果然还是猴子最适合老黑。”小女孩大笑着说道。 连她都看出来了，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出来。 “还真没错，猴拳不是一种进攻凌厉，威力强悍的拳法，更多的是拉开距离和频繁骚扰，攻击方式是很少见的掏、挠、点、戳……”杜南刚刚说到这里就卡住了，因为他看到老黑迅速扑了上去，一阵连踢带踹。 “也不完全是骚扰，攻击还是挺猛的。”老周在一旁笑了笑。 “有点意思。”清洁工阿姨也看上眼了。 猴拳的腿法和其他的腿上功夫都不一样，居然是以蹬踹为主，而不是踢打，还能借着对手攻击的力量顺势跳开。 “猴拳其实挺厉害的，速度快，身法灵活，进退自如……另外出手还挺狠辣的。”老周之所以加了最后一句，是因为他看到那只黑猴子刚刚用了一招“猴子偷桃” 中国功夫讲究点到为止，有很多禁忌，那个部位是不允许攻击的，模拟程序里面同样也有类似的限制，除非原来就有这招。 “为什么很少有人用猴拳？”老周感到疑惑，最近这段日子他看了不少和功夫有关的资料，特别是晚清和民国的那些名家，里面有人练过猴拳，但是绝对没有以此成名的。 “因为太猥琐呗！”小女孩一句话点破了其中的关键。 “就算用猴拳成名的名家，成名之后恐怕也不会再用猴拳了。”杜南没看过晚清和民国武术界的资料，但是他完全能够猜得出来。 “行了，看了半天大致也明白了。”清洁工阿姨是真正的行家。 设身处地，让她和州长打，她肯定也打不动，州长用的模板根本就不属于人，力量、抗击打能力、反应速度全都超越人体极限，甚至因为挂了金钟罩铁布衫模板，连人体的几处要害都没有了，这要能够打得动，那才叫见鬼了呢！ 不过换成她，肯定比老黑要好看得多，因为她擅长的太极和八卦，全都是以弱对强的打法，就算做不到借力打力，至少可以卸力，另外她还可以转。 她和老黑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会贴上去打，让对手没办法发力，老黑则是拉开距离，保证自身安全。 她的打法比较凶险，所以最好速战速决。 清洁工阿姨突然感觉到有必要研究一下那些特工的格斗术了。 不是之前她学过的所谓的克格勃格斗术，那玩意儿是假的，根本就是电影里面流行的东西，更接近于老黑说过的街头格斗术，真正的特工格斗术全都是贴身近战，瞬间发力，说是格斗，其实更像是偷袭。 “老黑，你想一下需要什么器械？”杜南喊道。 这是第二阶段的模拟。 说是自创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格斗术，其实他们需要的根本就不是格斗，而是生存。别忘了，清单上面还有枪斗术呢！ 枪斗术是电影，是为了好看，才弄出来的东西，现实之中根本不可能存在，但是随身携带一支非常隐秘的暗杀手枪，这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冷战时期各国都研究这个。 暗杀手枪还分两种，一种是伪装成别的东西的暗杀手枪，大多伪装成钢笔、圆珠笔，也有伪装成香烟、口红的。另外一种是藏得别人看不出来，比如藏在袖管里面，藏在头发里面，藏在鞋底，甚至做成假肢，可能还是连发的。 杜南在意的是后面那种。 这玩意儿绝对是终极的格斗装备，如果再配上一种专用的格斗术，再强的高手也得跪。 而且用这样的格斗术，别说是一个打十个，一百个上来也白给，甚至一千个，一万个，也顶多是杀不过来，绝对不可能输的。 另外他还想到了几种能够与之相配合的武器，比如破片飞镖，泡泡糖黏胶炸弹，香烟自杀无人机。 当然普通的装备肯定也有，比如带指虎、钢钩、刀片、盾牌功能的手套，装在膝盖和手肘，可以弹出的刺刀，镶嵌在鞋底里面的刀片，还有用来绞杀的细钢丝。 反正就是把人变成一件杀人武器。 “我就不需要了？”基金经理老周在一旁说道。 “陷害你的人，背后说不定也有武力。”杜南提醒道。 “如果狗急跳墙的话，还可以请杀手对付你。”清洁工阿姨也在一旁提醒道。 “到时候我会拜托你和老黑的，我自己就算了。”老周指了指自己：“就我这一身排骨，另外我的腿也短，反应也迟钝，在家里我都不干活的，肌肉早就没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废物。”杜南叹了口气，他自己其实也一样，只不过他比较年轻，学东西也快。 “是啊，我最需要的其实是直接召唤芳姐或者老黑的能力，用不着每一次都让你帮忙。”老周比较尴尬。 “现在也挺好的啊！真要遇到什么凶险，你可以躲回意识空间，反正时间是停止的，你可以等这个家伙进来，再把你和芳，或者老黑送回去。”小女孩不觉得麻烦。 “你说得也没错。”老周从来不是一个坚持主见的人，哪怕面对莎拉，他也会退缩。 “你想要的那种能力，不就和神打差不多？”清洁工阿姨笑了起来，神打在大陆早已经不存在了，那玩意儿被认为是迷信，就算后来开放了，这东西也没被恢复，不过在港台，以及其他华人聚居的地方，都有会这个的。 杜南以前没在意，听清洁工阿姨这么一说，他不由得一愣，紧接着想到，这会不会就是神打的真相？ 别忘了，他们身边还有那条现在叫托比的狗，那条狗严格说来已经死了，它应该是一个鬼魂，它可以附身到别的狗身上，这不就和神打差不多吗？ 那条叫托比的狗没什么能力，但是它聪明啊！能够听懂人的命令。 突然杜南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他或许可以跟着托比进入某条狗的意识之中。 不知道他能不能控制那条狗？ 如果能够做得到的话，那可就太妙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到老黑嗷嗷大叫起来：“现在最应该模拟的不是怎么帮我脱困吗？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解决那两个抓住我手臂的家伙？” “那倒也是。”杜南转头看了看其他人。 他看到清洁工阿姨、基金经理、前台小姐、小女孩全都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 杜南立刻就明白了，这帮人早就想到了，故意不说。 转念再一想，倒也怪不得她们，谁让老黑逗逼、话痨，还那么猥琐，还谁都敢得罪。 不过他也有点纳闷，老黑得罪那三个女的还好说，老周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得罪你了？”杜南低声问道。 “我有恐高症，就算变成现在这样，也仍旧有恐高症，结果无意间被他发现了……”基金经理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杜南完全可以想象。 那个逗逼喜欢除了猥琐之外，还喜欢恶作剧，偏偏他安排老周盯着这个家伙，那段日子这个逗逼十有到处寻找高楼、悬崖，在顶上玩极限特技。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清洁工阿姨为什么也这样讨厌那个逗逼了。 那个逗逼用的是清洁工阿姨的身体啊！ 65 童车 血花飞溅，老黑的脸上多了窟窿。 他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失败了？反正他已经被钻麻木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下意识地惨叫，会害怕。但是现在他可以看着电钻戳在他脸上。 “好像不行啊！” “因为他太笨。” “或许他需要的不是模拟，而是换一个脑子。” 三个女人在那里冷嘲热讽。 “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不会放弃，绝对不对。”老黑最大的特点就是契而不舍。 只要看一下他们几个人被拉进来之后的反应就知道了，当初清洁工阿姨简直就像是天塌了一样，老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何敏好点，老黑却能咿呀乱叫，而且很快就恢复过来。 “我得出去了，在这里也没什么收获。”杜南说道，一开始还有点意思，看着老黑咿呀乱叫，各种吓尿，再想想这家伙平时的逗逼，猥琐，啰嗦，多事，还是挺解气的，但是看多了，再加上这家伙已经不害怕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走吧，快走快走。”小女孩莎拉一向不客气，她此刻也没闲着，正在模拟打靶。 她其实是在玩游戏，何敏所在时代最流行的一款模拟射击游戏，拟真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五。 “这边就交给你了。”杜南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老周当然也有事做，他在做的其实是杜南的事。 当初何敏提到人工智能，最早是为了帮小女孩莎拉设计一把她能用的枪，后来又加上了摩托车。 在这个时空之前，人类不知道制造出了多少种枪支和摩托车？单单搜集资料，再加上模拟，就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些还不能直接用，得缩小到小女孩能用的程度，这里面涉及各种数值的调整。 这个时代的人工智能确实很厉害，但是再厉害也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它本身是不具有创造力的。 “我觉得还是你来可能更合适一些，我不擅长这个。”老周一脸为难。 “这不是一堆数值吗？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数据分析？”杜南倒不是没兴趣，问题是上班时间快到了。 昨天招聘会，他让人力资源部的小妹代劳了，本来他打算招聘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跑一趟，把收来的简历拿回家，晚上稍微看一下，今天早上老板肯定是要面试名单的，但是昨天偏偏出了那件事，计划一下子打乱了。 所以他今天得早点去上班，齐小妹也会早到，他可以趁着老板没来之前把所有的简历看一遍，从里面挑一批靠谱的出来。 ……………… 说早到，杜南到得绝对早。 不过到了公司之后他傻眼了，公司的大门是锁着的。 杜南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如果没人加班的话，都是后勤部的老高第一个过来开门，因为老高的家离这里近，走过来才一刻钟。 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门口显然没什么意思，他干脆出了门。 现在是上班时间，这时候肯定少不了卖早餐的摊子。 杜南是吃了出来的，但是这不妨碍他再来一点，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胖呢？ 因为是流动摊贩，所以这里的东西谈不上卫生不卫生，好在他不是林雨兰，没那么在乎。 来来回回溜达了一圈，他在一家排队的人最多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这家是卖豆腐脑的，本地的特色咸豆腐脑，上面满满地撒了一层虾仁干的碎末、切碎的虾皮和葱花。 虽然说选择这家有从众心理在里面，也有凑热闹的意思，不过更多是冲着那厚厚一层料来的。 杜南相信其他人也差不多。 在队伍的末尾排上，跟着其他人一点点往前蹭，杜南的眼睛看着旁边空地上一个玩耍的小孩。 那孩子也就四五岁，骑着一辆童车，那辆童车是脚踏板直接连在前轮上，最简单，也最便宜的那种。 杜南小时候也有一辆这样的童车，一开始没觉得不好，稍微长大一些他就嫌弃了，吵着要一辆像自行车的那种，结果挨了一顿揍。不过也就是那个星期天，父母带着他去儿童商店，买了他要的童车。 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现在想起来杜南的心里仍旧有点不是滋味。 他正感叹呢！突然又有一个孩子骑着童车过来了，冲着前面那个孩子笔直撞了过去。 “小心。”杜南快步跑了出来，抓起前面那个孩子，一把抱了起来。 “咣当”两辆童车撞在了一起，然后全都翻了，骑车想要撞人的孩子一下子栽了出去，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旁边一个买煎饼果子的摊子的人叫了起来，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有点微胖，穿着蓝色的滑雪衫，裹着一条油腻的围兜，头上裹着蓝色花头巾，急急匆匆冲着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恶狠狠地喊：“你这人怎么回事？欺负小孩，我家小孩如果摔出什么事来，我跟你没完。”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你们家熊孩子没安好心，想撞别的小朋友，这位大哥见义勇为。” “怪不得养出这样一个熊孩子来，原来有这么个熊大人。” 旁边那些排队的人纷纷打抱不平。 “二娃，你没事吧？没被撞到吧？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们家的娃老是欺负我们家的娃。”卖豆腐脑的老板娘这才发现身后出了事，这位有五十岁上下，同样花布包头，穿着一身碎花袄。 老板娘扔下生意快步跑了过来，从杜南手里一把接过那个孩子，嘴里不停地道谢。 “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杜南在小孩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他没事，你有事，我们家孩子摔坏了，得上医院看去，你得负全责。”那个卖煎饼果子的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行，我这就报警。”杜南一点都不在乎，自从他救了那个老头，结果反而差一点被讹诈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运气有关诡异，很容易招惹是非。 “叫警察就叫警察，你以为我怕你？”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含糊。 “咱们这里有的是见证。”卖豆腐脑的大妈当然不会让杜南吃亏。 “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一起做伪证。”卖煎饼果子的女人开始耍赖。 “你这人怎么这样？”卖豆腐脑的大妈恼了。 “是啊，这个人根本就是无赖嘛！” “人不要脸就无敌。” “可惜，刚才没人把这一幕拍下来，要不然就有证据了。” “……” 周围的人全都看不下去了，就连那些原本等着买煎饼果子的人也都纷纷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到别的摊子前排队了。 “没关系，就这片区域，前前后后少说有六个探头，路口一个交通探头，旁边小区一个，马路对面我们公司门口一个，边上的杂货铺有一个，电瓶车修理店有一个，远处的十字路口还有一个。”杜南对这里太熟悉了，一边说，一边指。 说着说着，他突然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头一看。 他居然没注意到裤腿被挂破了，是被脚踏板勾的，脚踝也破了，正往下淌血呢！ “行了，这也是证明。”杜南一提裤腿。 “呦——你要不要上医院看看去？”卖豆腐脑的大妈关切地问道。 “应该问题不大，就擦破一点油皮，回头涂点碘酒就没事了。”杜南毫不在意。 “小心破伤风。”卖豆腐脑的大妈善意地警告道。 “真的问题不大。”杜南一边说，一边掏出了电话。 他拨的是街道派出所的电话，前几天他还联系过，派出所的所长领着交警大队{也可以说是押着}，给他赔礼来了。 “李所长，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们，你能不能派一个人来看看？我又出了点事，有一个孩子骑童车冲撞另外一个孩子，我及时把另外一个孩子给抱起来了，不过试图撞人的孩子摔在了地上，他家大人正不依不饶呢！对了，我还受伤了，破了点皮，要不要我拍一张照给你发过去？”杜南在那里打着电话。 卖煎饼果子的女人见势不妙，一把拖着自家的熊孩子，转手给另外一个帮忙的人打手势，两个人匆匆忙忙地收拾起摊子打算走人。 看到这一幕，周围等着买早点的人全都哄堂大笑，不少人还在那里指指点点，嘴里评论着什么。 “这家人以后应该不敢来这里卖早点了。”卖豆腐脑的大妈摇头说道。 “那最好，说实话，这家的人品如此之差，我都担心她卖的东西是否卫生？”杜南背后也是会说坏话的，突然他一拍脑袋：“我还等着你的豆腐脑呢！” “马上，马上。”大妈连声回答，她随手把孩子放在了地上，冲着孩子低声说道：“娃娃，不要再骑车了，刚才多危险，咱们过来。” 小孩倒是挺乖，转身上了车，任由大妈拉着到了摊子旁边，不过他毕竟不太愿意，或许还有点别吓着了，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懒洋洋地趴在车龙头上。 杜南看了一眼那孩子。 突然他的瞳孔一阵收缩，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辆最简单，最廉价，也是最原始的童车。 66 摩托车有了 “就按照这份名单，让他们尽快面试，主要由你负责，小齐为辅，另外我还会找一个人来帮你把关，人家是博士。”老板摆了摆手。 杜南出了办公室，转身进了人力资源部。 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这也是老板的亲信，老板喜欢谁，她也喜欢谁，老板对杜南没好感，她自然也一样。 “老板说了，安排这些人面试……最好快一些。”杜南说道。 那个老女人根本不说话，随手把那些挑出来的简历扔到了齐小妹面前。 “约什么时间呢？”小妹问道。 “老板虽然说越快越好，但是他还要找一个人帮忙把关……所以你最后问他去。”杜南呵呵一乐。 他其实巴不得晚一些，他也好多休息两天。 正说话间，他看到猴哥在外面冲着他打招呼。 “什么事？”杜南走了出来。 “昨天咱们加班到十点半，总算全都测好了，今天和明天都得出外场，我是来和你打声招呼的。”猴哥冲着杜南挤眉弄眼。 “这怎么办？”齐小妹看了看杜南，又看了看老女人。 “你们自己调剂，不过肯定以招人为主。”老女人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今天不可能面试，要不……现在就走？”杜南同样也冲着猴哥挤了挤眼。 “也只有这样了。”猴哥唉声叹气。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和整个测试部的人欢天喜地坐在了那辆面包车上。 “等一会儿我还是在车上睡觉，你们忙你们的。”杜南说道。 “行，我们稍微磨点洋工，弄到下午两三点，然后早点下班。”猴哥说道。 “不是说要去两家吗？”猴哥的一个手下忍不住问道。 “你笨啊！不会说厂家的要求多吗？”猴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这里干活，对得起工资就行，昨晚上咱们加班到十点半，也没看老板给咱们加班费啊！” “那倒也是。”刚才说错话的那个人恍然大悟。 “大家口风紧一些，千万别大嘴巴。”猴哥警告道。 “这种事谁会乱说？”说错话的那个人知道警告的是他。 ……………… 杜南在睡觉。 他其实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然后又转到了何敏的时间点。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老黑居然不在，清洁工阿姨也同样不在。 “那俩去哪儿了？”杜南问道。 “已经找到了对策呗。”回答的是小女孩莎拉，她居然没有在玩游戏，而是待在老周的身边，看着老周摆弄那堆东西。 此刻的老周很有几分钢铁侠托尼·斯达克味道，只见他四面八方悬浮着很多图表和数据，密密麻麻让人头昏，而他则时不时地戳戳点点。 “有对策了？真是难得。”杜南有点意外，紧接着又问：“是什么对策？” “对策有三种，一种叫缠丝劲，靠的是一种扭劲，左扭右扭，然后就脱开了，第二种名字很多，靠的是滑，让肌肉变得绵软，柔弱无骨，抓都抓不住，第三种是抖……说震也可以。另外他的脚是可以活动的，这个也能够利用。”小女孩解释。 “他选择了哪一种？”杜南问道。 “当然三种都选，不过那家伙倒是挺清楚，凭他自己恐怕没办法感悟，所以拉上了芳，芳对此也挺感兴趣，这三种都是零距离发力，我看她现在已经成了武痴。”小女孩评论着。 “做个武痴不好吗？”杜南问道。 小女孩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也对，至少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也省得她去想别的事，她有的时候挺会惹麻烦的。” “你怎么进来了？现在你应该在上班吧？”何敏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我无意中有了一些灵感。”杜南连忙说道，他拍了拍基金经理：“老周，停一下，你先停一下。” “你让我好几个小时的工作白干了。”老周叹了口气，停了下来。 “我打算这么干。”杜南在半空中一点，半空中顿时多了一个圆圈，他又一点，旁边又多了一个圆：“这是两个轮子。” 话音刚落，那两个圆圈变成了轮胎，大号的那种。 “公路和越野兼顾的那种。”他继续说道。 轮胎瞬间一变。 “给我一个坐姿人形。” 一个和小女孩一模一样，像是手办的东西跳了出来。 杜南把人形放在了两个轮子中间。 不是一般的那种放法，而是两只脚分跨前轮的两侧。 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个，完全是受了那辆童车的启迪，那种最简单的童车，脚踏板和前轮相连，所以坐的位置很靠前。也因为这个缘故，那种童车的体积非常小。 杜南停顿了一下，他在犹豫要不要换成三轮？那样就真得和童车一模一样了。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那个熊孩子，想到那个熊孩子撞人不成，自己反倒跌倒了，还摔得那么狼狈，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年头。 在摩托车里面，三轮绝对是异端。 “搜索自平衡摩托。”杜南再一次下达命令。 眨眼的工夫，密密麻麻的影像出现在他的面前。 “按照实现的方案，帮我归一下类。”杜南抱怨道。 他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眨眼的工夫密密麻麻的影像变成了三大类，其中一个大类的数量最多，几乎占据了百分之九十，另外两个少得多，一个底下只有三种，另外一个稍微好点。 杜南已经知道应该怎么选择了。 “帮我把第一种自平衡系统整合进去。” 两个轮子之间，那个人形的座位底下，顿时多了一个圆盘状的东西。 “发动机放在后轮上面，一侧挂发动机，另一侧挂电池，顶上是油箱，前轮装一个轮毂电机，给我把混动汽车的技术集成上去……当然要简化版的，绝对不能太复杂。”杜南这一次提出了很多要求。 和之前瞬间得到响应不同，这一次图像在一点点变化，一会儿多了这个，一会儿多了那个，显然人工智能在进行演算。 “这可真够慢的，我原本以为2059年的电脑，能够瞬间告诉我答案。”杜南叹了口气。 没人搭理他，小女孩聚精会神地看着，因为这关系到她能不能脱险？ “要不然咱们造一架飞机？螺旋桨飞机其实更好造。”杜南转头冲着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莎拉认真想了起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在2024年，那个国家刚刚升级了防空体系，老毛子的货，好像是最新型号。”老周刚刚查过。 “你想要我的命吗？”小女孩怒瞪着杜南。 “我又不知道……也许那套防空体系瘫痪了呢？”杜南仍旧带着那么一丝侥幸心。 “这只能赌。”老周耸了耸肩膀：“反正据我查到的资料，一开始的时候连美国人都不敢赌，他们没敢设禁飞区，同样也没敢派人进去，一直到三十几天之后，他们才以联合国救助难民的名义进入，那时候局势已经彻底失控了。” “我等不了。”小女孩莎拉立刻表态。 “好吧，看来还是这玩意靠谱。”杜南转头看着那辆摩托：“我需要一个车架，最好结实一些，前轮后轮都能转向……” “为什么要这样？”小女孩感到奇怪。 “因为腿必须放在前轮，所以前轮可以转向的角度有限，懂了吗？”杜南肯定得解释。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车架已经生成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转向轴就在座位底下，和那个大圆盘在一条轴线上。 “这个倒是挺简单的。”杜南有点意想不到。 不过也确实可以理解，转向轴放在中间，不就前轮后轮都能转向了？没毛病。 “需要半封闭，前面需要有挡板……不对是护盾，有装甲板的护盾，两边也要有，前面要有挡风玻璃……算了，干脆全封闭吧！弄个可以开启的车窗，以便能够往外射击。”杜南再一次下令。 这一次速度就快多了，显然全封闭的车体并不是他的发明，在过去的历史中有过类似的设计。 片刻工夫，一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摩托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辆摩托异常低矮，看上去不比轿车高多少，长度也短，所以从侧面看上去要比普通摩托小得多，从正面看，则有点胖，感觉像重型摩托。 “好吧，那就帮我实现它。”杜南自言自语着。 就和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半空中跳出了一堆图标、表格和数据，而且不停地在往外冒。 “这件事还是你来干最合适。”老周早就想撂挑子了。 “没错，老周不擅长这个。”小女孩莎拉也在一旁说道：“要不然你帮我把枪也搞定？” “好吧，让我看看，资料都整理出来了？”杜南问道。 “全都在这里。”老周松了口气。 67 准备装备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一把滑膛枪！” 杜南瞪大了眼睛，他有点难以置信。 在他记忆中，滑膛枪是中世纪的老古董，拿破仑时代就开始淘汰了，甚至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了来复枪。 “这是唯一的选择。”老周很是无奈：“后坐力是发射药造成的，如果是线膛枪，发射药不但要推动子弹前进，还要让子弹转起来，另外子弹和膛线卡得很紧，阻力很大。滑膛枪没那么麻烦，所有的发射药都被用来推动子弹前进，想要达到同样的初速，滑膛枪的发射药可以少很多，另外枪管也可以细一些，枪管越细，后坐力越小。” “好像挺有道理的。”杜南认可了，紧接着他就感到奇怪了：“那么你还烦恼什么？” “自动机构，我头痛的是这个。”老周郁闷的说道：“滑膛枪和线膛枪不一样，自动机构是不通用的，倒是有两个现成的设计，但是没办法照抄，模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没有现成的公式可以代入。” “别开玩笑了，我们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杜南连连摇头：“第一架实用的机枪不是马克沁，而是加特林，马克沁已经成了老古董，加特林现在仍旧在用，加特林是要用电动机带动的，我们也可以这么干。” “电动？”老周傻眼了。 “莎拉所在的地方是中东，一年四季都没几场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沼泽，用不着担心电动机出问题。”杜南一心想的是简化结构。 睡着话音落下，原本只是一根枪管，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一把枪。 这把枪的结构确实简单，就一根枪管和尾部的一个小部件，包括一节电池，一个微型电动机，一个活动机构，大小和一次性打火机差不多。 “给我分解图纸。”杜南哀叹了一声。 这个时空什么都好，人工智能，智能家具，智能快递接收系统，远程服务，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可以活到天荒地老，简直是宅男的终极梦想。 可惜他没办法送任何一件东西回去，哪怕只是一束光。 所以他必须把东西分拆成一个个零部件和具体尺寸，然后死记硬背{当然这里面肯定会有差错}。 “老周，帮个忙。”杜南当然不会放过基金经理，他很清楚自己的天赋恐怕全都只有7到8之间，就比如超强的记忆力，和普通人比，他已经足够自傲了，但是和老周一比，那就差远了。 老周哀叹一声，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没别的办法。 “除非能够搞一台记忆读取仪出来。”老周郁闷地说道。 “你很清楚这不现实。”杜南倒也想这么做。 事实上他曾经有过想法，既然这个时空是2059年，科技肯定比他的时空高得多，他也不求能够掌握什么太超前的黑科技，也不求破解什么世纪难题，成为第二个牛顿、爱因斯坦或者爱迪生，只要能够弄一个小成果出来，能够在国际上得到一个小奖就行。 他的要求不高的。 正因为如此，他让人工智能把他的时空点之后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方面的成果全都翻了出来……问题他很快就放弃了，他根本看不懂。 别说那些东西看不懂，他让人工智能帮他找了一套他那个时代的哈佛大学理论数学和理论物理的教材，结果他同样看不懂。 想要重新学，可能性倒是有，现在他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完全不是以前能比的，可惜他是个学渣，一个自以为学习挺努力，学得还不错的学渣。 从本质上他不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所以高考才考了一个二流大学。相比之下基金经理老周就比他强得多了，人家念的大学，国际排名在四十几位，换到国内绝对属于前几名。甚至小女孩莎拉都比他强，虽然小女孩是被逼的，她的父母属于富裕阶层，富裕阶层可不讲究什么快乐教育，她能够精通六国语言，肯定不会是兴趣爱好所致。 杜南很无奈地发现，他能够比的只有清洁工阿姨、老黑和何小姐。 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杜南决定还是做一个有钱人算了，这个难度不大，也不需要什么智商。 另外就是玩他熟悉的东西，他最熟悉的还是工业自动化。 ……………… “好像……还有点麻烦。”杜南睁开了眼睛，他此刻是在和老周说话：“我缺台电脑。” “你不是有电脑吗？刚买的台机，另外还有一台笔记本，公司里面也一样，台机加笔记本，虽然你的老板刻薄吝啬，但是也没禁止你把笔记本拿回家啊！”老周感到奇怪。 “问题是不实用。”杜南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好半天他才摇了摇头：“算了，造枪，造摩托什么的都过一段时间再说，我得去配一台电脑……不对，干脆买一块平板算了。” 他想起那个小胡子艺术家用的就是平板。 用平板画图确实方便，特别是画3d图，用鼠标的话，得搞半天，用电磁笔也就两三分钟。 “你最好买两块。”这里没有别人，所以老周说话也就轻松了很多：“你现在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连女朋友都算不上呢！”杜南悻然说道，不过他也确实接受了老周的建议。 确实有必要买两块，要不然林雨兰肯定会抢他的东西，那个女人可不安分。 “对了，还有软件。”杜南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要不要打一个电话给小胡子？毕竟这方面他不熟啊！ “让何小姐帮你搜一下不就行了？”老周提醒道：“搜出来之后你去下载，你那个时代，所有的软件都可以从网上下载，用过之后再付钱……说不定人工智能可以模拟出来，你先试试再说。” “这倒也是。”杜南点了点头。 ……………… “再见。” “拜拜。” “杜哥再见。” 众人和杜南打着招呼。 “再见”杜南同样摆了摆手，然后骑着他的电瓶车走了。 他倒是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他家附近的电子商厦。 这座电子商厦上下六层楼，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从劳防用品到旅行装备{杜南的睡袋就是这里买的}，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电子产品，小到电子表，大到冰箱、洗衣机，这里都有卖，当然这里肯定不会少了手机、笔记本和电脑。 杜南其实更喜欢这里，而不是电脑城，因为这里有很多二手货……当然也肯定有水货。 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在这里非常容易上当，但是对懂行的人来说，这里绝对是天堂。 一口气上了六楼，杜南径直冲着角落里面的一家门面不小的铺子而去。 这家铺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手机、平板、笔记本、台式机都有，周围全都是货柜架子，上面塞满了东西，前面的玻璃柜台摆出来的是内存条、硬盘之类的配件。 “你好久没来了啊！”看店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子，因为楼里面挺热，所以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杜南的笔记本、手机都是从他这里买的，有时候也会从他这里拿一些配件帮别人修电脑或者配机器。 “怎么？就你一个人？”杜南问道。 “他们几个拿货去了。”店铺老板看到杜南，倒也没什么可以掩饰的。 杜南明白了，所谓拿货，就是有一批水货到了，他没兴趣多打听。 “我要两台ipad pro和一台surface pro4”杜南直接说道。 “你小子有钱了嘛！”店铺老板非常惊讶地看着杜南。 “没钱，帮别人买的，所以……你得我便宜一些。”杜南笑眯眯地说道。 “九五新的行吗？”店铺老板问，同时他比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代表的是价钱。 “给我一台全新的ipad pro，另外俩没问题。”杜南自己用，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二手货，紧接着他又问：“你能够收到便宜的矿卡吗？” “你要这玩意儿干嘛？当作正品卖出去？小心被人骂。”店铺老板为人不错，把矿卡当作新卡卖给别人，这种缺德事是不做的。 “我最近在搞分布式计算，用矿卡最合适。”杜南连忙解释。 “你说的那玩意儿我不懂，如果你要矿卡，我可以帮你搞到，价钱绝对便宜，不过人家都是一组一组卖，没有零卖的。”店铺老板虽然为人不错，却也没到认死理的程度，杜南给了他一个解释，他权且当作真的，反正作恶的不是他，他就心安理得了。 “这个价钱可得真便宜才行，半价什么的就没意思了。”杜南连忙说道。 “至少三折。”店铺老板说道，紧接着他又问道：“板子要吗？……要不然你整套拿走，或许可以给你更便宜一些。” “全部两折，现在行货价的两折，不是当初攒起来的两折。”杜南一下子把价钱砍到了底线，因为他知道矿卡虽然能卖出去，但是不容易。 “你等着，我打个电话。”店铺老板说道。 68 防弹衣变成了高达 “这算什么？是当初给我旧笔记本的道歉？还是让我装成你女朋友的报酬？”林雨兰看着杜南手里的ipad。 “你不要？”杜南问道。 “谁说不要了？”林雨兰轻哼了一声，拿过平板，随手把架子上的那台老笔记本扔到了一边。 杜南开始弄他的东西，除了另外一台ipad pro和一台苏菲pro4，他还带回来一个大铁笼子，笼子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一块块的显卡，还不是带散热器的那种，而是拆掉了散热器和风扇的。 胖子把风扇全都换成了液冷，液冷套件也是从那个店铺老板手里买的。这同样也是为了让店铺老板放心，他绝对没想过把矿卡当成新卡来卖。 他这样做不是因为太有钱，而是因为风扇的声音实在太吵了。 “别忘了底下垫一块东西，如果把地板刮花了，就要你好看。”林雨兰越来越有女主人的味道。 “明白，明白。”杜南同样也不舍得在那么贵的柚木地板上留下划痕，他连垫的东西都事先准备好了——底下是一块瑜伽垫，上面是一块五厘米厚的泡沫塑料，再上面是一块硬纸板。 铁笼子倒也不大，正好塞在他的那张床的床脚边上，连上线，插上电源，杜南开始调试起来。 他要的不是矿机，而是进行分布式计算的机器，两者的原理其实是一样的，挖比特币就是分布式计算的一种运用。 杜南时不时会发一下呆，他其实是跑到何敏的世界，让人工智能帮忙解决问题。 他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虽然前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学东西，其中一部分就和这有关，但是时间毕竟太短，另外杜南现在已经得到强化的是记忆力和分析力，却没有理解力，以前弄不明白的地方，他现在仍旧弄不明白。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聪明些了的学渣，并没有进化成为一个学霸。 当然，他让人工智能帮忙，并不是让人工智能编程，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他需要的只是让人工智能寻找这个时代就已经有的程序。 他需要的是现成的应用。 杜南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开发者甚至是发明家，他搞的只是系统集成，只是把现成的东西组合起来，然后拿来用。 “你在捣鼓什么呢？”林雨兰问道。 “你就当作是超级计算机好了。”杜南随口说道。 林雨兰翻了翻白眼，她能够相信才怪呢！ “晚上你负责叫外卖好吗？我这边没空。”杜南说道，这同样也意味着他没空做晚饭。 “可以——”林雨兰拉长了音调回答：“想吃什么？” “素一些，那天车祸的后遗症还没过去。”杜南说道，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还出了一起小小的“车祸”，他的裤子上还有一道口子呢！ ……………… 一堆饭盒扔在了旁边，杜南现在没空收拾，同样也别指望林雨兰收拾，这个女人懒得就像猫。 此刻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 杜南在测试那台机器。 让林雨兰感到惊诧的是，他用的不是常用的那些浏览器，而是一个界面非常粗糙，几乎什么功能都没有，非常怪异的浏览器。 这个浏览器的界面真得很简单，只有一个可以输入网址的地方，当然也可以输入文字用于搜索，边上还有一个选择框，里面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本网站，另外一个是所有网站。 杜南快速地打着“人体工学椅椅架 diy 碳纤维……”，最后他轻轻按了一下回车。 眨眼的工夫，底下劈里啪啦翻出来一堆东西，不过和谷歌、百度之类不同，底下的东西全都被分门别类放好，一组组的看上去很整齐。 “这是人工智能？”林雨兰眨巴着眼睛。 “有那么点意思。”杜南说道，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工智能助手，要不然的话，就算老周的记忆力再好，又能够记住多少东西？ 不过他的这台机器绝对称不上真正的人工智能，甚至他所在的这个时代，也没有真正的人工智能出现，而是基于大数据的一种判断。 何小姐租借的人工智能能够模拟眼前这台机器的智能，然后就可以知道用哪些关键词能够让它搜索到需要的东西。 就拿他要造的那辆摩托来说，上面百分之八十五的零部件都是有现成产品的，与其让老周死记硬背，不如搜索出需要的资料，顶多有些东西的尺寸不对，弄过来修改一下就行，工作量绝对要小多了。 当然他一上来绝对不会拿摩托车练手，更不会直接去造枪，前几天林雨兰刚刚提到要一个舒服的靠背，最好是能够躺下的，这让他灵感爆发，拿这个来练手，绝对再好不过。 ……………… “既然要加就多加几个，反正又不贵。”林雨兰在一旁嚷嚷着。 她要加的是按摩椅用的那种气囊。 每个人的身体曲线是不一样的，不可能完全贴合，所以杜南的想法就是用充气气囊来确定位置，另外充气气囊还能起到按摩的作用，一举两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他甚至还装了几个敲击电磁锤，反正一个才二十几元，又不是装不起，当然脖颈和肩膀的按摩组件也是少不了的。 “加就加。”杜南并不在意，紧接着他啧了一声：“你是要把自己给包起来啊！这还是椅子吗？都成盔甲了。” “不是挺好的吗？外骨骼护甲，多时髦？最好再加一套恒温系统……对了，就用那种液冷散热的原理，夏天灌冷水，冬天灌热水。”林雨兰一脸惬意的模样。 “这倒是宅男宅女的终极梦想套装。”杜南摸了摸下巴，紧接着他意识到，这同样也可以用在他们的那套护甲上面。 他原本计划设计的护甲，其实更类似于鱼鳞甲，硬质的鳞片缝在软的皮子上，整体是软的，但是刀刃砍上去，枪尖刺上去却会被硬质的鳞片挡住。 现在就不是了，如果弄成外骨骼，那就相当于全身铠甲了，防御力可就更厉害了。 当然也没必要全都弄成外骨骼，手臂和腿肯定得因人而异，清洁工阿姨和老黑十有是不要的，那只会起到妨碍作用，小女孩莎拉肯定要，老周和何敏十有也会要。 杜南自己有那么点犹豫，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要。 他本身的功夫肯定不行，远远比不上清洁工阿姨，和老黑也有很大的差距，除非他们俩附身上来，要不然有一身外骨骼绝对比没有强。 另外一点就是杜南很清楚他没那么多时间练功。 清洁工阿姨有这个时间，她现在简直成了一个武痴，早上两个小时，中午两个小时，傍晚两个小时，睡觉之前还有两个小时，一天总共有八个小时用在练功上。 不过还有一个比她更疯的。 小女孩莎拉每天会花十二个小时在打靶上，要不然就是在练习驾驶摩托……当然说玩游戏也行。 那个小家伙没把所有时间全都用在上面，一方面是因为何敏的身体需要睡眠，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冷却时间。 ……………… “你打算这么做？”老周沉思了起来。 此刻所有的人全都集中在了何小姐的时空。 “可以。”第一个回答的居然是清洁工阿姨，她随即看到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连忙解释道：“我怕被车撞死，那东西可没办法借力打力，卸力恐怕也做不到，要不我为什么修练金钟罩铁布衫？不过金钟罩必须事先有准备。” 杜南明白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怕死。 “那也没用啊！你看电视里面撞车，两辆车撞得碎片乱飞，外骨骼不可能比车还结实吧？”小女孩莎拉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所以她才会说这番话。 “这不一样的，撞碎的地方是故意那样设计，就是为了让人撞的。”老周在一旁解释。 “汽车撞汽车和汽车撞人也不一样，人不可能被撞碎，只会被撞飞出去，要不然就是被碾一下，有外骨骼确实问题不大。”杜南也想明白了。 这才是外骨骼真正的用处。 用来抵御撞击和碾压。 “如果再多点功能就好了，比如让我力大无穷，或者让我变成飞毛腿……”老黑又在那里异想天开了。 “别开玩笑……”杜南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那个时代都没有这样的技术，就算有，他也没办法用2003年的技术事先。 “变成飞毛腿可以做到。”何敏在一旁抢着说道：“有一种辅助弹跳装置，可以让人跑动起来非常轻松，有了这种装置，普通人都可以跑马拉松。” “我好像听说过。”老周在一旁思索着：“忘记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了，好像是电视新闻里面。” “回头搜索一下就可以了。”何敏说道。 “我们做得到吗？”杜南连忙提醒。 “体育用品类的东西，能复杂到哪里去？”老周已经有点印象了，那东西好像就是一堆弹簧和气动活塞。 “摩托车，汽车，拉力赛，f1……”杜南从来不认为体育用品就简单，那里面多得是高科技，甚至还有鲨鱼衣那样的黑科技：“所以先把资料找到再说，等我看过之后再下结论……另外第一代的外骨骼越简单越好，别弄得和f35一样，一堆功能塞进去，结果十几年都没搞出来。” 69 傻子？ 第二天一早，杜南到了公司里面，就看到老板和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说话。 那个人三十岁不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眼镜，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电脑包。 “小杜，过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钟博士。”老板喊住了杜南。 杜南伸出手。 那位钟博士也伸手和杜南握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面试？”老板问道。 “很简单，我出了几道题，让他们自己去做，先淘汰掉一批……”杜南回答。 还没等他说完，钟博士在一旁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杜南并不打算拒绝。 东西全都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面，他此刻拿的是公司发给他的笔记本，昨天他是跟着猴哥他们一起出外场的，当然要带这玩意儿。 另外他还要找传达室的小妹，传达室还负责复印、打印之类的工作，这些东西全都要打出来的。 片刻之后，杜南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他的老板和钟博士也回了办公室。 “这个人的能力怎么样？”杜南的老板问道。 “具体还不清楚，但是从这套问卷来看，应该还不错吧？反正他现在拿的工资和他的能力是绝对不相符的。”钟博士来之前就听导师说起过一些事，他和那个新来的大学生一样，第一个感觉就是看到了傻子。 杜南的老板无动于衷，他现在已经认定杜南是不会在公司里面待得太久的，最多待到年底，拿完年终奖后就会走人。 正因为如此，他也就没兴趣弥补什么裂痕，更没兴趣挽留了。 “你觉得他吃得了这个项目吗？”老板更关心的是这个，他倒是没想过杜南会中途撂挑子走人，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这就是一个傻子。 “这份问卷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一和那个项目有关，而且他的题目出得很巧妙，不求答案，只求思路……说明他已经把那个项目给吃透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过最后还是得靠钟博士你来把关。”老板之所以一直不怎么在意杜南，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有底气，他认识这方面的朋友，而他的朋友手底下有的是学生。 钟博士笑了笑，没有回答。 ……………… 杜南在干活，干私活。 他要做的矿机芯片，整个逻辑图已经画好了，这是他自己画的，并没有依靠人工智能的帮助。 “你在设计矿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钟博士走了进来。 “随便玩玩，这是我的下一个方向，我对现在搞的那些项目已经没兴趣了……站着干嘛？坐，随便坐。”杜南从旁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 钟博士倒也没客气，坐下来之后问道：“有没有想过考研究生？以你的实力应该没问题的。” “没想过。”杜南摇了摇头：“考硕士，读博士，最后就是为了一张文凭，出来找工作容易，终点也更高，但是对我来说根本没意义，真想要出息，我就去加拿大跟我父亲混了，要不然去美国投奔我阿姨也行。” “你有海外关系，还是直系亲属！”钟博士大吃一惊。 “我父亲是在我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出国的，在此之前他和我母亲离婚了，所以从初三开始我就是独自一个生活，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出去。”杜南叹了口气。 “其实国外也没什么意思，很多人在国外混得并不好，机会还是国内多。”钟博士说道，这话显然更多是一种安慰。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话。 杜南看了一眼号码，是朱先生的电话。 “朱先生，有什么事吗？”杜南问道。 “你今天能请个假吗？雕刻机和3d打印机都已经到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兴奋的声音，除了兴奋，或许还有几分迫不及待。 “今天恐怕不行，我得给一群人面试。”杜南说道：“要不然你帮我送到家里，我女朋友肯定在。” 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好半天才说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了，我已经把你家隔壁的顶楼给买了下来，可惜，四个顶楼真正买下来的只有三个，有一家内部在闹矛盾，争家产。”朱先生在电话那边一阵苦笑。 “那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杜南倒是挺高兴，他才不管是不是巴结他？有个邻居至少热闹。 “我打算和你们一样装修，另外我想在咱们两家之间装一架梯子，这样串门也方便一些，你觉得怎么样？”朱先生问道，他其实是变相地把房子送给杜南了，因为他不可能整天待在那里，顶多星期六、星期天住两天。 “那最好弄得牢靠一些，得有扶手。”杜南当然不介意。 “这太好了，我今天就让人把这件事搞定。”朱先生真有些急不可耐。 杜南挂了电话。 “姓朱？是朱子安？”钟博士好奇地问道，他听杜南的老板说起过这事。 杜南的老板一开始还以为杜南想跳槽，跳的就是朱子安的公司，但是感觉又不像，朱子安做的是大生意，人家是集团公司，根本看不上这点小买卖。 再说，就算是求贤若渴，也不至于那样啊！ “没错。”杜南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钟博士倒是一番好意。 “知道啊，这又算得了什么？”杜南是真的不在意。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钟博士越发好奇了，知道身份，人家还特意开车过来请他吃饭，这关系不简单，问题是朱子安怎么不提携这家伙一下呢？ “我救了他太太和女儿一命，这事也就发生在上个星期，上个星期还巧了，我连着救了三个人，第一个救的是一个被撞的老头，结果差一点被讹诈，另外两个就是朱家的母女，他家是着火，然后被我看到了……对了，想要讹诈我的老头，也是他帮我摆平的。”杜南说得很零碎，前言不搭后语。 “救命之恩啊！”钟博士有点傻眼了，他现在百分之百肯定杜南是傻子，但凡聪明一些，稍微暗示一下，百万年薪的工作绝对随便挑啊！再以这家伙的能力，有了这样的起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他倒是很想再问一句“那你还在这里干？” 可惜，交浅言深，另外他毕竟是这里的老板请来的，说那样的话，感觉就是在挑动对方跳槽。 ……………… 杜南感觉昏昏欲睡。 本来说好了的，面试是他为主，人力资源部的小妹辅助，钟博士把关，结果人力资源部的老女人跑了过来，结果理所当然变成了她为主。 让他感到更郁闷的是，老女人问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谈理想，谈个人，谈家庭，谈爱好，一幅亲切温暖的模样，和往常判若两人，论演技都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轮到他的时候，顶多给他问两三个问题的机会，然后老女人就会来一句：“钟博士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总算所有的人全都问过一遍了，让那些人到外面等消息，老女人转头冲着杜南问道：“有哪几个合适的？” “你在开玩笑，你懂技术吗？这次面试，每个人平均五分钟，大部分时间是你在说屁话，我提问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分钟，回答的时间顶多一分半，我没这个本事在三言两语之间确定一个人的能力，或许钟博士有这个能力，要不然让钟博士告诉老板哪几个人最合适？”杜南直接撂挑子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老女人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误。 “我怎么说？我为什么要说？昨天老板自己说好了的，这次面试以我为主，是我的开发部要人，而且时间很紧，本来应该是小齐配合我的，你算哪根葱，突然间冒出来抢夺主动权？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你来确定人选啊！”杜南双手一抱，一幅看热闹的模样。 “你，你是故意的。”老女人顿时明白了，她和公司里面的其他人一样，一直以为杜南是傻子，现在她才知道，这个胖子真要弄起人来，她未必招架得住。 老女人知道自己骑虎难下了。 现在面试已经结束，她刚才已经让那些人在外面等候消息，总不可能再把他们叫进来，让他们重新再来一次面试吧？ 就算她不在乎面子，那些人也肯定能够猜到这边出了问题，这绝对会动摇信心的，说不定就算面试通过，对方也未必会留下。 最后的结果仍旧会是她买单。 现在这样的话……老女人发现，结果还会是她买单。 她为什么过来？ 不是她想要过来，是老板让她盯着点，怕的是这个胖子招的人全都是配他胃口的，把开发部搞成他自己的小天地，只知道他杜南，不知道发工资的是老板，甚至他一跳槽，整个开发部一起跑路。 但是现在出了问题，老板绝对不会承认是他的错误。 老女人感到很委屈，她气鼓鼓地摔门而出，找老板告状去了。 70 一点不傻 “为什么要这样？”钟博士有点看不明白了，他看不明白杜南的做法，更看不明白杜南的为人。 “因为你。”杜南笑了笑说道：“我一直不知道老板的背后有技术支援，还是个博士生导师。” 杜南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电脑，翻出了一堆东西。 钟博士只看了一眼，顿时毛骨悚然。 那里面大部分是照片，有些是他的照片，他小时候的照片，小学的照片，初中、高中的照片，还有大学和现在的照片，甚至有一些是他手机里面的照片。另外还有很多老照片，这些照片大部分是他的导师的，同样是从年轻到现在，其中最多的就是和杜南的老板的合影，很明显这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 “时间太短，我只找到这些。”杜南在那里装逼。 “你是一个黑客。”钟博士托了托眼镜。 “业余爱好，纯粹只是业余爱好。”杜南耸了耸肩膀。 钟博士能够读到博士，脑子肯定不会差，稍微一想就明白杜南的意图了：“你打算坑你的老板？” “谈不上坑，我对这家公司还是挺有感情的……不是对老板，而是对这里的同事。我这个人最怕孤独，最喜欢的是热闹，除了我以前跟的那个人，还有那个老女人，管计算机房的家伙，其他人和我的关系都不错，我不想坏了他们的饭碗。”杜南现在是有什么说什么。 如果是几个小时之后，钟博士绝对不会相信，但是现在他不敢不信。 之前他感觉杜南是傻子，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他觉得杜南是疯子，是那种精神出了问题的人，这类人往往是某方面的天才。 他现在已经相信杜南不在乎钱，也不在乎朱子安这样的大人物，更不在乎什么救命之恩，像这种脑子出了问题的天才，他们的想法根本是常人没办法揣测的。 “你想必是打算等项目进行到某个阶段的时候，突然间辞职不干，项目仍旧是可以完成的，但是时间会拖延，成本也会增加许多，但是当你看到我，又查出我的导师和你的老板之间的关系，所以知道坑不了他，你就干脆放弃了……你接下来肯定是要辞职吧？”钟博士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猜对了九成，唯一没猜对的是我本来没打算放弃，既然坑不到老板，那就干脆把项目做得漂亮一些，以后不管是谁接替我的位置，都不可能超越，甚至是大大不如，而且我还打算培养几个有能力的人出来，让这个开发部真正成为一个开发部，而且是红红火火的那种，然后再辞职。”杜南说道。 钟博士点了点头，他完全相信，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这么干，但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天才却完全有可能。 甚至他也能够猜到结果。 如果这个胖子真那么干，当他辞职的那一天，开发部肯定人心涣散，另外开发部的人就算有能力，肯定也没办法接替这个胖子的位置，以那位老板的性格，十有会向他的导师求援，他的导师应该会派一两个学生过来，而这肯定会被认为是不信任的表现，开发部的人肯定会不满，然后就是纷纷跳槽。想要重建这样一个开发部，先不说有没有可能？就算有可能，付出的代价毫无疑问会非常巨大。以那位老板的性格，百分之百会气得吐血。 “是因为那个女人？她确实太过分。”钟博士同样也猜到了杜南改变想法的原因，刚才他在旁边看着，也感觉那个女人做得太过火了，根本就是在故意针对，甚至到了为了针对，情愿大家白忙一场的地步。 “这应该不是那个老女人的意思，我对她比你清楚，她和管计算机房的姓姜的全都是老板的跟屁虫，肯定是老板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就跑了过来，同样我也敢肯定，她绝对没好好想过应该怎么做？我的前任是一个唯恐别人比他强的家伙，他面试是非常敷衍的，当初我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能够在这家公司工作，还真多亏了他。所以那个女人肯定以为面试就只是走个过场，技术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听不听话，肯不肯干？”杜南对这里的一切，对公司里面的每一个人，实在太明白了。 ……………… 杜南的老板傻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在面前的辞职信。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被他认为是傻子的家伙，居然从头到底都在扮猪吃老虎。 “怎么可以这样？辞职都得提前一个月才行，怎么能说走就走？”人力资源部的那个老女人在旁边恶狠狠地说道。 “你先出去吧！”老板挥了挥手，此刻他心里很窝火。 他已经从钟博士的嘴里得知，坏事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曲解了他的意思，又太急着表现了，再加上她从来没有真正招聘过开发人员。 “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的……”老女人仍旧不死心。 “出去。”老板抬高了嗓门，紧接着他冷哼一声：“当初姓赵的离开，不也是说走就走，你也没建议过什么。” 他确实怒了，不能不怒，因为他同样也从钟博士那里得知，杜南救过朱子安的太太和女儿，救命之恩啊，那个胖子居然只让朱子安帮他解决了那个想要诈钱的父子俩，这简直是举手之劳。他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蠢女人说的，找杜南麻烦，朱子安会不会出手？十有会的吧？ 老女人悻悻地退了出去。 “钟博士，你觉得还有补救的可能吗？”老板转头问道。 “如果你是指项目的话，问题其实不大，他突然辞职，而且辞职之前彻底摊牌，就是因为他知道坑不了你，知道就算没他，这个项目也能做下去。”钟博士说道。 杜南的老板知道这话的意思。 他可以把项目外包给他的老朋友，老朋友会给他一个优惠价，另外他这边再找两个人跟着项目……问题是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真正想要的是自家能够培养出一批人来，他要的是自己的开发部。 “说实话，我随便打听了一下，就发现你的公司问题很大，开发部前任负责人……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独的家伙，但是他偏偏能够得到你的信任，他在你这里做了五年，你的开发部耽误了五年。你的人力资源部经理也是一个奇葩，只知道揣摩上意，却不知道怎么做事？”钟博士说得很不客气。 他有不客气的底气，另外他也担心这里的老板打算继续手上的项目，他的导师很可能会把任务压在他身上。 他可不想和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合作。 “另外，你放在开发部的那个大学生也有问题，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的电脑里面全都是别的东西，很明显他并没打算干这行。”钟博士并不知道那个大学生已经改主意了，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如果他负责这个项目，三心二意的人肯定要踢走。 “还有你这里的项目管理也有问题，那些文档根本没用处，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负责版本管理的是一个外行，你与其花钱留这么一个人，还不如让管后勤的代劳，这个位置很重要的。”钟博士说到管计算机的老姜，完全是因为杜南曾经抱怨过，所以他稍微打听了一下，结果证实这番抱怨没错，那又是一个只会拍马屁的家伙。 老板感到头痛了，他的公司根本就一无是处啊！他认为能够信赖的人全都有问题，现在开发部也没了，项目能不能做下去都难说。 “如果我想全面整改呢？”老板问道。 “你最好问一下我的导师，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得花很多钱。”钟博士突然也想看看这位吐血的样子。 “大概多少？”老板振作了一下精神。 “辞职的这位原来的计划没错，你的开发部至少需要六到八个人，都必须是有经验的，至少干过两年以上，独立做过项目，这种人的工资一般是一万二到一万五，负责人必须经验丰富，擅长解决问题，不能只是一个干活的，这种人比较难找，工资至少得两万五以上，另外还得有一个专门写文档和负责版本控制的，真正擅长这个的人工资也不低，起码两万以上。”说到这里，钟博士停顿了一下，他觉得力度还不够，稍微想了一想，这才继续说道：“鉴于现在急着用人，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我建议你直接找猎头公司，而不是采用招聘的方法，不过这样一来，工资至少要上浮百分之五十。” 杜南的老板确实要吐血了，不过他仍旧有那么一丝侥幸之心：“杜南肯定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他保证过项目可以完成的。” 听到这话，钟博士的心头顿时生出了一丝不爽，这是把他和杜南比啊！明显在质疑他的能力嘛！ “我很清楚他的打算，写文档并不难，他能写，但是没兴趣按照你的那套来，版本控制他也能够做，至于从外面招聘人，这才是他真正恶毒的一招……” “他打算怎么做？”老板有些急切起来。 71 一直以来的谋划 “我要走了。”杜南颇有几分惆怅。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以往这时候大家都各回各家，但是今天却是杜南请客。 当然他不会请那些关系不行的人，此刻在这里的都是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 “你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能够混得比咱们这里好，所以我就不假惺惺地留你了。”市场部的钱姐异常大方地说道。 “是啊！你早就该走了。”猴哥就坐在杜南的边上，他拍了拍杜南的肩膀。 “你有没有兴趣接下开发部？”杜南笑嘻嘻地问道。 “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学这个的。”猴哥摇了摇头，他学的是电力工程管理，本来以为是金饭碗，结果发现这个行当找工作要看门路。 “你觉得我会拿你开玩笑？”杜南问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招聘会本来就是一个幌子，新招进来的人先不说有没有能力？都没办法保证他们能不能留下？说不定待几个星期就跳槽了，所以我本来的想法是从测试和售后那里借人。” 杜南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计划。 他所在的公司，自己开发的东西并不多，主营是卖现成的系统，如果需要加什么功能，那就扔给开发部，这个不算项目，而是日常工作。如果不需要，那就直接扔给测试部。所以测试部其实也是制造部或者组装部，里面的人对公司代理的那些产品都很熟悉，人数也多。而售后部则相当于维修部，同样熟悉产品，也同样懂点技术。 “咱们又不会编程。”旁边一个测试部的小青年说道。 “学呗。”杜南乐了：“这里没旁人，我就给你们说实话吧！我是故意坑那个新来的大学生，谁让他自恃是老板的亲信，我给了他一大堆资料让他学习，其实是把他给砸懵掉，那些资料大部分只需要当作工具书来用，需要的时候拿来查一下，真正需要学的东西其实没多少，换成你们，我肯定会给你们划重点，然后留习题，再上机操作。你们努力一些，稍微加加班，顶多半个月，一个熟练工就出来了。” 杜南根本不怕旁边的人听着不舒服，谁都知道他是一番好意。 “另外做项目的时候，我会把项目分拆开，每个人做一部分，我会给你们例程，你们不会的话，可以立刻问我，这就叫‘手把手地教’，肯教和不肯教，完全是两回事，不肯教的话，自己可能要摸索好几天，肯教的话，几句话就完事了。等到这个项目结束之后，你们差不多也从熟练工变成了高级熟练工。”杜南还有一部分计划没说。 他原本是要半途撂挑子的，到了那个时候，新招进来的人肯定人心惶惶，十有会跳槽走人，而其他部门借调过来的人则没任何问题，最后这个项目十有会变成由借调过来的人在支撑。 他的老板再蠢，到了这个地步也肯定知道要留人，不过就算那个家伙蠢到家了，仍旧不知道留人，那也没关系，说到跳槽，做开发的绝对比做测试的有底气。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猴哥翻了翻白眼。 “当然有用。”杜南这一次并不打算说破。 这是他和那位钟博士的约定。 杜南猜到他的老板会问钟博士哪些问题？ 所以他建议钟博士趁机抛出两套方案，其中一套治标治本，能够让公司彻底改头换面，唯一的问题就是花费的代价有点高，足够让老板大口吐血，另外一套就是现在的方案，需要花费的代价小得多。 以那个吝啬鬼的性格，他用胳膊肘都能够猜到最后会如何选择？ 另外他还有一件事不会当众说出口。 如果老板选择了后面那套方案，那么钟博士会配合他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就是让人力资源部的老女人滚蛋，由齐小妹来接任。 至于管计算机房的老姜就算了，这个人确实很狗腿，也不讨人喜欢，但是至少无害，不像那个老女人人憎鬼厌，加班不给加班费，连事假都不给，就是那个老女人提出来的，为了拍老板马屁，这家伙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 “怎么这样晚回来？”林雨兰异常奇怪地看着杜南。 “我辞职了。”杜南伸了个懒腰，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神清气爽。 林雨兰也没多问，她对这家伙想到一出是一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星期天的时候就说要辞职，结果星期一上班之后就改主意了，然后才过两天，他又决定辞职了。 “对了，你的3d打印机……”林雨兰说道。 “我接到了电话，东西都来了？在阁楼里面？”杜南问道。 “还有一件事，他们也搬了过来。”林雨兰指了指东面：“现在还在装修呢！” “那不是挺好？以后有邻居了。”杜南觉得不错。 “你还是快点把护身符做出来吧！人家虽然没说，其实挺急的……别忘了也给我一块。”林雨兰说道，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觉得有好东西不拿，挺吃亏的，再说，她也知道这类材料不好找，今后未必还有。最后就是她自己用不着，也可以送人啊！ “等明天吧，反正我已经辞职了，有的是时间。”杜南甚至都没兴趣看看那两样东西。辞职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真得发生了，也肯定会影响他的心情。 “供电局的人来过了，专门拉了一条线过来，另外电表也换过了，用的保险丝都是专门的，他们给留了十个。”林雨兰说道。 杜南对于这个消息倒是挺感兴趣，那个大铁笼子里面的矿机同样也是吃电大户，另外他也不怎么满足，那个铁笼子里面也就三台显卡矿机，每台七块显卡，运算能力仍旧不能让他满意。他让那个认识的店铺老板再帮他盯着，如果再有矿机的话，只要价钱合适就帮他收下来，他打算把墙角全都堆满。 这玩意儿一方面是用来搜索，另外一方面是用于破解密码。 今天他能够唬住那位钟博士，全都亏了有这台机器。 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搁板翻下来，他开始继续昨天的工作。 ……………… 一阵急促的呼唤，打断了杜南的思绪。 现实之中的他开始发呆。 “怎么回事？”一进入意识空间，他就看到所有的人全都在里面，他立刻知道出了麻烦。 “芳阿姨暴露了，是隔壁那个老女人搞的鬼。”回答的是何小姐。 “老女人？”杜南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他的脑子里面印象最深的老女人就是人力资源部的那位，刚刚被他摆了一道。 “就是芳阿姨以前的那个邻居，很喜欢管闲事的那个。”何小姐提醒。 “是她啊！不是已经搬了一次家了吗？”杜南感到奇怪，那还是保安公司帮忙搬的，连房子都是保安公司帮着找的。 “那个女人钻了一个空子，说有一封给芳阿姨的信送到她家了，然后向警察询问芳阿姨新的住址，她找的是一个新来的警察，那个警察并不知道她的恶名，居然查阅了警察局的档案……”何小姐详细地解释起来。 “让律师起诉她们俩。”杜南毫不犹豫地说道。 众人对望了一眼，老周早就猜到了，小女孩莎拉不以为然，清洁工阿姨本人眉头紧皱，显然此刻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现在问题是应该怎么办？芳阿姨的老公找上门来了。”何敏觉得现在真正重要的是这件事。 “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杜南问道。 “他不服判决，已经提出上诉了。”何敏对这个渣男实在无话可说。 “当初我们好像有过一个计划……”杜南有点想不起来了，虽然在现实之中仅仅只过了一个多星期，但是因为两边乱窜，实际上已经过了几个月。 “那个渣男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找来了芳阿姨的一些亲戚，有的跑出来当和事佬，有的说芳阿姨不好。”何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个叫……叫什么的爷呢？”杜南有点记不得了，这不是因为他的记性差，而是当时没在意。 “秋爷？”老周记得，他的记忆力是杜南的几倍。 “对，就是那个老家伙，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动作？”杜南问道。 “我们还没来得及查。”老周说道：“这边一出事，我们立刻联络了你。” “那就去查，好好查一下，我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是那个老家伙在捣鬼。”杜南说道。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何敏急了，她们把杜南叫过来，为的是让他给个对策。 “就按照当初那个计划来，顶多就是多一些枝节，比如起诉那个老女人和提供住址的警察，另外当初没想到芳阿姨的亲戚会卷进来……算他们倒霉，干脆把他们一起兜进去，既然为虎作伥，就得付出代价。”因为白天发生的那件事，此刻的杜南可以说是“杀心自起”，浑身上下都是火药味：“我忘了一件事，之前有没有让你们找人调查那个秋爷？有没有掌握他的违法证据？特别是人体器官买卖的证据？” “这个很难查，他的人做得非常小心。”老周摇头。 “是没查？还是查不到？”杜南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查不到。”老周连忙说道，当初是他负责这件事，以他的心细，怎么可能忘记？ 如果他手里有证据的话，根本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 “那么怀疑的案例有没有？有谁可能被他害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最好是白人，如果是未成年人就更好了。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怀疑。”杜南继续问道。 “这个……倒是有，但是判不了那个家伙的罪啊！”老周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法律无法裁决，那就让正义来做出审判。”杜南毫不在乎地说道，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什么证据。 别忘了清洁工阿姨接受的培训里面还有狙击和反狙击。 虽然这项训练是为了小女孩莎拉准备的，但是对清洁工阿姨同样有用。 72 准备打官司吧 “芳姐会被怀疑上的。”老周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清洁工阿姨，他只是担心杜南形成一种习惯，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考虑当事人的情况，一味蛮干。 “我没说过让芳阿姨出手，更没说过让她买凶杀人，从现在开始她应该成为一个公众人物。”杜南说道。 “那你……”老周刚一开口，立刻想到了些什么，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老黑。 “看我干什么？你们不会想让我当杀手吧？”老黑夸张地叫了起来，两只手指着自己，不过很快他又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那好吧，我干，不过得先解决我的麻烦，另外……还得过好几年。” “你是其中的一个选择，不过排在第二位。”杜南摆了摆手，他主要是受不了那整整四年的时间。 就算两边的时间流速是十五倍，四年也要现实之中的三个多月。 除非他能够找到一种控制时间流速的方法，要不然这种事考虑都不考虑。 “不过老黑的麻烦确实有必要解决。”杜南又道。 “杜，你是好人，你是我的天使。”老黑顿时兴奋起来。 “你练得怎么样了？”杜南问。 “还行……如果芳愿意帮忙的话，那就更好了。”老黑平时是打死也不会说这话的，别看他的脸黑，他同样很要面子。 “可以。”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她很清楚，帮老黑同样也是在帮她自己，其他人全都在时间的下游，只有老黑在她的上游。 “这件事回头再说。”杜南立刻阻止老黑继续啰嗦下去：“现在先商量芳阿姨的事。” “打官司？”老周已经明白杜南的对策了。 “打官司是有技巧的，我们得增加胜算。”杜南说道。 “找一个好律师？”老周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不只是要找一个好律师，还得找一个有人脉，而且心狠手辣，擅长用盘外招的律师。”杜南是从白天那件事里面得到的启迪。 还记得白天他是怎么玩的吗？ 那个老女人自说自话，把主面试官的位置抢了过去，他就任凭老女人去抢，从头到底没显露出丝毫的反感，直到面试结束，所有来面试的人在外面等待结果，他才趁机发难。 “你想针对芳姐的亲戚？”老周看了看清洁工阿姨。 “看我干嘛？我又没得到过他们的好处，当初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没一个帮过我的，现在还要落井下石。”清洁工阿姨此刻是恨透了。 “那再好不过。”杜南最担心的其实就是清洁工阿姨心软，现在没问题了：“我们定一个基调，这个基调就是在美的华人圈子里面虚假的亲情和内藏的利益纠葛，还有华人的传统观念和个人奋斗之间的冲突，我相信美国佬肯定最希望看到这些。” “你这是在给华人抹黑。”何小姐摇了摇头：“你别忘了芳阿姨也是华人。” “他们已经够黑了，没必要抹黑，另外芳阿姨已经成功了，胜利者不受谴责。”杜南回答得理直气壮：“另外我们还可以趁机帮芳阿姨进行包装，你忘了她在未来搞的那个慈善基金？” “你的意思是……趁机炒作，用这场官司作为背景，创立那个慈善基金，并且免费打广告？”老周眼睛一亮，他的思绪很缜密，但是缺少创造性。 “这个好，一方面让别人看到在美华人圈丑陋的一面，另外一方面也看到好的一面。”何敏同样眼睛一亮。 “我只是不想让那帮混蛋拿到钱，把大部分钱拿出来设立基金，作为基金创始人，芳阿姨有权力决定那些钱怎么用？只不过不再属于她个人所有，旁边肯定有人监督，但是问题不大，芳阿姨不是一个喜欢挥霍的人。”杜南说道。 “你忘了给你的钱和给我的钱，还有帮我买房子的钱，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何敏提醒道。 “呃——”杜南卡住了，如果时间再往后推一些，他倒也不在乎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让他很是为难。 “就留两千万吧。身为一个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拿大部分的财产创立慈善基金，身边只留下两千万，绝对说得过去。”老周在一旁说道。 “那好吧。”杜南代替清洁工阿姨做出了决定。 “我来完善具体的细节。”老周知道这是他的事，他们这些人的分工之中，何敏擅长灵光一闪，杜南的特点是提供各种创意，另外就是做决定，而他的工作就是分析、细化和完善。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让芳阿姨上电视。”杜南又有了想法。 “在美国，有专门控诉家庭暴力的节目……问题是芳阿姨这样的不能算啊！而且在判决没下来之前，电视台是不会愿意邀请她的。”老周觉得有点太为难他了。 “那就说个人奋斗。”杜南说道。 “可以试试财经类的节目，他们或许感兴趣。”老周思索着。 “财经……”杜南猛地一拍脑袋，他突然有了一个灵感。 “次贷危机。”何敏抢先在一旁叫了起来，她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想让芳姐做出预言？”老周现在已经不提什么蝴蝶效应了，甚至他想用清洁工阿姨做小白鼠，看看能够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开玩笑，谁会相信一个扫垃圾的？”老黑在一旁叫了起来。 “他说得没错，一开始或许会引起轰动，不过很快就会沉寂下去，就算次贷危机爆发，证明芳姐是正确的，人们也会刻意淡忘。”老周同样不看好。 “芳阿姨就会像卡桑德拉那样，做出预言，却没人相信。”何敏黯然说道，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卡……卡桑德拉？我只知道有一座大桥叫这个名字。”杜南有时候也挺逗逼。 “我说的是古希腊的一个女预言家，特洛伊王的女儿，她预言了特洛伊的毁灭，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何敏是一个女人，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她不喜欢念书，但是闲书看了不少。 “没关系，芳阿姨可以扮小丑，美国人喜欢看小丑表演，她用不着上财经节目，那个太严肃了，她可以上娱乐节目，尽情表演她的预言，然后告诉大家，她准备把资金全都投入到对冲交易，准备赌一把。”杜南说道。 “这个有噱头，本世纪最大的豪赌。”老周点了点头。 “我可不会演小丑。”清洁工阿姨在一旁嘟囔了一声。 几个人全都下意识地冲着老黑看了过去。 “什么意思？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都认为我是小丑？”老黑义愤填膺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一番，然后很泄气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比较有喜剧天赋，很多人都说我像威尔·史密斯。” 杜南翻了翻白眼，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想过让老黑代劳，但是现在他又不敢了，万一这家伙表演过头，那可就麻烦了。 “得帮你找一个老师，教表演的老师。”杜南冲着清洁工阿姨说道。 “可以让律师帮忙，律师肯定会是知情者，没必要隐瞒。”老周在一旁说道。 “这个由你决定。”杜南从来不瞎指挥，他很清楚自己不擅长这个方面。 “秋爷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干掉他？”老周问道。 “让托比干掉他。”杜南早就想好了。 还有什么比用一条狗充当杀手，更让人难以想象？警方甚至都不可能怀疑到清洁工阿姨身上，因为杀人的狗绝对不会是清洁工阿姨身边那条，只可能是一条野狗。 “对了，托比呢？”杜南东看看西望望。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身后发出了一连串“呜呜”声。 “这条死狗为什么躲在我的背后？”杜南转头看了一眼。 “秋爷身边肯定有保镖，十有还会有枪。”何敏在一旁提醒道。 “他可能会让那条狗挂着手雷和那个老头同归于尽。”老黑是按照自己的逻辑考虑的……他肯定会这样。 “不要——”小女孩莎拉一直没说话，这一次却大叫起来，她已经把那条狗看作是自己的宠物了。 杜南瞪了老黑一眼，如果他有紧箍咒，老黑脑袋上又戴着圈，此刻他肯定已经反反复复念上好几遍了……可惜，他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想过挂手雷的。 “人可以有装备，狗当然也可以有。”胖子已经想好模板了。 他选择的模板就是变形金刚，里面不就有一条狗{也可能是豹子}，另外还有一条沙蝎呢！ 反正就是一身铠甲，身体两侧各一把枪，可以是冲锋枪，也可以是卡宾枪。 另外腹部底下还可以考虑装个轮子，或者装一排轮子，就像轮滑鞋一样，如此一来就可以长距离奔跑了。 73 解决老黑的麻烦 （三更/一） ps: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在这里求一下推荐，我只要推荐票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杜南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说要帮老黑解决麻烦，他肯定得说到做到。 “我已经说了多少遍，我早就准备好了，为什么我觉得反倒是你挺紧张的？放松老兄，真得出了事，死的是我。”老黑转过来抱住杜南，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一连串地说着。 看着这个逗逼，杜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他突然觉得或许应该让电钻在这家伙的脸上开个洞。 不需要致命，留个记号就行。 “呼——哈。”老黑作怪地来了个深呼吸，再来了几下扩胸运动，这才说道：“我彻底准备好了，送我回去吧……对了，还有芳。” 清洁工阿姨在旁边翻了翻白眼。 杜南也不多啰嗦什么了，他举起了一只手，手掌冲着老黑和清洁工阿姨，嘴里喊着：“一，二，三。” 他的手猛地一挥。 老黑和清洁工阿姨瞬间消失了。 同样在一瞬间，老黑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一切都和他离开的时候完全一样，那吱吱作响的钻头就在他眼珠前面乱转……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恐惧。 老黑的身体往后一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在控制身体，清洁工阿姨负责控制肌肉，随着他的身体后缩，手臂上的肌肉猛地往内侧扭转，紧接着又朝着反方向扭转，与此同时紧绷的肌肉瞬间变得绵软，但是转眼间又膨胀起来，变得异常刚硬，下一瞬间又变得绵软得像没骨头一样。 就只是这一扭，一振之间，老黑的手臂已经挣脱了出来。 他挣脱手臂的同时，脚也没闲着，左脚踏地，右脚轻轻一挑。 老黑挑的是电钻的握把。 此刻电钻握在一个穿着白色汗衫，脑袋油亮光滑，身体肥胖，体重至少有两百公斤的大胖子手里。被踢了这么一脚，电钻居然脱手飞了出去。 老黑挣脱手臂，一手凌空接住电钻，反手一甩。 电钻的钻头瞬间钻进了左侧的那个帮凶的额头，那个帮凶惨叫一声，想要去拔电钻，手刚刚抬到一半，人就倒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呆了，唯一没有发呆的就只有老黑，他一个飞脚踢在了左边那个人的脖颈。 这一击绝对不血腥，不过左边那个人的脖颈一下子就扭转过去了，变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同样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还没等那个人倒在地上，老黑身体一个侧滑，同时右手往那个人的腰上一模，等到他的手收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 “莎拉。”老黑大吼一声。 小女孩和杜南早就等候在那里，刹那间就被传送了过去。 枪声响了，还是连续激发。 枪口喷发出一道道火舌，每一次喷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跳动，打空了的弹壳高高抛起。 那个两百公斤的大胖子的眉心绽放出了一朵漂亮的血花，不只是他，另外还有几个人的额头上也一样，顶多没有那么准，恰好在眉心部位罢了。 老黑一边开枪，一边朝着窗口急速后退。 “咔——” 子弹打空了。 他把手枪往衣服后面一别，飞身冲着窗户撞去。 “咣当——稀里哗啦” 窗框被整个撞坏了，玻璃四散纷飞。 这家伙破窗而出。 “快，有人跑了，快来人。”一个黑帮打手掏出手枪闯到窗口。 下一瞬间，一条漆黑的胳膊从窗台底下伸了出来，一个标指，精准地打在了那个打手的喉咙上。 这一下同样致命，那个打手往后就倒。 老黑瞬间抢过手枪，又是一阵疯狂射击。 这一次的准头就有点问题了，只击中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是打在肩膀和右侧肋下，并不致命。 “你这是怎么了？”老黑怒吼道。 “我……我杀人了。”小女孩吓坏了，虽然她在人工智能帮她找到的模拟游戏里面天天杀人，但是真的杀人却是第一次。 “好吧，好吧，你慢慢适应去吧，把控制权还给我。”老黑到了这个时候仍旧在碎嘴，其实他用不着啰嗦，这副身体是他的，他随时可以拿回控制权。 这家伙继续射击。 他的枪法也不比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好。 “算了，不和你们玩了。”老黑飞身跳了下去，刚才他是在三楼。 刚刚落到地上，他就看到四面八方人影憧憧。 刚才的枪声惊动了那些打手。 老黑可没勇气和那么多人对射，他不是兰博，更不是t800，所以他只能逃。 ……………… “追，给我追，谁能够追到那个家伙，我给他一百万。”一个身材高大，块头也很大，同样是光头，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黑人，正气势汹汹得冲着底下喊着。 他就是老黑曾经的老板，开普敦最大的黑帮的老大，人送外号犀牛雷恩。 “他在那儿，正在往山下跑。” “他上房顶了。” 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喝，紧随其后的还有枪声。 不过呼喝声很快就被摩托车的轰鸣取代了，另外还有汽车的发动机声，整个黑帮全都出动了。 事实上此刻正在追捕老黑的不只是雷恩的人，雷恩的悬赏在短短几分钟里面就已经传遍了开普敦，那些大大小小的黑帮，还有觉得自己带种，是个男人的家伙，此刻都加入了追捕的行列。不过大部分人都只是瞎起哄，他们像没脑袋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时不时还放两声空枪。 老黑在逃，他在拼命逃跑。 这家伙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从这个房顶跳到那个房顶，从这个街区跳到那个街区，偶尔还会从骑着摩托飞驰而过的抓捕者的头上一跃而过……当然，紧随其后的肯定是一连串枪声和乱飞的子弹，然后就是一阵大呼小叫。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看到有人洗澡，好像还是一个女的。”这只猥琐的猴子此刻居然还有心情玩这个：“你们说，我要不要跳下去打个招呼？” “算了吧，别胡闹。”杜南已经过来了：“你现在需要的是找一条狗，我把托比拉过来，它对你会有一点帮助的。” “托比的身上还没有装备。”小女孩不干了，她甚至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杀人之后的罪恶感。 “这里到处都是野狗，没人会在意的。”杜南说道，他并不需要托比作为战力，只需要在前面充当眼线就行。 “那好吧，找条狗对吗？”老黑飞身跳了下去。 这个猥琐的家伙跳的真是那个浴室。 “啊——”里面传出了一阵尖叫，紧接着就是迎面飞来的洗发露和香皂。 “嘿，宝贝，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老黑嬉皮笑脸地躲避着飞过来的东西，打开门，夺路而逃。 “别伤害我的女儿。”一个胖男人跑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不过他很快就把菜刀扔到了一旁，因为他看到了老黑手里的枪。 “放心，我不会伤害任何人。”老黑穿过房间，从后门跑了出去。 “那家伙应该在这里，进去搜。”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 “狗，狗，狗，平时这里到处是狗，怎么要找的时候一条都找不到了？”老黑不停地抱怨着，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 他的衣服是从一个院子的晾衣架上拿的，衣服的原主同样也是一个胖子，所以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很肥大，很不贴身。 “你跑得很难看。”杜南在一旁评论着，换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这么干，因为这会让对方分心，唯独老黑是例外。 “我没练过，那种运动叫什么来着？”老黑一时卡住了。 “障碍跑？”杜南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个，除此之外就是“刘翔”。 “是跑酷，你很白。”小女孩莎拉比杜南更加明白。 “对，就是跑酷，电影里面看到过……很像轻功。”杜南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又来了兴趣：“芳阿姨，你知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轻功？” “有轻身功夫，还有提纵术。”清洁工阿姨冷冷地回答。 “看来回头得练练。”杜南自言自语着。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一如既往的冷淡。 对于她来说，只要别让她动脑子，让她干什么都行。 正说话间，他突然看到老黑从小巷里面窜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一个骑摩托的家伙，随手揪了下来，然后往一侧的墙壁上一拍。 “咣——” 那个人的脑袋在墙壁上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立刻昏了过去。 老黑取下了头盔戴在自己脑袋上，然后骑上了摩托。 杜南只能摇头叹息。 这种强抢别人东西的做法，也就只有老黑干得出来，还干得心安理得，换成他或者清洁工阿姨，绝对做不出来，更不用说老周和何敏了……他唯一不敢肯定是小女孩莎拉。 “现在你有足够的时间了，赶快先找条狗，让我把托比放出来。”杜南旧话重提。 “好吧，先找条狗，狗比什么都重要。”老黑一如既往地唠叨个不停，不过他的眼睛却在东张西望。 74 逗逼人玩逗逼狗 （三更/二） 拥有着冷酷的表情，板着脸的时候，绝对酷得掉渣，深邃的眼神充满了狼性。 这是一条看上去很酷的狗。 “为什么是一条二哈？”杜南转头看着老黑，他觉得老黑是故意的。 “这不是挺好吗？西伯利亚雪橇犬的耐力很不错，奔跑速度也很快。”老黑当作不知道杜南在说什么？ “必须承认，它和你很像，你们简直就是亲兄弟。”杜南已经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下一瞬间，他把托比拍了进去，与此同时，他也试着想要附身上去。 他成功了。 不过感觉不像是附身。 如果是附身的话，狗都是四肢着地，他的感觉应该像是趴着一样，但是他却没有。 通过那条二哈的眼睛，他能看到外面的一切，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却又有点不真实。感觉好像他是坐在车里，通过车窗看着外面。 不是附身，而是骑乘……或者说是驾驭。 “怎么联络？”杜南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瞬间退回了老黑的意识之中。 “出主意的应该是你。”老黑才不会管呢！他和清洁工阿姨一样，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清洁工阿姨是打手，头号打手，他是二号打手，偶尔客串杀手，除此之外他还是跑腿的，干活的。 “好吧。”杜南开动起脑筋，他突然发现需要的装备还有很多，通讯联络，gps定位，数据共享。 要不然搞一套数据链？ 这好像有点太夸张了。 另外托比附身到那条二哈身上，他再跟过去，但是本体毕竟是一条二哈，不可能指望一条二哈说话吧？打字也不可能。 这又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难题。 “托比，上来。”杜南只能放弃让那条狗到前面去探路的诱人想法。 “下一步怎么办？”老黑问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好了呢。”杜南感到意外。 “我只想着怎么逃？但是现在好像逃不了，现在是晚上，没什么人进出，我如果出去的话就太显眼了。”老黑的脑子不笨。 “那就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对了，你抢的这辆车不会有定位系统吧？”杜南觉得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定位？”老黑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说的他听不懂。”清洁工阿姨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他在2003年，就算是到了2007年，安装定位的车都很少，还都是豪华商务车。” “那倒也是。”杜南想起来了，这可不同于他所在的2016年，智能手机大面积普及，gps定位系统变成了白菜价，连共享单车上都有。 ……………… “你确定这里安全？”杜南惊诧地看着四周。 这是一片豪华别墅区，周围全都是独栋的两层楼别墅，老黑选择的这幢紧靠着一片山崖。 “安全，绝对安全，这里的很多房子从来没人住，顶多每个月有人来打扫一下。”老黑对这座城市非常了解。 “怎么会这样？”杜南搞不明白了，他这样一个住着十平方不到的房子的丝，无论如何想象不出有人会放着这么大的别墅空关在那里，也不租出去。 “这些别墅很多原本属于白人。”老黑毫不在意地解释着：“等到老爹上台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有的去了美国，有的去了英国，房子卖不掉，因为没人愿意接手，同样也租不出去，租金不合他们的心意，另外他们恐怕还担心租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情愿空关着。” “你说每个月会有人来打扫？”杜南问道。 “没错，有专门的家政公司，一个月一次，价钱便宜。”老黑一边说着，一边用一根绳子吊着那辆摩托，小心翼翼地往下放。 别墅区是有门禁的，所以进不了，但是想要出去却很容易。 “这里居然没有监视探头。”杜南无语，在2016年，别说是这样的高档别墅区，一般的小区都到处是探头。 “这里又没什么好偷的，稍微值钱一些的东西，比如电视、空调，全都被拆走卖掉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床、沙发之类的家具，拿不出去的。”老黑说道。 “会不会有人溜进了，像你一样住在里面？”杜南完全是将心比心，如果他没房子住，同时又知道这里有空关着的房子，肯定会想办法溜进来。 “谁会这么干？我是为了保命。”老黑有点弄不明白杜南的想法了。 “这里可没有土地使用权的说法，你想要房子？找一块空地自己去盖，没人会来管你的。”清洁工阿姨倒是能够猜到杜南的想法，以前她住的地方，周围就有一群从大陆来的人，从那些人的嘴里，她知道房子是大陆人心中永远的痛。 “那倒也是。”杜南明白了。 再小，再破的窝，那也是自己的窝，比偷偷摸摸住在这种地方舒服多了。 摩托车被放了下去，老黑收回绳子，然后把一大包东西往下放，那是来的路上，他撬开一家小型超市，从里面搬出来的零食和饮料。 这种空关着的房子，既没有电，也没有水，更别说是食物了。他需要在这里藏好几天。 “你打算躲几天？”杜南问道。 老黑正顺着绳子往下爬，他一边爬，一边回答：“至少半个月，我的老板势力很大，手底下少说有两千人，另外他一个悬赏，城里十几万人都会帮他盯着每一个出城的路口，必须等风头过去。” “我还以为你会找认识的人，躲在他那里，顺便让他帮忙打听外面的情况。”杜南苦笑着说道。 “我又不傻，只有上帝知道谁可以信任？谁不能？相反，我倒是很清楚，在这里，很多人都可以为了几十美金而出卖别人……这里面也包括我，那个警察收买我做线人，只花了五十美元……”老黑卡了一下，然后语气黯然地继续说道：“所以他转手又把我给卖了，我就值这些，这里每一个人的标价都不会超过一百美元。” 听到这话，杜南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 ……………… “咔嚓。”车库的门被撬开了。 那辆摩托被推了进来。 重新把车库的门关上，用一根插销别住，杜南和老黑总算松了口气。 “莎拉，你附到托比身上，到外面去巡逻。”杜南命令道。 “为什么需要我……”小女孩肯定不干，另外她感到奇怪，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托比是一条金毛犬，这种狗对陌生人非常友好，它附身的二哈也一样，这两种狗根本就不会看家。”杜南叹道。 “那好吧。”小女孩不说什么了，她已经听杜南说起过，附到狗身上的感觉。 其实她很想试试。 她刚才那么说，一方面是出于逆反心理，另一方面是因为“女人的矜持”。 “老黑，你待在这里。”杜南说道。 “我明白，至少要待一个月，反正对你那边来说只是一天，或许我应该找找有没有地下室？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不对，这里没电，难道我还得去偷一块太阳能电池板？”老黑又开始了例行公事的逗逼。 杜南才不管这个家伙呢！他带着清洁工阿姨瞬间回到了意识空间里面。 “搞定了？”老周问道。 “暂时搞定了，不过仍旧没有脱离危险。”杜南嘴里这样说，心情还是挺不错的，毕竟又救了一个人。 “接下来又轮到我了？”清洁工阿姨问道。 “没错……我们先去何小姐的时空吧，我还想查一些有关跑酷的资料呢！”杜南说道，他刚刚发现摩托车并不是万能的，在某些情况下还需要靠两条腿跑路。 这同样也让他想起了老黑之前提到过的外骨骼，那种奔跑的时候可以省力，能够增强跳跃力，谁穿上都能够成为飞毛腿的外骨骼。 除此之外就是通讯联络之类的装备，还有给托比的装备。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又有得忙了。 “你想练跑酷？”老周问道。 “是啊，我觉得这东西可能有用，大家都有必要学一下，特别是芳阿姨和莎拉……当然老黑就更用不着说了。”杜南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去接替老黑好了，让他学的话，速度应该会快得多。”老周连忙提议。 跑酷应该也算在运动项目里面，而这方面恰好是老黑最擅长的，那家伙肯定学起来最快，而他学会之后对其他人也是很有好处的。老黑如果学到优等的话，杜南至少也能够达到良，小女孩莎拉很难说，可能也是良，也可能只有中，老周知道自己或许只有及格，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够用了，真要逃命的话，他肯定会让老黑附身上来。 “可以考虑。”杜南并不反对，事实上他想得更深。 他一直感觉老黑和清洁工阿姨两个人能够相辅相成，老黑的运动神经不错，学什么都快。清洁工阿姨没那么厉害，她更多是靠苦练，不过她对中国功夫，对那些传统的技艺有着出乎预料的理解，这两个人相加，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75 坏律师 （三更/三）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跑酷来了？”林雨兰睡眼朦胧地问道。 现在天色还早，以往这时候别说她还没起来，杜南都没醒呢！但是今天这个胖子早早地就醒了过来，然后打开电脑就开始忙碌起来，把她也给吵醒了。 “反正已经跳槽了，我打算找点事情做做。”杜南没说实话。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林雨兰轻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胖了，想要减肥。”杜南仍旧没说实话。 林雨兰翻了翻白眼，她敢肯定这个死胖子又在撒谎，不过她也确实猜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国内根本就找不到。”杜南挺郁闷，这不是机器不给力，而是真的没有。 他能够找到的仅仅只有几个论坛，里面全都是一些爱好者，属于自发性的训练，场地都是什么废弃工地，要拆的工厂，还有烂尾楼。 “这种危险性很高的极限运动，你别指望上面能够通过，没有上面允许的话，那就是非法的，谁如果敢挂牌子的话，顶多一个星期，警察就会找上门来，问你有没有许可证，经营手续？”林雨兰对这方面实在太清楚了。 国外一向都是没有明令禁止就意味着许可，而国内恰好相反，没有许可就意味着禁止。 杜南有点郁闷。 换成以前，他一点都不会在意。 国内不行，可以去国外，他完全可以利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在美国想要找一个跑酷教练，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特别是对于西海岸的人，别忘了好莱坞就在西海岸。 当初教清洁工阿姨车技的那个教练，除了教飙车和警察用来拦截车辆的一些车技，还有就是电影特技里面用到的一些东西。这家伙自己说的，他教过不少明星。 在美国还有专业的跑酷俱乐部，场地也是专门建造的……至少是经过专门改造的。 但是现在清洁工阿姨遇到了麻烦，好像没什么闲工夫练这个。 他刚刚想到清洁工阿姨，就立刻感觉到清洁工阿姨在召唤他。 杜南躺倒在了床上，仰面朝天，一幅正在思索的模样，实际上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再通过那里到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老周居然也在，他是被清洁工阿姨拉进来的。 不只是杜南在进步，其他人也一样，现在能够把人拉进拉出不再只是杜南的专利，其他人也能做到，不过仅限于在她们各自的时间点。 此刻清洁工阿姨正在车上，开车的是那个司机兼保镖，另外她身边还多了一个保镖。 “芳姐已经找好了律师，我们正打算去律师那里。”老周抢先解释道。 “她自己找的？”杜南问。 “不是，同样也是通过保安公司。”老周连忙回答：“就是按照你说的条件，胜诉率高，名声却不太好，为了胜诉，什么方法都敢用，保安公司原本并不建议我们找这个人，他们认为芳姐的案子很简单，随便找一个律师就能够搞定，实在想要找好律师的话，也有很多别的选择。” “你心动了？”杜南感觉出来了。 “我担心的是用那个律师，就算打赢官司，也会让芳姐的名声受损。”老周有点犹豫。 “没关系，名声不好，有的是办法补救。”杜南根本不在意。 “芳姐要搞的是慈善基金，她的名声不好，谁会愿意捐款？”老周并不这样认为，慈善基金不同于信托基金，后者只要能够赚钱，没人会在意创立者的人品，想想索罗斯就知道了，这个混蛋一手制造了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把东亚，东南亚各国坑惨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生啖其肉，公然喊叫要买凶杀掉他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这家伙的基金却很受欢迎。 “我本来就打算让芳阿姨扮演小丑，我给她的定位就是被生活逼疯了的祥林嫂，只不过祥林嫂最后垮了，她则是疯了，预言次贷危机就是疯掉的证明，搞那个基金也是因为她疯了，她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报复，报复那些和她老公一样可恶的渣男。一个疯掉了的偏执狂加上一个卑鄙律师的组合，应该很有看头吧？”杜南问道。 他之所以这样想，纯粹就是不想让清洁工阿姨扮演一个圣母婊，而且现代社会对于圣母婊真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一个华人圣母婊，媒体恐怕更愿意千方百计挖掘污点，挖掘不出就干脆抹黑。相反，大家对于一个被逼疯了的女人，反倒容易产生同情。媒体也没兴趣或者没胆子挖掘一个疯女人的污点，因为挖掘出来也没用，人家都疯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更何况谁能预测一个疯子的行为，万一报复怎么办？ 另外用疯子也能很好的掩饰清洁工阿姨突然变得厉害的原因，精神刺激导致人体潜能爆发，还有比这更科学，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解释吗？换成圣母婊就麻烦了，难道说是上帝的恩赐？ ……………… 那个律师已经有点年纪了，少说有六十岁，花白头发，但是光下巴，他的下巴有点像老太婆，往外突出着，他的脸很丑，五官挤在一起，还有点往里凹陷的感觉。 这家伙很有钱，他的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的一幢很高的摩天楼里面，整整占据了一层，里面的装饰也极尽奢华，红橡木的地板光可鉴人，四周的墙壁和老周的办公室一样，也全都是木头包起来的，不过老周是英式古典风格，这里却是仿照宫廷风格，全都是镶金边，带镶嵌画的那种，这里的家具也全都是宫廷式样，曲线优美，甚至到了夸张的程度，沙发是木制的，当中蒙了红色的小牛皮，扶手包了一层金。 “请坐，刘女士，我已经看过资料，你的案子很容易解决，随便找一个刚刚开张的律师事务所，都可以保证能够打赢，根本没必要找我。”那个律师直接说道。 “我钱多。”清洁工阿姨毫不在意地回答。 “嗯哼。”律师点了点头，他承认这是一个理由。 “另外我还有一些别的目地。”清洁工阿姨说道，此刻其实是杜南在说话，他在控制着清洁工阿姨的身体：“我听说你在新闻界有很多朋友？” “这要看你对朋友如何定义了。”律师回答得有点含糊。 “我有很多钱。”清洁工阿姨旧话重提。 “那没问题，我确实有很多朋友，我的朋友同样也会成为你的朋友。”这一次那个律师不再犹豫。 “我希望他们能够帮我把这起案子炒热，主题就是华人的传统观念和美国社会理念的冲突，还有华人的家庭观念和美国主流的家庭观念的差异和对立。”清洁工阿姨说道。 “非常有趣，看来你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打赢这场官司，甚至也不是给予你的前夫惩罚，你还有别的目地。”那个律师见多识广，一听就明白这个客户不简单，这场官司恐怕更不简单。 “没错，你之前看到的资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曾经找过一个私家侦探，让他调查我的前夫，结果发现他给我买了一份人身保险，受益人是他，另外还有一份我死之后同意出售器官的协议，那上面有我的签名，但是我不记得签过这些东西，而且在他出逃之前，他带我去检查过身体，说是为了健康，实际上是去做匹配测试。”清洁工阿姨慢悠悠地说道。 “你想告你的前夫意图谋杀？”那个律师有点明白了。 “我知道这件事和一个叫老秋的黑社会头目有关，这也是我想要对付的人，另外我还想知道是谁预订了我的器官？”清洁工阿姨继续说道。 “这就有点麻烦了，做这种生意的人肯定很谨慎，我相信你很难拿到他的犯罪证据。”律师摇了摇头，他感觉清洁工阿姨在异想天开。 “我没指望法律能够制裁他，我需要的只是暴露他做这种生意的事时，我手里有一份清单，全都是被他谋害的人，只是没有证据。”清洁工阿姨说道。 那个律师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 他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没指望法律能够制裁，那就是说有可能采用法律之外的手段。 他有点明白清洁工阿姨为什么找他了，换一个胆小的律师或者稍微正直一些的律师，十有就不干了。 他同样也不认为清洁工阿姨只是说说罢了，因为这位一上来就说过“我钱多”，之后又强调过一次。 在美国，当一个人的钱多到一定的程度，确实可以搞定一切。 “你是希望我充当你的同伙？”那个律师问道。 “没这回事，我并不打算采取非法手段，我现在二十四小时在保安公司的保护之下，所有的电话都有录音，我需要的只是一个顾问。”清洁工阿姨说道。 那个律师一听就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不在场证明啊！ 越是这样，他越是确定清洁工阿姨会动手，只不过不是亲自动手，而是遥控操作。 “你的案子很有意思，我接了。”那个律师本身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物。 “你的新闻界的朋友……”清洁工阿姨点了一句。 “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了你的忙，他的门路很广。”那个律师拉开了抽屉，在一堆名片里面翻找了起来，过了片刻他抽出了一张名片。 “我能够拿走吗？”清洁工阿姨问道。 “请便。”那个律师并不在意，他和那个人很熟，根本用不着什么名片，想要找对方帮忙，直接打一个电话就是了。 76 掮客 （三更/一） 拿着名片找过去，清洁工阿姨看到的是一个花花公子式的年轻人。 这个人顶多三十岁，一头卷发，长得有点像滑稽演员，身上穿着一件很花哨的衬衫，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群比基尼女郎滚在一起。 “我知道你的事，马克在你过来之前，已经打电话给我了。”那个花花公子把比基尼女郎全都赶到外面，这才说道。 清洁工阿姨{或者说杜南}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四周，好半天才叹道：“你的房子不错。” 这绝对不是恭维，眼前这个家伙住的是豪宅，请名家设计，有一个大游泳池的那种，这幢房子的建筑风格有点前殖民地的味道，占地很大，非常气派。 杜南不是没见过有钱人，事实上清洁工阿姨本身就应该算是一个有钱人，还有那位朱先生，马胖子，另外林雨兰应该也算，但是把“有钱人”这三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和之前拜访的那位律师。 “有钱就应该享受，要不然赚那么多钱干嘛？”那个花花公子上上下下打量这清洁工阿姨。 他的话多少有点针对清洁工阿姨的味道，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华人女性和他完全是两个极端，属于那种有钱也不知道花的人，浑身上下就没一件名牌，更别说什么订制了，全都是超市里面打折的廉价货。但是他偏偏知道这位有钱，很有钱，非常有钱，比他和马克加起来都有钱得多。 “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清洁工阿姨并不打算争辩什么{这一次是她本人在说话}：“谈正事吧！”她的话锋一转：“听说你在新闻界很有门路？你是记者？还是编辑？或者是电视制作人？” “都不是。”那个花花公子耸了耸肩膀：“我有一家经纪人公司，另外还有一家广告公司，不过这些全都不是主要业务，我是靠帮别人牵线搭桥赚钱……你可以把这看作是另一种类型的经纪人，听说你打算和别人打官司，想要趁机炒作自己？” 一听到这话，杜南和老周全都明白了。 老周低声说道：“这家伙并不知道实情，那个律师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那么咱们也用不着多说。”杜南回道。 “没错，这样有助于打赢官司，另外我还有下一步计划，我的热度和下一步计划的成功率有关，所以我希望热度越高越好。”清洁工阿姨开始提要求，既然知道对方是一个掮客，就没必要兜什么圈子了。如果换成一个自由撰稿人，记者，或者编辑，恐怕还要考虑一下影响，未必就肯答应，掮客就没那样的顾虑了，另外掮客肯定有足够的人脉，这条路走不通，可以换一条路走走。 “我确实认识不少人，有报社，也有电视台的，另外还有一些网络撰稿人，不同的平台，价码全都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另外炒作这种事可以慢慢来，一点点发酵，也可以一下子爆发，谈不上哪种更好，另外还有短期效果和长期效果的问题。” “我不是很懂。”清洁工阿姨直接说道，如果是买车的话，她说这话就意味着心甘情愿挨宰，不过这种事就不一样了，炒作达不到效果的话，她是不会付钱的：“我需要迅速成为公众人物，最好能上电视，至于报纸和网络，同样没必要漏掉，反正我不在乎花钱。” “上电视？”那个花花公子坐在沙发上思索起来：“我可以安排你上家暴控诉节目，问题是这不容易红。” “如果是个人奋斗类的节目呢？从背了一屁股高利贷到现在身家两亿美元，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启动资金是我无意中买的一张彩票。”清洁工阿姨说道。 花花公子吹了一声口哨，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同样他也觉得这更有炒作的价值。 “这只是开始。”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如果你安排我上电视的话，我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话题，不过这需要主持人的帮助，帮我把话题引出来。” “什么话题？”那个花花公子坐直了身子。 “现在是2007年，离开1998年的金融风暴已经九年了，而且最近这段时间金融市场火热异常，很有一些1929年之前的味道，同样也有2000年纳斯达克崩盘前的感觉。这会是一个不错的话题……不是吗？”清洁工阿姨侃侃而谈。 “你的胆子真大……不过，这确实很有意思，也很容易制造冲突，一方论证，一方反驳，大部分人反对，小部分人支持。”花花公子不愧是干这行的，已经开始琢磨具体细节了。 “不只是冲突，我还打算增加一些喜剧效果，你觉得我扮演一个自以为是，对金融懂得一些，但是并不全懂，完全凭自我感觉进行投资，因为最近的金融市场火爆而发了大财，却因此认为自己是投资界的天才的角色怎么样？”清洁工阿姨问道，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掮客的眼里是什么感觉，所以干脆直接说出来了。 话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和那个掮客心里想到，完全不是一种效果。 那个花花公子大吃一惊，他原本对这个华裔女人并不怎么在意，但是现在他不敢小瞧了。 “你打算扮小丑？”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好半天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利于炒作。 小丑受关注程度肯定超过那些一本正经的家伙。 金融界永远不会缺少各种预言和警示，就算再耸人听闻的预言，听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了，哪怕他刻意炒作，专门雇人制造争论，引导冲突，也只会引起一时的轰动。 另外一个让他担心的事是金融界有一种叫权威的东西。如果只有一个权威跳出来说话，或许会增强冲突的强度，但是万一几个权威一起出来，他再煽风点火也没用。 但是如果这个女人甘愿扮小丑，那就没问题了，根本没必要上经济频道，干脆让她上娱乐节目，在娱乐节目上预言经济危机，肯定会引起哄堂大笑，然后在花边新闻栏目和趣事杂谈里面进行炒作，制造冲突话题，这绝对会持久得多，另外那些权威也肯定拉不下脸来跑到娱乐栏目驳斥这种观点，顶多就是显示一下自己的不屑。 紧接着他又想到，可以趁机炒作一下这个女人的生平，前夫欠下高利贷逃跑，被逼还债，绝望之下把最后的钱买了彩票，结果意外中奖，然后拿中奖的钱去做期货投资发了大财，成为亿万富翁……这简直就是最标准的美国梦啊！而且非常励志。 “对了，我打算把大部分的钱拿出来，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助像我一样的人。”清洁工阿姨继续加码。 “你想博取一个好名声？”那个花花公子自以为猜到了意图。 “不是，慈善基金的运作方式一般都是找那些风险小、利润稳定的产业进行投资，但是我不打算这样做，我打算全都拿来赌危机爆发，这在法律上是允许的，顶多没人愿意向这种基金捐款罢了，但是肯定会引发争议。”清洁工阿姨说道。 “这个有意思。”花花公子越发来了兴趣。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杜南和老周研究了很久，还动用了人工智能之后得到的结果。 次贷危机必然爆发，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有华尔街的一部分人意识到了，但是他们几个人却可以肯定，甚至清楚地知道每一个跌落点，所以他们百分之百会发财，而且是发大财。 问题是在次贷危机中，绝大部分的人会损失常重，如果这时候清洁工阿姨获利巨大，绝对会引发很多人的嫉恨。 所以当初杜南才会想到，让清洁工阿姨当一次预言帝，而且一上来让她扮演小丑，被人嘲笑，讽刺，不屑一顾。等到危机爆发之后，再来一个大反转。与此同时，借机会把慈善基金给抛出来，一方面是为了吸引眼球，另外一方面清洁工阿姨的钱全都变成慈善基金了，就算她趁着危机爆发的机会赚了大钱，那也是为慈善基金赚的，并没有落入她的腰包。再加上她事先预见过危机的存在，别人对她只能感激，甚至崇拜。 这就是对人性的把握。 “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那个花花公子已经打算接下这个活了，他甚至有种预感，这可能是他接过的最大，也最成功的项目，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我想知道你是否有偷税漏税或者恶意拖欠信用卡的情况？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华人很容易被人怀疑这方面。” “没有，来之前我查过，我不是不放心自己，而是我担心前夫玩什么手段。”清洁工阿姨非常肯定，因为基金经理老周也提醒过这件事。 “那就没问题，我接下来这笔生意了。”花花公子伸出手来。 清洁工阿姨伸手和对付握了握，紧接着又道：“你能帮我找一个隐秘可靠的教表演的人吗？我没有表演的经验，所以很担心会演过火。” “你很聪明，设想得也很周到。”花花公子连连点头：“我可以帮你找这样的教练，不过价格你得自己去谈。” “没问题，我有的是钱。”清洁工阿姨毫不在意。 “另外我还要一笔介绍费，你给他们的酬劳的百分之十。”花花公子丑话说在前面。 “什么时候开始？”清洁工阿姨根本没有多犹豫，她相信那个掮客已经知道她不是傻瓜，同样她也相信那个掮客自己也不是傻瓜。 “我现在就打电话。”花花公子拿出了手机。 77 曾经的演员和导演（三更/二） 车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幢美国随处可见的独门独户的房子前面。 这里位于旧金山的郊区，和清洁工阿姨最初找到的那幢房子不远，仅仅隔着三个街区。 很明显，这家人的状况远远不能和之前的那两个人比，顶多能够算是中产阶级，而且是比较靠底层的中产阶级。 清洁工阿姨和那个新保镖从车上下来，她走到门口按了一下门铃，而那个保镖则东张西望，盯着每一个可疑的目标。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脸颊清瘦，虽然老态龙钟，但是从她的脸型隐约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的风采。 “克莉斯汀娜·威尔第，你是拍过《落日山庄》的克莉斯汀娜·威尔第，我是你的影迷。”清洁工阿姨一阵惊喜，那个掮客并没有告诉她教练的身份，没想到居然是她年轻时曾经喜欢过的电视明星。 “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妇人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挺高兴。 她不是什么红得发紫的明星，只是一个二流的电视明星，而且嫁人之后就不再出现在电视荧幕上了，早已经被人淡忘。 “是啊，都不年轻了。”清洁工阿姨发出了一声感叹。 “进来吧。”老妇人把清洁工阿姨让进了屋里，那个保镖并没有进去，而是信步绕到了后院，前面有车里的那位盯着呢！ “这是我丈夫。”老妇人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一个秃顶胖老头。 那个老头脑门锃亮，长着一脸白胡子，戴着一双小圆眼镜，穿着红蓝相间的格子上衣，底下是一条很宽大的背带裤，看上去倒是挺和善。 “他是导演，拍电视剧的导演，不过没什么名气。”老妇人苦笑着说道。 清洁工阿姨冲着老头点头示意。 “要不要我回避？”老头摘下了眼镜问道。 “用不着，我还希望你能够在旁边给点建议呢！”清洁工阿姨说道，这次是她本人说话，另外两个大男人可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这样的话，可要算两份钱哦！”那个老头开着玩笑。 老妇人瞪了老头一眼，转头说道：“我不知道你的基础怎么样？我给别人上表演课，一般是一小时两百美金。”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对那些怀抱明星梦想，需要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学习表演的年轻人来说，或许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是对她来说却不算什么。 “先说一下你的事吧，凯文在电话里面说得并不清楚，只说你是马克的客户。”老妇人说道。 “你们也认识马克？”清洁工阿姨有些意外。 “老交情了，马克的客户经常有需要懂得表演的。”老妇人倒也没有什么评论。 “好吧，我的故事说起来话长……”清洁工阿姨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她并不是从前夫欠债逃跑开始说，而是从怎么认识前夫开始讲起，因为她的目标已经不是前夫一个人，同时还包括她的那些堂叔、堂伯、表哥、表嫂，另外还有前夫那边的亲戚。她要把这起案子从普通的家庭暴力，变成美国华人圈的传统理念和普世价值观的冲突。 就比如她的婚姻。 虽然也经历过恋爱的过程，不过在谈恋爱之前，她的前夫已经得到了她的父母的认可，这对中国人来说习以为常，但是对美国人来说，根本难以想象。 她完全可以把这包装成包办婚姻。 另外她一上来绝对不会提那份人身意外保险的事，更不会提死亡之后出售器官的协议，这肯定会当作致命一击来用。 这致命的一击要等到她的那些亲戚们全都站在前夫那边，帮他说话，帮他做伪证之后。 “你好像一点都不悲伤。”那个老头惊讶地问道，在他想来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经历，肯定会非常悲伤，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这种悲伤已经有点淡忘了，但是也不可能这样冷淡啊！ 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因为我已经悲伤过了，我一度想过自杀，所以我把全部的钱全都拿去买了彩票，事实上那天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没想到中奖了，那一瞬间我感觉彻底迷惘了，我不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之前是给我的考验，现在让我脱离苦海，还是命运的捉弄，在我想死的时候，突然给了我希望。”清洁工阿姨说着杜南考虑很久给出的版本。 “后来呢？”老头眼睛发亮，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枯竭的灵感再一次开始喷涌。 “我决定再试一下，我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高中毕业就嫁给了我的前夫，之后一直是个家庭主妇，反正我已经想死了，这些钱又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我干脆拿去做期货，在那之前我只是看了几份报纸，稍微了解了一下什么是期货？最近流行什么？然后就凭感觉去选……”清洁工阿姨耸了耸肩。 “你成功了？”老头其实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是仍旧有点难以置信。 “我一直在成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够感觉到那些期货的走势，比如我盯着一种期货，心里想着要投资它，然后就会有很好或者很糟糕的感觉。”清洁工阿姨这一次采用的是异能版本，反正她不怕被解剖切片。 “然后呢？”老头越发兴奋起来，他的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构思。 “然后我就还掉了高利贷，不过我仍旧不放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总觉得生命得不到保障，所以我离开了纽约，为了不让我的前夫查到，我特意去了一趟中国，从洛杉矶回国，最后定居在旧金山，我还请了一家保安公司帮我隐瞒身份，另外我还学习开车、学习射击、学习各种格斗术。”清洁工阿姨故意把那家保安公司扯了进来。 “太好了。”老头一拍巴掌，此刻的他满脸的兴奋：“你的故事非常精彩……不，不对，不只是故事精彩，你这个人也很有意思，不是柔弱可怜的那种，而是……怎么说呢？” 老头的年纪毕竟大了，明明话在嘴边，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适合的词汇。 “柔弱中带着坚强？”老妇人在一旁说道。 “不，比这个更加复杂，更加激烈，更有冲突感。”老头连连摇头，突然他想起来了，异常兴奋地喊道：“那是一种走到了绝望的境地，然后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感觉，强悍中又带着怯懦，总感觉朝不保夕。” 清洁工阿姨连连点头：“没错，这就是我。” “这个难度太大了，能够演好的人绝对有资格拿奥斯卡奖。”老妇人却并不看好，她觉得自己都没办法把握住这样复杂的形象，更不用说教别人了。 “可以找找电影，比如《末路狂花》……”老头又卡住了，他的大脑已经开始枯竭，居然想不出更多的，可以参考的形象来。 “《死神来了》系列，那里面全都很绝望。”老妇人淡淡地说道：“还有《恐怖游轮》，一次次的绝望，但是主角的心中始终存在一丝希望……或者说是执念。” “我担心自己把握不住，这个难度恐怕太大了。”清洁工阿姨说道。 “那倒也是，这可不是拍电影，可以任意选角。”老头挠了挠秃了的脑袋，过了片刻他突然想起来了，这和他没关系啊！他是想把这位的经历写成剧本，并不是让她来演。 想到这里老头又来了兴致：“你愿不愿意给我授权，让我把你的经历改变成剧本？” “当然愿意，我甚至可以投资一笔钱。”清洁工阿姨甚至用不着杜南开口，就直接做出了决定。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说明，主角不会是华人，可能是白人，也可能是黑人，甚至有可能是拉美人，唯独不太可能是华人。”老头当然要考虑观众群， “我不在乎。”清洁工阿姨说道{这一次是杜南}，既然能拍一部电影，当然也可以拍第二部，他打算找国内导演拍。 他很清楚老头想要的是一个关于个人奋斗的故事，一个没有被困境压倒，拼命挣扎，最终成功的故事，一个励志故事。他找国内导演再拍一部更有深度的片子，揭露人性的冷漠和自私，重点是清洁工阿姨的抗争，＂gao chao＂是反击，有内涵有爽点，再稍微运作一下，想办法捞个国际大奖什么的。 反正有两部电影出来，那边就被彻底钉死了，再想动弹都做不到。与此同时，清洁工阿姨也会彻底成为一个公众人物。 “那样的话，我就让律师草拟一个合同……当然我打算请一个小律师，这种事就别惊动马克了，他的要价实在太高。”老头半开玩笑地说道。 78 另类的争斗（三更/三） “你怎么总是发呆？一发呆就是一个小时。”林雨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是吗？”杜南在装傻，不过他可以肯定绝对没有一个小时。 虽然清洁工阿姨跑了三个地方，见了三个人，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路上，谈事情花的时间并不多，全部加起来最多六个小时，按照十五比一的比例，这边顶多发呆了二十分钟左右。 “你想好今天去哪儿了吗？”林雨兰问道。 “难道不能在家里面待一天吗？”杜南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不能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你可真懒。”林雨兰不乐意了：“生命在于运动。” “我的事情挺多的，我想先试试3d打印机。”杜南找了一个理由，他真不想动弹。 身为一个宅男，他一直觉得没事做的时候就应该待在家里。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他就改主意了，因为当阁楼里面的那台3d打印机开动起来之后，房间里面尽是“嗡嗡”的声音。 “你当初应该连地板也做隔音的。”林雨兰已经逃到了露台上。 杜南也受不了，同样逃了出来。 还别说，房门一关，那声音就听不见了，这房子的整体隔音还是不错的。 “你高兴了。”杜南翻了翻白眼。 “耶——今天去哪儿玩？”林雨兰确实高兴极了。 “咱们去买一套烧烤用具，然后找一座山头玩野营怎么样？”杜南问道，这可不全是为了玩，他想试试野外生存。 虽然老黑说他非常擅长野外生存，但是杜南对老黑说的话多少有点怀疑，另外老黑就算真得擅长野外生存，也不意味着其他人能够受得了，更别说是小女孩莎拉了。 正因为如此，杜南琢磨的是能不能弄一套装备，让人在荒野里面也感到舒适？ 一个人活着，说穿了就是“衣食住行”这四个字。 “衣”不用考虑，他已经在设计护甲了，拥有外骨骼功能的护甲，还带恒温功能{也就是自带空调，在中东炎热的沙漠环境里面，这个必须有}。 有这样一件护甲，连“住”都免了，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就行，天为被，地为床。 “行”同样也没问题，那辆摩托车已经设计好了，在何敏的时空设计好，他记在脑子里面，然后重新画出来。 此刻阁楼上的那台3d打印机打的是护甲，完工之后他就准备打印车架。 材料他打算用高强度尼龙。 毕竟这只是一件试制品，而且他不打算一步到位，首先制造的是弱化的版本——电瓶车。 他打算用电瓶车先做一些测试。 杜南并不担心尼龙的强度不够。 人工智能早已经完成了受力分析，需要加强的地方全都标记了出来，这些部位全都会用钛合金补强，然后外面再包上几层碳纤维。 杜南有些期待这玩意儿赶快被做出来。 “衣食住行”里面最后，也最麻烦的就是食。 满汉全席就别指望了，他能够考虑的只有烧烤。 “仍旧去五路口买？”林雨兰已经习惯了那里，别的地方不熟啊！ “也好。”杜南对其他地方也不熟，而且在他的记忆之中，自从五路口变得热闹起来之后，其他地方的装饰城、家具城就越来越冷落。 “要不然咱们再去那边的宠物市场看看？我打算养条狗。”林雨兰上一次其实就有点心动，只不过没说出来，甚至再往前，杜南给六岁小萝莉朱佳佳买狗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那么点想法，只是不好意思和小萝莉一样。 “买就买吧。”杜南正需要有一个实验品，他要给狗做装备啊！ 给人做装备没问题，他自己就是实验对象，穿着合身不合身，跑起来会不会有哪里挂住？他自己穿上一试就知道了。给狗做装备，当然也得有实验对象。 唯一的麻烦就是狗的种类太多，小到吉娃娃，大到各种獒，体型差别太大了。清洁工阿姨养的是一条杜宾狗，老黑养的是二哈，虽然都是中型犬，差别就已经不小了，更何况一个是长毛，一个是短毛，这又不一样。 ……………… “养一条杜宾怎么样？”杜南打算尽可能和清洁工阿姨一样，甚至他想让何敏和莎拉也选择杜宾，这样就只要设计一套护甲……至于老黑，就让他自己去琢磨吧！谁让他非要选一条二哈？ 杜宾也确实合适，这种狗是不错的警用犬，最适合看家护院，遵守纪律而且忠诚可靠，最妙的是这种狗不怕热，还是一身短毛，对小女孩莎拉来说，非常适合。 “我不喜欢这种凶的狗，我又不需要养条狗来看家，我想要一条安静一些的狗，最好不会叫的那种，样子要漂亮一些……”林雨兰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不要毛长的，我最讨厌家里到处是狗毛，不要泰迪，那东西日天日地日空气，不要太小的，我怕一屁股坐扁，也不要太大的，我家地方太小。”杜南一口气说了四个不要。 林雨兰翻了翻白眼，不过她想了想，倒也没反驳，她同样不喜欢到处狗毛，这里不是她原来的家，死胖子和她一样懒，最后指不定谁打扫呢！她同样也不喜欢太大的狗，杜南家确实太小了一些。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她看到了一条挺漂亮的狗，这条狗长着一身如同绸缎般滑顺的金色短毛，身材修长，曲线优美，四条腿又细又长……唯独没有尾巴，它的尾巴被切掉了。 “格力犬，赛犬，时速最高可达到每小时七十五公里。”杜南看了一眼狗笼子上面挂着的铭牌。 那个狗笼子很大，里面并不是只有一条狗，其他狗要么是黑的，要么是花的，就只有这一条是金的……其实应该算黄的，只不过毛比较亮。 “好眼光，咱们这里的狗，全都血统纯正，有血统证明书的，这些狗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旁边跑过来一个狗舍的工作人员。 “我女朋友纯粹是为了这条狗漂亮才买的，谁管什么血统？你也别费劲了，多少钱吧！”杜南根本不想听，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至于那些证书，谁信谁就是傻瓜。假古董，假钻石的证书还满大街都是呢！ “六千。”那个工作人员狮子大开口。 “别开玩笑了，你当我不懂行？多于两千，我就不要了……对了，你们老板呢？让他过来见我，几天前我刚在这里买了一条小狗。”杜南很清楚一件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另外那天他买狗是送给小佳佳，那个老板是亲眼看到的，也认识朱子安。 “你认识我们老板？”那个工作人员有点不敢肯定起来。 “我需要认识他吗？你叫他过来，要不然给他打电话，就说是那天和几天前和朱子安一起过来买狗的那位。”杜南也挺无奈，他的名头不如人家朱先生好使。 “算了，两千就两千吧！”那个工作人员也不多事了，他本来只是想多赚几个钱，可以得两成奖金，但是犯不着因为这事得罪人。 “可以走微信吗？”杜南问道。 “当然可以。”那个工作人员跑回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块塑料牌，上面两个二维码，左面是微信，右面是支付宝。 杜南早就准备好了，转眼的工夫，钱就划过去了。 “那条狗我要了。”这边的交易刚刚完成，远处就有一个人高声喊道。 那也是一个年轻人，和杜南的年纪差不多，可能还稍微大点，不过差得有限。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同样跟着一个女人。 “狗已经是我的了。”杜南晃了晃手机。 那个青年上上下下打量着杜南，等到他看清杜南一身杂牌，脸上顿时露出不在乎的神情。 “你多少钱买的？我给你一倍。”那位打算用钱砸。 “你觉得我很缺钱吗？”杜南看都不看那家伙一眼，转头冲着犬舍的工作人员问道：“疫苗什么的都打了吗？” “都打了，全套进口的。”那个工作人员一脸的后悔，不过他也不敢造次，毕竟这位可能认识他家老板，而且背景好像也不含糊。 “你什么意思？”那个青年恼了。 杜南根本就不搭理，转头冲着林雨兰问道：“这家伙一套行头才多少钱？” “五六万吧，也就那块手表稍微值点钱。”林雨兰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男朋友身上的东西加起来恐怕也就五六百吧？”那个青年身边的女人不干了。 “你别逗了，这家伙一身地摊货，还是捡便宜的买，没一样超过五十的。”林雨兰毫不在意地损杜南，因为她知道杜南不在乎，只见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女人，过了片刻一阵冷笑：“你想必是特贸二楼的常客吧？” 那个女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因为她被说中了。 所谓特贸二楼，其实是北港码头二号行政楼，那里有一家免税折扣店，卖的全都是国外进口的名牌，有些名牌在国内都没有代理商。 因为性质比较特殊，所以开店的老板刻意低调，采用的是类似俱乐部的方式，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换成以往，这绝对是一件骄傲的事，但是林雨兰语气之中的不屑，让她感到心虚。 更让她心虚的是，她原本打算反击的，但是看了林雨兰一身的打扮，她立刻没话说了，她只认识两个牌子，其中一个牌子还是订制品牌。 79 吹牛 （三更/一） 杜南站在马路边，他打算拦一辆出租车。 今天他是坐出租车过来的，因为每次来这里，最后都是坐着卡车回去的，所以他干脆不骑电瓶车了。 就在这时一辆宝马开了过来，吱的一声停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怎么？没车？要不要我带你们一程。”开车的是刚才遇上的那个青年，他开的是一辆宝马七系。 “这车不错，挺有格调，却又不张扬。”杜南赞了一句，紧接着又道：“应该不顺路吧？我们是想去郊外找一座山野营。” 说着他抬了抬手，他的手上有两个塑料袋，左面是食材，右面是烧烤工具。其中一套是可以完全折叠起来，大小像一架笔记本电脑的炭烤架。另外还有一套太阳能的，包括一个折叠式的反光镜和一根双层真空玻璃管。 这两套东西全都是替小女孩准备的，特别是后者，中东别的东西没有，太阳光绝对有得是。 “要不然今天咱们也去野营？”那个青年转头冲着女朋友问道。 “我没问题。”那个女的同样也想和林雨兰别别苗头。 “你知道哪里有山吗？”杜南随口问道。 “要不然你来开？”那个青年反将了一军。 “我可没带驾驶执照。”杜南说道，他其实根本没有。 “没关系，只要别出事就行。”那个青年很有底气。 那个女的不愿意了：“万一撞坏了怎么办？” “撞坏了我赔。”杜南真不在乎，他是星期六拿到那十万美金美国国债的，现在是星期四，前三天老周还是挺小心地操作，自从何敏的麻烦被搞定之后，他就恢复了那种极限式的操作手法，杠杆还拉得很高，现在他的账户里面已经有七百多万了{是人民币，不是美元}。 ……………… “全都给我扣好安全带。”杜南喊了一声。 “你不会开车？”那个女的总算找到嘲讽的机会了。 “我的车技不错，纽北赛道我开进过八分以内。”杜南开始吹牛，反正没人会去查。 “听不懂。”那个女的眨巴着眼睛。 “你就吹吧。”坐在副驾驶的那个青年根本不相信。 “系好安全带，我倒不在乎车撞坏了，大不了赔一辆，我怕的是人撞坏了，那可就赔不起了。”杜南再一次警告道。 “好吧，小心驾驶。”那个青年想看看杜南的本事。 看到自己男朋友都照着做了，那个女人也就不再坚持。 当两个人全都系好安全带，突然他们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推背感，随着车轮一阵吱吱的摩擦声，整辆车一下子射了出去。 随之而起的是那一男一女的尖叫声。 杜南在快速地切换着挡位，他的脚始终踩着油门。 此刻驾驶这辆车的看上去是他，其实已经切换成了老黑，就在刚才几秒钟的工夫，他把老黑拉了过来。 “好吧，我相信你在纽北赛道跑进过八分钟，你已经用不着证明什么了。”旁边那个青年的脸都白了。 “放心，不会出事的，你这车不错，要相信宝马的操控性能。”杜南侃侃而谈。 “我相信，我绝对相信。”那个青年快要哭出来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车以极高的速度在车流中传来传去，超车再超车，一路走的全都是s型的轨迹。 “纽北其实算不了什么，魔都的那条赛道难开多了，不过最难的还是蒙特卡洛的赛道，可惜我没开过f1，我开过的最好的车是一辆玛莎拉蒂……不对，那辆车只是直道快，一辆标准的傻快车。”杜南也开始变得唠叨起来，好像所有的赛道他都玩过，各种赛车全都开过一样。 “你能慢一些吗？我相信你的车技。”旁边那位已经受不了了。 “好吧，不过这车慢慢开就没味道了。”杜南继续装逼。 “不需要什么味道，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那个青年脸都青了。 “不过说实话，开车没有摩托有意思，虽然摩托未必有汽车那么快，但是加速厉害，绝对的刺激，让人肾上腺素爆发。”杜南虽然手里慢下来了，但是嘴里仍旧不慢。 “玩摩托的死得快。”那个青年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所以我打算自己造摩托。”杜南耸了耸肩膀：“应该说是我们，摩托的重心太高，所以要么不撞车，一旦撞车，人就飞出去了，我们打算把重心降下来，另外增加一个自平衡装置，就像lit motors c1……可惜这东西只能自己玩玩，永远不可能得到生产许可证。” 杜南说得煞有介事。 旁边那个青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换成刚才，他绝对不会相信，但是现在他信了。 他以前听人说起过，玩车、玩摩托都有档次之分，最高档的绝对是改装派，还是改装之后跑赛道，这个圈子的基本上全都是疯子，还都是有钱、有闲、有技术的疯子。另外这帮人从外表上未必看得出来，很可能穿着一身地摊货，开着一辆破烂车，但是里面很可能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从发动机到变速箱全都不是原来的东西，甚至外壳都改了，顶多剩下一个原装的地盘，还东一根管子，西一根管子。 ……………… 一个漂亮的甩尾。 那辆车直接甩进了停车位。 杜南悠然地从车上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让老黑碰车了，至少他开的车绝对不让老黑碰。 刚才那一路上，他充分明白了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说实话，他下来的时候看上去轻松，实际上两条腿也是有点软的。 另外三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你男朋友是疯子。”那个女人在林雨兰耳边低声说道。 “让我歇口气再教驯他。”林雨兰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至少得休息半个小时。”副驾驶座位上的青年已经没有争胜的心思了。 “他真得那么喜欢摩托。”旁边的女人问道。 “那倒是，他确实没有撒谎，这家伙是摩托迷，城里禁摩，他就情愿弄了一辆电瓶车……自己改装的，前几天我们看看看到一起车祸，那场面太恶心了，我是不想再骑车了，他却不在乎。”林雨兰绝对是实话实说，只不过她多少有点帮杜南吹逼的意思。 “我听说过，就在五路口前面，好像就是前天的事吧？”那个青年连忙说道。 “好像那个男的送进医院就死了。”旁边的女人也听说过。 ……………… 林雨兰从车上下来，一下车，她立刻朝着杜南扑了过去，用力撕咬。 “卧槽，你疯了。”杜南一甩手，把这个女人振开，然后一把抱住，扛在肩上。 “托比过来，你妈发疯了，你可要听话。”杜南冲着那条新买来的狗喝道。 他不怕那条狗不听话，因为他已经让托比附身上去。 既然把老黑拉了过来，就没有必要让托比继续留在老黑的时空了，现在他用不着老黑了，不过也没打算让老黑回去，干脆让这家伙去清洁工阿姨那里学习跑酷。 “我不打算爬山了。”那个青年摇了摇头。 “也行，这么矮的一个小土包，根本算不上什么山。咱们在山脚找已经风景好一些的地方野营，我带着气垫呢。”杜南的语气没刚才那么冲了，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毕竟这个青年除了傲一些，倒也没别的不妥当的地方，刚才看上那条狗，也没打算明抢，比马老二强多了。 “看来你是一个会玩的。”那个青年叹了口气。 “很多东西都已经玩腻了，现在一门心思玩装备，玩改装，甚至自己设计。”杜南这一次就不是装逼了，虽然前半句话是假的，但是后半句话绝对是真话。 “你就吹吧，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会有买的好？”那个女人仍旧不相信。 “这可不是吹牛，骨架用3d打印机打出来，根本不在乎什么结构复杂，需要加强的地方，咱们用钛合金，外壳用碳纤维糊出来，五层不够就用七层，反正就是不惜工本，我们现在就在做电瓶车，下一步的目标是摩托。”杜南还怕那两个人不相信，从林雨兰的包里面掏出了一块平板。 他买的ipad全都是带5g通讯功能，直接就可以连接家里的那台电脑。 片刻的工夫，屏幕上就跳出了一幅设计图。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那个青年皱起了眉头，好半天他拍了一下脑袋：“这不就是戈罗茨机车吗？这车国内很少见，在国外也属于小众产品。” 杜南微微一愣，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另外一个人和他有着同样的创意，但是下一瞬间他就感觉不对了。 别忘了，在设计这辆车之前，他是请何敏用人工智能搜索过的，确定在过去的时空绝对没有类似的设计，然后才按照要求一步步运算和细化，最终才有了这辆车。 既然原来的时空没有这种设计，现在突然间有了，问题只可能出在他的身上。 是他把没有出现过的设计，带到了过去的某个时空。 这就是老周经常提起的蝴蝶效应。 80 蝴蝶挥舞着翅膀（三更/二） 杜南已经确定问题出在他身上了。 这辆车的出现绝对是蝴蝶效应，他刚刚百度了一下，结果发现戈罗茨机车最早是南非的某家公司设计的，另外这辆车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辆车的性能非常特别。 戈罗茨机车速度并不是很快，也算不上很灵活，除了航程远，性能方面没什么优势，但是这辆车防御非常好，而且目标小，非常适合用来打仗。 南非人就是拿这辆车当作战车来用，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之后周边其他的国家也开始采用，又因为是从非洲开始流行的，而非洲国家普遍没什么专利概念，然后各国也随之跟风，有一段时间很多公司抢注专利，最终的结果是谁都没赢。 这种设计最终变成了谁都可以采用的开放方案。 不过这车的性能毕竟有限，所以在和平国家始终没能成为主流，属于小众车型，反倒是越混乱的地方，这种车的数量越多。 下一瞬间杜南进入了意识空间，紧接着再转何敏的时空。 “帮我查一样东西。”杜南说道。 “戈罗茨机车？”何敏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这次老周没有说什么吧？”杜南最怕的就是这个家伙啰嗦。 “还能说什么呢？他觉得挺不错，毕竟改变的只是一些小地方，芳阿姨现在正在做的事都比这个严重。”何敏说道，紧接着她打开了一堆东西：“戈罗茨机车不只是和老黑有关，同样也和莎拉有关，这种机车有三次流行的＂gao chao＂，第一次是南非，在2003年到2005年之间，第二次是中东，在2025年到2027年之间，第三次或许和我们无关……不过也难说，万一又加入新人了呢？” “先别管这些，有没有成熟的设计？”杜南问道。 “有，不过咱们未必做得出来，后期都是强化发动机和电池。”何敏回答。 “那就找一辆我能买到的。”杜南不想再自己设计了。 他的脑子再好，就算再加上人工智能，也肯定比不上那么多车厂的设计师、工程师和技术员的努力。 “这东西种类很多，生产厂家也多。”何敏有点为难。 “我知道。”杜南已经听那个青年提起过，小众产品嘛！可以理解。 “另外还有一件事，在2025年之前，也就是莎拉遇到的那起事件之前，比较大的摩托车生产企业，比如本田、铃木、雅马哈、杜卡迪、宝马全都不怎么在意，所以性能一般。”何敏继续说着缺点。 “你是什么意思。”杜南听不明白了。 “可以选择稍微靠后一些的。”何敏干脆说实话了。 “别难度太高，以至于做不到，我是2016年，技术水平差她那个时代有不小距离。”杜南不打没把握的仗。 “只有试试看了。”何敏耸了耸肩膀，紧接着又道：“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先买一辆摩托，同时自己制造一辆。” “也行。”杜南并不反对，随即又说：“你还是先帮我查，哪里能够买到吧！” “这个用不着你烦恼，老周已经让芳阿姨去办了，”何敏有那么点小得意，这一次她们走在了杜南的前面。 “这，这还能用吗？”杜南难以想象，清洁工阿姨在2007年，他在2016年，一辆车放九年…… “老周让芳阿姨在国内弄了一家贸易公司，专门搞进出口，那家公司长年都会准备一台戈罗茨机车。”何敏连忙解释。 “在哪儿？”杜南有点迫不及待了。 “你还得跑一趟魔都，那家公司在保税区里面，主营是摩托，不过也有别的，比如汽车零配件。”何敏回答。 听到这话，杜南已经有了决定。 明天是星期五，后天是星期六，星期六他原本就要去岛上，他就是在上个星期六给那个卖废旧集装箱的小胡子下了单，一个星期搞定。 本来他的计划是直接上岛，现在既然有事，干脆就提早一天去魔都，然后跟着小胡子的船一起上岛。 ……………… “咣当——”底下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很嘈杂，不是只有一两个人，而是一大群人。 杜南顿时皱起了眉头。 又是“咣——”的一声巨响，这一次是撞门。 “是你家的人？”杜南不慌不忙地转头问道。 “肯定是今天遇到的那对男女……”林雨兰冰雪聪明，立刻就猜到家里找来的原因了。 “要让他们再撞一会儿吗？”杜南问道，他这门是特制的，也就是和当初朱先生家一样的门，他让朱先生别用那么结实的东西，他自己却用上了。 这门就算用撬棒也打不开。 “你不担心自己会被打成猪头？”林雨兰乐呵呵地问道，此刻的她根本不像是一个翘家被抓的坏女孩，反倒更像是在一旁看热闹的观众。 “雨兰——开门。”外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不过比杜南应该稍微大一些。 “那是我堂哥。”林雨兰吐了吐舌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林家的太子爷，你如果有能力劫持他的话，其他人会投鼠忌器的。” “用不着。”杜南早就把清洁工阿姨拉了过来。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锁。 门一拉开，立刻有两条大汉硬挤了进来，一个冲着杜南的胸口就是一拳，另外一个右手成爪，朝着杜南的喉咙抓了过来。 这两下都没带着杀气，明显这两个人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不过杜南如果挨实了，至少得在医院里面住半个月。 杜南的手迎了上去，左手虚握成爪，顶住打来的拳头轻轻一扒，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条手臂脱臼了。他的右手斜劈一掌，正劈在那只爪子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同样“咔嚓”一声，两根手指脱位了。 杜南并不放松，他双手抓住那两个人的手臂，一扭一振，两个人顿时狂叫一声往后跌了出去。 门开了，杜南抢步走到外面，他的双手连连挥动，动作非常好看，犹如彩蝶在花丛中翩跹起舞，但是出手却异常狠辣，不是折骨就是脱卸关节。 一般情况下，想要一个打十个，基本没有可能，人多的一方只要事先有所准备，四面八方站位，前后左右同时进攻，再高的高手也得被打趴下，偏偏杜南的家太小，这帮人大部分只能站在楼梯口，已经上到露台的只有五六个人……这绝对是各个击破的好机会。 只是片刻工夫，狭小的楼梯口就挤满了人，不过这一次那些人全都是抱着膀子冷汗直流。 “呦吼，行啊，挺硬气的，你们家的这些保镖，应该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吧？”杜南转头问林雨兰，与此同时他也斜眼看了看三个站在露台上的青年。 这三个人一个二十七八，穿得挺简单，上身滑雪衫，下身牛仔裤，虽然不是地摊货，也好不到哪里去，偏偏这个人的气势最足。 不用问，肯定就是那个林家的太子爷。 另外两个人和杜南差不多年纪，有一个还小点，身上穿的衣服绝对不便宜，牌子是杜南没看到过的，十有和林雨兰一样。 那个太子爷还好，另外两个人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畏惧，不过那个年纪最小的除了畏惧，似乎还有几分震惊，几分期待。 “你的功夫不错，不过现在再好的功夫也没用，拳头快得过枪吗？我们是带了警察来的。”年纪在三个人中间不大不小的那个说道。 “这个白痴是谁？”杜南转头问道。 “我的一个远房堂哥，平时挺巴结我的。”林雨兰一点没给面子。 “怪不得，眼界这么差。”杜南摇了摇头：“给马胖子打电话吧，我记得他们家和公安系统关系密切。” “马胖子？” “难道是马家？” 林家毕竟是林家，绝对不怵马家。不过也只是不怵，却不意味着他们还有刚才那样的底气。 两家分属两大系统，谈不上谁怕谁，马家压不过林家，林家也拿马家没办法，两家又没什么利益冲突，所以一般来说斗不起来，也没人愿意挑起争斗。 “进来吧，不过手脚小心一些，别弄坏了东西，要不然林家就要倒霉了。”杜南淡淡地说道。 “怎么个倒霉法？”那个人仍旧不含糊，他觉得杜南在吓他，因为这话实在太像吓唬人的话了。 “他可没撒谎，有没有听说过泣血画屏？”林雨兰在一旁帮忙说话，她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听说过，怎么？难道是国宝？”那个林家的远房堂亲梗着脖子说道。 他没听说过，不代表别人没听说过。 “马家的那扇？”林家的太子爷开口。 “剩下的两扇都在里面，那东西对马家来说是凶物，对他来说却是好东西。”林雨兰说到这里有点小得意。她总算有东西可以在自家人面前显摆了。 “老九，你就在外面待着，我和雨舒进去。”那个林家的太子爷还真不敢让他的小弟随便乱来，那玩意儿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他本人介乎于信于不信之间，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哥——”那个林家的远房堂亲急了。 “老刘，你让白局长他们回去吧！实在太麻烦他们了，过几天我会去拜访他。”林家的太子爷干脆跳过了那个远房亲戚，直接给手底下的保镖下命令。 “不好意思，刚才得罪了。”杜南弯下腰，冲着那个姓刘的保镖的肩膀轻轻一拍，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原本卸开的骨头全都重新归位了。 81 林家（三更/三） “哎呦，林少，没想到弟妹就是林家的小公主啊！眼拙，眼拙。”马胖子从隔壁的顶楼走了过来，两边的露台是打通的，中间搭了一座带扶栏的不锈钢桥。 “朱大哥，马二哥，你们怎么过来了？”林家的太子爷微微有些吃惊，他当然猜得到这是挺人来了，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从那边上来？ “那是老朱的房子，老朱和你家妹夫是邻居，我也正打算把旁边一间买下来，问题是狗屎的……那家人在闹内乱。”马胖子插科打诨，这家伙脸皮厚，很擅长活跃气氛。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林家的太子爷的预料。 他猜到这两位是挺人来的，却没想到这两位和杜南的关系如此密切，这就不是挺人那样简单的了，甚至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妹妹这两天烦劳你了，这一次我是带她回去的。”想明白这些，这位林家四代的领军人物已经明白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来软的。 林家找回自己的女儿，这总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回去也好，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伯父伯母想必也担心了。”杜南毫不在意。 “你不担心我回去之后就出不来了？”林雨兰瞪着死胖子。 “这怎么可能？脚生在你自己身上，哪儿不能去？”杜南说得轻描淡写。 “万一我被禁足呢？”林雨兰问道，她隐约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不是说了吗？脚站在你自己身上，哪儿不能去？”杜南仍旧是刚才那句话。 “这是你说的。”林雨兰放心了，她知道这个胖子有不少神神叨叨的能力。 “你如果在家里呆腻了，想要出来，就冲着北面叫三声我的名字。”杜南说得越发神鬼莫测了。 “怎么？你会驾着祥云，披着五彩仙衣来接我？”林雨兰笑眯眯地问道。 旁边两个林家的人同样听得很用心，特别是那位太子爷，他必须为家里负责啊！ 说到权势财富，林家不怕任何人……至少在这座城市，林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这种神魔鬼道的东西就不是他能明白的了。 “我可不会腾云驾雾，不过我可以附身到你的身上，听说过神打没有？一旦附身，你就可以有我的本事了，你如果想打出来的话，你们家的保镖一个都不会是你的对手，如果不想这样做，那就飞檐走壁，穿墙上瓦……”杜南说道。 “轻功？真有轻功？”那个年轻的林家成员来了兴趣。 “有，但是没那么神奇，只是简单的提纵术，有点类似跑酷，古代的房子也就三米，墙壁最高两米五。”杜南并不打算说得太过神秘。 “那已经不错了，教教我怎么样？”那个人对杜南感觉不错。 旁边林家的老大不停地翻白眼，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家之后对三叔提一下，林雨兰可能没必要禁足，但是这家伙有必要。 “你的骨骼都已经成形了，还练个屁武功，等下辈子吧！”杜南摆了摆手。 林雨舒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我女儿呢？”朱子安终于找到机会了。 “你女儿根本没必要练武功，就算要练，也是练养气的那套东西，你倒是可以找一个气功师帮她调理调理。”杜南说道。 “那你呢？你练的是什么？”朱子安连忙问。 旁边的马老二瞬间竖起了耳朵。 “我练的是神，说穿了就是五感灵通，隔着一公里，我就可以听到有人叫救命，别人一拳头打过来，我立刻可以看出他的破绽……”杜南解释，反正这里没有第二个人懂这个，自然随便他乱吹。 “独孤九剑啊！”林雨舒有时候也挺逗逼。 “应该说是太极，太极的宗旨就是借力打力，后发制人。”杜南说道。 “怪不得，刚才你出招，我就觉得挺眼熟……你的架势不错啊，一推一档，老刘他们就全趴下了。”林雨舒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肯定比我们懂，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我女儿可以练的？小杜你也别总说机缘，这世界上有多少机缘？到现在为止，我就看到了那么几个，你绝对是里面最厉害的。”朱子安干脆交底了，他有点赖上杜南的感觉。 “也行，不过现在没必要急，你女儿才六岁，心智还没成熟呢！现在让她玩，随便玩，先把手里那个铃铛玩熟了，那个铃铛在老头手里根本就白瞎了。”杜南说道。 “那是，他自己都这么说。”马胖子在旁边叹了口气。 ……………… 林雨兰走了，刚才几个人一通闲聊，正事什么都没说，不过林家那两位已经明白厉害了，本来想好对付杜南的手段，现在一样都不敢拿出来。 一回到家，林雨兰的母亲拉着闺女就进房间，片刻之后房间里面传来林雨兰的声音：“妈，干嘛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好啦，好啦，我没事，没被碰过。” 林雨兰在房间里面咿呀乱叫，门外那俩年轻人和林雨兰的父亲一阵尴尬……他们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一个和林雨兰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孩走了过来：“爷爷让你们过去。” 林家那两个小的和林雨兰的父亲当然不敢怠慢，林家最大的就是老爷子，那是林家的天。 林家的人，只要是嫡系，全都住在一起，住在西南郊外的一片别墅区里面。 这里专门围了起来，和其他地方是隔开的，林家老爷子住的地方在中间，被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包围着。 那幢别墅不大，单层的，老头不喜欢爬楼梯，房子也不多，就一个卧室、一个书房、另外就是一个客厅，里面的摆设也颇为简朴，客厅里面是一张木制的长沙发，两张短沙发，沙发上放着仿绸的锦垫。 这三个人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林家的老爷子今年快九十了，一个人到了这个年纪，身体都会收缩，他的脸上也满是寿斑，一双老眼显得有些浑浊，眉毛则稀稀拉拉的。 “刚才老马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别的都可以不管，但是他送人的那面泣血画屏无论如何不能有事，要不然他得跟我急。”林家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 “这是表示他们马家打算力挺啊！”一个身穿旧西装，看上去六十出头的人说道。 这位是林家二代里面的老三，不过现在已经是林家的领军人物了，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原本也是走仕途，不过现在已经和老爷子一样退下来了。 给林雨兰找对象，其实就是他的意思。在这件事上最不爽的自然也是他。 “老三啊！你这样说就不对。”林老爷子摇了摇头：“人家根本就不是力挺，而是警告，是实话实说。那两面画屏的凶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那两家的惨样……别人没看到过，你是看到过的，其中一家和咱们林家还不错呢！” 老头重重叹息了一声。 “是啊，真是邪乎，前前后后没过一年，那家人就全都死光了，死得一个不剩，其中一个还是在去剪彩的时候，楼板塌了下来砸死的，那一幕我亲眼看到，惨啊！”一个仅次于老爷子的老头唏嘘不已。 这位是林家二代的老大，不过他没孩子，所以一向也挺喜欢林雨兰这个小魔女的。 “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最好别惹，当然我们也没必要借用这种力量，所以也没必要巴结，他们马家是因为那面画屏，那已经成了他们的心病。”老爷子这样说，等于是定下来基调。 “那么这个丫头呢？”林雨兰的父亲连忙问，他是林家的三代，今年四十五了，他是林家老二的儿子，是老爷子的孙子。 林家的三代并不争气，他没走仕途，而是做生意去了，生意倒是做得蛮大，又是搞进出口，又是搞房地产，但是他在林家真没什么话语权。 林家三代里面也就只有他大哥是走仕途的，不过混得也不怎么样，四代里面同样只有林雨廷{也就是林家的那个太子爷}选择了仕途，现在已经是市规划局的一个处长了。 “孩子的事，咱别管，咱们林家如果落魄到需要联姻，才能保持现在的地位，那也没必要存在了。”林老爷子非常霸气地摆了摆手。 “问题是秦家那边……”林家老三欲言又止。 “这件事当初是你多事，不过用不着在意，他们要做什么？随便他们去做，真要惹恼了那边，我倒也想看看那小子的本事。”老爷子现在同样也是一幅看热闹的心态。 他嘴里说不在乎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要敬而远之，心里肯定是在乎的，毕竟他也活到这把年纪了，权势地位财富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什么意义，反倒是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或许可以让他多活几年。 所以他确实想知道杜南是不是真有本事？ 82 林雨兰回来了（三更/一） 第二天一早，杜南早早地就醒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 旁边没人，这让他感到挺失落的。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房间里面多一个人，就算什么都没做过，至少能让他感到不再孤独，也让这座房子感觉更像是一个家。 “还有很多事要忙。”杜南一骨碌爬了起来。 他确实有很多事，昨天他和林雨兰出去野营了，也正是因为这次野营，才惹出那么多事情，不过他的家里却没闲着，阁楼上面的那台3d打印机一直在忙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全部打印出来了。 那是全套的护甲，同样是用高强度尼龙打印的，昨天林雨兰走了之后，他感到郁闷，干脆用做事来麻痹自己，一直干到了深夜，把所有的部件全都贴了五六层碳纤维，另外还有凯夫拉和超高分子量聚乙烯。 现在就剩下钛合金和碳化硼没上了，这两样切割起来麻烦。 在这些部件的内侧，是一层冷却管。 杜南本来打算用电脑上的冷却系统，没想到查了一下，发现新能源车的锂电池上的那种冷却系统更实用，也更便宜。 从地上爬起来，他脱了个精光，那套护甲和别的护甲不一样，是贴身穿的，很多地方还需要特别固定。 “还行。”杜南举胳膊，抬腿，在那里测试着这东西的舒适性。 一般来说，这种硬的东西穿在身上，一旦动起来肯定会有滑移，不过这件没有，因为设计的时候就留了余量。 过了片刻，杜南拿起了头盔，戴在了头上。 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头盔的底部和护甲锁在了一起。 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一体。 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头部和颈部的防护，毕竟他开的是摩托，不是汽车，就算采用了特殊的设计，安全性好了许多，但是仍旧不能和汽车相比。而摩托车手死亡的最大原因就是脖颈被折断。 重新把衣服穿上，看着旁边的另外一件护甲，杜南又感觉到寂寞了。 那件护甲是为林雨兰准备的。 “大哥哥，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了小萝莉朱佳佳的声音。 从昨天开始，朱家就搬过来了。 杜南当然也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份人情他欠得不小。 “可以啊。”杜南打开了房门。 进来的只有小萝莉，她的跟班刘老道站在门口，看到杜南开门，小老头非常客气地点头示意。 “这是什么？”小萝莉一眼看到了床边放着的护甲。 “这个你现在用不着，等你长大之后，我也会帮你做一套，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到任何地方去玩，用不着担心受伤了。”杜南骗孩子的水平一向不错。 “昨天晚上我们一家去过姐姐家了，那里有好多老爷爷、老奶奶，我在他们面前把铃铛拿了出来摇了摇，你没看到，他们的样子实在太有意思了。”小萝莉嫩声嫩气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小得意。 “这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你爸妈让你做的？”杜南皱起了眉头，他不在乎欠朱子安的人情，但是他不想让朱佳佳冒那样的风险。 虽然不至于真得被送上解剖台，或者被抓起来当小白鼠，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太过招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不过爸爸妈妈并不反对，因为那里没有外人。”小萝莉说道。 杜南“啧”了一声，过了片刻他自言自语起来：“看来我得帮你做一件护甲了。”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初小萝莉和她妈求救的时候，他锁定过她们俩，所以他是可以附身到小萝莉身上的，问题是小萝莉毕竟只有六岁，他根本发挥不出实力。 如果有一件护甲的话，那情况就好多了。 这等于自带金钟罩铁布衫模板啊！ 另外，护甲上是有武器的，这些东西可不是摆设，六岁小孩一拳头打上去没力气，但是手持一把锋利的快刀，情况就不一样了，照样能够开膛破肚。 “对了，我答应的护身符。”杜南一拍脑袋，他转身走到床头，那里放着两块巴掌大小，一厘米厚的木片。 木片的中央被烧焦了，呈不规则的碳化，上面隐约可见刻着两只鸟。 “这是什么？好难看。”六岁小萝莉皱起了眉头，一脸不高兴，毕竟年纪小，没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 “这叫三足金乌……就是乌鸦。”杜南连忙解释。 “我不要，我要孔雀。”小萝莉立刻叫了起来，并且连连摇头。 没有哪个孩子会喜欢乌鸦的，在童话故事里面乌鸦永远是又蠢又笨的角色，在神话故事里面乌鸦则是报丧的鸟。 “这是给你的爸爸妈妈的。”杜南拍了拍小萝莉的脑瓜：“本来你用不着，但是现在我也不得不帮你弄一块了。” “我不要乌鸦。”小萝莉一口咬定。 “这个……”杜南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楼下有开锁的声音，那扇门昨天被林家的人踹飞了，不过等到他们一走，杜南立刻让人把门修好了，用的仍旧是原来那把锁。 “你怎么来了？你家的人居然放心你过来。”杜南朝着底下喊道，有钥匙能开锁……只可能是林雨兰。 “姐姐来喽，姐姐来喽。”小萝莉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跑到楼梯边上。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又没吃什么亏。”林雨兰说到这里就来气，昨天她的母亲非要把她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咦——”杜南听到了两个脚步声：“你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我妈一定要我带上保镖。”林雨兰有气无力地回答。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很清楚，保镖是假，监视是真，十有她老妈还吩咐过那个保镖，她和杜南一旦有亲热行为，就要立刻阻止。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跟在林雨兰身后的是一个女保镖，这个女人个头很高，杜南要仰头才能看得到她的脸……这让他异常郁闷。 一个女人长那么高干嘛？ 这个女人年纪和他差不多，也应该是二十五六岁，样子还不错，应该是专门选过的，算不上美女，但是至少称得上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颊有点太方正了，感觉像个男人。 这个女保镖穿着一身女式西服，不过底下却是一双靴子。 确实是标准的保镖打扮。 “那是你的，刚才我正琢磨，要不要帮你送到林家去呢！”杜南指了指穿上放着的那套护甲。 “最后肯定是懒得动弹。”林雨兰太清楚杜南的为人了。 “谁说的？”杜南不干了，突然他变得异常殷勤起来，跑到林雨兰面前笑眯眯地问道：“今天咱们去魔都怎么样？” “可以。”林雨兰根本没问原因，这个胖子从来没有计划，一向都是想到什么是什么：“不过，绝对不坐摩托。” 她得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又没车。”杜南说道。 “我有。”林雨兰暗自庆幸她把车带来了，虽然她并不反对骑电瓶车，但是走远路就不一样了。 ……………… “林家不是挺有钱吗？为什么给宝贝女儿买一辆飞度？还是你刻意低调？”杜南惊讶地看着眼前这辆形状像鼠标的小车。 “嗯哼，纽北赛道跑进八分的赛道王，什么车都玩过的飙车高手。”林雨兰在那里说着反话。 旁边的女保镖别转脸，她已经有点绷不住了，想笑又不敢笑。 “难道不是？”杜南听出来了，事实上他也感觉出这车确实和飞度有点不一样，同样是小鼠标，飞度更胖一些，这个更扁一些。 “好啦，好啦，你这个不喜欢开车，也不懂车的家伙，别罗里吧嗦，赶快上车。”林雨兰根本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这车确实不贵，远远比不上那些超跑，一辆兰博基尼或者法拉利可以买她好几辆这样的车呢！ 这车也就和那辆宝马差不多。 “你开？还是我开？”杜南问道。 “谁敢让你这个纽北赛道王开车？不要命啦？另外你有驾驶执照吗？”林雨兰呛声说道：“让李姐开吧。” “你自己呢？难道你喜欢做领导的感觉？”杜南感到奇怪。 “烦什么烦？多啰嗦什么？”那个女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那个女保镖一本正经地站着，脸冲着外面，她实在忍不住了。 林家的人全都知道，林雨兰喜欢车，还喜欢赛车，偏偏她却是那种标准的女司机，女魔头，虽然不至于一脚油门，几条人命，但是也蛮吓人的。在城里开开勉强还行，速度一般保持在每小时四十公里左右就没事，上高速就算了，那得写好遗嘱才行。 杜南不再多问了，他上了车，林雨兰和他并排坐着，两个人各自看着窗外。 那个女保镖一直在关注着，说实话，她确实很好奇。 她们曾经在私底下猜测过两个人的关系，一半的人认为这两个人是一对恋人，火速恋爱的那种恋人，另外一半人认为这两个人只是玩玩。但是此刻她却感觉根本不像，更像是一对室友，或者说是两个朋友，还不是男女朋友那种。 那个女保镖越看越糊涂，另外她还有些头痛，因为林雨兰的母亲给了她一个任务，她要把看到的一切随时报告过去。 这怎么说？林雨兰的母亲会相信吗？其他人会相信吗？ 83 飞奔吧！老黑（三更/二） 杜南突然发现开车也有开车的好处——他可以打个瞌睡。 他倒不是睡眠不足，而是因为老周告诉他，老黑打算逃跑了。 “为什么不等到晚上？”杜南无法理解。 “你这边是白天，他那里已经是晚上了。”老周叹了口气，时空不同，日夜不同步是最大的问题。 “但是我仍旧没有解决联络的问题。”杜南感到头疼，他就连狗的装备都还没有弄好，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那套装备还在打印之中，他要在自己的狗身上测试一下，然后再用到别的狗身上，另外他还得考虑怎么给老黑和清洁工阿姨？ 他今天来魔都并不是心血来潮，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已经想到了办法。 既然没办法直接把装备给老黑和清洁工阿姨，那么干脆造两台3d打印机算了。 3d打印并不是什么高科技，就算是2003年的技术条件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他没把握啊！必须只自己的时空先做一台出来，然后才能到那两个人的时空，用那个时空点能够买到的东西，另外制造两台。 “用不着，只要有一个人在托比那边，另外一个人负责传递消息，两边就可以保持联络，这样简单的方法，当初我们居然都没想到。”老周一脸惭愧，别人没想到可以理解，他不应该啊！他是军师。 “那还不如让老黑附身到托比那边，自己跑出去侦察呢！”杜南想到了进一步的办法。 “没必要那么麻烦。”耳边传来了小女孩莎拉的声音：“情况恐怕不太妙，路口仍旧到处都是人，所有的车都要经过盘查……除了那些豪车。” “要不要劫持一个有钱人，让他开车送我出去？”老黑在一旁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出来了。 杜南看到这家伙就感觉头痛，一个麻烦还没有完全了结，他就想制造另外一个麻烦。 “你还是给我省省吧！你的任务是执行，制订计划是我的事。”老周也感觉头痛。 “好吧，好吧，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老黑耸了耸肩膀。 老周看着杜南，显然他的脑子里面并没有可行的计划。 当初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半个月过去了，那个黑帮老大仍旧没有放松搜捕。换成他们，半个月没有找到人，肯定会认为人已经逃出去了，那个黑帮老大怎么能够肯定老黑还在城里？ “要不……老黑再躲半个月？”杜南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过几天清洁工就要来打扫房子了。”老周在一旁提醒道。 杜南想起来了，当初老黑说过，那些房子一个月打扫一次。 解决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老黑可以到外面躲一两天{那辆摩托也要弄走}，还要把房子里面的一切恢复原状，另外就是修好那把车库的锁……好吧，不得不承认这比逃出去更麻烦。 “你知道哪条路盘查的人最少？”杜南冲着老黑问道。 “当然知道……”老黑很逗逼地东南西北看了看，他原本想指一个方向，好半天才想起来这里是意识空间，根本不存在方向这种东西，他只能干说了：“开普敦的一侧全都是山，只要翻山就行。” “你的跑酷练得怎么样了？”杜南继续问道。 “绝对没问题，那其实挺容易，只要掌握一些技巧就行。”老黑自信满满。 杜南倒是相信老黑的话，老黑的身体素质没话说，只不过这家伙以前一直都是野路子，就拿当初学习格斗术来说，他对那个俄罗斯人，对那个海豹突击队退役的教练都很看不上眼，认为自己的格斗术不比他们差，实际上几堂课下来，他的格斗能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或许实用性很强，但是缺乏体系，而军用格斗术是一套成熟的体系，那个俄罗斯人的东西虽然是拼凑出来的，人家至少花过心思，同样也有一套体系。 所谓的体系，就是在什么情况下，采取什么样的应变策略。 野路子纯粹是靠随机应变，而体系则是经验的积累，是智慧的堆积，两者有很大的不同。 “骑上你的摩托，到离山最近的地方，然后用两条腿跑，等到出去之后再找一辆车，反正这方面你最内行。”杜南已经不介意老黑用抢劫偷窃的办法解决问题了。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需要计划了？”老周在一旁挺失落。 “不需要什么计划。”杜南已经想明白了，逃跑这种事就应该干净利落，那天如果趁乱骑着摩托跑出去，或许就直接逃掉了，现在反倒麻烦，天知道那个黑帮老大设了多少岗哨？ “我就说嘛！”老黑颇为得意。 ……………… 一辆摩托从那个豪华别墅区开了出来，门卫根本就没在意，他们关注的一向都是进去的人和出来的大货车。 老黑大摇大摆地在主干道上行驶，他曾经的老板势力虽然很大，但是也做不到封锁街道，能够做得就不是黑帮，而是军阀了。 离开很远，他就已经看到了两座山的影子，其中一座像巫师的帽子，很尖，另外一座四四方方，顶部是平的。 老黑放慢了速度，拐进了旁边的小巷里面，他知道前面就有一个哨卡，之前小女孩“骑”着托比侦察过。他还知道这些哨卡盯得最紧的就是骑摩托的人，而且被哨卡盯上了就不能掉头，莎拉亲眼看到一个人试图掉头，结果被旁边的人一把拽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顿胖揍。 不过钻小巷就没关系了，他的老板还没本事把每条小巷都弄一个哨卡。 “上山的路已经被封了，底下的河谷也有人盯着。”耳边传来了老周的声音，他显然是在复述小女孩莎拉的发现。 “我知道了，不过没关系，山里有得是路。”老黑毫不在乎，现在的他对自己非常自信。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练跑酷，不只是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练，同样也在人工智能模拟出的场景里面练习。 不得不说，假的毕竟是假的，就算2059年的科技再发达，模拟效果再逼真，和真的仍旧不能比。 不过假的也有假的好处，那就是不怕出事，可以让他尽情地试验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现在的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跑酷高手。 老黑猛地一个刹车停了下来，此刻的他在一条巷子的尽头，前面是一片岩石。 这里已经是山的一部分了。 他站在摩托车的座位上飞身一跃，两只手在那块岩石的边缘搭了一下，轻飘飘地就跳了上去。 “让莎拉过来和我汇合。”老黑说道，这话当然是说给老周听的，再让老周告诉小女孩。 “你最好节省一些体力，毕竟你带的食物不多。”老周善意地警告道。 “没关系，我只要往前走十几公里就行了，前面有一座小镇，那里就不是我的老板的地盘了。”老黑并不是很在意。 事实上，就算是开普敦也不是他的老板一个人说了算，他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投奔另外一个帮派……不过那样做比较被动，万一两边私底下做了交易，他可就完蛋了。 “接下来就看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厉害了。”杜南早就期待着了。 “应该还行。”老周比较清楚这件事：“他自己弄了一套装备，虽然没你的那套先进，不过也能用。” “他怎么弄的？”杜南挺感兴趣。 “就是弄了一件摩托车护甲……别问我，他是从哪里弄到的。”老周苦笑起来。 杜南明白，老黑肯定是到外面跑了一趟，顺手牵羊，从哪里偷来的。 老周继续说道：“他还弄来了几把钩刀，割菠萝的那种，另外还有弹簧刀，侧开式的跳刀，他居然想出办法把这些全都装在了身上。” “有点意思。”杜南摸了摸下巴，突然他一拍脑袋：“我去看看。” 下一瞬间他已经进入了老黑的时空。 老黑在奔跑，他跑起来很轻松。 如果是在平地上，他未必有什么优势，至少他肯定跑不过那些运动员，但是在树林里面，在到处是树根和凹陷的山地之中，他的优势就很明显了。 这就是练过武的好处，脚底下的反应和灵敏全都超越常人，另外还有滑步和搓步的技巧也发挥了作用，这两套步法的速度都不快，但是灵活，而且很适应这种复杂环境。 “我觉得你还是节省一下体力为好，现在没人追你，干嘛跑？”杜南说道。 “我觉得这样挺好，走着反而累，如果看到一个大坑，走路的话得绕过去，要不然就是先下去，然后再上来，跑步的话，直接就跳过去了。”老黑一边跑，一边还在说话。 话音刚落，突然他听到前面有动静。 杜南也听到了，他不由得大吃一惊：“不会吧？你的老板这么厉害，连山里面也派了人。” “这不可能。”老黑根本不相信，不过话是这样说，他明显变得小心了起来，甚至连枪都掏出来了。 “你不怕枪声把人招来？”杜南问道。 “用不着担心，这里到处是狼、野猪和蛇，所以家家户户都有枪，经常可以听到有人开枪。”老黑一点都不在意，说话间，他手里的枪已经打开了保险，拉开了枪栓，子弹上膛。 84 旅游者（三更/三） “马文，我走不动了。” “再加把劲，前面就到了，顶多还有……九公里。” “还有九公里，我的老天，我真不应该来的，我想念我的床，想念我的沙发，想念我的电脑……” “好啦，你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呢！” “这很正常，因为我是女人。” 一群人在密林中穿行着。 这是一支不算大的队伍，总共六个人，一个老人，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剩下的全都是二十岁甚至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黑影静悄悄地跟随着。 “前面是怎么回事？好像在找什么？”一个年轻人问道。 “天知道，反正这不管我们的事，你也看到了，他们对我们不感兴趣。”说话的是那个老人。 “这里景色挺美，不过确实很乱，你们最好多加小心，别捅娄子。”那个中年男子在一旁提醒道。 “我们明白。” “知道了。” “既然你们知道这里很乱，为什么还要来？还非把我给拉了来。” 三个年轻人答应着。 突然那个中年女人叫了起来：“前面有人。” “就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她的丈夫摇头叹道。 “你还打算停下来野营吗？说实话，到了这里我就后悔了，来这里真不是一个好主意。”那个女的抱怨道。 “很抱歉，亲爱的，我没想到南非会这么乱。”那个丈夫只能说软话：“算了，我让考尔开车在前面等我们，然后直接去金伯利，你们不是想看看那里的钻石矿吗？” “我喜欢的是钻石，而不是矿。”那个中年女人笑了笑。 在几百米外的地方，老黑发出了无声的欢呼：“我们可以搭顺风车了。” 他是对老周说的，此刻杜南早就离开了意识空间。 “你打算怎么上车？偷偷溜上去？”老周问道，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老兄，我有枪，我相信他们会配合的。”老黑的计划果然充满了他的风格——简单，粗暴，还没等老周发表评论，这个逗逼开始抱怨起来：“我现在后悔了，根本不应该练习什么跑酷，我应该学的是化妆，如果我披着一身白皮的话，那帮家伙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就算骑着摩托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会在意。” 老周沉默不语，他当然不可能说这话完全正确，虽然化妆术、易容术早已经在必学科目的清单上，在何敏的时空，人工智能已经把这方面的资料全都搜集和整理了出来，可惜时间不够。 ……………… 几个小时之后，在一辆中型的旅游车上，老黑悠然地坐在后排，那条二哈和他并排坐在一起。 “总算逃出来了，你们不知道，之前的那半个月我天天啃面包，吃饼干，现在我看到这两样东西就胃酸……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当然，前提是你们别给我惹麻烦，我只想离开那个该死的城市……设卡的不是警察，你们看到他们穿制服了吗？那是我前老板的手下，这家伙是开普敦最大的黑老大……你们想去金伯利？那里早就没有钻石了，如果你们不在乎证书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新矿给你们，当然是偷开的……” 一路上，老黑的嘴巴就没停过，车里面就只有他的声音。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车上的人安心了许多。 因为好莱坞电影的缘故，只要是逗逼话痨，一般都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物。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因为那条二哈。 什么人养什么狗，养二哈的一般都是逗逼，如果换成一条德牧或者藏獒，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的老板为什么要抓你？”那个有点娇气，又有点宅的女孩问道。 “因为我给警察充当线人，他差一点被警察抓住，要不是这家伙手脚够快，把两百公斤白粉全都冲进了马桶，再加上他在上面有人，恐怕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面出来了。”老黑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车上的人越发松了口气，愿意给警方充当线人的，一般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女孩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 “先逃出去再说，然后想办法找一架飞机……”老黑随口乱说，这一次他肯定不会说真话。 “你会开飞机？”那个女孩明显不怎么相信。 “开飞机又不难，这里到处都是私人飞机，会开飞机的人很多。”老黑不干了，他不想让人小瞧。 “这话没错，在这里学开飞机的成本很低，差不多只要五千美元。”旁边一个稍微大点的青年说道。 “我是当雇佣兵的时候学会的，一分钱没花。”老黑哈哈大笑起来，那条二哈还很配合地“呜呜”了起来，好像它也会的样子。 “你还当过雇佣兵？”女孩越发感觉新奇。 “这个不算什么，只不过是高级一些的保镖或者打手罢了，真要用到枪的时候很少，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拿着枪闭着眼睛狂扫。”曾几何时，老黑也以自己做过雇佣兵而自豪，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怎么提这件事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真正的终极战士是什么样的？ 他的比较方式很简单，近身格斗的标准是清洁工阿姨，枪战的标准是小女孩莎拉。结果让他很沮丧，他以前的那支队伍如果遇到这样的杀神，绝对会全军覆没。 ……………… 杜南同样很沮丧。 一到魔都，他首先去找的就是那家公司，属于清洁工阿姨的公司。 公司的名字叫艾克达，是英文名字的音译。 公司找到了，公司的负责人同样也找到了，但是没有他要的那种摩托车。 “我记得按照命令，这家分公司必须常备一辆这样的摩托。”杜南有点恼火。 “话是这么说，但是作为这家分公司的管理者，我有权做出相应的调配，公司是以盈利为目地……”那个负责人也是一个胖子，四十多岁，一双小眯缝眼，给人的感觉就不怎么可靠。 杜南已经没兴趣和这个家伙多啰嗦了，这里面没什么猫腻的话，那才叫见鬼了呢！ 稍微一想他也就明白了，清洁工阿姨搞这个公司，就是为了方便，根本不会在意什么盈利，十有也没什么心思多管，几年过去之后，这里十有成了一个独立王国。 “我给你一个电话。”老周突然冒了出来。 “不会是芳阿姨的电话吧？”杜南感到郁闷，如果早就有这个电话，当初他何必费尽心思到处打听清洁工阿姨的情况？ “不是，原则上我不赞成两个时间点的人互相联络，天知道这会导致什么情况发生？你就把这个电话当作是前台服务好了。”老周说道。 “这个电话打过去能有什么用？”杜南搞不明白。 “这个胖子会被立刻停职，而且很快会有人过来进行财务审核，法务人员也会立刻跟进。”老周说道。 “你们已经预计到会发生这种……”杜南的话说到一半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很蠢。 这肯定不是事先预料到的，而是看到了眼前的情况，老周立刻给清洁工阿姨打了招呼，清洁工阿姨等一会儿肯定会去安排。 这就是时空不同的神奇之处，明明没有的事突然间变成早就存在了。 几分钟后，一个电话过来，那个胖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此刻他终于知道踢到了铁板上，还是带钉子的铁板。 “现在说实话，你把车弄到哪里去了？”杜南冷着脸问道，他确实有这样的底气，因为公司的法务人员马上就会过来：“别告诉我什么为了盈利，其中一辆是特制的童车，一般人拿去根本就没用，小孩玩的话根本就是找死。” 杜南最感到奇怪的其实就是这个。 “我说了的话，你能放过我？”那个胖子的心已经活动了，不过他还打算讨价还价。 “算了，你用不着说了，等着向法官解释吧，我知道你背后肯定有人，不过这种涉外的案子，上面一向都格外谨慎，就看你背后的人愿不愿意保你了，换成是我，直接给你一颗子弹，让你永远闭嘴，倒是再容易不过。”杜南已经没兴趣听了，他纯粹只是好奇，并不是真得必须知道。 那个胖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变得异常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惨白一片。 “我说，我全说，你千万要给我一个机会。”这家伙的态度瞬间变了。 就在这时，杜南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似的，刹那间寒毛直竖，不过这种要命的感觉稍纵即逝。 “趴下。”他一把拉住对面那个胖子，身体猛地一伏。 几乎同时，“砰砰砰”的几声枪响打破了这边的寂静，紧接着是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外面的玻璃幕墙被打得粉碎。 这家公司的主营是卖进口摩托，和所有的车行一样，这里也都是一圈的玻璃幕墙，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杜南冲着那个中年胖子的屁股就是一脚：“给我过去。” 那个胖子骨碌一下就滚了出去，滚到了一张办公桌底下。 “砰砰砰”又是一连串枪声，其中两枪是冲着那个胖子去的，其中一枪打在了办公桌上，把一个液晶显示屏打了个粉碎，另外一枪打在了垃圾桶上。另外几枪全都是冲着杜南去的。 杜南也是一个胖子，不过他是一个非常灵活的胖子，只见他一连串翻滚，瞬间滚到了一辆展示用的摩托旁边。 “钥匙。”他冲着那两个负责销售的小妹吼道。 其中一个小妹早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了，连脑子都木了，另外一个虽然也吓得不轻，但是她还是听懂了杜南的意思，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用力扔了过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发动机的声音，开枪的家伙同样是骑着摩托来的。 杜南飞身扑过去接住钥匙，插进钥匙孔一拧……没拧动，钥匙根本就不对。 “快，上车。”外面突然传来了林雨兰的声音。 85 躲猫猫 “我已经报警了。”林雨兰手里正拿着手机。 “还好你没跟着进来，要不然我未必保护得了你。”杜南多少有点后怕。 “你的事可真多。”林雨兰斜了胖子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们俩在说话，那个女保镖正一门心思开车，这个女人的车技同样不错，明显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有枪吗？”杜南问道。 “没有。”回答的是林雨兰：“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警察都不能随便带枪。” “那怎么办？好像追不上啊！”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杜南越发感觉到摩托比汽车有用。 说到速度，肯定是这辆车快，但是在车来车往的市区，速度再快也没用，重要的是灵活性。 “放心吧，他逃不了。”林雨兰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手机，她的手机上有定位的，而且连接着报警系统。在那上面还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细小的红点，那些红点正朝着这边聚拢过来。 突然前面的车停了下来。 那个女保镖也不得不踩了刹车，她转头看着林雨兰。 “前面的路已经被封了。”林雨兰笑了笑说道：“现在明白了吗？在国内，想要违法犯罪没那么容易，至少国内的警察封路的本事很不错。” “你想过去看看吗？”女保镖转头冲着杜南问道。 “你有办法？”杜南眼睛一亮。 “没办法，只是说说罢了。”女保镖别转脸。 知道自己被耍了，杜南除了翻白眼，也没别的可做。 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先把无人机搞出来了。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玩追车？只要有一架无人机，分分秒秒就可以把那个骑摩托的家伙搞定。 知道现在无人机怎么玩吗？ 不但有侦察无人机，还有攻击无人机和自杀无人机。 想明白了这些，杜南已经给自己重新制订了计划，不过，现在他只能被堵在半路上，什么事都做不了……不对，好像有事可做，他可以查资料。 他要的可不是挂着无人机的名头，实际上只能算是航模的东西，远程通讯系统和图像传输系统肯定不能用航模级别的玩意儿，他还得考虑抗干扰。 符合这些要求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从某宝上买到。 好在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魔都，只要有钱，基本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 到处是警车的闪光，至少来了十几辆警车，魔都免税区发生枪击案，这样大的新闻几分钟之内就传扬开了。 那个倒霉的中年胖子原本是被当作被害人保护的，但是等艾克达公司的法务人员一到，被害人立刻变成了污点证人。 “……是他们逼我这么干的，他们让我帮他们走私，不过我从来不知道他们走私的是什么？他们之所以选那辆车，肯定是因为那种车太特别了，买的人很少……”那个中年胖子刚才还支支吾吾不肯开口，现在则像竹筒倒豆子一样。 刚才的枪击实在把他给吓坏了。 在另外一边，一个级别最高的警务人员此刻正和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律师说话。 那个老律师就是这家公司聘请的法务人员，他在魔都也算名气不小，所以找他的警察颇为客气。 “你问的是另外一个当事人？”老律师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刚刚和他联络过，他现在被困在一条很长的车龙中间，我可以把定位给你们，你想要找他的话，恐怕只能自己过去。” “是为了抓人才封掉的那条路？”那个分局长问道。 “人抓到了吗？”老律师不答反问。 “暂时没有，那个凶犯扔掉了摩托车逃跑了，结果我们发现他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那条公路上，现在不知道藏在哪里和我们躲猫猫。”这种话原本是不应该对外面的人说的，不过这位分局长和老律师关系不错，也信得过老律师，另外在这起案件里面，他确实需要这家公司配合。 “这下麻烦了。”老律师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不可能一直封锁道路，顶多几个小时，这是警方能够承受的压力的极限，但是几个小时里面是绝对不可能把那个凶犯找出来的。 ……………… “什么？那个凶犯就藏在某辆车里面，而且就在我们身后？”杜南接起了老律师打来的电话：“难道不能一辆辆车排查吗？我记得有一种灯只要一照，开过枪的人手上立刻会出现暗斑。” 在电话的另一边，老律师一脸苦笑，那位分局长则是一脸无奈。 “你想必是在某个电影里面看到的吧？”老律师叹道。 杜南愣了一下，他立刻猜到老头的意思了：“难道是假的？” “开枪之后，手上会沾染火药微粒，这确实可以检查出来，但是需要时间，而且难度有点大。”老律师叹道。 “那么狗呢？狗鼻子应该闻得出来吧？”杜南问道。 老律师微微一愣，然后朝着分局长看了过去，这一次他不敢肯定了。 “我们已经调了警犬过来，但是没有发现。”那位分局长并不是没有想到，事实上遇到带枪的罪犯，他们是必然会让警犬出动的。 死一条警犬，总好过死一个人。 杜南沉默了下来。 他其实是在感觉周围有没有人在求救？ 不久之前老黑也抢劫了一辆车，想要做到这一点，要么偷偷地溜上去，要么就来硬的。 老黑选择的是后者，那个人十有**也一样，因为整条公路都被车塞得满满的，两边全都给堵死了，根本没机会避开别人的视线偷溜上车。 想要不引人注意，办法其实很简单，比如装作问话，偷偷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等到开车的人被吓尿，那么做什么都行了。 果然，他感觉到了一阵心灵的悸动，这种感觉就来自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杜南瞬间就明白了。 不只是他想抓那个开枪的家伙，那个开枪的家伙恐怕也不打算放过他。 “等一会儿再给你们打电话。”杜南掐了电话。 他悄悄地把他这一边的车门打开了一些，转头冲着趴在林雨兰脚边的那条狗说道：“托比，下去，把那个家伙找出来。” 林雨兰没说什么，女保镖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杜南：“你让它抓犯人？格力是视觉猎犬，嗅觉很一般的，根本比不上警犬。另外这狗一点都不凶猛，抓兔子还行，想要让它抓捕犯人……” “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们家的东西没一个正常的。”林雨兰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道：“别说这是一条狗，他就算放一只兔子出来，我都不会怀疑能不能抓到犯人？” “我这里还有条蛇。”杜南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小青。 女保镖默然无语，她来之前就听说过，这个胖子本事不小，林家的保镖全都被这家伙一招撂倒，另外他还有一些神神秘秘的本领……这同样也是林雨兰的母亲让她盯着，随时报告的内容。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去？”林雨兰踢了踢杜南的脚。 “我为什么要下去？”杜南懒洋洋地回答，然后他坐直了身子，摆出了一幅发功的姿势。 他确实是在发功，此刻的他早已经附身到了那条狗身上。 他的目标是身后二十米处的一辆大卡车。 那个凶犯选择这辆大卡车，明显是因为卡车的驾驶室比较高，坐在上面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所以中间虽然隔着一辆中巴，一辆suv和几辆轿车，仍旧能够看到杜南坐的这辆鼠标车。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杜南拿起了电话，他其实根本用不着等那么长的时间，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演戏。 他演戏一方面是给那个女保镖看，看到他让那条狗出去，再看到他发功。同样也是演给警方看，他放狗下来，那条狗把后面的车全都搜索了一遍，最后运气好，找到了凶犯。 “喂，张律师，你还能联系那个警察吗？”杜南问道。 “他就在旁边，你有什么事吗？”老律师问道。 “我可能找到那个家伙了，他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在一辆重型卡车上面……可能他对我还有点想法吧？对了，这个家伙为了掩饰身份，脱掉了骑行服，里面的衣服很单薄，所以非常好认。”杜南说道。 “你怎么找到的？”旁边那个警察忍不住问道。 “我的身边恰好有条狗，这条狗的鼻子不错。”杜南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好吧，我马上派人过来。”那位分局长相信了，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解释，不管是狗鼻子灵敏也好，人鼻子灵敏也好，他根本不在乎的。 “你的人动手之前，最好告诉我们一声，从他的位置是可以看到我们的，同样他的枪也可以打到我们身上。”杜南提醒道。 “放心，我不会置你们的安危于不顾。”那位分局长连忙回答。 他这话倒是真没假。 如果没有报警，这件事也没有被媒体捅出去，没弄得满世界都知道，他可以毫不在乎，现在就不对了，别说其中一个当事人中枪死亡，就算是倒下一个无辜路人，他的麻烦都不小。 86 两个抢车贼的不同遭遇 “砰砰砰……汪汪……呜” 后面一阵鸡飞狗跳，而此刻的杜南正躺在座位底下，不只是他，林雨兰也和他挤在一起，而开车的女保镖同样缩成一团，躲在座位底下很小的那片空间里面。 “你太胖了，应该减肥。”林雨兰被挤得难受，所以用手指搓了搓杜南的肚子。 “抱歉，不过这里的空间确实不大，你应该买一辆大点的车。”杜南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太胖。 “你们俩不要当着我的面那样亲热好吗？我要打小报告的。”女保镖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关系，你只要提一下咱们被二十米外的一把枪指着就行。”杜南有恃无恐。 话音刚落，就听到又是“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然后碎玻璃渣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前排的副驾驶的座位还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好了，你用不着打小报告了，现在想瞒都瞒不了。”杜南暗自庆幸自己事先有所防备。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杜南越发缩进去了一些，他把靠里面的位置让给了林雨兰，他比较靠外面，换成小女孩莎拉开枪的话，他就得赌一下会不会少掉一个腰子了。 没有枪响，只有汪汪的狗叫声。 杜南瞬间切换到了托比那边。 他看到了那辆卡车，卡车的前窗全都碎了，卡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家伙，司机的座位上只有一滩血。 不用说，那个家伙肯定是冲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重新切换回来，杜南继续躺在那里，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出异状……再说，现在这样也挺不错，平时他根本没机会和林雨兰保持这样近的距离。 ……………… 在另外一个时空，另一个劫车的家伙已经下了车。 “再见，很高兴认识你们。”临走的时候他还朝着车上的人挥了挥手，那条哈士奇也人来疯地招了招手，这次可没人控制它，托比在杜南的时空呢！ 那个最小的，喜欢抱怨，又有点宅的女孩居然也跟着挥了挥手，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脏够大，够强劲。 “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开车的一家之主问道。 “这对你我有什么好处吗？”那个老人问道：“我倒是不担心警察，我担心的是追捕那个人的黑帮老大，万一他想从我们的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怎么办？他会不会找上我们？会不会采用什么非法的手段？” 老人的一连串提问，让其他人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变得冷静下来。 “他说的未必是真话。”中年女人说道。 “好吧，就算他撒谎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说真话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二十，我们报警，然后得到一笔奖金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我们全家全都完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十……你愿意赌吗？”老人有着老人的智慧。 这话一出口，顿时没人再敢说什么了，这几天他们已经见识到这个国家的混乱，甚至都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最好的选择是什么都不说，然后赶快回家。另外我还会告诫我自己，以后想要旅行的话，哪怕是去南极看企鹅，也不要去这类混乱的国家。”老头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看到一辆摩托飞驰而过，骑在摩托上的正是挟持他们的那个黑人，另外他们还看到一群人拼命在后面追赶，哪怕知道追不上，也在追赶，其中几个人居然掏出了手枪。 “快，开车，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中年女人尖叫起来。 根本不需要她多啰嗦，那个一家之主已经猛踩油门，那辆车一下子冲了出去。 在前方，老黑正不停地加速，他已经把油门打到了底。 他并不是为了逃跑，纯粹是为了享受速度的刺激感。 换成以前，他绝对不敢这样做，南非的公路并不好，可能有沙砾，可能有石子，路面可能有凹陷或者裂纹，甚至路中央躺着一棵树或者一块大石头都用不着感到惊奇，汽车的时速超过一百公里就意味着送死，换成摩托，更是最好降到六十以下。 但是现在他用不着在乎了，他可以维持半分钟的子弹时间，甚至用不着进入子弹时间，凭他本身的反应速度，也足够避开大部分的危险。 “哇哦——太刺激，太美妙了，我要让杜给我准备一辆最好的摩托，不能把速度限制在一百，没有速度还叫什么摩托？”老黑絮絮叨叨地念叨着。 就在这时，他看到后面有一辆车飞驰而来。 那辆车就是载他过来的车。 “嗨——”他朝着那辆车打了声招呼。 让他感到失望的是开车的人显然没兴趣再一次见到他，居然猛踩油门，一下子超了过去。 “真是可惜，这车太烂。”老黑抱怨了一声，在路上随便就能够抢到的车，只可能是随处可见的街车，不太可能是价值几十万专门为赛道设计的高速跑车，比不上汽车倒也情有可原。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万一被抢了摩托的人追上来，他未必逃得了。 一想到这些，他立刻朝着两边东张西望，过了片刻他一拧握把，朝着路边一道小斜坡开了过去。 这就是摩托的好处，这东西不挑路。 老黑的目标是底下的一条小路，他现在是走到哪里算哪里？根本就没有一个预定的目标。 ……………… 在另外一个时空，杜南总算了从车里面出来了，他坐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让出了挤占的通道。 几辆警车和他的车停靠在一起。 一个中年警察正在给他做例行询问，那个警察的态度挺客气，毕竟在这件事里面杜南属于受害人，不过更关键的原因是林家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早就托了关系。 “你认识开枪的那个人吗？”中年警察问道。 “我根本就没看到过他的脸，一开始他戴着头盔，后来他躲在我们背后，再后来他就开枪自杀了……你有没有他的照片？”杜南问道。 “他吞枪自杀的照片要么？”中年警察问道。 “那算了，几天前我刚刚看到过一起车祸，那场面……”杜南连连摇头：“我十有不认得那个人，那个人摆明了是盯着艾克达公司的，这边东窗事发，那边立刻开枪杀人……说实话我感到奇怪，他们走私什么的？” 中年警察当然不会回答，他也没办法回答，上面的人也都想知道这个答案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警车过来了，老律师和那位分局长从车上下来。 “杜先生受惊了。”那个分局长主动走了过来和杜南握了握手。 “没事，有惊无险，那个胖子招供了吗？他背后的是什么人？有没有抓到？”杜南一连串问道。 那个分局长一脸尴尬。 “那家公司叫振兴科贸，警方找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现在警方正在调查这起案子。”旁边的老律师说道。 “那个胖子的办公室里面应该有窃听器吧？要不然，他们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快。”杜南问道，这不是他想到的，而是老周的提示。 “没错，不只是办公室，整个公司里里外外装了好几个窃听器。”老律师证实了杜南的猜测。 杜南松了口气，就凭这一点足以证明对方不是冲着他来的。 同样他也可以猜到，这是某种蝴蝶效应。 “我的车怎么办？这是我的一个中东朋友要的。”杜南说道，本来他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但是现在不行了，如果不说的话，等到他再把那辆车运出去的时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以为他也和走私有关。 另外他特意提到了中东。 他不知道那群人到底在走私什么？不过走私的话，要么是往日韩，要么是往欧美，去中东的可能性不大。 “中东？他为什么不直接从美国进口？”旁边的分局长立刻问道，他倒不是怀疑杜南，这纯粹是出于职业习惯。 “他要的不是普通的车，而是改装过的，首先车架和轮毂全都要换成钛合金的，另外还要包裹凯夫拉、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碳纤维和碳化硼，电池也要特制的，要那种被击穿之后，只有被打坏的部分失效，其余部分能够继续供电的特殊电池，油箱也要特制的，必须打穿也不会漏油，座椅后面要有五毫米厚的钛合金板，两边还要有挡板，底部要一个v型的超高强度底座，必须能够防的住简易的地雷。”杜南一点都不想隐瞒，因为接下去他肯定会这样做，以警方的力量绝对能够查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种改装。”那位分局长明白了，怪不得是中东，这车十有是卖给某个中东土豪。也只有那里的人如此有钱，又有这样的需求。 “总部那边已经安排人另外送一辆车过来了，走的是空运，明天早上差不多就可以到了，这边海关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下午你就可以拿到手。”旁边的老律师说道。 87 真正的露营 车没了，先不说那辆车要修〔杜南现在总算知道那是一辆什么车？价格是多少？〕，作为证物，那辆车也得在公安局里面放上个把月。 林家当然不会缺一辆车，只不过暂时他们三个人只能打出租了。 “你真的有一个中东客户？”一上车，林雨兰立刻问道，她倒不是怀疑杜南的能力，这个死胖子做出任何事来，她都不会感到惊奇，她只是想知道这个胖子是不是又在吹牛了？就像昨天这家伙硬说自己是纽北赛道王一样。 “过一段时间我可能要跑一趟中东，你一起去吗？”杜南干脆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去就去，我又不在乎。”林雨兰并不担心真会出事，顶多她不去那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了。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来：“你搞这套护甲……” “那套恒温系统还不错吧？”杜南说得很含糊，不过他等于回答了。 林雨兰现在可以确定真有这么个中东土豪了。这套装备又要防护能力，又要能够穿在里面，说穿了就是为了防备突发事件啊！ 至于那套恒温系统，对于一般的大人物根本没必要，有点地位的人谁不是整天西装笔挺，寒冬盛夏全都一个模样，他们出入的地方全都有空调的。 身为大人物，却身处于一个没有空调的环境里面，除了战乱，还能是什么情况？ “帮我也做一件，我再也不想经历今天这样的事了。”林雨兰倒也不客气。 “肯定有你的一套。”杜南想都不想立刻回答：“现在穿的只是实验品，测试用的，正品用的材料是钛合金。” “实验品还行，就是有些地方紧了一些。”林雨兰评论道。 “回去之后详细地告诉我，好让我重新修改。”杜南说道。 “测试这种事，需要一定数量对吗？”林雨兰看了一眼杜南，冲着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女保镖努了努嘴，她不是那种刻薄的女人，把身边的保镖、佣人当作下人看待。 别人保护她的安全，她同样也会考虑对方的安全。 “没问题。”杜南同样也不是那种刻薄的人。 “等到我的车回来之后，你也帮我这样加工一下。”林雨兰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我记得车这东西不能随便改动吧？”杜南确实不太懂车，他没驾驶执照，连交通规则都不太清楚，他厉害的只是车技……不过那是老黑的本事。 “李姐，这个我也不太明白。”林雨兰倒是有驾驶执照，不过她能够凭自己的本事拿到驾驶执照，也就不会是标准的女司机了，交通法规她是考过的，但是一些偏门的东西她就真不清楚了。 “长度、颜色、大致的形状不能够变，发动机不能变，其他的问题不大。”女保镖立刻回答。 “听到了吗？”林雨兰看了杜南一眼。 “行，等到你的车回来之后就动手，那位局长不是说要好几个月吗？”杜南并不是想搪塞，反正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他没必要在车壳外面做文章，直接在车壳里面弄一层钛合金板就行，另外他也不打算用碳化硼，干脆用碳化硅，那个便宜多了，价廉，物美，量又足。唯一搞不定的只有防弹玻璃，这个恐怕得外购。 “用不了那么久，我真正担心的倒是修车……不过现在既然有你在，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林雨兰说道。 “不是要当证物吗？”杜南感到无法理解。 “这案子又没什么悬疑，顶多把中弹的那张椅子拆下来给他们就是了，有什么理由长期扣我的车？”林雨兰理直气壮地回答。 杜南翻了翻白眼，这个女人有底气，当然能说这话，换一个没底气的，车还回来的时候恐怕已经报废了。 ……………… 出租车停在了北京东路的尽头。 杜南这一次来魔都原本就带着三个目地，一个目地就是取车，取那两辆摩托，一辆是给莎拉的，另外一辆他打算自己玩。第二个目地是明天跟小胡子一起回岛上，也省得他另外找船了。第三个目地就是来这里买东西。 他打算自己打造一台3d打印机，还要买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自动切割机，自动弯折机，机械臂。 他之所以跑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专门卖工业产品。 这是一条很长的马路，两边的店铺全都是卖这个的，包括各种工具，材料，机械设备，甚至还有超重型拖拽工具、龙门吊之类的东西。 杜南也不是匆匆忙忙就跑过来，来之前，他先让人工智能查过，确认哪家有他要的东西，然后再用自己的电脑确认了一遍，毕竟他的时空和何敏的时空差了四十多年，那边的信息不敢保证绝对正确。最后他还打了电话，确定他要的型号有没有现货？ 杜南要买的东西全都是大路货，属于这家没有，找另外一家肯定有的货色，他这样麻烦为的只是不至于浪费时间。另外大路货也意味着不可能太贵，这家没有，那家有的货色，想贵也贵不起来。 别看他的卡上有七百万人民币，其实他根本算不上有钱人，更不用说搞科研了。 搞科研是最费钱的一件事。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杜南总算把他要的东西全部凑齐了……这同样也意味着他的卡里面的钱缩水了一半还多。 花钱租了一辆皮卡，把所有的东西装了上去，杜南让开车的司机把车开到了小胡子那里。 反正明天要去岛上，干脆就一起运走了。 “现在怎么办？”林雨兰冷冷地看着杜南。 事实证明匆忙间做出的决定，往往会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东西卸下来了，小胡子这边却没人，难道任由价值好几百万的东西扔在哪里？万一有人偷怎么办？ “要不然你们跟车回城里去，我在这里睡一晚上？”杜南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办法。 转念一想，这也不错，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测试一下野外生存的能力。 他身上的这套装备不只是为了防身用的，同样也是为了在野外能够过得舒服一些，这东西其实可以看作是一个特殊的睡袋，随便往哪里铺都行，因为它是硬的，底下有再多石子也不会让人感觉硌得慌，头盔可以当枕头。戴上手套，完全锁紧之后，这东西就是全密封的，用不着担心蜘蛛，蚂蚁会爬进来，同样也用不着担心苍蝇、蚊子的骚扰。 “你打算在这里过夜？”林雨兰看了看四周。 这里仍旧是魔都，不过够荒凉的，一眼望去，除了这片堆满了废弃集装箱的码头，就只有远处那高耸的大桥和背后的简易公路，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建筑物了，看到更多的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满地散落的小花，还有一些生长得稀稀拉拉的树。 “这里的景色还不错。”杜南并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论景致，这里确实还可以：“还记得咱们家装修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睡在露台上的情景吗？这里和咱们家的露台也差不多啊！” 林雨兰看了看四周。 她仿佛没注意到杜南说的是“咱们家”。 “好吧，那就让李姐跟车进城吧，我留下陪你。”这个女人四下找了找，最后找到了一块看上去最干净，密密麻麻铺了一层青草的草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杜南有点傻眼了，不过他很快就笑眯眯地跟了过来，随手从口袋里面掏出小青，远远地扔在了一片灌木上。 他根本不担心那条蛇跑远，现在是初春，天气还很寒冷，蛇都不愿意动，不过就算蛇跑了，他也不会在乎的，因为林雨兰不喜欢。 说实话，他反倒更担心那条傻狗会跑丢，此刻真正的托比已经被他送回了清洁工阿姨那里。 ……………… 夜色深沉，两个人仰天躺着草地上，就和那天睡在露台的草坪上差不多。 “这里的星空真美。”林雨兰轻声说道。 “因为没有光污染……”杜南说到一半卡住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大桥，那是唯一的污染源。 “感觉挺舒服，你成功了。”林雨兰转头看了杜南一眼，此刻她正戴着头盔，虽然初春时节没什么蚊子，但是苍蝇和小甲虫却不少，不戴上这玩意儿，那些虫子总是没头没脑地撞上来。 “以后想要骑行千里的话就没问题了。”杜南想到的其实是小女孩莎拉，这套东西是为她准备的，此刻的测试不算什么，只能说躺着还可以，另外恒温系统也正常，至少气温稍微低一些的时候还行，就是不知道在炎热酷暑的情况下会怎么样？ “我现在倒是有点期待了。”林雨兰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悠然、惬意、没有什么压力。 “嘿嘿嘿，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远处传来了女保镖的声音。 她最后也留了下来，毕竟她的职责是盯着这两个人。 不过此刻她很后悔留下，不只是因为这两个人当着她的面撒狗粮，也是因为她现在又冷又饿，就算底下垫着一块木板，她也不觉得舒服，的，硌得慌，另外还没枕头。 88 逗逼的代价 “狗屎的天气，我被浇了个透，周围有这么多树，居然挡不住雨……哦，我的天哪！太冷了，我的骨头都要冻僵了，什么摩托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完全是狗屎，应该让他自己来试试……我居然找不到一块平地，难道让我坐着睡觉？” 老黑在他的世界不停地抱怨着。 那条二哈现在也变成了落汤狗，浑身的毛耷拉着，原本还感觉胖乎乎的身体一下子“瘦”了下来，充满了一种别样的喜感。 “你不是说，你很擅长野外生存吗？而且你事先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自制了装备。”老周在外面调侃道。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在吹牛，我对野外确实很熟悉，不过我得准备一堆东西，至少需要一顶帐篷，另外还需要雨衣……还有什么是我之前没想到的？对了，锅子，我现在有冷又饿。”老黑此刻后悔极了，除了后悔吹牛，同样也后悔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周围根本就没有一个躲雨的地方。 “现在听着，你先找几片大叶子，把自己和摩托盖起来，既然没有躲雨的地方，就自己制造一个躲雨的地方。”老周在外面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有用？”老黑一边嘟囔着，一边四下寻找大叶子，可惜这片区域根本看不到芭蕉、棕榈之类的植物，最大的叶子也只有锅盖大小。 几分钟后，老黑披着一身叶子坐在摩托上躲在一棵大树底下，虽然仍旧会有雨渗透进来，但是比刚才要好多了，那条狗也一样，它郁闷地趴在一堆叶子上，背上也盖满了叶子。 “你的办法很不错。”老黑无精打采地感谢了一声。 “何小姐正在看探险类的节目。”老周笑着回答，他很喜欢看老黑的笑话{就像老黑也喜欢看他的笑话那样}。 老黑翻了翻白眼，然后用脑袋撞了一下旁边那棵树。 他现在太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他也应该这样做。 就算在他的世界没有可能，他也可以到杜南的世界或者清洁工阿姨的世界去看。 只能说他对自己太自信了，却没想到野外宿营和野外求生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好吧，你们如果再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告诉我一声。”老黑现在服软了。 ……………… “老黑的野外生存是假的，根本不能指望他。”小女孩莎拉异常生气地说道，她感觉自己被骗了。 “我做的装备还行，你要进来试试吗？”杜南问道。 “哪天下雨的话再说。”小女孩莎拉根本没兴趣，老黑此刻的状况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测试都会选择一些极端的状况。 因为只有在极端状况下能用，才能保证没有问题。 “但愿老黑能够支撑到目的地。”杜南轻叹了一声，他现在很担心老黑生病倒下。 “他有目的地吗？”小女孩莎拉并不觉得。 “我们之前商量过这件事，最好的选择是去比勒陀利亚，那里是南非首都，另外他的老板在首都没什么势力，再加上各国使馆也在那里，他可以申请去英国。”老周说道，这件事只有他和杜南知道。 “这怎么可能？英国人不会允许他入境的。”小女孩莎拉立刻摇头：“他有什么？学历？小学都没毕业，他自己说的。钱？总共只有几百兰科，还是抢来的。” “南非是英联邦国家，英国对英联邦成员国还是很大方的，南非人去英国可以免签。”老周提醒道。 “但是有时间限制，他可以在那里待多久？别告诉他是去英国念大学。”小女孩同样知道得不少。 “老黑有一项发明，他要去英国申请专利。”老周继续说道。 “发明？”小女孩莎拉一愣，紧接着她明白过来了“戈罗茨机车？” “没错。”杜南和老周同时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戈罗茨机车最初是在南非出现的，说明老黑绝对用了这东西，同样也说明秘密根本保不住，那还不如派点额外的用场，用它换一张老黑在英国的绿卡。 ……………… “我的老天，冷死我了。”老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扔掉了身上的树叶。 那条二哈更干脆，直接抖动身子，把身上的水和叶子甩得到处都是。 “你这条臭狗，我决定了，今天晚上吃火锅，狗肉火锅。”老黑在那里愤怒地嚷嚷着，火锅是他刚刚知道的一种食物，在清洁工阿姨那里知道的……他立刻就喜欢上了。 “你还行吗？”老周问道。 “还行，我现在需要的是一杯白兰地，另外就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老黑已经没有力气贫嘴了。 他翻身上了摩托车，继续赶路，那条二哈跳到他背后的座位上。 “你这样能坚持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南过来了，不只是他一个人过来，老周、莎拉也跟了过来，没来的只有清洁工阿姨和何敏，她们俩此刻正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接受表演训练。 “你以为我坚持不下去了？你以为我这么差劲？你以为我……阿秋——”老黑一个喷嚏打了出去，浓浓的鼻涕挂在了头盔的前挡上。 老周和杜南就感觉一阵恶心。 “你必须找一个小镇停下，去买点药，另外你的装备必须改进一下。”杜南叹道。 “好吧，听你的。”老黑停了下来，取下头盔，把前挡擦干净。 “还有一件事，你告诉我实话，你对野外生存了解多少？”杜南问道。 “我当雇佣兵的时候，经常驻扎在野外，另外还经常要担任前哨，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两个人一组，和队伍脱开的。我确实忽略了一些装备，最关键的是雨衣，另外还有铲子，如果我有一个铲子的话，我完全可以在山坡上挖个洞，人躲在里面。”老黑在那里抱怨着。 “你需要的是找一个小镇停下，吃了药之后出来，到何小姐的时空把她搜索出来的一百五十个视频看完，那里面全都是有关野外生存的东西，然后你再回去试验。”杜南仍旧打算以老黑为主，毕竟这家伙有底子，换成他来的话，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从山坡上下去而不至于滑倒，也不知道怎么用一把小刀砍断树枝。 ……………… “阿秋——阿秋——”老黑一路打着喷嚏进了一座小镇。此刻的他光着膀子，就算这样也比穿着一身湿衣服要强得多，那条二哈耷拉着脑袋趴在摩托车的座椅上。 这是一座挺大的小镇，一眼看去至少有五六百幢房子，对于南非来说，这已经是规模很大了。 “伙计，要帮忙吗？”一个和老黑差不多的小个子黑人走了过来。 “我的天，你还没看出来我需要什么吗？”老黑非常夸张地回答：“我需要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还有两片感冒药，刚才那场该死的雨，让我成了落汤鸡，不过别想诈我，我身上没带太多的钱，本来我明天早上就可以到开普敦我姐姐家的，现在恐怕有点麻烦了。”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如果没钱，你就只能在露天候车室的雨篷底下睡一晚上了。” “而且你还别妨碍了等车的人。” “你可以把摩托车买了，找一家旅馆睡上几天，等到感觉好一些之后，买张去开普敦的车票。” 那些人纷纷攘攘，有的在冷嘲热讽，有的倒是给了真心的建议。 就在这时，一个大胖子走了过来，他冷冷地看着老黑，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一个地方给你住，十兰特一个晚上，再送你两片感冒药。”他看了一眼那条二哈，又加了一句：“你的狗只能在外面。” “谢谢，太感谢了。”老黑张开了双臂。 那个黑胖子根本没兴趣和一个感冒的家伙拥抱，直接转过了身子，嘴里说道：“跟我来。” ……………… “这就是你说的十兰特一个晚上的地方？”老黑瞪大了眼睛，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连连点头：“好吧，我承认，确实值十兰特，能给我一杯热水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躺倒下来。 那是类似当初清洁工阿姨睡过的楼梯底下的杂物间的地方。 同样的拥挤狭小，只能躺下一个人，还不能弯曲身子，不过这里至少上有屋顶，下有床铺，还有床单和被子，另外他还可以看到外面的院子，他的摩托就停在那里。 “那个胖子为人还不错。”杜南说道。 “我知道，你别来烦我好吗？”老黑感觉越来越难受了。 “我本来打算替换你在这里受罪的，看来你没这个想法。”杜南冷冷地说道。 “不，我错了，你是天使，你是上帝。”老黑又开始秀他的节操。 杜南根本没兴趣和这个家伙插科打诨：“等一会儿吃了药就滚吧，去何小姐那里，把她搜集的有关野外生存的东西看完。” “你打算现在就帮我修改装备？”老黑虽然有点头晕，但是脑子还没糊涂。 “没错，是你自己太蠢，另外你当初动手之前，至少应该告诉我和何小姐一声，我们可以帮你参谋一下，何小姐那里还有人工智能……”杜南不知不觉也变得啰嗦起来。 “好吧，我承认自己白痴，芳的做法没错，从今往后我不动脑子了，这种事交给你和老周……对了，还有何小姐。”老黑干脆躺倒不干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受够了教驯。 为了证明自己的脑子同样不错，结果就是他被雨淋了，还得了感冒，头晕、眼花、鼻子堵塞、浑身酸痛…… 89 同样的味道，同样的感觉 杜南并没有打算去享受感冒带来的头昏、眼花、鼻子堵塞、四肢酸软的一系列感觉，所以他只是控制了老黑的眼睛和双手。 他和何小姐早就已经分析过了，老黑的装备改造得还行，只是有那么点疏漏。 最大的疏漏毫无疑问就是不防水，从里到外都不防水。 杜南自己的那套装备就不是这样，护甲是防水的，穿在外面掩人耳目的衣服也是防水的，防水的化纤衬衫配防水的人造革皮衣，裤子也是人造革，底下是仿海豹突击队的军用战靴。 不过防水的东西透气性不好，时间长了会热得受不了，所以必须有恒温系统。 实际上他设计的装备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老黑没搞明白这一点，自以为是地弄了这么个东西，结果当然会出问题。 现在想要彻底改变，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稍微改改倒是没问题，他需要做的只是在里面的一件衣服上缝一层塑料布，这些塑料布被撕扯成一圈一圈的，如同瓦片一般层叠排列，这样可以防止漏水。 杜南做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虽然他屏蔽了老黑的大部分感觉，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的虚弱。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喝骂，也有威胁，还有求饶。 毫无疑问，老黑又摊上事了。 这绝对是蝴蝶效应。 现在杜南对蝴蝶效应也有了深刻的认知。 蝴蝶效应并不是死神来了，不会直接给你来一下，要了你的命，而是会隐蔽地制造一连串麻烦和冲突，把你给卷进来，然后越陷越深。 想要破解这招，至少眼前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换一个新的环境，清洁工阿姨一开始做得就不错，如果不是隔壁那个胖女人的缘故，她甚至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何敏就是吸取了教驯，直接搬到了清洁工阿姨为她买的房子里面，而且深居简出，除了警方和律师，她没和任何人有联络，这里面甚至包括她的亲戚、朋友和以前的同事。 老黑现在的目标也是如此，第一步是去比勒陀利亚，第二部是想办法去英国。 甚至包括杜南自己都有这样的打算，不然的话，他干什么要回老家？要在岛上弄一幢别墅〔虽然那只是一幢用废弃集装箱搭建，超简易和廉价的别墅〕。 胖子把身体往里面缩了缩。 他可不会忘记现在的老黑是一个病人，如果惹上麻烦的话，那就真得麻烦了。 一个人被拖到了院子里面，那是一个身材很高大，块头也不小的黑人，但是此刻他却像是一只鹌鹑似地蜷缩着身子，周围有一群人围拢着他，拳打脚踢，踢的还都是肋骨，膝关节，脊背这样的地方。 这种地方因为都是骨头的缘故，踢上去绝对是硬碰硬，伤害最大，还会造成内出血，甚至是致残。 很明显这帮人不打算给那个黑人任何退路。 “你还敢躲？” “你躲啊！你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事了？” “你知不知道你老婆现在去了哪里？她爽着呢！” “老板说了，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面，你无论如何得把账给结清了。” “你可以去偷，去抢，想要弄一把枪应该不难，然后找个好点的目标，你的欠债就没了，你看，这多容易。” “……” 那帮人一边踢打，一边说着。 “不要把他给打死了。”一个小个子黑人喊了一嗓子。 他的命令非常管用，周围那些家伙原本气势汹汹，听到这话，立刻停下手来。 “看看有什么可以拿的，全都拿走。”那个小个子黑人说道。 “嘿——这里的东西大多不是他的。”把老黑带过来的那个胖子冷冷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滑杆霰弹枪。 “你收留了他……”小个子黑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是开旅馆的，谁都可以住进来，我不管你们的事已经算客气的了。”胖子压低了枪管。 “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小个子瞬间掏出了手枪。 旁边的人同样也各自掏出了枪。 “你最好看看门外。”黑胖子毫不在意：“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你们老大有多少人？但是我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这座镇有两千多人，我们不会任由别人在这里撒野的。” 小个子看了看门外。 果然门外全都是人。 “好吧，你有种，你等着瞧。”虽然承认失败，但是他为了面子仍旧放了一通狠话。 又朝着四周看了一圈，他指了指老黑的摩托车：“这车应该不是你的吧？” 胖子这一次没多嘴，毕竟那不是他的东西，另外他给这辆车的主人每天十兰特的房钱，已经够客气的了……顶多不算房钱了，等到他病好之后，再帮他买张车票。 “这辆应该也不是吧？”小个子又指着另外一辆摩托。 “那是……”旁边一间房子里面有人叫了起来，不过他马上闭嘴了，因为他看到几把枪正指着他的脑袋。 “外面还有一辆车。”另外一个黑人说道：“那上面还有一些东西。” “你们别太过分，居然在我们的地盘公然抢劫，这太不给我们面子了，以后谁还敢从我们这里过？谁还敢住我的旅馆？”黑胖子刚才不说话，是因为没必要，现在就不行了，开货车的背后肯定有人，如果连车带货都没了，货主绝对要追究的。 “好吧，给你这个面子。”那个小个子也觉得手下脑抽，谁知道那一车货的背后藏着什么人物？ ……………… “很抱歉，算你运气不好，房钱就免了，回头我会帮你买一张去开普敦的车票。”胖子走到杜南面前说道，他说话的语气仍旧那样冷冰冰的。 “那家伙欠了高利贷？”杜南问道。 “我没问，也没想问，不过十有**是这样。”胖子回答。 “看来这家伙的老婆惨了。”杜南对那个高个子黑人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那家伙和清洁工阿姨的老公差不多，只不过清洁工阿姨的老公更加人渣，背后居然还隐藏着图财害命，骗取保险的意图。 “我觉得你还是休息吧，你现在连摩托就没了，就不要再摆弄那件衣服了。”胖子倒是好心，他其实早就看到杜南在那里缝塑料布了。 “没错。”杜南点了点头：“对了，这家伙怎么会被发现的？” 胖子微微一愣，他确实没想过，不过他的目光马上转向了外面。 杜南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看到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手上戴着金手链，右手食指和中指各戴着一枚很粗很大的金戒指的人。 那个人当然也是黑人，不过他的皮肤没有其他黑人那样黑，基本上属于淡棕色。 “他也是你们这里的？”杜南大致已经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看来你知道那群人的身份，他们应该离这里不远吧？” “你难道有什么想法？”胖子转头看着杜南……当然此刻他看到的只能是老黑。 “我讨厌被人莫名其妙地抢劫，所以我打算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你放心，我不傻，我不做犯法的事，我有很多法律界的朋友。”杜南说道。 “你还是死心了吧，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儿？所以他们有底气嚣张，别看我刚才挺硬，其实我也怕他们，我怕他们偷偷摸摸地过来放把火，那我就惨了。”胖子拍了拍杜南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儿？”杜南自言自语着。 他对于隐藏身份越发有了感觉。 什么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根本就是狗屁。躲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那才叫隐蔽。 清洁工阿姨当初如果选择在沙漠中央造一座房子，别说她老公了，谁都别想找到她。 他缓缓地躺倒在了床上。 杜南并不是在睡觉，他瞬间进入了托比的世界。 此刻托比正附在那条二哈身上，它正无声无息地跟在那群人的后面，那群人是坐车来的，一辆面包车，两辆皮卡，老黑的摩托就被扔在其中的一辆皮卡上，那上面还有其他抢来的东西。 杜南在等待，他在等所有的人全都上车。 当最后一扇车门重重关上，他指挥着托比跳到了其中一辆皮卡上。 接下来需要做的事就比较有难度了。 在狗脖子底下挂着一个密封套，里面有一部很小的手机。 2003年的手机当然只可能是功能机，这还是一台女士手机〔为了体积小〕，不过这台手机绝对不便宜，因为它的功能强悍……内置了gps，而且随时可以记录下来，并且发送出去。 设计这部手机的人肯定考虑了拥有者被绑架的可能。 这部手机是当初为了老黑逃脱而准备的……当然肯定不是买的，那家伙顺手牵羊早就成了习惯。 90 蝴蝶效应和主动出击 老黑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睡了一个晚上，那些感冒的症状就全都消失了。 既然病好了，杜南干脆把老黑重新拉了回来。 “哇哦——你居然允许我随便抢劫，甚至让我杀人。”老黑异常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想确认是不是发烧导致了杜南精神错落，意识模糊。 “莎拉。”胖子根本懒得向这个逗逼解释。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之前的成绩不及格。”小女孩莎拉一听杜南叫她，立刻明白这次行动并不是为了老黑，而是为她准备的。 当初帮老黑脱困的时候，她同样参与了行动，一开始还好，一连几枪，发发命中，还都是爆头，一枪毙命。但是马上就不行了，当她意识到自己杀了人，意识到这和游戏，和打靶完全不一样，她退缩了，害怕了…… 这可不行。 现实中的她还被困在中东的那座简陋的机场上，能够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原来你是为了她，我就说嘛！”老黑气鼓鼓地嚷嚷着。 “干不干？”杜南问道。 “干，当然干，我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几百兰特。我让老周帮忙，随便给我中个什么大奖，他偏偏不肯……”老黑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不是我不肯，网上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连芳姐都查不到，这让我怎么办？”老周在旁边叫冤枉。 “所以我没说什么啊！”老黑耸了耸肩膀。 老周除了翻白眼，只有翻白眼。 他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再也不和这个黑家伙多说什么了。 “好吧，我还是干老本行——抢劫……不对，这次是黑吃黑……也不对，应该是正义审判。”老黑继续在那里喋喋不休。 “好了，别再多啰嗦了，托比已经找到他们的位置了，但是它未必能够隐藏太久，那帮家伙养了好多狼狗。”这件事在杜南的预料之外。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没人能够找到那帮家伙了。 那帮家伙不但藏在深山之中，还养了几十条德牧。 有人靠近的话，绝对会被发现，想要逃脱，先不说能否逃得了那帮人的追杀？怎么躲避狗的追踪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怎么过去？用两条腿跑吗？”老黑又开始逗逼。 “还记得那个眼线吗？”杜南提醒道。 “那个戴金链子的家伙？哇哦——我喜欢，我太喜欢了。”老黑开始大呼小叫，还好他是在意识之中大呼小叫，还不至于惊动外面的人。 “他有一辆摩托。”杜南在意的是交通工具，而不是金链子。 “我注意到了，一辆重型摩托，比我原来那辆好多了。”老黑越说越兴奋。 “你原来那辆也是抢来的。”老周在一旁嘀咕了一声。 ……………… 老黑一直在注意那个戴金链子的家伙，那个家伙不愧是眼线，整个上午都在镇口溜达来溜达去，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 “这不是浪费生命吗？”杜南轻叹一声，说实话，他怎么也无法明白这帮人的想法。 “你没必要弄明白，就像我们也无法明白你的想法，你那么卖力干活是为什么？就为了那六千元的工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应该能够猜到，你还算好的，还有那些在流水线上干活的人，他们连拉屎、撒尿都必须征得同意。哇哦——我的天啊！他们难道不是在浪费生命？”老黑又开始在那里唠叨起来，不过这一次他的唠叨倒是充满了哲理。 杜南有点意外地看着这个家伙。 “我知道，我在你眼睛里面是一个从来不动脑子的家伙，我确实不喜欢动脑子，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没脑子。”老黑像是在发泄。 “我从来不认为你没脑子。”杜南连忙解释：“那是老周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基金经理：“我甚至都不敢小瞧莎拉。” “谁敢小瞧她？”老黑翻了翻白眼。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同时停住了。 那个戴金链子的家伙朝着一个角落走去。 老黑立刻摸了过去，他苦练多时的跑酷技巧终于派上了用场，只见他飞檐走壁，翻墙过脊，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到了那个角落。 他刚刚到那里，就看到戴金链子的家伙站在最里面的地方，在那里放水，嘴里还嘘嘘个不停。 突然间嘘嘘声停止了，那个家伙的脖颈扭成了一百八十度。 “嘿，老兄，你尿出来了。”老黑还在那里插科打诨，一点都看不出这家伙手那么黑，毫不犹豫就下死手。 换成以前，杜南肯定会感到不爽，说不定还会像唐僧那样，琢磨着要不要念几句紧箍咒？但是刚刚经历过接连两场枪击，他的心态不知不觉中变了，变得现实了，也变得冷漠了。 从他嘴里出来的不再是责备，而是淡淡的一句：“别再啰嗦了，赶快把事搞定。” “好吧，好吧，好吧。”老黑碎碎念着，他先是抢过那个家伙脖颈上的金链子，用手搭了搭，确定是真货，立刻戴在自己脖颈上，然后在撸下了手链{这个他没戴起来，怕的是妨碍活动}，接着是那件皮夹克：“我早就应该准备一件皮衣，那样就不会被淋成落汤鸡了。” 再往后是裤子，那也是一条皮裤。 “这家伙尿湿了，让我怎么穿？”逗逼在那里嗷嗷大叫着。 “你可以光着。”杜南建议道。 “你居然也有幽默感，我一直以为你们中国人很死板，根本不懂开玩笑。”老黑仍旧把那条皮裤扒了下来，直接穿在了他的裤子外面。 “你不要他的靴子？”杜南问道。 “不要鞋子。”老黑连连摇头：“衣服稍微大点没关系，鞋子必须合脚。” 翻了翻裤兜，老黑掏出了一叠钞票，大概有两千多兰特。 “真是一个穷鬼。”他不由得骂了一句。 “他至少比你有钱。”杜南很是不屑：“好了，别耽误工夫，该办正事了。” “我觉得用不着太急，最好等到晚上动手，反正对你来说，也就耽误几个小时。”老黑说道。 “晚上？”杜南感觉味道不对。 “我打算偷偷摸进去，能干掉多少是多少。”老黑说道，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全都指望莎拉，你感觉可靠吗？”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老周的声音：“我觉得可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杜南顿时有点尴尬了，他刚才还在说老周的坏话呢。 “就在刚才。”老周立刻回答，这话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好吧，说实话，我也觉得完全依靠莎拉有点冒险。”杜南叹了口气：“不过有一个问题，那些狗怎么办？” “让托比附身到其中一条狗身上怎么样？”老周问道。 “不怎么样，又不是没做过实验，能不能附身，取决于被附身的狗的意志，越是凶猛的狗，越不容易成功。”杜南说道。 “我并不是想让它附身，只是想让它制造混乱，那些被附身的凶狗不都是狂吠乱吼？而狗这东西全都有点神经质，一旦其中的一条狗疯狂乱叫，其他狗也会跟着乱叫。如果再能够让他们互相撕咬的话……那就更妙了。”老周也是刚刚想到这一点。 “这主意不错。”老黑首先认可。 “好吧，就这样做，不过老黑还是立刻出发为好，省得这具尸体暴露了，镇上的人四处搜捕凶手。”杜南也同意了，不过他仍旧希望老黑早点出发。 他现在对蝴蝶效应也有些发怵，而蝴蝶效应一般都是人越多，越容易发生，换成荒郊野外，顶多就是来一阵瓢泼大雨。之前老黑没有准备，所以吃了苦头，现在准备充分，不但他缝了一层塑料布上去，还买了一件雨披，现在更是多了皮衣皮裤，就算再遇到大雨，也没有问题了。 …… 在远处，在一片山坳之中，传出了一阵疯狂的犬吠声。 一开始还只是狂吠，渐渐地情况失去了控制，其中的几条狗撕咬在了一起。 这些狗全都是德牧，虽然很守纪律，懂得听从命令，但是骨子里面却带着一股狼性，一旦打起来，那绝对是不死不休。 听到外面疯狂的狗叫声，一群人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 “该死，真是该死，这是怎么了？”那个小个子大声怒吼着。 “不会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吧？” “我更担心的是狂犬病，别忘了，这是一窝的狗，全都来自同一对父母，一般情况下不会打成这样。” “怎么可能是狂犬病？不是打过疫苗吗？” “这谁知道？人用的疫苗都不可信，更不用说给狗用的疫苗了。” 一群手下在那里窃窃私语。 “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看热闹吧？”小个子气急败坏。 “还能怎么办？拿把枪来，正在打架的那几条狗必须干掉，狂犬病是会传染的，其他的狗先关到地下室去，观察一下，看看它们会不会发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黑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他是这里的老大。 “要不要找一个兽医过来看看。”小个子问道。 “别开玩笑了，我情愿重新买一批狗，也不想让这个地方暴露。”老黑人不以为然地回答。 91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1 一辆摩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路，滑入了旁边的一条山间小路。 驾驶摩托的是老黑本人，他熄掉了发动机，而眼前这条小路也确实适合滑行，因为它始终向下，除了几个很小的缓坡，一路上几乎都是下坡路。 这里的树木非常茂密，很难让人想象，里面居然还有一条可以让汽车通行的小路。 “停下，那边有一个小岔道，把车拐进去，然后休息。”杜南在一旁指挥。 “好吧，听你的，谁让你是头呢？”老黑即便服从命令，也要啰嗦两句。 那条岔道其实也挺深的，岔道的尽头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老黑把那辆新弄到手的摩托小心翼翼地停到了灌木丛里面。 “那么在意干嘛？”杜南无法理解了。 “这辆车至少值六十万，换成人民币也要三十多万。”老黑俯下身子，非常恶心地亲了亲车龙头。 “三十万？”杜南被吓了一跳，他打量了一下那辆摩托，说实话，三十万都可以买一辆非常好的汽车了……甚至都可以买奔驰了，他记得那天出车祸，被撞瘪了屁股的车，就是一辆奔驰，按照林雨兰的话，那车也就三四十万。 “好吧，你在这里和你的车待在一起，我得走了。”杜南并不打算在里面等几个小时，更不用说是和老黑在一起。 下一瞬间他出来了，看了一眼旁边酣睡中的林雨兰，他感觉这样活着才叫活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还没睡着吗？”杜南问道。 “废话，我又没你们那样的装备，你来睡睡木板试试。”那个女保镖没好气地说道。 “你应该是特种兵退伍吧？你们不是有野外生存训练？那时候的条件应该比现在更加艰苦吧？”杜南从老黑那里没有得到经验，那家伙是吹牛的，他现在想从女保镖那里打探一下情况。 女保镖沉默了半晌，最后叹息了一声：“不一样的，那时候有心理准备，知道接下来要吃苦好几天，另外那时候一身作训服，往哪里躺都不在乎。现在我一身西装，容易沾泥不说，还会吸潮……其实野外生存最难的是食物的获取，别的倒也没什么。像我们这些女兵，全都是两个人一组，可以替换着守夜，晚上倒是用不着担心遇到猛兽或者蛇，男的难度大些，得找一个安全的睡觉的地方。” “听着好像挺简单。”杜南嘴里这样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收获。 看来野外生存最重要的还是装备，一身坚硬的铠甲，可以省掉很多麻烦，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食物问题。 女保镖感到自己被小瞧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意识到那种护甲的厉害。 有了那东西，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睡得着。 她是很清楚林雨兰的。 那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娇娇女，住在五星级饭店里面都要挑拣一番，抱怨床不够软，枕头太硬，现在这样居然能够睡得着，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想象。 “你有没有在沙漠里面野外生存的经验？”杜南问道。 “你这样问是为了那个中东土豪？”女保镖不答反问。 “没错。”杜南只有这样回答。 “那你肯定要失望了，野外生存训练并不包括沙漠环境，因为沙漠捕猎实在太困难了。”女保镖给了一个让胖子郁闷的回答，紧接着她又给了一个建议：“你其实可以自己去试试，中国也是有沙漠的，你试着在沙漠里面待一段日子不就行了？我们会开着一辆房车在旁边跟随，保证你不会出事。” 胖子心动了，当然他也明白，这个女人是想看他的笑话。 ……………… “起来。”老周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老黑。 事实证明改装之后的装备不错，能够保暖，又不会太热，没有潮气渗透，唯一的缺点就是仍旧不够密封，另外摩托车护甲还是软了一些，做不到随地一躺就行的程度。 “怎么？”老黑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周围的天色已经有点微亮了：“为什么这么晚叫我？现在都天亮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一般人此刻正睡得很香，如果有人在值夜班，现在肯定也困得不行了。”老周说出了他的目地。 “我这时候一般都会起来小便。”老黑总是能够找出呛人的歪理。 “好了，别再废话了。”杜南也过来了，不只是他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小女孩莎拉。 “开始行动。”老黑并没有发动摩托，他开始奔跑起来。 他跑得很轻快，因为这是下坡路。 跑着跑着，两边的树木消失了，变成了两座高耸的山岭，那群人住的地方就在山坳的深处。 远远地就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这就是这里能够住人的原因。 有泉水，饮用水问题就解决了，或许还可以用来发电，这样连用电的问题都没有了，再弄一个卫星锅，对外通讯联络的问题也一并解决，可以上网、看电视。 实在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嘿，这里还真不错。”老黑显然也有同感。 “你如果占下这里的话，就没办法去比勒陀利亚，也就没办法前往英国，我也没办法让你中奖……”老周最担心的就是老黑改变计划。 “好吧，好吧，我只是说说罢了。”老黑连声说道，此刻他已经看到那幢别墅了。 没有狗，一条狗都没有，毫无疑问托比完成了它的任务。 “我的狗狗呢？他在哪儿？”老黑在意的当然不是托比，而是他的那条二哈。 “托比让它在树林里面待着，不过我怀疑还能不能找到？”杜南并不看好，二哈的外号是撒手没。 “噢——我可怜的狗狗。”老黑一幅多愁善感的模样，不过他的脚下并不慢，只见他飞身而起爬上了墙头。 “小心有激光栅栏。”杜南警告道。 现在是清晨，山坳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雾气中隐约可见一排排纤细而又暗淡的红色丝线。 “看我的。”老黑凌空一跃，紧接着是一个空翻，居然从最顶上一排激光的上方翻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老黑顺势一个翻滚，消去下落的力量。 “我把左手给你。”老黑说道。 这话没头没脑，不过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对小女孩莎拉说的。 “没问题。”小女孩瞬间接管了左手，她飞快的掏出了一把枪，单手塞了一个弹夹进去，然后单手上膛，这一连串动作非常潇洒。 “你们真打算大开杀戒？”老周感觉有点受不了。 “我想活，我一旦回到我的时空，肯定也会大开杀戒，那些中东人或许有他们的理由，但是我不会去管，谁如果挡了我回家的路，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小女孩显得异常冷酷。 “没错，人活着就应该这样，知道吗？住在南非的人大致只有两种，一种是活着的人，另外一种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的人。前者都是软蛋，大部分活得很辛苦，死亡对他们是一种解脱，后者就像我，死了都不可惜。就拿我本人来说，我不是好人，偷东西，抢劫，杀人放火，全都干过，还出卖自己人，我不在乎……不在乎对错，同样也不在乎死了还是活着。” 这话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不只是杜南说不出话来，老周也默然无语。 他们不得不承认，虽然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地球，却属于截然不同的几个世界。 “想那么多干嘛？他们抢走老黑的摩托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从那一刻开始，两边就是敌人了。”小女孩莎拉说得毅然决然。 “我可没有任何想法，对付那帮家伙还是我提议的呢！”杜南表示他不接这个锅。 “那就动手呗！”老黑居然学起了小女孩的腔调，他快步奔跑，快要撞墙的时候，猛地身体一拔，踩着墙壁就上去了。 “轻功提纵术，如果芳在这里，绝对比老黑更棒。”小女孩在一旁解释。 话音刚落，老黑已经跑到了顶楼。 这楼就只有三层，最高一层离开地面也只有六米多一些，只见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右手、膝盖、脚尖全都弹出了锋利的刀刃， 右手上的刀刃弯曲如钩，膝盖和脚尖全都是一寸长的尖头。 “左手借我用一下。”老黑说了一声。 话音落下，他已经接管了左手，从食指尖端弹出一把很薄的刀刃，瞬间插入窗户的缝隙，轻轻一挑……窗户开了。 这个房间看上去很一般，有点像大学宿舍，窗口底下是一张书桌，另外三面放着三张床。 老黑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钻了进去，走到一张床前，瞬间捂住床上那个人的鼻孔和嘴巴，另外一只手弹出的刀片瞬间插入了那个人的后脑，只是轻轻的一划，中枢神经就被切开了。 这如同教科书一般的暗杀手法，当然不可能是老黑原来就会的，这是那个自称是克格勃前特工的人教的，之后何敏又让人工智能搜索了很多特工训练教材，里面也有不少这方面的东西。 “汪汪汪……”底下传来一阵阵疯狂的犬吠声。 因为隔着厚厚的楼板，所以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不过仍旧很吵。 “这群该死的狗又怎么了？” “大概真得有狂犬病吧？” 房间里面的另外两个人迷迷糊糊醒来了，他们被狗叫声吵醒。 不过还没等他们彻底清醒，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面前一晃而过，然后他们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92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2 快，举重若轻，杀一个人就如同信手拈来。 此刻的老黑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逗逼、可笑，反倒更像是一个黑色的死神。 杜南和老周还好，两个人原本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情过来的。 小女孩莎拉就不一样了，她感觉呼吸困难，心却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如果此刻的她有肺和心脏的话}，和另外两个大男人不同，她是真正身临其境。 门打开了，这里的门居然没锁，这让老黑喜出望外，他瞬间转到了隔壁的房门前，一下子打开了房门，转身闪了进去，紧接着反手带上门。 这个房间同样也是三张床，三个人。 因为狗叫声，那三个人全都迷迷糊糊，其中一个人甚至已经坐起身来。 此刻再想转到背后已经来不及了，老黑干脆强杀，一个错步，回刀，转身，再一个错步，再挥刀，紧接着一个滑步，再一次挥刀。 眨眼的工夫，那三个人全都痛苦地捂住了喉咙，虽然没死，但是已经离死不远。 就在这时，老黑看到其中一个人挣扎着把手伸向枕头底下。 他快了一步，一把撩起枕头，立刻看到底下放着一把手枪。 反手一个锁喉，让那个挣扎的家伙不再痛苦，老黑这一次不敢大意了，他同样给了另外两个人每人一下。 “你放弃了三把枪。”小女孩异常不满。 “你有那么多胳膊吗？”老黑根本不在意。 “子弹，我在意的是子弹，你手里有几个弹夹？”小女孩不干了，她生气地问道。 这确实是死穴。 老黑的枪是抢来的，总共两把，子弹早就打光了，干掉那个戴金链子的家伙又得到了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 “好吧，现在应该够了。”他从另外两个枕头底下同样搜出了两把手枪，然后再翻箱倒柜，从书桌抽屉里面翻出来一盒子子弹。 原本已经打空的弹夹现在也可以装满了。 剩下的子弹他直接倒进皮夹克右侧的衣兜里面。 “那些狗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叫个不停？” “谁下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把它们全部干掉算了。” “头，外面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进来一条哈士奇。”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可能啊！以前也有野狗、野猫、松鼠什么的跑进来。” 外面已经吵闹成一片。 “莎拉，现在轮到你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杜南问道。 “让我控制两只手。”莎拉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被割开喉咙的那三具尸体。 “如果你愿意的话，最后用手指拨开伤口，沾点血，然后舔上两口……你就把这当作是某种黑暗洗礼好了。”老黑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别开玩笑……”老周恼了，不过他马上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看到莎拉真得控制着老黑的一只手，朝着其中一具尸体的伤口伸去。 腥咸的血水在嘴里化开，那股味道让小女孩感到恶心。 杜南和老周全都没有连接老黑的感知，不过即便这样，两个人也感觉有点受不了。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一阵剧烈的恶心之后，小女孩莎拉突然变得冷淡了起来：“好了，让我们开始吧。”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老周感到震惊，他没想到这种黑暗洗礼居然真得起了作用。 相对而言杜南就好多了，他从小就听着求救声长大，神经早就麻木了，所以刚才他只是觉得恶心，却没有老周和小女孩那种恐惧和忐忑。 “刚才外面说话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老头，听起来他像是首领，这个人的位置应该在左侧，除此之外，昨天的那群人里面有一个小个子，这家伙是那群人的头，这个家伙也在左侧，你最好在第一时间把他们给干掉。”正因为神经已经麻木了，所以此刻的杜南仍旧能够保持头脑冷静。 “我知道了。”小女孩双手交叉。 这是她研究枪斗术之后得到的成果。 双手射击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手会抖，枪会失去准星，而且轮流开枪的话，互相之间会有干扰，双手交叉的话，干扰的问题更大，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抖动会变小，而且再一次瞄准要容易得多。最后还有一个好处，双手交叉的话，枪就自然而然变成了横卧，这样枪口的跳动会让子弹的偏差从纵向变成横向。 老祖宗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发现了这种射击方式的好处。 “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洁工阿姨也跑了过来。 她责怪地瞪了老黑一眼。 刚才老黑建议小女孩做黑暗洗礼的时候，她就已经过来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家庭主妇，更不是为了还债而忙碌，却没有一点希望的清洁女工，她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黑暗洗礼的结果，因为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她没有杀人，而是选择了制服。 “好吧，我没意见。”老黑瞬间退了回去，把身体的控制权交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清洁工阿姨问道。 “准备好了。”小女孩冷冷地说道。 下一瞬间，清洁工阿姨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房门，然后一个闪身走了出去，走出去的同时，头在慢慢转动，把四面八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所有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慢，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是一种特殊的节奏，非常诡异，和子弹时间的效果差不多。 她是从左面扫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黑人老头，旁边就是那个小个子。 几乎同时，小女孩扣动了扳机。 没有心灵的悸动，没有恶心的感觉，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冷漠、麻木、淡然和平静。 异样的平静。 小女孩甚至感觉到自己能够看清子弹从枪口飞出。 一朵血花在黑人老头的太阳穴上绽放开来，紧接着另外一边绽放出了一朵血色的喇叭花。 老头直挺挺地就倒下去了。 小个子被吓楞了，不过他的反应挺快，老头的脑袋刚刚爆开，他就转身想要往回逃。 可惜，再快的动作也快不过子弹。 小女孩没打中他的太阳穴，手臂的震动影响了射击精度，不过也足够了，因为子弹命中了后脑勺。 射击的并不是只有一把枪，她的另外一把枪同样没有闲着，在不停地开火。 跳动的枪口不停地喷吐着火舌，每一次跳动，就意味着一个人倒下。 突然，清洁工阿姨将身体一拧，整个身体平着退后了一寸。 下一瞬间刚才站立的地方多了一排弹孔，紧接着从楼下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 退，退，再退。 清洁工阿姨凭着直觉在闪避。 并不是每一发子弹都能够闪过，有两枪擦着大腿飞了过去。 摩托车护甲并不能够挡住子弹，好在没有被正面击中，除了留下两道血槽，倒也没有别的伤害。 小女孩同样也开枪了，她也是冲着地板开枪，出手同样凭借直觉。 底下的枪声停止了。 不过对面的枪声响了起来。 当初小个子带人出去讨债，顺手抢走老黑的摩托车，他总共带了十几个人，这还不是全部，这帮人加起来有三十多个。 老黑已经干掉了其中的六个，莎拉又射杀了黑人老头和那个小个子，再加上另外两个倒霉蛋，最后还得算上被她隔着地板干掉的那个人……不过她没办法确认已经死亡。 已经有十一个人被干掉了，还剩下二十多个。 一时之间莎拉和清洁工阿姨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房间里面。 “火力不够。”老黑咬牙说道。 “现在怎么办？”老周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没接受过什么洗礼，又不擅长进攻。 “别吵，我在招募援军呢。”此刻杜南感觉到老周这个家伙简直是废物，比何敏这样的弱女子都不如。 “援军？哪里还有援军？”老周满脑袋问号。 其他人也差不多，只不过老黑、小女孩、清洁工阿姨的神经全都紧绷着，根本顾不过来。何敏则无条件信任，只要杜南说有援军，她就百分之百相信。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疯狂的狗叫声。 “你这时候还把狗放出来。”老黑大叫起来。 反倒是老周已经明白过来了。 “你想搅混水……对啊！我们怕狗，底下那些人未必不怕，此刻他们的神经肯定也是紧绷着的……” 还没等他说完，果然底下响起了一连串枪声。 不只是手枪的声音，还有冲锋枪。 枪声中伴随着狗的哀鸣。 “从窗口跳下去。”杜南命令道。 清洁工阿姨没有丝毫犹豫，她瞬间跳上了书桌，紧接着撞破了窗户。 “从底楼杀进去。”杜南继续指挥。 他现在赌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顶楼，那些狗也会被吸引上去。他同样在赌拿冲锋枪的人全都站在走廊上，而不是缩在某个房间里面。 只要干掉那些拿冲锋枪的家伙，他们就赢了，彻底赢了。 93 战利品 到处是打空的弹壳，整幢别墅里面弥漫着一股硝烟和鲜血混杂的味道。 除了老周，没有一个人感到不适应〔何敏已经离开了，杜南把她送走的〕。 “托比，一个个房间搜过去。”杜南下着命令。 这是一个非常冷酷的命令，不过就算是平时最喜欢托比的小女孩莎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瞥了胖子一眼。 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附到那条狗身上去看看。”老黑闲着没事。 说到开车，攀爬，潜入，没有谁比他更强，但是单纯说到闪避，清洁工阿姨比他厉害多了。 “小心一些，我没试过在那种情况下被击中，会有什么问题发生？”杜南警告道。 “没关系。”老黑不在乎。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乎活着还是死了？ 能够不死当然是最好的，但是他不会刻意去追求，更不会为了不想死而逃避。 ……………… 几分钟后，老黑回来了。 “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他异常兴奋地问道。 “什么？”杜南直接问，他没兴趣猜谜语。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一样，小女孩仍旧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森冷的寒意。清洁工阿姨则对一切都不在意。 “你们真没意思。”老黑泄气了，不过他很快又来了精神：“我找到一个保险箱，一个很大的保险箱。” 众人对视了一眼，顿时也有了点兴趣。 “你有没有把全部的房间都搜索一遍，我可不想在开保险箱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打一枪。”老周还是比较小心的，他没有被这个意外的发现冲昏头脑。 “搜过，全都搜过，我本来想看看会不会还有第二个保险箱？”老黑理直气壮地说道。 “会不会有密室？”老周仍旧不放心。 “这个……我就不敢肯定了。”老黑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先去看看再说。”杜南说道。 保险箱在三楼，也就是黑人老头住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摆设却很朴素，同样也是普普通通的桌子、椅子和床，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不过此刻床已经被挪开了，原来被床头遮挡住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保险柜，长大概有一米，宽也接近一米。 “咱们最好先把门堵上，对了还有窗。”老周在一旁提议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 “也好，以防万一。”杜南倒也没打算拒绝。 “万一里面有颗炸弹呢？”小女孩莎拉突然问。 这下子大家面面相觑了。 “另外，有谁会开这种保险箱？”小女孩继续问。 “我只能说……赌一把。”老黑开口了，只见他从口袋里面翻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轻轻拧开盖子……里面是实心的，像是一块金属。 “这是什么？”小女孩充满了好奇心。 “磁铁，超级强力的磁铁。”老黑回答。 “你为什么带着这东西？”小女孩不明白。 “这是开锁的钥匙，很多锁，包括你家楼下公用的门锁，一些廉价保险箱的锁，有些汽车的电子车门锁，都可以用这玩意儿打开。另外这东西也可以用来破坏报警器、窃听器、监视探头……用处一大堆。”老黑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道。 “这可以成为标准装备。”老周在一旁提议。 “我不反对。”杜南点头。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手？”小女孩问道。 “从一个老偷那里。”老黑一点都不感觉害臊，甚至还有点得意。 “回头让何小姐再整理一些小偷的技术。”老周再一次提议。 “不如再加上骗子和赌徒。”胖子想起以前看的港片了。 小时候的他一直觉得电影里面的那些老千全都挺牛逼的，长大了之后才知道电影只是电影，现实之中的老千很少有混得如意的。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老千和小偷全都属于技术活。 正说话间，就听到那个保险箱发出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保险箱的门打开了。 “就这样简单。”老黑异常兴奋：“害得我担心了半天，原来是这么烂的……”他的脸垮了下来。 保险箱里面全都是欠条，一叠叠的欠条，每一张欠条都意味着一笔借款，同样也意味着一个破碎的家庭。 但是这绝对不是老黑想要的东西。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黑发疯一样翻找着，突然他一阵狂喜，不过马上又显得异常失落。 保险箱里面并不是一点钱都没有，有钱，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 那些钱五花八门都有，什么美元，英镑，法郎，德国马克，日元……甚至还有人民币，当然数量最多的还是南非的兰特。除此之外数量最多的就是黄金，大多是金项链，金手链，金戒指，也有金条，金币，甚至还有散碎的金砂，另外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堆很小的，只有拇指那么大的密封袋，每个密封袋里面都有一颗钻石。这显然是为了防止互相碰撞或者划伤。 “你发财了。”小女孩淡淡地说道。 作为一个富家女，她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在意。 那些钻石实在太小了，小的也就值三四百美元，大的也不过五六百美元，这一袋子满打满算不超过两万美元，黄金因为数量多，稍微值钱一些，不过也顶多值个七八万美元，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币，这一保险箱的东西可能也就只值十二三万美元。不过这是市场牌价，如果想要销赃的话，绝对要大大打个折扣，可能到手连五万都没有。 别忘了，老黑现在骑的那辆重型摩托就值这个价了。 “那些钻石应该是不容易脱手，所以才留下来的东西，黄金和钱直接能用。”老周已经猜到了原因。 “你还可以去搜刮一下别的房间，或许还可以找到些什么。”杜南在一旁提议。 “或许我可以把那几辆车给卖了……”老黑在琢磨着怎么一个人开走那么多车？ “好了，别钻钱眼里了，只要到了英国，随随便便就能让你中个几千万欧元。”老周有点看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老黑恍然大悟。 对啊！赚钱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没必要斤斤计较这些的。 ……………… 五支步枪，其中三支是鼎鼎大名的ak47，还有一支雷明顿700，带十倍瞄准镜，这东西说是猎枪，其实更像是狙击枪，最后还有一支m16。 十二支冲锋枪，里面有乌齐，也有mp5，甚至还有一把他们玩过的p90，长枪管，民用版的那种。 手枪的数量就更多了，老黑搜出来三十多把。 别墅外面还停着三辆皮卡，两辆面包车，五辆越野车和一辆跑车，至于摩托就更不用说了，有十几辆，其中就包括老黑原来那辆。 “要跑车？还是要悍马？又或是原来那辆摩托？”老黑愁眉苦脸，无法做出抉择。 跑车是一辆法拉利，新车差不多要三十多万美金，悍马车是民用版，价钱也不便宜，这样一比，那辆摩托就差多了，但是老黑喜欢摩托。 “别闹了，你打算一路找加油站？”杜南并不看好。 “这倒也是。”老黑并不是想通了，只不过杜南发话，他得给个面子，另外他确实犹豫不决，巴不得有人帮他下决心。 说穿了，他要的只是一个放弃的理由。 “需要考虑的倒是带上哪把枪？”老周说道。 “这有什么可考虑的？带一把乌齐冲锋枪，事实证明我们的火力确实弱了一些，只有手枪可不够，再带上那把雷明顿，这玩意儿可以当狙击枪来用，另外挑两把手枪。其他的用塑料布包起来，找一个地方藏好，老黑将来说不定有用。”杜南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这玩意儿太长了。”老黑拿起了那把雷明顿步枪，和自己的手臂比了比，紧接着又道：“让我往哪里藏？” “把枪柄锯了，回头再改装一下，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杜南现在越来越有底气。 他本来就打算造枪的，现在只是改一下枪架，重要的部分全都不动，简直是太简单了。 更何况那把枪非常有名，老美的m40就是它的衍生版，网上有m40最新版本的照片，那玩意儿简直酷得掉渣。 “赶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咱们得快点离开。”杜南又道。 “或许我们可以……”老黑对这个既隐蔽，又挺舒适，什么都齐全的地方动了心思。 “想要秘密基地的话，你可以自己弄一个，这里不安全，天知道还有没有人知道这帮家伙的存在，万一有漏网之鱼呢？”老周在一旁提醒道。 “这倒也是，肯定有人专门负责销赃。”老黑也是混黑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奥秘，不只是销赃，肯定还有一个管钱的，还有很多外围，比如那个戴金链子的家伙就是一个眼线，同时也是业务窗口，如果有谁想要借钱，一般都是找这种人。 “我们应该留两个活口，问一下那个借了高利贷的人的老婆的情况。”清洁工阿姨心有戚戚地说道。 杜南和老周全都沉默不语，他们不是不想这样做，而是做不到。 “别当真，我只是说说罢了。”清洁工阿姨也琢磨过味来了，刚才是她和莎拉在控制一切，那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办法留手。 2 94 星期六的清晨 老黑重新上路。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从别墅里面翻出了全套的摩托车装备，包括修理工具，军用铲子，雨披和一个折叠烧烤架。 就像他之前吹的那样，野外生存对他来说，和郊游露营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我一直忘了一件事，你的身份证呢？另外还需要各种证件吧？你得办护照啊！”杜南也是刚刚想起这件事，因为他也打算办一张护照。 “用不着担心，这里是南非，只要有钱，可以搞定一切。”老黑毫不在乎地回答。 “你打算弄一个假的护照？”杜南忍不住问道。 “什么假的？绝对是真的，绝对真的身份，甚至可以包括出生证明，我不打算用现在这个身份，这个身份太麻烦了，我之前的老板在上面有人，可能只是在开普敦有人，但是也难说。比勒陀利亚虽然不是他的地盘，但是他如果想要收买一些人帮他说话，那绝对没有问题。” 老黑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了。 “你以后就不用自己的本来名字了？”小女孩莎拉问道。 “我告诉你们的那个名字也不是我原来的，我改过很多身份，至少五六个吧？像我这样的人都差不多，我可不想给自己的父母添麻烦，如果我的老板知道我的父母的身份，并且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他肯定会把他们的脑袋放到我的面前，如果有朝一日我想结婚的话，我会再换一个名字……或许还会去整容，来个彻底的整容，你们说，我像迈克·杰克逊那样把自己变成一个白人怎么样？”老黑说起这些的时候，口气非常轻松。 其他人却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此刻感受最深的毫无疑问是清洁工阿姨。 她也有另外一个身份，那是保安公司帮她安排的，如果不是那个讨厌的老女人，如果不是那个菜鸟警察，此刻她应该以新的身份悠然地过着自己生活。 “前面有一个镇子……”老黑感觉气氛太过沉闷，连忙弄了一个话题出来。 “油还有多少？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加满，另外你还可以买点吃的，毕竟咱们测试的不是真正的野外生存，食物应该有办法解决。”杜南已经想明白了，这也是那个女保镖给他的提示。 小女孩莎拉需要的并不是真正的野外生存，而且在沙漠中也没办法捕猎，她需要的其实是避开人群，住在荒野之中，需要食物的时候再进城，对她来说，重要的是怎么尽可能长得保存食物？ “我明白，我是实验品，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样，只要别淋雨，在野外生活还是很有乐趣的，中午或许可以来只烧鸡或者烤排什么的，我们有烧烤工具，一顿吃不完的话可以放着，肚子饿了的话，稍微烤一下，就和刚刚做好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说不定还更好吃，还有饼干，虽然我不喜欢，但是能够填饱肚子，另外也不容易坏……其实只要准备得充分一些，在野外也能过得很舒服，我会让你们看到我是多么享受这种旅行……对了，我要去买一张充气床垫，可以没有帐篷，可以没有睡袋，但是想要舒适，一张厚厚的充气床垫是绝对有必要的……”老黑又开始唠叨个没完，不过大家都知道，这绝对是一番好意，所以没人开口打断。 ……………… 天亮了。 杜南所在的时空的天亮了。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凌晨时分醒来，有时候甚至是凌晨两三点钟。 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雨兰，胖子顿时满头大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青爬到了林雨兰身上，这要是让那个女人看到了，还不立刻把这条傻蛇撕成两半？ 不过他倒是可以理解。 现在是初春，对蛇来说，气温仍旧冷了一些，这家伙是在蹭热度呢！ 杜南小心翼翼地把小青抓了过来，盘成一团，仍旧塞在口袋里面……然后他拿起了平板。 对于这个时空的他来说，时间仅仅只是过了六个多小时，老黑的时空却已经过去了接近四天。之后的几天，他们一直陪伴着老黑旅行，一路上做着各种各样的测试。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们已经得到了不少经验……好的坏的都有。 另外他睡了一晚上，这同样也是经验。 就拿刚才小青跑到林雨兰身上来说，就让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没考虑隔热。 恒温系统虽然能用，但是这玩意儿耗电的，这套系统的关键是一块半导体制冷片（其实是制冷制热两用），这东西也不是他设计的，很多水下作业的潜水服里面就有，宇航服里面就更不用说了，甚至一些高空飞行服里面都有类似的系统。 半导体制冷片的效率其实并不怎么高，所以他还得背着一块不轻的电池，不过就算这样，一晚上下来，电也快用完了，所以他感觉有点冷。 杜南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林雨兰身上，他冷，林雨兰肯定也冷，别冻出病来。与此同时他对那个女保镖也充满了歉意，那个女保镖可没这套装备，昨天晚上恐怕有她受的。 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只见他在胸口按了一下。 他身上的这件护甲，既是护甲，也是外骨骼，有一个锁定按钮，此刻他锁定在了微微后仰的坐姿，就仿佛有一张无形的靠背椅一样。 从另外一侧的口袋里面掏出了平板，杜南点开了设计图，他开始修改起来。 原来的设计没问题，现在只不过要增加一层隔热硅胶，或许在超高分子量聚乙烯上还可以镀一层反光膜，这同样也有助于保温。 最里面一层还需要一些微细管道和防水震动片。 这同样也是老黑几天旅行下来得到的经验——洗澡是一个大麻烦。 在野外想要烧水可没那么容易，另外老黑是在南非，热水没有，但是冷水到处都是，小女孩是在中东，那里全都是沙漠，说得难听一些，想要找汽油都比找水容易，但是又不可能不洗澡，人会臭掉的。 他现在增加的这套系统就是洗澡用的。 这可不是他的发明，而是何小姐通过人工智能搜索出来的。 另外还有洗脸和刷牙，那是一套专门的东西，有点像美容院里面清理面部毛孔的工具，杜南打算把这先作出来，以后就省得洗脸了。 作为一个懒人，他是能偷懒就偷懒。 最后就是头盔。 分体式的头盔并不舒服，防护能力也不够，他打算改成可以收放的折叠兜帽，这里面也没什么高科技，全都是现成技术。 一阵发动机的声音打断了杜南的思绪。 他看到一辆车开了过来，那是一辆轿车，开车的就是姓柯的小胡子。 “咦，你们怎么睡在这里？”小胡子也看到杜南了，他停下车，把脑袋伸出窗外，异常惊奇地问道。 “我昨天买了一些东西，本来想放在你这里的，结果打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把东西放在这里，我又不放心，再拖回去的话，也没地方放，还不如这里安全呢！”杜南一个劲抱怨。 旁边的林雨兰，远处躲在一个废弃集装箱里面，躺在木板上的女保镖也已经醒了。 “那你直接破门不就行了？顶多回头赔我修门的钱，我的工作室又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小胡子倒也好说话。 突然，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杜南一番，紧接着满是好奇地问：“这是你的设计？” “还不错吧？这还是受了你的那番话的启发，我其实也一直有点想法，但是总觉得自己的手艺不行，做不出来，上一次回去之后，我就弄了一台3d打印机和一台雕刻机。”杜南当然不会提另一个时空的人工智能。 “行啊，有点天分。”小胡子的口气里面带着一股酸味。 “放心，我只是自己玩，不会抢你生意的。”杜南连忙安慰。 “那倒也是，你是大老板。”小胡子上一次就已经注意到了林雨兰身上的衣服不便宜，现在又看到了那个女保镖。 他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里面也有带着保镖的，那股味道一闻就闻出来了。 能够配得起保镖的人会简单吗？ “你做这身装备……是为了旅行？”小胡子脑子挺快，一想到杜南在他的房子外面睡了一个晚上，立刻猜到这身装备的用途了。 这比帐篷、睡袋什么的实用多了啊！ 正因为如此，他有点心痒，暗中琢磨着要不要山寨一把？ “是啊，在城里待得无聊了，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却又怕没这个能力，所以只能在装备上下功夫。”杜南这一次没提什么中东土豪：“对了，我的船怎么样了？” “帮你搞定了，等一会儿你可以试试……或者干脆坐船先走，我这边要装船，还要等人，恐怕要等到下午才能出发，你没必要在这里等着啊！”小胡子倒是考虑得挺周全。 95 上岛 “突突突突突” 柴油机发着单调而又让人心烦的声音，尖尖的船头划开海水，激起的浪花朝着两边翻涌着。 这艘船的速度倒是不慢，毕竟是快船，最高时速有三十多节呢，换算过来就是时速六十上下，杜南的那辆电瓶车最快也就这个速度了。 不过快虽然快，这船颠簸得也厉害，杜南倒是不在乎，不过他注意到林雨兰的脸色有点发青，要知道他们还没吃早饭呢！不然的话，这个女人肯定已经吐了。 “这船不安全，稍微有点风浪的话就麻烦了。”女保镖冷着脸在一旁说道，她也不好受，她是特种部队的，不是海军陆战队的，虽然也进行过泅渡训练，但是毕竟不熟，另外她的老家是内陆，也不能和杜南这个从小在海边长大，寒假暑假都会住在岛上的渔民后代相比。 “大不了自己造一艘。”杜南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摩托车和枪都可以自己造，再造一艘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严格说起来，造船比造那两样要容易多了。 他要的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快艇，在他看来，他需要的就只是两个浮筒，中间扛着一个驾驶室，网上像这样的船多得是，diy的都有一大堆。 “老婆，你能帮我搞定船证不？”杜南随口问道，他其实更多是在开玩笑，真要弄个船证，他干脆就让堂爷爷帮忙了。 林雨兰看了杜南一眼，没说话。 她也没办法说话，此刻她能够坐着已经不错了。 杜南正打算继续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林雨兰的注意力，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电话是那个老律师打来的。 一接起电话，就听到老律师直接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杜南的心里别说有多郁闷了：“我马上就要到大恒岛了，那是我老家，上个星期我就和人约好的，今天搬家。” 他没说是怎么搬家？ 别人搬家顶多搬一些家具、家用电器和日用品，他是真的搬家，直接把一个家给搬过来。 听到这话，对面那个老律师郁闷了，老头看了看旁边的那些警察。 “就在电话里面问吧！”一个老警察同样挺无奈。 “警方想要问一下，从这家公司设立开始，就一直会放这么两辆摩托，其中一辆还是青少年用的特别款，普通成年人款倒是还能卖出去，但是特别款从来没卖出去过，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老律师问道。 “我当然知道，这又不是只有国内如此，这家公司在全世界都有分公司，每家分公司全都一样，你们想要知道的话，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行了，具体理由好像和创始人有关，据说那个创始人是被老公欺骗并且抛弃的女人，她发财之后就搞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救助和她一样遭遇的女人和孩子，这种摩托车就是那个基金会的标配，在美国这种摩托车有一个外号叫蜗壳，意思就是最小的家，可以背着走，能够提供最起码的保护。这种车在中国不流行，但是在南非，在非洲，在中东，在战乱国家却很流行。”杜南随口说道，他不怕警察会拆穿这是谎言，回头他和清洁工阿姨提一下就行，让她在全世界主要国家都弄一个小公司，全都放上两辆戈罗茨机车，其中一辆是青少年款，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另外在基金会成立之后搞几次活动，在电视节目里面做一下宣传，然后雇人在晚上炒作一下，安一个“蜗壳”的外号上去，这更没什么难的。 “原来是这样。”老律师抬头看了看那些警察。 “我们会确认的。”那个老警察点了点头。 旁边一个小警察已经离开了座位，他去情报搜集室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那个小警察回来了，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差不多有一公分厚。 “已经确认过了？”老警察问道。 “确认过了，这家的老板是个名人，我询问大使馆，向他们索要资料的时候，他们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小警察回答。 “那个女人非常麻烦？”老警察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受过极大的刺激，她的案子在美国引发过轩然大波，另外她很有钱，也很有影响力，在华人界，在女权界，都影响巨大，而且她还是一个偏执狂，她信奉的是与其等人拯救，不如依靠自己的力量自救，比如学习格斗术，练枪，她还组建了一家保安公司，里面全都是女人，保护的也都是女人和孩子，而且这家保安公司非常有攻击性。”小警察把他刚刚搜集到的资料，捡最重要的说了一下。 “她是靠什么发财的？”老警察仍旧有那么一丝怀疑。 “金融，这个女人在金融界同样很有影响力，她还是很多顶级公司的董事，比如苹果、谷歌、亚马逊，她都有股份，她在国内也很有影响力，投资的全都是大项目和大公司。”小警察回答。 那些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是没见过外表光鲜亮丽，暗地里做着罪恶勾当，赚取血腥钞票的人，但是这位明显不可能。与此同时，他们也已经明白，为什么外交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了。 “你有没有问过，其他地方的这类公司里面，是不是也常年放着两台那样的摩托车，其中一台是青少年款？”老警察其实已经没什么疑问了，这只是例行公事。 “确实是这样，而且在其他地方，还经常搞一些活动，国内可能因为大气候的缘故，所以她们没这么做，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她们对国内的这家公司并不是很重视。”小警察说道。 “所以就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旁边那位分局局长开口了，他说这话已经不是解释了，而是相当于下定论。 “看来咱们想要从这个方向打开突破口是没可能了。”另外一个警察喝了一口水说道。 “咱们本来就没这种期待。”那位分局局长连忙补充，本来他们是有心往这个方向引的，这里面确实有可疑的地方。 他们也是没办法。 案子发生在保税区，还动了枪，凶手最后更是吞枪自尽，这件事已经轰动了，上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问题是线索一点都没有，弄到最后很可能当作一起悬案挂起来。 所以他们琢磨着能不能找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又是在国外，根本没办法查，这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没想到这条路一上来就堵死了。 他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他觉得还有人不死心，这涉及到政治正确，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 这边还在研究下一步怎么查？杜南已经登上了岛。 大恒岛并不是很大，长也就两公里多一些，最宽的地方也不到七百米，整座岛的形状有点像是虾米，一头比较直，另一头带着一个弯钩。 也就是因为这个弯钩，所以这座岛就成了天然的港口，任凭外面风浪再大，里面是安全的，再加上岛上还有淡水，所以自古以来，这里都有居民。 靠岸当然是在那个弯钩的地方，那是一片简易码头。 不过就算是简易码头，那也是水泥砌成的，杜南还记得当初为了修建这座码头，全村凑份子，就连他父亲都是拿出钱来的，还拿了不少。 不过整个村子也就这片是钢筋水泥混凝土，其他地方要么是土路，要么是石板路，房子也都是砖瓦房，充满了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 因为没怎么规划，所以这里的房子东一片，西一片，有些紧挨着，有些隔了老远，所有的房子看上去都比较新，就像村长爷爷说的那样，大部分房子都是前几年造的。之前那段日子全国都在为房地产而发烧，所以岛上也跟着感冒了。 “小南瓜，还真是你。”远处一个老大爷冲着杜南打招呼。 “十二爷，你老身体还好？”杜南也连忙回应。 “好，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岛上你还不清楚吗？但凡活着的，全都是身体好的，那些身体不好的，根本等不及治，就两腿一蹬，去了。”十二爷说话倒也不忌讳。 “你可总算来了，前两天，你村长爷爷还说，你要回岛上住，咱们都盼着你好几天了，哎呦——那俩，哪个是你女朋友？”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 就这说话的工夫，一群老头、老太太跑了出来。 “这里还真是一个年轻的都没有啊！”杜南这样说是为了转移话题。 “可不是，小孩子要读书，咱们岛上没那个条件，你小时候还有个小学呢，现在连小学都没有了，根本没老师愿意来，大人都出去打工了。”十二爷说的话和村长在电话里面说的一模一样。 “还不是为了造房子闹的？前几年大家全都脑子发热，你造房子，我也造，钱都扔里面了，很多人还欠着债呢！不出去打工怎么行？”一个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 “那也是因为现在没什么鱼了，咱们这里又不适合养殖，也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个本钱，不出去打工，吃什么？”另外一个老头也在那里抱怨起来。 96 岛上 林雨兰和女保镖在岛上四处溜达。 杜南和一帮老头老太太在那里聊家常。 自从大学毕业，胖子基本上也就春节会回岛上，不过春节的时候，因为村里人全都回来了，所以显得异常喜庆，根本感觉不到现在的冷清。 此刻岛上是真冷清，全都是老头老太太，要不然就是六岁以下的小孩，六岁以上到五十岁以下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六爷爷。”杜南冲着一个七十多岁，光头，穿着蓝布中山装的老头说道：“你帮我琢磨一下，我如果想要在这里投资，搞个什么东西能够让叔伯堂兄他们回来？在家门口能够赚钱，何必到外面去？外面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房租、水、电、煤气一大堆，花销绝对不低。” 被他叫六爷爷的老头就是村长，和杜南的爷爷是堂兄弟。 老头挠了挠头，然后看了看左右。 老太太们全都自觉自愿地站在外围，里面一圈都是老头。 “难道搞养殖？养什么？” “咱们这里有点尴尬，周围这片说是海，又不是海，说是河，又不是河，如果再往东一些倒好了，那边海水养殖搞得很红火。” “是啊，前两年咱们找到市里面，市里面请了专家来会诊，结果也没想出什么对策来。” 一群老头子议论纷纷。 很明显，他们不是没想过办法，而是没有办法。 “怎么没有优势？咱们大恒岛最大的优势是离市里面近，离岸边只有十几公里，离开魔都也只有三十公里，这就是最大的优势啊！”杜南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这有什么用？”村长并不看好。 “离得近就是最大的好处，咱们做不了海水养殖，但是弄一个海水池，把批发来的东西养上几天应该没问题吧？从这里到岸边只有十几公里，开快艇几分钟就到，而咱们大恒岛靠近西区，不像另外几座岛全都在东面，那边还有一个北港，几家就抢一个码头区，我承认码头区确实很大，很繁荣，想吃海鲜的人全都奔那边去，但是那边的房价，租金也跟着起来了，吃的东西都不便宜，咱们在西区也搞一个海鲜街，你们觉得能不能赚钱？”杜南是想好了过来的。 他甚至都用不着自己动脑筋，有人工智能在，稍微查一下，就可以知道未来几年市里面的规划，然后跟着规划走就行了。 一帮老头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想过。 “应该没这么简单吧？要不人家专家会想不到？”一个老头问道。 “这要本钱的，而且有风险，是贷款？还是自筹资金？如果贷款的话，万一咱们岛上没有擅长经营的人，生意没做起来怎么办？”杜南问道。 “对啊！哪个专家愿意砸自己的牌子？”村长大爷一拍大腿。 “这得多少钱啊？”一个老头看着左右。 “我不懂养殖，但是琢磨着，反正没必要搞大，弄几个小池子，应该花不了几个钱，至于搞一条海鲜街，也用不着弄得规模很大，盘下七八家铺子，另外弄十几个烧烤摊，也就齐活了，咱也用不着跑市中心去，就在大桥底下，车来车往的地方找一条街就不错了，最好靠海边，这样卸货也方便……”杜南说着自己的想法。 他来的时候算过，现如今岛上也就不到两百户人家，按照一家五口来算，顶多一千多人，再去掉老人和孩子，另外去掉那些在外面混得还算不错，未必愿意回来的人，再加上小孩在念书，没可能回来的人，恐怕连三百个人都不到。 如果真搞临时养殖的话，少说要二三十人，负责运输又用掉十个人，十几个烧烤摊，每个摊子至少五个人，那就已经六十多个了，店铺用的人更多，稍微上点规模就至少要十几个人，这样一来又是一百多人解决了。再算上进货、检验、财务核算、市场营销，差不多又是十几个人。 另外也不是人人都必须上班的，那三百个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女人，除了一部分女人可以当服务员，大部分女人其实都是在家待着。 “对了，六爷爷，我记得岛上还有一个防空洞呢！那玩意儿废弃了可惜，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啊！”杜南真正的目地其实是这个。 那个防空洞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地方之一，笔直一条，差不多有四五百米，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产物。 他不是要造枪吗？ 那玩意儿肯定是要测试的。 没有什么地方比那个防空洞更合适的了。 “怎么利用？”老头眼睛一亮。 “当冰库啊，一方面咱们可以用来冷冻自己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租出去，现在外面冰库的租金很高的。”杜南说道。 “对啊，咱们怎么没想到呢？” “有了冰库，咱们就可以便宜的时候买进，贵的时候卖出，什么蒜你狠，豆你玩，不就是这么搞起来的吗？” “咱们这里还有一个方便条件呢！这里的电费便宜，市里面有补贴的。” 一帮老头的兴致被杜南给勾引了起来，脑子也变得一下子好使起来。 ……………… 又有船来了，那是一艘两百吨的小货轮，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四个被切开了的集装箱。 村里面的老头老太太此刻全都跑到码头上看热闹来了。他们谁都弄不明白，运这些集装箱过来是干什么？ 船靠了岸，先下来的是一辆样子有些奇怪的拖车。 这辆拖车没有驾驶室，就一张椅子和一个方向盘，方向盘上有一个拨杆，控制着前进后退，不过这辆拖车却有一个长长的车架，长度有十二米，偏偏车轮还很小，也就中号平底锅那么大，不过轮子很多，总共十对。 这东西就像是一只大蜈蚣一样趴在码头上。 一个个集装箱被吊了上去。 “你选的地方在哪儿？”小胡子问道。 “在岛的另一头。”杜南早就选好了地方，他并不打算和村里人住得太近，要不然三姑六婆整天来串门，他肯定会感到厌烦，另外岛的另一头风景也确实更好，因为那边没人住，植被没有被破坏。 从码头到岛的另一头是没路的，好在那辆拖车什么都不挑，只要不是什么悬崖峭壁，它都可以上去。 “小南瓜，没必要吧？干嘛躲得那么远？”村长大爷有点不乐意了。 “您不懂，等到房子造好，您就明白了。”杜南也不多解释。 “你直接说，怕咱们骚扰到你和你老婆的两人世界就得了。”旁边一个老头呵呵一乐。 “我现在不说，到时候你们看。”杜南仍旧不解释，突然他拍了拍开车的工人，紧接着往前一指：“就那片悬崖边上。” 杜南说的悬崖，其实是一个陡坡，顶上有一片平地，周围全都是灌木，大大小小的灌木，有些灌木甚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感觉就像是树一样。 “底下是什么？石头？”小胡子问道，他得问明白。 “外侧是石头，花岗岩的山骨，绝对不会坍塌，里面是泥地，要不然那些灌木不可能长得这么茂盛。”杜南说道。 “地方是你选的，将来出事我可不负责任。”小胡子把丑话先说在了前面。 “放心，我兜着呢！”杜南根本不含糊。 “那行，大伙儿全都下来，干活了。”小胡子大声喊道。 ……………… 挖土机开始挖地，中间要挖出一个方形的坑来，这个坑用不着太大，也就半米深，这地方毕竟是海岛，用集装箱改造的房子又不可能打地基，不埋下去的话，一阵台风过来，说不定会出事。 这边在挖坑，那边在往下放集装箱，一个个往下放，头尾相连，这些集装箱靠里面的一侧全都打通了，甚至连窗框都装好了，只是玻璃还没上去，靠外的一侧也有窗户，从头到底贯通的窗户，同样也是窗框装好，但是玻璃没上去。这圈窗户的高度在弯腰可以看到的位置，只有巴掌宽的一条缝，里面还上了百叶窗。当初小胡子说这玩意儿是射击孔，简直是太贴切了。 所有的集装箱全都放了下去，最终连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回形，互相连接的地方有锁扣，所以四个集装箱是锁死的，更有人拿着点焊枪在那里焊接，这玩意儿不但要锁死，还要焊死。另外几个人进入到里面在往连接的缝隙处打胶，这是为了防止渗漏，另外也是为了防止蛇虫进入。还有一群人在往正中央的院子里面铺塑料布，这同样也是为了不让蛇虫进入。 “这是什么？四合院？”村长大爷看不明白了。 “为什么没门？这房子也太稀奇古怪了吧？进出得走楼梯，爬房顶。”另外一个老头在那里嘀咕：“还有你这窗户，从头到底一根，还那么扁。” “现在的后生就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说实话，住在大铁箱子里面能舒服吗？铁这东西根本不保温啊！夏天得热死，冬天得冷死，好在咱们岛上冬暖夏凉，勉强过得去。”又有一个老头在旁边发议论。 “小南瓜，你在白浪费钱，回头你还是在村里找一幢房子吧！你又是给咱们出谋划策，又是投资，咱不要你的钱。”一个同样七十多岁，身材矮胖的小老头在旁边发话了。 这位是村支书，身份还在杜南的堂爷爷之上。 “谢了，支书爷爷，不过用不着，完工之后你们就知道了。”杜南很有自信。 2 97 防空洞 一袋袋的有机土被铺在了中间的院子里面，同样是一侧微微推了个坡，同样也打了木框，只不过这一次没弄得那么复杂，而是两个角落各种了一片矮竹，这些竹子只有食指粗细，不过密密麻麻，挤得很紧，高度也就两米左右，不会太高。底下种的全都是蕨类，比如铁线蕨、凤尾蕨、波斯菊、中间同样铺满了草皮。 这个院子绝对没有杜南家露台漂亮，不过多了一份雅致。 和杜南家的露台一样，头顶上方罩着一张细密的尼龙网。 被种上植被的还不只是院子，房顶上也一样，不过杜南没敢让小胡子往上种竹子，房顶上的全都是灌木，大大小小，各种品种都有，却都是那种种下去用不着人管，只要偶尔浇浇水的东西。 他在房顶上种这些，一方面是为了好看，不过更多的目地是为了隔热，那几个老头说得没错，铁这东西太会吸热。另外这也是一圈天然的露台，很适合观景和纳凉。 小胡子带来的那些工人手脚确实挺快，其中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在集装箱内侧铺隔热板了。他们用的就是杜南家用的材料，除了隔热，还能隔音，另外就是防火，而且是预先裁剪好了的，直接往上贴就是了，不只是墙上，还有地上和天花板上。 不过杜南没往地上铺柚木地板，这个实在太奢侈了，而且当初找到小胡子的时候，他也没那么多钱，所以他选择的是竹木……这玩意儿便宜。 一个个事先订制好的模块也从船上卸了下来，有浴室和厕所，全都是事先造好的，连瓷砖和防水都做好了，只需要放置到位，然后拧上螺丝就行，唯一需要现挖的只有排水，这个需要挖沟，铺管子，好在旁边就是悬崖，底下就是大海，管子直接通到底下就行。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那些老头不再说话了，他们算是开了眼界。 “几个破铁箱子一拼，居然就是一幢房子，城里的人真会玩。”村长大爷酸溜溜地说道，他想起了自家的房子，想起了为那三幢房子花出去的钱。 “到底是读书人，能够想得出这样的办法……不简单啊！这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吧？这些铁皮箱子码头上到处都是，买一个也就千八百。”十二爷也看着眼红，他家比村长家还不如呢！ 其他的老头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心里全都不是滋味。 “房子这东西就是住人用的，没必要弄得太好，人家老外根本不会一辈子住在一个地方，过两年说不定就搬地方了，所以人家都是租房子，甚至干脆买一辆房车，直接住在车上。另外人家也不搞什么装修，弄得和宾馆似的，有意思吗？”杜南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没错。” “是没意思。” “这样其实挺不错的嘛！” 老头们一边叹着气，一边顺着杜南的意思说话。 他们都快吐血了。 不过心里难受的同时，他们也认可了一件事。杜南的脑子确实比他们管用，也比岛上的其他人管用，怪不得这父子俩能够混得那么好，一个跑去了加拿大，另一个看上去也不含糊，至少手头有不少钱。 如果说，刚才杜南的那些提议让老头们感到心动的话，那现在就不一样了，至少大部分人已经下定决心跟着杜南干了。 ………………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一盏盏灯被打开了，那帮工人在挑灯夜战。 这可不同于当初装修杜南的房子。 那才几个平方米？ 这里要大多了，而且厨房和卫生间齐全，还要布线、走水管。 好在这一次的人也多。 不过此刻杜南并不在这里，不只是他不在，小胡子也不在，两个人跟着那帮老头去看防空洞了。 防空洞的入口就在村委会旁边，小时候杜南经常在那里玩。 入口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门，就开在村委会后面的山壁上。 “这里恐怕得修条路，如此一来，村委会……”杜南欲言又止。 “没关系，村委会可以搬，旁边的房子也都可以搬。”村长大爷打着保票。 他确实有这个信心。 大恒岛上的人全都沾亲带故，为了大家的利益，没人会拖后腿，如果有人这么干的话，那肯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甚至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待见他。 “搞冰库的话，制冷机的噪音可能会很响，不知道这里的人受不受得了？”杜南问道。 “把制冷机放另一头行吗？”村长大爷连忙问。 “制冷机需要散热的，我记得另一头没开口吧？”杜南是故意的。 “能不能把隔音做得好一些？咱们再克服一下？”村长大爷只能这么说了。 其他老头也纷纷点头。 “你说呢？”杜南问小胡子。 “别问我，我不懂这个，我又不是学制冷专业的。”小胡子连连摇头：“我顶多帮你做好隔音，不过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我也没谱。” “你认识懂这个人吗？”杜南问道：“反正我总包给你，你给我一个价格，如果合适的话，就由你来做。” “行。”小胡子倒也不客气。 “我记得这个防空洞还有很多风管？”杜南看着村长大爷。 “没错，当初为了开这些风口，费了老鼻子的劲。”村长大爷点头。 “这些都得堵上。”杜南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怕的是声音泄露出来。 “可以，堵上就堵上。”村长大爷点头同意，在他想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不然漏气啊！那得损失多少电费？ “防空洞里面的灯还能用吗？”杜南继续问。 “这个难说，好多年没人进来了。”村长大爷一边回答，一边合上了电闸。 下一瞬间，原本漆黑一片的防空洞里面多了些许光明……有些灯亮着，不过更多的灯已经坏了，另外还有几盏灯在那里一闪一闪。 “电路是好的。”老头显得挺高兴。 杜南并不在意，就算所有的灯都坏掉也没关系，全都换上节能灯才几个钱？事实上，就算那几个好的灯泡，他也不打算要，肯定是全部换掉，省得麻烦。 他真正在意的是防空洞本身。 在他的记忆里面，防空洞是笔直的，从这头可以看到另外一头，不过当初他来玩的时候，也就五六岁，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没办法保证完全没错。 此刻他终于放心了。 这座防空洞确实是笔直的，长度也比他记忆中的要长，恐怕不止五百米，弄得不好七百米都有了。 “这是当年工程兵大队负责修建的，不但可以藏兵，藏粮，还可以藏快艇，所以笔直一条，一点都不带拐弯的。”村长大爷在一旁解释，他注意到杜南在观察笔直度。 “这太好了，我打算装一根铁轨，这样搬运东西也容易。”杜南连忙找了一个借口。 “用不着吧？我觉得一辆板车就行。”小胡子觉得杜南有钱没地方花。 “我有用的。”杜南并不打算解释。 小胡子看了一眼四周，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明天下午可以回去的，看来还有得忙了。” “我这是给你生意。”杜南翻了翻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算我说错，你是大金主。”小胡子和杜南开着玩笑。 “不和你嬉皮笑脸的，我问你，这个冰库什么时候能够搞定？”杜南问道。 “你怎么急吗？”小胡子感到意外。 不只是他，旁边那些老头子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小南，用不着这么急，咱们都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还没问过在外面的那些人呢！”村长大爷发话了。 唯一没有感到奇怪的只有支书爷爷，他看了一眼杜南，不太肯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打算赶在禁渔之前进一批货？” “没错，还是支书爷爷看得明白，咱们一方面可以试试冰库有没有用，另一方面多少也可以赚一些，说不定三个月的禁渔期，咱们就可以把一座冰库给赚回来。”杜南乐呵呵地说道。 “有道理啊！还是你小子的脑子好使。” “对了，你们家老二不就在渔船上做事吗？肥水不流外人田，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啊。” “他只是在船上做事，又不是老板，不过联系一下也行，卖谁不是卖？” “也别只指望他们家老二，咱们村里跑船的多了，回头咱们发动一下，有门路的都找找门路。” “这样说的话，咱们可得赶紧了，另外也别忘了打电话，让那些在外面的人赶紧回来。” “能回来几个就回来几个吧，这种事咱们没必要强求，再说，咱们这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难道就不能动弹动弹？不说别的，就说鉴定海货吧，那帮年轻人能有咱们厉害？” “没错，咱们也认识不少人的，虽然咱们认识的人现在未必管事了，但是帮忙说两句话总是可以的。” 一帮老头子全都兴奋起来，纷纷开动脑子。 这个结果倒是杜南没有想到的，不过他也乐见其成。岛上老人的数量很多，每家每户都有，如果把他们给发动起来，那绝对是一股不小的能量。 98 工作室和上电视 “你真那么好心？”林雨兰一边收拾家具，一边到处扔检测甲醛的测试盒。 杜南听到这话，沉默了半晌，过了片刻才长叹一声：“我父母离婚，父亲去了加拿大之后，每年暑假寒假都是在这里过的，那些老头老太太对我不错，过年的时候我去谁家吃饭，也没人把我当外人。现在我有钱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点回报，这难道不行吗？” 林雨兰微微一愣，她确实没想到过这些。 这或许和她的家庭有关。 林家是一个大家族，大家都是亲戚，也都愿意互相帮忙，互相提携，但是这里面又分嫡系、旁系，甚至嫡系里面还分长支、二房、三房，还要看得宠不得宠，得势不得势，以前林家除了老爷子，就是大爷爷说了算，但是自从大爷爷退休之后，她爷爷就抖起来了，她也就成了林家的小公主，不过现在她爷爷也退休了，变成了三爷爷为首，结果就是三爷爷琢磨着帮她找对象。 林家同样是亲戚，但是里面绝对没有平等的说法。 不过她仍旧感觉杜南没说真话：“你肯定有别的目地。” “好吧，说实话我只是想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要不然他们闲着无聊，会天天来骚扰我们。另外我把村里在外面打工的人找回来，同样也是为了找一群替死鬼。”杜南确实有他的目地，他并不是那种纯粹的烂好人。 胖子其实也是一个挺会算计的人，只要看他怎么算计自己的老板就明白了。 另外他肯定不会提造枪的事。 “床怎么办？”女保镖突然喊了一声。 被这一打岔，杜南和林雨兰说不下去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有点尴尬起来。 以前杜南家很小，两张单人床是拼在一起的，这多少还说得过去，现在地方很大，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人。 “我住在工作室就行了。”胖子咳嗽了一声说道。 这房子像四合院，其中一间是客厅，也是吃饭的地方，一间被一划为二，一半是厨房，另一半是浴室和卫生间，这俩是面对面的，剩下的两个，一个就是卧室，另外一个被他开辟成了工作室，此刻他就在组装他从魔都买的那些东西。 他买的很多是半成品，还有一部分是散件，比如各种铝合金型材，铝合金紧固件，都是用来做框架的，很多地方得加工一下，另外还有一些零配件得自己做。 好在这里他手里有朱子安送给他的那台3d打印机，那东西可不只是能够打尼龙材料，更换喷头之后可以打钛合金的。 另外还有那台雕刻机，这玩意儿同样也可以看作是一台高精度的自动铣床，用来打个孔，切个槽什么的，再合适不过。 “你忙什么呢？”林雨兰从卧室走了出来，穿过院子……她其实是想偷懒，反正有女保镖在，收拾家具的事有人干的。 “你看不出来吗？”杜南不答反问。 “你打算开加工厂？”林雨兰蹲了下来，因为有那件护甲的缘故，她蹲着一点都不费力，和坐着没什么两样。 “原来那两台机器有点鸡肋，性能不错，精度也可以，但是能够加工的东西太小，另外摩托车的部件如果全都用3d打印的方式来制造，或者用金属加工的方式，那也太费劲了，很多时候用根管子拗一拗，然后焊接一下……不对，用不着焊接，用铆钉就行，如果是钛合金之类的东西，焊接反而麻烦。”杜南在那里解释着技术方面的东西。 他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喜欢技术，特别是和机械有关的技术。 果然，林雨兰开始打哈欠：“你好像很自信，你认为自己做的东西能够和买的比？” “当然比不上。”杜南耸了耸肩：“但是我也用不着精度要求那么高啊，用它们制造的纯粹就是一些结构类的东西，比如车架什么的，稍微有点误差，有关系吗？……好啦，你别啰嗦了，其实刚才你问床的事，根本没意义，你要的椅子架我已经设计好，可以按照人体曲线任意调节，带按摩和捶背功能，同样有恒温控制……” 他一心只想把这个女人打发走，这个女人在旁边，他什么活都干不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老周在叫他。 “今天真有点累了，你累不累？”杜南冲着林雨兰问道。 “不累。”林雨兰看着胖子，她对这个家伙的很多地方都充满了好奇，其中之一就是这个家伙会说睡就睡。 “那我躺一会儿。”杜南说道，紧接着他就“吧唧”往地上一趴。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杜南异常恼怒。 “老黑已经到了比勒陀利亚，另外芳姐也要上电视了。”老周立刻告诉他两件事。 “这么巧。”杜南头痛了，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先让老黑停下。” “我已经让他这么做了。”老周很是无奈。 杜南二话没说，直接把老黑拉了出来，同时也把托比拉了出来。 “嘿，我正在和一个家伙谈生意。”老黑一出来就不太平。 “何敏呢？”杜南根本无视这只猴子，继续问老周。 “她和莎拉已经过去了。”老周回答。 话音刚落，杜南已经带着他们俩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芳，不要紧张，你已经做好准备，之前我们已经练习了整整一个月，你把握得很好。”在外面，那个老导演此刻正在对清洁工阿姨做最后的辅导，这同样也是现场辅导。 “没错，我们相信你，你肯定会成功，你不是一直在成功吗？”旁边的曾经的电视明显也在说着鼓劲的话。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高喊：“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准备好了。”清洁工阿姨深吸了口气。 嘈杂的音乐响了起来，然后是鼓掌声，接着是一个女性的声音，那是节目主持人，这个女人显然也挺会插科打诨，时不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那位女主持人朝着这边一挥手，嘴里说道：“现在让我们有请今天的嘉宾，来自纽约的芳·刘易斯。” 那个老导演拍了清洁工阿姨一下。 清洁工阿姨立刻挤出了一丝职业的微笑，挺胸抬头走了出去。 这是她一个月来的成果，既然要在金融界搞风搞雨，她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自信。 “芳，听说你正在打官司。”女主持人一上来就切入了话题。 “没错，我的前夫是个人渣，他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居然扔下我独自逃跑了，那段日子放高利贷的天天找我麻烦，逼着我替我前夫还钱……那，简直就是地狱一般……”清洁工阿姨的神情黯然，当然这全都是在表演，现在的她其实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对一切都显得冷漠。 “很好，非常好，就这样，保持这种力度。”老导演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他当然不是在自说自话，他带着耳麦，而清洁工阿姨的耳朵后面有一个耳鼓听音器。 “……有一天，我觉得是时候放弃了，我再也坚持不下去，我打算结束生命，但是我的手里还有一百二十五美元，我觉得没必要浪费掉，所以我打算大吃一顿，当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卖彩票的。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面鬼使神差一般产生了一个年头，我为什么不买张彩票看看运气呢？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运气肯定很糟糕，要不然也不会落到那样的地步，但是我仍旧想赌一把。另外这也能让我暂时放弃自杀的年头，把时间拖延到周末……”清洁工阿姨在那里说着台词。 这真是台词，每一个字眼都是老导演精心推敲过的。 “你中奖了？”女主持人问道。 “是的，六十万美元，当我听到自己中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清洁工阿姨的声音颤抖着。 “你拿这笔钱去还债了？”女主持人继续问。 “不，那个时候的我被搞懵了，我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是命运的考验？还是命运的捉弄？所以我打算再赌一把，我借来了一份报纸，有关金融的报纸，大致看了一下，然后在电脑上查了查……对了，那台电脑是我工作的地方的一个好心人送我的，她甚至不介意让我借用她们家的网络。我要说谢谢你，詹姆斯太太……”清洁工阿姨继续说着她的故事。 “好，由衷的感谢能让听众们感到亲切，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不会是坏人。”老导演继续在那里指点着。 “……我成功了，就仿佛幸运天使正站在我的背后，我不管投资什么都赚钱，短短一个星期，六十万美元差不多翻了十倍……”清洁工阿姨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 “过火了，有点过火了，不过没关系，马上就要到转折了。”老导演低声指导着。 “……那个人渣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他来找我了，他觉得这些钱应该是他的。放高利贷的人的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另外我发现有人盯梢，一开始我以为是放高利贷的那些人，但是后来发现和我前夫有关。我感到害怕极了……”清洁工阿姨语气低沉，神情紧张。 ， 99 肮脏的交易 “你的前夫仍旧盯着你的钱不放？”女主持人给了一个不错的助攻。 “没错，他还找来了一帮亲戚，有他的，也有我的，当初我被高利贷逼得透不过气来，他们一个都没有出来帮过我，现在知道我有钱了，就一个接着一个跳了出来。”清洁工阿姨冷着脸说道。 “你觉得你会输掉这场官司吗？”女主持人问道。 “不会，那帮人疯了，这里是美国，我靠自己的努力，再加上一点点幸运得到的财富，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给他们享用？不过我也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所以我把我的财产全都捐献了出去，我搞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用来救助像我这样的人，也就是丈夫突然离开，只留下妻子独自面临困难的那种情况。”清洁工阿姨说到了正题上。 “只有女人？”女主持人微笑着问道。 “女人和孩子，对孩子的定义是十八岁以下，当然如果是女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清洁工阿姨说道。 这番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美国人的笑点很低。”杜南悄声说道。 “周围的那些观众是专门请来的，他们的工作就是笑。”老周一针见血地回答。 就在这时，女主持人又说道：“你不担心有人告你歧视？” “不，男人如果需要我的保护的话，那才叫歧视。”清洁工阿姨开始进入了插科打诨的时间。 果然这句话又引起了一阵哄笑声。 “好了，今天我们的节目就快要结束了……”那个女主持人开始说起来闭幕词。 “怎么回事？对次贷危机的预言呢？”杜南感到奇怪。 “这是他们的建议，他们觉得没必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塞进一次电视采访里面，先来一个励志的故事，符合主旋律，把芳姐以正面的形式推出去，然后爆炒一番，主题是奋斗和在逆境中绝不屈服，同时给那个导演的剧本打广告。等到热度降低了，就上华人传统思想和美国价值观的碰撞，再炒作一番，等到这个热度也不行了，就可以上次贷危机了，那时候芳姐就尽情地进行小丑表演，同时开始做空。”老周在一旁解释。 “那就这样吧，他们毕竟是专家。”杜南很愿意听从专家的建议……当然前提是真正的专家，而不是净出馊主意的砖家。 里面正在说话，外面同样也在说话。 “芳，你很成功。”那对导演和电视明星夫妻迎了上去。 “这多亏了你们。”清洁工阿姨很懂得说话，这也是那一个月特训的结果。 “是的，你很成功。”叫马克的老律师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个花花公子掮客。 “下一步计划可以开始了吗？”清洁工阿姨问道。 “早就已经开始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老律师马克低声说道。 “嘿——咱们很久没见了，喝一杯去怎么样？”旁边的花花公子冲着那对夫妻说道，显然他很清楚他们不合适旁听。 ……………… 没人会想到，所谓的合适的见面地点居然会是一辆车。 那是老律师马克的车，一辆加长的克莱斯勒。 开这种车当然是需要专门的司机，除了司机之外，车里面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这位是我的同行，皮尔蒙特先生。”老律师说道。 “我听说过这位的大名，当初在选择律师的时候，他的名字也在名单里面。”清洁工阿姨说道，能够在名单里面的全都是为了打赢官司，不择手段的那种坏律师。 “我很荣幸。”那个装扮成司机的律师说道，这个人比马克律师年轻得多，也就三十出头。 “你的前夫已经知道你聘请了我作为你的律师，所以他花了大价钱请了皮尔蒙特……”老律师马克笑着说道。 “他不会又借了高利贷吧？”清洁工阿姨现在也有了那么点幽默感。 这话出口，车里面顿时响起了一阵轻笑声。 “可惜他并不清楚，像我们这样的律师，最不喜欢打的就是不可能赢的官司，所以我告诉了皮尔蒙特，有关那份保险和你签署的那份死后出售器官的协议。”老律师马克笑着说道：“很抱歉，我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而且我确实没把握百分之百说服皮尔蒙特，我是在赌博。” “没关系，只要结果好，就是一切都好。”清洁工阿姨现在也越来越有上位者的味道了，连说话也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宽容”。 “另外，像我们这样的人还喜欢利益最大化。”老律师马克继续说道。 “我喜欢你们这样的人，当初我找你们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且我有得是钱。”清洁工阿姨仍旧是那句口头禅。 不过现在她确实配得上这句话了。 最近这段日子，老周连续做了几把大的投机。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把资金分散开，而是选择了集中在一起，趁着别家抬升或者打压某种期货的时候疯狂加入进去，获利之后立刻就跑。 他倒是没动基金里面的钱，他用的是清洁工阿姨剩下的那两千万，另外就是由投资代理公司担保，从银行借来的钱。 此刻清洁工阿姨手里的钱已经达到了两亿两千万。 “听说，你最希望的是让某些人去坐牢。”装扮成司机的那个律师问道。 “没错，首先是我的前夫，然后是我和他的那些亲戚们，既然他们要卷进来，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另外就是放高利贷的人和做人体器官买卖的那个黑帮老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希望知道是谁订了我身上的器官？”清洁工阿姨说话的口气异常平淡，但是话的内容却充满了狠辣。 “前面两个目标很容易达成，想要把放高利贷的也卷进去，那就困难了，至于你说的黑帮老大，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皮尔蒙特律师摇了摇头。 “我知道，能够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也是好的。”清洁工阿姨没说什么不求法律制裁的话，毕竟这个人和她不熟，而且她选择的是老律师马克，那个人是外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没问题，我可以给你的那些亲戚设一个圈套，他们其实都很蠢，既想要帮你的前夫，但是说的却都是一些含糊不清的话，或许他们以为，这样就不算做伪证了。”那个律师哈哈大笑起来。 “我希望我的前夫被判处意图谋杀和骗取巨额保险的罪名，我的那些亲戚最好是从犯，而不是什么伪证罪。”清洁工阿姨说道。 “没问题，我相信他们还不知道那份人身意外保险的事，只需要让他们知道，然后他们仍旧愿意在法庭上作证，那就没办法逃了。”那个律师同样也是一个狠角色。 “我喜欢这个主意，合作愉快。”清洁工阿姨说道。 “合作愉快。”那个律师回答。 ……………… 一个小时之后，皮尔蒙特律师出现在了他的律师事务所里面。 他的律师事务所没有老马克的那样奢华，看上去就和一般的律师事务所没什么两样。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一个五十岁上下，秃顶，满脸皱纹，长着一双微微浮肿的小眼睛，脸颊两侧的软肉耷拉着的华裔男子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个人就是清洁工阿姨的前夫。 “章，你的那些亲戚很不靠谱，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来帮你的？他们说的话全都含糊不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法官是绝对不会听取这种证词的，甚至还会造成负面影响。”皮尔蒙特用力地敲着桌子，一幅异常愤怒的模样。 “那我怎么办？”清洁工阿姨的前夫抓瞎了，他毕竟只是一个水果贩子，同样也没见识过什么大世面，背后又没有杜南、老周、莎拉这样的人支撑着，也就比以前的清洁工阿姨强一些，比现在的清洁工阿姨差远了。 “你不应该问我，你必须自己想办法，不管是威胁？还是利诱？你必须让他们真正站在你这边，真正替你说话，甚至我建议你直接规定好他们说什么。”皮尔蒙特冲着那个男的大声怒吼着。 威逼？利诱？清洁工阿姨的前夫不停地转动着眼珠。 他对利诱不感兴趣，他甚至担心一提理由，他的那些亲戚就会想到他老婆可能给得更多，一下子就倒过去。反倒是可以试试威逼，他身后也是有人的。 “我再给你一个建议，你最好和你的那些亲戚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当然，我并不是说，让他们杀个人什么的，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有缴投名状的说法，这实在太激烈了，你可以采取稍微缓和一些的做法。”皮尔蒙特暗示了又暗示，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华裔男人太笨，没办法理解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有办法让他们站在我这边。”清洁工阿姨的前夫连连点头。 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逃不了我，另外再加上投名状吗？说穿了就是拿把柄啊！更何况他还有后台的，整件事的背后还藏着一个黑道大佬。那个黑道大佬不愿意公开插手，但是他可以拿那个黑道大佬吓唬人啊！ 他可以告诉他的那些亲戚，要么跟着他干，替他作证，要么全家都死。 ， 100 另一笔肮脏的交易 在另外一个时空点，另外两个人同样在做着肮脏的交易。 这两个人都是黑人。 和以往不同，今天老黑穿了一身西装，打好了领带，还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一幅成功人士的形象。 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一个黑人，同样西装革履，又因为身材肥胖，所以更显示出了一股别样的气势。 “我的身份证丢了，而且我觉得原来的身份不太好用，想趁这个机会干脆换一个新的。”老黑开门见山，做这一行的没必要拐弯抹角。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身份？”对面那个胖黑人问道。 “就像我现在看上去的一样，大学毕业，最好是单身汉，不要有家庭，我不是冲着遗产去的。”老黑不得不说这样一句，对面那个人是民政局的，专门负责死亡登记。 想要弄一个新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制造一个假身份，造得再好也会露出马脚，比如打电话去小学、中学询问一下有没有这个人？马脚很可能就出来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顶替死人。 死人是有过去的，有完整的一生，不管怎么核实都可以，另外这个死人只要没有出现在民政局的死亡清单上，没有再转到警察系统和福利系统，那么这个人在法律上仍旧是活着的。 这就是空子。 不过这个空子也就只有在南非能够用上。 2003年的南非，身份证刚刚发放没有多久，所谓的身份证还只是一张绿色的纸片，另外政府各个部门也没完成计算机化和网络化，还维持着以往那种纸面操作，死亡人员名单全都是积累到月底然后一起交给其他部门。 所以用这种方式改变身份，几乎没有揭穿的可能，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人得到了新的身份，却还异想天开，想要谋取原主的遗产，甚至谋夺原主的父母兄弟姐妹的遗产，结果事情闹大了，被人揭穿，连带帮忙制造身份的人一起倒霉。 正因为如此，老黑要特意解释一下。 “我要一百万。”黑胖子狮子大开口。 “你在开玩笑，我来之前是打听清楚了的，最多也就三四十万。”老黑连连摇头，他又不是傻子。 “现在涨价了。”黑胖子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老黑大笑了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尽管笑吧，我会当作你对我的冒犯，现在一百万可不够……”黑胖子冷笑着说道，不过他的冷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老黑掏出一把枪顶住了他的脑袋，不过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老黑背后的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他熟悉的人。 “我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我知道你和泰德先生在争夺处长的位子，也知道你急着要钱，如果你聪明一些的话，我其实可以帮你的，可惜……你不够聪明。”老黑冷冷地说道，下一瞬间他收起了枪，托住黑胖子的下巴猛地一拧。 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那粗短的脖颈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老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那个黑人面前。 那也是一个胖子，不过没那么胖，他的个头比较矮，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明显被吓傻了。 “泰德先生，恭喜你，处长的位置是你的了。”老黑伸出手来。 那个二号胖子呆楞楞地握了握，不过他马上想起那只手刚刚杀过人。 “你现在收回去也没用，那上面已经沾了你的指纹。”老黑笑嘻嘻地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二号胖子声音颤抖着说道。 “回头我会处理掉尸体，在这个国家每天都在死人，一个人失踪没什么了不起的。”老黑淡然地说道：“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你想要一个新的身份，大学毕业，单身，我可以办到，立刻就能够办到。”二号胖子连连点头。 “我给你二十万兰特，这是市场价。”老黑说道。 “不用，用不着。”二号胖子只求脱身。 “拿着，我不喜欢多说废话，我要全套的身份证明，最好还有毕业证书，驾驶执照，医疗保险账号……如果有的话。”老黑说道。 “我帮你跑一趟，就说要核实一下。”二号胖子非常配合。 “我要你的电话。”老黑一点没客气。 二号胖子同样异常配合。 “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处理尸体，另外再一次提前恭喜你，未来的处长先生。”老黑说道。 二号胖子硬挤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傻愣愣地转身退了出去。 “好了，一切搞定。”老黑在意识之中说道，他显得很兴奋。 “没必要杀人吧？”小女孩莎拉有些不太高兴。 “算了，别说了，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倒是真的。”老周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段日子他已经看多了动不动开枪杀人，在南非，人命实在太轻贱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再想一下清洁工阿姨的遭遇，同样想一下他自己的处境，老周又高兴不起来了。南非确实是一个混乱的地方，人命不值钱，但是他和清洁工阿姨所在的环境也不怎么样，看似秩序井然，其实也是暗流涌动，至少他和清洁工阿姨这样的小角色的性命也不怎么值钱。 “还好我带了一个旅行袋。”老黑从旁边的桌子底下抽出了一个大号的编织袋。 “你打算怎么处理尸体？”杜南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这个胖子的车就在楼下，等一会儿开他的车出去，找个悬崖推下去，看上去像是一起交通事故不就行了？”老黑做这事明显是个老手。 “警察难道不会查？毕竟是个公务人员。”杜南问道。 “越是公务人员，越不会有人查，万一查出些什么东西来呢？别看这头猪活着的时候风风光光，死了之后就像是一坨烂肉，所有的人都会离得远远的。”老黑并不是刻意说坏话，事实就是如此。 “拿到新的身份之后，你就可以去英国了？”杜南问道。 “当然，你也知道英国对南非人是免签入境的，不过我在这之前还需要买一幢房子……这得用另外一个身份，一个假身份。”老黑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他能够活到现在，证明他绝对不是傻瓜。 “没错，那个胖子知道他的新身份，虽然不会透露，但是仍旧得防着一手，这家伙毕竟是民政局的，想要查点东西很容易，所以老黑如果要买房子，最好还是弄一个假身份。那些做假身份的人就没这样神通广大了。”老周也在一旁解释。 “另外我还打算买一架飞机，顺便考一个飞行执照。”老黑继续说道。 “这也行？”杜南瞪大了眼睛。 “这有什么不行的？南非没有空中管制，有一架私人飞机实在方便多了，跨国飞行稍微麻烦一些，不过这里面有个圈子的，圈子里面的很多人都有钱，也有闲，加入这个圈子可以拓展人脉，我已经建议芳姐也去买一架私人飞机，并且加入这个圈子。”老周在一旁说道。 听到这话，杜南都有点心动了。 他现在同样也称得上有钱又有闲……不过转念一想，在大陆还是算了吧！全世界空中管制最严格的恐怕就是大陆了。别说私人飞机，现在连航模都不允许随便飞了。 “私人飞机很难查到出入境记录，不容易被人追踪。”老周又加了一句。 “我不明白，这些事你们自己搞定就行了，为什么要叫上我？”杜南抱怨道，他刚才就想说这话了。 “有些事需要你最后拍板。”老周说道。 “用不着，我也挺忙的，以后芳阿姨上电视就不要再叫我了，除非我正好在睡觉。”杜南说道，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是废话，如果睡觉的话，他肯定会过来的，也用不着别人叫他：“老黑这边我更放心了。” “装备，别忘了装备，现在老黑已经到地方了，也已经稳定下来，你得帮他解决装备问题。”老周连忙提醒。 “没错，我不想再淋雨，不想再在风雨中赶路，不想再挨枪子，你说过的，全套的装备，从护甲到摩托车，我愿意当小白鼠，我会是一只非常听话的小白鼠，这一路上我都很听话，要我做什么测试，我就做什么测试，老周可以帮我证明。”老黑不停地说着，一幅非常委屈的模样。 “你先去英国再说，这里根本不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我要碳纤维，我要钛合金，你能搞到吗？更不用说超高分子量聚乙烯了。”杜南并不是不想动手，就像穿越到唐朝，哪怕他智商200以上，也没办法制造出ak47一样，想要在南非制造那些东西，简直是痴心妄想。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了，他刚刚大采购了一通，而2016年的中国，早已经成了世界工厂，魔都又是这个世界工厂的装运仓库兼陈列室，所以他能够在一个下午买到所有需要的东西，南非根本就没这个可能。 ， 101 危险的想法 夜色深沉，杜南仍旧在拼装他的机器。 在对面，两个女人肩并肩地躺在一起。 “应该加一道窗帘。”女保镖打着哈欠说道，昨天晚上她大半夜没睡着，等到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 “床太硬了。”林雨兰抱怨的是另外一件事，她已经习惯了杜南买的那张乳胶床垫，虽然她现在睡的同样也是乳胶床垫，但是厚度不一样，密度也不一样。 “你还是穿上那件护甲吧，可能那样更舒服一些。”女保镖挺羡慕的。 “那倒也是……就是有点傻。”林雨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现在就等他承诺的椅架了。” “这家伙就是太胖了，也不够帅，另外他这个别墅太矬，比不上人家钢铁侠。”女保镖在一旁评论道，突然她看了林雨兰一眼，因为她刚刚想起来，这倒是一颗小辣椒。 “这个死胖子神神秘秘的，让人看不透。”林雨兰吧嗒着嘴：“就拿这一次来说，我不认为他是真心帮老家的人致富，但是我又猜不出来他到底图谋些什么？” “好了，别再多想了，你不睡，我可想睡了，昨天晚上我熬了大半夜。”女保镖低声嘟囔着。 “放心，你的那件很快就有了。”林雨兰说道。 “那就谢谢了。”那个女保镖倒也不客气。 突然，林雨兰一拍脑袋，风风火火地爬起身来，拿起放在旁边茶几上的平板。 那是杜南的平板，她的没带，所以只能借用。 快速输入密码，这个女人像做贼似地搜索了起来，她知道这个胖子经常会下载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不是说小电影，而是摩托车、格斗术之类的东西，之前她还看到过跑酷的资料。 “你在看什么？”那个女保镖强打起精神来，她必须掌握最新情况，要知道她每天得打一份报告。 “哇——这家伙搜集了一堆特工的东西。”林雨兰瞪大了眼睛。 杜南的资料全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而且他有一套特殊的分类方法，可以同时按照类别和下载时间进行归类。 这是一个非常小众的文件系统，是人工智能搜索出来，并且建议他下载安装的。 除此之外，杜南还下载了好几套搜索引擎，全都是非常小众的东西，有的还是收费的，它们的好处就是能够搜索到一些特殊的东西。那些资料就是通过这些搜索引擎搜到的，当然里面也有破解的资料，杜南房间里面的那几台矿机可不是吃素的，那玩意儿不但可以用来搜索资料，同时也擅长破译密码。 正因为如此，他的平板里面就有了一堆特工训练教材，又因为资料太多，一时半会儿看不完，人工智能还帮他弄了一个优先级，顺便还给了他一个目录索引。 “这家伙在搞什么？”女保镖已经困意全无。 那份目录索引着实吓了她一跳。 那上面有格斗术，密写术，密码破译术，易容术，跟踪，反跟踪，偷窃，欺骗，潜入，脱逃，开锁，保险箱种类和开启方法，黑客技术，犯罪心理学……这些东西都还能够理解，其中的一些东西她也学过， 但是另外一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那里面还有炸弹制造，毒气制造，特种武器设计，暗杀术，下毒术……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了特工需要的技能范围。 懂得这些的人，一般都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身份。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女保镖突然发现了林雨兰的异常。 林雨兰的异常就是没有一点异常，既没感到惊讶，也没感到恐惧。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刚才说过，那个胖子神神秘秘的，另外这上面的东西也挺有趣的。”林雨兰确实是这样想的。 别忘了她是一个小魔女，性情原本就有那么点乖张。 以前她在林家的时候，别看外表很张扬，是人人都头痛的被宠坏了的女孩，其实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憋着性子。在杜南家的时候，别看杜南从来不顺着她，却没有那么压抑。 另外那个死胖子别看表面上活得挺郁闷，面对老板都畏畏缩缩，实际上内心异常强大，对什么都不在乎，对谁都不是很在意。相反，朱子安、马老二这样的人物却要反过来巴结他。 当然，这也和那个胖子拥有一身稀奇古怪的本领有关。 她只知道胖子很能打，她家的保镖都不是这家伙的一招之敌，而且这家伙用的还不是什么散打，格斗术，而是功夫，是真正的国术，是太极，是传说中的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后发制人。 另外她发现这个胖子的技术也不错……别想歪了，是真正的技术，这家伙玩的已经不是高科技了，妥妥的黑科技……至少是黑客技术。 反正她没看到过正常人会把矿机当作计算机来用。 现在她倒是有点明白，那个死胖子为什么这么厉害了。 这些资料换到古代，那就是不外传的秘笈啊！如果都练成了……林雨兰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反正在她看来，别说全部练成，只要学会三分之一，搞定林家，那绝对是分分秒秒的事。 突然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她的手机也是苹果。 苹果和苹果之间是可以数据对接的。 “你想干什么？”那个女保镖感到毛骨悚然。 “下载下来啊！反正闲着没事，学点东西不好吗？”林雨兰问道。 “你学这个？你疯了？”女保镖瞪大了眼睛。 “我没疯，我学这些，未必会用，但是谁都说不上，就一定没有用得上的那天。”林雨兰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女保镖越发感到毛骨悚然了：“你的想法很危险。” “想法危险的不是我。”林雨兰耸了耸肩膀：“我是从那个胖子身上学来的，他会一堆稀奇古怪的本事，其中一些完全可以用来对付林家，事后还不会有任何麻烦，但是他不会轻易动用那些手段，除非别人惹了他。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属于人畜无害的类型，却又能够保证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同时又可以保证不会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这话我觉得耳熟，好像某只外号齐天大圣的猴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女保镖皱起了眉头。 “我才不是那只猴子呢！我就算有那样的本事，也不会竖起齐天大圣的旗号，只要不竖起旗号，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一连串事，玉皇大帝其实挺宽容的，人家毕竟当了几万年的老大，绝对不缺政治智慧，他手底下的托塔天王李靖，太白金星老儿同样也不差，真正蠢的是马天君、七仙女这样不上不下的角色。”林雨兰在那里随口说着闲话。 “你指的是你三爷爷？”女保镖当然不会把这当作闲话来听。在林家，能够称得上玉皇大帝的只有老爷子，而托塔天王和太白金星毫无疑问就是林雨兰的大爷爷和亲爷爷。 “我可没说。”林雨兰当然不会承认。 她不再多啰嗦什么，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女保镖愣了一会儿，很快也想通了。 如果有机会进入西游记的世界，有机会和那只猴子一起得到传授，有机会学到七十二变和筋斗云，她会不会学？ 答案是肯定的。 ……………… “你看得懂吗？”女保镖很郁闷地问道，她同样也下载了一份，只是初步浏览了一下，她就感觉到满头雾水。 也不是全都看不懂，那些和行动有关的东西，比如格斗术，侦察、反侦察、潜入、脱逃……对她来说，全都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其他东西都头痛了。 “还行，格斗什么的比较麻烦，这个要练的，如果单纯是技术性的东西就容易多了。”林雨兰正看到易容术，她对这玩意儿特别感兴趣。 另外她对密写，密码破译，开锁，潜入，脱逃，犯罪心理学之类也颇有心得……这个女人从小就不安分。 “我都忘了，你是学霸。”女保镖并不是在恭维。 林家的教育很严格，当初林雨兰对杜南提起过，不过她们这些保镖是亲眼所见，林家的孩子从四岁开始就有专门的家庭教师上课，长大之后除了上学，回家还要补课，所以林家的孩子在学校里面全都是全年级二十名以内，像林雨兰这样的，更是长年在年级前三名里面。 “还行吧？”林雨兰嘴里这样说，心里多少有点小得意。 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想和死胖子比比看，到底谁的学习速度更快？ 林雨兰倒也没打算全学，那些不擅长的东西，比如黑客技术，武器设计，完全可以跳过，她就学那些容易理解，只是操作，需要的是耐心和一点点分析头脑的东西。 102 造飞机的想法 杜南是凌晨一点半睡的，睡下之前，他刚刚把最后一台机器的最后一颗螺丝拧上去。 接下来就是测试。 严格说起来，测试是需要有人在旁边盯着的，不过他实在太累了。 再说，他用来测试的是答应林雨兰的靠背椅，这玩意儿就算做坏了也不心疼，所以干脆就直接扔上去做了。而他本人则跑到客厅里面，往地上一躺就呼呼大睡起来。 在何敏的时空，杜南直接钻了进去。 本体需要睡觉，意识却不需要，胖子不打算浪费一点时间。 刚才林雨兰偷偷地下载他搜索的那些资料，他这边立刻就知道了，那个女人和女保镖说的话，他同样也全都听在了耳朵里面。 正因为如此，他绝对不想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丢脸……那些资料到他手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他还一直都没看呢！ 之前老黑逃出来的时候就发出过感慨，如果他披着一身白皮，就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了，直接大摇大摆地骑着摩托离开都没关系。甚至也不需要装成白人，只要装成一个两三百斤的胖子，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跑出来。 同样对他本人来说，易容术也非常有用处。 不过和易容术比起来，黑客技术更加有用，当初能够震慑钟博士，靠的就是一手半生不熟的黑客技术，另外他能够从林雨兰的闺蜜那里拿到资料，靠的是现学现卖的一点点黑客技术。 这玩意儿也和他的本行比较贴近。 他之所以跑到何敏的时空，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时间是外面的十五倍，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可以用人工智能来模拟，毕竟易容什么的全都是需要材料的，而学黑客技术需要设备，另外还需要对手。这些全都可以靠模拟来实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敏回来了。 “芳阿姨那边怎么样了？”杜南随口问道。 “你根本就不在意。”何小姐冷着脸说道。 “我在意，只不过我没必要一直盯着，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杜南真是这样认为的，他并不认为关心就是二十四小时在旁边盯着：“你没看到我在学东西吗？这些东西对我自己又没什么用处，真正有用的是老黑，老周和莎拉。” “好吧，或许你说的对。”何敏不再坚持了：“芳阿姨那边的情况还不错，那个掮客很有本事，他已经把话题炒热了，不过也有坏处，美国的华人社会普遍认为芳阿姨在给华人抹黑，甚至包括那家武馆也希望她不要再去了。” “别去管他们。”杜南毫不在意：“这件事的背后肯定和那个叫老秋的家伙有关，另外美国的那些华人软了几辈子了，也没看他们强势起来，华人里面又不是没出过富翁，也没见华人的政治地位提升多少，等到芳阿姨成为明星，成为炙手可热的名人，他们会自己跑过来巴结的。” 杜南太明白这一点了。 只要看看他老爸知道清洁工阿姨的身份，立刻就改变了态度，他就能够想象现在国外华人对清洁工阿姨的看法了。 “老黑怎么样了？芳阿姨的事情能不能完美解决，他那边才是关键。”杜南问道。 清洁工阿姨的问题是有人订了她的器官，虽然事到如今，她已经成了半个公众人物，那个需要器官的人十有已经另外找目标了，但是这件事任由必须解决。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姓秋的老头必须死。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够和清洁工阿姨有任何牵连，清洁工阿姨只能是一个揭露者，不能是杀手，更不能是策划谋杀的人。 “能有什么进展？你那边才过了几个小时，他这边也只不过才两三天，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新身份证拿到了，包括出生证明、驾照……对了，他取代的那个人有护照，很明显那个人也曾经想过去英国，只是没钱。老黑现在正在学开飞机。”何敏说道。 “另外一套假的身份证呢？”杜南问。 “这要一个星期。”何敏很是无奈。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反正我这边也很忙。”杜南并不是没事可做，他忙着呢！ “你最好注意一下老黑。”何敏不高兴了。 “怎么了？他又要搞事？”杜南连忙问道，他对那只猴子一向不太放心。 “这段日子莎拉和他在一起。”何敏有些担忧。 “难道他们俩又打算黑吃黑？”杜南顿时没有了刚才那种悠闲的心情，他最怕的就是老黑不安分，那家伙就是一个惹事精，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莎拉，那个小女孩也不安分。 “这倒不是，黑吃黑既危险，到手的东西又不多，老黑都懒得卖掉那些黄金和钻石……”何敏说道。 “恐怕是莎拉不允许他卖吧？”杜南早就注意到小女孩对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充满了兴趣。 女人都是属龙的，最见不得这类东西，清洁工阿姨和何敏并不是不喜欢，只不过一个不敢张扬，另外已经连出门都不敢，珠宝首饰对她们没用。 何敏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看来我猜对了，老黑倒也不在乎。”杜南感到好奇。 “莎拉是个女孩，还是个萝莉。”何敏的语气怪怪的。 杜南明白了，那个黑家伙很贱的，不过转念一想，老黑顶多也就心里琢磨一下，毕竟莎拉要等到十年之后才出生呢！而到了莎拉的时空，老黑已经四十五了。 “好吧，我过去看看。”杜南叹了口气，他可以不管清洁工阿姨，毕竟清洁工阿姨现在不缺帮手，智力方面有老律师马克，那家伙的脑子绝对比他和老周强，还有花花公子掮客在旁边帮忙，再加上那家保安公司。 事实上，老周现在都用不着出谋划策了，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帮清洁工阿姨赚钱。 但是他不能不管老黑那边，那边可没什么智囊，只有一个同样活泼，同样不安分的小女孩，另外以前有老周盯着，至少还有一个踩刹车的，现在老周在清洁工阿姨那边，想要指望小女孩踩刹车，那是不可能的，她不踩油门就已经不错了。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托比现在也同样在清洁工阿姨那边，如此一来老黑身边就只有一条二哈，而二哈这种东西出了名的二，拆家一流，撒手没，和任何陌生人都能够保持友善，胆子还小，一条泰迪都能够把它们日翻，偏偏还精力充沛。 ……………… “杜，你总算过来了，我发现一件事，我们需要一架飞机。”小女孩莎拉一看到杜南，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杜南眨巴着眼睛，他感觉自己过来是一个错误，他转头看了看何敏。 何小姐仰头看天，好像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杜南问道。 “飞机太贵，最便宜的螺旋桨塞斯纳也要七十多万美元，而且那东西的速度也太慢了，航程也近。”莎拉各种不满。 “实在不行就只能买一张飞机票了。”杜南耸了耸肩膀。 “不，有一架自己的飞机非常重要，想一想，有了自己的飞机，老黑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你不是想让他跑一趟美国吗？还要他带装备过去，国际航班可不会允许他带那些东西，如果托运的话，天知道会不会被查到？你总不想引起fbi的注意吧？”小女孩当然有她的理由，不过她最关键的理由却没说。 如果老黑有自己的飞机，就可以开着飞机去那个中东国家，把她给救出来了……当然，前提是她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其他的选择。 小女孩绝对不会说出口，她担心老周会反对。老周现在已经不提什么蝴蝶效应了，但是他仍旧极力反对他们几个人之间直接接触。 “造飞机可没那么容易，那又不是摩托车。”杜南根本不予以考虑，他以前倒是想过，不过也只是想想，念头刚刚一起，立刻就被他给掐灭了。 “这个不难……何说的。”莎拉毫不犹豫地就把何敏给卖了，后者冲着小女孩怒目而视。 杜南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何敏对他说了那么一大通，原来几个人都已经商量好了。 “我不认为南非有这样的工业基础……”杜南仍旧是那套说法，他也没说错，就算要找，也肯定是到了英国再说。 “这里有卖碳纤维，我们已经打过电话。”莎拉不等杜南把话说完，直接堵了回去。 “发动机呢？别告诉我用摩托车发动机。”杜南打退堂鼓的原因就是这个。 发动机可没那么好弄，飞机发动机全都是专门设计，专门生产的，有专门几个品牌，那玩意儿同样不便宜。另外在南非肯定也买不到，人家都未必有代理公司。 甚至别说2003年的南非了，就算是2016年的中国，想要买这玩意儿也没那么容易。 “何敏说，有一种自由活塞发动机，是二战之前发明的，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大发展，不过都是用在轮船上，2014年丰田把这东西小型化，并且用到了汽车上，不过最后没有搞下去，直到2030年，有人把这东西用在了飞机上，结果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不过因为专利的原因，被各大公司刻意冷藏了，直到十几年后，专利有效期过去，才突然间流行开来，你不想试试吗？”小女孩的话音充满了诱惑，她知道胖子是一个技术宅，听到有意思的技术肯定会动心的。 103 为技术而动心 “这玩意儿倒是不难。”杜南可耻地动心了。 说实话，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小女孩所说的发动机居然是涡扇。 一听到是涡扇，他首先的感觉就是高大上，顺便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国内的航模圈里面，玩个涡喷就可以牛逼到飞起，涡扇就更不用说了，至少他没听说过有人玩这个的。 不过等到他看过之后，立刻就觉得一点都不难了。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一堆涡轮加上一个活塞气缸，没有曲轴之类的东西，原理看上去有点像涡轮增压器，就是活塞气缸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冲击涡轮叶片，带动涡轮高速旋转。只不过涡轮增压器带动的是压气盘，而这东西带动的是车轮或者螺旋桨。 不得不承认，能够想出这玩意儿的人，脑洞确实很大。 明明有活塞，居然靠的不是活塞出力，而是拿去驱动涡轮。不过活塞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丰田就弄了一个直线发电机进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个活塞气缸是两冲程，这要比四冲程容易多了，如果说四冲程相当于大学本科学历的话，两冲程顶多就是高一，单单零件就少了百分之八十，没有进气、排气阀门，没有正时链条，没有顶杆，没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凸轮。 两冲程的问题是不够环保，但是他又不在乎，他是自己用，又没打算往外卖。 “还有这个，你肯定会感觉更简单。”何敏轻轻一指。 此刻老黑、小女孩莎拉、何敏和杜南全都已经回到了何敏的时空，随着那一指，一架飞机的投影出现在了杜南面前。 那绝对是一架非常简单的飞机，一架超轻型飞机。 这玩意儿的机翼居然是很扁的三角形，简直是偷懒偷到家了，没有机身，只有两根尾撑，末端是一个同样三角形的水平尾翼，和一对固定死了的垂直尾翼。 那两根尾撑的间距是一米，人恰好可以坐在里面，一张椅子就被固定在那里，和四川人坐的滑杆一模一样，然后外面有一个罩子，底下一半是碳纤维的，上面一半是透明塑料板。 “这是1925年的设计，曾经风靡过一时，不过后来被放弃了，因为它的体积太小，而当时的发动机太大，还因为它的速度太快，降落非常危险，最后就是当年没有碳纤维，所以制造出来的飞机要么结构强度不够，落地的时候，速度稍微快一些就机毁人亡，要么太重，飞起来困难，降落更难。不过这个问题在1982年得到了解决，有人用碳纤维做了一架，用的是螺旋桨发动机，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到了2037年，终于有人把这架飞机和那个发动机放在了一起，结果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绝对想象不到，这样一架豆丁飞机先是完成了横跨大西洋的飞行，接着用了四十八个小时，完成了环球飞行。”何敏侃侃而谈，这些全都是她事先搜索出来的，现在的她已经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定位，她的定位就是情报收集者。 事实上，她同样也在学习那些特工技能，她学的东西和杜南有点重叠，同样也是黑客技术和密码破解。不过两个人的侧重点不一样，杜南学的是理论，是算法，是如何制造解码机（比如用矿机去改）。她学的是那些黑客软件的运用。 实际上百分之八十的黑客，并没有人们想象之中那样高明，什么寻找系统漏洞，研究各种接口，那都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他们做的仅仅只是使用黑客软件去寻找别人疏忽的地方，攻破大门，然后把那里当作跳板，继续攻击别的计算机，要不然就是到处发木马，能够对木马改头换面的就已经算是高手了。 “那就动手吧！”杜南耸了耸肩膀，下一瞬间他变得严肃起来，转头冲着空处喊道：“给我列一份清单，我要知道必须用到哪些材料？……最好是南非能够找到的，有公司的名称和地址就更好了。” 杜南对后者并没有太多的奢望。 2003年的南非已经在下坡路上狂奔了十年，错过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信息大爆炸，也没赶上千禧年前后的无线通讯革命，当初老周曾经想过让老黑中个什么大奖？结果他非常失望，找到的信息根本不全，包括杜南和清洁工阿姨也帮了忙，也一样什么都没找到。 “另外，我还需要知道，哪里能够找到设备？”杜南又加了一句。 ……………… “嘿——老兄，我只是要做动平衡测试，不是要搞航天飞机，你觉得开这样的价格合适吗？”老黑正在和一个黑人讨价还价，那个黑人是一家研究所的主任。 “要不要干掉他，另外换一个人谈判？”小女孩莎拉自从杀了人之后，火气越来越大，杀性越来越强。 “用不着这样，不能总是杀杀杀，那样的话，我根本没办法在城里待下去。”这一次反倒是老黑比较理智。 他也确实有理智的原因。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一无所有的光棍了，他有一辆价值六十万兰特的摩托车，手里还有黄金、钻石和外币，等到假的身份证下来，他还打算买一套房子，要那种独门独户的别墅，前后带花园的，外面有保安，每个月有清洁工来打扫。 从研究所出来，老黑并没有走远，他溜达到了对面的马路，找了一家餐馆。 冲着服务员招了招手。 那个服务员立刻走了过来。 “你应该有对面那家研究所的人的电话吧？”老黑问道，他可以肯定这家伙手里有，那家研究所离这里那么近，肯定有人中午不想出来吃饭，直接叫外卖。 “我不能泄露客户的资料，这是不道德的行为。”那个服务员说道，说完这话，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板。 老黑掏出一张美钞随手放在桌子上：“给我来一杯咖啡，剩下的是给你的小费。” 说完这话，他撩了撩背后的衣服下摆，露出了别在腰上的手枪。 “咖啡好像没了，我上去拿。”老板转身就走，他是聪明人，当然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您要几个？”那个服务员低声问道。 “不需要很多，但是得说得上话的，我要借用里面的设备。”老黑说道。 “没问题。”服务员看了看左右，蘸了点水，直接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 第一个不通，第二个刚接起电话就挂断了，第三个也一样……老黑都有点感到郁闷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么不顺。 叹了口气，他重新拨起了第一个号码……服务员总共就给了他三个号码，其中两个是副所长，另外一个是首席研究员。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对面那个人接了起来。 “我刚才和你们的所长谈过话，可惜谈话的结果很让人不愉快，所以我想找另外一个人谈谈，现在我就在研究所对面的餐厅里面，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请你吃顿饭。”老黑的语气异常和蔼。 “你到底想干什么？”电话对面那个人低声问道。 “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动平衡机……或许还有一些别的设备，这个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怎么样？你们所长其实已经答应了，只不过他开价太狠了，对此我倒是可以理解，听说他的儿子和女儿都住院了，他的儿子可能要换一幅肝脏，他老婆也出了点事，听说是得了艾滋。”老黑不紧不慢地说着。 电话那边的人脸颊抽搐了几下，他当然知道自家所长家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唯一的问题恐怕就只有太贪婪了。 不过他同样也不会怀疑这一切不会发生。 在南非，谁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我知道你有一个女儿，她在上大学，已经大三了，我还知道你在为她准备留学的费用，具体的银行账户我不清楚，只知道是城市发展银行，另外我还知道你有一个私生子，你不太喜欢他，那小子不学好，整天在……”老黑说的这些全都是从网上查的，他来这里之前已经做了功课。 “你别说了，我现在正在上班，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等我两个小时，我马上就要下班了。”对面那个人说道。 “行，我等着。”老黑说完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出了餐厅。 他才不会那么傻呢！万一这个家伙报警怎么办？最妥当的办法当然是躲在暗处，看看那个家伙下班之后会不会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事实证明电话对面那个人并没有他猜测的那样胆大，一下班，那个人就径直朝着餐厅走来。 “嘿——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上车吧，这家餐厅太不上档次了。”老黑是开着车来的。 车是借的，一辆九成新的凯迪拉克。 那个人二话不说上了汽车：“我要十万兰特。” “可以，你的胃口比你们所长小多了。”老黑确实不拿这笔钱当作钱，那个所长直接开口是五十万美金：“我不想转账，这比较麻烦，会留下点什么，给你黄金可以吗？” “可以，这样更好。”那个人松了口气，他其实也怕留下点什么。 “在你的座位后面有一个公文包，那里面是我们要测试的东西，你帮我看看你们研究所的设备能不能达到要求？”老黑说道。 他这样做是为了让那个人深信不疑。 那个人果然摸了摸座椅背后，找到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随手翻了翻。 他的脸色立刻大变：“你要测的是小型涡扇叶轮……看来你们是做大生意的。” 老黑当然知道所谓的做大生意指的是什么？他以前的老板就是做这个的。也确实有人用小型飞机或者无人机贩运白粉。 ， 104 新的剧本 杜南感觉自己快要忙死了，在老黑的时空，他有一堆事要忙，在他自己的时空同样也有一堆事要忙。正因为如此，当他离开老黑的时空的时候，他干脆让其他人全都出来，把那个时空给停掉了。 反正留老黑在里面也没用，就算把购物清单给这个家伙，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买？更不知道怎么买？ “莎拉，你去何小姐那里……当然也可以去芳阿姨那里，在芳阿姨那里你可以学习一下表演。”杜南出着主意。 “为什么我要学习表演？”小女孩感到莫名其妙。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逃？”杜南问道。 “还能怎么逃？先去你给我留下东西的地方，找到摩托车和枪，然后找食物……”小女孩并不是没有想过，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逃亡的方式。 “你怎么找食物？就算找到食物，你拿得动吗？就算你拿了一些食物，那么水呢？水要重得多。一辆摩托，还是青少年用的迷你摩托能够载多少东西？”杜南一连串问道。 “好吧，我承认自己没有想好……这应该是你和老周的工作。”小女孩很会推诿责任。 “听着，你不可能一个人逃，就算芳阿姨和老黑附在你身上，你也太小了，她们发挥不出多少能力，或许你很能打，能够百发百中，但是你带不了太多的食物，更不用说水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几个搬运工，而你能够信赖的，只有同一架飞机上的那些人。” “她这个样子可没什么说服力。”老黑在一旁摇了摇头，他并不看好这个建议。 “没错，这是最大的问题，所以莎拉必须提升自己的信服力，她必须改变形象。最好的办法就是装酷，不但外表要酷，表情也要酷，做事的风格更要酷，可以参照一下生化危机里面的女主角，超脑里面的女主角，还有寡姐。酷是不分年龄段的。” “装酷？”小女孩来了兴趣。 “问题是她怎么学？总不能让芳装成小女孩吧？”老黑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此刻他正在脑补清洁工阿姨装成女孩的模样。 “是啊。”小女孩板起了脸。 “那个导演的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芳阿姨投资了一笔钱，她可以再投一笔钱拍另外一部电影，一部以小女孩为主题的电影，那里面的女孩被生活逼迫到走投无路……反正也是芳阿姨的那个套路，不过那个女孩没有中奖，也没有炒期货赚钱，她只是遇到了一个好人，一个杀手……”杜南在那里构思。 “这个杀手不太冷，你的故事属于剽窃。”老黑在旁边打断。 杜南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好吧，那就不是杀手，是个人渣，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一开始想把女孩卖给好价钱，结果女孩发现有人要对付他，给他报警，他逃脱了一条性命，但是这个人渣仍旧把女孩卖了，不过最后良心发现，他又去把女孩救了出来，两个人开始亡命天涯。” “黑人，那个人渣必须是黑人，对了里面还可以弄一个老爹，一个老黑人，为了帮这两个人送了性命，他们决定复仇。”老黑突然间编剧附体，一下子冒出来一连串故事。 ……………… “芳，我承认你很会讲故事，如果你去好莱坞的话，会是一个不错的编剧。”老导演说着赞赏的话。 “我更愿意做制品人，我打算用这两部电影作为基金的主打形象，救助妇女和儿童，但不是被动的救助，而是给她们机会，让她们自强。”清洁工阿姨说道，这原本就是杜南和老周替她搞的人设。 这里面还有一个目地。 在美国，各种慈善基金多如牛毛，根本就不稀奇。想要脱颖而出的话，她的基金就必须有特色。 一般来说，救助基金给人的印象是柔弱可怜，里面的全都是弱者，她的基金不是，她必须让人感觉到更像是一只刺猬，别想随便招惹。 “好像有点激进，太有进攻性了，我本人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我相信很多人会愿意看到这样一个组织。”老导演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你接受了？”他的妻子在一旁问道。 “为什么不呢？我一辈子都渴望能够让自己的作品出现在大银屏上，我觉得我不比任何一个大导演差，只不过我始终没他们的机会。”老导演耸了耸肩膀。 “先拍这个怎么样？一个有内涵的商业片，应该不会赔钱。”清洁工阿姨问道。 “很稳妥的想法，另外，你的案子还需要发酵，这需要时间，我打算在最**的时候推出我的影片，在此之前练练手也好。”老导演认可了。 “那还等什么？马上立项，然后开始选角，我不打算找一个童星，最好是生面孔。”清洁工阿姨说道，她是有私心的，如果是童星的话，一下子就进入角色了，小女孩莎拉根本就学不到东西。 那对夫妻误会了，以为清洁工阿姨舍不得钱。 “没问题，全都用生面孔，包括那个黑人，也包括那位老爹，我们可请不起威尔·史密斯和摩根·弗里曼。”老导演说道，刚才他听清洁工阿姨说起剧本的时候，脑子里面立刻跳出了那两个人的形象，这个剧本根本就是为这两个人写的，但是考虑到片酬，他不得不改口了。 ……………… “当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打墙壁的声音，把杜南给吵醒了，他打开了百叶窗看了一眼。 敲墙壁的是村长爷爷。 打了个哈欠，他在墙壁的一角轻轻按了一下。 一架扶梯缓缓地放了下来。 对于他的别墅来说，这就是门。 过了片刻一大群老头翻过房顶，顺着这边的楼梯走了下来。 “村长爷爷，咱们得约法三章，你们不能在我睡觉的时候吵醒我，我经常工作到很晚的，昨天一点半才睡。”杜南显得有些不高兴。 “咱们这不是急吗？”村长悻悻地说道，他倒也没恼，谁让杜南是出钱的大老板呢？ “各位爷爷，你们来无非是那点小事，又急不来的，那个小胡子还没到吧？他就算来了也没用，顶多就是带一个懂行的工程师过来看看，估计一下需要多大功率的制冷机，再估算一下需要多少隔热板，没有一个星期根本就搞不定的。”杜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几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觉得来得冒昧了。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昨天晚上他们几个大多整宿没睡，脑子里面一直在琢磨着具体怎么做？比如去哪儿进货？海鲜街选在什么地方？应该卖什么？怎么布置，找几个厨师，几个服务员？工资应该怎么开？另外他们琢磨得最多的是怎么让自家的人占据一个好位置？但是他们又得考虑能不能成功？别空欢喜一场。 “几位爷爷，我刚刚搬过来，其实挺忙的，你们看，我这边还有一堆东西没弄好呢！如果没事的话，你们先回怎么样？”杜南直接赶人了，一大清早被吵醒，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我们这不是不放心吗？那个冰库造好之后算什么性质？算是个人承包……”村长完全是没话找话。 “就算股份制吧，我拿一半，毕竟是我花钱，另外一半村里平分，大家都是亲戚，没必要弄得那么生分，以后开店也一样，如果全都由我掏钱，我拿一半，其他平分，如果其他人也愿意投资……”杜南卡住了，这个有点麻烦，他愿意吃亏，让一半利给全村的人，别人未必愿意啊！：“如果别人想开店就自己找门面，一起谈可以便宜一些。” 他临时改口了。 “干活的人呢？”一个老头心里还有点不足。 “拿工资啊！别的饭店给多少？咱们也给多少，不过奖金可以优厚一些，毕竟是自家人，另外也避免吃大锅饭。”杜南的脑子越来越快，立刻就想出了对策。 “只是拿工资啊！”那个老头有点不乐意了。 “如果给股份怎么算？到了最后肯定有人觉得占便宜，有人觉得亏，另外别的店招服务员，难道还给分红？”杜南翻了翻白眼。 “老七，你也太贪心了。” “你那点小心思，谁会不明白？” “你家人多，谁不明白你想什么？” “小南瓜已经说了，谁想要独自发财，可以另外找门面嘛！赚多少都是自己的，不过这里面得有一个说法，想要用岛上的资源，比如进货什么的，就必须用岛上的人，别胳膊肘往外拐。” 另外几个老头立刻纷纷冲着刚才说话的老头开炮。 “没错，就这个章程，其实你们几位现在要做的就是订规矩，别让老实人吃亏，同样也别让人钻了空子，规矩订好之后，你们让大叔、大伯、堂兄、堂姐他们看看，有没有疏漏？要不要补充？别弄到最后，财没发到，肚子里面却窝着一包火，本来岛上和和气气的，结果变得互相仇视，那就得不偿失了。”杜南此刻一心想着把这些老头子打发走。 别看只是制订规矩，这帮老头子肯定有得吵了。 虽然岛上都是亲戚，甚至可以说都是一家，但是毕竟分着亲疏远近，每家都有每家的心思，有着各自的利益。想要彻底平衡是不可能的，肯定得讨价还价一番。 ， 105 组装 杜南很得意，老头子们已经吵翻天了。 不过他也不担心吵出事情来，岛上就这么大的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有谁太过分的话，很容易被孤立起来，那可就没滋味了。所以吵到最后都会适可而止。 “你家的人真是挺烦的。”林雨兰也被吵醒了。 “谁都免不了有点小心思，你们林家肯定更严重。”杜南从来不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那种人。 林雨兰说不出话来了，她们家确实不会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但是算计起来也不简单。 她甚至怀疑，三爷爷帮她介绍对象，其中一个目地就是试探，一方面是试探她的亲爷爷会不会有反应，另外一方面也是在试探老爷子对他的看法，试探老爷子有没有把他当作现在的主事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早饭打算吃些什么？这里的鱼虾全都是最新鲜的。”杜南换了个话题。 “一大清早谁吃这个？”林雨兰翻了翻白眼。 “这里可没有饭店，甚至连小馆子都没有，另外快递也不会上岛。”杜南警告道。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送货的人很快就到……我家有人做餐饮的，何必到外面去买？”林雨兰又恢复了那副傲娇的神情。 “你一会儿又想得到自由，然后在抱怨家里太压抑，一会儿又以身为林家的人而骄傲，你矛盾不矛盾？”杜南感到好奇。 “不矛盾啊！大爷爷、我亲爷爷，还有现在掌权的三爷爷，都试图支配别人，但是在老爷子面前，他们又都夹起尾巴作人，这很正常，这就叫体制。”林雨兰理直气壮地回答：“之前我被当作牺牲品……不对，也不能说是牺牲品，应该说是一件货物，我当然要跳出来，现在我没那个烦恼了，为什么不能享受一下身份带来的便利？我是我爹娘生的，这个肯定不会有错啊！” 杜南一时之间倒也没办法反驳。 “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拼命往上爬，让别人没办法掌控你的命运？”好半天他终于问道。 “我倒是不需要拼命往上爬，那个太累，也不容易。”林雨兰摇了摇头，突然她笑嘻嘻地举起了手中的平板：“还有另外一条路。” 她当然不会说路其实有很多。 最简单的一条路就是出国，一旦拿到绿卡，就意味着跳出圈外了。另外就是有钱，而且不是在林家的圈子里面发财，而是另有发展，进入另外一个圈子，她现在其实就是这样，朱子安和马老二就属于她已经拥有的人脉。另外就是手上有实力，就算离开林家也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反过来让林家感到忌惮。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想睡一会儿呢！昨天干得太晚了。”杜南打着哈欠，他其实是老黑那边有事，他得忙那边去：“对了，昨天晚上我测试了一下，打了一些东西，我还得去看看呢！” ……………… 一堆框架被取了出来，这些框架全都是自动弯折机的作品，另外还有一些是自动切割好，然后拿去弯折的。工件的转移是通过机械臂来完成。 昨天晚上那个女保镖有一句话没说错，杜南的这幢别墅就是按照钢铁侠的海边别墅设计的，里面同样有一个小型的自动化加工中心。 本来他还打算连组装也一起搞定，不过那个难度就太大了，而且组装的话，仅仅只有一条机械臂是不够的，往往需要一群机械臂参与进来，这里面还涉及到复杂的编程。 “这就是你答应过我的靠椅？”林雨兰问道。 “你当床也可以，宅人的最爱，哪天我再弄两个轮子上去，连走路都可以省掉了。”杜南随口说道，他当然不会真得这样想。 真这样做的话，人都废掉了。 “另外还有重新做的护甲，这一次骨架可不是什么尼龙的，而是钛合金的，我还改了一些东西，穿起来应该更舒服。”杜南说道。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经验，其中也包括老黑旅行途中的心得，另外这一次东西都全了，包括制造碳化硼装甲的碳化硼粉末，除此之外还有超高分子量聚乙烯，那玩意儿甚至都已经切割好了。 一旦换上新的护甲，就算再有人冲着他开枪，他都可以毫不在乎的冲上去反杀。 “三件？”林雨兰问道。 “当然是两件，我又不知道她的尺寸，另外你也知道的，量尺寸的方式有点那个……我担心她怀疑我在吃她豆腐。”杜南可不想引起误会，他和林雨兰那么熟，都被这个女人挠了两下。 “算了，我来吧。”林雨兰叹了口气。 这事还是女人动手更合适。 ……………… 在另外一个世界，在老黑的时间点，在南非，杜南花了一个上午，总算把需要买的东西全都凑齐了。 最重要的风扇叶轮是用整块铝合金加工而成，为此他专门租了一台五轴精密机床，完事之后，他还得往叶轮表面贴碳纤维。 就算这样，也只不过是临时用用，到了英国之后，他会另外弄一个钛合金的，那样才足够牢靠。 另外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后部的那一串涡轮。 好在那玩意儿有卖。 有现成的资料，现成的设计，甚至连具体的数据都有，对于杜南来说，他需要做的只是一个熟练工的工作。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学机械的，对航空更是一无所知。”杜南警告道。 “你就动手吧，我们当中也就只有你懂得技术。”何敏在一旁说道。 “好吧。”杜南深吸一口气，开始组装。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组装各种东西，已经熟能生巧了。 放置机器的机架是用铝合金管铆接而成，就是拉力赛的赛车那种全都是管子的结构，这种结构轻巧而又结实。 一个个部件被固定在了上面，最先上的是活塞气缸，这东西在最底下，然后是涡轮，这东西其实是用涡轮增压器改的，只不过保留了前半部，后半部则被拆掉，换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东西渐渐有了点样子。 “组装好就可以飞了？”小女孩在一旁问道。 “这不可能，组装好之后，顶多就是试试，看看这玩意儿能不能转起来？我可不敢马力全开，那个扇叶还没做过动平衡，这玩意儿一旦出了问题，是会要人命的。”杜南从来不敢大意。 工业控制的东西要么不出事，一旦出事就是大事，绝对疏忽不得。 “就是你和老黑千方百计找的那家研究所？这东西作出来之后，你怎么没有立刻去找他？”小女孩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当然要组装起来试试看，如果连转都转不起来，那就根本没意义。”杜南当然不会说，他对何敏给的资料不太有信心。 虽然这一切在未来必然会发生，在未来，这种发动机甚至会成为主流，但那是好几年后的事，科技的发展很可能又上了一个台阶。 另外何敏说发明这种发动机的人是个业余爱好者，完全是diy的作品，但是人家万一是干这个的呢？万一是个科学家，高级研究员，或者波音的航空工程师，这种人业余搞出来的东西，那也叫diy啊，但是能一样吗？ 说穿了，他其实是对自己没信心。 现在杜南已经明白了一件事，他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不是聪明过人的天才，他的脑子也就一般，除了被强化过的记忆力，还是稍微被强化过的分析能力，其他方面不比别人强多少。 当初何敏刚刚租用到人工智能，他让人工智能搜索出一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方面的最新技术，结果看了之后，他立刻被打击得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回过头来他再看了一下同时代的国际一流大学的教材，他越发受到了打击，等到他把目标降低到自己擅长的方面，也就是工业控制，计算机硬件、软件……结果仍旧有点发懵，一些比较前沿的东西，他同样看不明白。 就像林雨兰知道自己不行，把自己定位在操作员的位置上，杜南现在同样也把自己定位在系统集成商的位置上。 搞发明创造，搞高科技研究，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随着涡轮发出嘶嘶的声响，前面的扇叶开始转动起来。 这玩意儿就像是一台巨大的电风扇，不停得往后面鼓风，刮得远处的树木咧咧作响，整个机架是安装在一个大型滑台上的，此刻滑台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点点往前挪动着。 杜南终于松了口气。 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那个人的设计非常成功，何小姐提供的资料也绝对齐全，另外他的手艺也还行，至少没出纰漏。 不过他仍旧不敢开足油门，甚至连三分之一都没到，时间也不敢长，稍微开了一会儿，看了一下电脑显示的读数，立刻就是关闭了机器。 “推力只有五十镑。”小女孩在一旁异常不满地说道。 “足够了，我又没加足马力，如果油门全开的话，推力应该能够达到两百镑，这架飞机全部造出来的话，不会超过一百公斤，就算再加上老黑……对了，老黑的体重是多少？”杜南问道。 “一百二十七镑。”老黑立刻回答。 “也就是说，顶多三百四十几镑，推动比差不多是一比一点几，这已经很不错了。”杜南非常乐观。 ， 106 说客 “好，非常好。”杜南看着那位副所长的操作。 此刻他们在研究所里面，今天是星期六，整个研究所里面除了他们俩，根本就空无一人。 做动平衡是一件需要耐心的工作，这边修掉一点点，那边再修掉一点点，一直到彻底平衡。 就在这时，突然那位副所长的手机响了，他歉意地朝着杜南笑了笑，接起了手机，不过当他听完那边说的第一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是不是告诉你，你们所长的车出了毛病，刹车坏了？”杜南问道，他现在顶着的是老黑的身体。 那位副所长的脸颊抽动了两下，不过他没回答，而是继续接电话。 “好的，我会暂时顶替高文，没事，帮我向他问好。”副所长挂了电话。 “他没事？”杜南问道。 “所长他折断了肋骨和左腿，他老婆脑震荡，幸好他的孩子都没在上面，也幸好他的车开得并不是很快。”副所长说到这些的时候，仍旧心有余悸，他无比庆幸自己接了眼前这个人的电话之后，立刻选择了合作，而不是推搪或者狮子大开口。 “把咱们的工作做完吧。”杜南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两条金链子和一根金条：“这是你的酬劳。” “合作愉快。”副所长硬挤出一丝微笑。 “是你搞的鬼？”杜南在意识之中冲着老黑吼道。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这是巧合。”老黑拼命喊着冤枉。 “应该不是他，这段日子我和何敏一直在这里，从来没离开过。”小女孩莎拉也在一旁替老黑说话。 杜南很想说，他现在同样也不相信这个小丫头……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女孩在朝着老黑靠拢。 “杜，如果是我干的，我不只是会弄坏刹车，还会锁死油门。”老黑实话实说。 “好吧，不是你。”杜南突然感觉自己实在太善良了，和这帮心狠手辣的家伙根本不能比啊！ “你的另外一个身份搞定了吗？”他干脆另外换了一个话题。 “搞定了，而且不止一个，我前前后后找了三家，弄了六个身份，足够我用的了。”老黑倒是不客气，不过弄一个假身份本来就不贵，特别是那些没什么特色的身份，比如老黑这种小学都没有毕业，档案里面空空如也的家伙，这样的身份想要搞多少都行。 “他还买通了一个民政局的人，塞了一堆档案进去。”小女孩在一旁说道：“我又学会了一招。” “是吗？也就是他的那些假身份，现在全都变成了合法的真身份？”杜南异常惊讶，居然还可以这样干！ ……………… “没什么可以惊讶的。”在另外一个时空，在清洁工阿姨那边，老周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只是南非，其实在美国也差不多，要不然芳姐的另外一个身份哪来的？” “在美国至少有案可查。”杜南说道。 “那是因为花的心思不够，再加上帮她做身份的只是一家保安公司，换成fbi的证人保护系统试试，绝对让你查不出来，那才是真正的从出生证明开始造假。在美国同样的机构还有十几个，所以天知道整个美国隐藏着多少隐形人？”老周摇了摇头。 “不说这些了，这边怎么样？”杜南问道，他是顺路过来看看。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已经开始重新写剧本了，据说派拉蒙和二十世纪福克斯都对这个剧本产生了浓厚兴趣。”老周说道。 “不至于吧？”杜南有些难以理解。 “小成本，这才是关键，这两部片子的成本都不高，其中一部还是商业片，但是又不同于普通商业片，里面还是有点内涵的，另外一部恰好和现在的这场官司有关，已经被炒热了。”老周连忙解释。 “那个老导演怎么说？”杜南问。 “他建议我们和其中一家合作。”老周说道。 “你们看着办。”杜南不想管得太多。 “还有一件事可能会有些麻烦，那个叫老秋的家伙已经发力了，至少有三个华人组织向芳姐施加了压力。”老周低声说道。 “马克律师是什么意思？”杜南连忙问。 “他的意思是别管他们，在美国，想要有点影响力，背后至少要有一个到两个参议员，而华人组织普遍没有后台，芳姐现在其实应该算是和华尔街的那帮人属于同一个圈子，她根本就用不着在乎。”老周回答。 ……………… 在另外一个地方，那旧金山市中心的那座武馆里面，当初和清洁工阿姨交过手的那位老太太，此刻正微闭着眼睛思索着。 此刻她是坐在一间晚清风格的客厅之中，她的位置在上首正中央，当初接待过清洁工阿姨的那个女人站在老太太的身后。底下围绕着一圈椅子，坐在上面的除了一个青年，其他的全都是老头。 “当初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有仇家，没想到是秋老鬼。”老太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做的是什么生意？你们还帮那个老家伙带话……如果只是带话也就算了，还想让我帮着施压……抱歉，我没这个兴趣。” “吴姐，话不能这样说，那个女人很明显就是一条疯狗，你看她找的是什么律师？而且她现在拼命炒作，炒作的话题越来越不对味道了。” “是啊，她告她的前夫……还情有可原，但是她把矛头指向咱们全体华人，那就没意思了，咱们华人在美国已经过得很艰难了，何必自己再为难自己？” “我们和她没交情，她现在腰杆子挺得很，油盐不进，也就只有您和她有香火之情，您的话，她应该会听，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她要告她的丈夫，随便，但是稍微收敛一些，别为了博取名声，把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牵连进来。” 底下那几个人纷纷开口。 “我和她有什么香火之情？就搭过一把手，她想拜师，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她的功夫已经够高了，这里谁都教不了她什么东西。再说，咱们吴家从我公公开始，就立下了规矩，只要和黑道有关，就绝对不允许掺和进去，这件事的背后既然是秋老鬼在操纵，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让你们几位白跑一趟。”老太太冷冷地说道。 这就相当于是逐客令了。 那几个来客看到老太太这边没有任何机会，全都垂头丧气地告辞离开了，大厅里面只留下了那个青年和当初接待清洁工阿姨的女人。 “阿伟，你不应该带他们过来的，更不应该卷进这件事里面。”老太太板着脸训斥。 “奶奶，这件事没你想的那样简单……”叫阿伟的青年正打算争辩。 “我比你清楚，秋老鬼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心知肚明，他做的那些勾当，早四十年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个女人应该也是他的猎物吧？是不是有人订了她身上的什么东西？”老太太目光严厉地看着自己的孙子。 “我并不清楚这件事。”那个青年闪烁其词。 老太太越发失望了，她猜到孙子肯定知情，是非颠倒，助纣为虐也就算了，居然在自家人的面前还不肯承认。 “秋老鬼做的那些，全都是断子绝孙的事，他之所以到现在仍旧逍遥自在，只是因为没人愿意和他死磕，并不是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更不是说他背后有什么人？那都是他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就算有些人需要移植器官，也未必要找他，这个世界上就算没了他老秋，还有老冬，老夏，还有伊万，贾拉德。”老太太完全能够猜到自己的孙子是被什么给迷了眼睛？ “那他也有点人脉啊！毕竟对某些人来说，他是有救命之恩的。”那个青年仍旧不认为自己错了。 “屁的救命之恩，那只是交易，美国人只会认为这是一场交易，他们给钱，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甚至这还是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一旦暴露，对于他们的名声将会是巨大的损失，所以老秋的生意一旦暴露，从他手里买过东西的人不但不会替他隐瞒，反而会立刻澄清，并且声称自己也是受到了欺骗。”老太太完全可以猜到后续的进展，别看她撇清了和清洁工阿姨的关系，她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 看到自己的孙子仍旧无动于衷，她不得不继续说道：“另外你也别以为秋老鬼很厉害，很有手段，当年你爷爷在的时候，他根本就是一个屁，咱们这一辈的人全都知道，他只是一个胆小鬼，如果他真的胆子打的话，干脆就直接找那些偷渡客了，谁会管偷渡客的死活？当年这样做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他却用的是放高利贷的方法，看上去合情合理……甚至有那么点合法，实际上呢？只是没人愿意和他较真罢了。” “那些对偷渡客下手的人呢？”青年的注意力显然出了问题。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好在她马上又恢复了自然：“死了，要不然就是在牢里，永远别想出来，没人愿意管偷渡客的死活，并不意味着就不会去管，一旦有需要，比如某个人想要竞选，需要做出点成绩，那帮家伙就完蛋了。一查一个准，绝对逃不了的。” ， 107 站队了 “他没听进去。”老太太一脸失望。 “阿伟他并不傻，有了您的警告，他不会卷进去太深的。”旁边那个女人连忙回答。 “你用不着替他说话，有一件事倒是真的，回头你和刘女士打个招呼，告诉她这边的情况，另外告诉她，用不着客气，我就当没这个孙子。”老太太原本打算中立，两边都不管，现在不行了。 “您觉得她会赢？”旁边那个女人有些意外。 “这不是废话吗？老秋这边有些什么人？一群捞偏门的，有的人是拿了他的好处帮他说话，有的纯粹是为了捧臭脚，偏偏老秋的底子很潮，现在官司还没牵扯上他，那边看上去好像还一无所知，可一旦点到他头上，他能做的只有垂死挣扎，拼命给自己脱罪，到时候看着吧，肯定是树倒猢狲散，逃得慢的，恐怕会被抓住一顿胖揍。”老太太经历了太多风雨，看多了大厦崩塌的场面。 “要把秋老鬼的事告诉她吗？”那个女人问道。 “她十有**已经知道了，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大手笔。”老太太一看清洁工阿姨花的代价，立刻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又是上电视，又是网上热炒，又是报纸专访，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她的前夫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这么费劲。 “不过，还是告诉她吧，另外告诉她有哪些人跟着起哄，秋后算账的时候别找错了人头。”老太太突然觉得既然做人情，干脆把人情做到底。 “有必要这样吗？平白无故得罪人。”那个女人皱起了眉头。 “当然有必要，当初我和那位刘女士搭手的时候，一开始没感觉出来，后来有一次我和她对练，突然感觉到她流露出的一丝杀意，那是一丝非常深沉的杀意，要知道你爷爷手底下至少有十几条人命，他也没这样的杀意。”老太太异常严肃地说道。 “她杀过人？”那个女人大惊失色。 “应该不是。”老太太摇了摇头：“她身上没血腥味，手底下也干净，看不出那种无法克制的杀人冲动。如果杀过人，总会流露出一些东西来……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女人杀伐果断，是一个枭雄类的人物，对于冒犯过她的人，她很可能一个都不放过。” “那阿伟他……”那个女人面色大变。 “所以我让你联系她，到时候看在咱们的面子上，她多少也会高抬贵手，另外对阿伟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教驯，从今往后他也可以安分一些，另外我打算让他去大陆，一方面避避风头，另外一方面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老太太早就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 此刻的杜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空，老头子们找他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之后他又接着睡觉，在老黑的时空待了三天多，然后又去了一趟清洁工阿姨的时间点，回来之后差不多是五个小时。 他一醒来，就看到林雨兰拿着平板走了过来：“这是李姐的尺寸。” “行，我干脆一起搞定算了。”杜南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走到计算机旁边，把数据输入了进去。 那个小型的加工中心顿时忙碌起来，到处是吱吱的轻响，到处是电机和马达的声音。另外还有切割机发出的嗡嗡的声响。 杜南不想多待，立刻退了出来，这间和另外三间不一样，特别做了隔音和防震处理，所以门一关，里面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了。 “靠椅还舒服吗？”杜南随口问道。 “很舒服，特别是按摩功能。”林雨兰连连点头：“再帮我做……”她歪着脑袋，好半天她叹了口气：“算了，本来想给我妈一个，但是再想了想，给我妈，不给我爸，好像说不过去，但是给了我爸，爷爷怎么办？另外还有老爷子，大爷爷……” “所以干脆一个都不给。”杜南明白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林雨兰耸了耸肩膀。 “那个小胡子来过了吗？”杜南问道。 “来过了……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他应该还在岛上呢！”林雨兰没兴趣充当传声筒。 杜南稍微一想，还真是这样，他拿起了电话。 “我带了个人过来。”电话那边小胡子说道，他没说是什么人，但是杜南完全可以猜得出来，肯定是搞冷冻冷藏的工程师。 “那座防空洞的条件还行吧？”杜南问道。 “可以，简直就是天然的冰库，李工说了，这里唯一的问题就是太长，一台制冷机可能打不到底，最好是安装三台，他看到有通风口了，这些通风口其实可以利用起来。”小胡子在那边说道。 “大概多少钱？”杜南问道。 “不会超过五万。”小胡子同样不敢狮子大开口，他已经有了和杜南做生意的经验。 当初是因为集装箱做成的房子本来就不贵，他不敢开高，现在是有了经验，再加上他已经听说了，后面还有装修的活呢！另外岛上要搞临时养殖，他对这个也动了心思。 小胡子是搞艺术的，对养殖这一行并不了解，但是他看到过有人用废弃的集装箱养鱼。 这玩意儿的成本比塑料养殖箱要低，使用寿命却长得多，报废之后还能卖废铁。 他觉得岛上的人肯定会喜欢的。 而对于他来说，一个集装箱就能够卖几千，根本就是白捡，要知道他几百元就可以拿到手，顶多加上运费和加工费。 “我同样帮你把机器装在集装箱里面，里面隔音什么的都做好，这样又美观，又不容易损坏。”小胡子这时候也没忘记推销他的集装箱。 杜南其实并不需要隔音太好，对他来说，有点声音是好事，可以掩盖枪声，但是这话不能说啊！ 他只能哼哼哈哈地说道：“你看着办吧，就是时间上最好快点。” “我知道，禁渔期快要到了，你昨天说过。”小胡子误会了，以为杜南打算在禁渔期到来之前捞一把。 “你先帮我把里面做好，全部给我贴上隔热材料，另外至少帮我弄一台制冷机来。”杜南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的那些工人还没走呢，我让他们立刻开工，顶多两天就帮你搞完。”小胡子也是拼了，本来他没什么底气，毕竟没做过这样的工程，现在他有底气了。 原来搞冰库也没什么难度，甚至比装修还简单得多。 “行。”杜南巴不得小胡子越快越好，他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用来测试的靶场了。 枪管已经造好了……也不能说是造，其实是买的，里面是一根不锈钢精密管，外面是一根钛合金管，用热胀冷缩的方式嵌套在一起。 他还打算用碳纤维试试，只不过手上没有碳纤维缠绕机。 杜南下一步就打算搞碳纤维缠绕机和碳纤维编织机。 这边刚刚挂了电话，立刻有一个电话进来了。 “小南是吗？我是你堂哥柱山啊，我爸昨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你真得打算带着咱们村的人一起发财？”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杜南想了想，总算想起来了，他好像确实有一个堂哥，这位也姓杜，算是他的本家，不过关系有点远，都快隔着七八代了。 “没错，我在岛上弄了一间别墅，以后两头住，平时住在城里，休息天回岛上。”杜南说的是不着边际的话，不过他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都住在岛上了，如果骗人的话，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批生蚝，价钱绝对便宜，你要吗？”电话对面那个人开始说正事。 “什么来路？不会有事吧？”杜南连忙问。 “这批货本来是出口的，但是那边出了问题，现在人家不要了，货主在到处找下家。”电话对面那个人解释道。 “货在哪里？价钱如何？”杜南顿时来了兴趣。 生蚝这东西很有市场的，他不是打算让村里人搞烧烤摊子吗？这东西就很适合烧烤。 当然价钱肯定得便宜，烧烤是走量，利润不算很高。 “货就在北港，价钱得谈了才知道，我也不敢打保票，另外也和量有关……要不，你让我全权负责？”电话对面那个开口了。 听到这话，杜南不由得警惕起来。 虽然岛上的人都挺不错，倒是没听说过有坑自家人的，但是这也难说，毕竟岛上的人都不宽裕，坑也坑不了几个钱，但是坑他就不一样了。 “要不这样，你和村长联络一下，反正他闲着没事，让他带几个人过去看看，他觉得可以，那就由你负责去谈。”杜南干脆把这事交给了村长。 真要出了事，他顶多就是有那么点损失，反倒是村长和一起去的老头会很丢脸，以后再有类似的事，肯定会变得非常小心。 杜南甚至巴不得出点事，就当作学费好了。 他本来就不奢望能够赚钱，为的只是讨个安宁。 ， 108 危机预言 “芳，听说法庭已经受理了你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女主持人问道。 这已经是第三次上电视节目了，清洁工阿姨显得比前两次越发从容，只见她一幅郁闷的样子：“是啊，自从法庭受理的我的案子之后，我的前夫倒是不敢来闹了，但是有一群不三不四的社团时不时地跑过来指手画脚，好像我告前夫就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我听说了，网上有你公开的视频，这帮人真是很可笑，华人都是这样吗？”女主持人问道，她并不担心会被指控种族歧视，因为她采访的也是一个华人。 “在华人当中，辈分很被看重，一个人辈分高，比如他是爷爷或者叔叔这一辈的，他就可以随便说话，任意指责，小辈一般都只能听着，这有点像上司对下属的关系，又有点像军队里面长官对属下的味道。另外华人对族群比较看重，多数人怎么说，自己也会跟着一起说，最后成了一种潜规则，一种无形的束缚。”清洁工阿姨叹道，她没有刻意贬低，而是把这形容成了一种传统，一种民族特色。 “这么说你是一个异类？”女主持人笑了起来。 “不，我活了四十多年，一直是生活在这套规矩之中，就拿我和前夫认识的方式来说，那就是一场传统中国式的相亲，我的前夫是一位长辈介绍给我的父母，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人。”清洁工阿姨苦笑着说道。 女主持人一脸震惊。 不只是他，包括底下那些嘉宾，也一个个满脸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这批观众的素质，比之前的两批高多了。”杜南低声评论着。 “那是当然，坐在这里的是真正的职业观众，而且这次也不是即兴演出，事先已经排练过好几次了，芳姐为此掏了一大笔钱。”老周在一旁解释。 “会不会露馅？”杜南有点担心。 “放心，不是通过她的手，也查不到她身上，这样做只不过为了减少不可控的因素。”老周说道。 就在这时，那个女主持人继续开口了：“简直难以想象……想必你的婚姻非常糟糕？” “那倒也谈不上，对于像我这样的女人来说，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情，婚姻本身就代表一切，代表离开原来的家庭，组建一个新的家庭。我的前夫是做水果生意的，每个月他会给我一千美元，这就是所有的开销，其他的钱全都由他掌控，他是一家之主。以前我也没多想，作为家庭主妇，我需要管好的就只是一个家，再说做生意也需要本钱，结果……”清洁工阿姨同样也没有刻意诋毁她的婚姻、家庭和前夫。 停顿了片刻，她才继续说道：“反倒是他借了高利贷还不上，逃跑之后，我得到了自由……被迫得到了自由，放高利贷的找上门来，首先收走了房子，我差一点流落街头，幸好在大街上徘徊的时候，看到一幢公寓招清洁工，有住的地方，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有了收入，虽然很微薄，但是足够我生活……要不是放高利贷的人再一次找上门来，我其实可以过得很舒服。” 此时此刻的清洁工阿姨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幸福感。 “我记得你曾经感谢过那些帮助了你的人。”女主持人再一次提到了这件事。 “是的，她们都是好人。”清洁工阿姨微笑着说道。 “后面的事我们都已经熟悉了，显然你的厄运总算到头了，之后幸运始终伴随着你，不过我最近听说你卖掉了房子，住进了市中心的公寓，还把大批的美钞兑换成了一些阿拉伯国家的钞票，你这样做是因为经济上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不堪骚扰，打算移民国外？”那个主持人说到了正题上。 第一次上电视离开现在已经半个多月，虽然拼命炒作，再加上为此而写的剧本正打算开拍的消息，也着实增加了不少热度，但是总体上已经开始降温了，从上个星期开始，话题已经转到了纷争上，那时候清洁工阿姨抛出了一连串的视频，有的是来劝她，不过更多是直接施压，这挑起了舆论的普遍反感，原本降温的话题再一次被炒热了，不过也就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现在又开始降温了。 所以几个人商量之后，决定进入第三阶段。 “当然不是。”清洁工阿姨显得异常精神振作：“我在做期货的时候，经常会灵感闪现，所以屡屡成功，但是前一段日子，我突然有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你知道我对金融，对期货其实并不怎么了解，所以我拼命在学习，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研究期货走势。几天前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段日子的经济走势和纳斯达克泡沫破灭之前很像类似，也是空前繁荣，买什么都赚，只不过大赚小赚不同罢了。然后我又找来了历次经济危机前后的金融走势，我发现日本房地产泡沫崩溃之前的情况也和现在差不多，特别是小额贷款。这让我意识到现在美国的房地产同样充满了泡沫，更危险的就是那些贷款，我研究了一些资料之后，发现很多应该买不起房子的人在买房子，这绝对属于不良贷款，但是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不良贷款却被打包成了优质资产，在金融市场上到处融资。当年的日本也发生过同样的事。” “哇——你有这么大的发现！”女主持人很夸张地叫了起来。 底下的人则哄堂大笑。 ……………… “完美的表演，非常完美。”老导演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接下来就该我这边发力了。”那个花花公子掮客说道：“我已经找了一批经济系的学生，这帮家伙非常好斗，我敢保证，今后的一个月里面全都会是有关经济危机的话题。” 这同样也是当初杜南和老周制订这个计划的原因。 不管是同情，还是怜悯，又或是弱势群体的内部问题，都不可能引起美国人长久的兴趣，能够引起兴趣的只有经济，因为这和人们的钱袋子息息相关。 只不过他们没想过找大学生做推手。 现在想来，这绝对是非常高明的一招。 和中国大学生一样，美国大学生也喜欢高谈阔论，挥斥方遒，甚至他们的讨论会被国内的大学生更加激烈。 对于杜南和老周来说，他们需要的也只是这股热度能够持续一个半月，因为现在已经是美国经济最后的美好时光了，离开次贷危机的爆发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一个半月之后，次贷危机的苗头就会出现，到那个时候，就连那些正统的经济学家都不会再说什么美国经济不可能出事。 “说实话，我听了你的那些言论，着实吓得不轻，都有点冲动想要把房子给卖了。”那个花花公子开着玩笑。 “你只是有那么点冲动，而我已经把房子给卖了。”身后传来了老律师马克的声音，他正朝着这边走来。 “你不会告诉我，她的预言是真的？”花花公子吓了一跳。 不只是他，旁边那对夫妻也一样。 “我的钱比你多，我当然要为我的钱负责。”老律师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优越感，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我有几个经济学领域的朋友，我打电话向他们请教了一下，他们中已经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他们还告诉我，华尔街那边的人也有很多已经看出了问题，有些人已经悄悄离场了，另外一些人想要离开却做不到，他们卷进去太深了，这段日子的经济走势根本不正常，原因就是有人拼命把市场炒热，为的是有傻瓜进来接盘。” “你现在才告诉我……”花花公子的脸色都变了。 “我也是刚刚知道。”老律师一脸无奈。 “那我们怎么办？”那对夫妻更是脸色大变。 “别问我，她才是专家。”老律师冲着清洁工阿姨一指。 “如果你们愿意听我的，就让我看看你们手头上有些什么基金、债卷和股票？有些最好抛掉，事实上更需要担心的是保险，很多保险公司会倒闭，另外你们还可以趁着房子仍旧值钱的机会，向银行申请长期贷款，别管利息，时间越长越好。所有的钱都可以像我那样兑换成中东某国的货币。”清洁工阿姨不吝指点。 “为什么不是欧元？”那个曾经的电视明星不明白了。 “那边的问题一样严重，人民币又太封闭，日元和美元是联动的，这边伤风，那边必然感冒，俄罗斯卢布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经济体量太小，只有阿拉伯国家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手里有石油，一旦房地产崩溃，大量资金肯定要有一个投资的方向，这个投资品必须够大，足以容纳那么多钱，除了石油，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东西。”清洁工阿姨装模做样地在那里解释。 她的分析当然绝对不可能出错。 在次贷危机爆发之后，有两样东西升值最快，其中一样就是石油，甚至一度达到每桶一百五十美元，创下历史最高纪录。 ， 109 话题被炒热了 “经济危机近在眼前，连清洁工都不看好房地产市场。” “谁最擅长发现泡沫？当然是清洁工，她们就是干这一行的。” “预言经济危机的到来，最伟大的民间经济学家是一位清洁工。” “次级贷存在巨大风险，连清洁工都能够看出的问题，华尔街的精英们为什么视而不见？” …… 网上到处充斥着类似的消息。 “这不可能是你找人发的吧？”清洁工阿姨问那个花花公子。 “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我的人写的，比如那篇最伟大的民间经济学家，想要成名，你肯定得有一个让人容易记住的头衔……但是又不能够太夸张了。”花花公子是费了心思的，另外他也确实是这方面的行家。 “没错，经济学家有很多，但是说到民间经济学家……很多有资格得到这个头衔的人肯定不屑一顾，所以没人会和你争。”老导演在一旁笑着说道。 清洁工阿姨同样也意识到了这招的高明之处。 她需要有一个头衔，一个容易让人记住，但是又不张扬的头衔。 “民间经济学家”非常合适。 “好吧，作为回报，我帮你做投资规划的时候，会尽可能用心一些。”她笑着说道。 这就是她今天过来的原因。 此刻她是在老律师马克的办公室里面，那个花花公子和老导演夫妻全都拿来了他们的财产证明。 下一瞬间，清洁工阿姨切换成了老周，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脸来冲着老导演叹了口气：“我得很严肃地告诉你，你的损失可能很大，主要是你和你妻子的保险……这家保险公司有很大的可能会倒闭。” “这怎么可能？”老导演一阵茫然：“这家保险公司……” “我知道，它的历史很久，规模也很大，但是它卷进去太深了。”老周说道（表面上是清洁工阿姨）。 “另外还有这些理财项目，这恐怕得由马克出面了，他能够尽可能地帮你们挽回损失。”老周继续说道。 “我会给你们一个优惠价。”老律师笑着说道，他可不会给别人白打工，就算朋友也没得商量，顶多便宜一些。 “好吧。”老导演倒也没有犹豫，他很清楚，换一个人未必知道情况紧迫，另外也未必会太用心。 “至于你。”老周转头冲着那个掮客说道：“你的问题同样也是保险，另外还有几笔投资同样有风险，不过大部分投资都挺安全，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外表时尚的人，投资却很保守，全都是钢铁、煤炭、石油之类的项目。” “因为我不懂那些高科技。”花花公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打算再创立一个投资基金，你们愿不愿意加入进来？”老周问道。 听到这话，不管是花花公子，还是那对夫妻，都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如果加入进来的话，我们算什么？客户？还是合伙人？”老律师马克却心动了。 他专门查过清洁工阿姨的投资情况，这些原本应该是保密的，但是他有办法绕开保密协议。 结果就是他发现那里面的大部分交易，都是在最低点前后买入，然后在最高点前后抛出。 就像当初那个投资代理公司的客户经理对清洁工阿姨叹为观止一样，他同样也惊讶地无话可说。 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这个女人确实挺神奇。 “如果你们希望成为合伙人的话，完全可以。”清洁工阿姨并不在乎带这几个人赚钱。 她对那俩夫妻有好感，而对马克纯粹是需要一个律师，因为她接下来很可能面临一堆法律事务，别忘了她搞的那个慈善基金，有着很强的攻击性。那个花花公子同样有用，能够掌握舆论，对她有着很大的好处。 “那太好了，为了咱们的基金，我要多拉几个客户进来，其中一个人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他也是一个律师。”马克冲着清洁工阿姨挤了挤眼睛。 清洁工阿姨立刻明白了，那个人肯定是皮尔蒙特。 ……………… “准备一下，咱们得回家了。”杜南走到林雨兰面前。 这个女人此刻正躺在靠椅上享受，那张靠椅同样带着支架，而且更加复杂，甚至可以躺着打字。 “你没开玩笑？别墅造好就住一天……你难道已经腻了？”林雨兰感到奇怪。 “星期一我还有事呢！”杜南不打算解释，按照他的猜测，星期一他以前的老板十有**会做出决定，是费时费力从头打造一个开发部？还是从别的部门抽调人员，然后让钟博士领头，再聘请他担任顾问？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另外他在岛上也没事可做，如果需要加工什么东西的话，完全可以远程操作。 他的加工中心没有电影里面钢铁侠的那个强大，只会制造零件，并不会组装成一件成品，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那条机械臂的用处就是把零件取下来，分门别类放好，另外就是把材料放到3d打印机、自动弯折机、自动切割机和那台精密雕刻机上，后者已经被他改造成了一台五轴机床。 “你大概是放心不下那张沙发吧？”林雨兰猜到了其中的一点可能。 “还有我的房子，那是我的根本。”杜南回答，这没什么可掩饰的，他的能力就来自于他的家，他不敢肯定长期在外面，能力会不会逐渐退化？ “别啰嗦了，如果你喜欢这里，后天还可以过来。”杜南招了招手。 “这东西呢？”林雨兰拍了拍靠背。 “你喜欢的话就带走，回来的时候再带过来。”杜南说道。 “李姐，你打电话，让他们派一辆车过来。”林雨兰懒洋洋地从靠背椅上爬了起来。 半个小时三个人回到了杜南那个狭小拥挤的家。 “对，六爷爷，我回家了，过几天再上岛……柱山哥有没有和你们联系？已经联系过了？那么你们肯定要去北港吧？我从这边过去也容易，如果有空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过去看看。”杜南到家的时候，恰好接到村长打来的电话，老头明显有点急，他以为杜南出了什么事，不想在岛上住了，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解释一番。 刚刚挂了电话，他就听到头顶有人奶声奶气地喊：“大哥哥，我在你家。” 那是小萝莉朱佳佳。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南问道。 “看蝴蝶，你们家有蝴蝶，我们家没有。”小萝莉说道。 “我订购的那些蝴蝶到了。”林雨兰异常兴奋地扔掉了怀里抱着的那条狗，快步跑上了楼。 “我们家都快成动物园了。”杜南郁闷地说道。 “你的那条蛇呢？”女保镖问道。 “在口袋里面，我不敢拿出来。”杜南把小青掏了出来，然后马上又塞了回去。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你怎么办？今天晚上你睡在哪里？这里可没有岛上那个家宽敞。” “你说呢？”女保镖给了一个拖长的鼻音。 ……………… 月朗星稀，杜南坐在那张雷击木的沙发上。 能够看到月光的当然是露台。 就和刚刚装修完的那天一样，他再一次被赶到了露台上。 此时此刻，杜南有点庆幸没有把护甲拆掉，要不然就只能躺睡袋了。 睡袋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寒风吹脸有些受不了。 他干脆盘腿而坐，就像是练气功那样呼吸吐纳，这是从清洁工阿姨那里学来的，最初是为了装逼，当时他们忽悠清洁工阿姨住在中央公园。 中央公园有一群三哥，这帮人到了晚上就摆出练瑜伽的姿势，也不知道是真在练功？还是没钱住旅馆？ 清洁工阿姨则装作练气功。 不过现在，清洁工阿姨已经习惯了晚上打座，特别是护甲制作出来之后就更方便了。 清洁工阿姨那边也有一台3d打印机，同样是买的，价格虽然贵了一些，但是精度高，另外她的护甲是直接用钛合金打印的，还是改进版，碳化硼装甲和超高分子量聚乙烯一样都不少。 杜南的东西还在制造中，到时候三套会同时完工，所以他打算后天再回岛上去。 和往常一样，杜南瞬间进入了意识空间。 不过当他进入意识空间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仍旧留在了现实之中。 脚下的草坪，旁边的那些植物，还有他坐着的那张雷击木沙发，所有这一切都和现实之中没什么两样。 进入意识世界，身上的东西会带进来，这件事他倒是知道的，要不然进来的人就应该是光着身子了，但是他从来没有一下子带这么多东西进来过。 以前最多就是带一块平板进来，那还只是一个投影，没功能的。 他不由得摸了摸那张雷击木沙发。 如果有问题的话，问题肯定是出在这张沙发上。 突然，他发现了另外一个异常，他看到了另外三个清晰的身影，一个是林雨兰，另外一个是朱太太，最后一个是小萝莉朱佳佳。 后两者倒是可以理解。 当初他救过她们俩，那时候其实是可以把她们俩拉进意识空间的，他没那么做。 林雨兰就有些奇怪了，虽然当初林雨兰也叫过救命，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锁定，这个女人就跳上了他的电瓶车。 就在这时，杜南感觉胸前的口袋动了动。 那是小青。 他居然把小青也带了进来。 ， 110 养猫还是养狗？ 女保镖辗转反侧，虽然夜已经深了，虽然此刻她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床很软，空调也开得挺热，但是她就是睡不踏实。 就在这时候，她感到旁边的林雨兰虽然躺着没动，但是身体微微地扭来扭去，显然也没睡着。 “看来我不应该睡在里面的。”她用异常轻细的声音说道。 “你什么意思？”林雨兰翻了个身，怒目而视。 “你已经习惯了那个胖子睡在你旁边，这很有安全感吧？”女保镖倒也肆无忌惮。 “才没那回事呢！”那个傲骄女当然不会承认。 “他的脸皮挺薄的，我本来以为他会邀请我挤一挤呢。”女保镖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带着几许暧昧。 “这个家伙……很难说，有时候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又非常在意别人的感受，就拿你来说，你不是自己要住在这里，你是为了工作，他当然不会为难你。”林雨兰叹道。 女保镖眨了眨眼睛。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回答，她本来以为杜南纯粹只是脸皮薄，要不然就是想给她一个好印象，省得她打小报告，没想到…… 突然她捕捉到了林雨兰话里面的一个漏洞。 “他为难过你了？” 林雨兰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现在改口也晚了，所以她顺着话说了下去：“是啊，他确实为难我，而且整天为难我，这个不给买，那个不让买。” “他没碰过你？”女保镖越发压低了声音。 “我妈都已经验过了。”林雨兰怒了。 “又不一定要碰那里，男人和男人都可以做那事。”女保镖也是一个很污的。 “你要死啦。”林雨兰看了看门外，她不知道杜南有没有在偷听，不过她大致可以确定胖子听不见，因为她早就发现胖子很容易睡着，而且一睡着就没什么知觉，除非故意吵醒他：“那个家伙很奇怪，要说他不色吧？似乎又不像，说他色吧？他却又刻意避开我，这个人很矛盾……不过总体来说是个好人。” ……………… 此刻林雨兰说的那个好人，正在意识空间里面徘徊。 进入意识空间的东西，除了被他拉进来的那几个人，其他都只不过是投影，花草树木纯粹只是好看，根本不会吸收二氧化碳，吐出氧气，手机也不会有来电，甚至都打不开，手表也不会走，刀子没办法用来杀人，甚至近视眼镜都只是摆设，老周就是深度近视眼，但是在意识空间里面，他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完全一样。 不过也有东西没有被投射进来，比如那些蝴蝶。 似乎活着的动物，除非是他拉进来的，或者是像小青这样特殊的类型，其他的都没办法进来。 “何敏，帮个忙。”杜南冲着老黑的空间喊道。 下一瞬间，何小姐出现在了意识空间里面，一进来她就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一片园林？”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我打算回去，过一会儿再进来，你帮我盯着这里，看看这些东西会不会消失？”杜南把何敏拉过来，就是想知道这一点。 “好，我帮你盯着。”何敏点了点头。 杜南回去了，他瞬间回到了现实之中。 仍旧是刚才进去之前的模样，别的他不清楚，在意识空间里面，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把小青掏出来拿在手里，但是此刻他仍旧坐在沙发之中，小青也仍旧在他的口袋里面。 掏出手机，杜南看着时间流逝，等了大概五分钟，他再一次进入了意识空间。 “在，你离开之后，这些东西始终在这里。”一进去，何敏就立刻说道。 “有意思。”杜南喃喃自语着，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小青。 “咦——这条蛇怎么也进来了？”何敏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类似磁化的效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周过来了，他看到杜南转头看他，连忙解释：“你们刚才的动静太大了，其他人肯定都听到了，芳姐跑不开，所以我过来看看。” “你继续说下去。”杜南对于老周会听到他喊何敏的话，并没有感到惊讶，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人对于意识空间的控制也越来越强，现在只要得到时空点的那个人的邀请，其他人就可以自由出入，已经不需要他拉进推出了。 “或许你就像是一块磁铁，这条蛇被你整天放在口袋里面，接触的时间长了，就像是一块铁放在磁铁旁边，慢慢也会具有磁性。”老周解释道。 “有这个可能。”杜南点了点头，不过他立刻头痛起来，如果他想带一条狗进来，难道要整天抱着那条狗？ 这得抱几天？ 那还不如养猫呢！猫的体积小多了。 要不然养鸟？鸟的体积也很小，另外鸟的用处大多了，至少鸟可以飞，猫行吗？ ……………… 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聚集在何小姐的时间点。 杜南都快忘记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多人在一起了？ 严格说起来，时间只过了两个星期，但是他却觉得过了很久。 他现在过日子已经过昏了头，每天早上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一眼日期，还是连年带月***的。 “肯定需要狗。” “没错。” “我也需要一条狗。” “我也要。” 清洁工阿姨、小女孩莎拉、老黑和何敏纷纷表态，小女孩莎拉是喜欢狗，托比一进来就被她要了去，已经变成了她的宠物，另外三个人是真正享受过其中的好处，清洁工阿姨和何敏现在是没有托比就睡不着，老黑稍微好点，不过这家伙比其他人更会惹祸，托比对他的帮助远远超出其他人。 唯一没有提出要求的就是老周。 “还要三条狗。”杜南头大了。 换成三条蛇，那问题就不大了，甚至三十条都没问题。 “换成鸟怎么样？”杜南提议。 “鸟会看门吗？”清洁工阿姨问道。 “鸟会追踪捕猎吗？”小女孩莎拉跟着问道。 “会，鸟绝对会追踪捕猎，阿拉伯人非常擅长豢养猎鹰。”杜南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有了猎枪之后，鸟就是靶子。”老黑显然也不看好鸟。 “那么就养老鹰，老鹰可以飞到一万米的高空，那个高度别说猎枪，就连高射炮都别想打到。”杜南立刻更换品种。 “功能和无人机重叠了。”老黑连连摇头。 杜南张大了嘴巴，说实话，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老黑也变得时髦起来了。 “别以为我是傻瓜，我也看电视的……还有上网。有时候我也会琢磨怎么才能找以前的老板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一把狙击枪，不过用无人机或许更好。”老黑开始喋喋不休地解释起来。 “好吧，你闭嘴吧。”杜南阻止老黑继续废话，他情绪不太好，因为他刚刚意识到自己连老黑都比不上，居然没发现鸟的功能和无人机重叠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用，毕竟无人机有航程限制，鸟就没有了。 鸟可以养一只，但是没必要太多……或许可以养一只有趣一些的鸟，比如鹦鹉。 “或许我们可以询问人工智能？”老周善意地提醒道……言下之意就是觉得杜南的想法全都不靠谱。 提问很容易，回答也立刻就过来了，不过答案让所有人感到失望。 “很抱歉，我无法提供任何资料，除非是用于某些特殊的目地，比如生物学研究，基因科学，博物学，要不然任何和生物，特别是野生动物，人工繁殖野生动物，宠物饲养有关的资料，我都无法提供。” “水产养殖呢？”杜南随口问道，因为他接下来有可能用到这方面的东西。 “我这里有一份清单，和水产养殖有关的资料清单，范围里面的可以提供。”人工智能回答。 “没戏。”杜南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要不然你去问问认识的人？”何敏提议道。 “为什么是我？你也可以，芳阿姨同样可以，甚至老黑都没问题。”杜南感到奇怪。 “要不然咱们分头去问，集思广益嘛！”老周连忙在旁边打圆场，他已经感觉出来了，杜南在莫名其妙闹别扭。 “是啊，这又不难，根本用不着出去，随便打几个电话就行了，另外还可以在网上查。”清洁工阿姨也在一旁说道。 她同样也决定顺着杜南，毕竟只有杜南有能力把动物带进意识空间，同样她也能体谅杜南的心情，毕竟二十四小时抱着一条狗，很容易让人怀疑有问题的。 ， 111 全都很宅 其他人全都离开了，清洁工阿姨、老黑、小女孩莎拉急着去打听宠物的事，老周被她们拖走了，因为这家伙心思细腻。 杜南和前台小姐何敏仍旧留在那个时间点。 杜南打算查询一些东西，首先是船，他需要一艘快船，速度三十节左右，不至于让海警来找他麻烦，稳定性当然是越强越好，最好能够在风浪中如履平地……当然这有点做梦。另外就是查一下水产养殖的事。 他忽悠岛上的那些老头搞临时养殖，搞海鲜餐厅，为的只是那个防空洞，现在目地达到了，按说他可以抽身走人。 他是这样的人吗？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那些老头子们白忙活一场，至少得把架子给搭起来。 水产养殖是技术活，但是无论如何谈不上什么高科技，需要注意的也就只是水温，盐度，氧气含量，各种有毒有害物质的浓度……差不多也就这些了。 他琢磨的是能不能用科技的方法实现自动控制？ 由机器负责干活，人负责监督，负责质量控制，这才是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至于多余的人，可以当服务员，可以当厨师，可以跑运输，可以负责进货。 杜南一向认为机器人服务员，炒菜机，自动驾驶之类的全都是邪道。服务工作，炒菜，驾驶全都是需要感觉的，机器有感觉吗？ 人工智能就应该用在机械制造，环境监控这类地方，做那些简单直接，却又非常枯燥的工作。 此刻这台人工智能就在搜索和运算。 对于和生命有关的东西，人工智能果然慎之又慎，看那进度条简直是慢得一塌糊涂。 “你好像从来不出门。”杜南闲着无聊和何小姐搭起讪来。 这确实没错。 他本人就很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是他至少会去街口的馆子吃饭，偶尔也会到附近的绿地溜达一圈，要不然就是去电子商品市场踅摸一些二手货回来。清洁工阿姨同样也是一个宅，同样她也是出去的，以前是练车、练枪、练武，现在是上电视，去律师事务所，去那对夫妻家上表演课，就算撇开这些不说，她平时也会和隔壁邻居聊一下天，甚至送点自己做的饼干什么的，偶尔还会去超市。 何敏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从来不出门，买东西全都直接网购，吃的东西自己做，甚至都不和隔壁邻居打声招呼。 这种宅法，实在宅得有点过分。 “我习惯了。”何敏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以前在公司里面就是一个前台小姐兼接线员和客服，一整天坐在那里，根本不能够离开，到了晚上还得上夜校，不过我这个时代，早已经普及了网络教学，就在家里上课，上完课之后还要做功课，等到功课做完，早就累得只想睡觉了，除了春节、五一和国庆，其他时候也是要上课的，我哪有时间出去？更何况那天出了事之后，我就更不敢外出了。” 杜南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 人家有上进心，需要上夜校，这个确实占用了很多精力。 ……………… 在杜南的时空，在那个狭小拥挤的房间里面，在房间的一角，那个铁笼子里面，两台矿机发出了非常轻细的嗡嗡声。 “这家伙又在下载什么东西了。”林雨兰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随手拿起了笔记本……这个女人皱起了眉头，笔记本仍旧是杜南原来用的那台，又老又旧，让她很不满意。 “算了，明天去买一台新的……不对，干脆让那个家伙帮我配一台……要不然我自己试试？”林雨兰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你好像对自己越来越自信了。”女保镖在一旁说道。 “那当然，他下载的东西又不难，还都是傻瓜式的。”林雨兰理所当然地回答。 “傻瓜式的……”女保镖郁闷地躺了下来，如果真是傻瓜式的，为什么她仍旧感觉很难？很多地方根本看不懂。 她难道连傻瓜都不如？ 难道身为学渣，就没办法和学霸们好好玩耍了？ “全都是和养殖有关的东西。”林雨兰有点不感兴趣了。 除了和水产养殖有关的东西，剩下的就是船，各种稀奇古怪的船。 换成以前，这个女人对船或许还有点兴趣，她一直梦想着拥有一艘自己的游艇，但是现在她看到船就想吐。 那艘快船给她的伤害太大了。 正打算把笔记本关上，突然林雨兰愣住了，因为她看到又有新的东西进来。 是飞机。 不是一架飞机，而是一堆飞机……不过大部分是无人机，就连唯一那架有人驾驶飞机，看上去也像无人机。 这玩意儿也太小了，谁见过长三米，宽三点七米的有人驾驶飞机？ “这家伙在发神经。”林雨兰摇了摇头，直接把笔记本给关了起来。 “他是不是在发神经？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的反应不太真实。”女保镖在那里看着林雨兰，全神贯注地看着，非常认真地看着。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林雨兰当然不肯承认，她同样也盯着女保镖。 “犯罪心理学，他下载的那些东西，我手上也有一份，我同样在学，虽然没你学得好，但是我多少也学到了些东西。”女保镖认真得回答。 林雨兰郁闷地垂下了脑袋。 她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那些东西不应该随便散播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放心，我不会打小报告的，你妈让我盯着你，让你别吃了大亏，却没要我盯着别的什么。”女保镖并没有说实话，她需要盯着的还有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她没撒谎，她确实不打算说这些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他真的打算搞这些东西？”女保镖凑到林雨兰耳边低声问道。 那个小魔女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说实话，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肯定会听到看到很多东西，这个女人又不笨，绝对会看出些什么。 “这个家伙神神秘秘的，会的东西也稀奇古怪，他想做什么都有可能，而且十有**会成功。”林雨兰同样和女保镖咬着耳朵。 “他想干什么？”女保镖又问道。 “天知道，他的海外关系非常复杂……对了，我爸肯定偷偷地查过他吧？查到些什么吗？”林雨兰感到好奇，如果说有谁最希望了解杜南的一切，那肯定就是她了。 “什么都查不到，他的过去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女保镖过来之前看过杜南的资料，她肯定不会愿意跟在一个危险分子身边，甚至就算没那么危险，仅仅只是猥琐，她就得考虑一下了，毕竟现在摄像头那么多，万一被拍下些什么来，那就有意思了。 “我就知道这样。”林雨兰轻哼了一声，这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看来不能够只指望这些没用的男人，我自己来。” 女保镖在旁边翻了翻白眼，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不过心底里面，她也确实承认这话有点道理。 只要把那些下载的东西全都学会，甚至不需要全部，只要精通其中的一部分，她同样有资格说这话了。 ……………… 在何敏的时间点待得并不长，反倒是回到自己的时空，重新搜索，然后下载资料，再完成整理和索引，花费了不少时间。 好在他并不感觉困倦。 一旦进入意识空间，他的本体也就进入了深层睡眠状态，每天只需要四个小时，他就可以恢复最佳状态。 另外这四个小时还可以分拆开，比如先睡两个小时，然后干活，再睡两个小时，这样可以更加充分地利用时间。 他真正需要长时间睡眠的时候，是他在另外几个世界有事要做，比如之前跟着老黑逃亡，又比如帮助老黑搞定他的那堆东西，包括飞机和发动机。 看着那明亮的天光，杜南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还真坐了一晚上。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和躺在床上过了一夜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杜南有点明白，为什么清洁工阿姨现在习惯了整夜打座？ 反正效果没什么两样，打座比挂在绳子上学小龙女更有逼格，还更安全，因为挂在绳子上说不定会掉下来。 一想到清洁工阿姨，杜南顿时想起了清洁工阿姨的那套食谱——真正的功夫食谱。 作为胖子，没有不喜欢美食的。 作为男人，没有不喜欢功夫的。 他喜欢美食，但是以前没钱，只能偶尔去一次稍微贵一些的餐厅。也没这个能力自己做美味佳肴，他的手艺也就做几个家常菜。另外他也懒……倒不是懒得做菜，而是懒得收拾，懒得洗锅子，洗碗。 现在他可以试试了。 他现在有功夫，就算没有清洁工阿姨附身，他本身的功夫也不错，他的烧菜手艺也不错，这部分来自于清洁工阿姨，最后也最重要的一点，以后洗锅子，洗碗，有人代劳了。 杜南绝对没指望林雨兰会干这些活，那是一个比他更懒的懒鬼。 他琢磨的是那个女保镖。 虽然人家不是佣人，但是他负责买菜，洗菜，做菜，那个女保镖收拾一下东西……这总不过分吧？ ， 112 吃醋的来了 薄薄的包子皮，里面是半流质的肉馅，主要是汤汁多。 林雨兰轻轻地吸了一口，顿时满嘴都是鲜味，另外肉里面也没有一般的小笼包的那种骚气，怪不得用不着蘸醋。 “看不出来，你的手艺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煎牛排呢！”这个小魔女就算是表示赞赏，也有她的风格，让你感觉不出是赞赏：“你这小笼包比牛排的分数高。” “废话，那天我要做十几份，大部分还是做给那些装修工人吃的，我有精力做那么仔细吗？又有必要做那么仔细吗？”杜南一脸得意，他和林雨兰确实是一对，他得意的时候也有自己的风格，让你感觉不出是得意。 不过他也确实有得意的理由，因为他证实了功夫美食的可行性。 小笼包之所以鲜美是因为里面加了牛肉，而猪肉选择的是猪五花，被他用大力鹰抓功硬生生搅碎，然后捏合在一起。 因为是用手捏的，不是绞肉机，所以他能够感觉到肉里面的筋膜，这些直接挑出来扔掉了，猪肉和牛肉的细胞却又不会被搅碎，基本上是完整的。也因为那些很细的淋巴大多是附着在筋膜上的，一起被去除掉了，所以也就没有骚气，再加上他掺杂了一些柚子酱，同样捏了进去，所以用不着蘸醋就可以吃。 这里面的技巧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掌握的。 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也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此刻他的右手酸得快没感觉了，他吃自己那份小笼包的时候，根本就没用筷子，直接用的是左手，因为右手连筷子都拿不动了。 不过这同样也证明起到了锻炼效果。 杜南是一个胖子，胖子一般来说都有些懒，哪怕他知道应该运动一下，这对身体有好处，他也不愿意动弹，更不用说学清洁工阿姨那样做个武痴，转木盆，踩碗走梅花桩，甚至拿筷子当梅花桩了。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种能够接受的锻炼的方法。 当然除了鹰抓功，他还有揉面用的绵掌，擀面皮用的搓手，旋劲……反正能练的有很多。 “你吃掉两个吧，我吃不了那么多，我不想变成一头猪。”林雨兰说道。 杜南和旁边的女保镖全都翻了翻白眼，这话说得可真不好听，杜南就不说了，他吃了十八个，如果再加上这两个，那就是二十个了，那个女保镖也吃得不少，就算没有二十个，十五个总是有的。 杜南倒是还好说，说他像猪，也不算很过分，那个女保镖就不乐意了，她自认身材还是不错的，绝对没有一点赘肉。 “今天有什么活动？”林雨兰问道。 “等电话，我以前的同事十有**会来电话，不是中饭就是晚饭，我和他们有些事要商量，另外还要等那些大爷的电话，他们今天一大清早就离岛了，急着去看货，以他们的性子，弄得不好看完货就要下定金。”杜南太明白那几个老头子的脾气了。 杜南刚刚把话说完，就感觉到老周他们的催促。 ……………… “我不是说了吗？白天的时候尽可能别骚扰我。”杜南异常郁闷。 “别不耐烦嘛！我们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罢了。”清洁工阿姨开口了。 看到这位开口，杜南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以前清洁工阿姨是最不省事的人物，给大家惹了很多麻烦，但是现在这位却成了武力保障和财富来源，相当于战神兼财神。 “肯定又是为了狗的事吧？”杜南问道。 “没错，咱们问了一下，已经有对策了。”清洁工阿姨眉开眼笑地说道。 “办法很简单。”老周在一旁插嘴：“你绝对想不到很多狗都有迷你版，比如芳姐和何小姐选择的杜宾，就有一种迷你版，叫迷你杜宾，另外还有一种超级迷你版，叫小鹿犬，前者成年之后也只有五公斤，后者只有三公斤，另外你养的格力犬有一种迷你版叫灵提，成年之后也只有四公斤不到。” “三四五公斤也不轻。”杜南嘟囔了一句，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至少能够接受。 “可惜没有迷你哈士奇，不过没关系，以后她们就用不着托比了，托比是金毛犬和哈士奇倒是绝配，都没什么攻击性……”老黑在旁边说道。 “好吧，暂时养两条迷你杜宾，这玩意儿应该不难找吧？”杜南并没有把小女孩莎拉的那条算进去，反正莎拉有得好等了，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她。 他甚至觉得有两条已经足够了，现在只有托比，三家轮着用也没看到有什么问题。 ……………… “你倒是挺会变主意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林雨兰在那里抱怨着。 “出来溜达一下不好吗？”杜南骑着电瓶车问道，此刻林雨兰仍旧坐在他的身后，原本给林雨兰的那辆电瓶车是女保镖在骑。 既然是女保镖骑车，杜南当然没必要保持二十公里的时速了，不过他也没骑太快，另外一辆电瓶车没经过改装，最高不过四十公里。 “为什么不开车？要不然打出租也好啊。”林雨兰怒道，她伸出两根手指……不过最后又缩了回来，她刚刚想起来，这个胖子一身护甲，刀枪不入。 “你不觉得我和汽车犯冲吗？第一次和你坐车出去，结果你就暴露了，第二次坐你的车去魔都，你的车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杜南叹道，他越发感觉自己没有坐车的命。 “那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林雨兰同样郁闷，听到胖子这么一说，她也感觉有点邪乎。 换成以前，她肯定会认为只是巧合，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 林雨兰转头看了看前面不紧不慢开着的那辆车，那是一辆宝马，开车的是朱太太，朱佳佳坐在后排的位置，正朝着这边招手，旁边还跟着刘老道。 那对母女闲着没事，所以也跟着一起去，她们本来邀请她和胖子上车的，结果这个胖子以少一个座位为理由，非要骑车。 “其实你可以自己骑车，我和李姐坐车的，我们和汽车可不犯冲。”林雨兰愤怒地说道。 “这怎么行？那我多没面子。”杜南肯定不干。 正说话间，突然他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那天他去魔都保税区，去提那两辆戈罗茨机车，结果遭遇枪击的时候差不多。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意，这一次却没有。 一想到戈罗茨机车，杜南有点惭愧，他把这事给忘了，原本那辆车在星期六的下午就可以拿回来了，但是他太忙，之后就忘了。 把车缓缓地停在了马路旁边，杜南装作掏手机。 实际上他瞬间进入了意识空间，冲着清洁工阿姨、老黑和何小姐的时间点飞快地扫了一眼，找到托比之后，直接拉了出来，同时扔下了一句：“借我用用，马上就还给你们。” 这次出来，杜南同样也是带着林雨兰的那条狗的，所以他一回到自己的身上，立刻把托比拍进了那条狗的体内，与此同时他装模做样地结了个法印。 看到这家伙的动作，林雨兰顿时感觉浑身发毛。 上一次也是这样，结果就发生了枪击事件，这一次她坐的是电瓶车，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 “秦少，那家伙不知道搞什么鬼，突然间停了下来。” 盯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此刻他正开着一辆很旧的车远远地跟着杜南，杜南停下，他也不得不靠边停下。 “林雨兰是和他在一起吗？”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很年轻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醋味。 “在一起。”盯梢的青年并不敢玩什么花样，他知道这个话题非常敏感。 “你给我盯着，有什么情况就立刻告诉我。”随着“嘟”的一声轻响，那边挂了电话。 “秦少生气了？”车上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盯梢这种事，一般都是几个人配合，其中一个人专门开车，到了地方之后，开车的人是不会离开的，如果需要进一步跟踪的话，就得由另外一个人负责了，而开车的人同时也担任接应的工作。 “平白无故被人戴了绿帽子，是个人就受不了。”开车的那位轻笑着说道，显然他对那位秦少也不是真心信服，纯粹就是为了上进而不得不做人家的小弟。 “根本就没结婚，算什么戴绿帽子？”旁边那个人随口说道，他更不在乎，因为他根本没有上进的要求，纯粹只是他的靠山得了别人的请托，让他帮这么个忙。 “那是林家老二最得宠的孙女啊！别看林家现在一代不如一代，人家毕竟是老土地，在这里的人脉很广的，别说市委，就算是省委里面都有人家的关系，他如果娶了这个女人，今后的路就顺了，可惜……”开车的那位笑了笑。 他是真开心。 并不是所有的小弟都对老大忠心耿耿，事实上九成九的小弟都是脸上恭敬，心里想的却是取而代之。 大家年纪差不多，凭什么姓秦的是老大，可以随意地发号施令，他却是小弟，拼死拼活地跑腿？ ， 113 醋劲不小 “刚才怎么回事？”朱太太锁了车门问道，她刚才在前面开车，同样看到了那一幕。另外她也听说过杜南遭到枪击的事。 “是她相亲的对象想要找我麻烦。”杜南冲着林雨兰努了努嘴。 “这和我可没关系啊！”那个女人哼了一声。 “对了，张姐，等一会儿我可能要借用一下你的名头。”杜南倒也不客气，他不在乎欠人情。 “没关系。”朱太太其实很高兴能够帮忙。 “你打算下个套？”林雨兰眨巴着眼睛，她甚至有点小兴奋。 旁边的女保镖有点犯愁了，她不知道这是需不需要报告给林雨兰的母亲？ “不是下套。”胖子肯定不会承认，这样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他很阴险。 这不是他的人设。 “别忘了，等一会儿村长爷爷他们可能会来电话，本来这也没什么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是现在有人在背后想要算计我，出事的可能性就太大了，第一货主说不定会反悔，第二工商管理，食品卫生说不定会找上门来，第三我可没有食品经营的资质，甚至连公司都没有，这根本就是多出来的事……”杜南多少有点抱怨，这确实是多出来的事。 但是他又没办法当着岛上人的面抱怨，不管是柱山堂哥，还是那帮老头，也都是为了大家，而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本人。 “没问题，我老公虽然不做食品生意，但是他的合伙人里面有做这个的，那边还有全套的检疫和测试设备，既然要预防，就干脆做到家。”朱太太同样也是一个精明的人物，她给自己拉了个盟友。 能够成为他老公的合伙人，肯定也是同等档次的人物，这个人既然做的是食品生意，和食品安全，卫生部门的关系当然没得说。 她也听说过林雨兰相亲的年轻人，也知道那家人是干什么的，虽然有点门路，但是想要借用这方面的关系来整杜南，只会是班门弄斧。而且有过这一次经历之后，这些部门的人看到杜南绝对不敢再招惹。 这就是借势，杜南借她的势，她借别人的势。 ………………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一个人在宠物区溜达着，其他人全都离开他至少两米开外。 这家伙左手一个挎包，右手一个挎包，每个挎包里面各塞了一条狗，刚刚断奶的迷你杜宾犬。 这种狗本来就小，成年狗的高度也不过二十五到三十厘米，刚刚断奶的小狗就更不用说了，大小就和两个方枕面包似的，正好可以塞进小号的挎包里面。 不过这样做，狗肯定感到不舒服，所以那两条小狗此刻正冲着他怒目而视，其中一条还呲着牙。 “你能不能不搞怪？”林雨兰远远地问着。 “不是我要这么做，是不得不这样做。”杜南同样愁眉苦脸，他的心里怨气更大。 他现在这个样子，看到的人全都会以为精神病医院放假，说不定已经有人偷偷打电话了……另外他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出现在搞笑视频上？ 听到这话，林雨兰微微一愣，紧接着她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她看的其实是刘老道和朱太太。 果然她看到朱太太也朝着她扫来，另外她发现刘老道好像一点没惊讶。 和朱太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已经明白了，这恐怕是某种仪式。紧接着林雨兰就想起杜南总是贴身带着的那条蛇。然后她就发现这个胖子好像没把那条蛇带出来，而是放在了家里。 “你的小青呢？”这个女人直接问道。 “小青长大了，已经成功毕业了。”杜南随口说道。 他倒也不怕别人听了去。 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人……那就瞎猜去吧！ 谁能想到小青是一条蛇呢？甚至大部分人不会猜到他说的是小青，十有**会歪到“小亲”或者“小情”上去。 不过他知道身后的几个人肯定是能够猜到的……当然不包括小萝莉朱佳佳。 “这里有蝴蝶吗？我想再买一些蝴蝶，我要金色的蝴蝶。”小萝莉在那里奶声奶气地说着。 “这里没有蝴蝶，蝴蝶只能在网上买，我已经帮你订了，你记得等快递哦！”杜南转头回答。 “大哥哥最好了。”小萝莉眉开眼笑。 林雨兰看了看女保镖，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胖子最擅长的就是骗小女孩，但愿这次他别再忘了。 “你还打算买什么？”林雨兰问道。 “买只鹦鹉怎么样？会说话的那种。”杜南左看看，右看看，他正觉得奇怪呢！小时候去花鸟市场，鹦鹉的数量是最多的，但是现在他能够看到的只有虎皮、红脸和玄凤，连以前随处可见的非洲灰鸡都看不到了。 “买这东西小心坐牢。”林雨兰冷冷地说道。 当然她也只是说说罢了。 她很清楚胖子如果真得想养，别说朱子安了，马老二得到消息，就会巴巴地帮他把各种证明给办下来。 “这样啊！”杜南沉吟半晌：“那算了，买只鹩哥就行，那东西学说话的本事更强。” 就在这时他听到老周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别买鹩哥，那东西在美国和南非都没有，还要进口，养起来也麻烦，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只会说话的鸟，那就买椋鸟，这玩意儿的数量比麻雀都多。美国人甚至不得不鼓励捕杀这种鸟。” “这玩意儿有买吗？”杜南不太肯定。 “我不知道，可能数量太多，根本没有出售的价值……不过据我所知，在中国，不管什么鸟都已经变成珍稀动物了，麻雀的数量都不多。”老周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纯粹开玩笑。 “我挺喜欢烤麻雀的，可惜现在没有，全都换成了烤鹌鹑。”杜南才不在乎呢！他从来都不是动物保护协会的支持者。 ……………… 事实证明，卖宠物的地方还是有椋鸟的，这种鸟居然并不丑，虽然颜色是灰的，但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猛一看还以为是铝合金做的工艺品呢，它还有着嫩黄色的嘴巴和红色的爪子。 杜南理所当然也给它选了一个小包，然后直接塞来了左侧胸前的口袋里面。 “如果这只鸟吃了我的蝴蝶。”林雨兰发出了一阵冷哼。 “知道了，它会很乖的。”杜南已经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这只鸟关进笼子，然后外面再罩上一层细眼尼龙网，绝对不让这只鸟和那些蝴蝶有接触的机会。 不过这样一来，今后的几天他可就要提笼架鸟……身边还带着两条狗。 绝对没人会认为他是八旗子弟，因为八旗子弟的样子绝对不会像他这样蠢。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去苗圃坐坐，顺便等电话的时候，突然他的手机发出了“滴滴”的轻响。 “卧槽。”杜南怒了，他转头冲着朱太太问道：“你们家有没有雇保安或者佣人什么的？” “有啊！”朱太太连连点头，本来她们家就有佣人，不过是钟点工，保安倒是没请，因为大楼本身就有保安，但是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她们家专门请了两个女保安和两个女佣。女保安是轮流休息，女佣就住在她们家楼下的厢房里面。 “我家进贼了，这可是真够猖獗的……”杜南转头看了林雨兰一眼。 不用问，肯定又是这个女人的相亲对象搞的鬼。 怪不得这个女人要逃跑，那个男的实在太没品，简直是没底线啊！ 他完全可以猜到下一步会发生些什么？ 偷偷潜入进来的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拿走任何东西，相反还可能留下些什么。如果只是***，摄像头还好说，怕就怕故意扔一包白粉，或者弄把枪什么的，甚至可能是失落的警枪。 唯一让他感到想不明白的是，那家伙是怎么进去的？ 他买的防盗门就是当初朱家用的那种。 那种防盗门用料确实很足，撬棒都撬不开，必须上斧子，另外锁也是最新式的那种锁。 杜南自己试过，他用了下载资料里面所有的手段，也没能打开那把锁。 朱太太掏出了电话在那里打了起来，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冲着杜南说道：“那个保安上去了，一个佣人正在打电话报警。” 话音刚落，杜南突然皱起了眉头。 此刻他的意识只有很小一部分在这里，大部分已经附在了小青身上。 刚才他之所以知道家里进贼了，就是因为小青报警。 现在他听到那个贼居然在接电话，这个电话是让他快逃，有人报警了。 “那个家伙已经得到了警告，他要逃。”杜南转头冲着朱太太说道。 朱太太一脸茫然，紧接着也皱起了眉头。 能够这么快得到警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接警的那边是他们的人，或者有人守在接警电话的旁边，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打电话的佣人有问题。 ， 114 醋缸太大 “村长爷爷，不好意思，今天我不能过来了，我这边出了点事，家里进贼了……不，不需要，我自己能够搞定……你们用不着离开，就在那里等一会儿，有人会联系你们的，那是一家代理公司，有食品经营资质的代理公司，我已经把钱打给他们了，由他们全权代理，他们会负责验货……什么？经验是经验，法规是法规，食品这东西来不得一点疏忽，如果都要按照你们那样玩的话，我就退出了，别钱没赚到，结果进了班房……”杜南在那里打着电话，此刻他坐在朱太太的车上，林雨兰和女保镖也在，刘老道骑着他的电瓶车在后面跟随。 就在这时杜南的手机发出了“嘟嘟嘟”的轻响。 “村长爷爷，我有重要电话进来，我得挂了，反正就是一句话，不管你说我不给面子也好，不相信自家人也好，死心眼也好，有钱没处花也好，反正不按照法规来，我就不玩了。”说完这话，杜南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起另外一个电话，他立刻听到魔都保税区里面那家进出口公司聘请的老律师的声音：“你说有人闯入你家？那个人的能力还很厉害，你家的防盗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而且那个人还能够监听警方的报警电话，你这边刚刚报警，那边立刻接到了警报，匆忙逃跑的过程中还丢下了一把枪？” 老律师一口气问道。 “没错，我本来在外面，现在正往家赶。”杜南回答。 “你让警察什么都别动。”老律师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可没这个权力。”杜南装出一幅苦笑的神情。 “这边会给你们那边打招呼的。”老律师底气十足。 “不可能吧？就算魔都的级别比咱们这里高，两边的公安系统不相统属的……”杜南提醒了一句。 “让公安部下令总没问题了吧？”老律师不以为然。 “那倒是没问题。”杜南笑了，鸡毛令箭到手。 他本来没想过用这招，一个被甩了的弱鸡想要和他争风吃醋，他见招拆招就是了，但是对方这样没下限，那他也干脆不玩了。 不就是栽赃吗？ 看谁栽得过谁？ 杜南突然想起来了，他这个不算栽赃，顶多就是误会，让魔都那边的公安系统误会了一场，顺便也让公安部闹了个大笑话。 他当然是不在乎的，因为他也是受害者，而且两次事件都是受害者，又都涉及枪支，会有误会很正常。而制造这起误会的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特别是当这个人还是一个混体制的，另外他的家里人同样也在体制里面，那可就有意思了。 ……………… 杜南家所在的这片小区是解放前的老式街区，街道狭窄，汽车根本开不进去，甚至外面那条大街也只能让两辆车通过，此刻整条街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大部分是警车，不过也有别的车，比如朱子安的那辆奔驰，另外马老二也来了，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矮个，同样有点胖，年纪看上去比马老二稍微大些。 “没想到马家的老大也出面了。”林雨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矮个子。 “那是当然，他们家最担心的就是那面屏风，别没毁在偷入者的手里，却毁在了警察的手里。另外马家和公安系统关系密切，这也算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他当然不想出事。”朱太太同样也清楚其中的门道。 正说话间，朱子安看到了她们，他先看到了自己的老婆，然后才注意到杜南和林雨兰。 他看到了，当然也就意味着马家的那两位也看到了。 还没等杜南他们靠近，一群人迎了过来。 “小杜，不好意思，我识人不明。”朱子安一上来就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不过刚才在车上的那几个人，除了小萝莉朱佳佳，其他人全都明白了。 “那个人招了？”杜南问道。 “什么人招了？朱先生，在警方没有了解情况之前，你最后不要乱说话，这很容易让人怀疑你们在串供。”旁边一个方脸警察冷冷地说道。 “孙石榴，你算那根葱啊！想要拍马屁，也不带这样的，怎么着？打算把原告打成被告？”马老二跳了出来，他不是体制里面的人，当然可以随便说话。 “那把枪呢？没人动过吧？”杜南冲着马老二问道，他根本就没兴趣搭理那个方脸警察。 “动了，已经被收走了。”马老二说道。 “这就麻烦了，等一会儿魔都那边要来人。”杜南一拍大腿，一幅懊恼的样子。 “魔……魔都？”马老二傻眼了，他并不在车上，根本没听到那通电话，而听到电话的人，显然不合适当着杜南的面和其他人联系。 不过这位对杜南的事很熟，脑子又不慢，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想明白之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咱们这里管魔都什么事？简直乱弹琴。”方脸警察恼了。 “前几天在魔都发生的保税区枪击案，你想必也听说过吧？很不巧，当时遭到枪击的就是我和林雨兰，这一次有人偷入我家，结果又发现了枪，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孤立来看，魔都那边已经和公安部联络了，你就等着上面的命令吧。”杜南拿着鸡毛当令箭，那感觉绝对爽。 此刻围拢在旁边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很多人是给那个方脸警察助威来的，说实话，他们确实有点扛不住马家，虽然马家和公安系统并不是直接有关，但是关系很近，影响力巨大，马家会跳出来，他们已经后悔了。毕竟请托他们帮忙的只是某个派系的大佬的手底下的得力干将的小辈，关系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他们之所以死撑，纯粹是因为那个大佬没发话，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不能掉链子，另外他们还巴望着马家对这家主人的支持力度不会很大。 现在他们什么想法都没了，脑子里面想的就只有怎么把自己摘出来。 甚至他们都怀疑他们背后那个大佬能不能把把他自己摘干净？ ……………… 电话。 到处是电话。 这个打给那个，那个打给这个。 这里面有与之相关的人在打电话，比如朱子安，再比如马家兄弟俩，又比如那个方脸警察，还是秦家的那位……事实上现在电话打得最忙的就是姓秦的一家。 当然也有与之无关的，特别是公安系统内部或者和秦家没关系的派系，现在也一个个动了起来。 林家此刻没有在打电话，因为林家的人全都请假回家了，此刻为首的那几个人全都在老爷子那边。 他们是最早一批得到消息的，而且是第一手资料。 老爷子仍旧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旁边服侍了他三十多年的老妈子还在帮他泡茶。 其他人可就没这样的好心情了，特别是林雨兰的三爷爷，此刻的他可没以往那样从容不迫，他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坐得必恭必正。 看到人到得差不多了，老爷子翻了翻臃肿的眼皮，仍旧不紧不慢地问道：“老三，你在这件事上没什么瓜葛吧？说实话，现在可别再骗人。” “没有，自从兰兰出走之后，秦家和我的关系一直挺冷淡，我也没兴趣热脸贴冷屁股。”林雨兰的三爷爷连忙回答。 “这样最好。”老爷子笑了起来。 “接下来恐怕是一场大风暴啊！”林雨兰的亲爷爷长叹一声。 “不至于吧？”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年纪比林雨兰的父亲稍微大一些，不过他很快就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到包括老爷子在内，上一辈的人物全都沉默不语，显然都默认了这句话。 “你的格局不够，眼光也不够深远。”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来了谈性：“你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 那个中年人没有回答，因为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反倒是林家的那位太子爷若有所思起来。 “你儿子都比你看得远。”老爷子不知道是应该欣慰，还是应该感到悲哀，他转头冲着另外一个中年人，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问道：“阿源，你说说看。” 被叫到的这位属于外戚，他是林家老三的女婿，也是林家三代里面唯一拿得出手的人物，不过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得色，相反同样带着几许忧愁。 严格说起来，林家和秦家是同一个体系的，要不然当初他岳父也不会撮合林家的小公主和秦家的长孙相亲。林家家大业大，影响深远，但是后继乏力，秦家属于新贵，正处于上升阶段，两家联手恰好可以取长补短。 但是现在秦家栽了，而且这个跟头绝对栽得不轻，甚至整个派系都会受到连累，林家同样不会有什么好处。 此刻他弄不明白的是老爷子为什么这样悠哉？ ， 115 大家来打醋 “这确实是一场闹剧，但是有人肯定不希望它成为一场闹剧，首先就是公安部，如果这是一场闹剧的话，公安部从上到下都没办法收场，另外魔都保税区枪击案盯着的人太多了，影响也太恶劣，这时候再闹出一起笑话来，谁来为此负责？另外最关键的是魔都公安系统最不希望这是一场闹剧，他们现在压力很大，上面催着他们破案，还有很多人盯着他们，有国外的，也有国内的。现在这边又出事了，而且同样和枪有关，这绝对是突破口，换成是我，同样也会抓住这件事不放。”徐主任说着自己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魔都那边会让秦家的小子把整个案子全都背下来？”林雨兰的大伯异常震惊，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别说秦家那个小子背不起，整个秦家都背不起这口黑锅。 “不是魔都那边，而是公安部，甚至是整个公安系统，也包括咱们市里面的公安系统，都需要那个小子背这口黑锅。”林老爷子冷冷地说道：“魔都就不用说了，公安部为了安定团结，肯定也会支持这个说法，因为这样就很容易解释魔都枪击案了，整个案件根本和走私无关，确实有人在暗中借用那家公司走私，但是开枪的人不是冲着这个来的，而是某个被甩了的年轻人为情而买凶杀人，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又派人暗杀，结果再一次失败。同样对市里面来说，这也是最好的解释，要不然市里面得拿出另外一个更好，更合理的解释，包括那把枪是怎么回事？那是一把警枪，两个月前被盗，但是失落枪支的那个人并没有受到处分，另外报案之后，为什么警方会是那样的态度？” “这件事没办法查，也不能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做错事的那个人，把所有的屎尿全都吞下去，就算吞不下去，也得硬塞下去。其他人不会有事，至少表面上不会有事，甚至包括他的父母，但是等到风头过后，肯定是病退的病退，离休的离休，要不然就是去人大和政协。”林雨兰的大爷爷跟着说道。 “这对我们家岂不是很不利？”林雨兰的大伯不由得问道。 “对老三肯定有影响，他是跟老陆的，姓秦的一家是老陆的心腹干将，他们家出事，又是这种事情，老陆难逃干系，他也快到点了，过年之后十有八九会去政协，不过好在咱们家之前和姓秦的闹掰了，而且人尽皆知，老三受的牵连会小点。另外别忘了，雨兰也是受害者，车都被打了一枪，这个肯定得给一个说法，最后就是这一次马家肯定收获不小，马老头肯定得给我一个说法……”林雨兰的大爷爷刚刚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手机在震动。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林老爷子连忙问。 “姓秦的那个小子还设了一个局，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小杜想要给自己老家的人好处，提议他们做水产生意，姓秦的那个小子找人弄了一批生蚝，用低价骗小杜老家的人上当，暗地里他已经找好了工商、税务、卫生等等几个部门的人，准备抓现行，结果没想到抓到的不是小杜的人，而是朱子安的人，人家的手续绝对齐全，还带了法务人员，他们没抓到现行，反倒被抓了现行。”林雨兰的大伯笑着说道。 “好了，本来我还担心位子不够分，现在足够了。”林老爷子一拍大腿，紧接着问道：“雨舒是今年毕业吧？” “还有雨华，另外雨珍、雨竹两姐妹一个毕业三年，一个毕业一年，也算是有点社会经验，又是女孩子，很适合去卫生部门。”林雨兰的大爷爷以前一直是老大，对林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让你特意跑一趟。”杜南异常热情地冲着老张律师打着招呼，人家为了他的事特意从魔都赶过来，顺便还帮他把那两辆摩托车也带了过来，另外还有林雨兰的那辆鼠标车。 “你应该感谢我的是帮你搞掉了一个仇家。”一开始老律师或许并不明白真相，但是到了现在，基本上没人仍旧被蒙在鼓里了。 “这件事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吗？要不然魔都那边不会这样配合我。”杜南本人其实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当初他纯粹只是想出口气，顺便把水搅浑。 不只是他，包括他身边的人，比如林雨兰、再比如老周他们，虽然智慧都不低，但是毕竟不是混官场的，同样也没有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一切。 但是他有作弊器啊！他只要到四十年后搜索一下这件事的结果，很多东西立刻就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我并不是想让你欠人情。”老张律师说道。 “你是和我对口径来的。”杜南自己肯定猜不到，但是他背后有一个老周，这位基金经理虽然没有政治方面的眼光，也没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他待人接物的能力不错，另外还有非凡的分析能力。 “那起枪击事件让上面很头痛，走私集团逃得太快了，而且他们事先绝对有准备，有绝对安全的逃跑线路，很可能还有人负责接应，等到警方查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出国了。”那位老律师叹道。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是你来和我对口径？而不是那位分局局长？你是艾克达公司的法律顾问啊！他们难道就不担心你会偏向艾克达公司？”杜南问道。 “这话怎么说呢？”老律师有点为难，好半天他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说法：“这里是人情社会，像我们这样吃法律饭的同样也要顾及人情，在美国，请律师是为了避免风险，而在中国，请律师其实是起到一种和警方，和法律界沟通的作用，在这里请律师不是为了打官司，而是为了避免麻烦。同样这里的律师也不是一味地替雇主办事，更多是起到一种牵线搭桥的作用，在中国，最多的不是法庭判决，而是庭外调解。” 杜南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同样他也能够猜到张律师还有别的话没说。 恐怕这位老律师更加看重的是和警方，和法院，和上面的关系，毕竟这种关系意味着他的话是否有力？也意味着他在律师界的地位。而和公司虽然有业务上的联系，但是这并不可靠，或许明年、后年就换另外一家了呢？ “魔都的警方想要我做什么？一口咬定当时那个凶手是冲着我开枪？”杜南问道。 “这用不着你说，他们会让你的仇家承认是他派出凶手，真正需要你做的是和美国那边打个招呼。”老律师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有这个能力，虽然他们没能查出你和那个基金会有什么联系？但是那个慈善基金的主席，那位刘女士和你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十年前她来过中国，在汇丰银行开了一个保险柜，不久之前那个保险柜被你打开了，然后你的名下多了价值十多万美元的美国债卷，另外你还曾经找人打听过她的消息，这些警方都已经掌握了。” “我正感觉奇怪呢！我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女人，我还打电话给我爸，其中一个目地就是想知道他是否了解？结果他也一无所知。”杜南装出一幅茫然的模样。 “这个他们同样也猜到了，不过，没必要打听，有些事未必能够查清楚，就比如你这身武功是从哪里来的？”老律师点了一句。 事实上他和警方都有那么点猜测，杜南和那个慈善基金会主席的关系可能涉及师门，这两个人同样武功很高，而且都是太极、八卦一脉的套路。 “行，我打个招呼试试，我不敢保证决定能行。”胖子一口答应了下来，突然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得告诉我，那家公司走私的到底是什么？” 老律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摊牌更好。 “我们怀疑，这和那位女士早年的一起恩怨有关，那个走私集团走私的是人体器官。” “这怎么可能？人体器官需要保证新鲜，那都是按秒来算的，一秒钟都耽误不得……”杜南其实已经相信了，他甚至都能够猜到清洁工阿姨的公司为什么会被盯上？ 那家走私集团十有八九是老秋的余孽。 “可以的，只要走航空运输，而且是摩托车一到，立刻找某个理由打回票，反正就是这边不收，原路返回，而这偏偏是一个漏洞，对于这种货物，美国那边是免检的，前提是这边没有拆封，并且运回去的是原来那趟飞机。”老律师说得非常详细。 “这也太麻烦了吧？”杜南感觉头皮发麻，想要做到这样，首先机场地勤人员里面必须有他们的人，这边的分公司当然用不着说了，经理都被收买了，美国那边同样也要有接应的人。 “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是安全啊！这条走私线路至少已经运行了五年，中间没有出过一次岔。别的方式反而不怎么保险，不过我们怀疑，他们最初这么干，可能是为了报复，能够成功最好，一旦暴露的话，至少可以给那位女士抹黑，后来发现这条走私线路非常安全，就一直做了下去。”老律师说着他们的猜测。 116 吃屎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在市郊的一座看守所里面，一个被剃光了头，身上穿着红色马甲，脸却挺清秀的年轻人在那里痛苦地哀嚎着。 “你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对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他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忿忿地说道：“就算不是你做的，那也是你做的，你如果认下来的话，什么事都没有，你如果不认下来……我也就不说了。” 那个年轻人张了张嘴，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 他当然懂这话的意思。 他如果承认，顶多就是一个谋杀未遂，或许判个十年，不过一般来说，两年之后就会因为表现良好得到减刑，但是他不承认的话，那说不定就会被自杀了，他的尸体旁边十有八九会留下一份悔过书。 “你也别抱怨了，你和周江海设了那个局，弄个卖生蚝的想要骗人家，被人家一眼就识破了，不过人家没打算和你一般计较，只是找了朱子安，然后朱子安又找了成乡里，成乡里让他的一个手下带着人走了一趟，你那招一点都没伤到人家。”老头一脸鄙夷。 以前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挺聪明，挺有上进心，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人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偏偏还持才傲物，有恃无恐，这样的人不出事才怪呢！ “这说明人家没兴趣和你计较，结果呢？你居然玩那种绝户计，你还真有本事啊！”老头子真的非常愤怒。 像他们这样的人，谁没玩过手段？但是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栽赃已经很下作了，居然还是栽这种赃，这就相当于在古代，往别人家的地窖里面放了兵器、铠甲、还放进去龙袍、玉玺……这种要么不暴露，一旦暴露，必然千夫所指。 “就是因为你玩这一手，所以对方干脆不和你玩了，直接弄死你。”老头子越说越气。 他不但生气，还气苦，气得想吐血。 “我爸现在怎么样了？”年轻人问道。 “你还想得到你爸？”老头子叹道：“他住院了，高血压加心脏病发作，没有当场送命，算他运气，不过他也已经没办法继续工作了，现在是何东暂代他的位置。” 那位秦少听到这话，立刻知道大势已去。 什么暂代？他爸受到他的牵连，位子已经没了，而且何东根本就不是他们一系的，这说明他的老板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果然老头继续说道：“陆老板已经定下来了，年底内退，我去环卫负责清理地球，这全多亏了你啊！” “林老三呢？”秦少咬牙问道，此刻他最恨的不是杜南，也不是林雨兰，而是撮合他们俩的林雨兰的三爷爷。 “他怎么可能受到牵连呢？人家的孙女也是挨了枪子的。”老头子显得异常苦涩，他同样也有怨气。 在这件事里面，秦家倒霉是应该的，谁让他家有这么个自以为是的儿子？林家也应该倒霉，这件事就是他们家闹出来的，撮合的是林家的人，逃婚的也是林家的人，事实上本来大家对秦家是报以同情的态度。 没想到，罪魁祸首之一没倒霉，其他人全都倒了大霉。 “反正我今天就是带话来的，你想好应该怎么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切都是因为你年轻冲动，为了一点点感情上的纠葛，请了社会上认识的不三不四的人帮忙，那俩是好兄弟，哥哥自杀了，弟弟发誓要替他报仇。”老头说出了此行的目地，这不只是他的老板的要求，同样也是上面的意思。 ……………… “不好意思，李姐，让你帮忙跑一趟。”杜南眉开眼笑地拍了拍旁边的一个很大的泡沫箱子。 这全都是从岛上那间别墅里面拿回来的东西，全都是加工好的零件。 “你爷爷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他们有事急着和你商量。”女保镖冷冷地说道。 “我这边一大堆事，怎么可能走得了？”杜南才不打算这时候回岛上呢！他要等那帮老头子冷静下来。 另外，他用脚跟也能够猜到，肯定有人希望他把杜柱山给捞出来。 问题是他根本没这个想法，他倒是想知道他的这位远房堂哥是不是和这件事有牵连？ 警察肯定得给他一个答案，他还不怕有人敢敷衍了事，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立功的人实在太多了，有的人是为了立功上进，有的人是为了立功赎罪。 他同样也不怕杜柱山明明没做过什么，却被人一口咬住，现在那边已经树倒猢狲散了，胡乱攀咬有什么好处？只会被当作疯狗彻底打死。 “他们不会是不想干了吧？”杜南其实并不在意，就算不干了，他照样可以承包那座防空洞，因为他已经前期投资下去了。 这反倒省了他很多事。 “怎么可能？他们是想让你把那批生蚝扣下来，还让我提醒你，生蚝这东西很容易坏。”女保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帮老头。”杜南同样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简直是死要钱。 不过这也让他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经历过这件事，那帮老头子打退堂鼓了。 “喂——帮个忙，帮我搭把手。”杜南冲着楼上吼道。 “你想让她帮你干活，还是干这种苦力活？”女保镖连连摇头，不过她马上说不出话来了，只见上面一群人跑了下来，不只是有林雨兰，还有朱子安，朱太太，刘老道，甚至还有马老二……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小萝莉朱佳佳。 “呦吼——我倒是要开开眼，看看中东土豪订做的摩托有什么特别？”马老二说出了原因。 底楼的一个房间被打开了，这也被朱子安买了下来，现在周围这四幢楼很多房间不是姓朱，就是姓马。 泡沫塑料箱子被拆开了，里面是一堆零配件。 房间里面还有一辆被拆得一塌糊涂的摩托车，那是一辆青少年用的摩托车，车架，车龙头，前叉、后叉，座位，前后左右的挡板……这些全都被扔在了远处的角落里面，只剩下两个轮子，发动机，变速器，油箱，还有一堆辅助设备。 “帮我把那个东西递过来。”杜南拿着把手、螺丝刀，蹲在那里开始干活。 所谓的帮忙，其实也就是递个东西，偶尔帮着扶一把，并不是真要旁边的人出力。 “我来。”马老二抢着动手，他倒不是献殷勤，而是真感兴趣。 他拿的是车架，用钛合金管子弯成的车架，原来的车架是普通的钢材，重三十公斤，换成tc8钛合金的管子，比原来细多了，重量连十公斤都不到。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玩意儿不容易焊接，所以只能铆接。 零件一个个地装了上去，并非全都是钛合金的，杜南也没那么多钱，另外也没这个必要，也就只有车架、挡板需要用这个，确实轻便多了。 底部的挡板就只是一块完整的钛合金板，前后左右的挡板看上去像蜂窝板，上面布满了蜂窝形的窟窿，那是用来镶嵌装甲的地方。 胖子并不是做不了整块装甲板，问题这玩意儿被打坏了的话，很不容易配啊，还不如弄成一块块巧克力的形状，哪里坏掉的话，就挖掉哪块，然后再补上一块。 另外他也用不着自己动手做碳化硼陶瓷板，直接就可以买到，六边形的碳化硼陶瓷板有得是，价钱还便宜……至少比他自己烧制要便宜很多。 车架出来了，挡板也上去了，龙头装好，四个轮子就位，最后上的是椅子，本来椅背不高，毕竟这是摩托，谁家的摩托会采用高背椅？但是现在却弄了一个很高的椅背，为的是挡子弹。 “这玩意儿……完成了？”马老二看着大致成型的摩托车问道。 “还没呢，挡板外面还要套一个用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和碳纤维做的外壳。”杜南说道。 马老二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叫了起来：“人家都是放在里面当内衬，哪有你这样放在外面的？” 杜南不想解释。 放在里面当内衬的是防弹车，那玩意儿遭到攻击之后，只要能够逃脱，回头就可以修车，莎拉可没这样的条件，她的车挨了枪子之后只有挺着，除非坏得严重了，才考虑修理。 而她被困的那个地方，最需要担心的是手枪，冲锋枪和ak47，所以那个外壳的要求就是能够防住手枪和冲锋枪的抵近射击，还能防住三百米外ak47的子弹。 当然也有隔热的作用，毕竟那是中东，是酷热的沙漠。 “这东西不错，市局正要进一批摩托车，要不然你帮忙进一批，也像这样改装一下。”马老二说道。 杜南明白，这才是他来的目地。 市公安系统需要摩托车有必要找他吗？ 说穿了就是给他送好处来了。 这不管是市里面的意思？还是马家的意思？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坏事。 杜南并不缺钱，但是他缺人脉啊！他可以不和工商管理、财政局、规划局打交道，但是和警察少不了有联系。 如果他认识公安系统的人，当初那个老头怎么敢讹诈他？同样他也用不着请朱子安帮忙了，自己就能够搞定。 另外他还想趁机弄一块摩托车牌照呢！ 他们这座城市禁摩，但是警用和军用摩托没问题，上高速公路都行。 117 分肥和典故 “这次马家可发了。”朱子安在一旁说道，他这样说，其实就是在提醒杜南和马家没必要客气。 “你后面那位也不差。”马老二笑着说道。 “不一样的好吧！我背后那位只是暂时拿到一些位子，事后要重新分配的，能够保住四分之一就偷笑了，哪里像你们，一下子拿到六个关键位子，另外政法系统相对独立，上面想插手也不容易。”朱子安肯定要掰扯清楚，一方面他也希望杜南了解一些这方面的情况。就算不从政也没关系，他也不是体制里面的，但是很多东西同样一清二楚。 “我这不就来了吗？”马老二满脸堆笑：“我知道小杜不在乎这些，不过我们不能没有点表示。” “那我就谢了。”杜南倒也不客气，他已经想好了，根本没必要改造摩托，直接造不就行了？ 格罗兹机车本来就是小众产品，国外就是一堆小作坊在造，国内还没有这个。 另外进口的话，价格也没法开。 因为是小众产品，所以在美国、欧洲，这车的价格非常昂贵，一般都是十万以上，但是在非洲、在拉丁美洲，却又有一堆土作坊，那又便宜得没底。与其到时候让人说闲话，还不如他们自己搞，自己定价。 “这次我得说对不起。”朱子安接过了话头。 “你太见外了……对了，那个佣人怎么会被收买的？”杜南问道。 “你肯定想不到，那四个人都被收买了。”朱子安苦笑起来，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马家、林家都喜欢找退伍的特种兵？ 一方面素质高，一方面比较可靠，不至于一下就全都被收买了过去。 更让他感到可悲的是，收买她们的人，只是请她们吃了一顿饭，然后给了个承诺，根本没拿出真金实银来。 “所以说姓秦的小子蠢，真蠢，只不过生了一幅聪明面孔。”马老二骂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杜南不明白了。 “他和你有仇，却收买老朱身边的人，这得胆子多大，智商多低，才会做得出来？有比这事更犯忌讳的吗？”马老二连忙解释。 “马二哥说得没错，要不是秦家已经彻底破败了，就凭这事，我就和他们没完。”朱子安也开口了。 “冤有头，债有主，把旁人拉进来，这绝对是忌讳，想想市委，市政府大院，如果有人想盯着一哥，但是一哥家里的人全都很可靠，收买不了，那就去收买二哥，三哥身边的人，这还不乱套了？一旦东窗事发，一哥会不会连二哥、三哥一起恨上？”林雨兰也跟着在一旁解释。 “另外他还干了一件蠢事，你知道那个人怎么偷进你的房间的？”马老二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杜南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那家伙找了做防盗门的工厂，那家的技师趁着你不在，偷偷过来看过，他们的防盗锁上全都有记号的，随时都可以做出一把备份钥匙来。”马老二咬牙说道，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回自己家看了看，结果也找到了类似的东西。 “卧槽，这是要干啥？”杜南确实被吓了一跳。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市里面正在查各个防盗门制造厂呢！但凡是这么干的，全都要赶尽杀绝。”马老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杀气。 “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朱子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之前他曾经怀疑过杜南放火，后来又怀疑是神神鬼鬼的事，现在经历了佣人和保安被收买，再加上防盗门居然能很容易地配出钥匙来，他的怀疑就越多了。 以前他家没佣人，但是请了钟点工的，另外他也不是没仇家。 “姓秦的怎么会知道这些？”杜南感觉奇怪，这应该是行业机密啊！ 就拿他搞的工控来说，有些人也会放个后门进去，这些后门有的是为了避免拖欠货款，如果客户敢赖账，只要稍微动个手脚，系统就立刻瘫痪掉，有的是为了暗中监视，还有一些是为了扩展的需要。 “这家伙野心不小，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一大堆，帮他收买我家佣人和保安的就是一个拉纤的，溜进你家的是一个惯偷，做局想要坑你一把的是这里有名的骗子。”朱子安唏嘘不已，他都有点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了，他年轻的时候也结交广博，却也没到这样的程度。 “你可别羡慕他，上面为了稳住姓秦的，明着告诉他，给他的罪名是谋杀未遂，顶多判十年，其实过了两年之后就可以缓刑释放，实际上他还有一个组织犯罪集团的罪名等着呢！弄得不好要吃枪子，上面对于这种事是最忌讳的。”马老二低声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朱子安大吃一惊，他倒不是惊讶自己不知道姓秦的要倒霉，而是不知道后面那个消息。 他刚才还在郁闷自己年轻的时候比姓秦的差了不少，说明他也是一个喜欢结交三教九流人物的。 突然他想起来了，他后来之所以和那些人断了关系，就是因为父亲的呵斥，说他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而且威胁他，如果不断掉那些关系，就把他扔到国外去。 那时候他觉得父亲太古板，不知道人脉的重要性，不知道和那些人交往经常能够得到有用的消息。 现在他明白了。 “鸡鸣狗盗，孟尝君……呵呵，明白了吗？”马老二笑了起来：“你看，我结交的人也不少，大家都知道我喜欢道法，喜欢这方面的东西，不过大家也都清楚原因。而且我只结交这个圈子，对别的圈子不感兴趣，另外我结交是明的，今天请这位做法事，明天向那位请教，从来不敢暗着来。” “原来如此。”朱子安点了点头。 “孟尝君不错啊！”杜南听说过孟尝君，战国四公子嘛！他上学的时候，课本里面还有呢！ “多读历史，别只看段落。”林雨兰拍了拍杜南的肩膀：“在古代，给一个人起绰号叫小孟尝，赛孟尝之类的，未必是什么好评价，比如宋江。” “没错，古人对孟尝君的评价其实不高，这个人心胸狭窄，喜欢耍阴谋，而且身为齐国王室宗亲，却借六国之兵，差一点把齐国给灭了。”朱子安也在旁边解释道。 “哇——厉害，你们居然全都看过。”杜南有点无语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见识比周围的人都不如。 “废话。”林雨兰一点都不客气：“咱们三个都是二代，熟读史记是小时候必然的功课，我堂哥不但要读史记，二十四史都得读。” “没错。”马老二摇头晃脑地说道：“官场上的东西其实一点都不新鲜，把二十四史全部看完，基本上都懂了，不过真得能够读进去的人，要么从此一帆风顺，长袖善舞，要么就唯唯诺诺，一事无成，或者像我这样，根本就不敢踏进官场。” 旁边的朱子安苦笑了一声，他不但是最后一种，还是没好好看的，至少没读得太深，要不然他不会漏过孟尝君这段。 以前他还有点看不起马老二，现在他发现自己或许还不如马老二呢！ “这总比一无所知强，我敢保证姓秦的肯定没看过。”杜南说道，他其实也有点心戚戚，他现在在意识空间里面做的事，同样和孟尝君差不多，只不过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罢了。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孟尝君的厉害。 鸡鸣狗盗，身边会什么的都有，需要的时候拉出来就能派用场，什么场面都能够应付。 同样他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上面对这类人特别忌惮，当然，这说的是混体制的，或者和体制搭边的，像他这种小老百姓，上面根本就不会搭理。 实在是因为这种人确实很麻烦。 姓秦的只能说运气不好，偏偏招惹上他，而他恰好在魔都保税区被人拿枪打过，阴差阳错，那家伙倒了霉，换一个人，或者换一个时间段，那就不知道倒霉的是谁了？ 另外，姓秦的这次是为了泄私愤而动手，如果下一次是为了争夺某个职位呢？又或是为了踩掉某个政敌，如果也这么来，谁会是他的对手？ 118 釜底抽薪 “你以为搞一个工厂很简单吗？”林雨兰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全都已经离开了，朱子安一家和马老二过来，并不是真对那辆摩托感兴趣好奇心肯定是有一些的，不过他们毕竟没有看到太多东西，也就只是看到车架和挡板从钢板变成了钛合金的，另外就是多了一层装甲，感觉和土豪、奢华根本不沾边。 他们过来，更多是来给杜南好处。 马家这次收获最大，不过公安系统本身没钱，每年的拨款全都紧巴巴的，马老二能够拿出来的好处也就这点。 另外就是马老二答应帮他弄一块特殊的摩托车牌来，魔都、临安和这边都能用，还能上高速，走大桥。 朱子安就不一样了，他背后的人收获肯定没那么大，但是有钱啊！ 另外朱子安还觉得有点愧对杜南，所以他的承诺就是杜南想领着老家的人搞餐饮，进货和临时养殖这两块他不熟，店面、工商、税务、水电、消防反正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都包了。 说完这些事，这两家人自然走了，毕竟楼下这个房间太过狭小，还有点味道臭水沟的味道。 杜南却没走，他还有事呢！ 他需要组装的不只是一辆小摩托，还有一辆大的，另外还有他、林雨兰和女保镖的护甲，这次是升级版。 “我觉得不难，不是有一家艾克达公司吗？两边合资不就行了？那边提供技术，这边负责生产，说不定还能返销呢！”杜南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另外他还需要正式给自己一个身份。 他肯定不想说自己是什么餐馆老板或者养殖业主，这实在太low了，换成合资公司中国分部总经理那就好听多了。 杜南多少也有点虚荣心。 “你打算雇几个人？马老二才要二十五辆摩托。”林雨兰很想撬开这个胖子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她很清楚这二十五辆摩托就是好处，杜南开价只要别太离谱就行，每辆赚个两三万，那也算是一笔小财。 这不是马家给的“意思”，马家肯定会另给，这其实是公安系统的“意思”。 “艾克达公司本来就有四个人，除了那个肥猪经理，还有两个销售小妹，一个财务兼办事员，现在经理和办事员进去了，等着吃牢房，肯定得另外招人，经理是我，另外再招三个人不就行了？”突然杜南看着林雨兰：“要不你算一个？” “你请不起我的。”林雨兰傲娇地回答。 “咱不只是造摩托，到时候还能造飞机呢！”杜南突然想起那架飞机来了。 国内想要开一家飞机制造厂，简直是做梦，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漏洞，合资并且全部返销，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同样留一架自用，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般人当然不可能这么做，首先生产的必须是商用或者竞技飞机，而不是diy的超轻型飞机，得有某个国家的生产许可证和适航证，这就要花一大笔钱，其次美国那边还必须有这么一家公司，还得是飞机制造公司，要不然谈何合资？ 只为了拥有一架飞机，搞得这么复杂，基本上只有脑抽才会这么做。 杜南当然不是脑抽，他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帮小女孩莎拉。 实在不行的话，他干脆就冒险飞一趟中东，直接把莎拉给接出来，另外他还打算尝试一下造一架小飞机。 莎拉是小女孩，体重才三十多公斤，不知道能不能把飞机的尺寸缩小到两米以内？ 那玩意儿就和一个大航模差不多，再加上超低空飞行，被雷达发现的可能性绝对小之又小。 “好了，穿起来吧。”杜南随手把刚刚组装好的护甲扔到了林雨兰的手里。 三件护甲上全都有不同的标记，为的是容易区别，他的那件上是一个d，林雨兰是一个小写的l，女保镖则是一个大写的l。 就在这时，杜南的手机铃声响了。 “猴哥，我昨天等了你一整天的电话，怎么？星期一陈扒皮没找过你？”杜南接起了电话。 “那家伙别提了。”猴哥在那边苦笑了一声。 “怎么？”杜南连忙问。 “他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他找猎头公司招了一个人进来，然后从我手底下抽走了几个人，又从售后那边抽走了几个人，重新组建起了一个开发部，那位钟博士担任顾问。”猴哥叹道。 杜南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以前的老板会想出这招。 这等于是两种方案的合并或者说是折中方案。 “那个新来大学生呢？人力资源部的老女人呢？”杜南问道。 “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个大学生现在是开发部副主任，老女人扣了一个月工资。”猴哥苦笑着说道。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已经明白了，以前的老板是彻底只相信自己人了，不管有没有能力，不管愿不愿意学，只要是自己人，只要是他认为可以信赖的，一律得到重用。 突然杜南想起一件事来，艾克达公司现在还缺个经理呢！他本来是打算自己做的，不过这样一来就要三头跑了，分身乏术啊！ 如果让猴哥管那边的摊子，绝对是再合适不过。 猴哥别的能力或许不怎么样，但是组织能力，协调能力，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的能力，绝对没谁能比。 另外还有一个财务兼跑业务的，这个职位很适合钱姐啊！ 他想要搞合资公司，同样也得招人，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绝对合适，甚至他连后勤部的老高，传达室的小妹都想拉过来。 老高心细如发，后勤部就他一个人，却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老高很会做人，公司里面加班没奖金，甚至连休假都没有，很多人一肚皮火，但是仍旧加班，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老高，他买的睡袋很不错，而且他洗干净之后全都晒过。 杜南是个懒人，他一向连被子都懒得叠，更不用说拿出去晒了，所以睡在自己家，还真不如躺在睡袋里面。 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暂时不敢提。 挂了猴哥的电话之后，杜南随手给钟博士打了个电话：“公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你以前的老板”那边就只有一声叹息。 “新招进来的那个人怎么样？”杜南问道。 “那家猎头公司水分太大。”钟博士没有直说，不过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白了：“我已经明白你们老板的意思了，他就是想让我把东西搞出来，然后交给那两个人。” 听到这话，杜南只能呵呵了。 这倒不是做不到，钟博士是个高手，再配几个熟手，确实能把东西给搞出来，但是这得以钟博士为主，招人什么就应该由钟博士负责。 现在老板直接找了猎头公司，先不说找来的人水平如何？这个人一来就是开发部老大，钟博士却只是顾问，这关系就很尴尬了。 活要钟博士来干，责任要钟博士来担，他却不是负责的。 那俩算是手下？还是算助手？又或是算监工？ 说得难听一些，这和当初那个老女人的做法没什么两样。 “你的老板是什么意思？”杜南笑着问道，他想看看钟博士的导师是什么看法？ “我的老板根本不想评论什么，就让我搞一个大概的东西出来，然后扔给他们，反正外面有得是猎头公司，那俩搞不出来，再找人就是了。”钟博士显然挺庆幸自己的老板不是脑抽。 “他们不是朋友吗？”杜南感到惊讶。 “我老板让我过去帮忙，就已经很够朋友了。”钟博士苦笑着说道，他现在对一件事感到无法理解，他的老板怎么会和那位成为好朋友的？以那位的为人应该不可能有朋友才对啊！ 杜南明白了，那位对他的老板也不看好了。 挂了这边的电话，杜南重新给猴哥打了个电话：“你老兄有没有兴趣做别的？魔都保税区有一家进出口公司缺一个经理，这个我绝对说得上话，另外那边还缺一个财务兼业务员，需要能够跑市场，再负责一下报关什么的这个可以进来之后培训。” “你牛啊！才几天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完全不一样了？”电话那边传来惊诧的声音。 “我本来就有门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在加拿大，我还有亲戚在美国，他们其实都混得不错的，我一直有心结，不想和他们联络，现在我想通了。”杜南随便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反正猴哥他们全都知道，他初三就成了“留守儿童”，独自一个人生活。 “你小子居然还是一个隐形二代。”猴哥要说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你有没有兴趣？”杜南问道。 “有兴趣，肯定有兴趣。”猴哥对杜南还是挺信任的。 “你再帮忙问一下钱姐，另外人力资源部的小齐也可以问问，那家公司经营的是摩托，传达室的小妹和后勤老高，我其实也想拉过来的，小妹可以做销售，那边本来有两个销售员，现在有一个辞职了。”杜南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现在还留下的是那个扔钥匙给他，却扔错了钥匙的。 “你别厚此薄彼啊！我手下还有一摊子兄弟呢！”猴哥叫了起来。 “这个你熟，另外你是经理，有人事任免权的，只要别弄得入不敷出就行。”杜南还真不怎么在意。 他已经查过那家公司的账目了，就算那头猪什么都不做，艾克达公司每个月也有一百多万的流水，一年的贸易额是一千两多万，利润差不多有五百多万。4 119 庭审 买来也就半个月的床被推到了一边，乳胶床垫被塞到了床底下，床上铺着几块榻榻米，雷击木的沙发和屏风被搬了上去，连那个装着矿机的铁笼子都被放到了上面。 杜南住回去了，他不可能老是在露台上过夜，偶尔这样做还行，时间长了，别人会当他傻瓜的。 之所以他能够名正言顺的回房间，是因为这里多了三张靠背椅，就是那种全包裹，带按摩和捶背功能，还能够调节温度的椅子。 不只是躺，人在上面还可以侧着，甚至趴着，三百六十度调节……杜南试了一下，趴着不怎么舒服，侧着的角度不能太大，这应该算是一个缺点。 另外趴着或者侧着，他就没办法抱着两条狗，也不能把那只鸟放在口袋里面了，这是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他已经放弃了二十四小时把那两条狗和鸟放在身上，那实在太傻了，只有在家或者睡觉的时候会这么干。 有了靠背椅，他就没什么可尴尬的了，反正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看来你打算大干一场。”林雨兰看着杜南。 “也算不上吧！我这个人一向得过且过。”杜南真不是在撒谎，也不是自命清高，就像现在他想到的那些，也并不是很有目的性，全都是想到哪里是哪里。 拉老家的人搞养殖，开餐馆，那是另有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那座防空洞，另外一方面是给老头、老太太们一点事情做，省得他们整天来串门。拉猴哥和钱姐是恰好有这个机会，他们做得好，对杜南来说，并不会多一毛钱，赚的钱是艾克达公司的，而艾克达公司是美国公司，这边的人拿的只是工资和奖金。 杜南多少有点理解，那头猪为什么贪心不足了？ 管着一家贸易额一千多万，利润五百多万的公司，自己拿着一百多万的年薪，有的人或许很满足，但是也有人难免会有些想法，特别是这边还没什么监管的情况下。 至于他接下来打算搞的合资公司，那完全是为了自己玩，根本就没想过赚钱。 “你如果有空的话，再做七把椅子，我要拿去送人。”林雨兰懒洋洋地说道。 “七把？”胖子当然猜得出这个女人拿去送给谁？肯定是她的父母，另外林家的老爷子也少不了，问题是剩下的两把。 “我亲爷爷，亲奶奶，还有大爷爷，大奶奶。”林雨兰没提三爷爷，她的心眼从来不大，另外三爷爷已经彻底失势了，根本没必要巴结。 她还有四爷爷，五爷爷，不过她既然不给三爷爷，那就不合适给另外两家了，要不然针对的味道太浓。 只给大爷爷，她是有话可说的。先不说大爷爷一直很疼她，大爷爷两口子没孩子，所以把家里的孩子都视如己出，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放心，我会让老爸掏钱的。”林雨兰一脸诡笑。 女生外向，她既然都已经住出来，和胖子住在一起了，当然要替胖子考虑，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这种椅子是手工制作，数量有限，一堆高科技，还是钛合金骨架，怎么说也得十万一张。 当然，这钱肯定不会给胖子，她得收起来，男人有钱就变坏。 “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帮我改车的。”林雨兰提醒道。 杜南已经后悔了，当初不该答应的。 那时候想得太简单，觉得只要在里面弄一层装甲就行了，却忘记车体本身肯定要加固，要不然对方弄一辆大卡车，制造一场交通事故就行了。 “行，不过得等两天。”杜南叹道。 “你别敷衍我，这个是样品，我要开出去给你打广告的。”林雨兰感觉到了胖子的懒怠。 “打广告？”杜南有点没想明白。 “你不是要搞合资公司吗？我相信你能够搞定美国那边，但是这边也不能太敷衍。”林雨兰问道，她其实是心动了。 刚才杜南随口提了一句请她帮忙做事，她很傲娇地拒绝了，不过事后她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她念的是工商管理，搞一个小公司绝对轻而易举，以她的家世，不管做什么都很容易，绝对能够赚钱，但是她没兴趣，这没有挑战性。 但是此刻杜南的胡闹，让她感觉有点意思。 “你以为中国治安不错，有钱人对防弹车什么的就没有需求了？你想错了，这边一样有需求的，就算用不着，撑场面也好啊！跑车什么的太张扬了，豪车什么的最没意思，换成防弹车就不一样了，低调奢华，只不过国内没搞这个的。”林雨兰也是刚刚想明白。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杜南有点奇怪了。 “还不是马老二吗？他一开始是打算让你进一批戈罗茨机车，然后稍微改装一下卖给他们，你想自己造，那根本就是多事，售后服务怎么办？而且这里面也容易出纰漏，有心人想要查的话，肯定能够抓到把柄……”林雨兰瞪着胖子。 “好吧，我多事。”杜南举手投降，他确实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在我看来，你要搞合资公司，没问题，但是名义上必须是组装和改装，绝对不能是制造。”林雨兰说着自己的看法。 “那你来当总经理算了。”杜南郁闷地说道。 “本来就应该这样。”林雨兰轻哼了一声。 胖子在那里一个劲地翻白眼，他被彻底打败了。 ……………… 进入意识空间，杜南转到了清洁工阿姨那边，他有事和清洁工阿姨商量。 刚一过去，他就愣住了。 清洁工阿姨此刻在法庭上，底下坐满了人，全都是来旁听的，很多人明显是记者。 “刘远辉先生，你说，你亲耳听到我的当事人说，她让她的丈夫到外面去躲躲？请问那是什么时候？”老律师马克冲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问道。 “三月份，三月中旬前后。”那个老头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就不对了，我的当事人在两月底就被驱赶出家门，她的房子被卖了，她一直住在工作的那幢公寓的底楼……”老律师马克转身冲着旁听者说道。 “是电话，我们打了她的手机，她在手机里面说的。”老头连忙说道。 “手机？那太好了，我原本正打算提到手机。”老律师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非常有意思，我的当事人的手机有录音电话功能……” “是两月份，不对是过年之前在家里说的。”老头急急忙忙地改口。 “借高利贷是在过年之后……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你们中国人的农历新年的最后几天，我当事人的前夫是在二月二十日离开家，房子被收走，我的当事人被赶出家门是二十二十三日……”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记不清了。”那个老头用一只手捂着脸。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老头下去，一个中年女人被请了上来。 “你说，你二月二十一日曾经带着三十万美元，去看望我的当事人，这笔钱是她的前夫向你借的，让她代为还给放高利贷的人？”老律师问道。 “就是这样，我用报纸包好的，总共三叠。”那个女人煞有介事地说着。 “我这里有一段录像，我的当事人隔壁住着一户人家，这家人长年在外，为了防止有人偷窃，所以他们装了一个摄像头，那里面记录的影像半年才清理一次。”一边说着，老律师一边招了招手，他是带着助手来的，他的助手早就准备好了投影仪。 “不是二十一日，那天我确实去了，但是没带钱，我是在她被赶出去的那天，给她钱的，是在外面。”那个女人也连忙改口。 “是在哪里？华人有围观的传统，那天旁观者很多。”老律师笑着问道。 那个女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不知道怎么扯谎了。 证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从第三个人开始，说的话就有些含糊不清了。轮到老律师问的时候，这些人全都一问三不知，个个都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尊敬的法官，还有陪审团的各位，你们想必也听到了原告方面的这些证人的证词，我这边没有证人，但是我手里有两样东西，它们将会让各位了解这起案件的真相。”老律师马克朝着助手再一次招了招手。 下一瞬间，一份保险复印件被投影在了屏幕上。 “这是一份人身意外保险，很有意思，购买者是我的当事人，但是众所周知，她从来就没有钱，而受益人却是她的前夫，非常凑巧，这份保险就是在华人的农历新年之后，也就是他借了高利贷之后第三天买的，保险金额是十万美元，而最高赔付金额则是一千五百万美元……我相信各位全都能够从中联想到些什么？”老律师一脸愤怒地说道。 “我抗议，这是不恰当类比。”对面那位皮尔蒙特律师虽然出工不出力，但是戏还是要演的。 “抗议无效。”法官毫不在意地回答。 “非常感谢。”老律师冲着法官点了点头：“如果说这个还不够有力的话，那么大家请看下一个证据。” 投影仪里面的东西瞬间切换了过去，换成了一份合同，上面的字被放得很大，就算是近视眼也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底下的人看清那里面的内容，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120 仇恨转移和精神胜利 “我通过纽约那边的朋友，已经联络了这家医院，调取了当时的记录。”老律师朝着清洁工阿姨的前夫看了一眼。 后者立刻缩成了一团。 “我的当事人记得，那天她的前夫带他去做身体检查，说是为了两个人的健康，时间是在春节的第七天，也就是借高利贷的后面一天，同时也是购买人身意外保险的前一天，做健康检查是购买保险的前提，不过他还多做了一个项目，一个任何健康保险都不需要做的项目，这个项目的名字太长，我就不念了，我只需要告诉大家，这只有在做人体器官移植才需要进行的检查，为的是确定移植者和被移植者之间是否匹配，是否会产生强烈的排异反应？”老律师说得很慢，语调低沉而又和缓，却充满了一种压抑的感觉。 底下更是一片沉默，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转折。 如果说一开始是家庭剧，那么之后明显已经成了闹剧，但是此刻却突然间变成了恐怖片。 “我的当事人将提起反诉，反诉她的前夫蓄意谋杀。”老律师马克说道。 “原告方有什么陈述？”法官懒洋洋地问道。 “没有。”皮尔蒙特律师一幅泄气的样子，紧接着他装出一幅硬着头皮的模样说道：“不过我相信我的当事人是清白的。” 这话引起了底下一片哄然。 “这家伙很厉害，很会演戏。”老周低声说道。 “我不懂这个。”杜南实话实说，最近这段日子，他确实发现自己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的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芳姐的前夫已经从原告转为被告。”老周这段日子一直在学习法律方面的东西，另外就是和破案有关的内容，因为他的麻烦和其他人不一样，只能在这两方面寻求突破。 可惜，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找到对策。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能够看懂那两个律师玩的花样。 ……………… “恭喜你，替自己报了仇。”老导演迎了上来。 “还没完全报仇，我要看着他进监狱。”清洁工阿姨冷冷地说道。 “放心，他会的。”老律师走了过来。 “走，找一个地方庆祝一下……因为你的缘故，我把自己的房子都给卖了。”花花公子也来了。 “你以后会感谢我的……去我那里吧，克里斯汀娜她们现在也和我住在一起，她们现在是我的邻居。”清洁工阿姨说道：“顺便我可以让你们看一下最近的投资结果，必须承认经济过热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买什么都赚。”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来了劲。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了清洁工阿姨的家里面。 她的家非常朴素，地上铺着格斗、摔跤用的硬泡沫垫子，一侧的整个墙壁弄成了一个大衣橱，墙角叠放着一堆椅子，高背椅，两侧有扶手，却可以叠起来。 “你像是一个苦行僧。”老律师马克摇头叹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曾经在中央公园的树林里面住过两个星期，偏偏就是那两个星期，是我一生中感到最平静，最安宁的日子。而那时候我的账面上已经有六百多万了。”清洁工阿姨苦笑着说道。 “你不应该剧透的，他们应该从电影里面知道这段经历。”老导演在一旁开着玩笑。 “你们坐。”清洁工阿姨拉开了衣橱。 在衣橱的一角有一个大铁笼子，这个大铁笼子比杜南家里的那个还大还高。 这同样也是杜南的作品。 “你家的电脑非常特别。”老律师若有所思。 “芳是一个天才。”老导演笑着说道，既然是邻居，当然经常串门，他早就看到过那台机器。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件事发生之后，我的脑子里面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东西，包括我的中国功夫，也包括计算机技术，更包括那些金融知识。”清洁工阿姨只能这么解释。 她去出了一台笔记本，打开之后冲着大家。 “为了尽可能快得积累资金，我采用的是高风险的做法，很幸运，我没有太大的失误，我现在手里有四亿五千多万资金，其中有三分之二属于你们和你们拉来的那些客户……这部分是我们的投资信托基金，另外我的那个慈善基金差不多也有这个数。”清洁工阿姨说道。 “我才不管那个慈善基金，我只想知道我赚了多少？”花花公子很现实。 “翻了一倍稍微多些……因为你加入晚了，他们两夫妻赚了三点五倍，不过总体来说没你多，毕竟他们没你那么有钱，不过赚得最多的还是马克，我确实没想到他的名下有那么多产业，同样也没想到他对我这样有信心，把那些东西全都抵押了，从银行借了一大笔钱。”清洁工阿姨侃侃而谈。 “我这辈子看到过很多机会，有的抓住了，有的没抓住，不过就算抓住了，我赚得也不多，毕竟年轻的时候没那么多钱，所以我现在打算赌一把。”老律师气势很足。 “赚钱的机会很快就要到了，顶多还有半个月，你们就等着看吧，美国经济就会像瀑布一样倾泻，到处都是破产的人。”清洁工阿姨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显得非常平淡。 好在这里的人全都已经习惯了她的样子，全都知道经历过那些事之后，她似乎对一切都麻木了，很少会有情绪波动，如果她显得情绪激动，那只可能是在演戏。 “对了，骂我的人准备好了吗？”清洁工阿姨问道。 “准备好了，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做。”花花公子耸了耸肩膀。 “你要体谅芳，当别人都在赔钱，每天都有人自杀，而她却在大把赚钱……很多人会因为嫉妒而变得愤怒。”老律师倒是很能够体谅。 “另外，我还需要创造自己的风格，我的基金，不管是慈善基金还是投资信托基金，全都与众不同。”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 “没错，这个挺重要，或许不讨人喜欢，但是得让人印象深刻。”老律师再一次表示赞成，因为他就是这种人，而他也确实非常成功。 ……………… 杜南已经不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了，他已经把这边的事交给了老周。 事实上和经营管理有关的一切，全都是老周在负责。 从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出来，他立刻赶往老黑的时空，离开次贷危机的爆发已经只有半个月了，对于他的时空来说，也就是只有一天。 “你现在能够去英国了吗？”杜南问道。 “可以，随时可以离开，只不过……我不太有把握，毕竟要飞那么远，中间得降落六次，说实话，我对这次旅行没什么信心，或许我现在应该去买张机票。”老黑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 “当初你可没说过这话。”杜南怒了，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个黑家伙是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那边的。结果就是他辛辛苦苦搞了一个多星期：“没门，你必须开着那架飞机去英国，不过我允许你带一个救生圈。” 杜南现在也懂得了一点幽默。 “我说过，你想都别想。”小女孩冲着老黑冷冷地说道，她才是真正最在意的人。 “好吧，我还得制订飞行航线，联络沿路各国。”老黑在那里诉苦，拼命地夸大着准备工作的难度。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哪里会不明白？这一路上全都是非洲国家，根本没有什么航空管制，等到离开非洲大陆，距离英国已经很近了。 真正需要联系的只有沿路降落的机场，另外就是进入英国的那一段。 “莎拉，你盯着他，不允许他偷懒，我到何小姐那边去，我要查一些东西。”杜南开始分工。 “你总是有事。”小女孩嘟囔了一句。 “我在为你而忙碌，我刚刚搞定给你的那辆摩托，接下来是枪，等到这玩意儿也搞定之后，还有通讯联络系统和无人机，另外我现在像一个傻瓜似的，二十四小时带着两条狗和一只鸟，这是为了谁？”杜南大声怒吼着……他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这个小女孩。这家伙和林雨兰是同一款的，属弹簧的，不用力压紧就会跳起来。 “好吧，好吧，我道歉。”小女孩果然服软了，不过她马上面目狰狞地转过头来，冲着老黑恶狠狠地说道：“赶快联系，我会盯着你的。” 这就叫仇恨转移法。 “你没必要拿我撒气……好吧，好吧，我联络，我干活……说实话，我也想早点到英国，那里有大奖等着我，还有沙滩美女。”老黑开始陷入了遐想之中，这家伙不会仇恨转移法，但是他有精神胜利法。 121 愉快的飞行 外面是呼啸的风，耳边根本听不到发动机的噪音，因为风的噪音远远压过了发动机的声音，座舱四周的一些地方已经开始结冰了，甚至机翼上都能看到冰。 老黑很庆幸他没有完全相信杜南设计的护甲，他在外面穿了一件棉袄，要不然肯定会被冻死的。 更让他感到恐慌的是那剧烈的抖动。 这架飞机一点都不平稳，抖得就像筛谷子一样，他很担心那些螺丝会不会松开？这架飞机会不会在半空中散架？ “你有必要这样紧张吗？你之前不是飞过吗？”杜南感到奇怪。 “是的，但是没飞过这么远，你知不知道距离很重要，小时候我妈让我一个人去看我外公，她给我买了船票，还告诉我，外公就在河对面，他们会在码头等着我。没错我的外公确实住在河对面，但那是河的下游，我家在河的上游，两边相差六百公里……”老黑开始唠叨起来。 杜南这一次没有阻止，因为他发现老黑一旦开始胡说八道，立刻就不感觉紧张了。 这应该算是注意力转移法。 “坐着还舒服吗？”杜南问道，他确实不知道，虽然他附在老黑身上，但是他没感觉。 “还行吧？就是挤了一些，连曲一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你知不知道这有多累？”老黑在那里抱怨着。 “这不是我的事，设计就是这个样子，我不懂，所以不敢乱改。”杜南顺手甩锅。 “还有这种抖动。”老黑继续抱怨。 “因为高度不够，人家客机全都是飞行在平流层，这里是对流层。”杜南同样不肯接这口锅，不过这没办法，他们这种可不是商务机，只能算超轻型，或者说轻型私人飞机，只能飞在这个高度。 “对啊，我可以飞到上面。”老黑才不管呢。 “我警告你，你没氧气罩。”杜南笑着说道。 老黑骂了一句“雪特”，郁闷地说不出话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老黑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架飞机其实用不着操控，杜南无法实现高级自动驾驶，没办法做出起飞降落这样复杂的操纵，但是确定航线之后笔直飞行是没问题的，毕竟现在有gps。 不知道过了多久，座舱里面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 老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抱紧了胸口——那是一个降落伞包，他背后还有一幅降落伞。 等到他看清嘟嘟声的来源，他顿时松了口气。 这是提醒他降落呢！ “杜，你也太偷懒了，你知不知道这很容易混淆？”老黑抱怨着。 “不会，因为这架飞机没有事故警报系统，如果出了事故的话，它并不会嘟嘟地报警，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发现不了，因为你会看到这东西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杜南继续说着冷笑话。 “哈哈哈，真有意思。”老黑皮笑肉不笑地应付着。 他轻轻搬动操纵杆。 那其实就是一个游戏操纵杆，当初设计这架飞机的家伙也是一个奇葩，他采用的是电传动，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其实就是一块单片机控制很多电机。 “速度不能慢一些吗？”杜南有点担心，他怕翅膀承受不住。 “这东西可没刹车。”老黑开着玩笑。 “有减速板。”杜南争辩道。 “但是你没装。”老黑看了杜南一眼。 “好吧，这确实有必要改进。”杜南不再嘴硬了。 话音刚落，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沉闷的枪响。 “不会吧？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选了一个战乱国？”杜南怒了。 “不是，你仔细听，这是猎枪的声音，或许有人把咱们当鸟了。”老黑的耳朵好使……或者说他听到过枪声比杜南多得多。 下一瞬间，猎枪的声音换成了“哒哒哒”的连续射击的声音。 “好吧，看来有人不怎么在乎。”老黑已经明白了。 “什么意思？”杜南听不懂。 “在这片土地上，人命很轻贱，如果看到一辆跑车，你会怎么做？大不了给一个中指吧？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了，有人可能会扔块石头过去，还有人可能直接掏出枪来就是一梭子，开车的人有可能立刻逃跑，也有可能直接回一梭子。”老黑这一次没有搞鬼，更没有嬉皮笑脸，只见他高喊了一声：“莎拉。” “把他们全都给杀了？”小女孩问道，她现在越来越不像一个女孩。 “你难道还打算养着他们？”老黑反问。 “那你最好找一个地方停下，地势要高一些。”小女孩还有点挑精拣肥。 “要不要我把芳阿姨叫过来？”杜南现在对杀人也已经不在乎了，他倒是没亲手杀过人，但是他看到太多人被杀，早已经麻木了。 同样现在的他也没以前那样心软，有人冲着他开枪，他不会再去琢磨那个人开枪的意图，他只会考虑怎么干掉那个家伙？ 高度越来越低，速度没见降低，仍旧是那样快，不过老黑明显是在绕着刚才开枪的地方转圈子。 他在搜索目标。 “总共是五辆车，可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都是柴油车，我讨厌柴油车。”老黑一点都没有开战之前的紧张感。 这家伙好像从来都不会紧张似的。 “应该是捕猎队。”杜南胡乱猜测的，反正他可以肯定不会是度假团。 老黑弯腰抓住了一根杆子，用力往后一扳。 杆子被扳到了底部，随着“咔啷”一声轻响，这东西被锁住了。而在飞机的机身底下，一个滑橇弹了出去。 “可能会有点震动。”老黑一边说着，一边往下降落。 滑橇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杜南暗自庆幸当初为了偷懒，他选择了这种方式，而不是弄一个轮子，要不然可没那么容易落下，说不定还会翻跟头。 滑橇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停下的距离短，所以也就往前滑了几十米，这架飞机就停了下来。 老黑的动作极快，他打开机舱的锁扣，把舱盖推到前面，整个人嗖地一下就从那身厚重的棉袄、前后两个降落伞里面脱身而出。 他里面居然还穿了一身连体机车服，这种东西穿脱很不方便，但是除此之外都是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绝对防水，别说下大雨的时候没事，就算是泡在水里也不会有事。 看来老黑真是怕了下雨。 这家伙飞快得冲到了前面，那架飞机没有狭长的机身，只有两根尾撑杆。杜南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在尾撑杆的前端居然绑着一个很长的油布包。 “你们居然把枪藏在这种地方，你们疯了？带这玩意儿去英国？” “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东西，何必浪费？”小女孩莎拉冷冷地说道。 “这只是实验品，材料全都达不到要求，我会再做更好的。”杜南说道。 “这支可以当作备用……或者给别人用，你不是说，让我忽悠一群手下吗？”小女孩已经在为逃脱做准备了。 “那也可以等到了英国再说，在英国，想要找材料更容易。”杜南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当然他同样也被提醒了。 他其实用不着回老家，用不着琢磨那个防空洞，只要在老黑的时间点设计、测试和制造就行，这家伙绝对不在乎的。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另外他也觉得现在这样挺不错。 他刚刚这样想，就听到小女孩也说出了同样的话：“你看，现在不就用到了吗？” “杜，我觉得莎拉说得没错，另外带一把枪进入英国，其实也没什么，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从枪到飞机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我可以说我是一个发明家，来英国就是为了申请专利。”老黑早就想好了托辞。 他倒也没光顾着说话，早已经把油布包给拆开了，取出了里面的枪。 这是一把很长的枪械……或者更确切得说，是一把很细长的枪，有着长长的枪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后坐力小，就只有减小口径，而口径小了，想要保持初速，就只有加长枪管。 除了枪管，就只有一个很小的握把和扳机，这两个东西就像是直接固定在枪管上一样，枪机在后面，主要结构就是一个打火机大小的电动机-电池组，机械部件非常简单，进弹是一串弹链。 用弹链不是杜南的创意，而是老黑的脑洞。 事实证明这东西不但方便，可靠性也不错，至少比弹夹什么的放心多了。 和这把枪配套的是一个碳纤维的三脚架。 这同样也是为了莎拉考虑。 三脚架用起来麻烦，但是可以抵消后坐力。 最后就是，这么长，这么大的一把枪，配的却是一个很小的瞄准镜，长只有两寸，粗细和可乐瓶盖差不过，不过别看这玩意儿袖珍得很，却是高科技，是杜南拆了一台照相机，把里面的镜头取出来，然后装在了上面，能够自动调焦，四倍光学放大，十倍电子放大，还带微光夜视功能……反正胖子自己都感觉牛逼。 122 打猎 “啪” 枪口传来一声怪异的轻响。 那枪声比一般的枪声要清脆，但是声音要小得多，不过腾起的烟尘却不小，因为枪口前面有一个长长的制退器，这玩意儿可以抵消大部分后坐力，坏处就是会吹起巨大的烟尘。 这一枪果然没什么后坐力，除了枪口微微有点上抬，肩膀感到了微微的震动，就没任何感觉了。 此刻控制身体的是小女孩莎拉。 她并不是第一次开枪，也不是第一次打这把枪，只不过她以前没用这把枪打过活人。正因为如此，当她看到两个站在一辆皮卡后面车斗里面的人同时倒了下去，那感觉简直是说不出来。 倒不是说恶心，恐惧，害怕，难以忍受，现在的她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心理障碍，她更多的是茫然。 “嘿——别发愣，他们的人很多。”老黑连忙提醒。 “放心，你看他们不是已经停下来了吗？”小女孩嘴里不肯服输，不过她的行动却表明她已经听进去了。 “啪啪啪” 枪声接连响起。 这本来就是一把自动枪……不过是一把特殊的自动枪。 这把枪的精度非常恐怖，另外小女孩的枪法同样恐怖，她打五枪才会有一发子弹脱靶，其他四发全都命中目标，只不过命中的部位很难说，有时候打中的是胸口、腹部之类要害部位，不过也有大腿中枪，肩膀中枪的，可惜，没一个被爆头。 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那帮人离这边的距离至少有一千五百米。 “他们好像要跑。”老黑叫了起来。 果然，有几辆车正在转弯。 小女孩把枪口对准了车，不停地扣动着扳机，可惜，这一次却没有显露出什么效果，甚至都没有电影里面那种火花四溅的场面。 不可能没有打中，子弹肯定穿进去了。 这并不奇怪，那些车全都只是普通的越野车和皮卡，并不是有着防弹钢板的军车，那薄薄一层铁皮，别说是子弹了，就算是弹弓都可以打穿。 “这把枪的威力不行。”小女孩嘟囔着，不过她也只是嘟囔一声，因为她很清楚，枪的威力和后坐力是成正比的。 “我觉得你还是打人更好一些，直接打司机，那些车的铁皮又不厚。”老黑在旁边做着战术指导。 话音刚落，其中一辆车已经失去了控制，和另外一辆车撞在了一起。 “用不着你多说，我已经这么干了。”小女孩傲娇地轻哼了一声。 ……………… 两辆车仓皇而去，剩下的三辆车歪歪扭扭地停在那里，同样留下的还有满地的尸体。 老黑拎着大枪朝着那边走去。 一点五公里看着不远，走却要走好半天，几分钟之后，他终于站在了那堆尸体前面。 这家伙拔出手枪，给每一具尸体补了一枪，打的还全都是脑袋。 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他才转到了其中一辆车的加油口。 “果然是柴油，我讨厌柴油。” 用不着打开，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柴油和标号。 “现在去那座机场？”杜南问道。 “当然，还能怎么样？”老黑感到奇怪，杜南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小女孩隐约猜到了一种可能。 “为什么会有人朝着咱们开枪？不排除这帮人闲得无聊的可能，但是也有可能他们是不希望我们降落。”杜南叹道，他敢肯定，这又是蝴蝶效应，犹豫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我去何小姐那里看看，但愿她那里有非洲的历史记录。” 杜南离开了。 “咱们怎么办？”老黑转头问小女孩，他现在是彻底不打算动脑子了。 “还能怎么办？找一辆车，开回去……最好是皮卡。”小女孩不打算干等着。 “还有那些枪，一把少说能卖三百美元。”老黑又开始心疼了。 “别在乎这个，到了英国，你想要钱还不容易吗？”小女孩不以为然地说道。 ……………… “什么都没查到。”当杜南回来的时候，老黑已经把飞机搬上了皮卡。 “没办法，这里的很多地方连手机都打不通，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台，没有网络……这里叫非洲。”老黑自嘲地说着。 “要不然，咱们干脆别去什么机场了，这架飞机根本用不着在什么机场降落，直接找一块平地就可以下去，如果有公路就更好了。”小女孩在一旁说道。 听到这话，不管是杜南，还是老黑都感到异常郁闷，他们俩之前都没有想到。 “现在的问题是汽油。”杜南叹道。 “飞机上还有不少汽油，找一座城市……最好跑远一些找一座城市，在城市边缘找一个加油站，你看怎么样？”小女孩已经想好了。 “只能这样了。”杜南也没更好的办法。 “或许，我们还是去那座机场更好一些，反正我们手里有枪，这把枪的性能不错，大不了把机场里面的人全都干掉。”老黑是一个没事都要找事的人，这一次他差点吃亏，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想卷入莫名其妙的纷争，如果那帮家伙是为了不让我们降落才开枪，那就说明有人想坐飞机逃离，那帮人数量不少，全部加起来有四十几个，他们却不敢硬闯，说明机场的防御不错，说不定也有狙击枪，甚至有重机枪、迫击炮之类的东西。”杜南越说，越感觉到有必要尽快把无人机搞出来。 这时候如果有一架无人机就方便多了，只要放出去兜一圈，什么情况都一清二楚。 “找一座城市的话，也可能遇到意外，而且我们还没办法预料是什么意外？不像现在，我至少知道可能会发生些什么？我的枪随时准备开火，大不了把人全都杀光，这把枪不就是为了这个目地而设计的？”老黑说着他的理由。 这一次杜南没话可说了。 “枪的射程最好更远一些。”小女孩显然已经站在了老黑这边。 “更远的话，那就不叫枪了。”杜南彻底无话可说，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什么都不做，先把无人机搞出去，而且几种无人机一起搞，不但需要侦察无人机，还需要自杀无人机，后者还需要两种，一种是远距离的侦察自杀无人机，另外一种是超级廉价，飞行距离最多五公里，完全可以当作弹药来打的微型自杀无人机。 “别啰嗦了，咱们出发吧。”老黑难得有说别人啰嗦的机会。 上车，出发，这家伙倒也没忘记另外换了一串弹链。 这枪的子弹同样也是自己做的，当初一口气做了五百多发，足够打到枪管报废。 那座机场离开这边其实并不远，也就二十几公里，越往前开，杜南、老黑和小女孩越感觉不对头，因为一路上有很多和之前那队人马差不多的队伍，也是少则两三辆车，多则七八辆车。 杜南有些庆幸之前让老黑用油布把那架飞机给包了起来，同样也庆幸那架飞机不太像飞机，因为头朝下，两根尾撑朝上，所以很容易让人怀疑是双管高射炮什么的。 最后一点就是老黑是黑人，换一个白人或者黄种人，绝对会引起怀疑。 “这是怎么回事？政变吗？”杜南问道。 “应该不可能，如果是政变的话，至少应该有军车，另外坦克总要有两辆吧，即便是在这里，老式坦克也是有的。”老黑远比杜南了解非洲的情况，他曾经在迫击炮雨点般的炮火中瑟瑟发抖，也曾经面对过那种五六十年代的老式苏制坦克，那还不是什么正规军，只是一个小军阀：“这十有**是部落冲突，退守机场的很可能是被打败的部落。” “你还打算过去吗？”杜南问道。 “过去，当然过去，肯定过去，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老黑有的时候胆子非常大，大得不可想象。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浑水摸鱼。 他经历过部落战争，这种战争并不是正规战，没有番号，没有统一的指挥，而且一个部落里面的人互相之间未必全都认识，更何况双方经常还会招募雇佣军或者干脆就是亡命之徒，那就更是陌生面孔了。所谓的敌我，看的就是枪口指着哪个方向？只要是冲着对方的，那就是战友。 又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所以有时候某一方开枪，两边就会激烈开火，甚至彻底打起来。 老黑打算做的就是那个打破对峙的人。 他的枪射程远，只要找一些有价值的目标开火就行。 123 肮脏的手段 “塔台，我是个人编号17354896，我正打算降落，但是听到底下有枪声。”老黑拿着耳麦装作仍旧在天上的样子。 “个人编号17354896，请放心降落，那是有人在打猎。”耳麦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就是老黑当初联络的那个人。 “好的，我准备降落。”老黑敷衍着。 “个人编号17354896，你驾驶的是什么飞机，能坐多少人？”那边传来了关切的声音。 “我驾驶的是一架s80，可以坐六个人。”老黑能够记得这个，是因为s80也是少有的双尾撑飞机，飞在天上的时候和他的这架飞机差不多。 “个人编号17354896，欢迎来我们这里，你会受到热烈欢迎。”那边顿时变得热情起来。 关掉耳麦，老黑顿时暴跳如雷：“就是这个混蛋，真是混蛋，从一开始就骗人，他想骗我下去，然后抢走我的飞机，或许还会给我一枪，混蛋，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杜，帮个忙，帮我把枪装到飞机上，我知道可以的。” “你到了英国怎么办？”杜南问道。 “我会把枪扔进海里，你说得对，到了英国，钱不是问题，材料也不是问题，我可以造新的。”老黑立刻改口了。 这一次连小女孩莎拉都不再多嘴。 “有工具吗？我需要一个能够在有机玻璃板上开洞的工具。”杜南也不反对，他其实也想看看，把狙击枪装在飞机上，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 机场就在前面，在路边不远的地方，机场四周几公里的范围就被封锁了，封锁那里的是一辆辆汽车，大部分也是皮卡。后面的车斗里面居然装着高射机关炮，有些则换成了无后坐力炮。 老黑的车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根本没人阻拦，这家伙开着车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一座缓坡上……他停在了缓坡的另一边，那是高射机关炮和无后坐力炮打不到的地方。 “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那边的火力比你强多了，射程也比你远。”杜南已经后悔了，电视里面又不是没看到过，非洲的老黑们、中东的阿訇们一旦开打，最喜欢的就是把这类武器装上皮卡，火力那是没得说，但是防御力几乎为零，相当于赤膊拿ak47疯狂扫射的升级加强版。 另外玩这东西的人根本不讲究什么有效射程，基本上看到目标就开始扫射，能打多远就打多远，能不能命中全看运气。 高射机关炮的射程有多远？ 五到八公里。比他造的那把枪远多了。 “用不着担心，我们干掉了一队人，但是有两辆车逃回去了，他们肯定会报告这件事，也就是说围困的一方很快就会知道有飞机过来了，他们肯定能够猜到那帮家伙占领机场的目地，绝对不会再等下去。”老黑有时候的脑子也挺不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杜南有点不耐烦起来。 “你忘了我怎么干掉那幢别墅里面的家伙？”老黑提醒道。 杜南想起来了，那次是等到晚上进攻。 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夜色是最好的保护。而对于防守的一方来说，他们是固定靶，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结果都差不多。 “就是今天晚上？”杜南问道。 “这个……很难说，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或许会是后天。”老黑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也没办法确定，因为部落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效率，不像帮会，更不像军队，那俩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会动手。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没兴趣等下去了，他瞬间退了出来，转到了清洁工阿姨那边。 一过去，他就看到清洁工阿姨在电脑上看新闻。 这边不只是清洁工阿姨一个人，还有老周和何敏。 “情况怎么样？”杜南问道。 “很不错，谈论这件事的人很多，正如咱们预料的那样，一旦把事搞大，把整件事弄到放大镜下面，那个人渣的真面目立刻暴露无余，有人爆料这家伙在外面有一个女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是一男一女，男孩十二岁，女孩十岁。”老周代替清洁工阿姨回答，他知道清洁工阿姨此刻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姓秋的黑帮大佬呢？”杜南问道，现在清洁工阿姨的前夫已经彻底被钉死了，再也别想翻身，下一步的目标是这个老家伙。 “律师说他有办法，让我们别管，我们知道了反而不好。”老周耸了耸肩膀。 “你相信他说的话？”杜南和那个老律师没太多接触。 “这家伙确实有本事，而且为了打赢官司，一点底限都没有，什么招都敢出，你能想象吗？那个蠢女人说她带了三十万去芳姐家，他立刻抛出了一段影像，这其实是他找了几个搞电影特技的人做的，芳姐对面的那户人家也已经被他收买了，他们家的录像机原本是一个月清空一次，被他换成了一年的，还是一台旧货，里面的录像也是找人弄的，居然硬生生把一个月的录像变成了半年的。”老周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甚至想向那位老律师请教一下他的案子怎么解决？他相信马克律师肯定有对策，问题是他找不出理由询问。 他要开口，那肯定得借用清洁工阿姨的身份，问题是清洁工阿姨为什么要问这些？ 他同样也不认为那个老律师会白白开口，就算是面对朋友，他也是亲兄弟明算账，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指点，必须付钱。 还是那个问题。 清洁工阿姨为什么要问？为什么愿意为此付钱？ 老周为人谨慎，他绝对不希望让这一切暴露，所以他情愿等杜南把另一个同样神通广大，同样做事没有底限，同样流氓无耻的律师拉进来。 ……………… 没人知道，此刻老律师马克已经在纽约郊外的一幢房子里面，这是一幢很普通的房子，门前的油漆都已经剥落了，地毯上积着一层尘土，房间里面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的。 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楼上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双目无神地在那里徘徊着。 “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老律师低声问道，他其实是不想惊动楼上那个妇人，因为没人知道那个妇人会不会受到什么刺激？会不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我的女儿死了，我不想在她死了之后，还被利用……”中年人捂住了嘴巴。 “不是利用，你应该很清楚我给你看的那些证据的真实性，可惜，这些证据根本不足以让某个恶棍受到审判。”老律师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你的女儿是在唐人街附近出事的，离开唐人街的一个出口只有两百米，她在出事之前也曾经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但是医院居然找不到当时的记录，偏偏在同一家医院，有一个患了严重的肾病，急需进行肾脏移植的病人，那个病人也是一个女孩，和你的女儿年纪差不多，就在你的女儿出事的第二天，她接受了肾脏移植，而我调查了所有能够提供这类器官的合法机构，没有一家有过这方面的记录……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找人调查。” “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那个中年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的当事人和你一样，她也知道幕后操纵者就是那个家伙，但是她没有证据。”老律师叹了口气。 他这样说，就是把两者拉到了同等的位置，那就不是利用了，感觉像是联手合作。 “另外，你也得考虑一下你的妻子，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她需要更多的照顾，而你……曾经的你过得很不错，拥有一份不差的工作，但是随着你女儿的去世，心里的悲伤让你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老律师说到这里就住口不说了，他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不是傻瓜，肯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你考虑清楚，我下一次来的时候，但愿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老律师告辞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一幢颇为豪华的别墅里面，这一次他要拜访的是一位富商，一位身家差不多有一亿七千万的富商，而这位富商的女儿就是几年前更换肾脏的那个。 “你在威胁我。”那个富商怒吼道。 “不，这不是威胁，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女儿的那两颗肾脏来路不明，我甚至知道那两颗肾脏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提请法官批准，给你女儿做一个小小的测试，一个dna测试，以此来证明它们和一对痛失女儿的夫妻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老律师说道。 “你不能……不能把我的女儿给卷进来，更不能让她知道……”那个富商咬紧了牙齿。 “我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事实上就连那对夫妻都没想过要你偿还些什么，我相信他们如果知道女儿的一部分仍旧存活在你的女儿身上，他们并不会感到愤怒，或者更多是一种爱怜，我相信你很懂得怎么去作秀，很容易就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不是吗？”老律师并不担心会对方会翻脸，事实上，他对眼前这位的担忧，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那个中年人，因为那个中年人已经没什么可以放弃了，工作、家庭、女儿，可以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而眼前这位，有着太多不能失去的东西。 124 抽脸 红蓝两色的警灯不停闪烁着，和警灯同时闪烁不停的还有照相机的闪光灯。 一个八十多岁，骨瘦苦干，满脸狰狞的华人老头被反铐着从房间里面押了出来。 “我是一个合法商人，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他被押着一路往警车走，一边还大声吼叫着。 在另外一个地方，在一幢破旧的十几层的大楼底下，同样挤满了警车，另外这里也有很多记者等候着。 很快一群人被押了下来，此刻清洁工阿姨如果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够认出那一张张曾经令她无比恐惧的面孔。 但是此刻，这群人的脸上却充满了惶恐。 在不远处，另外一群警察正在一家华人会馆里面搜查，这家会馆和老秋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之所以遭到搜查，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也跟着一起向清洁工阿姨施压……当然警察前来搜查的理由肯定不是这个，公开的理由是扫黑。 不只是在纽约，同样在旧金山，在芝加哥，在费城，在洛杉矶，一家家华人社团受到了冲击。 也有没受到冲击的，比如清洁工阿姨当初求教过的那家武馆。 此刻那家武馆的客厅里面挤满了人，来的人并没有上次来过的那几位，那几个人此刻有的在警局里面，有的虽然没被抓进去，却也焦头烂额，因为他们要么面临税务局的全面审核，要么就是生意被停掉了。 “吴姐，现在只有您说话管用，那个女人疯了。” “她拿出一亿多美元四处捐款，民主党、共和党都给，还有那些参议员。” “她花那么多钱为的就是对付我们，她想干什么？” “那个女人难道忘记了她也是华人？” 来的那些人全都吵吵嚷嚷。 “我曾经警告过你们，别去惹她，但是你们就是不听，人多势众很了不起吗？你们是捞偏门的，她是混华尔街的。她放一个屁，比你们所有人一起喊话都有力，她的钱干干净净，可以光明正大地收买那些党派和政客，你们的钱都是什么味道，你们自己清楚，就算你们拿着钱到那些政客面前，人家也不会，不敢，不屑于拿。”老太太说话，完全没有上一次那样和声细语。 有意思的是，底下的人全都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却没一个敢发声音的。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她搞的那个慈善基金，我同样也相信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已经看明白她要搞的是什么东西？”老太太目光森冷地看着底下那些人。 底下的人表情各不相同，有茫然的，有真傻的，有装傻的，不过更多是左顾右盼，互相打听。 “这次说穿了，就是她借机会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你们尝尝下马威，从今往后，她的基金会想要救人，你们当中某些人试图阻止的时候，最好想想今天，想想那些已经被抓进牢里的家伙。”老太太越发加重了语气。 “原来如此，那个女人是想在咱们华人界称霸啊！”一个阴恻恻的小老头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称霸？”老太太冷哼一声：“你说浅了，她想称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看到那个小老头还想开口，老太太立刻堵住了那家伙的嘴巴：“你还别不信，你老抠手底下有多少人？咱们大家都清楚，那也就是一帮混混，顶多拿着棍棒、砍刀吓唬一下人，你知道她想怎么做？她手底下已经有一家保安公司，正打算成立另外一家保安公司，这家保安公司的雇员全都是女的，学开枪，练格斗，拥有合法持枪证。她请的教官，有的是特种部队的，有的是海豹突击队的，还有前克格勃，另外我们家阿妹也接受了她的聘请，传授中国功夫。你们哪家敢这么干？哪家敢和她比。” 老太太说到这里，真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 底下的人原本还打算说两句的，现在彻底不敢开口了。 他们不认为老太太在撒谎，老太太这点信用绝对是有的，同样他们已经领教过那个疯女人的厉害了，所有的人都已经确信那个女人绝对疯了，而且是疯子里面最恐怖的那种。 他们也都相信那个女疯子能够做到，那个女人太有钱了，还不把钱当钱看。 同样他们也不认为有哪个白人会跳出来阻止，首先女人一般都被认为是弱者，另外美国人不忌讳有枪，持枪，甚至随身带枪，也不忌讳这类私人军队性质的组织……这是一种自信。 最后，那个女人掏出来的大笔政治捐献可不是假的，又有慈善基金的名头。 “你们不说话了对吗？不说话就回去吧！这次的事，一方面是为了给你们见见颜色，知道一下厉害，另一方面是冲着老秋去的，不得不承认，老秋确实是一个人物，他做了这么多年缺德事，却一直没有被抓住过把柄。”老太太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告辞了。”一个看上去辈分最大的老头拱了拱手。 “不送。”老太太摆了摆手，突然她一拍脑袋：“我忘了一件事，这座武馆和这幢大楼的归属权一直没定下来，我一直倾向于我们家的阿妹，因为大楼和武馆一直是她在管理，阿伟的心太大，根本放不下这个小小的地方，但是我一直迫于压力，毕竟中国人讲究一个男尊女卑，但是这一次阿伟错得离谱，而且他一直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很担心武馆的未来，更担心咱们吴家的名声，所以我现在下定决心了。” 老太太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充满了劲道。 她真正想通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想通了和这帮老家伙根本没必要客气。 什么长幼有序，男尊女卑，这都哪辈子的事了？ 更何况，华人的传统道德观念还有很多，比如忠义孝悌，在比如友善谦让，这帮老家伙有几个是做得到的？还不都是表面道德文章，背地里男盗女娼？ 从今往后就没那么简单了，想发声音？最好考虑清楚再开口。想随便插手别家的事情？最好考虑一下手会不会被剁掉？ ………………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门口有铁栅栏，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秋老头和老律师面对面坐着，角落里面站着一个警察。 “我的当事人让我帮她探望你。”老律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很厉害，必须承认，她是我遇到过最厉害的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秋老头不停地叹息着，此刻他心里异常后悔，早知道今天，他随便挑一个别的人不就行了？ “她打算给你一个机会，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握住？”老律师的身体往前探了探。 “机会？”秋老头在暗自琢磨，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让他主动认罪的陷阱？ “没错，她愿意放你一条生路，但是她要知道，是谁需要她身上的器官？是谁给你下了订单？”老律师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老头不再多琢磨了，他相信这不是陷阱，那个女人说不定真得会放他一条生路。 众所周知，那个女人是疯的，所有的人都相信，她在决定自杀，在把所有的钱拿去买彩票的时候就已经疯了，之后意外中了彩票，那是引发疯病的关键，再往后那个女人越疯越厉害，却也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有钱。 他相信那个女人要报仇，而且是一个都不放过的那种报仇方式，比如那些帮她老公说话，做伪证的亲戚，此刻全都面临协助谋杀的指控。他同样也听说了，当初向那个女人施压过的人现在都倒了霉，为此那个女人拿出来一亿多美元。 这样一个记仇心强烈的疯女人，对要她身上器官的人，不怀恨在心，那才叫见鬼了呢！ 但是他不敢说啊！绝对连提都不敢提。 “看守，我的身体不舒服，带我回牢房。”秋老头大声喊道。 “秋先生，如果你这样不配合的话，出去之后，我只能对新闻界的人坦白今天的谈话内容，我想那个订了我当事人器官的家伙肯定会对此感兴趣的。”老律师微笑着说道。 “看守，我要回牢房。”秋老头装出一幅痛苦的样子。 “你在害怕什么？那个订器官的人肯定不可能是你的同行……难道他是法律界的？”老律师说这话，完全是凭自己的经验。 秋老头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满地打滚，好像马上要死了一样。 旁边的那个警察冲着老律师摊了摊手，他倒也没说什么，像这样的事他看得多了。 “好吧，秋先生，你既然不愿意合作，那就等倒霉吧！”老律师转身走到门口。 125 刀光剑影 从问询室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老律师马克看到他的一位同行迎面走了过来。 他对那位没有一点好感，同样那位显然看到他也是一脸厌恶。 “你不是标榜法律的公正和正义吗？你不是说只为正确而辩护吗？”当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律师冷冷地问道。 “像你这样的恶棍，什么手段使不出来？我不认为我的当事人有那么坏。”对面那个律师同样冷冷地说道。 “你这个伪君子。”老律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问询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了，刚刚被带出去，准备返回牢房的秋老头再一次被带了进来。 秋老头显然认识那个律师。 “我代一个人向你问好。”那个律师开门见山地说道，他突然注意到秋老头身上的灰尘：“你在地上打过滚了。” “你刚才的那位同行来问过我一个问题，那个问题让我非常痛苦。”秋老头说得非常含糊。 “她觉得现在这样还不够？”律师问道。 “不够，远远不够，她对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的身份感兴趣。”秋老头回答。 “你是一个聪明人。”那个律师笑了。 “很幸运，你恰好过来，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继续聪明下去？”秋老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他真是这样想的。 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挡得住对方无底限的攻击。 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自己卖的器官绝对没有一件来自白人，他就是那种只会坑老乡，只会对华人下黑手的败类，对于洋人，他天生充满了畏惧。 但是这些他根本没办法说。 给医院进货的人确实是他的手下，那对肾脏很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进的，至于是不是那个女孩的就很难说了，干这种事的手下都不会很规矩。 问题是这个家伙跑了……也有可能已经被人灭了口。 “你放心，他们的证据不足。”律师给秋老头吃了一颗定心丸：“除了那个女孩和另外几个类似案例，其他的器官移植都是合法的，你和放高利贷的人也没有直接联系，他们只是受了某些人的委托，从来没见过你，而委托人现在全都失踪了。” “这几个案子和我无关，我从来没动过白人……当然我也没动过黑人或者拉美人。”秋老头干脆交底。 “问题是中间人也失踪了，就算他没有失踪，你也不敢把他找出来吧？”那个律师最头痛的就是这一点，明知道这一切全都是他的同行安排的，但是他偏偏不敢去收集证据。 他同样也知道他的同行为什么这样做？ 美国是白人的美国，如果只是一群华人出了问题，没人会太过在意，但是白人少女遇害，一个白人家庭破碎，那问题就大了。 这才是新闻界和媒体如此关注的原因。 他的同行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民众的注意，还挑起了大家的担忧，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遭遇类似的事，而偏偏被当作靶子的是一个华人黑帮头目。 所有这一切因素加起来……老家伙基本上死定了，就算这一次因为证据不足而脱罪，也会因为某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被重判，就像辛普森杀妻案一样。 “我现在过来，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问你，你的人可靠吗？”律师问道，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绝对可以信任，为首的那个是我的孙子，亲孙子，也是唯一的孙子，而其他人……则是他的兄弟，和亲兄弟一样的兄弟。”秋老头异常拗口地回答。 ……………… 这边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而那边是枪声、炮声、子弹的曳光和爆炸的火光。 两边已经打起来了。 现在不是夜晚，而是白天。 老黑有一件事没有料中，他忽略了有飞机可能会过来。 那是一架老式的客机，有四十多个座位，不过如果硬挤的话，塞进七八十个人也没关系，飞机仍旧能够飞起来。 对于一个部落来说，七八十个人当然不算多，但是对于掌控部落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他们逃命的了。而现在的部落战争，根本不可能斩尽杀绝，那会引起国际强烈反应的。所以剩下的人完全可以投降。 不过对另外一边的人来说，让那个部落为首的人物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万一对方卷土重来呢？ 这不是不可能。只要花钱搞几次暗杀，干掉一批头目，再花钱招募几支雇佣军，另外再弄一批军火，把投降的族人全都召集起来，完全有可能东山再起。 “过来，你们都给我过来。”老黑开着车，跑到了一支规模比较大的队伍里面。 他是在赌，他赌那帮人就算不认识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反而会认为他是盟友。 “快帮我把飞机卸下来，我的车上有一架飞机，另外帮我准备汽油。”老黑大喊大叫着。 “飞机？” “我们也有飞机。” “太好了，我们也有飞机。” 对面也全都是一帮老黑，同样的粗心大意，盲目乐观。 “快，快去帮忙。”一个看上去像是领队的人物大声命令着。 顿时一群黑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么轻？” “这是什么飞机？” “从来没见过。” 那群黑人把飞机搬了下来。 扯掉油布，那架飞机显露了出来。和之前不一样，此刻飞机的前端多了一个窟窿，那把狙击枪从窟窿里面穿了出来，枪管和窟窿之间用一块油布密封着，看上去很有几分二战轰炸机的味道，轰炸机前后左右用来防御的机枪，就是用这种方式密封的。 “汽油，我需要最好的汽油。”老黑打开了进油口。 早有几个黑人拎着油桶过来了，他们还拿来了抽油的手摇油泵。 老黑连忙凑上去闻了闻，他可不敢保证那些汽油的质量，更不敢保证油泵没抽过柴油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快快快，那边要起飞了。”那个首领急得跳脚。 “快。”老黑把油管塞进了进油口，那油泵过来的黑人立刻飞快得摇动起来。 “快快快，快摇。”那个首领拼命地在一旁喊着。 “其他人别站在这里看热闹，帮我清理出一条跑道来，就是清理掉杂草，别有树桩，长度至少两百米。”老黑在那里喊道。 “给他清理出五百米。”那个首领大吼一声。 旁边的黑人立刻动了起来，清理跑道对他们来说，再容易不过，开着车来回跑几趟就行了，保证什么杂草都没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隆隆的声音，那架老式客机正在掉头，已经准备起飞了。 “你这不能快点吗？难道装一半油不能飞？”那个首领怒道。 “必须超过三分之二，这是最起码的要求，要不然油压不够。”老黑信口开河，他赌那些黑人都不懂。 “再弄几根油泵来，帮着一起放油。”首领没办法了，他确实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只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随着这一声令下，五个汽油桶被搬了过来，五根放油管被插了进去，把进油口塞得满满的。 老黑直接钻进了机舱，关上了舱门，此刻他也顾不上棉大衣，更顾不上降落伞了，不过他却没忘记测试一下那把狙击枪。 抓住狙击枪的握把，上下左右指了指，感觉还挺不错，没什么碍手碍脚的地方。 低头看了一眼油表，他转头冲着外面吼道：“好了，加满了，拔掉油管，别忘了盖上盖子，然后把我推过去，推到跑道上。” “按照他说的做。”首领喜出望外，他看着远处那已经进入跑道，正在缓缓加速的老式客机，真恨不得立刻把那玩意儿打下来。 正在转动油泵的那几个黑人马上停下手，其他黑人早已经一拥而上，抬起两根尾撑就往前跑。 他们倒不是急着把那架老式客机打下来，而且觉得这挺好玩。 这里不是南非，看到飞机的机会不多，更不用说亲手碰一碰这玩意儿了。 “闪开，前面不要有车挡着，后面不要有人。”老黑一上了跑道，立刻大声吼道。 听到这话，所有的黑人全都一哄而上。 下一瞬间，飞机的马达启动了，后面喷出了强劲而又灼烫的热风。 这架飞机同样在跑道上滑跑起来，而且加速明显比那边快得多。 “居然还是一架喷气机。”那个首领摇着头，一脸羡慕的样子。 “咱们有必要也买一架。”旁边一个黑人同样羡慕地说道。 “最好大一些。”另外一个黑人在旁边插嘴。 “这样正好，可以当战斗机来用。”首领立刻否决，不过他马上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又道：“大飞机也有必要买一架，那帮家伙如果自己有飞机的话，早就走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他显然已经想到，对面那帮人的今天，可能就是他的明天。 126 凌迟 “咚” 老式客机的蒙皮上多了一个很小的窟窿，一个胖黑人捂着自己的肩膀痛苦地哀嚎着。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哀嚎，还有几个人同样也中了枪，其中一个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咚咚咚” 一连串轻响传来。 飞机上的人全都闭上了眼睛，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倒霉蛋。 就在这时，飞机一阵剧烈的颠簸，紧接着有人惊恐地发现一侧的发动机冒起了青烟， “咚咚咚咚咚” 穿透声不绝于耳，时不时会有一发子弹穿透进来。 在外面，在那架拼命追杀的小飞机上，一个披着黑人外皮，其实是十二岁小女孩的家伙在那里碎碎念着。 “这把烂枪，破枪，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那架破飞机已经快被我打成筛子了，但是它仍旧在天上飞。杜，我要放宽条件，帮我弄一把有威力的枪，直接固定在车上就行。” 杜南理都没理，他自己就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人，当然很清楚这个小女孩也一样。 “这一次我或许会站在她这一边，你知道吗？那帮家伙的机关炮让我感到很无力，我觉得你可以在车顶上装一门炮，转动角度不需要很大……”老黑也在那里抱怨着。 “好吧，我会考虑的。”杜南这一次动心了。 小女孩的话可以说是无理取闹，老黑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这家伙打过仗，最清楚需要些什么？ 另外老黑的话，也让他想起了中东同样流行皮卡加机关炮的组合，也就是说小女孩将来需要面对的是同样的困境。 不过把枪装在车顶上这种傻事，他肯定考虑都不考虑，那会导致重心太高。要知道莎拉开的是摩托，不是装甲车，只有两个轮子，不是四个轮子，本来平衡就不好。 更何况把枪装在车顶上不就和对方一样了？ 老黑和绿绿们把机关炮装在车上，攻击力强大，但是防御为零，他把枪装在摩托上，防御力有那么一点，但是攻击力肯定不如对方，然后两边都是面对面开火，就像是当年那些西部牛仔一样……他除非脑子坏了，才会这么干。 小女孩并不是要纵横中东，她需要的是逃出去，最重要的是隐蔽躲藏，就算需要一把威力大的枪，那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不是为了强行怼人。 “好了，那架飞机的发动机已经被打爆了，我们也已经浪费了很多汽油，现在该走了。”杜南叹道。 说实话他根本就不想卷入这场纷争，更不想把那架飞机打下来，这纯粹是老黑想要报仇。 此刻他耳边尽是求救声，这些求救声来自那架飞机。 不过他同样也没兴趣多管闲事，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无辜？但是当他们引诱老黑降落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把那些人视作为敌人。 救人可以，他甚至不介意救那个忘恩负义，居然意图诈钱的老头，同样也不介意救老黑这种明显不是好人的家伙，但是救敌人……那还是算了。 “好吧。”老黑一扳操纵杆。 “我还没打够呢！”小女孩嘟囔了一声，不过她也没反对。 “下一站怎么办？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杜南问道，他现在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 “我们随便找一座加油站怎么样？”老黑现在也怕了，他有时候会肾上腺素爆发，然后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俗称“作死状态”。但是事后想起来，就会感觉一阵阵后怕：“你应该把油箱做得稍微大一些。” “他应该把飞机做得大一些，能够长距离飞行的最小飞机的名头，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意义，大一些，长一些，又能怎么样？油箱比现在大几倍，或许就可以直接飞到英国了。”小女孩莎拉在一旁抱怨道。 杜南没有回答。 如果只是为了老黑的话，小女孩说得没错，但是换成她本人就不是了。 就算是现在这架飞机，他也已经没地方藏了，这玩意儿虽然是世界上最小的载人飞机，但是翅膀也接近四米，尾撑倒是可以缩起来，可惜整体来说仍旧太大，之前装在那辆皮卡上的时候一对翅膀就伸出两边很多，还好这里是非洲，而且是草原地带，没什么树木，要不然他很担心会擦着碰着。 现在体积这么小，藏起来已经很麻烦了，更不用说造一个更大的。 正因为如此，杜南想都没想过这件事，事实上他打算放弃这个设计，彻底从头来过。 他要的不是最简单的设计，不是体积最小的飞机，而是一个容易藏起来的东西，体积可以不小，但是得能够折叠。 只要折叠起来体积很小就行。 另外就是那台狗屁发动机。 这次为了找汽油，他们费了好大的劲。重新设计的时候，他肯定会改成汽油柴油全都能用。 说起来让他感到郁闷，自由活塞发动机本来就不挑食，别说柴油，就算是煤油、酒精、天然气……也都没问题。偏偏他是按照汽油机设计的。 并不是说柴油车的数量肯定比汽油车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野外，遇到柴油车的机会肯定比遇到汽油车的机会大得多，而他的这架飞机根本用不着什么跑道，找一块稍微平一些的地方就可以起飞或者降落。 如果没油的话，完全可以找一条公路降落下去，然后拦一辆车下来，比找什么加油站安全多了。 ……………… 座舱被强行开启了一道缝隙。 “再见，我会想你的。”老黑一脸不舍地把那支狙击枪拆开了，一个零件接着一个零件扔了出去，扔得远远的，以免卷进发动机里面。 下面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就算有人想把它们重新找回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很快你就到英国了，我让老周过来，接下来怎么做？全都由他负责。”杜南开始甩锅。 “他很忙。”老黑并不怎么喜欢老周，他也知道老周同样不喜欢他。 “没错，芳阿姨那边也有一堆事，次贷危机马上就要爆发了，错过一秒钟，说不定就是好几亿美金的损失。”杜南其实是在帮老周解释。 “哇偶——可惜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老黑又在搞怪，不过他说得也确实没错，其他人全都能够从中得到好处，唯独他做不到。 “放心，钱这东西对你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杜南的话可不是安慰，他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 他转头冲着小女孩问道：“莎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会到何那里去，老黑接下来肯定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我还是去打游戏算了，你说，我要不要玩一下空战格斗类的游戏？”小女孩的思维非常跳跃……这是跟杜南学的。 十二岁是另一个最擅长学习的年龄段，莎拉从老黑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又从杜南这里学了不少东西。 “好吧，咱们一起过去，我也有事借用人工智能。”杜南说道。 “再见，不送。”老黑无精打采地说道，这家伙同样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小女孩莎拉在的时候，他感到很快乐，但是一想到接下来他就只能和老周待在一起，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 杜南拉着小女孩从老黑的时空出来，转眼进入了何敏的时空。 “玩得还行吗？”何敏看到小女孩，立刻问道。 “很有意思，比游戏有意思多了，我现在已经有信心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小女孩挺有自信。 “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装备是关键，然后才是技能。”杜南虽然跟的时间不长，但是体会比任何人强烈。 一把狙击枪可以把五辆皮卡，四十几个人打得尸横遍野，仓皇逃窜。但是一辆皮卡加一挺高射机关炮，立刻让老黑连头都不敢露。而一架老式客机可以让底下那么多皮卡，那么多高射机关炮，毫无用武之地。 “杜打算帮我设计一把威力强劲的狙击枪。”小女孩莎拉非常兴奋地说道，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得越来越暴力，越来越不像女孩。 “还有飞机，那架飞机问题很大……”杜南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小女孩就在旁边抢话：“没错，那架飞机太小了，油箱也不够大，另外就是很不舒服，老黑整个人必须缩成一团，脚都伸不直……” “那是对他，而不是对你。”杜南同样很擅长抢话：“他是大人，而你是小孩，另外他要从南非飞到英国，你只需要从机场飞到边境……如果可以的话。” “你有什么想法？”小女孩不乐意了。 “我觉得那架飞机太大，我根本没地方藏它，别忘了，我在2016年，你在2025年，那架飞机得藏整整九年。”杜南提醒道。 小女孩想了想，不再说话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一直觉得那架飞机太小，但是现在想起来，那玩意儿的个头其实挺大的。 那架飞机翼展接近四米，机身长度有两米，这还不算后面的尾撑。 “或许没必要那么小，但是必须能够折叠，这样一来，我只要找一口井，然后把东西塞进去就行。”杜南已经想好了。 事实上他已经在为前往中东做准备，艾克达公司的那位法务人员，那位张老律师正在帮他办护照，过一段时间他还得去一趟魔都办签证。 127 真正的武学 “托比、托德、托拉，过来吃饭。”林雨兰吆喝着。 随着一阵汪汪的欢叫声，三条狗一起跑了过来，先是围绕着女主人一通乱转，一会儿亲吻一下林雨兰的裤腿，一会儿舔舔她的鞋子，然后才跑到自己的狗食盆前等候在那里。 “拜托，帮我把那只笨鸟也给喂了。”杜南打了个哈欠。 “我很期待想要知道，你今天又会有什么事？”林雨兰笑着说道。 “看你说的，好像我天天有事发生一样。”杜南嘟囔了一句。 “不是吗？”林雨兰转头看着女保镖。 女保镖默默地数着，她来没几天，但是经历的事却已经有一大堆了，比如遭到枪击。 别看她是部队退役的，她还没被人用枪打过呢！ “护甲穿着还行吗？”杜南问道，他注意到女保镖已经把护甲穿在身上了。 “很舒服，非常贴身……谢谢。”女保镖冲着杜南点了点头。 “不客气。”杜南回答，他从来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人家陪着他被枪打过。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雨兰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今天哪儿都不想去，就在家休息一天。”杜南说道，这倒不是他偷懒，他现在没什么事好做，岛上的那座防空洞正在改造中，据说先要打胶，贴防水布，做防水防潮处理，然后上保温板，上下左右全都得包，门口的地方更是要做彻底的隔音处理（这是杜南的要求，看上去好像是为了大家着想，其实是为了避免枪声泄露）。给莎拉的摩托车已经改装好了，现在就剩下防弹玻璃，那是要定做的，他已经下了单子，并且给出图纸了。搞临时养殖和开餐馆的事还早着呢！那帮老头子还在到处跑关系，联络货源。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 他已经答应帮林雨兰改造那辆鼠标车，另外他自己的那辆戈罗茨机车也需要改造。 不过他并不打算按照小女孩那辆来，那辆车从里到外全都改掉了，车架都换成了钛合金的，这是为了可靠，百分之百可靠，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的就用不着了，车架顶多加固一下，用不着完全改，半封闭倒是要改成全封闭，挡板倒是有必要换成钛合金的，另外就是安上装甲，换上防弹玻璃。林雨兰的车也一样。 事实上这就是他打算推出的防弹改装服务。加固车体，能够抵御住重型卡车的撞击，能够扛住渣土车的碾压，另外就是车身内部贴上装甲，能够挡住手枪的近距离射击或者ak47一百米外的射击。 他已经有了方案，利用人工智能做的方案，现在需要的是画出来，然后让岛上的那个加工中心把零部件制造出来。 “大哥哥，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小萝莉朱佳佳的声音。 林雨兰走过去，随手打开门。 “你还没起来啊！我还等着吃小笼包呢！”朱佳佳舔了舔嘴唇。 “懒鬼，赶快起来，做包子去。”林雨兰也在那里催促道。 “今天做萝卜丝饼，天天吃小笼，你们吃不腻，我却吃腻了。”杜南站起身来，此刻他穿着一件睡衣。 转到一扇屏风后面，杜南开始换衣服，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护甲，外面还套上了一件机车夹克，底下是一条宽松牛仔裤，全都是某宝的货。 厨房在露台上，最近两天气温有些转暖了，不过温度还不是很高，所以小萝莉也不在露台上看蝴蝶了，急匆匆地躲进来。 杜南独自一个人在露台上干活。 仍旧是用旋劲和面，不过萝卜丝饼是油面，不同于小笼包的薄皮水发面，用的劲道完全不一样。 按照规矩，这东西应该揉百下，但是杜南不管，他的标准是手发酸，因为对他来说，做东西是次要，主要的是练功。 他已经感觉到这样练功的好处了，从昨天开始，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几块硬币在手指上转来转去，玩各种花活，训练手指的协调性和反应速度。 杜南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清洁工阿姨的实力会提升得那么快，一方面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天赋，另外一方面好像真有熟练度，他只要专注于一件事，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提升熟练度，然后就会成为一种本能。 现在想起来，那个姓赵的家伙跳槽之后，他很快就能够上手，能够独立完成项目，而且做得越来越顺手，甚至觉得一点都没难度，显然就是因为他的熟练度提升很快。 这想必也是一种福利，能够进入意识空间的福利。 手渐渐有些酸了起来，杜南把油面扔到了一旁，他拿起了萝卜，指尖弹出了那把小刀。 这把小刀是他自制的工具，其实和护甲上的手套差不多，刀柄就是右手食指，这把刀是套在食指上的，另外这是一套刀具，和瑞士军刀一样，包括一把长三寸，宽度却只有五毫米的细长切刀，一把两面有刃口的薄切刀，一把一寸多长，如同钩子的爪刀。 萝卜被压在了砧板上，细长切刀紧贴着砧板，随手一推，萝卜在砧板上滚过，转眼的功夫变成了一张长长的，如同卷轴一般的薄片卷。 杜南的手指飞快地划动着，转眼的功夫薄片卷变成了一堆细丝，每一根都详细如发。 突然间，杜南的眼前划过了一到亮光，亮光中他隐约看到有人拿着一把刀在那里起舞，那把刀和他手里的刀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至少人家的刀是握在手里的，而且刀身要长不少。 那刀法快疾而又诡异，出手如闪电，却又灵动如蛇信。 没有名字，他不知道这套刀法叫什么？但是他已经牢牢地把这套刀法记在了心里。 杜南又下意识地拿起了一根萝卜，两头削掉。 这一次他并没有把萝卜压在砧板上，而是凌空一旋，刀光闪烁不停。一张皮薄如纸的萝卜片立刻出现在了眼前，仍旧是刀光闪烁不停，萝卜片化作了丝丝缕缕，如同飞雪一般飘落下来。 萝卜丝堆得高高的，他却一点没动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切第一只萝卜，他用的是基本的技巧，就只是切和划，切用的是推刀法，那是切的一种。但是第二只萝卜就不是了，虽然不知道名称，但是他有感觉，那两招是有名字的。 这就是招式。 真正的招式。 招式并不是现在武术里面的那种东西，那是花拳绣腿，是表演。 真正的招式是力量和技巧的组合。 所谓的破招，其实就是破解这种组合。而绝招则是某种高难度组合，破解起来难度极大，甚至想要防御都没那么简单。 就拿清洁工阿姨擅长的太极，老黑苦练的抖劲，这些其实都应该算是绝招。 ……………… “味道怎么样？”杜南眉开眼笑地问道。 “我明天还要吃。”小萝莉早已经吃得肚子滚圆，动弹都动弹不了。 “你可以啊，比我们家的厨子都不差，老郑当年可是乐风楼的大师傅。”林雨兰对于吃，一向都是很讲究的，她也有条件这样做。 “我以后天天来这里吃早饭。”小萝莉才不在乎什么生疏远近，什么欠人情呢！在她眼里，这里很有趣，有狗狗，有蝴蝶，大哥哥和大姐姐很亲切，另外房间大小很合适，不像以前的家，很大，但是冷冷清清的。 “你妈和你的那个跟班呢？”杜南问道，他的感觉很灵敏，再加上他救过朱太太一命，当初锁定过朱太太，只要离开不是太远，他就能够捕捉到朱太太的气息。 隔壁明显没人。 “爸爸妈妈有事，他们说，这段日子会很忙，至于那个老头，他暂时跟着妈妈，好像是什么万一。”小萝莉奶声奶气地说道。 杜南和林雨兰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人大致能够猜到朱子安夫妻干什么去了？ 那对夫妻并不是体制中人，但是他们和体制都有关系，这一次市里面很多人得动位子，有的人是往上走，有的人是靠边站，还有的人直接被踢出局了，这时候大家肯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朱子安夫妻和这次的事多多少少有联系，是目击者，又是知情人，他们背后的那些人当然不会拿着这两张牌不打。 至于刘老道。 恐怕不只是担任保镖那么简单。 刘老道的背后是马家，他可以说是一座桥梁，弄得不好，他现在已经从桥梁升级到了联络人。 另外昨天和前天，他从林雨兰的嘴里知道了不少市里面的事，至少知道了市里有哪几个派系？朱子安、马家、林家在这些派系里面担任什么角色？也知道了有几种连横合纵的可能。 马家所属的派系很有可能会和朱子安背后的派系结盟。 128 小情人 “好看吗？它们都围着我转，我是不是很香。”小萝莉咯咯咯地笑着。 只见一群蝴蝶正围绕着她不停飞舞着，飞累了就停在她的头上，肩膀上，胳膊上。 杜南和林雨兰对视了一眼，那个女保镖则来回看着两个人的反应。林雨兰的母亲让她过来，其中一个任务就是盯着那些神异的地方。 林家核心的那几个人已经知道，除了杜南身上有很多神异之处，朱家的小萝莉和她身边的跟班也不简单，前者是因为死里逃生，才得到了机缘，林家的老太太和林雨兰的母亲全都亲身体验过这种神异，当初朱子安带老婆和女儿去林家拜访林老爷子，朱佳佳被老太太接过去了，然后小家伙当着林家那几个有头有脸的女眷的面摇了摇她的铃铛，那几个老太太、大妈、大婶全都神魂出窍，半天没恢复过神智。 这件事林家其他人，特别是那些小辈，全都一无所知，林家保密得很严，但是女保镖是知道的。 而此刻的杜南想到的却是小萝莉和那条金毛犬之间存在的精神连系。 当初他根本没在意，只以为是小萝莉和她的宠物感情太深，现在就不同了，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清洁工阿姨、老周、老黑、莎拉、何敏她们的天赋。 小萝莉虽然没有被他拉进意识空间，但是她的情况其实和那几个人差不多。至于她拥有的这种能力，十有**和她的愿望有关。 事实上杜南一直都在怀疑，大家拥有的天赋，其实和每个人的愿望有着极大的关联，清洁工阿姨的愿望是保护自己，免受苦难，她又不擅长动脑子，再加上身为华人，肯定受到华语电影的影响，华语电影最多的就是武侠片，拥有一身高强武功，是自保的最简单的办法。同样是华人，老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的问题没办法靠功夫来解决，所以他肯定希望能够搞清楚情况，洗清自己的清白，小女孩莎拉就更简单了，她需要的就是精准的枪法，这样才能从那个陷入战乱的国家逃出来，老黑则是因为当时双手被困，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挣脱出来。 而小萝莉的愿望却不是这样，她那时候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救她的宠物，想要她的宠物也脱困。 “这才是她真正的机缘？”林雨兰问道。 “大概是吧？我也不太清楚……难道是炼蛊？”杜南抓了抓头发，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养蝴蝶有什么用处？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些蝴蝶如果能够拉进意识空间，并且和托比一样，能够附身到其他蝴蝶身上，再让他附身上去……这倒也不错。 “蛊？”林雨兰的脸色都变了：“那还是算了吧！” “我又没说肯定是。”杜南连忙改口，紧接着他低头冲着小萝莉说道：“佳佳，你能不能让狗狗也听你的话？” 小萝莉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不行？”杜南继续鼓励。 “不行就是不行，我知道肯定不行，它们不会听我的，小青倒是会听我的话，还有青蛙，还有鱼，大哥哥，你帮我买一条金鱼好吗？”小萝莉问道。 “好啊，你要什么，我都帮你买。”杜南根本不会在乎什么鱼，反正不可能是什么金龙鱼，不过就算金龙鱼，以他现在的财力，也不是买不起。 “大哥哥最好了，我长大了就嫁给你，给你做老婆。”小萝莉太高兴了。 可惜，杜南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隐约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冷哼，林雨兰的冷哼，而在角落里面，女保镖正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 ……………… 杜南本来没打算出来的，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出来溜达溜达，至于什么时候回去？那要看林雨兰的意思了，另外就是朱家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条街，胖子发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空虚过，哪怕他的父亲去了加拿大之后，他也只是感觉寂寞，却没有觉得空虚……恐慌、茫然之类的情绪倒是有不少。 “抢劫，有人抢劫。”远处一阵尖利的呼喊声让胖子从空虚中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瞬间锁定住了一辆电瓶车。 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看那辆电瓶车不顺眼，就仿佛一群白名里面混着一个红名。 这想必也是某种异能。 杜南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能力？更不知道自己有些什么能力？ 很多能力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会突然间冒出来，比如此刻，又比如那天在魔都保税区有人拿枪扫过他。 胖子狂奔而出，瞬间冲上了马路。 人的短跑速度是每小时二十七公里左右，那辆电瓶车的时速是四十公里左右，按说是追不上的，不过杜南本来就在那辆电瓶车过来的方向，这一前一后正好抵消速度的差距。 只见他探手一抓，立刻把骑在车上的人揪了下来，那辆电瓶车则飞了出去，“咣——”的一声撞在了一辆公交车的屁股上。 那个被抓下来的人吓得脸色铁青。 谁如果原本在飞驰的车上，突然间人一下子飞了出去，全都会被吓个半死，不过这个家伙的恢复能力很强，很快就镇定下来，一只手迅速往腰里摸了过去。 “咔嚓——”那家伙的手臂耷拉了下来，两条手臂一起耷拉下来。 “是110吗？我这里是星光国际门口，有人抢劫，已经被抓住了。抢劫的是……一条项链，玫瑰金的女式项链，可惜已经被拉断了，被抢的……好像是一个胖女人，四十几岁，正往这边跑呢！对了，抓人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事故，你们赶快过来处理一下吧！”杜南直接报警了。 打完这个电话，杜南又一个电话打了出来：“马二哥，我又出了点事，我现在在星光国际门口……就只是抓了个贼，抢劫金项链的贼，我已经打110了，这不是给你报备一下吗？” 杜南又不傻，经历过救人反被讹诈的事，他做什么都会留一手。 另外这件事也绝对不是他欠马老二的人情，弄得不好反倒是马老二欠他人情，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不知道多少眼睛正盯着这边呢！这时候如果出点事情，注定下台的那帮人是不会在乎的，他们很可能破罐子破摔，甚至希望能够搅混水，做不到的话，拉几个人垫背也是好的。真正会感到头痛的反倒是马家这样的既得利益者。 对面一阵沉默。 马老二没话说了，他认识杜南的时间不长，但是对这家伙惹事的能耐，那是太明白不过了，这家伙就像是随身带着挖掘机，走过的地方全都是坑。 好半天，他才回过味来：“我马上过来，你什么都别做。” “敢动我，你小子摊上事了。”被揪着的那个混混居然底气十足。 “行，我就看看摊上了什么事？”杜南根本没听进去，他很清楚，至少在半年之内，他就是一颗半吨重的地雷，谁踩谁死。反正知道他的人绝对会远远地绕着他走，不知道他的人……如果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还有必要怕吗？ 正说话间，开公交车的人下来了，那是一个中年人，看了一眼车屁股，再看了一眼杜南和那个混混的样子，这位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抢劫？”那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开车的，这车还开不开了？”一个老头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声问道。 “出事了，您说怎么开？等警察吧。”公交车司机冲着老头喊了一声。 “这不是耽误工夫吗？退钱，退车票钱。” “对，退钱，咱们另外坐车。” “不能只退钱，咱们的时间被耽搁了，得有损失费。” “不但要损失费，误工费，还要精神损失费。” 车上的人在那里瞎起哄。 “你们不能走，谁都不能走，得等警察过来，这是必须的手续。”公交车司机也是老江湖了：“等到警察查证核实之后，我会开车的，反正我也要回车场。” 听到警察两个字，车上的人顿时不吱声了，大家倒不是怕警察，纯粹只是怕麻烦。另外也没人认为能够讨回车票钱，难道还为两块钱打官司？至于损失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就更不可能有了，这里是大陆，不是欧美。 反正公交车的前门开着，车上的纷纷下来，然后四散而去。 马路上还有别的车呢！本来马路就不宽，现在被这么大一辆公交车堵在那里，别的车只能放慢速度，缓缓地从旁边绕过去。转眼的工夫，后面就排成了一条长龙。 130 惹祸精 “杜……杜哥，原来是您啊！”被搭着肩膀的青年原本正打算发作，转脸看到是杜南，立刻脸色大变。 他认得杜南。 这个青年就是当初和杜南在狗场相遇的那位。也是因为这家伙，林雨兰才会被林家的人找到。 “我问你话呢！你先回答我。”杜南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他已经忘记这家伙姓什么叫什么了。 “这个……大水冲了龙王庙，他也姓林。”那个青年异常尴尬地说道，当初林雨兰会被发现，就是因为他偷偷拍了一段视频，然后发了朋友圈，结果被这位看到了。 就是凭这个渊源，他混进了林家的圈子。 “林家大了，姓林的多了，他算那根葱？他是林家几房的？别告诉我远亲。”杜南听到是林家的人，那更不在乎了。 有林雨兰在，他对林家的根底一清二楚。 林家的影响力确实不小，要不然当初林雨兰逃跑，林家也不至于能够动用警察四处布防，但是林家真要说有什么权势，那也谈不上，现在官作得最大的就是她三爷爷。 所以林家嫡系的小辈，并没有特别嚣张的，因为他们全都知道不能给家里惹祸，反倒是一群旁系的，甚至是远亲，一个个拽得和二百五似的。 这就叫狐假虎威。 真要出了事，损害的也是嫡系的声望，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根本不存在的。 那个青年尴尬地硬挤出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辆车停了下来，一辆杜南熟悉的车，一个杜南熟悉的胖子从车上下来，还没开车门，那个胖子就叫了起来：“老杜，杜哥，杜爷，你可真会惹事，那边还一摊子事没搞定呢，你又……” 下车的当然是马二爷，他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全都送警局和医院了吗？”马胖子疑惑不解地问道，突然他发现不对头，地上躺着的不是混混，那身衣服就不对。 “天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蠢货，自称姓林，和我女朋友是本家，我正打算让公安局帮忙查一下，顺便查查他的八代，指不定从哪里抱来的呢。”杜南的嘴巴也挺损。 这没办法，他现在整天都和一群嘴巴厉害的女人待在一起，林雨兰、小女孩莎拉就是代表，男的里面还有一个老黑，清洁工阿姨那边的老律师马克更是这类人里面的佼佼者，所以潜移默化之下，他也变得嘴巴厉害起来。 “对了，你刚才说，那边一摊子事没搞定，这边又出事……怎么有麻烦了？”杜南连忙问。 “放心，你是一点麻烦都没有，有麻烦的是我们，昨天我不是和你提过，姓秦的定性问题？今天又来这么一出，这是妥妥的黑社会集团犯罪啊！他们的那几个老大现在全都火烧屁股了。”马胖子冲着旁边那个警察一指。 那个警察只当没听见，不过他心里松了口气。 事情闹得越大，他的干系越小。 “你知不知道？上面的大佬们现在都巴不得你待在家里别出来。”马胖子本来不想说这话的，现在不得不说了，就刚才这一会儿工夫，他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我也不想啊！我本来也打算待在家里休息休息，结果被朱佳佳赶出来了。”杜南也挺无奈。 “她怎么会把你给赶出来，她和你挺亲的啊！”马老二的八卦心上来了。 “她说将来要嫁给我，我还不跑？”杜南倒也没想过有什么可忌讳的，童言无忌，谁都嚼不了舌根。 “当着你女朋友面说的？”老马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吗？要不然我逃什么？”杜南长叹一声。 “呦——杜哥，你厉害，外面还挂着一个，居然你还敢领回家去。”边上那个青年一脸猥琐。 和他一起过来的其他人也差不多。这帮家伙在杜南动手的时候，原本还义愤填膺，打算出头的，等到杜南拍着那个青年的肩膀说话，那个青年连杜爷都叫出来了，他们立刻不敢乱动了，马老二一到，他们更是如同鹌鹑一般站在旁边，此刻他们只剩下看热闹，听白戏的意思，什么替朋友出面，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已经被他们无视了。 “朱佳佳是朱子安的心肝宝贝，今年才六岁，知道朱子安不？”杜南拍着那个青年的肩膀嘿嘿一乐。 那个青年一缩脖子，他怕了，他怕有人把这话传到朱子安的耳朵里面，朱子安倒不至于找他麻烦，但是弄得不好会找他老爸的麻烦。 “小家伙还在你家？”马老二头大了。 “她父母这两天很忙。”杜南看了马胖子一眼。 马胖子秒懂，他越发头大了。 他又不敢让杜南这样老是四处晃悠，以这个家伙惹麻烦的程度，上面那几位老大非得心脏病不可啊。 ……………… “爸——，我真想叫那个家伙爷爷，他提了条件，他想搞飞机……不是，是真飞机，带翅膀能够在天上飞的那种。”马老二在角落里面打电话。 那几个青年全都在旁边眨巴着眼睛，此刻他们除了在心里不停地叫佩服，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看人家，一不要权，二不要势，三不要钱，只要能够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只要能够自己造飞机，没人管他就行。 “杜爷，你上次还在说摩托的。”和杜南认识的青年长叹一声。 “早完工了，老马昨天还下了单子，要一批那样的摩托。”杜南说道。 “您发财。”那个青年连忙说道，他猜出来了，这是给眼前这位的好处。 “也谈不上发财，我还真不在乎那两个钱。”杜南说的绝对是真话。 “那车肯定挺贵吧？”青年根本不信，随口敷衍着。 “我打算卖三十万一辆……绝对是良心价，我之前做的那辆已经卖出去了，八十二万，还是美金。”杜南在那里信口开河，不过三十万一辆确实是真话。 “一辆摩托三十万，我信，有些摩托确实很贵，但是八十二万美金……”旁边一个小青年嚷嚷起来。 “全部是钛合金骨架，一厘米厚的钛合金挡板，全封闭车厢，特制的不会爆炸的油箱，v型防地雷底板，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外护板，碳纤维外壳，超高强度防弹玻璃，这些不值八十万美金？”杜南看了那家伙一眼。 “这……这什么车啊？谁那么阔气？”那个家伙立刻改口了。 “客户是中东的。”杜南说道，他现在经常拿这说事，为的就是给大家打预防针。 “原来是中东土豪啊！怪不得。” “中东土豪当然没问题了。” “这么说来八十万美金还真不贵。” “三十万人民币就更不贵了。” 那帮家伙纷纷改口。 “三十万的肯定不可能这么搞，车架顶多加固，绝对不可能全都用钛合金制作，挡板也没必要那么厚，那都是钱啊！”杜南实话实话，他倒是不怕别人诟病，真正的防弹车全都是定制的，上千万一辆，还是美金，三十万绝对是白菜价，甚至有扰乱市场的嫌疑。 就这说话的工夫，马胖子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你也别闲着了，更别到处溜达，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想飞也行，但是别超过五千米，另外范围就在海上，但是别过中心线，那会造成外交问题，另外也别和主航线重叠。”马老二说道。 “不用帮个手续什么？”杜南感到奇怪。 “开玩笑，什么手续？上面根本不可能承认你这样做合法，现在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作是一个大玩具，或者是一架大一些的模型飞机。”马老二干脆说实话了。 “还能这么干！”杜南瞪大了眼睛。 “我刚刚知道，像你这样的也有不少，有些稍微正规一些，挂个飞行俱乐部或者航校的名头，然后上面划一个范围让他们飞，只要别离开范围就行。另外还有一些地方干脆就不管，只要别影响到民航的飞行安全就行。”马老二真拿杜南当自己人。 “那太好了，你捎我一段路，带我回岛上。”杜南说道。 “怎么？你现在就想干？你也太心急了吧？”马老二叹道。 “什么叫心急？飞机的零部件都造好了，就差最后的组装。”杜南在老黑的时空，就已经建造了一架，那边成功之后，这边立刻复制了一架。 老黑的时空毕竟是2003年，而且是南非，各种东西都不齐全，而他是在十三年后的中国，现在的中国号称世界工厂，基本上没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 就拿那片叶轮来说，在老黑的时空，他采用的材料是铝合金，采用的工艺是用一整块铝锭进行切削加工，而在这里，他用的是钛合金，加工方式是3d打印，那叶片薄了不止一点半点，老黑的那个叶轮是小叶片，他这个是宽弦大叶片。 “你牛。”马胖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掏出来？” “还有一架折叠式的小飞机，一架直升机，一艘游艇，一艘潜艇，一艘快艇。”杜南掰着手指在那里数。 旁边那些青年全都张大了嘴巴，一个个和傻子差不多。 “我叫你爷爷算了。”马老二已经不是头大了，他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爆开了。 131 怪话连篇的老大 “还真的能飞啊……”马胖子傻愣愣地看着天空中那架飞机。 “牛逼就是牛逼，当初他说自己造摩托，我还不怎么相信。”杜南认识的青年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的速度有点不对劲呢？”一个跟着过来的青年不太敢肯定地说道。 “要是有雷达测速计就好了，这玩意儿应该算超轻型飞机吧？但是那速度绝对不是超轻型应该有的，我在国外坐过小型私人飞机，也看过不少，螺旋桨的最快也就时速四五百，这个绝对超了，至少有六百。”一个比较懂行的人在一旁说道。 “你眼瞎？那是螺旋桨吗？我怎么没看到？”另一个青年问道。 “牛逼啊，那玩意儿是喷气的？但是不对啊，喷气发动机不是这个声音。”杜南认识的那个青年转过头来，他没开过飞机，但是他坐过飞机，像他这样的人坐飞机的次数可能比很多人坐汽车的次数还多。而且航空公司的飞机大多是喷气机，能够有机会坐螺旋桨飞机的机会反倒不多。喷气机是什么声音？他再清楚不过了。 “没错，这是什么玩意儿？声音不对啊！”那个比较懂行的青年也顿时醒悟过来。 “妥妥的黑科技。”马胖子叹了口气，他现在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位杜爷手里掌握着这样的黑科技，他根本不会带任何人过来。 不过现在亡羊补牢还不晚，他掏出了电话，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打给自家老爷子，而是打给了他的一个表兄。 马家和林家不一样，林家是政工起家，林老爷子的父亲就是政工干部，解放之后一直做到省高官，那是六十年代的事，那时候的省高官权力比现在大多了，林老爷子自己是走团委的路线，之后进区委，进市委，最后是在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休的。马家则是军队起家，周围一圈亲戚全都和军队有关，要么就是公安系统，他家老爷子没林家老爷子地位高，退休的时候只是市政法高官，不过他们家人多，留在军队里面和公安系统里面的人至少有七八个，比林家强多了。 他的这个表哥同样也是军队的，不过后来转军工了。 “你说的是真的？”听完马胖子的描述，对面那位显然不怎么相信。 “表哥，我混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当年还带我飞过十爷呢！另外涡喷，涡扇，蜗轴，甚至包括老毛子的涡桨，我什么没看过？闭着眼睛一听，就可以分辨不来……”马胖子感到很委屈。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不清楚国内的科技环境，很少有真正的，靠谱的发明，反倒是民科一堆堆的，你说得那么玄乎，让我怎么相信？”电话那边同样在抱怨，到现在为止，他仍旧感觉自家表弟不怎么靠谱，从二战到现在，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虽然技术一直在进步，但是花样就那么几种，不可能突然间蹦出一种来：“我回头找一个人过来看看。” “你还是不相信我。”马胖子恼了：“算了，你也别派人了，就当我没告诉过你。”说完这话，他直接挂了电话。 不过他仍旧没死心，转手又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不过这一次他打的是自己的大哥。 和林家老大，老二全都已经退休了不同，马家要年轻很多，虽然两家的老爷子属于同一辈，但是军队里面的人结婚都晚，他家老爷子四十多岁才结婚，所以他和他大哥到现在也就四十多岁。 马胖子把刚才发生的事，包括杜南的那架飞机，还有他给表哥打电话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你傻，这种事知道就知道呗！打个屁电话？全中国十三亿人口，就你最爱国。中国航空工业的心脏病，被一个野郎中给治好了，这个野郎中还是你推荐的，那些个专家还不得恨死你？你没听说过吗？中国科技永远在赶超世界的路上狂奔，如果有朝一日赶超过去了，可不就四顾茫然，没目标了吗？这得端掉多少人的饭碗，绝了多少人的经费？”那边顿时传来一连串怪话。 马胖子听明白了：“得了，是我傻。” “知道就好，人家小杜既然没说什么，也没去申请专利，就说明人家只想自己玩，你多管闲事，反而讨人嫌，上面也不会重视，不是那种拿出几百个亿，从国外买回来的技术，上面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你真要对此感兴趣，可以问问小杜，想不想在全世界申请专利？如果要开厂的话，就去美国。什么时候他的发动机进了巴统名单，就说明他成功了。”马家的老大也是一个奇葩，身为体制中人，满嘴都是怪话。 “我这不是怕犯错误吗？”马胖子傻笑起来。 “狗屁的犯错误，你管好你那一摊子就行了，别琢磨什么为国效力，咱们家有我为国效力就行了，另外以后别为了公事麻烦亲戚朋友，你有私事，就去找他们帮忙，公事提都别提。” 咔嚓——那边挂了电话。 “倒霉，被埋怨了一顿。”马胖子抬手给了自己俩嘴巴，让他脑袋发热。 紧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那些家伙。 那些小青年全都听到耳朵里面去了，一开始他们还琢磨，回去之后会不会被人暗中监视起来？或者干脆就是被收编？结果没想到会是这么戏剧性的一幕，这帮年轻人顿时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也多明白了不少事。 ……………… 杜南并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老黑到达英国之后，他就去何敏的空间查询过未来，结果发现未来没有丝毫改变，也就是说这种发动机技术并没有提早出现，同样就在他飞到空中之后，他切换到自动驾驶，然后又进去看了一眼，结果仍旧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他只要不去申请专利什么的，就用不着担心会改变历史。没人会在意他的发明，就算看到了也会视而不见。 让胖子感到疑惑的是，此刻他驾驶的这架飞机居然一点都不抖，根本不像老黑那架。 结构上肯定没问题，两架飞机差不多，只不过老黑那架用的是碳纤维管，所以只能做成三角形，他是用钛合金工字梁弯的，然后外面再用碳纤维加固，所以没有三角形那两个尖，直接走了一个圆弧，另外就是他在中间加了几根梁，然后把机翼做薄了。最后就是他把尾翼挪到了前面，变成了鸭翼。 这可不是他标新立异，而是尾翼在发动机的正后方，老黑下来之后发现，尾翼中间那块被烤糊了。 没有比这更大的隐患了。 杜南不太清楚那个创纪录的家伙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难道尾翼用铝合金的？ 他干脆换到前面，反正原来的方案，座舱太小了，脚根本伸不直，整个人得蜷缩着，现在把尾撑往前伸，地方理所当然就大了不少。 鸭翼最明显的好处就是起飞容易，一下子就起来了，而且操纵特别灵活，不过问题也在这里，这架飞机实在太灵活了，灵活得让他有点发怵。 灵活的原因他也已经找到了。 原因就是那个鸭翼原本是尾翼啊，尾翼这东西有水平尾翼和垂直尾翼，也就是说控制方向的垂直尾翼也在前面，稍稍偏转一下，飞机就会来一个大转弯，响应速度比放在后面快多了。 回去之后就把这玩意儿砍掉至少一半，这玩意儿实在太灵活，玩多了，心脏病都会出来。 除了这一点，他对别的地方全都挺满意，特别是发动机。 老黑的那架飞机的发动机，是借用了汽车发动机的很多零件攒成的，气缸，活塞，火花塞，喷油器，全都来自汽车发动机。 杜南可不认识什么修车厂的人，因为有艾克达公司这个便利，他最容易搞到的反倒是摩托车的发动机零件。 摩托车发动机比汽车发动机明显要小多了，活塞小，缸体也小，相对应的，他也只能找小号的涡轮，自制的那个扇叶也小了很多。 结果就是推力小了不少，速度自然也慢了一些。 不过也足够了。 时速七百多和六百多，差距其实不大，他又不是要和人空战，同样也没打算和别人搞竞速比赛。 另外他还有点怀疑，老黑的飞机抖成那样，就是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 这架飞机很好，很成功，不过他并不打算留下。因为这不是他需要的。 他需要的飞机没必要飞得那么快，也没必要那么灵活，相反，他需要稳，需要体积小，需要能够折叠。 另外这一次的发动机是可以用柴油的，杜南已经烦透了到处找汽油，换成柴油就省事多了。 不过这东西也不是很完美，因为他找不到小型柴油机的配件，比如喷油头，所以只能弄一个大的上去，看上去很不协调，要不然这东西完全可以再小一些。 这确实没办法。 中国绝对是小型柴油机的荒漠，国家根本就不支持，柴油版的小汽车，特别是小排量的汽车，根本就没有。 132 自家人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市场部钱姐的。 杜南连忙接了起来。 “小杜……你那边怎么这样吵？”钱姐被发动机的声音吵到了。 “我在船上，这破船……发动机确实吵了一些。”杜南不可能说自己在开飞机，钱姐肯定不会相信的。 “我问你，你之前和老侯说的事，是真的吗？”钱姐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听猴哥提起这件事。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在公司里面那么多年，撒过慌吗？”杜南反问。 “这倒也是……对了，那边的工资多少？”钱姐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可想好了，公司在魔都保税区，你这边怎么办？你和猴哥不一样，猴哥光棍一个人，你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老公，你老公能放心吗？”杜南问道，他昨天纯粹是脑子发热，但是回去之后仔细一想，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有什么关系？他是做水产生意的，本来重点就是魔都和临安，孩子可以扔在他姥姥家。”钱姐吃完中饭就和她老公打了电话，两个人研究了三个多小时，最终做出了这么决定：“你还没告诉我工资是多少呢？另外那边有宿舍吗？魔都的房价太贵，买房子肯定买不起，租房子也够呛。” “钱姐，你是做市场的，奖金肯定比工资高，你的工资至少是一万二是起步，奖金就难说了，宿舍应该是有的，这个我得回头问问。”杜南并不是信口开河，工资不是他说了算，原来就是这样，之前那边就有一个财务兼业务员。 “那行，你什么时候过来，咱们几个人聚一聚？”钱姐觉得电话里面说不方便，还是当面问个明白更好。 “猴哥是什么意思？”杜南问道。 “就是他让我打的电话，他早就不想在这里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才拿多少工资？”钱姐叹了口气，她嘴里说的是猴哥，又何尝不是说自己？ 杜南工资六千，完成项目还有奖金，每个月基本上到手七千多，虽然这个工资肯定不高，但他毕竟是开发部的，猴哥是测试部的，测试部其实是公司的主力，但是钱却是最少的，平均工资才四千，老侯作为负责人也才拿到六千，偏偏测试部也经常加班，加班费是没有的，奖金要看生意好坏，但是陈扒皮把指标订得很高，基本上能够拿到奖金的机会很少。也正因为如此，这家伙一直打光棍。 “对了，你好像还说过老高和小齐，他们也有兴趣。”钱姐说道。 “老高居然愿意动弹了！”杜南有点意外，因为老高可以说是公司里面的老臣子了，和管计算机房的老姜，人力资源部的老女人是一起的，公司刚刚创建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 “他从来就不是老板的心腹，以前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没处可去，他是中专毕业，本来打算念夜大学的，偏偏有了孩子，等到孩子稍微大点了，也就变成现在这样了。”钱姐比杜南早进公司，再加上她是女人，多少有点喜欢八卦，所以对公司里面的人，甚至包括他们的私事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行啊！你们约时间吧……要不然，问问猴哥，星期六会不会加班？如果不加班的话，咱们去魔都，我带你们去公司看看。”杜南干脆提议。 “好啊，反正就这两天。”钱姐挺高兴，她的心本来还有那么一点悬着，现在彻底放下了。 “你再问问传达室的小妹，那边还缺一个销售员。本来有两个销售员，其中一个辞职了。”杜南干脆好人做到底，传达室小妹平时对他不错。 “行啊。”钱姐也巴不得多拉几个人……当然她绝对不会拉市场部的人，她的老板对不同部门采取不同的措施，市场部采取的就是末尾淘汰制，为的是增强竞争性，结果就是市场部里面每个人都盯着别人，互相之间关系异常紧张，当初她怀孕生孩子，差一点连工作都没能保住。 “星期六我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和你汇合？火车站怎么样？”钱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来市中心，我想办法弄辆车去。”杜南不喜欢车，但是他想要弄一辆车还是很容易的，甚至都用不着找别人，直接找马胖子就行。 另外他还没忘记马胖子答应过的摩托车牌呢！能走大桥，能够进魔都和临安的市中心，还有比这更方便的吗？ 同样他也想到了接下来两天干什么？ 他得把另外一辆戈罗茨机车改装出来，一方面给马胖子当样品，一方面自己也能用。 ……………… 从天下下来，杜南并没有看到马胖子，也没看到那几个青年，他看到的是林雨兰叉着双手，一只脚在打着节拍，小萝莉朱佳佳在旁边玩，两只手牵着两条狗，脖子上还挂着那条蛇。 “行啊！逃出来一会儿，就又惹了一堆麻烦，还把我的一个远方堂哥给送进了医院。”林雨兰气哼哼地说道。 “别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你会在乎吗？”杜南早就看透了，林家就像红楼梦里面的贾府，看上去一团和气，其实暗地里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林家的第二代就谈不上和睦，更不用说本支和旁支了。 那天林家找上门来，里面总共有三个姓林的，但是林家那位太子爷明显把旁系那位不当作自己人，信任程度还不如手下的两个保镖。 “你总得给个交代吧？”林雨兰果然不生气了。 “这话是你家老爷子说的？”杜南问道。 “当然不是，老爷子才不会管这种事呢！”林雨兰很清楚老爷子的意思，他是肯定不会出面的，谁想闹腾，谁自己闹腾去。 “别又是你三爷爷吧？”杜南继续问道。 “背后或许有他的手脚，但是当面绝对没他的影子。”林雨兰对这个三爷爷越发看不起了。 “就只是那家伙的父母？”杜南再问。 “还有一群别的人呢！七姑八姨，大部分是女的出面。”林雨兰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人，这些人也烦不到她，她烦的是她妈一个接着一个给她打电话。 “你给我一清单，然后再帮我回一句话给她们，明年的今天就是她们的忌日。”杜南一点都不客气，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定位在林家的女婿上，也根本没打算看林家的脸色，就算对林老爷子，他也没一点敬意，更不用说别人了。 这和杜南自己的经历有关。 从初三开始，他就相当于是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别看他到了岛上，这个爷爷，那个爷爷叫得挺亲热，其实他真正的爷爷早就死了，他父亲是独子，所以岛上的爷爷、奶奶、伯伯、叔叔，全都远房的，和他没什么太大关系。他认可这些人，并不是因为大家都姓杜，或者大家都有亲戚关系，而是因为他父亲离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是岛上的人给了他温暖。 “行，就这么回答她们。”林雨兰才不在乎呢！撕破脸就撕破脸，老爷子想林家保持一团和气，大爷爷也有那样的意思，这是老人家的想法，她又不是老人家，根本没这样想过。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电话进来了。 这一次打电话的是马胖子。 “杜哥，你可真有本事，随便抓个贼，就抓出了一个犯罪集团来。”马胖子在那里唉声叹气。 “怎么？上面给定性了？”杜南倒是没感觉惊讶。 “这事和姓秦的也搭了一点关系，你打倒那批人，背后就是一群公子哥，也不能说是撑腰，不过两边有联系，那群公子哥有事，就让这边的人帮忙，这边的人出了事，那群公子哥也会出面协调，两边各取所需，本来这也没什么，偏偏这伙人搞大了，为首的有十五个人，各自手底下少则有二三十个手下，多则有百来号人，这就有点恐怖了，上面已经盯上这件事了，市里面的几位老大现在正在写检讨呢！”马胖子说得非常仔细，他一边说，一边看旁边的那几个青年。 那几个家伙现在全都面如土色。 “那个姓林的呢？他是不是为首的十五个人之一？”杜南问道，他的口气有点幸灾乐祸。 “不是。”马胖子回答。 “可惜。”杜南直接来了这么一句，他是真觉得可惜。 “他想保的那个人是十五人之一。”马胖子连忙给了一个好消息。 “这是意图协助逃跑啊！这个罪名够不够抓人？”杜南顿时一阵欣喜。 “你说能，那肯定能啊！”马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才不会在乎呢！这是多好的人情。 “那就先把这家伙抓起来，连夜审问，让他交代同伙，哪些人曾经帮这帮混混出过面？那里面有没有人命？告诉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让他争取做污点证人。”杜南本来就不打算给林家任何面子，现在干脆往死里整。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他并不是要林雨兰的那个远房堂兄吃苦头，他要的是那家伙做叛徒，要的是那家伙招供，要的是他四处咬人。 133 各种准备 “我也有衣服喽，我也有衣服喽。”小萝莉穿着一件护甲在那里又蹦又跳，过了一会儿她又把兜帽翻了起来，对于这件新玩具，她打心眼里喜欢。 “你给朱先生、朱太太打过电话没？”杜南问林雨兰。 “打过，他们俩很放心。”林雨兰打了个哈欠，此刻她是坐在床上，这里可没有那种靠背椅，她匆匆忙忙出来，也忘了带。 突然她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问道：“你能不能停一下？” “不能。”杜南头都不抬。 “那你到别的地方干活去，这里是卧室。”林雨兰绝对不喜欢齿轮、螺丝、活塞、弹簧……虽然她喜欢车，还喜欢跑车，但是她绝对不喜欢发动机、变速箱。 大部分女人也都是这样，而那些对油污和铁锈味感兴趣的女人，一般都被称作为女汉子。 “那边太吵，当初设计的时候没想好，我现在其实有点后悔。”杜南刚刚想起来，钢铁侠的加工中心好像是在别墅的底下，他其实可以再买几个集装箱，把它们埋在底下……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在琢磨，能不能再买几个集装箱，然后在别墅旁边挖个大坑，把集装箱埋下去，上面铺上泥土，种上草皮。不过这一次他肯定要留一个开口，为的是搬东西容易。 他现在住的别墅，其他地方都很好，唯独搬东西太难，得上楼梯再下楼梯，搬点小东西还行，搬大件，比如那个四米长的机翼，真是费了吃奶的力气。 另外，这一次他打算把自动组装也一起搞定。另外还有碳纤维缠绕装置和碳纤维编织装置。 此刻他在组装的，就是自动组装系统，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一个大铁笼子，可以把东西固定住，然后安装、拧螺丝、上铆钉。 说它是高科技，也确实有那么点意思，真正的关键是那个大铁笼子，这玩意儿必须是可以变形的。 这不是现在的设计，现在也有自动组装系统，那玩意儿就像钢铁侠里面的加工中心，就是一堆粗壮的机械臂，笼式自动组装系统要等到2027年才会出现。 杜南同样并不打算申请专利。 这原本就不是他发明的东西，他不想贪图别人的功劳。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雨兰坐直了身子：“你整天捣鼓这些东西，而且最近一段日子越来越走火入魔，但是你又不打算开工厂，甚至都没看到你申请专利。难道就只是瞎弄？” 杜南停下了手里的活，他想了想，这才回答：“你没觉得我很特别吗？学什么都快。” “没觉得啊！我学东西也不慢。”林雨兰把手里的平板转了过来：“化妆，面具制作，形体改变，还有那些黑客软件的操作……我刚刚发现，你从以前的公司偷了一些东西出来。” 杜南翻着白眼，他有点后悔了，不该把那些教程随便放在外面。 旁边的女保镖却感觉心灰意冷，同时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 “另外，我觉得你的电脑不太够用……铁笼子里面的那台。”林雨兰有点不满足了。 她和杜南不一样，杜南是有事才会去搜索东西，而且他搜索的效率很高，因为他搜索的方式全都是何敏时空的那台人工智能推演出来的。这个女人就不同了，反正她没处可去，干脆到处搜东西，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反正都拿下来再说。 网络上管她这样的人叫松鼠党，而她毫无疑问已经脱离了普通松鼠的行列，变成了一只超级大松鼠。 “看来你也受了影响。”杜南若有所思。 这绝对不正常，如果这个女人念书的时候，就拥有这样恐怖的学习能力，林家早就应该发现了。 更何况那天他在露台上过夜的时候，发现自己可以感应到这个女人的气息，如果他愿意的话，绝对可以把这个女人拉进意识空间。而意识空间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天赋。 “你是说……”林雨兰看了一眼已经跑到院子里面的朱佳佳。 “应该是这样，接下来就看朱太太、李姐和那个老道了，我说过，我住的那个地方是宝地。”杜南笑了起来。 “这个过程可能要几天？”林雨兰连忙问。 “谁知道？我用了至少三年……也不能这样说，我之前已经在那幢楼里面住了好几年，这又怎么算？朱佳佳是因为死里逃生，这个也不能算，你则有点莫名其妙，每个人都不一样，你让我怎么回答？”杜南其实也很想知道。 ……………… 夜深了，杜南躺在地板上，只给了他一个枕头，三个女人睡在床上，朱佳佳在中间。 “你们有点过分。”杜南嘀咕着。 “感觉不舒服吗？”林雨兰问道。 “这倒是还好，反正穿着这身护甲，睡在哪里都一样。”杜南确实没感觉不舒服。 “没让你睡在客厅或者院子里面，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还想怎么样？”林雨兰翻了个身，滚到床沿边上，一只手耷拉在床边，懒洋洋地问道。 “这样还差不多。”杜南抓住了那只手。 他其实没想什么，他需要的只是有人在一旁陪伴他，他需要的只是不感到孤独。 眨眼的工夫，他已经进入了梦乡……或者说，他已经切换到了意识空间。 让他意外的是老周和清洁工阿姨也在。 “你们俩怎么出来了？”杜南连忙问。 “芳姐停掉了她的时空，老黑那边还没做好准备呢！”老周说出了问题所在。 “老黑那边进展怎么样了？”杜南连忙问。 “还不错，专利已经下来了，另外你要买的那些东西也全都买齐了……”老周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杜南就抢着问道：“你帮他中了个什么奖？” “没有，我之前忘了一件事，在英国，有一项赌博是合法的，那就是赛马，而何敏可以轻易地查到每一场获胜者。”老周连忙解释。 “这家伙手里应该没什么钱了吧？他拿什么去赌？”杜南感觉奇怪。 清洁工阿姨在一旁轻哼了一声，但是没说话。 老周就有些尴尬了，支吾了半天，他叹了口气：“这家伙借了高利贷。” 杜南无语了，不过转念一想，换成他，肯定也敢借钱。 “这家伙太得意忘形，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清洁工阿姨冷冷地说道，她想起了自己，有那么段时间，她也得意忘形过。 “他被谁盯上了？”杜南连忙问。 “放高利贷的，还有开赌局的。”老周同样很头大：“放高利贷的那个人不放心老黑，暗中派人盯着他，结果就看到他接连不停地赢，你肯定能够猜到他们是怎么想的。” “那帮家伙认为老黑是一个赌马高手？”杜南确实能够猜到。 “现在怎么办？”老周就等杜南拿主意。 “用不着多管，老黑不同于芳阿姨，他哪儿都能去，什么地方都能生存。大不了过段日子让他去美国。”杜南对老黑很放心，那家伙用不着特意照顾，他能照顾好自己：“另外，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很忙，而且他会一直待在伦敦市中心，我相信放高利贷的人应该不会去那里闹事吧？” “本来不是说……”老周记得原定计划是在郊区买一幢房子，然后改造成一个小型的加工中心。 “我现在改主意了。”他是刚刚从自己的别墅得到的教驯，然后顺带想到的一件事。 他的加工中心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东西，顶多也就是三四个集装箱的事，何必跑到郊外去？放在市中心不是更方便？ 另外他打算重新设计飞机，打算弄一个可以折叠的，最后折叠成一个长条，找一口井塞进去。 这同样也给了他启迪。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集装箱横着放，从来没考虑过竖着放。 其实横着放，空间利用率并不高。 看看3d打印机，打印头是不动的，承载平台一点点往下沉。雕刻机也差不多，自动切割机是平台和切割头都不动，自动弯折机也一样。 完全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都弄在一起，然后搞一个统一的升降平台。 如果以后再要增加什么功能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往上加。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自动加工中心。 “快快快，全都动起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啊！芳阿姨在等着，莎拉更是等得不耐烦了。”杜南连声催促着。 “我呢？”老周垂头丧气。 “你……我只能说抱歉，你的事不那么好解决，需要一个福尔摩斯或者柯南。”杜南只能这样回答。 “或许只要一个像马克那样的律师。”老周说出了他的想法。 “没问题，你只要找得到，我就把他拉过来，一直以来，不想加人的是你。”杜南可不会背这口锅。 同样他也知道老周找不到。 他已经看过那些新增加的求救者了，倒是有一个警察，却没有一个是律师。 134 运河船屋 杜南又改主意了，并不是因为他性格多变，纯粹是因为他发现了更好的替代品。 他看到了一排船，一排又细又长的船，这些船就停在岸边，除了船体一模一样，船上的东西全都五花八门，而且可以确信，那上面住着人。 不过最让他动心的是，其中一艘船写着出售两个字。 “两万英镑，这船就属于你的了。”船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有水和电吗？”杜南问道，此刻的他顶着老黑的身体。 “当然有，每年你得为此支付最起码三万英镑，比我的船还贵，不过这里面已经包括停泊费了，当然你也可以离开这里，有一些免费的停泊点，不过有时间限制，不可能让你永远停泊下去，一般是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就得另外找地方了，那里也不会有水电，你可以装一套太阳能发电装置，或者装一台发电机，然后抽河水，净化之后用，我这里有广告，你要吗？”那个老头非常健谈。 “你为什么要卖掉它？”杜南问道。 “我老了，打算回乡下去，嘿——你应该不是为了听故事才来的吧？”老头有点不乐意了。 “好吧，怎么成交？”杜南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半个小时之后，他从一个类似中介的人的手里拿到了厚厚一叠证明文件。 “这些东西仍旧放在你那里，我不会在这里住太久的。”此刻正在说话的是老黑，而杜南本人则忙着装修。 他的装修很简单，就只是铺隔热、隔音、隔绝震动的消音板，这些消音板原本就是一卷一卷的，有点像大号的双面胶，显然生产厂家已经考虑到买这东西的是一群没什么手艺的外行。 “这很难说。”那个中介淡淡地回答，他看到过太多的人，自认为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搬到市中心的公寓或者郊外的别墅里面，可惜，大多数人住了一年又一年，甚至一开始还交得起停泊费，后来干脆连停泊费都交不起，只能选择那些免费的驳船点。 “这里的治安怎么样？”杜南问道，现在是他在问。 “治安很好，没人会来这里搞事。”那个中介当然不会说，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没什么油水。小偷、混混不会来这里，倒是偶尔有飞车党过来，但是他们也不会闹得太厉害。毕竟这是私人的地盘，每艘船每年三万英镑的收费可不便宜，经营这些泊位的人可不会希望自己的投资泡汤。 不过杜南对此并不感兴趣，他真正在意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 刚才他只是签了一堆文件，用的还是假名字，对方只是看了一下他的身份证，然后什么都没登记。 他很怀疑，那些船屋里面到底住着多少非法移民？ 同样他也用不着担心有人跟踪。 跟踪的人确实有，不过现在已经绑了一块石头，沉入了河底……动手的是老黑，胖子只是没有阻止罢了。 ……………… 中介走了。 老黑长长地喘了口气。 “我难受死了，脸上贴着这么一层硅胶，我的脸很容易过敏的。”他在那里抱怨着。 “那层会让你过敏的硅胶，同样让你看上去是一个白人。”杜南冷冷地说道。 “好吧，好吧，咱们已经安稳下来了，你打算把这里弄成一个秘密基地？”老黑问道。 “这里是你的家，临时的家，你不觉得这里的环境不错吗？”杜南问道。 “我想住城里，我想去酒吧，星期天还有赛马。”老黑当然不愿意，好不容易到了英国，他想享受一番。 “把芳阿姨的事搞定，我就不会再管你了。”杜南和老周不一样，老周想把一切都控制在手里，他不是。 “我知道你不耐烦了，我也知道去赌马的时候不太小心，但这不是我的错，主意是老周出的，我本来就粗心，他不是很谨慎吗？为什么会没想到放高利贷的有可能不放心，会找人跟踪我？”老黑甩锅的本事同样一流。 “这话有道理。”杜南不得不承认，老周在这件事上同样问题不小。 “另外，为什么躲躲藏藏的？完全可以选择反击啊！不过现在来不及了，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他们肯定会警惕起来，另外我如果继续杀人，警察肯定会来找我麻烦的。”老黑现在多多少少也学会了动脑子。 “我同意。”杜南随口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什么？你同意了？”老黑极度震惊。 “别把我想得和老周一样……”杜南其实不想解释。 “我明白，你是想要拿我当实验品。”老黑并不笨，稍微一想，就立刻猜出了杜南的意思。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拿你当实验品，从我们认识你开始，你总共经历了两场战斗，一场是干掉那幢别墅里面的人，那时候你身上的装备没现在这么好，另外一场是在那座机场，那次的情况太特殊了，什么都看不出来。”杜南实话实说。 “我喜欢，我喜欢你的主意。”老黑一点没感觉委屈，他甚至很兴奋。 “接下来你得学很多东西，窃听，潜入，监视，在动手之前，你得把情况摸清楚。”杜南说道。 “没问题，我喜欢这些。”老黑对不喜欢的东西，什么都学不进，但是他喜欢的东西就不一样了：“问题是我没这些装备。” “可以买，可以自己做。”杜南并不在意，这里是英国，没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另外还有枪。” 杜南打算这一次连枪都一起搞定。 岛上的那座防空洞，他并不打算放弃，但是他不打算把所有的工作都放在那里完成，中国在这方面的控制实在太严密了。 所以设计和测试，肯定是在这里完成，另外这里也可以生产一批，只不过他不敢肯定，放上二十几年还能不能用？ 杜南在自己的时空也会制造一两把枪，他离开小女孩莎拉只有九年的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 3d打印机、自动弯折机，自动切割机……一台台设备被制造了出来。 这些全都是事先加工好了的，因为时间充足，杜南甚至用不着自己加工，他需要的只是把图纸给供货商，等到收货的时候，让老周仔细检查一下。 对于组装机器，杜南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最近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组装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护甲到摩托车，从靠背椅到飞机。 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十有**也是一种能力，他只要看过图纸，就会牢牢地记在脑子里面，那些东西应该怎么装配？全都会自动从脑子里面闪现出来，根本用不着查图纸，他甚至连用哪种型号的螺丝都不会记错分毫。 “老周，我不在的时候，由你负责操作，首先是护甲，给狗准备的护甲，然后是摩托车，飞机倒是用不着，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干？”杜南说道。 “我可以把那条哈士奇找回来吗？”听到杜南第一个要造的是狗穿的护甲，老黑立刻兴奋起来。 当初为了隐藏身份，杜南不但让他装扮成白人，还把那条狗托管给了一家宠物收容所。为此老黑整天碎碎念。 “不行。”杜南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吧，好吧，我另外买一条狗，像芳那样买一条杜宾？”老黑问道。 “我觉得这样不错，有必要统一装备，狗也是装备的一种。”老周在一旁表示赞成。 “不，应该买一条格力犬，我已经想过了，以后就只要两种狗，杜宾担任警卫，格力担任杀手。”杜南这段日子，身上整天挂着两条狗，林雨兰身边还有一条，所以他对狗已经很熟悉了。 迷你杜宾也是杜宾，这种狗非常凶猛，也非常警惕，再加上服从命令，确实很适合当作军犬或者警犬。但是现在要的是特种部队或者杀手，说特工也行，需要干的是偷偷摸摸的活，杜宾显然不太合适，格力就好多了，这玩意儿是猎犬，同样不缺乏血性，另外格力犬不喜欢吠叫，倒是挺适合隐秘行动的。格力犬的肩膀还很宽，骨架很大，脑袋却很小，脖颈也细，很适合一左一右各背两把枪。 “你真的打算……”老周有点犹豫。 “莎拉呢？”杜南问道。 “她最近一直在打游戏。”老周明白杜南的意思：“她打的那个游戏叫暗杀行动。” “你看，连她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杜南耸了耸肩膀，他很清楚对老周不需要说得太多，那三个女人的意见一向都是一致的，莎拉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清洁工阿姨和何敏肯定不会反对，而这边，他和老黑全都赞成动武。五比一，老周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我担心的是苏格兰场。”老周知道自己说了没用，他只能尽可能提醒。 “英国已经没落了，苏格兰场也一样。”杜南记得他刚刚看过新闻，英国警察因为经费不足，所以对入室盗窃之类的小案子，根本就已经不管了。 虽然2003年的英国还没有2016年那样奇葩，但是也已经沉寂了很久。 135 全都变坏了 “平平平——” 这是枪声，与众不同的枪声。那声音异常轻细，而且还有些低沉。 枪安装在胳膊上，在手腕的外侧。 这把枪很特别，它并不是拿在手里的，同样也不是双手举着，而是绑在右侧的手臂上。 和那把狙击枪一样，这把枪只有一根枪管和一个打火机大小的活动机构，子弹同样是一串弹链，不同的是弹链不是垂着的，而是紧贴着手臂缠绕着。 这把枪同样没办法连续射击，不过它的精准度足以弥补无法连续射击的不足。 “超过两百米，精度就下降得很厉害。”做出评价的是小女孩莎拉，测试这把枪的也是她。 当然她用的是老黑的身体，不过她也能够确定自己是否能用？因为这把枪并不是直接绑在手臂上，而是绑在一个压力计上，每一次后座都会留下一连串数据。 “这个已经是极限了，你能够使用的极限……威力、射程和后坐力之间肯定得有所取舍。”杜南也没办法。 他已经用了尽可能多的办法，其中包括枪管后座，也包括枪口制退装置，还采用了尽可能轻的子弹，尽可能小的口径，尽可能少的发射药，枪管也够长。 但是他也只能保证两百米的精准射击。 “应该够了，按照美国海豹突击队的统计数据，城市遭遇战一般都发生在两百米之内，所以才会有单兵自卫武器这种东西，以前所说的战斗主要发生在三百米的距离，早已经过时了。”老周是搞数据的，而美国人对这类数据显然没打算保密。 “说这么多干嘛，试一下不就行了。”老黑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我还有一堆东西没做完呢。”杜南不打算太早动手。 “好啦，好啦，你的那些东西根本用不着，什么自杀无人机，你觉得有机会用吗？你打算把m5、m6都招惹来吗？”小女孩并不看好。 在她看来，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寻找目标，然后扣动扳机，真要弄到天上有无人机，地上有摄像头……那还用得着杀人吗？都可以活捉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莎拉越来越向老黑靠拢……当然也可以说，她越来越类似清洁工阿姨和老黑，都是不怎么喜欢用脑子，动手比动嘴快，动嘴比动脑快。 “好吧，那就试一下，你们说，先对付放高利贷的？还是先对付那个赌场老板。”杜南问道。 “放高利贷的。”几乎所有的人同时回答。 因为清洁工阿姨的关系，所有的人都对放高利贷的没有好感。 “另外那个人不是赌场老板，在英国，赌博是不合法的……除了赛马、赌球和博彩。”老周纠正杜南的错误：“那个家伙经营着一家博彩公司。” “我其实考虑过和他合作，但是他看我是黑人，根本不在乎我，居然想让我白干，还威胁我，如果不干的话，就要我的命。”老黑愤愤不平地在一旁说道。 他其实不是没动过心思，靠赌马能赚多少钱？博彩就不一样了。 清洁工阿姨的第一桶金就是靠博彩得到的。 因为担心暴露，所以他们只用了一次，但是如果他的背后有一家博彩公司，他就不在乎了，完全可以找一堆白手套，让他们中奖，就算事后败露，也只会被怀疑是暗中作弊。 “这样说来，他很有钱？有没有办法先诈他一笔？”杜南现在也学坏了。 “怎么诈？这家伙很谨慎，自己从来不下注，只是抽头。”老周并不看好，他不是没想过反击，所以打听了一下那个家伙的底细，结果发现那个家伙不容易对付。 “或许我们可以弄到他的银行账户和密码，然后取走里面的钱？”老黑对于犯罪，绝对充满了兴趣。 “这个可以，但是很不容易。”老周同样不看好。 “很容易，你忘了，只要他感到恐慌，叫救命，我立刻就能够侵入他的意识，最初的那几秒里面，他的记忆是不设防的。”杜南并不担心老周他们会感觉不舒服，因为他以前没用过这招，甚至都不知道能够这样用。 “为什么不先用那个放高利贷的家伙试一下？”小女孩莎拉问道。 ……………… “求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一个白胖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不过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因为他的脖子被掐着，根本就喘不过气来，但是他的手却又动弹不得，因为两只手都被反铐着。 “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得补偿我的损失，现在告诉我，你的银行账户和密码。”老黑试图摆出一脸凶相。 当初清洁工阿姨学表演的时候，他同样也跟着在学，不过很可惜，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学不了，不是他没有天赋，而是因为他是黑人。 黑人演来演去，也只能演黑人，而他一旦戴上硅胶面具，那就不能随便做表情了，那很容易出问题的。 当然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学会了怎么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坏人，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 “我的银行账户是……”那个胖子挣扎着想要开口。 “他想骗你，他有一个警报账户，你一旦动了，立刻就会有人知道这里出了事。”杜南在老黑的意识之中低声说道：“他的银行账户和密码已经在我手里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开了旁边书桌的抽屉，从抽屉底下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很长的编号，有字母，也有数字。 这就是银行账户，至于密码，那肯定不会写在纸条上，不过杜南也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让老周操作。”杜南把控制权放了出来。 “这家伙怎么办？”老黑不得不问个清楚。 “投票怎么样？”杜南并不想做决定。 “干掉他。”清洁工阿姨第一个开口，她现在对所有放高利贷的人都没好感。 老黑不再问其他人的意思，清洁工阿姨这样说，意味着另外两个女人也是这个意思，而他本人肯定也希望动手，这已经有四票了。 只见他轻轻在那个胖子的后脑勺一戳。 那个放高利贷的胖子两眼顿时失去了神采，瞳孔缓缓放大，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是什么？你怎么做到的？”杜南顿时感到非常神奇。 “点穴，葵花点穴手，呜呀，啪啪啪。”老黑又开始咿呀乱叫起来，整个就是一精神病患者。 “他是怎么做到的？”杜南知道这家伙没救了，干脆问其他人。 “他的手指连着一个电击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捣鼓出来的，反正效果确实不错。”清洁工阿姨是这方面的权威，说到近身格斗，没人比她更内行的了。 不过就算她，面对老黑的这种格斗术，同样会感到发怵。 “这叫科学功夫，是把现代科学融入中国功夫里面，呜呀，我打——”老黑仍旧没有从疯癫的状态脱离出来。 “好了，别闹了，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老周，让他把钱转到安全的账户里面。”杜南喊道。 “好吧。”老黑一听到有钱，立刻不再发疯了。 “这家伙的银行账户里面只有两千五百多万英镑。”老周有点难以置信。 “要么是他借出去了，要么是投资在了什么地方，比如房地产。”杜南对于可以弄到多少钱，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大不了再让老黑去赌马。 “但愿那个赌场老板手里有点钱。”老黑叹了口气。 “应该不可能，手里拿着大把的现金，等于是在不停贬值，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肯定会把钱投资到什么地方。”杜南说的是心里话，他现在其实就在找投资门路，虽然他不差钱，只要知道未来的走向，只要知道期货的涨跌，他就可以一直赚钱，而且是大把赚钱，但是他仍旧想要做些什么？ 单单有钱，其实没什么意思。 他相信清洁工阿姨也是这样认为的。 “已经转出去了，我在那个账户设置了自动转账，这些钱会不停地转来转去，特别是在那些不允许公开银行账目，为客户绝对保密的银行里面。”老周说道：“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安全，可惜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你觉得怎么安全，就怎么来。”杜南在钱的方面，对老周绝对信任。 “尸体怎么办？”老黑问道。 “你说法医会鉴定出什么结果来？”杜南很想知道答案。 “心肌梗塞？脑溢血？”清洁工阿姨在那里无责任猜想着。 “嘿——你们别忘了，他的脖子上有我掐过的痕迹。”老黑在一旁提醒道。 “但那不是致命的原因，警方只会认为这个家伙临死之前被人胁迫过，具体的死亡原因还得解剖之后知道。”老周这段日子一直在看侦探推理方面的东西。 “别管他，反正老黑在英国没有入境记录，甚至也没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杜南非常放心，这个世界上想查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警察局的档案库里面塞着多少无法破解的悬案？ 想想开膛手杰克吧！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谁？ “下一站是那位豪斯先生。”老黑拍了拍手臂，不过他马上就显得有些不满起来：“为什么要用低威力子弹？另外用这种特殊子弹真的好吗？” “二十几年后，莎拉也要用到这种枪，我不希望有人把莎拉和你联想到一起去。这种子弹威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好处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弹托会烧掉，就算不烧掉，也只会留下很少的一点残骸，子弹会崩碎，然后融化在血液里面。”杜南为了今天，也算是拼了。 136 杀戮 在伦敦郊外二十五公里的地方，在一片海边，有一座庄园，那是一座维多利亚时代的庄园。 和所有的英国庄园一样，这里的四周也是一片宽敞的草坪，另外庄园里面隐约可以听到一两声犬吠。 “和当初那幢山间别墅很像。”杜南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南非毕竟是英国的殖民地。”老周淡淡地说道。 “难道不能像上一次对付那些狗一样，同样也让这些狗变得发疯吗？”老黑问道，他不喜欢狗，他情愿和人作战，也不喜欢面对狗。 狗这东西速度太快，而且目标太小，还很会钻，更不怕死。 “托比已经试过了，没用，它附身上去之后，这些狗只会感到慌乱和发狂，却不会攻击周围的狗。”小女孩莎拉很不高兴地说道。 “训练有素。”老周赞叹了一声，他甚至还有那么几分自豪，他是在英国上的学。 就在这时，几个人同时听到了“嘟嘟”的轻响，这是手机的声音。 现在是凌晨两点，就和当初他们在南非的时候袭击那座别墅一样，这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同样也很少有人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进来。 耳麦里面立刻响起了一个老头的咒骂声。 这就是他们的目标——那个经营赌博业的老板，同样也是伦敦有名的黑帮头目。 “什么？胖子皮特死了？死亡原因不明，但是脖子上有掐痕？”老头接起电话之后就清醒了过来。 “先是霍恩斯，然后是皮特，看来我们招惹的是一条鲨鱼。”老头现在有些头痛了。 他的那些手下看不起独行侠，他却不是。 独行侠厉不厉害？要看他们原来是干什么的？如果是混混、小偷、骗子，这种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的，怕就怕原本是特种兵，军工专家，甚至特工，那就恐怖了。 “你找一下警界的朋友，告诉他们这绝对是一起谋杀，另外我给你一个人的情况，你同样交给警察，告诉他们，这个人的嫌疑……”老头的话说道一半，他的脑袋瞬间炸开了。 他接电话的时候，是先开灯，然后接电话，而不是黑蒙蒙地拿起电话就打，这其实是老派人物的习惯，另外他接电话的时候，一边想事，一边在房间里面踱步，刚才恰好走过窗口。 干掉他的正是那把狙击枪。 本来杜南没打算动用狙击枪的，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这样做了，因为那个老头已经得到了警告，还提到了某个人的情况……那个人只可能是老黑。 庄园里面顿时传出了一阵犬吠声，犬吠声显得嘈杂而又疯狂，人没有感觉到老头死了，那些狗感觉到了。 “那边肯定报警了，得快一些干完。”说这话的是老周。 虽然心里不怎么愿意，但是老周最终还是参与了进来，作为这里唯一在英国长时间住过的人，他对某些事自然最有发言权。 “混黑的人报警？这也太逊了吧？”老黑感到不可思议。 “英国的黑帮其实不能算黑帮，他们大多会挂上一个合法的名头，比如那个老头经营的是博彩公司，还有那些组织偷渡的蛇头，这类公司大多会弄个劳动力引入的名头，另外英国没有军火走私，全都是合法的军火商。”老周苦笑着说道：“既然是合法的，当然受警方的保护。” “好了，别再说了，赶快工作。”杜南催促着。 “我又没闲着。”老黑抱怨着，此刻的他已经翻过了外面那道栅栏。 原本杀了人就应该走的，但是刚才那个老头提到了一份资料，他就没办法随便离开了，他必须找到那份资料。 “砰砰砰”庄园里面有人开枪，显然有人被犬吠声惊动了。 “养狗的人去放狗了。”杜南提醒道。换成别人，根本不可能一心多用，但是他们可以，杜南的工作就是盯着那些窃听器、摄像头，还有头顶上的无人机。老黑的左手是由他支配的，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可以在几个摄像头间不停地切换。 “干掉他，你不是把自杀无人机搞出来了吗？”老黑催促道。 “问题是那东西莎拉派得上用场。”杜南不想让莎拉和老黑扯上关系，要不是必须检测一下那把枪的实战效果，他原本想让老黑拿一把普通的枪，用完就扔进海里。 “没关系，回头让老黑组建一个军火公司，把咱们发明的武器到处卖。”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何敏，突然间开口了。 “那倒也是，只要市场上能够买到，就算莎拉以后用了，也不太可能怀疑到她和老黑有连系。”老周同样也想明白了。 “好吧。”情况紧急，杜南也来不及多想了，他瞬间按下了按钮。 此刻的天空中正有一架无人机来回地盘旋着，无人机的摄像头里面有一个小红点，这个小红点锁定住了一个秃头胖子，这个人正朝着管狗的房间走去。 随着按钮被按下，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从无人机的底部滑落下来，紧接着背后打开了两对翅膀。 这是仿美国人的弹簧刀自杀无人机，前后两对翅膀能够最大程度节省空间。 和弹簧刀不同的是，这架无人机的螺旋桨在前面，因为这样控制起来更容易。另外那上面可没有摄像头，只有一个红外激光感应器，能够锁定住激光照射点。 红外激光感应器是被动装置，比起摄像头加图像传输要简单得多，体积更是小得多，前者只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后者是两个集成模块，而且体积绝对不小。 那个拇指大小的小东西急速飞了下去，冲着秃顶胖子的脑袋飞了下去，几乎就在脑袋顶上炸开。 杜南瞬间切换到了别的地方，他怕自己连明天的早饭都吃不下来。 就在这转眼的工夫，小女孩已经颇有斩获，那把枪确实很恐怖，它是手枪，却有着狙击枪的精度。它的枪管比任何手枪都长，甚至比冲锋枪，比p90这样的单人自卫武器还长，另外它的自动机构也不一样，是靠外力，本质上其实是一支单发栓动枪。 这把枪的声音也轻，和之前测试的时候不一样，此刻用的是小威力子弹，而且枪管上套着长长的消音器，发出的是“噗噗噗”的枪声。 没有上一次在南非的山间别墅的时候那样的狼狈，今非昔比，此刻他们拥有的这身装备，绝对可以称得上武装到了牙齿，那一身装甲用手枪和冲锋枪根本打不透，小口径步枪都未必有用，不过更厉害的是头盔里面的那些传感器。 小女孩甚至能够听到房间里面每一个人的心跳声，她同样也能够听到脚步声，反倒是枪声被过滤掉了。现在是凌晨两点，房间里面还很暗，但是对她来说，却和白天差不多。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对这幢房子很熟悉。老周早就已经搞明白这幢房子的结构了，所以她很清楚什么地方可以躲藏？什么地方通往后面？ “轰” 走廊上响起了一声爆炸，那是一颗诡雷，这玩意儿本来是老黑的特长，现在小女孩莎拉也学会了，而且她特别喜欢这种东西，正因为如此，她在何敏的时空，专门搜集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所以她玩诡雷的手法比老黑更加多变和防不胜防。 这颗诡雷的效果也确实惊人，它是在人群之中爆炸的，对方原本打算靠火力强行压制，所以六个人穿上了防弹衣，全都拿着冲锋枪，正打算强行冲过来，结果全都被炸死了。 同样这一声爆炸也彻底炸灭了那群人的士气。 再也没人敢往上冲，哪怕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 “走，快走，我们去地下室。”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胖子，带着老婆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朝着庄园的一角跑。他一边跑，一边往身上穿防弹衣，他的老婆和儿子也一样，他们都是被枪声惊醒的，然后就听说父亲或者爷爷被刺杀了。 “给我手机，我要打电话给亨利，告诉他外面很危险，让他不要四处走动。”那个女的一边逃命，一边也没忘记另外一个儿子。 “派人去把二少爷接过来，另外再问问警察什么时候到？”中年胖子冲着身边的人发号施令。 “亨利少爷的电话打不通，我已经让肖特去学校了。”旁边一个像是管家的人连忙回答。 英国的管家都不是吃干饭的，很多事必须想在主人的前面。 说话的工夫，他们几个已经到了地下室，那是一道长长的倾斜向下的楼梯，楼梯的底部是一扇门，一扇厚重的铁门，一旦躲进里面，那就彻底安全了。 中年胖子急匆匆地走了下去，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然后在旁边墙壁上的键盘上输入密码。 钥匙和密码只有他的父亲，他和他的儿子有，其他人，甚至包括他的老婆都是没资格掌握的，因为那里面不但是最安全的隐蔽所，还放着他们家最宝贵的财富。 门开了，中年胖子异常欣喜地推门进去。 刹那间，他的欣喜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门口的地板上放着一根类似红肠的东西，顶端居然还一亮一亮的。 137 007 小女孩感觉脚底微微震颤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沉闷的轰鸣声，然后尘土弥漫，还有劈里啪啦的石子飞溅的声音。 她知道设在地下室门口的诡雷被触发了。 这颗诡雷可不是她布设的，她根本没机会到那边去。 通往地下室的是一条独立的楼道，楼梯口在二楼角落的一个房间，那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晚上还会多两条狗。楼梯全封闭，从其他地方根本进不去。 她当然知道诡雷是怎么放进去的？ 那个地下室确实戒备森严，出入口同样看管得很严密，但是地下室是有通风口的，那边就不可能也戒备森严了。 通风管道对于人来说，确实太窄了一些，但是对蛇来说，却没什么问题。 老黑去宠物商店买了一条蛇，然后让蛇拖着诡雷从通风口进入了地下室，把诡雷放在了地下室的门口，当地下室打开的瞬间，诡雷就会爆炸。 封闭的地下室会使得爆炸百分之百发挥出威力。 这个罪恶家族完了。 此刻对于杜南他们来说，杀人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资料。 最大的可能当然是在计算机里面。 老黑躲在了墙角，靠外侧的墙角，这样不容易遭到突袭，他的注意力放在四周。 在左手，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左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 操纵左手的是杜南。 这台电脑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显然对于那位老板来说，这就是一件工具，而不是用来上网，聊天和娱乐的平台。 杜南没有兴趣一点点查找，他直接搜索系统日志。那位老板不可能是一个电脑专家，不可能懂得如何隐藏文件或者目录，同样他也相信那位老板绝对不会找一个电脑专家来帮忙，没人能够保证电脑专家是否可靠？ “找到了……还好，他们只有假的资料，还不是老黑到英国用的假身份，而是他去赌马用的身份。”杜南异常欣喜。 “太好了，还好我说要用另外一个身份，反正我有的是各种身份，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可以用原来的身份出去了。”老黑又开始唠叨起来。 “别忘了你那身黑皮。”清洁工阿姨在旁边冷冷地说道，身为华人，她在美国很容易就能够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明显不同，她对这一点最有体会。 “接下来你扮演两个人，一个是黑人，一个是白人，黑人来自南非，大学毕业，正在申请专利，白人是……”杜南有点卡住。 “来自俄罗斯，前苏联解体之后来到英国。”老周问道。 “前苏联解体应该是十年前的事吧？”杜南提醒道。 他是九零后，差不多就是前苏联解体的时候出生，虽然没什么印象，但是他对时间知道得很清楚。 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十年，绝对不可能默默无闻。 “那好吧，就说是前苏联的某个加盟共和国的人，然后偷渡过来的，原本想来这里投靠亲戚，没想到亲戚一直在吹牛，自己都混不下去。”老周立刻修改了设定。 他在这边上学，小学就是在英国念的，一直念到大学毕业，整整十六年的时间，他对英国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出生地香港。 他曾经看到过很多从前苏联的那些加盟共和国过来的人，想要从那些国家到英国，签证并不容易，可一旦偷渡过来，就算被抓到，倒也未必会被遣返，现在的英国情况非常诡异，一边是经济不振，另一边却是劳动力匮乏。 另外他还记得前苏联的那些加盟共和国在世纪之交的那段日子很乱，比如车臣，老黑所在的时间点是2003，第二次车臣战争刚刚过去，那时候恰好有一波难民潮，又因为刚刚经历过战争，很多档案资料全都遗失了，想要伪造一个身份并不困难。 “我觉得咱们应该先离开这里再说。”何敏在一旁提醒道：“警察快来了。” “好吧，咱们确实该走了。”杜南收起了笔记本，随手放进了一个很大的密封塑料袋里面，他打算回去之后再研究。 “我必须警告你们一声，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已经被发现了。”小女孩一直在注意头顶上的那架无人机，这原本是杜南的工作，但是他的注意力转到那台笔记本上之后，这项工作就成了小女孩的了。 那五个人里面，对于科学技术掌握最好的是老周，但是老周擅长的是平时的操纵，比如那些3d打印机、自动弯折机，他都能够操纵得很好，但是无人机就不行了，反倒是小女孩莎拉拥有动态视觉，能够瞬间捕捉到目标，还能够不漏掉细节。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打算从来的路离开。”杜南很有底气。 说完这些，他把笔记本塞进了背后的背包里面。 与此同时，老黑已经动了，他控制的是身体。 他走的是窗户，直接从窗户闪了出去。 老黑根本不担心会被发现，并不是伦敦的清晨有雾，只要是海边，大多是雾气蒙蒙，虽然雾不是很大，几百米外还是能够看到人的轮廓的，要不然刚才也没办法一枪射杀老头，但是想要看清一个浑身包裹在灰色外套里面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他没有落地，而是朝着屋顶爬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庄园里面的人全都乱成了一团，甚至都没人想到把狗给放出来。 老黑一直爬到了房顶上，他的手套上戴着钩子，脚下的鞋子同样有钩，甚至膝盖上都有倒钩，这些全都是为了方便攀爬。 同样也没人注意到，房顶上居然有一个滑翔翼，一个和房顶颜色一模一样，还带着瓦片的纹路的滑翔翼。 这可不是那种运动用品。 那种在体育用品商店能够买到的滑翔翼，体积都不小，翼展一般都在十米以上，而且是用管子和尼龙布做成的。 眼前这个不是，这东西是碳纤维的，此刻处于折叠状态，而且是折成形，长度只有一米多些。 老黑把滑翔翼背在了背上，这东西的两侧有两根背带。 下一瞬间，这东西弹开，化作了一对像海鸥一样的翅膀，与此同时，老黑飞身跳了出去。 这座庄园是在海边，而英国的海边可不是平坦的沙滩，而且数十米高的峭壁，之所以有那么多有钱人把庄园建造在这种地方，就是因为安全，没人能够从峭壁的这头攻上来，但是他们只要准备一根绳索，就可以利用峭壁作为最后的退路，底下只要准备一艘船，他们就可以在无力抵挡的时候从这里逃生。 换成杜南，肯定不会想到这么做，但是老周想到了。 此刻的老黑就像是一只巨鸟，瞬间消失在海上，消失在那灰蒙蒙的雾气里面。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高度越来越低，离海面越来越近。 “哇哦——这实在太刺激了。”老黑兴奋地叫着。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老周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他有严重的恐高症。 “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出这玩意儿的？我为什么不知道？”小女孩莎拉感到非常奇怪。 “这很正常，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只用人工智能模拟了一下，并没有真正测试过，老黑也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说实话，我原本的猜测是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掉进海里，所以我还准备了另外一件能够从水里逃生的工具。”杜南解释道，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带防水密封袋的原因。 “你的胆子可真大……不对，应该说老黑的胆子可真大。”小女孩莎拉叹息了一声，她就不敢这么玩。 “一切都还算正常，不是吗？”杜南并不在意，这样做之前已经问过老黑的意思，如果老黑不愿意冒险的话，他绝对不会强迫。 “好啦，现在别再说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启动发动机了？”老黑问道。 “这玩意儿还有发动机？”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氢燃料电池加电动机，这是最方便，也最实用的组合。”杜南还有一点没说，这也是最安静的方式：“不过对你来说没用，我不可能去弄一罐子氢，然后埋在地里九年，同样也不能指望在中东能够找到加氢站。” “换成汽油机呢？”小女孩连忙问道。 “你如果不介意成为靶子的话，我倒是没问题。”杜南毫不在乎。 “为什么？”小女孩不明白。 “这玩意儿的速度快不起来，只能低空，低速，偏偏这样很容易被人用枪打，而且是活靶子……你想必很清楚那些被你射杀的海鸥和野兔的感受。”杜南看了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侧耳倾听，然后她明白了。 这种马达的声音很轻，甚至都没有螺旋桨发出的声音大，而那个螺旋桨，个头绝对不小，但是速度绝对不快，旋转的时候并不会发出刺耳的“嗡嗡”声，而是一种低沉的“呼呼”声，就像是一只巨鹰在扑扇翅膀。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周围的迷雾。 显然这也是他们选择凌晨两点发起进攻的原因。 而在中东的沙漠里面，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好处。 138 老黑要当老板了 扑通—— 那台笔记本被扔进了河里。 里面的资料已经全都被杜南取了出来，笔记本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放高利贷的家伙倒是没什么威胁了，但是另外一个不是，他还有一个孙子，警方也已经立案调查，幸好他们还不清楚情况，老黑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再加上他用的全都是假身份，这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老周在那里分析着。 “要不要让老黑去美国？”杜南问道。 “最好不要，英国已经没落了，不管是警方的力量还是情报部门的力量都衰落到极点，这和美国不能比，另外老黑是南非人，作为英联邦成员国，在英国还是很吃香的，想要得到一个合法身份比较容易，在美国……未必困难，但是肯定没现在这样容易。”老周极力要让老黑留在英国，因为老黑的时间点离开清洁工阿姨实在太近了，两个人只差四年，另外老黑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说不定他会选择去看看清洁工阿姨。 说实话，现在老周已经不再刻意去考虑蝴蝶效应了，但是他仍旧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人互相接触。 “我仍旧担心……”杜南并不喜欢老周的说法，他在清洁工阿姨身上已经得到了教驯，如果一个人在某个地方惹了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离开。 “用不着担心，那台笔记本里面的东西对咱们有用。”老周已经想好了对策：“那里面有很多大人物的，我们只需要把这些东西发给那些大人物，再把一部分东西交叉发送，他们会帮我们解决麻烦的……就算不帮我们，在警方眼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幕后指使者。” “你想搅浑水？”清洁工阿姨在一旁问道，她并不擅长动脑子，只不过这招就和老律师马克用的那招差不多。 “没错，和那些人比起来，老黑根本没理由动手，也更没能力动手。”老周说道：“不过为了老黑的安全，之前的计划必须开始，我们要尽可能地提升老黑的地位。” “让他走我的那条路？”清洁工阿姨倒是挺明白，她现在也算是一个名人了，有钱、有势、有地位，特别是她借机会把纽约、芝加哥、旧金山、洛杉矶、费城等地的华人社团全都教驯了一顿，她已经俨然是在美华人的代表。 “不是，在英国，绝对没有黑人发展的土壤，作为英联邦成员，老黑想要得到合法身份很容易，但是想要挤入上层社会，那就难多了，这一点反倒是美国更合适。”老周给了个否定的回答，紧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觉得老黑可以成为一个军火商，我说过，英国没有军火走私商，谁如果想要做军火生意，他完全可以合法地干，这是大英帝国的传统，当年阿姆斯特朗和克虏伯竞争，靠的就是数以万计的代理商，他们把阿姆斯特朗炮卖到了全世界。还有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各种二手军舰。” “现在的英国好像没什么大军火商了。”杜南连忙提醒道，昔日的辉煌是不能够作数的。 “因为二战，二战之后英国被卡了脖子，成了美国的小弟，不管是政治方面，还是军事方面，甚至都没有德国这个战败国自由，英国的军火公司生产的全都是美国的武器。”老周连忙解释。 “这次行动，我们的很多武器都已经暴露了，会不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杜南最怕的就是这个。 “当初不是还搞过另外一个设计方案吗？那个被否决了的设计方案，这一次完全可以拿出来用。”老周早就想过这件事。 当初人工智能确实搜索出好几种方案，滑膛加箭弹只是其中的一种，另外还有一种是枪管最初的一段，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部分带膛线，后面四分之三全都是滑膛，这样既能够保证子弹旋转，又能够保证初速，后坐力也小。 之所以放弃是因为没第一种容易，毕竟膛线这玩意儿还是挺难弄的，另外有膛线的部分，口径略微要小点，滑膛部分口径要大点，这中间的匹配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这样一来，我不也能用了？”莎拉连忙问道。 “子弹，你怎么做子弹？这种枪不可能被军队大量采用，只可能成为猎枪，或者特殊用途的枪，购买的人肯定有限，子弹也不容易弄。而且子弹制造的难度绝对比……”老周立刻解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女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老黑在非洲的时候用过那把枪，他还打下了一架飞机，这会不会暴露他的身份。”杜南问道。 老周这一次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回答不上来。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见他冲着何敏看了过去。 “好吧，我去查一下，立刻查一下。”何敏很明白老周的意思，她现在的工作就是搜集情报。 ……………… 杜南离开了，清洁工阿姨回到了意识空间，老黑虽然到了英国，但是他的绿卡还没办下来，想要前往美国，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她只能耐心等待。莎拉和何敏回到了何敏的空间。 在老黑的时空点，只剩下老黑和老周两个人。 “接下来咱们的事情可真多，先要帮你搞定公司。”老周叹道，他没提把资料发送出去的事，因为这根本就用不着他去做，杜南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搞定了。 “我也要当老板了。”老黑眉飞色舞。 “对，你要当老板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你还会在乎那点钱？”老周感到奇怪。 “也对啊！想要钱的话，等到下一次赛马的时候，再狠狠捞一把就是了。”老黑一拍脑袋。 “话倒也不能这样说，赌马虽然肯定能赢，但是有极限的，你难道有本事把其他人的钱全都赚走？不可能的。”老周非常清楚捞偏门的局限性。 沃尔玛家族靠经营超市成为了世界首富，就因为超市这东西需要的人多，市场大，盘子也大。而赌场赚得再多，也不可能达到那种规模。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我先帮你把公司搭建起来，不算房地产，投资超过一百万英镑，你就可以立刻拿绿卡了，然后就可以跑一趟美国，把芳姐的那件事搞定，省得芳姐整天忧心忡忡。”老周只要不钻牛角尖，还是很体谅人的。 “仍旧还是自己飞过去？”老黑现在对开飞机有点发怵。 “那得看他的意思，不过坐国际航班的话，出问题的几率很大，别忘了，要带过去的东西里面有枪。而从英国横穿大西洋飞到北美，最近的距离才三千多公里，都用不着担心加燃料的事。”老周其实也赞成自己飞过去，他最担心的是变数，而搭乘航班的变数实在太多了。 “没错，肯定是自己飞。”杜南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老周有点意外。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一件事。老黑确实需要一架新飞机，一架大一些的新飞机。”杜南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甚至觉得不只是老黑需要，清洁工阿姨同样也需要。 杜南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需要的反倒是老黑逃脱时的那种滑翔翼。 在中国，私人飞机根本没可能上天，就算马老二说了，上面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同样也不保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卦了，但是滑翔翼没问题，这东西属于体育运动项目，根本不属于飞行器。 这就像快艇属于海事局管，但是帆板就和海事局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快艇的话，有一堆证件需要办理，甚至不是快艇，只是一条船，那也需要盖不少图章，还要船证和船舶驾驶证，但是帆板就没人管了，也不需要驾驶执照。 “你出图纸。”老黑也没什么想法了，转念一琢磨，他又感觉这样不错。 他从来就没反对过自己开飞机，只不过之前那架飞机有点问题，只要问题解决了，那还是很不错的。 “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我。”杜南说道。 对于出图纸，胖子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搞这个，如果老黑那架是一号机，他自己的那架是二号机，现在这架就是三号机了。 一号机是验证各种技术，二号机是在一号机的基础上加以改进，不过结构都换了，传统的双尾撑结构改成了鸭翼，这其实有点冒险，好在成功了。三号机基本上已经是成熟技术，他不打算增加任何东西。等到老黑回来之后，再上四号机，那个就是真正替小女孩莎拉准备的逃生工具了。 139 私心和公共金库 “咣咣咣” 又是一连串急促的敲打墙壁的声音。 杜南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好吵啊！”小萝莉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好啦，别敲了。”杜南吼了一声。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出门，沿着楼梯爬上房顶，然后冲着底下看了一眼。 “小南，现在已经八点半了，该起床了。”底下一个老爷爷大声喊道。 杜南没搭理，他看到小胡子和一个身材挺高，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人跟在后面。 “老柯，你帮个忙，让你的人帮我在周围挖条沟，然后装上栅栏，要不然拉一圈铁丝网也行。”杜南冲着小胡子说道。 这话说得有点不客气了。 “别这样啊！我们知道吵到你了，但……这不是急吗？”村长爷爷连忙出来打圆场，他其实不想过来的，先不说上一次也是这样把杜南给吵醒的，那次杜南就有点恼火，别忘了之前生蚝的那件事，也是他们这边出了纰漏，要不是杜南多了一个心眼，那损失就大了。 “几位爷爷，咱们说好了，你们再这样整天吵得我没法睡觉，我就干脆不要这幢房子了，顶多就是那座冰库我也不要了，算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杜南到现在都没放楼梯下去的意思，他就站在房顶上说话。 只见他转头冲着小胡子说道：“柯工，有什么事？是不是你急着结账？” “你别怨我，不是我要这么早叫你，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你之前提过，养殖池就用集装箱做，里面做好防水再铺上塑料布，但是他们非说没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一定要挖池子，用水泥砌……”小胡子挺委屈。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杜南越来越不耐烦：“谁愿意那么做，谁就做去，反正我是不会管的，我自认为想要替岛上办点事，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现在反倒把原来的一团和气都弄没了，柱山哥的事我就不说了，现在警察都还在查呢！这边又冒出来一堆事，你们不烦，我烦。” “不烦你了，不烦你了。”村长大爷转身就走。 小胡子紧跟在后面，一边走，他一边还得意地说：“我告诉过你，那些什么专家根本不靠谱，另外我觉得那帮家伙根本就是想接生意，最好挖池子的活都交给他们，然后买他们的技术，用他们的水产，这根本就是生意经……” “明白了，明白了。”村长大爷根本不想继续听下去，他其实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就像杜南刚才说的那样，为了这些还没影的生意，村里原本的一团和气却已经渐渐消失了。 他其实也明白这里面的原因。 说穿了就是钱。 谁都想在里面多沾一点好处，而沾好处的办法就是把一些事掌控在自己手里，比如柱山就找了卖生蚝的，现在又有人找来了专家。 “走，咱们开会去，有些事必须确定下来，要不然生意还没做起来，恐怕亲家就已经变仇家了。”老头冲着后面吆喝了一声。 ……………… 防空洞前面的那幢房子原本是村公所，现在因为担心噪音，大家暂时把码头边上原来当作仓库的一幢房子腾出来，当作了村公所。 反正在大家看来，只要有了钱，重新造一个新的都没问题，甚至有人觉得如果用集装箱的话，现在就可以弄一个新的。正因为如此，大家反倒没什么需求了，全都觉得这座仓库也不错，首先是地方宽敞，开全村大会都没问题，其次是就一层，不需要楼上楼下走，对于他们这些老头子来说，这绝对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 “我说你们是给脸不要脸，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不相信你们了，柱山还是姓杜的呢！他做的是什么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帮着骗人？但是有一点很清楚，他以前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卖生蚝的，却告诉咱们，他和那个人很熟，那个人的门路怎么粗，人脉怎么广，为人怎么豪爽……对了，我刚才说错了，这就是骗人。”村长大爷拍着桌子在那里吼。 “好了，老六啊！”村高官开口了：“这事确实给了咱们一个提醒，是人，肯定就会有私心，有私心可以，问题是别妨碍到别人。” 说到这里，老头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从今往后就按照小南说的，喜欢张牙舞爪，指指点点的，就别参与到生意里面了，咱需要的是干活的人，不需要指点江山的领导，有本事自己去攒下一份产业，谁真有那份能耐，咱们也绝对不眼红。” “老瘸子，那帮专家是你请来的，你既然相信他们，你就别参与进来了……”村长大爷干脆趁机立威。 “别啊！我也是好心……好吧，就算我有私心，之前可没订这个规矩。”被叫到的是一个穿着咖啡色西装的土老头，他的脚确实有点瘸，所以拄着拐杖。 “老六啊！不能不教而诛啊！” “我想起来了，当初小南说过，那些事八字还没一撇，村里的年轻人也都没回来，咱们没必要急，真正需要做的是坐下来订一套规矩。” “没错，本来早该这么做了，结果……卧槽，结果就是柱山，要不是他的那个电话，咱们会扔下正经事不做，跑去让一个骗子玩吗？” 一帮老头纷纷开口，他们不是替瘸子求情，他们是考虑到自己。在这件事里面，他们中的一些人也有份的，有些人甚至拿了好处，此刻这几个人正琢磨着怎么把好处退回去？ “我建议，咱们先订立一条规矩，谁掏钱，谁拿主意，不掏钱的人，免开尊口。”村长大爷也被烦得受不了。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他没想过来，但是几个人就联起手来在他耳边聒噪，还到处串联，结果村里一大半的老头都觉得用铁皮箱子做养殖池不靠谱，非要听专家的意见。 “行。” “就这样。” “应该的，现在有钱就是大爷。” “人家有钱，就说明人家会赚钱，咱们这些外行没必要指挥人家内行。” 老头子们突然变得异常好说话起来。 “那么我提第二条规矩，没事少去拍小南家的门，人家是城里人，不喜欢咱们随便串门，另外城里人都有睡懒觉的习惯，还有夜生活，不像咱们没事干，起得那么早。”村长大爷已经觉得杜南不耐烦了，那是真的不耐烦，不是装给别人看的。 同样他也没忘记那天上岛的人，一个中年胖子带着一群青年，那群青年个个开的是豪车，中年胖子不但开豪车，身边还有一群保镖。这身份能简单吗？ 另外他以前只以为小南稍微发了点小财，甚至有可能是小南的爸爸从加拿大寄钱过来，毕竟他也没看到这小子开什么豪车，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小南是没开豪车，但是人家开的是飞机。 “当初咱们就应该看出来了，他那房子根本就没有门，那不就是不欢迎咱们上门的意思吗？”底下一个老头嘟囔了一声。 ……………… 仓库里面，一群老头在为订规矩而争吵。 在外面，一艘驳船正把一个又一个集装箱往码头上搬，除了集装箱，还有三台机器，那就是为冰库准备的制冷机。 “你老兄的手脚最好麻利一些，这帮老头子很麻烦，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出幺蛾子。”杜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小胡子说道。 “我知道，不出钱，却喜欢多管闲事，暗地里想着能给自己捞钱……哪儿都有这种人。”小胡子表示理解，这种人他遇到得还少吗？ 他并不知道，杜南敢肯定经过这件事之后，那帮老头子绝对不敢再闹了，他这样说，纯粹就是为了让小胡子加快进度。 “你做得快，那边餐厅的装修也交给你。”杜南继续加码，他和小胡子已经合作过好几次了，小胡子给他的感觉挺不错的，别忘了当初林雨兰手痒，搞坏过小胡子的模型，小胡子除了嘴里说两句，也没什么别的表示……这表明他的为人可以啊！ “那可得谢谢你了。”小胡子确实挺高兴。 “你再帮我一个忙，你那边有地吗？我想租一片下来，然后你再帮我另外造一幢房子，就和我现在的一样，不过这一次帮我弄一个地下室，可以当车库，还可以当加工作坊。”杜南本来打算在岛上扩建的，但是现在改主意了。 岛上人太多，反倒是小胡子那边虽然是魔都，但是人很少，另外那边有公路，交通其实很方便。 “这没问题，租金十万一年怎么样？我给你一块靠码头的。”小胡子以为杜南是想来去方便，所以特意提到码头。这事对他也有好处，先不说每年十万的租金，这个是白赚，能够和杜南做邻居，以后有什么项目还不是都找他？ “这个没问题，我等一会儿给你图纸。”杜南真不在乎这点钱。 老周帮老黑搞钱的方式给了他启迪。 来钱最快的不是中奖，中奖还要等开奖，有时候得等半个月。来钱最快的其实是赌博，不过是赌球，赌马，甚至总统竞选，诺奖提名这类都可以开赌。 整个世界那么大，基本上每天都有事发生，所以每天都有相应的赌局。 杜南甚至都不需要从现在开始，老黑就在玩这个，他有的是银行账户，凡是涉及赌博的银行账户，全都是那种不记录身份，只需要账号和密码就能够提款的类型，他只需要老黑帮他也办一个就行，顺便再打点钱进去，以后这个账户就成为公用金库，不但对他有用，小女孩莎拉，老周，何敏同样也可以用。 140 女侠 “我们家洗脸就是这样。”林雨兰拿着一个像面具一样的东西贴在了小萝莉朱佳佳的脸上。 这东西就是洗脸机，原本是为了在外面旅行，尽可能减少水的消耗而做的，但是用过之后，这个懒女人感觉不错。 除了这东西，还有头发干洗机，带按摩和护理功能，反正现在她天天晚上都要洗头。 “你们家的东西都很有趣。”朱佳佳说的是心里话。 “那是当然，因为这里有一个有趣的胖子。”林雨兰拧了拧小萝莉的脸颊，她对那天小萝莉说要嫁给杜南，多少有点不爽，居然敢和她抢男人。 “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事？”女保镖同样也在洗脸，她现在总算明白林雨兰为什么不肯回去了？ 这里确实没有林家有钱，没有那么大的房子，甚至可以说有点寒酸，但是住着舒服啊！甚至住的时间长了，人会变懒。 “最好别有事，听说上面那帮人这两天全都去心脏病科挂了号，如果再让他继续折腾下去，年底就得连着开追悼会了。”林雨兰的嘴巴一向尖酸。 “那倒也是。”女保镖不得不承认，那个胖子的折腾劲确实不小。 “我能出去玩吗？我看到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朱佳佳眨巴着眼睛问。 “不行。”林雨兰考虑都不考虑，立刻回答。 她小时候也从来没机会和普通的孩子玩，小孩子不懂事，万一出点问题就麻烦了。 事实上这不只是对她的保护，同样也是对周围那些孩子的保护。 两边的家庭不对等，别的孩子弄伤了她，那很可能是一场轩然大波。她弄伤了别的孩子，那就要看了，她家肯定会拿钱摆平，但是万一对方胡搅蛮缠呢？这事就很麻烦了，如果林家来硬的，会被人说是仗势欺人，如果林家服软……那林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另外林家还算比较收敛，也有那些不怎么收敛的家庭，喜欢仗势欺人，受伤的孩子只能自认倒霉。 正因为如此，她们这样的孩子，全都有一个自己的圈子。 “你就乖乖在这里和狗狗们玩……还有那条蛇。”说到蛇的时候，林雨兰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她最讨厌这种细细长长的东西了。 “蝴蝶什么时候能来？”小萝莉问道。 “叔叔阿姨们可能正在到处抓呢！”林雨兰开着玩笑，她当然不是当真的，那些蝴蝶都是人工繁殖的，要不然现在的环境污染那么严重，哪里还有那么多野生蝴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金属摩擦声，那是外侧楼梯放下的声音。 “怎么？搞定了？”林雨兰抬声问道。 “我给小胡子下了一个单子，在他那边租了块地方，打算再造一幢这样的房子。”杜南说道。 “怎么？你受够了他们？”林雨兰感到很奇怪，她当然不知道，杜南本来就是冲着防空洞来的，别墅只是搭头。 “他们未必会来吵我们，但这事很难说，惹不起躲得起。”杜南当然不会说实话，也没必要说实话。 “这次的装修由我负责。”林雨兰对那些廉价的竹木地板很看不过眼，这玩意儿踩着就不舒服。 “房子的结构不能变。”杜南只有这一个要求。 “我也没打算变，这其实挺不错，有足够的自然光，环境也不错……就是周围那圈窗户实在太小了，感觉像鬼子的碉堡差不多。”林雨兰稍稍有那么点不满。 “那好，取消窗户，这样还简单。”杜南毫不在意，他这是标准的懒人做法，什么东西有问题，那就把这件东西去掉。 林雨兰虎起脸了，跑过来重重地踩了杜南两脚……这其实象征意义多过实际效果。杜南浑身上下都包裹在护甲里面，别说踩两脚，把他塞在拖拉机底下直接碾压过去，他也未必有事。 ……………… 加工中心又开动了起来。 杜南本人理所当然地溜回了卧室，床边的地板现在成了他的专座。 “什么时候把那几张靠背椅拿过来？”林雨兰有点想念它们了。 “明天就回去了，何必呢？”杜南随口说道，他本来没打算来岛上，是那天小萝莉的一句话把他逼出来的，结果就住了两天。 事实上，从老黑到英国开始，这座岛对他的意义就不大了，他想搞什么东西，全都可以在老黑的时空搞。 英国有一个很好的传统，自己设计枪支不算违法。 现代枪支的关键——底火，就是一个英国牧师发明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确实仍旧需要用到那座防空洞，不过顶多拿来做一下测试，用途已经变得很有限了。 “你可真有空，来来回回，不觉得累吗？”林雨兰问道。 “不觉得啊！住在这里挺好，地方宽敞，而且远离喧嚣。在家也不错，虽然小点，但是人气十足。”杜南回答：“朱佳佳不也挺喜欢。” “你当她长不大？再稍微大点，她就看不上那边的破房子了。”林雨兰轻哼了一声。 “这可未必，一个人的需求其实就这么多，九个平方是住，两百个平方也是住，有区别吗？”杜南根本不认可，曾几何时他也觉得自己家太小，但是现在他却发现，家这东西根本用不着太大。 “佣人呢？”林雨兰看了胖子一眼。 “好吧，我想办法做一个机器佣人，需要一些什么功能？端茶、递水、泡咖啡？洗衣服、擦皮鞋？顶多再输入一套园丁的技术。”杜南不喜欢别人服侍他，但是换成机器就不一样了。 他没提做饭做菜，最近这段日子他迷上厨艺了。 “人不是机器，人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帮忙买个东西什么的。”林雨兰在一旁争辩道。 “可以网购。”杜南一句话堵了回去。 “好吧，你做吧。”林雨兰生气了。 她的生气，三分是真，死胖子太可恶了，不知道应该让让女孩子吗？七分是假，她想看看这家伙最后能够做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她不认为杜南在信口开河，这个家伙很神奇，会的东西很多，还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来：“你有没有办法弄点蝴蝶来？” “你还嫌不够多？那东西的幼体是毛毛虫，花园里面全都是毛毛虫……有意思吗？”杜南翻了翻白眼，另外一个原因是这玩意儿很贵，上次林雨兰网购了三十几只蝴蝶，就花掉了两千。 买一条狗花掉两千，他还能够理解，买蝴蝶花掉两千，他就无法理解了，这玩意儿寿命很短的，简直就是把钱往水里扔啊。 “要不然这样，咱们养一箱蜜蜂怎么样？佳佳既然可以控制蝴蝶，十有也能控制蜜蜂。”杜南问道。 “然后让她穿一身白衣服，客串小龙女？”林雨兰转头看着胖子。 “那也不错啊！我正琢磨教她什么功夫呢？她年纪那么小，根本没什么力气，教什么功夫都白搭，现在有了，可以教她飞针。”杜南一拍脑袋。 之前老黑的那招就给了他极大的启迪。 老黑的格斗技巧肯定不如清洁工阿姨，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功夫不只是格斗技巧，还有人体潜能的挖掘，但是老黑借用科技的手段，直接就抹掉了后者的差距。 但是现在，杜南发现老黑也没找对路子。 科技和功夫最好的结合方式是暗器。 枪械其实也是一种暗器，自从火枪被发明之后，冷兵器立刻退出了舞台，徒手格斗就更不用说了，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不过枪也有枪的坏处。 枪的动静太大，枪声一响，警察就来了。另外枪的体积也太大，拔枪的动作也太明显。最后就是枪的子弹也有限，手枪一个弹夹最多十三发，一般带三个弹夹已经很多了。 杜南没想过飞刀，那玩意儿用起来太麻烦，他倒是想过飞镖，金钱镖和日本手里剑，但是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飞针方便。 一百根针的体积才多大？大概也就只有一颗子弹的大小吧？ 这玩意儿的距离也不需要太远，十米足够了，出手的速度肯定快，而且隐秘，威力不够可以靠别的弥补，比如麻醉药，这个可以学一下柯南，另外还可以试试电击，这个有现成的。 “真有飞针？”林雨兰略微带着那么一丝兴奋，让她学格斗，她有兴趣，但是怕吃苦，飞针就另当别论了，而且这一手挺帅的。 “当然有。”杜南已经在琢磨怎么事先？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气枪，不过那个体积还是有点大，另外气枪是法律禁止的，用来伤人更加会有麻烦。另一个办法就是弹簧。 “怎么以前没看到过你用？”林雨兰狐疑地问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用飞针……好看吗？你看武侠书里面，哪个大老爷们用飞针的？东方不败吗？”杜南理直气壮地说道。 “黑血神针，芙蓉金针，碧磷针，九天十地搜魂针，唐门毒针……”林雨兰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别看是女孩，她小时候挺喜欢看武侠片，武侠小说。 141 飞针 “夺夺夺” 泡沫塑料的靶子上钉满了针……严格说起来那不是针，杜南哪里去买那么多针？这年头一包针可以卖到天荒地老。 他找的是工业用的排钉，带个尾巴的那种，尾巴还能当稳定尾翼用，一箱子有四千根，才八十元，干脆连捡都懒得捡，射完再开一包。 此刻在打靶的是小萝莉和大个的过期萝莉，偶尔女保镖也会发射两根玩玩。 之所以这么快就做出来，是因为杜南突然发现有一种东西叫空气弹簧，那玩意儿其实就是一个活塞，原理和气枪一样，只不过活塞不会飞出去，到达顶部会停住，压缩空气会从旁边的开口排出，针却不会停下，而是被射出去。 此刻，这三个女人全都在客厅里面，坐在沙发上，客厅的落地窗和对面厨房兼浴室的落地窗全都打开着，靶子挂着水槽上面。 这房子是用集装箱拼成的，集装箱的尺寸全都是六米长，两米多宽，所以这边的墙壁到那边的墙壁差不多有八米。 “我打得比你好。”朱佳佳异常得意地说道。 林雨兰顺势又拧了拧小萝莉的脸颊，臭丫头，什么都和她比，好在她不在乎，小萝莉毕竟太小了，想要对她构成威胁，至少要等十年，大不了十年后让胖子出国。 小魔女在那里吃着飞醋。 女保镖只当没看见，她虽然粗线条，但也毕竟是女人，女人怎么可能不懂女人的心思？另外她也确实有点沮丧。 林雨兰也就算了，毕竟是成年人，学东西比她快，倒也有可能，但是朱佳佳才六岁，学习的速度比林雨兰都快，这就不能不让她感到嫉妒了。 这应该也算是神神鬼鬼的事吧？ 女保镖打定主意晚上就写报告，这些全都当作小报告打上去，让太后老佛爷定夺。 “不许乱用，知道吗？”杜南冲着小萝莉警告道。 “我知道，只有遇到坏人的时候才能用。”朱佳佳连忙回答。 “遇到坏人也不许乱用，我帮你买一箱子蜜蜂，以后你出门就带着蜜蜂，如果有人想要欺负你，你就放蜜蜂蜇他，蜜蜂没用就放蛇，蛇也没用再用针。”杜南已经想好了最适合小萝莉的一套连招。 “你打算把她培养成魔教妖女？”林雨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放蜜蜂，加飞针，这个还可以说是小龙女的套路，中间为什么要加一条蛇？难道是小龙女加李莫愁，集古墓派之大成？ “她有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利用起来？”杜南才不在乎什么魔女妖女呢！ 话音刚落，杜南的手机就响了。 不是电话，而是短信。 发短信的是买他矿机的那位。 “咱们得走了。”杜南冲着三个女人喊道。 “我正玩得高兴呢！”朱佳佳有点小郁闷，她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游戏，同样她也知道回到家之后是不可能玩的，她挺喜欢现在的家，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小。 ……………… “你抱着佳佳。”林雨兰推了推杜南。 “她会走路。”杜南感到很奇怪，他喜欢小萝莉，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对小萝莉百依百顺，或者当牛做马。 “这是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闲得发慌，又惹出麻烦。”林雨兰叹道。 听到这话，杜南不好拒绝了，他把小萝莉抱了起来。 “你挺重的。”杜南掂了掂分量。 “你瞎说，我不胖，我比班上其他同学都轻。”小萝莉说的当然是幼儿园同班的那些同学。 “对啊，你不上课吗？”杜南这才想起小萝莉一直没去过幼儿园，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场火灾的缘故，应该是医生的意思，或许是怕小萝莉有什么心理障碍吧？ “我去停车，你们先上去吧。”女保镖说道。 电子商贸城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有停车场的，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卖旧货的地方，连楼下都被利用起来了，楼下两层以前是卖光盘碟片的地方，后面变成了卖灯饰，装修材料和工具，最近两年又变成了卖旅行用品和汽修配件。 这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虽然现在流行电商，实体店面纷纷关闭，但是这里却始终非常热闹。因为来这里的全都是像他一样的回头客。 杜南抱着朱佳佳径直上了六楼，远远地就看到那家店铺的老板在和别人谈生意。 那个老板看见杜南过来，抬手打了招呼，然后朝着后面指了指：“东西都在那儿。” “你忙，我先看看。”杜南把朱佳佳放了下来，示意林雨兰站在外面看好小萝莉，他自己则钻了进去。 店铺的一角果然摞着一堆铁笼子。 这些铁笼子当然不是原来就有的，因为之前那两台矿机全都是用铁笼子装的，杜南感觉不错，所以特意和店铺老板打了招呼，剩下的都帮他这样改装，一个铁笼子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老板也就没怎么在意，直接答应了下来。 此刻笼子里面的矿机全都是改装好了的，也就是所有的显卡全都拆掉了外壳，换上了液冷系统。 “呦——这批好，全都是专用主板，十二块显卡的。”杜南眼睛一亮，当然他同样也认出来了，这批矿卡比较老，属于上一代的产品。 他倒也不在乎，反正他又不是用来挖矿。 挖矿其实是在和时间竞争，谁如果稍微慢了一些，比特币就被别人挖走了，而且越往后，挖矿的难度越大，矿机就面临着淘汰的问题。 他不一样，他是用来做分布式计算，并不需要和谁竞争，多一台矿机就多一分算力。 “总共二十台，每台四千五，这个价格还行吧？”店铺老板抽空转过头来冲着杜南问道。 “行，当然行。”杜南也不讨价还价，十二块显卡的矿机，当年全新的时候，成本至少是两万五，因为是矿机，打三折，差不多是八千，再加上是上一代主流显卡，又要打一个对折，市场价差不多是四千上下，另外那些水冷套装也是要钱的。 他不清楚店铺老板的进价是多少？可能是白赚，毕竟这种矿机已经用了不少时间，很难当新卡卖出去，而且挖矿的也大多把本钱赚回来了，很可能价钱很低，但是他没这个门路，也没这个时间，这钱是人家该赚的。 杜南掏出手机随手把账给划了过去，他和店铺老板已经不是第一天合作了，以前他还在这里打过工，很清楚店铺老板的银行账号。 “有没有推车？”杜南问道。 “这个你可得等一会儿，你没看到其他人都不在吗？”店铺老板说道。 “怎么？又进货去了？你这里的生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杜南感到意外。 “不是……”店铺老板一脸无奈。 就在这时，隐约听到底下传来争吵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问话的是和店铺老板谈生意的那位，那也是一个胖子，三十多岁，穿着一件夹克。 “这就是我不想说的原因，这地方……”店铺老板摇了摇头，好半天才说道：“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那倒是。”那个三十多岁的胖子一点没感到奇怪。 不只是他，连杜南都不觉得奇怪。 现在这个年头，连电脑城的生意都不好做，苏宁、国美的实体商场都变得冷冷清清，更不用说这里了。 这幢大楼名字叫电子商贸，听上去好像很高大上的样子，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旧货市场，顶多再加上家电维修什么的。 这里之所以还挺热闹，是因为那些商铺不停地在调整，不赚钱的商铺渐渐看不到了，就拿地下两层来说，前前后后已经变了不知道几回。 “这幢大楼的拥有方打算清退所有的店铺？”杜南问道，他纯粹是好奇。 “不是大楼这边，这幢大楼是街道办的，这还是九十年代初的事，那时候还没有房地产的说法。”店铺老板开始碎碎念起来：“当初市里面允许街道造这幢大楼，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再就业工程，这里每层两百多个店铺，上下六层，再加上底下的两层，一千八百多个铺子，至少能够解决五千个岗位。” “现在肯定用不着了。”那个客户呵呵一笑，现在直接推给市场，市场不行，经济不景气，就业不理想，那就怪不得上面了。 “街道那边的意思呢？”杜南又问。 “当年造这幢楼的那些人全都老了，但是还在，至少还活着，他们是不想动的，另外这幢大楼的管理方也不想动，虽然这些店铺的租金低，但是稳定，看看外面，很多店铺开了关，关了开，开店的时间还没装修的时间多，再加上这边的店铺密，根本就是见缝插针，大楼方的收益未必就差。”店铺老板早就打听过，这边的市口不错，谁愿意搬啊？ “明白了，是有别人看上这里了。”杜南稍微想了一下这里的位置，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里是市中心啊！虽然不敢说寸土寸金，也差不到哪里去。 电子商贸的租金在整个市里面算是便宜的，一个铺子的月租金差不多是四五千，一年就是五六万，一千八百个铺子，差不多一亿上下。但是把人赶走，然后把大楼拆掉，重新拍卖的话，怎么也能够拍个二三十亿。 谁会不动心？ 6 142 非暴力不合作 从隔壁的店铺借了一辆拖板，二十台矿机塞进了两个大纸箱子里面，装那种老式显像管电视机的纸箱子，杜南拖着就走。 电子商贸大楼有两部货梯，毕竟这里经常有人来买大件商品，没有货梯，难道让人扛着东西下去？ 等电梯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分多钟，电梯就到了。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杜南正打算进去，不过他马上愣住了。 电梯里面全都是人，完全客满了，根本进不去。 这可就邪门了。 这是货梯，不是客梯，虽然平时也有人贪图方便坐这个，但毕竟是少数，客满的情况不多，更何况这里是顶楼，总不可能所有的人全都是到顶楼的吧？ 杜南干脆退后一步，等里面的人出来。 让他感到郁闷的是，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出来，直到门被关上。 难不成这些人全都是五楼的？全都是想下去？胖子感到疑惑不解，不过没关系，顶多就是等另外一部。 没过多久，另外一部也上来了。 里面仍旧满是人。 这下子杜南不再认为是巧合了，五楼也是卖电脑的，又不是什么电影院，散场的时候一群人集中涌出来。 不过他也没急着下定论，干脆再等刚才那部电梯上来。 电子商贸就只有六层楼，但是这两部电梯偏偏慢得像蜗牛爬，其中一部还在三楼停住了。 杜南不是傻瓜，他完全可以猜到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有人卡门，让门关不上，也有可能是等电梯的人和电梯里面的人发生矛盾了。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最早的那部电梯停下来。 果然，里面还是那帮人，而且是阿姨、大妈、老太太，大叔，女的还比男的多。 “请你们出来。”杜南一下子卡住了门。 “怎么着？我们不下来，你能拿我们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大妈，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碎花衣服，手里拿着折扇，显然是因为电子商贸里面比较热，电梯里面更热。 杜南也不说话，一只脚抓住电梯的门，随手掏出了手机：“110吗？不好意思，又是我，我在电子商贸又遇到事了，和昨天一样，好像又是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不过这次人员比较复杂，不像是混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感觉更像是诈骗团伙，当然也可能是敲诈勒索。” 电话那边，接电话的警察差一点昏过去，此刻杜南的电话号码就贴在每一个接警电话机的旁边，这位老兄绝对是所有人的噩梦，反正他打电话过来，接下来准没好事。 “老大，老大。”接电话的那位捂住听筒，朝着旁边高声喊叫着。 “怎么了？”旁边有一个小门，门里面有一个中年警察，他拿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就出来了。 “那个瘟神又打电话来了。”接电话的警察摇了摇手里的电话机。 “卧槽。”中年警察手一抖，保温杯一下没拿稳，差一点滑落，好在中年警察反应够快，连忙一把抓住，不过里面的开水仍旧有不少飞溅出来，烫得他连声惨叫。 看到头这样一幅凄惨的模样，底下的人全都心有戚戚，与此同时对杜南的电话越发感到恐惧起来。 这真是一个瘟神啊！ “他怎么说？”那个中年警察顾不上伤痛，立刻问道。 “他又遇到了有组织的集团犯罪。”接电话的警察哭丧着脸说道。 中年警察就感到头皮发麻。 担心什么，来什么。 现在上面最头痛的就是“有组织的集团犯罪”这几个字。 “他在哪儿？”中年警察连忙问。 “电子商贸大楼。”接电话的警察连忙回答。 “电子商贸？”中年警察挠了挠头，他好像有点印象，似乎听谁说起过，不过他马上摇了摇头，这事不归他管，他要做的就是把事情捅上去。 ………………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在楼上的大办公室，公安系统的一帮头头脑脑原本在开会，110报警台的一个电话，让那帮大佬鸡飞狗跳。 当然也有无动于衷的，那几个全都是已经没指望了，就等着内退或者年后去政协或者人大，他们现在纯粹就是在看好戏。 “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一个五十岁不到的矮个子中年警察站了起来，冲他那个小矮个就可以猜得出来，这肯定是马家的人。 马家全都是矮个子，马胖子就不高，他哥哥更矮。 “不是让人带话过去，让他别四处乱跑吗？”一个老警察满脸苦涩地问道。 “这谁知道？”接电话的是大局长，是公安系统的老大，但是此刻他也是满肚子的怨气。 “要不……咱们派一个人过去，二十四小时跟着？就算不干别的，帮忙打个下手总行吧？”一个脸圆圆，如同面团一般的胖警察说道。 “这不成监视了？那家伙也得愿意啊！再说了，他身边还有林家的公主……”局长连连摇头。 “那就派一个女的呗！咱不是监视，纯粹就是保护。”胖警察毫不在乎地说道。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局长动心了。 一瞬间话题有了，一群大佬在那里商量派谁过去？结了婚的肯定不行，模样丑的同样不行，年纪太小的更不行，必须长相过得去，年纪稍微大点，最好是老姑娘。 “特警队的小邢怎么样？她可长得漂亮，今年二十九，一直没对象，最重要的是热爱工作。”一个老警察突然说道。 “那个男人婆？”胖警察满脸的肉微微一抖：“你这主意可太馊了，那个女人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女人味，脾气还暴躁，惹祸的本事一流，偏偏她的身份还不简单，这是个祖宗……对了，那个也是祖宗，那小子脾气倒是不错，但是惹祸的本事也不错，简直就是一颗炸弹啊！这俩碰在一起……那不是雷管遇上炸弹吗？” “就是要这个效果。”老警察一拍大腿：“雷管遇上炸弹，当场就炸了，现在那家伙就是一颗随时有可能爆炸，但是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那才是最危险的。” “这倒也是啊！”局长连连点头，他也感觉到这话有理。 杜南为什么可怕？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上挂着魔都保税区枪击的案子吗？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他很容易借势。但是把那根小雷管派过去就不一样了，小雷管脾气暴躁，偏偏来头不小，对那些看不过去的事，直接就会伸手，根本轮不到那颗大炸弹借势，而且小雷管在旁边，一旦把问题解决了，她身为一个警察，整个公安系统都是可以沾光的。 那位局长大人绝对没有想过卡小雷管的功劳，他倒是更愿意每年给小雷管提一级，花个七八年，直接把小雷管送到省里面去，这样他就轻松了。 正商量着呢！打电话的那位回来了。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那位还在吊胃口。 “你老兄还玩这套，快说吧。”局长现在就觉得心脏病快犯了。 “这次恐怕又有麻烦了，这件事和前进区有关系，有人盯上电子商贸大楼了，但是有几个老头子反对，电子商贸的管理方也不是很积极……”打电话的那位也不说什么坏消息，好消息了，干脆听到什么说什么。 “那是废话，电子商贸虽然租金便宜，但是那里的店铺挤得很紧，每年的租金就一亿多，全都是街道的，这钱拿得不要太爽哦！如果收回土地，然后拍卖，就算拍到三十亿，他们又能拿多少？十亿顶多了吧？拿下金蛋的母鸡去换几个金元宝，白痴才会做这种亏本的事。”那个胖警察摇头冷笑。 “行了，我们都明白了。”局长摇头叹息，他还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套路吗？ 大楼经营方没兴趣，也就是说没办法硬赶，那就只能来软的，就和黑社会收保护费一样，找人去闹，泼油漆，挂死猫，怎么恶心怎么来，不过这边毕竟不是黑社会，所以找的不是流氓、混混，而是大妈、大婶，办法也是一样的，说穿了就是各种找茬，拼命制造矛盾，到时候区里面再来一句，电子商贸鱼龙混杂，治安情况严峻，市民各种投诉，勒令整改……到时候大楼经营方不服也得服啊！ “这也不算坏消息啊。”一个方脸的警察问道。 所有人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这里面不会有我们的人吧？”局长已经感觉脑仁发痛了。 “那倒没有，问题是我们的人就在旁边，没有上去阻止，然后杜南身边的一个小女孩被打伤了，一个老头子用拐棍打的，那小子没注意，等到他注意已经晚了，然后他把老头的肩膀给卸掉了，这时候我们的人却上去阻止了。”打电话那位叹了口气。 会议室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还有一件事，被打的是朱子安的女儿，张老的外孙女。”打电话的那位很不想说这件事。 局长摸了摸胸口，他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打电话给前进分局，而是给医院，他要挂个号。 143 鞭子、棒子、板子 “什么？我被就地免职了？”刚才还义正言辞阻止杜南暴行，如果不停手的话，就要把杜南抓起来的那个警察傻眼了。 同样傻眼的是跟着一起过来的那些小警察。 这些小警察全都接到了直接来自局长、副局长们的命令，除了把他们的头就地免职，还有一个命令是立刻逮捕。 说实话，他们没觉得自己有错啊！ 他们是得了区里面的命令，来这里维持治安，同样他们也没忘记上面的命令，根本没敢惹事。 没错，他们承认自己拉偏架了，因为区里面的人打过招呼，那些老头子、老太太、大妈、大婶不会真得惹事，顶多就是非暴力不合作，他们只需要站在那里别管，如果有人想要用强的，他们就上去阻止，这就足够了。 谁会想到一个老头会失心疯，拿拐杖打一个女童？ 不过他们最想不到的是这块铁板如此厚实，上面居然还带着钉子。 “小杜，你这是怎么了？”店铺老板过来了。 他有点傻，有点懵，另外还有点看不懂杜南。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杜南把一电梯的人全都卸了胳膊和下巴，他和杜南认识好几年了，从来不知道这个胖子有如此的本事。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些警察居然全都站在旁边看着。 以往可不是这样。 捣乱的人非常恶心，摆明了打擦边球，雇的全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年纪最轻的也有五十，这帮人也不玩什么暴力，就是在那里恶心你，比如占着电梯不让人上，比如站在过道中央，你还不能碰他，一碰就倒，然后就是诈人。而这些警察站在旁边全都视而不见，但是这边却不能动手，一旦动手，警察就会上来阻止。 “没什么，就只是我朋友的孩子被打了一下，不过没关系，打人的和帮凶全都会受到惩罚的。”杜南真发火了，他见过很多不是东西的家伙，比如他以前的老板，再比如被他救了，却想要诈他的老头，还比如清洁工阿姨的老公，但是那个拿拐杖的老头就太过分了，直接冲着孩子来，那一拐杖打的还是脑袋，要不是他之前把托比拉了过来，托比对原主人忠心耿耿，千钧一发挡了一下，天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雨兰，这里应该有录像，你去监控室盯着，别让他们有机会把录像给擦了。”杜南转头说道。 “好的。”林雨兰此刻倒是很听话。 那个女保镖跟着一起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小萝莉朱佳佳，此刻的她的一只手始终缩在袖管里面，虽然不能带枪，但是她带着甩棍的，必要的时候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当武器。 ……………… 马老二到了，朱子安也到了，此刻的朱子安满脸阴沉，和当初知道自家着火的时候差不多，那时候他还要硬挤出笑脸来感谢救他老婆和女儿的保安，更要感谢杜南，所以比现在还好点。 “是谁打的？”他一上来就问道。 “那个拿拐杖，脑袋上带疤的老头。”杜南一指。 他以为朱子安会上去一脚，让他意外的是朱子安只是点了点头：“我已经记住了。” 听到这话，杜南不由得替那个老头默哀。 真正恨到极点，反倒是不动声色，他已经在清洁工阿姨身上体会到过这一点。 想要对付那个老头很难吗？ 至少对朱子安这样的人来说，一点都不难。 “对这件事背后的人，你有什么打算？”朱子安拉着杜南走到一边。 “不会和你或者其他什么人有关吧？”杜南以为朱子安想要说情。 “就算有关，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朱子安满脸狰狞，之前他已经差一点失去老婆和孩子，最近他又被佣人和保安背叛，现在再出了这么件事，他没办法忍耐了。 “我和你是一样的意思，一查到底，非把罪魁祸首揪出来不可。”杜南也表态了。 “前进分局的局长周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马老二跑了过来，他明显是保人来的。 “怎么？替罪羊已经找好了？问题是替罪羊会不会胡说八道？”杜南很有点看不上眼，不过他也没兴趣戳穿，他的正义感还没有那么强烈。 事实上，刚才那位店铺老板说起电子商贸有麻烦了的时候，他也只是感到那么一丝遗憾，觉得一个挺不错的地方要拆了，却没想过帮一把手。 他愿意救人，但是没兴趣扶困，另外他也不觉得这里的店主需要帮忙。 电子商贸的租金很便宜，市口却很好，所以这里的店铺生意一向不错，大部分老板都至少是小康水平。 另外这里的店铺一直在变，经常有人被清退出去，然后换上其他人接盘，那些被清退的店铺的老板和伙计也没看到有谁走投无路。 所以他根本不会为这里的人担忧，他们肯定能够找到别的谋生方式。 没想到他不想惹事，别人却惹到了他的头上，顺带还惹上了朱子安。 “什么替罪羊？根本没有替罪羊。”马老二连忙解释，突然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周华是刚刚上来的，原来的那位就是因为受了你的牵连下去的，咱们不能立刻动上面的几个家伙，但是分局这个层次肯定要牢牢掌握住。” “真的？假的？把责任全都推到‘死人’身上，这可不地道。”杜南有点不太相信。 “怎么能说这话？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这帮人捣乱已经多久了？”马老二感觉自己太冤枉了，说实话也没人相信。 “这家伙呢？”杜南冲着为首的那个警察一指。 “二五仔一个，抓。”马老二才不在乎呢！这本来就是前任的糊糊事，他们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呢！ 至于保手底下的人，那也要看值不值得？ 这本来就是前任的决定，现任领导刚刚上台没几天，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这边，那家伙居然仍旧在执行前任的命令，这明显是态度问题啊！ 再说了，既然要撇清关系，那肯定得彻底撇清。 区里面直以为做得很高明，采用的手法完全在合法的范围之内，甚至他怀疑区里面的那些人根本没说过任何能够被抓住把柄的话，十有**是通过暗示的方式，然后底下有一群捧臭脚的人凑了上去。就算真的抓人，然后审问，最后也未必牵扯得到区里面的那群人的头上。 可惜，他们却忘了一件事。 他们聪明，别人也不是傻瓜、白痴，大家其实心知肚明，不出事也就算了，一旦出事，同样也没人会帮他们说话的。 没犯法难道就行了？社会的安定团结还要不要了？ 反正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前进区又会腾出一批空位子来。 事实上不只是空位子，这些恶心人的家伙可不是区里面的人找来的，背后还有其他的利益群体，比如想要买下这块地的人，有时候拍卖只是走一个流程，最终的买家早就内定了。再比如市里面的那几个带编号的建筑公司，这里如果要拆掉，然后重新建造一座大楼的话，少不了他们的活。另外还有一些分包商，设备供应商……反正这里面的利益纠葛多了去。恐怕没有一家的屁股是干净的。 这些人肯定也跑不了。属于体制内的，那就换人，不属于体制的，就罚款，甚至关门。 “好吧，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了。”杜南干脆滑脚，他就是那种古代侠客，管杀不管埋。 “慢慢慢，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马老二一把拉住杜南：“你和公安系统很有渊源，这不，一个星期没到，已经是三起纠纷了……对了，老朱还帮你摆平了一起案子，就是你救人，却有人诈你的那件事，那次是交警大队，第二次就更不用说了，一串人被撸了下来，昨天那件事还好，但是今天……”马老二冲着旁边那几个警察看了一眼。 说实话，他没觉得这几个警察有问题。 他们纯粹是奉命行事，而且奉的命令是维持治安，区里面的人也没明确表示让他们拉偏架。因为区里面玩的是擦边球，本来挑不出毛病来。 如果没有那个拿拐棍的老头，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杜南可以打电话给110，可以说这是有组织的集团犯罪，但是也顶多是吓唬一下，矛盾绝对不可能激化。 最大的可能是上面一个电话过来，让那些警察把老头驱散，请这个瘟神回家。然后，上面十有**会给区里面那帮人一顿板子，理由也只是他们没眼色，在这个节骨眼上制造麻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一个疯老头子，矛盾彻底激化，这还叫什么擦边球？动手打人，还是用器械，目标更是无辜者，最麻烦的还是幼童，那几个警察偏偏这时候跑出来，这不是找死吗？ “这不是我想惹麻烦，昨天还可以说，是因为我主动抓贼，今天我只想回家。”杜南一指电梯里面的那些老头、老太太。 “没错，这不管你的事，问题是你在咱们系统里面确实很有名，但是真正认识你的人不多，这才是造成麻烦的原因，所以上面决定找一个人跟着你，如果再遇到这种事，她会帮你挡驾。”马老二说完这话，朝着旁边招了招手。 杜南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他看到的是一只脚。 144 雷管碰炸弹 深黑色的警靴，不是普通的货色，鞋面是散热透气的网布，表面鼓鼓囊囊，这里凸出一块，那里凸出一块，这是加强的部位，鞋底不是普通的橡胶，而是高强度塑料贴了一层胶底。 只是刹那间的工夫，杜南已经看出了很多东西。 因为朱佳佳被打，胖子随时都保持警惕状态，子弹时间瞬间开启。 他贴着那只鞋子的后跟就是一拨。 这一脚冲着马老二去了，不过马家的基因好，个个长得矮，这一脚擦着马胖子的脑门过去了。 “哎呦，我的妈。”马胖子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踢腿的那位也飞了起来，她这全力的一脚踢空了，还被千斤拨四两，此刻她就感觉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拖着她往前飞。 下一瞬间她真飞起来了，像直升机螺旋桨似地在那里疯狂地旋转着。 把她转起来的是胖子。 这招在传统的摔跤把式里面叫大风车，真正的摔跤高手可以把人扔出十几米去。 杜南当然不会这么干，他出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挺怪，剃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头，前面和中间的头发挺多，但是两鬓和后面很短，有点像男孩子。 胖子一向不在乎打的是什么人？男女老少，只要是与他为敌，他全都下得去手，不过相对而言，他对女人和小孩比较宽容……所以他双手一抬，直接让那个女人和天花板来了个亲吻，然后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砸在地上之后，那个女人还在转呢，那样子就和一个陀螺似的，可惜人体的摩擦系数和陀螺不能比，所以很快就停了下来。 “你行，够狠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马老二呲牙咧嘴地冲着杜南挑起了拇指。 之所以呲牙咧嘴是因为他痛，那一脚虽然没踢个正着，却也掀掉了他头顶的一层油皮，此刻他就感觉自己脑袋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别提有多痛了。 他现在很后悔，没让那俩保镖上来，要不然也能帮他挡一下啊！ “行，下一次我不用四两拨千斤，直接来一个金刚铁板桥，让你用脸挡这一脚。”杜南连忙回答。 “别。”马胖子就感觉头皮发麻，他刚刚想起来，如果没有那一托，这一脚踢空的话，直接就冲着他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猛地一个蹬腿。 杜南随手一搭，化横为直，仍旧是一个千斤拨四两。 那个女人又转起来了，不过这一次是以那条腿为轴，纵向地旋转，然后一连串地滚了出去。 “还要打吗？我奉陪。”杜南摆了一个白鹤亮翅的架势。 “你确实挺厉害，能把太极练到这种程度，我见过的也就只有你一个。”那个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杜南总算看清那张脸了。 那张脸应该算很漂亮，不过此刻就像是花猫一样，额头上左面一片白粉，右面一片灰尘，脸上也一样，灰的白的到处都是。 “有你这样的吗？万一我挡不住，不就进医院了？”杜南问道。 “这不可能，当初林家那么多人找你麻烦，全都被你打趴下了……我以前确实不信，所以才试你一下，现在我信了。”那个女人倒也不客气。 “这就是你找的人？你是担心我一个人惹祸还不够多，所以给我找了一个帮手？”杜南冲着马老二问道。 说实话，他觉得出这主意的人肯定没经过大脑。 这不就和让猴子看守蟠桃园一样吗？ “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组合吗？以后你想抓贼，她可以帮你拦人，你想出手，她可以帮你盯着后背，而公安系统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她。”马老二实话实说。 这话说穿了，就是杜南祸害别人没关系，别再祸害公安系统，所以干脆给了他一面写着“警察”两个字的盾牌。 ……………… 回家了。 一群人一起回的家。 朱太太和刘老道也回来了，她们俩也听到了朱佳佳出事的消息。 不过看到朱佳佳，朱太太顿时松了口气。 “放心，没事，她身上穿着护甲呢。”杜南说道。 “那个老头有精神病，而且是拥有暴力倾向的那种非常严重的精神病。”朱子安在一旁下了结论。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说谁是精神病，就算没精神病，也会被精神病。 更何况那个老头十有八九会顺水推舟，精神病这东西是脱罪法门啊！ 不过老头如果真要这么做了，那绝对是撞到枪口上了，朱子安肯定有办法让他在精神病医院里面永远都别想出来。 开门进房间，把所有的人让进来，杜南随手把一个大纸箱子放在了地上。 “这玩意儿你应该懂，帮忙把它们全都装起来。”杜南冲着林雨兰说道。 “你为什么不动手？”林雨兰皱了皱眉头，她有理论知识，这两天一直在看，但是没有上过手。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得做饭去。”杜南指了指外面的天色。 “去吧，去吧。”林雨兰摆了摆手，像驱赶一只小猫，小狗似地把杜南赶走了。 “这里连一张床都没有，晚上不会要我睡地板吧？”那个女警察大大咧咧地问道，她倒是注意到那三张躺椅了。 同样她也看到旁边的榻榻米了，不过那上面差不多放满了，正中央是一张样子古怪，像用树墩掏出来的沙发，旁边一左一右两扇屏风。 看到那两扇屏风，女警察的瞳孔一阵紧缩。 “那玩意儿你最好别去碰。”杜南注意到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人没事来一个飞腿。如果说林雨兰就像是一条萨摩亚，外表甜美，拆家能力一流，那么这个女人绝对是一条二哈，拆家无敌，而且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抽风。 “我当然知道，这东西本来有四面，其中一面就是我舅舅家的，不过那面不小心毁了。”那个女警察耸了耸肩膀，她的神情倒是没显得哀伤或者恐惧。 “你妈是他们家的？”马老二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却没想到和那家有关。 “你妈呢？”杜南连忙问。 “还能怎么样？死了呗。那面屏风被毁的半年之后就死了，她的车刹车失灵，直接从高速公里上冲了出去。”那个女警察叹了口气。 “这或许也算是缘分。”杜南突然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反正不睡在那上面，我睡相不太好，万一踢上一脚，那可就麻烦了……实在不行，我还是睡在地板上吧。”那个女警察倒是没什么顾忌。 “有睡袋的。”杜南有点头大，他这房间才九个平方，现在已经塞进来四个人了，如果再算上时不时会来串门的小萝莉，那就是五个人。人均面积两个平方都不到，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你们睡哪儿？也打地铺？这可真够艰苦朴素的。”女警察看了一眼林雨兰。 她来之前，局里面当然已经告诉过她，和这里有关的一切。所以她知道眼前这位是林家的小公主。 “这就是床。”杜南拍了拍其中一张靠背椅。 “你别啰嗦，在这里住两天，你就明白了。”林雨兰在一旁说道。 “那也帮我弄一张这样的椅子怎么样？我的电脑可以拿过来吗？”女警察还真不见外。 “老婆，还是得你帮忙，帮她量一下尺寸。”杜南一边往露台走，一边说道。 换成以前，林雨兰肯定会立刻回一句“谁是你老婆？”或者“撇呢！”但是此刻，她却一声没吭，显然默认了。 “别厚此薄彼啊！对了，还有那种护甲，帮我也做一套，我今天差点开瓢。”马胖子连声说道，想到刚才那一幕，他到现在还有点脚软。 “给你也没用，挡不住脑袋的。”杜南并不是小气，而是觉得马胖子真用不着，这家伙出入全都是小车，身边从来不缺保镖，根本不可能遇到危险。 “什么护甲？”那个女警察绝对是属哈士奇的，好奇心异常强烈，紧接着她仿佛明白什么似的，在朱佳佳的身上捏了捏。 她感觉出来了，衣服底下果然有东西，怪不得一拐棍上去，小孩居然没事，几个大人都没带她去医院检查。 小萝莉眨巴着眼睛，她不知道新来的为什么捏她，她当然不想吃亏，新来的又不是林姐姐，和她不熟，她必须捏回来。 她其实很早就想捏一个地方了，她从刚才就迷惑到现在，这位到底是大姐姐呢？还是大哥哥？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掏了一把。 什么都没有！ 嗯！是大姐姐。 145 男人婆 朱子安很尴尬，马老二更尴尬，朱太太则一脸黑线，她又不能怪自己孩子不好，她完全能够猜到女儿为什么这么做？同样她也没办法怪那个女警察，人家喜欢这样打扮，性格开朗像个男孩不行吗？ “我回家一趟，把电脑搬过来，另外再拿几套换洗衣服，对了，牙刷毛巾什么的放哪儿？”女警察同样尴尬，她还没办法发作，她同样也能猜到小萝莉为什么摸她。 “电脑就算了……不过想拿来就拿来吧，牙刷和毛巾你最好放在马胖子家，咱们家根本不用那种东西，至于衣服，拿两件外套就可以了，穿在里面的东西就用不着拿过来了。”林雨兰说道。 那个女警察感觉听着新鲜，不过她也没乱问，照着做就是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女警察回来了，抱着一台很大的电脑，高有一米，宽有半米，铁箱子很大，一看就感觉很沉，四周都是散热孔，里面的主板也比一般的电脑大得多，后面是两个特大号的风扇。 房间里面的人正在吃饭，杜南、林雨兰、女保镖坐在靠背椅上，马胖子、朱家夫妻坐在榻榻米上，东西则摆在茶几上，正中央的盘子里面放着两条羊腿。不过仔细看却会发现，肉都已经被切开，按照原来的样子码放着，用筷子一夹就下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碗，里面是梅子蘸酱。 这玩意儿绝对香，再加上房间小，所以满屋子的羊肉味。 闻到味道，女警察顿时感觉肚子饿了。 “已经帮你留了碗筷，过来吃吧。”杜南招呼道，突然他眨巴着眼睛看了那硕大的机壳一眼，立刻问：“你玩什么的？” “我不玩游戏。”女警察误会了：“这是一台工作站，性能还行，就是稍微有点耗电。” 她略微有那么点得瑟，紧接着又道：“电源在哪儿？必须能够承受大电流的，这东西最高峰的时候和空调差不多。” 杜南什么话都没说，朝着墙角指了指。 女警察朝着墙角看了一眼，然后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刚才她一直没在意杜南的那两个箱子里面装什么？同样她也没主意墙角的那两个铁笼子，谁会在意这个？ 但是现在她注意到了，因为她首先看到的是好粗一根电线，从外面拖进来，然后看到了一个好大的闸刀和一个同样个头不小的空气开关，底下是电源分配器，用的是大电流的工业接口。 注意到这玩意儿，她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些铁笼子里面的东西。 “矿机？你玩这个？”她有点讶异地看着杜南。 这不可能啊！她们这个圈子的人，谁会当矿工？这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知道矿机是什么原理吗？说穿了就是分布式计算，我不挖矿，不过我平时做的一些事，对计算的要求挺高，但是不可能为此买一台超级计算机吧？我也没那个钱，所以就弄来这些东西，做了一个群集。”现在轮到杜南得瑟了。 女警察抬头看了看从底下一直排到天花板的铁笼子，再低头看了看她的那台体积庞大的电脑，顿时感觉到抬不起头来了。 这应该算是班门弄斧吧？ “这电费是废掉了，原来那两台机器，满功率就是两千多瓦，现在又多了二十台，一台就是两千瓦，全部加起来四万多瓦。”杜南继续得瑟。 朱家夫妻、马胖子，还有林雨兰和女保镖全都看着好笑。 这出戏有意思，针尖对麦芒，很明显新来的这位是一个爱现的人物，偏偏遇上了杜南这个闷骚，这家伙平时倒是不爱现，但是他见不得人和他比，只要被别人一撩拨，他立刻会一蹦三丈高。 当初他遇到那个开宝马的青年就是这样，人家只是稍微炫耀了一下，他立刻就把自己吹成了纽北赛道的赛道王，还开着人家的车，来了一回死亡狂奔。 “小邢啊！低调，你要记住，在这里尽可能低调，你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的。”马老二在旁边装老前辈。 “我有点忘了，谁被自家保镖揍成猪头的？回去就把那段录像找出来，然后发优酷上去。”女警察对杜南是硬气不起来，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对马老二也会低头。 果然马胖子说不出话来了。 ………………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朱家的三个人和马胖子全都离开了，小萝莉朱佳佳走的时候一脸委屈，她最好晚上仍旧睡在这里。 “你的睡袋。”杜南冲着墙角一指。这个女人回去拿东西的时候，他爬上了阁楼，把这玩意儿翻出来了。 “这个牌子还行。”女警察看了一眼说道，别看她只是一个小特警，她其实和林雨兰是一个档次的，从小买的用的全都是名牌，等闲的货色根本看不上眼。 只见她三下两下脱得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和一件小运动背心。 杜南连忙转过头去，如果林雨兰不在，他倒是可以瞄上两眼，现在就不行了。 不过他对这个男人婆也确实不起电，这款可以当哥们，但是绝对不适合当女朋友。因为这个女人比大多数男人还有男人味。 “你还是赶快帮她把护甲做好吧。”林雨兰叹了口气。 “已经在做了。”杜南连忙回答。 “放心，我不会勾引你男朋友的。”女警察倒也明白林雨兰为什么说这话，紧接着她又来了一句：“胖子，你如果想看，我也不会在乎的，被别人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杜南知道自己说这话有点违心，这个男人婆虽然性格让人不敢恭维，但是确实有料。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兴趣打探你的秘密。”女警察已经打开了她的电话，她往墙壁上一靠，开始玩起电脑来。 “我有什么秘密？”杜南有点心虚，他确实不怎么欢迎这个女人加入进来，岛上的那座防空洞已经完工，他已经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你没必要这么假惺惺的，我说过，对你的秘密没兴趣，那就是真的没兴趣，你就算偷偷造枪，都不管我的事，我不会告发的。”女警察大大咧咧地说道，话音落下，她就感觉气氛不对，房间里面突然间鸦雀无声。 这个女人猛地一抬头，看了看杜南，又看了看明显失神的林雨兰和眼神闪烁的女保镖：“不会吧？你们真偷偷造枪？” “也不能算枪。”杜南耸了耸肩膀，下一瞬间“咻”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又是“夺”的一声。 女警察立刻看到旁边的墙壁上多了半截不锈钢钉。 钢钉留在外面的长度也就只有一厘米左右。 她捏住钉子尾，用力拔了拔，居然纹丝不动，她干脆两只手全都用上了，左拧右拧，总算把不锈钢钉给起了出来。 这玩意儿的长度至少有三厘米，也就是市尺的一寸。 居然有三分之一钉进去了，这玩意儿绝对属于凶器啊！ 女警察抬起头来看着杜南，好半天才说道：“帮我也做一个。” 听到这话，胖子愣了好一会儿。 “我不是想要让你放心才说这话，警枪用起来太麻烦，有一堆手续，平时就连我们特警都不能带枪外出，另外还有丢枪的危险，如果真得丢了枪，就算是我，也会有麻烦的。”男人婆一通抱怨。 “这玩意儿应该算气枪吧？好像国内同样也不允许有气枪。”杜南问道。 “这是气枪吗？我为什么看不出来，明明就是一根弹簧吗？”男人婆确实没有听到排气的声音，这就是空气弹簧和气枪最大的区别。 不过她就算听到，也会当作没有听到，反正类似的武器又不是没有，电击枪不就是差不多的东西吗？这玩意儿还没拖电线呢！ “你倒是不在乎。”杜南确实挺惊讶，这个男人婆给他的感觉确实与众不同。 “那是你没干过我们这一行，做警察其实挺危险，特别是巡警、刑警和特警……”男人婆在那里说着。 “得了，得了，谁都会说自己辛苦，你不就是想替那几个警察求情吗？”杜南并不是吃生米饭长大的，他其实也看出来了，这件事里面那几个警察的责任不大，甚至除了那个老头，其他人也全都是在合法和不合法的边缘，当初想出这个计策的人确实是个天才，只是脑子没用对地方。 他原本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他都已经打算离开了，完全是对方自找倒霉。如果没有那个老头子的一拐杖，他也顶多把那些老头、老太太，大妈，大叔吓唬跑，他好回家……结果只能说阴差阳错。 “我才没那个兴趣呢！”男人婆嗤笑了一声。 “她倒是没骗你，求情不是这样求的，另外求你也没用，现在是朱子安不愿意放手。”林雨兰在一旁说道。 “行，只要没那个意思就好，你也想要一套飞针是吗？明天一起给你。”杜南点开了电脑，又给那边发了一条命令。 146 我本善良 狭小的房间里面响起了鼾声。 杜南郁闷地看了男人婆一眼，这个女人真是太像男人了，居然还打呼噜。 好在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他拉起了头罩，这玩意儿可以隔绝声音，还可以阻挡光线，另外还有头部和眼部按摩的功能。 下一瞬间他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紧接着通过意识空间进入了老黑的时空。 “嘿，你总算来了，我现在也是老板了，哈哈。”老黑显得有些得意忘形。 “警察还在调查那个博彩公司老板的案子吗？”杜南问道，他问的当然是老周。 “我们的办法很不错，一群人对警方施压，他们只能随便下了一个结论，说是黑帮火并，然后把案子挂了起来。”老周连忙回答。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杜南感到意外。 “芳姐的那件事让我意识到了舆论的重要性，所以我学那个花花公子，先办了一家报社，又搞了一座网站，学的是太阳报的风格，反正就是哗众取宠和制造各种半真半假的新闻，另外就是雇佣大批狗仔，这些消息就是几个狗仔打听来的。”老周说到这里，同样也挺得意。 他现在越来越胜任军师的位置了，不只是出谋划策，那种军师顶多也就三流的程度，他现在是运筹帷幄，诸葛亮的干活。 “其他公司呢？”杜南继续问。 “也搞定了，我们搞了一家经营范围很广的公司，从枪支到机车，再到飞机，甚至包括工具、零件、发动机……都可以经营，另外我们现在总共有两百个手下，包括记者，编辑，经纪人，也包括工人。”老周明显是在邀功。 “这么多人？别到时候开不出工资。”杜南觉得老周有点脑子发热。 “还行，这些人的工资很低，你肯定想象不出我们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老周满脸带笑，得意之色越发明显。 “怎么解决的？”杜南还真想不出来。 “老黑登广告，招聘从南非过来的人，结果很多人过来应聘，很多还是白人，他们离开南非之后混得并不好。英国的房租很贵，买房子更难，很多人的工资都拿来交租金了，我们提供免费的住宿……”老周笑着说道。 “住在船上？”杜南秒懂。 “没错，就住在船上，另外我和老黑还承租了一条运河，就像当初我们租的那个停泊点，经营那个停泊点的人也是租的，有一个叫运河管理委员会的组织，他们拿这笔租金来疏通河道，维持航道的安全。”老周详细地解释起来。 杜南又学会了一招。 这招确实高明，花小钱也能够办大事。 租一段运河，这个肯定比每年花三万英镑租一个停泊点要便宜，甚至可以说便宜很多，买一条这种又细又长的船，也非常便宜，把船隔开，变成一个个宿舍，一条船至少可以解决十几个人的住宿，两百个人也就只需要二十几条船，另外这么多人在一起，根本没必要每家每户配备厨房，搞一个食堂就行了，这还省事。 这不就是改革开放之前的那些国企吗？ 当初说那些国企运营成本太高，工人的吃喝拉撒全都是企业包办，甚至还有厂医和子弟学校，但是说这话的人却没想过工人的工资有多低？ 也只有那种模式，能够保证这样低的工资可以被工人接受。 “你给他们多少钱？”杜南问道。 “平均月薪两千英镑，不过住在这里是要交租金的，每月的租金是五百英镑，在英国绝对找不到这么便宜的租金，吃的另算，食堂里面的东西全都是明码标价，比外面绝对便宜，但是仍旧有赚头，另外我还经营了一家水上超市，东西也比外面稍微便宜一些。”老周轻笑了起来。 “你行。”杜南真得无话可说了，这家伙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打造了一条生态链。 这哪里是报社、经纪公司和工厂？根本就是一个小社会啊！ ……………… 杜南已经看到了老周所说的工厂。 那是一段独立的运河，两边全都停着船，和别的运河不一样，这里的船全都差不多，而且是三艘船停在一起，互相之间用锁链连着，船头船尾也是连着的，另外就是船顶，上面居然还搭着凉棚，感觉就像是一个聚会的地方。现在上面就有不少人，全都是女人，想必是老周雇佣的那些工人的妻子。 此刻的杜南是顶着老黑的身体，而老黑对于这帮人来说是老板，所以那些女人全都冲着老黑点头示意。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老黑异常兴奋地问道。 “才这么点人，你就高兴成这样？”杜南很有几分看不起，不得不说，南非的人口太少，换成中国，随随便便就可以凑出几千人、上万人来。稍微大点的包工头，手底下也可能有两三百人。 “我打算继续扩大规模，现在的人手其实不够，特别是报社那边。”老周在一旁说道。 “你还真指望把报社做大？”杜南感到异常惊讶。 “那当然，咱们的优势是什么？还不是能够知道未来的走势？新闻最注重的是什么？当然是新闻的时效性。我们可以知道未来发生过什么，我完全可以早早地把人给弄过去，让他们拍下第一手资料，不管是咱们自己发，还是买给电视台，那都是一大笔钱，还能打知名度。另外我们还可以搞无人机，这既可以掩饰咱们的消息来源，同样也给咱们的公司打了广告。反过来咱们还可以招募更多的人，这帮人既是无人机操作员，又是狗崽队，以后或许还能派上别的用场，别忘了，接下来中东那边会接二连三不停打仗，前线的报道是很吸引人的一块……”老周不停地说着他的设想。 这边不同于清洁工阿姨那边，老黑的胆子大，什么都愿意干，不像清洁工阿姨只求能够活着，哪怕现在出了名，她最终的目地仍旧是能够活着。 “这很不错，之前我恰好弄了一些无人机……”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dji，2003年dji还没发展起来。 不过他立刻又甩了甩头，他不打算复制dji的成功，那是中国少有的几个走出去，走进世界的成功企业。 另外他根本不需要一家成功的企业，他又不需要钱，他现在在等清洁工阿姨的时空进入2009年，一旦比特币出现，他立刻就发了。 “未必一定是无人机，最好是机器人，能够蹲守在楼顶上，需要的时候飞出去。”老周早就有了设想。 “这个没问题。”杜南并不认为这很难，他原本就打算搞可以折叠的飞机，想法都有了，正好可以拿到这里来。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或许我们还可以给每一个狗仔都配一辆格罗兹机车。那玩意儿比汽车灵活，哪里都可以去，而且有自平衡功能，可以让他们双手脱离握把，拍照、录像都行，还可以追踪目标。对了，戴安娜王妃是什么时候死的？” “她已经死了很久了，你就别打她的主意了。”老周在那里翻白眼，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杜南的想法没错。 格罗兹机车是他们的主打产品，那玩意儿不只是能够当作战车用，同样也非常适合狗仔。 “对了，你最好花点时间把枪搞出来。”老周突然想起了一件更急切的事。 “怎么？”杜南感到奇怪，他很清楚老周所说的枪，绝对不是给小女孩莎拉用的那把，而是作为公司拳头产品的那种枪。 “911之后，美国立刻进攻阿富汗，今年年初又打了第二次海湾战争，你我都知道这将拉开持续三十年的中东战乱，不能让中东人只拿着ak47打仗啊！ak47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二战结束之后的东西，到现在都已经半个世纪了。”老周一幅我很善良，替大家着想的模样。 “你怎么想到在这里面插一手？”杜南感到奇怪，这家伙以前不是最担心蝴蝶效应吗？ “这是双保险，万一莎拉的枪出了问题呢？难道你再送一把过去？另外我们毕竟没有太多的机会进行实战测试，肯定有不完美的地方，所以那把枪给莎拉当作开局倒是不错，如果好用的话，她就一直用下去，不好用的话，干脆换枪。”老周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对莎拉这么关心了？”杜南反倒奇怪，这帮人里面最没有同情心的恐怕就是老周了。 “我……我只是不想莎拉出事。”老周闪烁其词，他注意到杜南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为了自己，莎拉是离我最近的人，我如果被捕的话，恐怕就只有指望她能够帮我了。” “我就说，这家伙不会那样善良。”老黑在一旁评论道。 147 战争之王 “咣咣咣——” 气锤一下下地敲击着。 这个气锤不大，不是那种几十吨的大家伙，顶多也就五六吨。 “当啷”一根十厘米长的钢管掉落下来，滚进了旁边的滑槽，紧接着一根强有力的推杆顶了上来，把钢管硬生生顶进了另外一根稍微粗一些的管子里面。 那根稍微粗一些的管子里面原本就嵌套着另外一根钢管，一根没有膛线的钢管。 一根枪管造好了。 这根枪管由两部分组成。那十厘米长的一段是有螺旋膛线的，口径也略微小一些，后面则是一根光膛。 这其实是气枪的设计，气枪因为能量少，想要提高子弹的初速就必须挖空心思想办法，火枪就用不着了。 因为这把枪最初是为小女孩莎拉准备的，后坐力必须尽可能小，而射程又得保证有两三百米，不抠细节不行。 这把枪其他的地方也异常简单，握把和扳机是一个组件，被直接套在了枪管上。 也只有这把枪可以这么做，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普通枪械的自动机构，和为莎拉制造的另外一把枪一样，这东西的末端同样有一个打火机大小的装置。 所谓的扳机，其实就是一个电子开关，扣下扳机，电子开关触发，那个打火机大小的装置会完成退壳，进弹，闭锁，激发等等一连串操作。 这其实已经是一把完整的枪……只不过稍微简陋了一些。 一个看上去挺有现代感的枪身被套了上去，这东西其实除了顶上的一排皮卡汀尼导轨，其他部位只是好看罢了，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重量绝对轻，因为是复合材料的。 最牛逼的就是弹夹。 这把枪是无托设计，所以弹夹在后面，不过那东西与其说是弹夹，不如说是弹药箱，子弹是装成弹链塞在里面的，因为子弹的体积特别小，所以一串是两百发。 说是无托设计，这枪其实还是有托的，而且能够伸缩，毕竟这枪是为了女人和孩子设计的，得考虑各种手臂的长短。 在外面的射击场里面，一群人正围拢在那里，其中有一个是警察。 这个射击场是合法的，之前老周提出申请的时候，顺带加了这么个靶场。他也确实有这个条件，因为这段运河已经被他租了下来，只要两侧封闭起来，能够保证子弹不会飞出去伤人就行。 那个警察就是专门派过来盯着这边的。 开枪的是老黑，此刻他是以本来面目出现，自从知道那帮家伙并不清楚他的这个身份，他就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嘭嘭嘭” 随着一阵阵枪响，远处挂着的一排标靶在半空中晃动着，这些标靶全都是挂在一根横杠上的，每个靶子也就只有小号的餐盘那把大。 “精度不错。”旁边一个白胡子的白老头说道，他是这里的总工程师，也是南非人，以前在南非的时候就是一家军火公司的设计师，后来南非取消了种族隔离制度，他和很多白人一样离开了南非，但是到了英国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工作。 “这确实是一把好枪。” “没错，我们造出了一把好枪。” “我们是最棒的。” 围观的人全都充满了骄傲。 有资格在这里的全都是军工专家，当年在南非的时候，他们都拿着高薪，拥有令人项目的身份和地位……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他们大部分是失业者，小部分在一些小公司里面做制图员或者设计箱包锁扣之类的工作。 “问题是想要买出去可不容易，这枪太特别了，用来打一般的子弹的话，根本显示不出它的好处，只有用自己设计的特殊子弹才行。”老头不再说下去了。 特殊子弹的量一般都上不去，而没有量的话，价格就下不来，价格贵了的话，用的人就更少了。 他一直不明白，他的老板为什么看不出这一点？ 事实上，在他看来，他们设计的第一把枪就应该采用通用的子弹，可以是北约标准步枪子弹，依靠价格便宜，从那些大厂的手里捡一点剩饭，也可以用22lr这类子弹，造一把廉价的，用来打兔子和小鸟，连儿童也能够使用的玩具枪。 反正都比眼前这种有意义得多。 这把枪甚至没办法当作体育竞技步枪来使用，因为它的威力太大了。 一口气把两百发子弹全都打了出去，老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没打算卖枪，更没打算卖子弹，我们卖的是造枪和子弹的机器，这些机器直接固定在集装箱里面，那既是包装，又是工厂，这头放进原料，枪和子弹就从那头出来，你们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卖机器？”老头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听着，我们是一家新公司，我们需要一款拳头产品，但是很显然军火市场已经被其他公司占满了，根本没我们挤进去的份，所以我们得有与众不同的特色。”老黑拿起枪拍了拍：“这把枪很轻，后坐力很小，但是威力不差，射程也足够，女人和孩子也能用，市场上已有的枪支，没有一把是和这一样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过我也知道卖出去很难，甚至定价都很难，卖贵了，没人买，卖便宜了，先不说我们吃亏，最大的问题是很多人会找我们麻烦的。” 老黑可不是随口说说。 看过尼古拉斯·凯奇拍的军火之王没？那里面有两种枪支非常便宜，一种是前苏联和华约各国生产的ak47，五十年代的时候ak47的造价是二十美元，是世界上第三便宜的枪，是最便宜的自动步枪，不过就算现在也不会超过一百美元。另外一种就是北约撤离的时候不打算运回去的那些枪，电影里面说得很明白，那些枪全都是按照重量算的。 他的枪虽然一开始就是冲着简单、廉价去的，但是想要保证质量，还要够便宜，那基本没有可能，另外他如果真的做到了，百分之百会被那些军火商打黑枪。 但是卖机器就不一样了。 机器是一样的，绝对保证质量，同样也可以保证利润，别人买了去之后，他们的工人有可能是免费的，用不着付工资，用的钢管可以是便宜货，保证五百发别炸膛就行，甚至炸膛也没关系，很多地方人命根本不值钱，塑料也可以是劣质塑料，夏天会化，冬天会裂。 “有人会买吗？”旁边一个人不太肯定地问道。 “当然会买。”老黑很乐观。 他的理由很简单。 哪个军阀或者部落首领不想自己造枪？ 尼古拉斯·凯奇扮演的军火商拿到的价格确实很便宜，但是卖出去的价格可不便宜。当然也有便宜的，甚至免费赠送，不过这些一般都附带各种条件，甚至关键时候会卡脖子。 看看叙利亚内战就明白了。什么煤气罐迫击炮，超长管土枪，这些都是没办法之下，土法上马的武器。 能够自己制造武器，谁会用那些？ 当然，另外还有一个理由，而且是最关键的理由——当那把枪造出来之后，他们去何小姐的时空看了一下。 历史果然发生了变化。 这支在原本的历史上从来不曾存在过的枪，在现在的历史中却影响深远，意义重大，绝对是一代名枪，最终根本没人能够统计出到底这支枪被制造了多少把？但是可以肯定，数量绝对超过曾经的枪王ak系列，另外后世的很多枪支都借鉴了这支枪的设计思路，比如电控的自动机构，再比如半膛线的枪管。 “子弹呢？”那个老头问道：“枪的加工不难，子弹的加工却是很复杂的，需要大量的冲压工序……” “不需要，根本不需要。”老黑直接打断：“中间用铅，外面包塑料，顶多再加一根钢芯，这枪不是用来对付穿防弹衣的正规军，而是用来自卫的。”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了。 这支枪就是用来给战乱地区的人互相射杀的，没有防弹衣，甚至没有钢盔，个人防护几乎为零，这支枪也就只有在那种场合才能派上用场。 所谓的给女人和孩子提供自卫能力，根本就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这其实是怕两边打得不够凶，死的人不够多，所以特意设计出来的高效率的杀人武器。 老头倒也没问这会不会出问题？ 既然是给战乱地区的人用的，那里的人命很贱，就算出问题又能怎么样？十有八九买机器造枪的人自己都不会去考虑，而拿枪的人能够有一支枪已经不错了，谁还会去挑精拣肥？就拿那些ak47来说，很多枪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制造的，现在仍旧在用。 “可以试试。”底下一个人点头说道。 “我或许可以联络一下以前的老朋友。”另外一个人动心了。 这帮人全都是军工出身，多多少少认识一些这个圈子的人，那里面有军火贩子，也有替某个特定势力干活的人。 “没错，你们应该活动起来，谁如果能够把机器卖出去，我给他一成的提成。”老黑干脆拿出最有效的招数，没钱的话，做什么事都没积极性，有了钱就不一样了。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有人会仿造……这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难，制造它们的机器也不是什么高科技。”老头有点担忧。 “那么咱们就先赚一笔快钱，大家都动起来，能卖出多少是多少。”老黑才不会在乎呢！他又不在乎这个钱，他真正想要的是打出名气来。 148 清洁公司 在另外一个时空，在2007年，清洁工阿姨正坐在电脑前。 她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个不大的办公室里面，这是她租的地方，门口挂着两个牌子，一个是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另外一个是刘氏投资信托基金。 办公室里面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在工作，这些人全都是她的雇员，因为人比较多，地方又不太大，所以显得有些拥挤。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有一个大点的办公室。”一个很年轻，应该是大学刚刚毕业不久的白人女孩问道。 “是啊，你又不是没钱。”另外一个女人也开口了，这也是一个白人，事实上清洁工阿姨雇佣的大部分都是白人，只有一个不需要外出的接电话的人是华裔。 “没错，我确实很有钱，但是现在不行，至少在这场经济危机正式到来之前不行。”清洁工阿姨摘下了眼镜，她其实没什么度数，既不老花，也不近视，这样做只是为了增加几分气势，让人感觉到她确实有两把刷子：“姑娘们，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肯定认为我是一个吝啬鬼……” “不，我们绝对没这么想。” “是啊，你给我们的工资很慷慨。” 那些雇员连忙说道。 “好吧，告诉你们实话，我也想要一个大办公室，我还想要一个休息室，带厨房的……”清洁工阿姨说道。 “没错，我们可以自己做点东西吃。”一个雇员瞬间插嘴。 “我就是这个意思。”清洁工阿姨虽然做了老板，但是她没什么架子。 “你在担心你那个前夫？”一个雇员问道。 “不，他已经完了，不只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亲戚和我的那些亲戚，他们也都完了，现在我想的是怎么把那个贩卖人体器官的老家伙也送进监狱。”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 “应该判处他死刑。”那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说道，这可不是拍马屁，最近这段日子，至少有十二起失踪案被认为是那个姓秋的老头干的。 “这恐怕很难，那个家伙的手脚洗得太干净了。”清洁工阿姨长叹一声。 她其实一点不在乎，与其让法律来维护正义，她其实更愿意自己来。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就等着经济危机赶快到来，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换一个大办公室，你们也可以有各自的办公室，还会有休息室，园艺室。”清洁工阿姨说道。 “我们就是不明白……”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道。 “我希望别人有一种感觉，我的财富全都源自于这场经济危机，就拿索罗斯来说，他引发东南亚金融风暴之前就已经很有钱了，但是大家只要一想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在东南亚金融风暴中发了财。”清洁工阿姨说道。 “我明白了，你想像他一样，成为一个标志，一个符号，提到你就立刻会想起这场金融危机。”能够受到雇佣的全都是真正的精英，脑子自然不笨。 “正确，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经济学学位的背景，用网上那些经济学专家的话来说，我只是一个业余的仅仅懂得几个金融词汇的家庭主妇……”清洁工阿姨自嘲着说道。 “他们在胡说。” “你用不着在意。” 那个雇员连忙说道，这同样不是拍马屁，她们最清楚自家老板的厉害，此刻这些女人全都和当初那位投资经理一样，成为了清洁工阿姨的粉丝。 要知道，清洁工阿姨的投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七，那简直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数据，而且清洁工阿姨做的是超短线。 更让她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家公司居然有自己的超级计算机，隔壁的房间里面就放着很多铁笼子，这些铁笼子里面全都是插满了显卡的电脑板，这帮女人都是精英，但是她们学的是金融，而不是计算机，她们对计算机的了解仅限于使用软件，偏偏这台怪异的超级计算机表现出的能力，比她们以前工作或者实习过的大公司用的小型机甚至中型机的性能更加优异。 这就很神奇了。 “所以我需要一个标志。”清洁工阿姨笑了笑说道。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负责接电话的女人拎起了听筒。 ……………… “我是警察，放开那个女人。”一个五大三粗的黑人警察冲着一群墨西哥人喊道，他的手里拿着枪，只不过枪口朝上，没有指着任何人。 “我们是来收账的，这个女人欠了我们不少钱。”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墨西哥人怒气冲冲地吼道。 “别试图靠近，要不然我会开枪的。”黑人警察压低了枪口，虽然没指着人，但是那架势已经很危险了。 就在这时，后面走过来一群人，一群女人，全都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她们的手里同样有枪。 “退后，全部退后。”为首的那个女人喊道。 “又是你们这帮臭娘们。”那个脖子里面挂着金链子的墨西哥人异常恼怒。 “闭上你的臭嘴，不懂得礼貌的话，有人会收拾你的。”为首的那个女人充满了攻击性。 “我如果是你，就会照着她的话去做。”黑人警察给了一个善意的警告，因为他知道这帮女人都是疯的，而且她们的老大是最大也最危险的疯女人。 “里面的人可以出来了，我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旁边的一个女人冲着房间里面喊道，她一边喊，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臭娘们……”一个身材矮小的墨西哥人伸手过去想退，下一瞬间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因为他的手指被掰断了，并且一个劲地往下拗。 与此同时一把枪盯在了挂金链子的墨西哥人脑袋上。 “你们先动手了，信不信我可以一枪崩了你，我的背后有至少二十个律师，其中五个是这一行里面最有名的，他们会保我没事。”那个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这就是底气，她敢大大咧咧走过来的底气。 “桑德拉，你放手吧，你应该听说过她们的事。”黑人警察可不希望这件事闹大：“那个女人怎么了？她欠你的钱了，放心，如果真是她欠的，而且确实因为某种不得已的理由欠的，有人会帮她还钱……按照银行的利息。如果不是她，而是她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你就应该去找那个欠钱的家伙。” 话音刚落，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还拉着一个孩子，满脸紧张地从里面出来。 “走吧，我们会核实你的情况。”为首的女人也走了过来，一把拉住那个女人，另外一只手拉住那个孩子快步离开。 “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黑人警察笑着说道。 “这里什么时候由中国人说了算？”那个墨西哥人一脸不忿地问道。 “自从她们中间出了一个民间经济学家，你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确实有点本事，半年都不到已经赚了十个亿。”黑人警察喜欢说话，特别是在这种场合下说话，至少说话能够让人轻松。 “很多是别人的投资。”那个墨西哥人很是不以为然，他其实是在找台阶，因为他知道这次肯定没戏。 “有那么多人愿意投资她的基金，也是她的本事。”黑人警察把话题越扯越远。 “那要等到经济危机真得爆发之后再说，现在影都没有。”那个墨西哥人冷笑着说道。 “你还别说，我真得觉得有些害怕，她说得有道理，所以我查了一下我的理财经纪人帮我买入的投资项目，里面有不少就是她所说的风险很高的东西，我已经把它们中的大部分给抛掉了。”黑人警察说道，他其实是随口这么一说，事实上他更相信自己的理财经纪人。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发财，不相信专家，却去相信一个满口胡说八道的疯婆娘。”那个墨西哥人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显然是想证明自己有钱。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跌了，跌了，真的跌了。” “我的天哪！难道真会有经济危机？” “我得去看看我投资的那些股票和基金。” 黑人警察和那个墨西哥人对视了一眼，事实上对面那群墨西哥人此刻都有些茫然。 “狗屎。”黑人警察的脸色越发黑了。 “你不是说，你把那些投资全都抛掉了吗？”那个带金链子的墨西哥人暗自好笑，他才不会在乎呢！不管是经济危机也好，还是经济繁荣也好，和他都没关系，他从来不会去考虑什么投资股票、基金，他的钱都拿去放债了。 “我最大的两笔投资没扔掉。”黑人警察只能这样说，此刻他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哈哈哈，活该。”墨西哥人异常兴奋。 “别高兴得太早，借你钱的那些人或许比我还惨呢！”黑人警察怒道。 “这不可能，向我借钱的一般都是穷鬼，他们借钱绝对不是想要投资。”那个墨西哥人非常放心，他面对的全都是社会底层，而不是那些所谓的中产阶级。 149 骗局 “这不是历史上的那场次贷危机。”老周过来了，他是得到消息之后跑过来的。 历史上的那场次贷危机没有这样凶险，一开始只是有一两个征兆，发酵了半个月之后，大家才感觉到局势不妙，然后才是飞泻直下。 另外时间也不对，这次至少提前了十天。 “现在的架势有点929年的味道。”老周皱起了眉头，他敢肯定这是蝴蝶效应。 次贷危机确实没有因为清洁工阿姨的提醒而消失，却变得更厉害了……至少来势比历史上的次贷危机要凶。 “现在怎么办？”杜南也被拉了过来。 “我建议立刻联系那个掮客，让芳姐赶快上电视。”老周也不去想什么蝴蝶效应了，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再后悔也没意思。 “我去查一下。”何敏转身就走。 话音刚落，外面接电话的那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喊道：“斯科特先生来电话。” “帮我接过来。”清洁工阿姨立刻回答。 “谁是斯科特？”杜南问。 “就那个花花公子。”老周回答。 “我记得他好像不叫这个名字……”杜南有点忘记了，他记不住外国人的人名。 “那家伙是西班牙裔，名字的称呼方式比较古怪。就像古代的中国人，除了姓名还有字，叫的时候要看情况。”老周耸了耸肩膀，反正这种东西他也不懂。 “嘿——芳，你的预言成真了。”对面响起了那个花花公子的声音：“电视台想要再请你上节目。” “我也有这个打算。”清洁工阿姨倒也没隐瞒，更没有拿架子。 “非常正确”花花公子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再帮我一个忙，找一些人说反话，就说美国经济根本没到绝望的时刻，或许没有实力的小金融机构会撑不下去，但是那些大的金融机构根本不会有事。”清洁工阿姨低声说道。 “怎么？你还想放一个大新闻？”花花公子和清洁工阿姨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对清洁工阿姨已经非常了解，一听她说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这其实不难猜。 清洁工阿姨说的那些，肯定不是真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放烟雾弹，混淆视听，另外一种就是想要反着来，这就像荡秋千，推得越重，才会荡得越高。 “你说对了，还记得我当初说的那几家保险公司吗？”清洁工阿姨提醒道。 “原来是这个。”花花公子明白了，这确实是一颗大炸弹。 要知道和美国人息息相关的并不是银行，美国人几乎没有积蓄，反倒因为提前消费，所以欠银行债务的人不少，但是保险公司就不一样了，每个人都买保险的，一旦保险公司倒闭，那损失可不得了。 “之前你一直扮小丑，这一次你打算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花花公子问道。 “既然预言已经成功，就没必要继续扮小丑了，我需要一种充满恐慌的气氛。”清洁工阿姨说道，这当然是老周的意思，此刻老周已经没必要代替清洁工阿姨说话了，这段日子下来，清洁工阿姨已经渐渐有了一种上位者，成功人士的感觉，不过出谋划策仍旧得依靠老周。 “没问题。需要我和乔治打电话吗？”花花公子问道，他说的乔治就是那个老导演。 “那是肯定的，我现在仍旧不是很擅长把握节奏，最好让乔治和克里斯汀娜过来一趟，另外有可能的话让马克也过来，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咱们得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清洁工阿姨已经在准备下一步了。 “他肯定会来了，就算不叫他，他也会来，发财的机会到了。”花花公子在电话那边显得异常兴奋。 “没错，我们等待了很久的发财机会。”清洁工阿姨淡淡地回答。 ……………… 仍旧是那家电视台，仍旧是那位女主持人，不同的是今天场地的装饰没有以往那种暖色调，而是显得凝重了很多，另外周围的那些职业观众也没有以往的欢笑和鼓掌，一个个脸色深沉。 “芳，我相信现在不会再有人嘲笑你，说你是什么对金融一知半解的家庭主妇，你的预言成真了。”女主持人说道。 “我并不介意他们说什么，就算说我是在哗众取宠也没关系，因为我一直在为此刻做准备，不管经济如何恶化，我都不会有任何损失，甚至我还会从中获利，而那些嘲笑我的人，可能在一边打字，一边咬牙切齿地割肉逃离。”清洁工阿姨现在的舌头也颇为厉害。 “你觉得你能够从中获利多少？”女主持人问道，这其实是清洁工阿姨要她问的，上台之前两边已经对过口径。 “这很难说，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在为情况恶化做准备，从中获利的最好办法就是做对冲交易，这个风险很大，另外我的资金还不太够，毕竟从幸运降临到我身上，也才过去了几个月，我现在虽然掌控着两个基金，但是和华尔街的那帮人仍旧不能比……”清洁工阿姨边想边说。 “两个基金？我只知道你创办了一个慈善基金，怎么会是两个？而且据我所知，慈善基金一般都会选择比较稳妥的投资方向，你这样做……能够被允许？”女主持人异常惊讶，当然这种惊讶同样也是装出来的，这同样也是清洁工阿姨要她这么问。 “一般情况是这样，因为一般情况下我如果想要做什么投资，肯定要告诉每一个做出捐献的人，要对得起他们的信任，问题是那个慈善基金到现在为止，只得到了五万美元的捐赠，其他的钱都是我捐的，我只要把这五万美元留出来就行，慈善基金的每一笔账目都是有监督的，这样做绝对合法。”清洁工阿姨说道。 这就是制造话题。 她的做法确实合法，但是一般人不会这样干，建立慈善基金本来就是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没有人会在乎慈善基金是否赚钱？事实上大部分慈善基金只能维持和通货膨胀持平，真正想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靠的是更多的募捐，也正因为如此，执掌慈善基金的人的形象非常重要。 清洁工阿姨的做法绝对另类，甚至可以说是在反着做，她毫不顾惜形象，却拼命为慈善基金赚钱，这在常人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么另外一个基金呢？你说过有两个。”女主持人立刻扯到了之前的那件事上，反正话题已经留下了，想要争论就去网上，她这边的时间宝贵。 “那是一家信托投资基金，你之所以没听说过，是因为我并不对外经营，投资的人倒是不少，不过投资者全都是我认识的，特别是那些帮助过我，并且信任我的人。这也算是我对他们的回报……”清洁工阿姨在那里说着。 “真得不对外服务？”在意识深处，杜南低声问老周。 “真的，绝对是真的。”老周连忙回答。 “这样也能拉到那么多投资？”杜南确实有些惊讶。 “你是外行，当然不知道，这样拉投资才快，特别是当周围的人看到她在快速赚钱的时候，每个人都想搭顺风车，而且每拉一个人，拉人的那位得到的收益会提升一个百分比，这是相当可观的数字。”老周笑着说道。 “这不就是传销吗？”杜南立刻就明白了。 “传销就是美国人发明的，不过在美国，传销的名声可不差，另外这也不是什么传销，本质更像是庞氏骗局，就算是美国人，对亲戚朋友也是不怎么提防的，总是下意识地认为亲戚朋友不会欺骗自己，投资起来也就毫不犹豫，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打算骗人，而是有绝对的把握赚钱。”老周解释，他还有一点没说，之所以能够拉到那么多投资，和之前引发的对眼前经济的激烈争论有很大关系。 大部分人并不是经济学家，看不出未来经济的走向。但是他们肯定会求稳，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把手里的投资全部抛掉，但是总不可能把大量的现金攥在手里吧？还是得找地方投资，这样一来清洁工阿姨就成了唯一的选择，因为她已经看到危机了啊！所以在大家的想象中，她是那种稳妥的，谨慎的投资者，却不知道她的做法更接近于赌徒。 这就是陷阱，思维的陷阱。 “美国人太好骗了。”杜南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说错了，应该是骗子才最容易得到信任，因为他们是说服别人的专家。”老周说道。 “你以前也是？”杜南低声问道。 “我不是，我太谨慎了，越是谨慎的人，越不会随便骗人，所以我不算成功。”老周苦笑起来：“这一切是我刚刚认识到的，如果早几年我就明白这些，我恐怕已经是部门经理了。” “你现在还会在乎一个部门经理的位置吗？”杜南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150 布局 “是又一个大胆的预测？还是疯狂的臆语？” “创立了一百五十多年的老牌公司会不会轰然倒下？” “次级贷到底隐藏了多少危机？是否能够撼动整个经济的运作？” “……” 从电视台一回来，打开电脑，随便点开一个新闻网站，就可以看到一堆类似的新闻。 “是你弄的？”清洁工阿姨问那个花花公子。 “不是，我根本没有这样的能量，这里面恐怕只有百分之一是我的人写的。”花花公子连连摇头。 “这不是挺好吗？热度已经炒起来了，再也不需要我们去花什么精力。”老律师马克非常乐观。 “我本来已经给他们留了一个话题。”清洁工阿姨很遗憾，她还以为会有人谈论一下那个慈善基金，结果一个字都没有。 问题是她原本打算借这个机会给慈善基金打广告的，这年头，美国有的是各种各样的慈善基金，她的慈善基金想要冒头，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她才打算搞一个与众不同的慈善基金。 这段日子下来，她已经感受到慈善基金的好处了。 同样是基金，投资信托基金如果赚了钱，那是要交税的，虽然有各种避税的方式，而且可以靠继续投资把这部分税拖延到以后再交，但那也只是迟早而已。慈善基金却用不着交税，虽然捐给慈善基金的钱，名义上已经不再属于她，但是仍旧受她支配，她可以拿来投资，可以买工厂，买公司，买土地，和属于她没什么两样。 她现在也已经感觉到，钱多到一定的程度，就只不过是一堆数字，她真正能够享受的又有多少？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空？”老导演眉开眼笑地问道，其他人可以不在乎，他却不行，因为他是这些人里面最穷的一个。 “我已经在做了，不过做得很小心，因为我怕被别人狙击。”清洁工阿姨说道：“现在那些家伙还能够支撑一下，甚至有可能给我一下狠的，所以我打算等到真正开始崩盘的时候再下手，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没力量对付我了。” “我们相信你，我想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老律师马克问道。 “之前我已经和斯科特说起过，让他找几个经济学家，让他们说次级贷的问题并没有我说的那样严重，整体经济形势仍旧不错，让大家不要恐慌。等到他们的话发酵之后，再帮我找另外几个经济学家，这一次我可不是让他们说说罢了，我的手里有一些报表，还有我搜集的一些证据，我需要通过他们的手抛出去。”清洁工阿姨不会说，她的那些证据其实是从杜南和何敏的时空搜索出来的东西，其中的一部分在现在是绝密，但是几年之后，这些资料全都会解密，五十年之后更不用说，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都被抖搂出来了，其中就包括雷曼兄弟公司倒闭的内幕，这些东西甚至已经变成了大学经济类科目用来分析的案例。 “芳，你为什么不自己抛出来？我知道你认为自己的分量不够，但是我觉得你是没有自信。”老律师马克连连摇头。 “你永远不可能懂得中国人的含蓄，我并不是不自信，而是我没必要那么做，你还不清楚我的定位吗？我没打算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经济学专家，事实上民间经济学专家这个头衔，对我正合适。”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确实知道这一点，清洁工阿姨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疯女人，一个强大而又执着的疯女人，有着敏锐的直觉和精准的判断力，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做任何事。她确实不需要别人的承认。 “所以那些证据还是让它们利益最大化为好。”清洁工阿姨说道。 “那个老头的事呢？”老律师马克问道。 “能拖就拖，每拖一天，我的名声就会更响一些，给他的压力也会更大一些，另外你还可以通过新闻界透露一下我的意思，我可以放过他，但是我要知道下订单的是谁？对了你不是猜测过那个人是法律界的吗？把这也一起放出去吧！我这里有三个怀疑对象，这三个人有的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有的是身边重要的人出了问题。”清洁工阿姨当然也是从未来得到的消息。 “你的消息确实灵通，我都没查出来。”老律师马克摇头叹息。 “因为我比你有钱，因为我可以自己制造超级计算机，因为我有一群黑客为我效劳，他们可以进入医院的数据库，查找每一个法官、检察官和他们身边亲人的资料。”清洁工阿姨并不在意马克知道这些，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马克是同一类人。 ……………… “不是我说的，我发誓，我没透露过一个字。”姓秋的老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现在的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我相信你，他也相信你，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你这里，要不然就不会是三个嫌疑人了，另外两个人的健康状况出了问题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和其中一个人是好朋友，但是他对此也一无所知。”辩护律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就好。”秋老头松了口气。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麻烦。”辩护律师捏了捏鼻梁，他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我们本来打算运作一下，安排一个对你有利的法官，但是现在不行了，那个女人很厉害，她既然能够查出这些东西，想必也能够查出些别的什么来，到那个时候，对你，对我，对他都没什么好处。” “那我怎么办？”秋老头猛地站了起来。 “别慌，你不会有事，她的手里没有证据，任何一个法官都不会定你的罪，唯一的问题是陪审团，她很擅长制造舆论，现在舆论对你非常不利。”辩护律师此刻也头大无比，他并不知道，如果那边知道这个消息，知道舆论对陪审团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恐怕也会感到头痛的。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秋老头快要疯了，他不想坐牢，他不是黑人，不是墨西哥人，监狱里面虽然有华人，但是数量绝对不多，而且那些华人囚犯也不会买他的账，他会死的。 他很清楚监狱里面的黑暗，事实上他就派人收买过监狱里面的人，让他们干掉过一些麻烦的家伙。 “有一件事对你很有利，经济危机看来真的要来了，她会很忙，最好拖到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拖到她大部分精力不在这里，那时候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辩护律师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正中对方的下怀。 “好吧，我可以等。”秋老头颓然地坐了下来。 ……………… 杜南、老周离开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再一次来到了老黑的时空。 “你最好收拾一下，准备去美国。”杜南说道。 “新飞机还没有彻底地测试过，你确定要这么紧？”老黑不太乐意，他已经有过一次教驯了。 “放心，没问题的，全都是成熟技术。”杜南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都是成熟技术，但是这一次改动还是挺大的，甚至可以说非常大，能飞起来就已经不错了，直接横跨大西洋绝对是在赌老黑的人品……至少杜南不敢开着自家别墅的那架二号机乱飞，他甚至都没离开过大恒岛二十公里之外。 “好吧，好吧，我知道事态紧急。”老黑倒也没坚持，这家伙就和那只猴子一样，很多时候管不住自己，喜欢惹事，但是有一点非常好，从来不推诿扯皮，更不会退缩或者偷懒。 半个小时之后，老黑登上了飞机。 三号机可以说是最简单的一架飞机，比一号机更简单，也就不用说改变巨大的二号机了。 这玩意儿又回到了大三角的模样，没有任何圆弧，就是一个非常生硬的三角形，不过这个三角形胖了很多，足够让老黑伸直身体，这次他还是半躺着的，可想而知这个三角形有多大。 和一号机比起来，这次的座舱比较深，也就是底下大，上面小，顶部只有微微的凸起，底下却像一个大浴缸，而且两边的线条很柔和，有点翼身融合的味道……这当然不是为了装逼，底下有两根斜撑杆呢！另外多出来的空间是两个大油箱，总容量接近四百升，加满汽油的话，单单这些汽油就重两百七十公斤。好在这架飞机的翼展要大得多，长八米，比原来那架长了一倍，整个翼面积差不多是原来的四倍。 不过对于老黑来说，座舱仍旧是那么苦逼的一点点，虽然这一次人能够伸直，腿也可以弯曲，比上一次好得多，但是整体来说，空间也没富裕到哪里去，反倒是视野变窄了，只有头顶上很小的一块窗口，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有通过摄像头。 “好吧，再见，我会想你们的……真是狗屎，下一次换你们坐这玩意儿。”老黑在那里不停地抱怨着，他在一片抱怨声中打着了火。 ， 151 到达美国 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鸣，两架f16一前一后飞了过来，显然有人已经注意到老黑和他的那架飞机了。 老黑倒也没慌乱，他冲着那两架战斗机招了招手，他是在和开战斗机的人打招呼。 “我已经看到目标，那只是一架小型飞机，应该是diy的作品，这架飞机是飞翼结构，翼展最多八米，长度不会超过两米，发动机很有意思，好像是一对涡扇发动机，但是我没看到过这样的涡扇，驾驶者是一个黑人。需要我逼迫他降落吗？还是一直跟下去。”驾驶前面那架f16的飞行员做着报告。 “一架自制的飞机？真是难以相信，diy的水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指挥中心那边显然有点难以置信。 “需要我把图像传过来吗？”那个飞行员问道。 “算了，这和我们无关，我们又不是洛克希德或者波音公司的人。”指挥中心显然对一架diy的飞机并不感兴趣。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小型涡扇，这里是美国，自制喷气机的人就有一大堆，甚至还有人玩火箭发动机。 两架f16匆匆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走了，甚至都没和老黑说一句话。 “好了，快到地方了，这次比上一次顺利，我都快睡着了。”老黑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 “找一个地方下去，随便什么地方都行。”杜南的声音冒出来了。 “再一次见到你，真高兴。”老黑装出一幅兴奋的样子，他是故意的，上一次杜南还和他一起飞行，这一次居然跑了，到地方了才过来。 “我这不是忙吗？”杜南当然有理由，这边有一摊子事，清洁工阿姨那边也是一摊子事，最后就是他需要设计和制造的那些东西，比如可以折叠的飞机，再比如为小女孩莎拉准备的其他武器。 他帮老黑想出了买制造军火的机器，而不是买军火的思路，这同样也给了他极大的启迪，他完全可以搞一个制造军火的工厂，而不是帮小女孩准备一批武器弹药……当然，最基础的防卫武器肯定是需要的，比如一把枪。 “老周呢？他没过来？”老黑问道：“我都有点想他了。” “这一次用不着他帮忙，芳阿姨那边的事情同样一大堆，而且那边更需要他。”杜南说道，他当然不会说，老黑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相当于一个快递员，把东西放到地方就行了。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何敏过来了，她过来，小女孩莎拉理所当然也一起跟了过来。 “你来得正好，有你盯着老黑，我就放心多了，我那边马上就要天亮了。”杜南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时空不方便，他的时空是不会停下的，时间始终会按照一定的速度流逝。 “接下来需要怎么做？”何敏问道。 “先下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降落，把那些敏感的东西放好，然后老黑再去他事先联络好的机场，做入境登记，把飞机放在那里，从机场出来之后，先去买房子，不管是否用得着，有一个落脚地点总是好的，另外就是买车，买一辆摩托就行，还记得吗？上一次我们来纽约的时候看到过的堵车场面？在这座城市，还是摩托车更方便。然后你们去把藏着的东西取回来。再在城里找一个地方藏好，必须保证四年的时间里面没人会发现它们，但是还得保证它们能够很容易地被取回来，毕竟去取东西的是托比，它只是一条狗，没办法做太高难度的事。”杜南说着他的计划。 这件事其实原本应该由老周负责，不过现在老周太忙了，另外这次的行动非常简单，毕竟只是一项快递任务，能够难到哪里去？ 唯一需要当心的就是节外生枝。 杜南现在越来越知道蝴蝶效应的厉害，好在蝴蝶效应只是制造一些麻烦，倒也不至于像死神来了那么恐怕，那么无解。 “这好像不难。”何敏说道。 “当然不难，难的只是怎么到美国。”老黑嘟囔着说道。 “不过得小心，最好在上等区买房子，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老黑最好打扮得阔气一些，这样就能够避免警察找麻烦……不过这也难说，所以在没有找到藏匿地点之前，你们不要带着那些敏感的东西四处乱跑。”杜南警告道。 ……………… “你们是这样洗脸刷牙的？这倒是挺方便。”女警察翻来覆去看着那个像面具一样的东西。 “那是我的，你的还没做好，所以你只能用毛巾和牙刷，这些东西在隔壁马老二的房间里面。”林雨兰可以不在乎小萝莉朱佳佳，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另外一个成年人用她的东西。 “我只是有点好奇，能够想出这招的绝对是一聪明人……不过也是一个懒鬼。”女警察冲着杜南看了一眼。 “你没说错。”林雨兰倒是很同意女警察的看法，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是吗？”女警察有点忘记了，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的介绍方式是直接飞起一脚……然后她就变成了一个人肉陀螺。之后好像马胖子介绍过她来着，不过只是说她叫小邢。 “我叫邢胜男。”女警察干脆来了个自我介绍。 林雨兰一阵发愣。 这个名字让她感到……很说不出来。 如果是某个山沟沟里面出来的女孩叫这个名字，那非常容易理解，山沟里面的人没文化，没见识，还比较土，这很正常，但是大城市，还是她们这个圈子的人会起这样一个名字……换成她，肯定没脸见人了。 “你挺强大。”杜南醒了，他恰好听到这段。 说实话，他也和林雨兰有着同样的想法。 “我不算什么，我大姐叫招娣，二姐叫望男。”邢胜男毫不在意地说道，暗地里她同样把起这三个名字的死老头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很有特色，你们一家都挺强大……包括你爸。”杜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老爸想有个儿子。”女警察耸了耸肩膀：“我大姐出生的时候，国家刚刚开始搞计划生育，那时候查得还不严，我爸急急匆匆生了我二姐，就是想要一个儿子。” “不是有b超吗？”杜南感到奇怪。 “那时候哪有？我大姐比我大将近一轮，她是八十年代初期的，b超这东西魔都可能有，其他地方绝对没有，甚至都没听说过。”邢胜男连连摇头。 “那你爸不是超生了吗？我记得你们这种家庭……”杜南看了看林雨兰。 “是啊，老家伙不甘心，还想生儿子，结果就是领导找他谈话了，告诉他要么解除公职，要么罚款，然后去结扎。”邢胜男耸了耸肩膀。 “那怎么还会有你？”杜南感到奇怪。 “这不是后来有b超了吗？我老爸动心了，以为这样可以包生儿子。”邢胜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时候的医疗设备不行？超出来不准？”杜南感到奇怪。 “根本不是，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上面已经发现b超被用来辨别男女，很多孕妇超出来是女孩，直接都打胎了，所以上面勒令那些医生只能说是男的。我老爸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找医生必须托关系，找熟人，还要递红包，要是他这么干的话，就没有我了，说不定邢家真会有一个男孩。”邢胜男对此倒是不怎么在乎，她一直认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不定她投胎在别的人家会更好。 “你爸不再生了？”杜南问道，说实话他听到过重男轻女，一心想要儿子的人，但是没见过。 “我老爸和老妈单位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人押着他们俩去做了结扎，我老爸还降了一级。”邢胜男说到这些，居然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所以他给你取了这么名字？”杜南问道。 “聊胜于无吧，没儿子，就把女儿当儿子养，所以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最后一种是宝宝，前几年老头生病进了医院，我大姐、二姐都有事，所以我陪着他，老家伙需要端屎端尿，我直接把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然后告诉他，女人是肯定会干的，男人未必会，但是有媳妇，媳妇会代劳，而宝宝既不会，也没媳妇，只能让他自己忍着了。”邢胜男倒也挺健谈的。 “你这么厉害……你爸没吐血？”杜南异常惊讶。 “开个玩笑的，我和我老爸从小开玩笑开到大，我家又不是没钱，请了护工的。”邢胜男确实很像一个男的，说话做事全都大大咧咧。 突然她停了下来，然后走到门口，“啪”一下关上了锁：“今天你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待一天，要不然，很多人非口吐白沫不可。” “好，不出去就不出去。”杜南也确实懒得走动。 ， 152 男人和女人 “吱——叮叮当当” 头顶上尽是刺耳的声音，装修工人此刻正在忙碌着，他们在忙着往房顶上装东西，他们装的是一个不锈钢的平台，这个平台正好把四家给连起来（朱子安已经把最后一家的顶楼给买了下来）。 这可不是为了杜南准备的，而是为了他们的宝贝女儿需要一个可以自由自在地练习飞针的地方。 “唉——我看这孩子也歪了。”邢胜男摇了摇头。 谁家的孩子六岁就爬房顶，射飞针的？ “有钱真好。”杜南发着感慨，他小时候就没这样的好事。 “好像你现在没钱似的。”邢胜男不以为然地说道。 “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再有钱，也买不到童年啊！”杜南其实最想买回来的就是初一的时光，他多么希望能够改变一切！多么希望父母没有离婚，父亲也没有去加拿大……可惜这不可能。 “有钱也未必幸福。”林雨兰在一旁插嘴。 “算了，你们别再说了，你们的话，让我耳朵发酸。”女保镖有点受不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说自己可怜，另外三个在她眼里，根本就是要什么有什么。 “好吧，换一个话题……中午吃什么？”林雨兰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以前她和杜南两个人在一起，经常什么话都没有，这个死胖子上班回来就睡觉，不过两个人也挺开心。现在人多了，反倒没以前的感觉了。 “到了中午再说，等一会儿我翻翻冰箱。”杜南现在是不打算动弹的。 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那声音并不是很响，但是频率很高。 “快递来了。”杜南爬起身来。 “什么快递？”邢胜男感到奇怪。 “应该是给你的东西。”林雨兰很有几分不爽，她也从靠背椅里面站了起来。 她起来，女保镖当然也起来了，最后是邢胜男。 等到她走到外面，立刻看到一架样子非常古怪的直升机——无人直升机。 这架直升机的体积不算太小，至少比那些模型直升机大多了，它的宽度至少有一米，长度差不多有两米，背上有一对重叠的螺旋桨，只不过桨叶互相错开着。 “为什么选这种？这家伙好像很喜欢标新立异。”邢胜男有点看不明白了。 “那是你没见识，交叉式旋翼是最早的一种直升机，二战时候德国人的发明，而且它的效率是所有直升机里面最高的，卡曼的k-max知道吗？每一吨的自重能够吊起一吨的载重，没有第二架直升机能够做到。”杜南头也不回地说道。 “为什么外面没有谁采用？共轴双旋翼和纵列双旋翼至少还有一些被采用的，前者是毛熊在玩，后者有支奴干。”邢胜男不怎么服气，这个女人不只是像男人，兴趣爱好也和男人一样，换成林雨兰就只能在旁边眨巴眼睛了，这个小女孩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双旋翼，纵列双旋翼，甚至她都没看出来那架直升机和其他直升机有什么两样？ “因为它速度慢，灵活性什么的都不行，这玩意儿就是一台稳定可靠的起重机，让它玩杂耍可不行。”杜南也承认这东西的性能确实有点偏，除了力气大，省油，结构简单之外，什么优点都没有。 但是他却知道，在未来二十年后，交叉双旋翼会迎来一个大发展，这个发展的契机就是无人运输。 无人运输需要的就是力气大，省油，和结构简单，对于其他性能没有太多的讲究。 ……………… 无人直升机飞走了，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包裹。 “这些是你的。”杜南随手把一个小包裹扔给了女警察。 说是小包裹，其实也不小，那里面有一张靠背椅，一套护甲，一个洗脸和刷牙用的面具，还有发射飞针的针筒。 “大哥哥，有我的东西吗？”小萝莉从楼顶上下来了，刚才直升机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边了。 “只有你妈的东西。”杜南把一个包裹拿了出来：“拎得动吗？” “你自己交给她吧？”小萝莉摇了摇头，她现在也学会偷懒了。 “上面好玩吗？”杜南问道。 “没有岛上好玩，咱们什么时候再去？”小萝莉满怀期待地问道。 “明天……不过我明天先要去别的地方。”杜南正在考虑要不要带小萝莉一起去？他现在对蝴蝶效应已经深有了解，只要出去，十有八九会招惹上什么麻烦？而他身边的人很容易会被卷入麻烦之中。 “我去，我去，我一定要去，对了我可以让妈妈陪我一起去，还有老刘。”小萝莉一本正经地说道：“让老刘当肉盾怎么样？反正你也帮他做了一件铠甲，我在后面输出。” “这是谁告诉你的？”杜南瞪大了眼睛。 “我的同学，好多人喜欢打游戏，他们经常在班上谈论游戏里面的事……对了，为什么很多人管他们叫小学生？他们又没上小学。”小萝莉眨巴着眼睛问道。 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了，那确实不是小学生，而是一群幼儿园的小宝宝，他默默地为那些和他们一起打游戏的人默哀，不知道那帮家伙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好吧，一起去。”杜南并没有拿那些东西，那么多包裹很沉的，还不如扔在露台上呢！ 先不说，露台上有监视探头，用不着担心房顶上干活的那些人偷东西，单单朱子安的名头，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杜南拉着小萝莉往回就走。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白花花一片……然后就是林雨兰怒瞪着他的眼神。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杜南连忙解释……他偷瞟了两眼，赶尽转过脸去，咳嗽了一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矜持吗？” “矜持？什么叫矜持？我老爸把我当男孩养，我小时候穿开裆裤穿到四岁。”邢胜男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的黑历史。 杜南、林雨兰和女保镖全都是一脸黑线，这个女人确实是极品，不过她的老爸更加极品，杜南都有点想要认识一下那位大叔了。 “好了，我穿好了，这东西确实不错，不过脖颈后面为什么有一个插口？还有这跟管子是怎么回事？”邢胜男不停地问道。 “那是洗澡用的，效果马马虎虎，但是总比一身臭汗要好得多。”杜南解释。 “想得周到。”邢胜男连声赞叹，紧接着她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让我再试试那张椅子，有没有你们说的那样舒服？” “出去，出去。”林雨兰开始赶人，她赶的当然是杜南。 “砰——”随着一声重重的声音，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被关在外面的只有杜南一个人，小萝莉却在里面。 “你能不能检点一下？”林雨兰异常愤怒。 “我没有不检点……放心，我并不是在勾引那个胖子，我对他不感兴趣，我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不过有一点必须承认，他做的东西确实不错。”邢胜男已经躺在了靠背椅里面，她在试各种按钮。 “你是一个女人。”林雨兰有点不知道怎么对付这家伙了，她确实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你说她皮厚，那绝对算得上，但是要说她风骚，需要时刻提防……那绝对谈不上。 这个女人的问题是实在太随便了，根本不像女人，更像是一个男人，还是那种抠脚大汉。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女人，我甚至习惯了站着撒尿。”邢胜男毫不在意地说道。 “站着怎么……”小萝莉充满了兴趣。 “把她带走。”林雨兰虎着脸冲着女保镖命令道，她已经快受不了了，有这个女人在，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 “我只是问问……”小萝莉嘟着嘴，但是她不敢反抗。 门关上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人。 “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些。”林雨兰问道。 “我不喜欢太压抑自己，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邢胜男回答，显然她拒绝改变。 “那家伙毕竟是男人，他会有反应的。”林雨兰不愧是小魔女，什么都说得出口。 “只要没实际行动就行，我不相信这里就没有一块藏满了小姐姐的硬盘。”邢胜男很清楚男人是什么德行，因为她有一半属于男人，另外一半属于女人。 “肯定没有，我查过。”林雨兰突然感觉那个胖子有点不正常，确实不正常，连小姐姐都没有。 “这家伙不正常。”邢胜男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你好像很没资格说他。”林雨兰虎起脸来。 “我从来没说过我自己正常，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邢胜男耸了耸肩膀。 “好吧，我对你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他在的时候，你必须穿着内衣内裤，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就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也至少会穿上内衣内裤吧？”林雨兰把要求放到了最低。 “你没进过男生宿舍，里面全都是一帮光着膀子的家伙。”邢胜男有反驳的理由。 “好吧。”林雨兰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她感觉和这家伙说话很累：“至少穿上内裤。” ， 153 莫比乌斯环 “嗯——哇——喔——” 某个女人在那里咿呀乱叫。 杜南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女警察和老黑差不多，都有点逗比，问题是这家伙是女人，同样的咿呀乱叫，出自老黑的口，他只想找一块胶布，把那张嘴封住，但是出自这个女人的嘴……他立刻有反应了。 “你可不可以闭嘴？”林雨兰发话了。 “确实很舒服，你难道不觉得？”邢胜男问道。 “什么时候帮我也做一个？”小萝莉满脸羡慕地在旁边看着。 “你不行，你还没有长大，这会影响发育的。”林雨兰代替杜南回答了。 “做大人真好。”小萝莉奶声奶气地说道。 就在这时，杜南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小胡子打的。 “杜总，我这边已经完工了，你不来验收一下？” “什么完工了？冰库还是养殖箱？”杜南问道。 “全都完工了，那几个养殖箱还不简单吗？做好防水，再按照你说的，里面铺一层塑料布，然后在地上挖坑，铺上隔水也隔热的材料，最后把箱子放进去，真正麻烦的是冰库，你听声音，现在制冷机已经在打了，五个小时之后就能够达到最低。”小胡子在那里邀功。 “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啊！”杜南不太敢肯定。 “这就对了，说明隔音好，我这边也只能听到很轻的嗡嗡声，那帮老头正琢磨着要不要把村公所搬回来呢！” “让他们别搬，万一有个什么超音波，次音波，低频震荡波，然后谁有个头痛脑热，不又是我的错？”杜南其实是不希望他们回来。 “行，我就这么告诉他们。”小胡子以为杜南怕麻烦，他也觉得这帮老头麻烦。 “说得严重一些，并且告诉他们，如果出了事，你是不负责的。”杜南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没问题，这又不难。”小胡子不认为一群土老头有多难对付。 “等一会儿我拿一些东西给你，你帮我装在那些集装箱养殖槽里面。”杜南说道，他说的就是那些全自动水产养殖系统。 “我可不懂这个。”小胡子这次可不干了。 “放心，全都是傻瓜操作，另外有说明书的。”杜南本来就不可能指望一群老头老太太明白这些，所以肯定是怎么傻瓜，怎么来。 那东西自带各种检测传感器，所有的操作也是自动完成，这里面甚至包括原料的检测……杜南已经防备着那些老头老太太脑子糊涂放错东西了，同样他也防备着有人使坏，偷偷下毒。 下毒的人有可能是从外面来的竞争对手，同样也有可能是岛上的人，后者或许是被收买了，或许是没有得到足够的好处，所以心生嫉妒。 杜南愿意帮人，特别是那些需要救援的人，又或是曾经帮过他的人，但是他同样对人性也没有太多的期待，他救过的那个老头就不说了，他的那个柱山堂哥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并不知情，但是那个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多少少感觉出一些不对味的地方来了，但是就为了五万元钱的好处，昧着良心帮忙撒谎。 杜南完全可以猜到这家伙事后会怎么干？ 肯定是装可怜，说自己也损失惨重，投进去多少钱什么的……反正就是各种博同情。 同样是亲戚，那还要讲究一个亲疏远近，杜南绝对不认为岛上的人会认为他更亲，到时候那家伙自然就没事了。 “另外，装上去之后，你让那帮老头买一批活的水产，扔在里面养着，看看会不会死？每天死多少？”杜南说道，这些全都是做实验，另外水体本身也是需要养的，水里面有各种细菌，专门负责分解那些有毒有害的物质，这些全都需要培养。 好在这些全都有现成的，各种菌种根本用不了多少钱，就能够买到，他的别墅里面全都有，早就准备好了。 “行。”小胡子答应了下来，这虽然是多出来的工作，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同样也看在接下来的生意的份上，他不介意费点功夫。 “对了，我明天要去魔都，之前我说的别墅……”杜南问道，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这时间也太紧了。 “没问题，都好了，做这事我太熟了，你的要求又不高，不就是挖个坑，先放六个集装箱下去，然后埋上土，顶上再放四个集装箱，前面六个做成地下室，后面四个是住的地方吗？我都已经搞定了，就等着装修呢！”小胡子肯定得重视，他很清楚冰库和养殖槽是杜南好心，给岛上的人的福利，所以他可以稍微不那么在意一些，那幢房子却是杜南自己要用，那肯定得保质保量，还得保证时间。 “房间的装饰，你暂时别管，让我女朋友来，她要怎么搞？就怎么搞？你帮我把地下室给搞定，还是那些要求，隔热，隔音，隔绝震动……对了，还得防潮，另外那个通往上面的开口也帮我弄好点，下雨的时候别给灌了。”杜南说道。 “这没问题，顶多入口稍微麻烦一些。”小胡子挠了挠头，他还真不敢保证，因为这得看下多大的雨？ ……………… “不能出去，真是无聊。”杜南打着哈欠，他转头看了一眼林雨兰：“新房子好了，这次由你设计装潢，四个房间呢！” “像上一次一样不好吗？”林雨兰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琢磨应该怎么装修？ 她对原来的房子很不满意，从地板到天花板，从卧室到客厅，另外还有浴室，那都不是她要的。 “随便你，我睡一觉。”杜南往后一躺。 下一瞬间他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 “怎么样？东西已经藏好了吗？”杜南进入了老黑的时空。 “你肯定想象不到，我们居然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可以藏东西，而且在四年之内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地方，我甚至钻进了下水道。”老黑在那里抱怨着。 “楼顶上呢？”杜南问道，他最初想的就是一般人不会爬上去，而一条狗想要偷偷溜到楼顶，难度应该不大。 “这绝对是馊主意，那些摩天大楼有看守的，一条狗根本别想上去，顶上是电梯房啊！那些一般的楼，上去也没用，根本没藏东西的地方，而且你没办法保证四年里面没人上去。我还想过藏在通风管道里面，可惜也做不到，通风管道每年都要检查一次，知道他们怎么检查的吗？他们会放一个像遥控车的东西进去。”老黑在那里喋喋不休。 “并不是说找不到藏东西的话，问题是我们不敢保证四年的时间，不会被发现。”何敏在一旁解释：“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觉得还不错，但是又觉得不可靠，没把握。” 杜南皱起了眉头。 过了好半天，他突然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 仍旧是中央公园，仍旧是那片靠近路边的小树林。 如果说纽约有什么地方能够让杜南感到熟悉，恐怕就只有这里了。 他对这里熟悉的程度，甚至到了闭着眼睛都用不着担心会碰到树木，更不会被满地的树根给绊倒。 “这里靠近马路，所以没人会选择在这里藏东西，因为大家都下意识地认为这里不安全，但是我们知道这里很安全，没人会注意里面的动静。”杜南说到，他一边说，一边用脚（老黑的脚）四处划拉着：“这里有很多树，地上有很多树根，所以公园的管理人员也不会动这个地方，他们不可能在树林里面种植植物，也不可能排水管什么的。” 突然杜南停了下来。 他发现了一个和记忆之中不一样的地方。 在这片树林的中央，在一棵比较大的树的背朝着马路的那边，原本应该有一个小土丘。当初清洁工阿姨就是来这里过夜，曾经把整个树林都搜索过一遍，最终选择了这里。 因为地势比较高，所以不会积水，虽然有点潮气，但是比周围的地方要干燥很多，又因为有个缓坡，正好放腿，背后又有一棵树，背靠着会舒服一些。 此刻杜南有一个非常滑稽的想法。 或许这个土丘根本就是他堆的，或许他堆这个土丘就是为了埋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以前他也改变过一些东西，就比如这场次贷危机，来势就比历史上更凶，时间也提前了十多天，戈罗茨机车也是，在他没有改变历史之前，原来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这种摩托车。 但是这个土丘不一样，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土丘，他现在回到了过去，想到了堆这么个土丘，如果这个土丘就是他现在堆的，那么四年之后清洁工阿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应该没有土丘才对……也不对，应该有土丘…… 杜南感觉自己快要晕了，他已经陷入了一个类似莫比乌斯环的死循环里面。 ， 154 老黑的新公司 “老黑已经搞定了，让芳阿姨回纽约一趟。”杜南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没问题，次贷危机的关键是华尔街，重灾区也是华尔街，而华尔街就在纽约，芳姐早就该回去一趟了。”老周显得异常兴奋。 真正想去的是他。 他去过华尔街（所谓的华尔街指的是那些证卷交易所，而不是那条街），不过当初他是以参观者的身份去的，但是这一次，他是征服者。 “你们什么时候过去？”杜南问道。 “立刻就可以走，你大概不知道，芳姐买了一架飞机。”老周笑着说道。 “飞机？不会是老黑的那家公司吧？”杜南看着老周的笑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你猜对了，老黑的公司搞得不错。”老周倒是没特别得意，老黑的那套经营策略不是他制订的，而是出自杜南的大脑，这让他多少有点挫败感。 “也包括那种发动机？”杜南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历史就又被改变了。 “不是，并不包括发动机，那东西是为莎拉准备的，没必要太早暴露，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行。”老周说道。他对这一点倒是严防死守，在老黑的时空，那架飞机是杜南亲手制造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参与，工人们只知道那架飞机用的是涡扇发动机，具体细节一无所知。 那些工人对于老板的小心谨慎倒也不感觉奇怪。 这么小的涡扇发动机，一般都是用在导弹上的。 他们也都知道这家工厂有两个老板，一个是黑人，来自南非，另外一个是白人，来自前苏联的某个加盟共和国，毫无疑问这种微型涡扇发动机只可能来自前苏联。 “这才几天，就算买车也没那么快吧？”杜南虽然对汽车没太多的了解，但是他至少知道下了订单的话，少则一个星期，多则要几个月才能提车。 “有现货的，另外我们在老黑的时空组建公司的时候，芳姐就已经下了订单，她原本是打算捧场，没想到确实很方便。”老周异常兴奋。 “那架飞机够大吗？”杜南问道。 “够大，绝对够大，可以装十二个人。”老周说道，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那是能够买到的最大的型号。” ………………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看到了飞机。 既然是商用飞机，当然不可能弄一个简单粗暴的几何形机翼，不过这玩意儿仍旧是一个大三角翼，只是样子稍微优美一些，多了一些曲线。机身和三号机一样，也是翼身融合的式样，同样也是上面平坦，下面如同一个巨大的浴缸。 “大家小心，这东西有点矮，你们就当它是一辆轿车。”说话的是机长，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家伙是租的，老黑的公司提供这样的服务，飞机的维护和保养也是老黑的公司在做，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一座小城市，整个美国，这样的维护点有十几个，绝对能够保证半径七百公里以内至少有一个，需要用飞机的话提前一个小时打电话就行，飞机会飞过来，还附带一个驾驶员，当然也可以自己飞，甚至把驾驶员赶走都行。”老周在一旁解释着。 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到老黑的时空就按照这种方式来干。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 首先飞机是买的，这可以给人一种满足感。买的东西和租的东西肯定不一样。 其次是能够节约维护和使用的费用。经常有人说，飞机这东西买得起，用不起，就是因为维护成本太贵，人工成本更贵。偏偏这东西不是汽车，不可能天天开，大部分时间是停在机库里面的，但是配备的人员得算工资，养这样一群人可不便宜。 老黑的办法就是集中保养，集中维护，而且维护点设在小城市，可以进一步减少开支。 唯一的问题就是驾驶员。不可能给每一架飞机配备一个驾驶员，这样就太浪费了，但是又得保证每一架飞机有一个驾驶员，万一买飞机的人同时有需求呢？不能说这种可能绝对没有。 这边的做法是从地勤到机修工全都得学会飞行，能够驾驶公司的飞机，另外就是外聘，美国有几十万持有飞行驾驶执照的人，这个优势不利用起来，那就太可惜了。 最后如果有人希望买的飞机就在自家后院，不想放在别的地方，那也可以，老黑的公司提供上门服务，从定期维护保养到提供驾驶员，应有尽有……当然价格就不一样了。特别的服务，特别的享受，不一样的价格。 老黑的飞机本来就便宜，服务也便宜，所以生意做得很不错，很多稍微有点钱的人，全都成为了他的客户。 “对于我来说，那根本就是一夜之间的变化，你肯定想不到马克和那个掮客居然也是老黑的客户。那个掮客本来有一架五座的私人飞机，突然间变成了老黑的客户，那感觉非常滑稽。”老周低声说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杜南一下子就猜到了老周的意思。 “要不……别让老黑回英国了，让他在美国待一段时间，把公司的骨架给搭起来。”老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至于这样吧？老黑那边的摊子已经铺得够大了，你还要再开分基地？”杜南感到头痛。 “这个根本没影响，现在讲究的就是多种经营，美国那边并不负责建造飞机，飞机在英国制造，所有的机器全都可以在英国制造，包括那些制造枪支的机器。美国这边负责经营，美国人比英国人会做生意，这点你不得不承认……对了，印度，我们可以在印度再设一个点，印度属于英联邦成员国，而且紧靠着中东。”老周此刻脑洞大开，他突然间感觉到现在这样也挺好，在他的时空，他仅仅只是一个客户经理，但是在这里，他却是指掌几个大公司的幕后黑手。 “你顾得过来吗？”杜南有些奇怪，他觉得老周走火入魔了。 “我只需要制定策略，具体实施用不着我负责。”老周说道：“其实我现在挺空闲的，我不需要盯着那些基金的走势，因为我知道它们会怎么走？我每天需要做的只是把买入价格和卖出价格打进去……这很无聊。” “好吧，你只要喜欢。”杜南并不在意。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众人已经登机。 里面确实挺拥挤。就像机长所说的那样，这架飞机更像是轿车，中间有一条狭窄的过道，两边是座椅，每边有两张，总共三排，然后驾驶员和副驾驶占掉了两张，后面还有两张加座，总共可以承载十六个人。 非常有意思的是，这架飞机仍旧是双尾撑结构，毫无疑问这种结构最为可靠。 当所有的人全都坐好，当舱门砰然关上，飞机开始启动。 这架飞机的发动机仍旧在机身末端，不过这一次它再也烧不到尾翼了。 “没我们自己的发动机好。”杜南低声说道。 “等到莎拉被救出来之后，我们就可以用自己的发动机了。”老周叹了口气，他有点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当初何敏说过，那种发动机在2030年被发明出来，但是因为专利的缘故，各大公司故意无视，一直等到专利有效期过去，才开始大力发展。 这种情况对他们肯定不存在。 老黑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公司，而且是从制造到营运，真正的一条龙服务。 ……………… 五个小时之后，飞机在纽约附近的一座小机场降落下来。 “我们先去哪里？华尔街？”问话的是开车的司机兼保镖，这一次来纽约，总共十二个人，单单保镖就有四位，另外还有老律师马克和导演夫妻，后者是清洁工阿姨的形象顾问。 “不，我想先去看看那个老家伙。”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她来纽约最大的目地为为了布置杀局，但是这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说话的工夫，一辆车开了过来，那是一辆加长的克莱斯勒……也是一辆防弹车。 这车并不是那家保安公司的，那家保安公司主要做的是东海岸的业务，总部在洛杉矶，旧金山那边是分部，不过他们在东部有合作伙伴，这辆车是合作伙伴帮忙租借来的。 “你来开车。”清洁工阿姨仍旧更相信自己的保镖。 秋老头此刻被关在纽约警察总局的看守所里面，半个小时之后，清洁工阿姨第一次看到这个让她痛恨，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也让她拥有了现在这一切的家伙。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她淡淡地说道，现在的她越来越有气势了，就算是说话不带任何情感色彩，也能够给别人巨大的压力。 “我可不高兴认识你。”秋老头叹了口气，这是真话，如果时间能够逆转的话，他最希望的就是没有把这个女人当成目标。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清洁工阿姨说道。 “我知道，你仍旧想要那个答案，我也知道你现在根本就不在乎我，因为你随时都可以要我的命，你更关心的是谁想要你的器官。”秋老头被误导了，清洁工阿姨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为的就是误导他和他身后的那个人。 “我已经大致有了范围，反正只有三个人，我会盯死他们的，他们不可能从任何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手里得到需要器官，只能等待合法的器官捐赠，而这种等待基本上是没底的，他们和他们在意的人死定了。”清洁工阿姨冷冷地说道。 秋老头就当没听见。 “我可以让你活着，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手下，这帮人全都躲藏得好好的，我相信你根本用不着为后半辈子而担忧。”清洁工阿姨抛出了条件。 “我什么都不知道。”秋老头闭上了眼睛，他其实心动了，但是最后他也没敢赌……或者说，他早已经把赌注压在了另一边，已经没办法更改了。 ， 155 清洁工的志向 “这家伙的口风可真紧，我实在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开口？”清洁工阿姨在车上大声抱怨着。 这同样也是在演戏，甚至是演戏给那对夫妻看。 正因为她此刻在演自己，所以她说话的口气始终是那样平淡，好像丝毫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芳，我们知道你想报仇，问题是你就算得到了那个名字又能怎么样？”老导演问：“你同样也没有证据。” “不需要，根本不需要。”老律师抢过了话头：“在法律界，想要毁掉一个人不容易，就比如我，谁都知道我是一个流氓律师，但是谁又能把我怎么样？不过在法律界想要毁掉一个人又很容易，就拿我来说，如果有人证明我联手外人，坑骗自己的客户，那我就彻底完了，同样，一个法官或者检察官被爆料违法，还是那种让人感到震惊的恶性违法，那他也就完了。” 老律师随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 那些有污点的法官、检察官被干掉的绝对不少，做这一行肯定会有仇家，但是一般情况下没人敢对法官和检察官动手，这类人如果出事，那绝对是捅了马蜂窝，比杀警察还要恶劣，但是有污点的法官和检察官就享受不到这样的好处了，甚至很多人会希望他们早点死掉更好。 “好了，不说这些了，下一站是华尔街，安娜，我们的临时办公室布置得怎么样了？”清洁工阿姨转头问了一声。 “绝对没问题，所有的布置全都按照你的要求来，包括那些计算机。”被点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雇员……当然也是女的。 “很好。”清洁工阿姨赞了一句：“顶多一个星期，就会迎来第一次暴跌，这将成为我们最好的赚钱机会。” “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老导演哈哈大笑起来。 “你又没多少投资。”他的妻子在一旁开着玩笑。 “那是因为我的贷款额度太低了。”老导演有点沮丧。 “可惜斯科特来不了，他得联络电视台和报纸。”老律师叹道：“他现在是最忙的，不过忙完这一阵就没事了，接下去根本用不着我们发力。” “差不多吧……”清洁工阿姨装成在估算时间的样子，好半天才说道：“顶多十天，他就可以来这里和我们一起开香槟了。” “你觉得这一次我们能够获利多少？”那位前电视明星连忙问。 “我的预期是翻三倍，第一波肯定赚得最狠，因为别人全都没把握，都在观望，等到第二波，虽然钱更多，但是在里面捞钱的人也会更多，能够再翻一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第三波就该是那些金融大鳄进场了，到那个时候，水会很浑，可能赚，也可能赔，从第四波开始，就是国际热钱涌进来厮杀，这就要看白宫的意思了，如果椭圆形办公室里面的那位有意把这些国际热钱留下，我们还可以饱餐一顿，不过，这就得看我们的那些华尔街的朋友肯不肯配合了。”清洁工阿姨越来越有范。 “你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马克律师问道。 “没错，这场金融危机说穿了就是因为次级贷款，那根本就是一笔烂账，必须有人买单，而有这个能力的只有联邦政府……就像当年的罗斯福新政，问题是这个决心可不好下，所以得有人发起倡议。”清洁工阿姨说道。 “你打算充当这个发起人？”老律师有点明白了。 一旦发起了这样一个倡议，并且最终得到白宫的认可，发起倡议的人就会成为一个政治符号，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标志。 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政治资源。 换成别人，成功的可能性绝对不大，但是清洁工阿姨就不一样了，首先这段日子她很红，她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是标准的美国梦，其次是那两场官司，先是离婚案，然后引出了在美华人传统观念背后隐藏的利益纠葛，最后是借高利贷的名义进行人体器官买卖。 “你想做什么？”老导演问道：“华尔街教母？” “我可不姓摩根。”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她不是白人，掌控华尔街的可以是英格兰人，可以是爱尔兰人，也可以是犹太人，但绝对不可能是有色人种：“我打算成为华人在华尔街的代言人。” 众人明白了。 在美国，一向都有一种说法，华尔街代表美国，换句话说，成为华人在华尔街的代言人，也意味着华人在美国的代言人。再考虑一下美国有多少华人？华人又掌握着多少财富？那么这个位子就非常惊人了，更何况，华人的背后还有一个迅速崛起的中国。 “你的心……可真大。”老律师摇了摇头，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小瞧这个女人，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仍旧看走了眼。 ……………… “不要喂我的狗任何狗粮，它只吃牛排。”清洁工阿姨把她的那条杜宾交给了专门管这个的人。 那个管理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他小心翼翼地把狗牵了进去。 他并没有注意到那条狗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犀利，不过很快那犀利的眼神就消失了，反倒是旁边的一条狗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托比可以附到其他狗身上，不过那是有距离限制的，最远不能超过一米，而且起始点必须是清洁工阿姨、老黑她们几个人。 此刻托比已经附身到了另外一条狗身上，那是一条意大利灵提。 这一次的装备就是之前为了干掉那个博彩公司老板而准备的，选择的载体不是杜宾犬，而是格力犬，前者相当于最好的士兵或者警卫，而后者则是猎杀者，偶尔也可以充当一下刺客。 意大利灵提当然不是格力犬，这种狗最大不超过五公斤，格力犬成年的一般都在二三十公斤左右，但是这两种狗是近亲。 杜南不是不想直接找一条格力犬，而是没有。 格力犬不是观赏犬，也不是工作犬，而是猎犬和赛犬，很少有人买来当宠物养，更不用说是出入华尔街的那些富豪了，那会被人笑掉大牙的。而意大利灵提却是标准的宠物犬。 接下来就是等待。 “要不然我在这里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敏过来了。 “你很善解人意。”杜南实话实说，老婆就要找这样的，可惜，何敏所在的时空离开他实在太远了。 “现在是白天，你肯定有事，而我反正没什么事可做，也帮不上什么忙。”何敏叹了口气。 杜南很想说“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但是话到嘴边，他不知道怎么出口，好半天，他才憋出来一句：“那好吧，我先出去了。” 他离开了。 他刚刚离开，小女孩莎拉就溜了进来：“这家伙是傻瓜……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有意思又怎么样？我们不在同一个时空，等到他本人能够和我相见的时候，他已经老了。”何敏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那倒也是，和你比起来，我还有几分希望。”突然小女孩一皱眉：“问题是那个胖子有哪点吸引人？顶多就是比老周，比老黑强一些，老周已经四十五了……不过等到那个胖子也活到203年，这家伙也该有四十岁了。” 小女孩说着原本应该是女人谈论的话题。 “好啦，别再多想这些。还是想想你怎么脱困吧？下一个就应该轮到你了。”何敏不想多考虑这个话题。 “还能怎么样？只能随机应变了，就连老周都没想过具体的对策，而那个胖子倒是挺卖力的，研究完摩托车，就立刻研究飞机，枪也弄了两把，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同样没把握，只能准备得尽可能充分一些。”小女孩和清洁工阿姨、老黑不一样，她其实挺擅长用脑子，要不然她的分析能力不会仅次于老周，另外她的观察力也是一绝。 “这么说来，你想过……”何敏的观察力不行，但是她有女人的直觉。 “我肯定不会走天空，那太冒险，先不说那个什么防空系统，就算是毒刺导弹，我也躲不开啊！”小女孩现在也成了一个武器专家，这段日子她看的，学的，玩的，甚至做梦的时候梦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武器。 “为什么不赌一把？那个中东国家并不大，全速冲出去的话，顶多也就一个小时。”何敏提议道。 “不赌，我没兴趣赌。”小女孩连连摇头。 她这样说，当然是有理由的。 这段日子下来，特别是和老黑在一起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实力越来越有自信。 只要别遇上大部队，她绝对有信心能够活下来，但是开飞机就不一样了，老黑在飞机上瑟瑟发抖的模样让她记忆犹新，另外她还亲手打下来一架飞机，那上面的人全都是眼睁睁地在等死，偏偏她的枪还威力不够，那感觉简直就是用小刀凌迟，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 正因为如此，除非是到了绝境，要不然就是有绝对的把握，她肯定不会试图从空中逃脱。 156 意外得知的阴谋 意大利灵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的宠物，那个女人住在曼哈顿市中心的一幢摩天大楼里面。 一看到那幢摩天大楼，小女孩立刻知道没戏。 她家在芝加哥也有这么一间房子，这类摩天大厦虽然不禁止饲养宠物，但是绝对禁止宠物骚扰到别人，所以这里的宠物一回到家，立刻会被关起来。 如果饲主是个男的，或许还会考虑遛遛狗什么的，小孩也有这个可能，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还有明天。”何敏倒也不气馁，反正那个老女人肯定要去上班的，上班的时候也会带着这条狗。 “托比，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小女孩瞬间离开了。 托比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它不怎么愿意，好在金毛犬是一种非常听话，很服从命令的狗。 何敏也正打算离开，就在这时，她听到电话铃响了。 那个老女人接起了电话。 “现在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吗？”老女人显然认识那个电话号码，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那个清洁工来了，你看到了吗？”电话对面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看到了，怎么？你们有什么想法？”老女人问道，说起清洁工阿姨的时候，她的口气明显有点不爽。 “你难道不打算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吗？”电话对面的人问道。 “没兴趣，那个女人是疯子，我不想招惹一个疯子。”老女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我说，这是迈尔肯的意思，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电话对面的那个人继续问。 “还是刚才的回答，我没兴趣，说实话，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掺和在一起？”老女人一下子按掉了电话。 刚把电话扔下，电话铃又响了。 “你到底烦不烦？”老女人很不乐意地吼道。 “如果你帮忙的话，迈尔肯会说服里巴尔克，让他把他手里的股份卖一半给你。”对面那边仍旧是刚才的老男人。 这一次老女人没有立刻挂断，而是沉思了半晌。 “要我怎么做？”老女人问道。 “我们几个人研究了一下，最后觉得她来纽约，十有八九是最近会有一波行情。”那个老男人说道。 “第一波暴跌？”老女人也是干这一行的，很容易就能够猜出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老男人嘀咕了一声。 “你们不会让我想办法接近那个女清洁工，给你们充当线人吧？”老女人冷笑一声。 “不需要，我们已经找好线人了，用不着你。”那个老男人轻笑了起来：“我们研究了一下那个女清洁工的投资手法，很明显，她下手非常疯狂，杠杆虽然不高，但是她每一次都会把钱全都投入进去，还会大笔贷款。” “你的意思是我贷款给她？”老女人有点明白了。 “短期拆借，利息可以定得狠一些，如果能够通过还款限期，知道她的动手时间，那就更好了，虽然我们已经有了眼线，但是有些东西那个女清洁工从来不说的。”电话对面传来了一声叹息。 “别指望我帮你们做间谍，我其实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只是为了赚钱，所以才给她短期拆借。”老女人冷冷地说道，她这样说，显然是在撇清关系，反正对方已经承诺，她只要帮忙，那百分之十二点五的股份就到手了。另外她的损失有人会买单。如果那个女人没有上当，她顺理成章地赚钱，股份也仍旧会到手，因为对方的承诺是她帮忙。 ……………… “我身边有对方的线人？”清洁工阿姨微微一愣，不过紧接着她就变得淡然起来。 她已经看多了背叛。 连她的老公都会背叛她，更何况其他人？ 好在她还有能够信任的同伴，事实上她现在真正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意识空间里面的这些人。 “还好，我并不是真正的内行，一直以来都是老周负责交易，所以在周围的人眼里，我非常小心谨慎，动手之前从来不提前通知。”清洁工阿姨苦笑了一声。 “会不会是你的那几个手下？她们如果想要使坏的话，只要把卖空搞成买空就行了。”何敏问道。 “就算是她们，也不可能这么做，那太明显了，立刻就会被看破。”老周在一旁插嘴：“真正的做法是通风报信，告诉那边爆仓的价位是多少，那边只要强行来一个波动就行，就算是在崩盘的局势之下，来个瞬间的波动，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就麻烦了，这也意味着谁都有可能是线人。”何敏感觉头痛。 “现在想要查，恐怕也晚了。”清洁工阿姨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错，芳阿姨没办法脱身，她必须在严密的见势之下，托比也跑不开，根本没办法查。”老周同样感到头痛，他现在越来越感到没人帮忙的痛苦。 “还有小青。”何敏连忙提醒道。 “我明天就去宠物商店买条蛇。”清洁工阿姨原本打算现在就去的，好在她马上想到现在已经晚了，没有什么宠物商店晚上还会开门。 “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老周觉得这样做有些太突兀了。 “我打算练蛇拳，难道不行吗？蛇拳和太极，和鹰抓，全都很配的。”清洁工阿姨立刻想到了一个借口。 “这……或许可以。”老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另外，我们需要帮手，谁最不可能是线人？”何敏问道。 “马克。”老周和清洁工阿姨同时回答。 “你来说。”清洁工阿姨是凭直觉做出这个选择，但是她说不出理由。 “想要收买马克，成本实在太高了，他把所有的财产全都压了进去，总投入差不多有六千万美元，而芳姐前前后后帮他运作，已经赚了将近一亿，这还是在次贷危机没有爆发的情况下，现在次贷危机爆发，按照最保守的估计，这笔钱至少还可以翻五倍……我说的是至少，想要收买他，没个十几亿是不可能的。”老周在那里分析着。 ……………… “马克，你能来我这里一趟吗？”清洁工阿姨打了个电话。 半分钟之后，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清洁工阿姨开门，把老律师让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老头一进来就问道，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看到保镖不在。同样他也不认为清洁工阿姨找他，是想和他发展一段特殊的友情。 “有人要对付我，而且我身边的人里面有他们的线人，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我现在能够相信的只有你。”清洁工阿姨直截了当地说道。 “很高兴你的信任，能不能说一下你的理由？”老律师并没有完全相信。 “因为收买你的成本太高，你自己最清楚在我这里投资了多少，也最清楚获利是多少，同样也清楚我的预期，想要收买你，至少要十几个亿，问题是这么大一笔钱怎么给你？那帮家伙就算是掌控着华尔街，也不可能做到。”清洁工阿姨现学现卖。 “斯科特呢？还有乔治和克莉斯汀娜……”老律师继续问。 “斯科特的经济情况很糟糕，他有大量的外债，如果现在有人逼债的话，他就必须抽调资金，拿去补窟窿，这样他的收益就会很少，甚至比不上乔治，如果有人答应帮他免掉债务，我想他会动心的。”清洁工阿姨淡淡地回答，紧接着又道：“乔治和克莉斯汀娜的本钱太少，获利也不多，如果有人承诺给他们几亿，他们或许会心动的。” “他们难道不怕你查出来？”老律师问道。 “我不知道，但愿不是他们。”清洁工阿姨确实没想过，一方面是因为她拒绝去想，另一方面那三个人知道她太多的秘密。 “还有你的那些雇员。”老律师首先怀疑的就是那几个女人。 “你忘了我的保镖。”清洁工阿姨苦笑着说道，现在的她再一次有了风声鹤唳的感觉。 上一次她有这种感觉，同样也是在纽约。 “你怎么知道的？”老律师皱紧了眉头。 “你知道我和一批黑客有联系，我在华尔街需要一个或者几个帮手，我一直在物色这样的人，所以我让那些黑客帮我一个小忙，窃听那几个人的电话，结果无意中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我已经知道敌人是谁了，也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做？”清洁工阿姨早就想好了理由。 “难道这一次他们帮不了你？”老律师感到奇怪。 “因为没时间，同样也因为我的保安措施太严密了，他们进不来，也没办法安装窃听器，同样这也让我头痛，消息是怎么被传递出去的？肯定不可能是手机，也不可能是通过计算机，另外我一直带着无线电侦测仪……除非那个线人用的不是无线电。”清洁工阿姨说的最后那句话，其实是来自于杜南。 杜南已经接到通知，所以他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157 打草惊蛇 “想要传递消息，我能够想到的办法有几种，一种是站在窗口，然后弄一个激光器，通过激光把信号发射出去。也可以装作给手机充电，通过电力网把信号传出去。另外还有固定电话，不过这个比较麻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技巧，比如在窗户上贴一张特殊的透明薄膜，这样就可以把声波转化成为红外光波，对面只要有一台接收机就可以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杜南一口气罗列了好几种可能。 “没问题，大家都注意一点。”清洁工阿姨说道。 “看我的。”有这个自信的当然是小女孩莎拉。 “为什么不主动出击？既然知道是谁要对付芳，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如此简单粗暴的家伙只可能是老黑。 “谁动手？芳姐根本不能动，难道依靠一条狗？”老周显然不赞成。 “让托比动手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这样一来，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然后等到秋老头死了，或许有人会回忆起曾经出现过一条样子怪异的狗，两件事就会被连系到一起……”杜南同样也不赞成。 “没必要再争论下去了，那帮人不同于秋老头和放高利贷的家伙，他们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十有**是想让我低头，甚至想让我给他们干活。”清洁工阿姨说道。 “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自己被监视了，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别人的耳目。”老周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办法。 “什么时候？”杜南问道。 “那个女人最为动摇，先吓唬她，就在她借钱之后……或者她借钱的时候，这样就可以少点利息。”老周显然有点贪心。 “还是借钱之后吧，万一她不借了呢？”清洁工阿姨更在意的是钱，只要有钱，她就可以赚更多的钱，利息什么的，她根本就不在乎。 “万一她通风报信呢？”杜南问道。 “那就送给她一部手机，让她随时开着，一旦那边打电话过去，我们也打电话给她，让她明白时刻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老周现在搞阴谋诡计是越来越熟练了。 “好吧，就这么干。”杜南不想多啰嗦了，反正就算失败，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 第二天，清洁工阿姨很晚才起来，因为太早没意义，宠物商店根本没开门。 一直到九点，她才带着保镖和手下溜达了出去，她住的地方就在第五大道，第五大道和华尔街可以说是纽约的精华，一个代表赚钱，一个代表花钱。 和同样赫赫有名的巴黎香榭丽舍大街比起来，第五大道显然少了几分历史的优雅和凝重，这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钢筋水泥盒子，到处是玻璃幕墙，两边的橱窗代表着这个世界最前卫的时尚，不过这里的时尚比起巴黎来稍微平淡了一些，没有那么炫耀和离奇。同样这里和另外一个赫赫有名的地方——东京银座，也有很大的区别，银座显得更加热闹，甚至可以用拥挤来形容，银座也更现代化，同样是玻璃幕墙，银座的玻璃幕墙几乎全都是带投影的，五颜六色非常漂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于一个未来世界。另外银座的时尚又比这里更平淡了一些，如果说香榭丽舍的橱窗完全是为了美而装饰，突出的纯粹就是品牌，那么第五大道的橱窗，至少还考虑到了商品，所有的装饰都是围绕着商品而来的，而银座的橱窗就完全是商品的展示了，装饰只是为了让那些商品看上去更漂亮。 在第五大道，据说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宠物。 清洁工阿姨可不是闲逛，她是做好功课来的。 在一幢大楼的五楼的一角，有一个专门卖爬虫类宠物的商店。 “这是绿瘦蛇，来自亚洲，主要是东亚和东南亚，它们很漂亮，有毒，不过毒性不强，这和它们在南美，以及非洲的表亲有很大不同，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是南美的蔓蛇和藤蛇全都有剧毒。”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 “那两种有吗？”清洁工阿姨问道。 “剧毒蛇禁止出售。”那个服务员笑了笑。 “那就算了，我就要它。”清洁工阿姨倒也没在意。 “这种蛇并不是很容易饲养，它们的食谱很单一……”那个服务员连忙解释。 “我知道，我养过不少宠物。”清洁工阿姨不想多啰嗦。 从商店里面出来，她随手把那条蛇塞进了口袋里面，此刻她的身边只有几个保镖，那些女人全都各自分散购物去了。 清洁工阿姨给的工资不低，再加上做金融的，多多少少会利用职务的便利进行一些投资，所以那些女人全都是小富婆，好不容易来一趟第五大道，她们当然要大采购一番。 “我真弄不懂，你为什么买这东西？狗至少还能看门。”司机兼保镖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看到过我练鹰抓吗？在中国功夫里面还有一种蛇拳。”清洁工阿姨用出了她事先想好的借口。 司机兼保镖不再问了，他看到过清洁工阿姨练功，对于中国功夫的神秘和怪异，他多多少少有点了解。另外他也和清洁工阿姨交过手，知道中国功夫的厉害，同样也知道鹰抓的恐怖，那简直就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 “蛇拳最厉害的是反应，你应该看到过蛇出击的速度。”清洁工阿姨继续胡说八道，反正现在没事可做。 那个保镖点了点头，蛇出击的速度确实很快。 “蛇还是近视眼，只能看清一米之内的东西，它的反应是一种被动反应，蛇……”清洁工阿姨继续说着，她越说，脑子里面越是茫然，隐约之间好像有点东西，却又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然间想起来了，她修练的第一种功夫就是游身次练功是在中央公园的小树林里面，那时候的感觉不就和此刻所说的差不多吗？ 董海川创八卦掌，很有可能借鉴过蛇的游动。 八卦掌的出手也讲究快、准、狠，如蛇信吞吐。 另外八卦门还有器械套路，而且是一堆奇门兵刃，什么子午鸳鸯钺、鸡爪钺、鹿角刀、双蛇枪，都是一些古里古怪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暗器，比如金钱镖。 之前先是老黑想到了把电击融入格斗，之后杜南又想到了飞针，这让她感到了一丝恐慌，不过现在她不慌了，中国功夫里面原本就有暗器，和金钱镖比起来，飞针的威力差远了，射程更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飞针最多打十步，金钱镖可以打百步……当然后者肯定有点夸张，百步穿杨那是弓箭，按照古代的说法，百步应该是在一百一十米到一百六十米之间。 ……………… 吃完午餐，又溜达了一圈，清洁工阿姨终于去华尔街了。 和昨天一样，她去的仍旧是那家证卷交易所，一进门，她就看到那个老女人也牵着狗往宠物寄放处走，很明显，这个老女人一直在等她，但是偏偏要装作偶遇的模样。 “我的狗，我记得昨天说过，它不吃狗粮。”清洁工阿姨仍旧是原来那套：“另外我又买了一个宠物，它恐怕需要单独放。” 说着她掏出了那条绿瘦蛇。 旁边那个老女人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很少有女人会喜欢这种细细长长的东西，圣经里面说女人和蛇天生是对头，这倒不完全是假的。 虽然讨厌这玩意儿，但是那个老女人仍旧装出了一幅很高兴的模样：“看来你也很喜欢宠物。” “是的，因为我觉得大部分宠物都比人可靠。”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托比是我的最后第二道保障，另外晚上我得睡觉，我的保镖也得睡觉，就算有人值夜班，那也是会犯困的，有时候还会走神，托比不会，它会始终保持警戒。” 清洁工阿姨并不担心这话会伤到周围人的心，进入这里之后，保镖都在外面，想要进入证卷交易所是不能带枪的，甚至金属的东西都会引发警报。至于她的那些雇员，此刻全都已经去了她的临时办公室。 “我听说过你的事，很佩服你，有没有兴趣合作？”老女人倒也直截了当，这里的人时间都很宝贵。 “当然有兴趣。”清洁工阿姨肯定不会反对。 “我知道你需要资金，我手里有资金，但是现在的局势让人不太有把握，所以我可以拆借给你一部分，当然，利息可能比较高。”老女人说道。 “没问题。”清洁工阿姨就算事先不知道那件事，她也不会在乎的。 到了现在，她手上的钱越来越多，已经做不到每笔交易翻一倍了，一般的情况下也就赚个百分之十几，但是她的交易速度快，十笔交易下来就翻一倍了，而短期拆借最多不会超过三成。 “去我的办公室怎么样？”老女人问道。 “我不太喜欢进别人的办公室，要不然这样，我们去咖啡厅，找一个没人的角落，那种地方反而安全。”清洁工阿姨得提防有人窃听。 158 异想天开和致命诱惑 清洁工阿姨选择的咖啡厅并不在交易所里面，而是在对面一幢大楼的顶楼。 那家咖啡厅人很多，而且她找的是最里面，离开窗户很远的角落。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被窃听。 另外她的包里面还放着无线电监测仪，她带的眼镜能够看到紫外光，为了对付红外线，她还去了一趟美国花旗银行位于第五大道的分行，从其中的一个保险柜里面拿走了一件东西。 那件东西是杜南到老黑的时空，在网上找了两个多小时，然后骑车穿过了大半个纽约才买到的，最后又去花旗银行开了保险柜，把东西放在了里面。 “你很小心。”老女人一边整理着刚刚签署好的协议，一边说道，她们的生意已经谈好了，所以她有闲心情说点别的。 “那是当然，迈尔肯在华尔街也不是什么没名气的人物，被他盯上，不小心一些怎么行？”既然钱已经到手，按照计划，清洁工阿姨就可以尽情吓唬眼前这个女人了。 老女人的脸颊再一次抽搐了起来。 “我还没恭喜你呢，里巴尔克手里的股份现在是你的了。”清洁工阿姨继续吓唬。 “你怎么知道的？”老女人倒也镇定。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收买线人这一套。”清洁工阿姨冷笑了一声：“你们不应该打电话的，电话这东西非常不可靠，很容易被监听。” “你很早就知道迈尔肯要对付你？”老女人脸色微变，消息泄露和对方早有准备，那是两种概念，前者还有一丝挣扎的余地，后者基本上死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华尔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敢随便踏进来吗？”清洁工阿姨冷笑一声：“不过华尔街也就这么大，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的人也就两三百个，这其中还有很多是没必要监视和没办法监视的人，如此一来又少掉一半，再在剩下的人里面按照他们的习惯、以往的言论、经营的范围，用计算机算一下，很容易就可以列出一个威胁程度排名，排名最高的那几个人几乎百分之百会出手，只要盯死他们，还有他们的合伙人，直属手下就行了。” “你很厉害。”老女人很认真地说道，刚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只是恭维。 “我只是有点被迫害妄想症罢了，所以做什么事都格外小心，如果你也有和我一样的经历，你也会这样的。”清洁工阿姨侃侃而谈。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你打算怎么对付我？”老女人问道。 “没错，你现在也有被迫害妄想症了。”清洁工阿姨笑了起来：“放心，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我既然监听了电话，当然知道你的态度，你的态度很不错，并没有针对我的意思，你会帮他们的忙，纯粹是为了利益，我很欣赏这一点。” “利益至上。”老女人有点明白了。 “另外还因为你是女人，他们之所以请你帮忙，不也是看中这一点吗？”清洁工阿姨直接点破。 “我想起来了，你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老女人同样上当了，她被清洁工阿姨之前的表演迷惑了。 “这次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清洁工阿姨低声说道。 “没错，这场金融危机可以让你赚得满嘴肥油。”老女人承认，现在谁都看得出来，金融危机必然会爆发，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两种人来说，这是一场盛宴，一种就是手里资金充足的人，迈尔肯就是这一类，另外一种是早有准备的人，眼前这位就是。 可惜她猜错了。 “我说的不是这场金融危机。”清洁工阿姨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是2007年下半年了，明年就是大选。” 老女人倒抽了一口寒气，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华裔女人的野心这么大。 当然她也清楚，这个女人肯定不会去竞选总统，但是敢插手这种事，那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想的。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关心过政治？”清洁工阿姨淡淡地问道。 “谁会关心那个？”老女人毫不在意地回答，这是大部分美国人的心态，而华尔街的人更是如此，因为谁上台都一样，不管谁当总统，对华尔街的人都会给一个笑脸。 清洁工阿姨故意翻了翻白眼：“你如果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有意向参选的人里面有两个人非常特殊，其中一个是黑人，另外一个是女人。” “开玩笑。”老女人并不认为清洁工阿姨在随口胡说，她只是不相信一个黑人或者一个女人有可能成为美国总统。 “如果说没有这场金融危机，这两个人确实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经济危机中的总统不好当，并不是每一位总统都是罗斯福。”清洁工阿姨低声说道。 老女人这下子终于认真起来了，她才是真正的精英，也是清洁工阿姨刚才所说的那两三百个人里面的一个，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系毕业，还是双料硕士，在华尔街打拼二十多年，拥有一家价值十几亿美元的投资公司，自身的财产也达到了六亿美元，比现在的清洁工阿姨还有钱，在华尔街的女人里面也算是一个名人。她的智慧当然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其他的竞选者会退缩？而这两个人，一个是黑人，一个是女人，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竞选成功，但是现在，他们却有机会一搏了，所以他们会全力而为？”老女人想明白了。 “而且，他们中的一个肯定会成功。”清洁工阿姨说道，她确实有这个自信，因为她很清楚未来八年的美国总统会是一个黑人。 “你打算怎么做？”老女人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几乎在一瞬间，她就已经做出了抉择，放弃迈尔肯那边，反正她已经尽力了。 “我需要一个合伙人，我看好的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是黑人，而我是华人，他是黑皮肤，我是黄皮肤……”清洁工阿姨点到即止。 “我明白了，你还需要另外一个人去接近那个女人，你不想让人感到在两边下注，所以需要一个合伙人。”老女人明白了。 “你我都清楚，这场金融危机必然到来，而白宫里面那位对此肯定不会太关心，他的时间快到了，就算想做些什么也没用。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这场金融危机至少会持续一年半，要等到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在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里面坐稳了之后，金融危机才有可能缓和。”清洁工阿姨说的这些全都是老周事先想好的。 老周是搞金融的，最清楚这个圈子里面的人的想法。 “你打算怎么做？”老女人这一次是认真的。 她确实有点心动，因为现在的她已经到了瓶颈，再想往上前进一步，基本上已经没可能了，不过如果她能够拥有白宫经济顾问之类的头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要化解这场金融危机，有什么办法？”清洁工阿姨有意考这个女人一考。 “除了印钞票，还有什么好办法？用钞票把那个大坑给填了，但是又不能引起通货膨胀，那就只有危机输出，让大家都有麻烦，然后输出资本，让全世界来消化通胀压力。”老女人瞬间就想出了对策。 “输出资本容易，但是怎么保证能够收回利润？欧洲不是什么好选择，日本更加不是，韩国的经济体量太小，东南亚还没完全从十年前的金融风暴中回复过来。”清洁工阿姨问道。 老女人看了一眼清洁工阿姨，她现在真正明白了这个华裔女人的意思。 “中国和印度？”她低声问道。 “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回报率会很高哦。”清洁工阿姨开始了真正的诱惑。 ……………… 在另外一边，在那间拥挤狭小的问询室里面，秋老头显得有点惊讶。 “我们得让法官尽快开庭，接下来最多一个星期，那个女人就会麻烦缠身，她的精力会被牵制，这是唯一可以帮你脱罪的机会，等到出去之后，我们会安排你离开。”那个律师说道。 “万一她不在乎钱呢？万一她一定要把我送进牢里呢？”秋老头仍旧充满了担忧。 “这只能赌一下了，他为你的事用了很多心思，这个机会是他拜托华尔街的一个朋友帮忙制造的，为此他们还借了一大笔钱给那个女人，如果她把注意力放在你这边的话，那她就得蒙受巨大的损失，肯定会破产，还会背上巨额债务，我相信，对于曾经欠过债的她来说，绝对不会希望再一次落入那样的噩梦之中。”律师在那里分析着。 不管是清洁工阿姨，还是杜南，甚至包括老周，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背后居然还有其他的内幕。 “好吧，我赌。”秋老头咬牙说道，紧接着他又道：“你能不能帮我发一封邮件？发给所有的人，就说我生病了，生了胃溃疡。” “你的密码。”律师一口答应下来，他很清楚，老家伙发这个邮件，肯定是通知躲在外面的那些人，十有八九是为了一出来就能够跑路。 他同样也知道，秋老头此刻对他，对他身后的那个人也不是很放心。 159 快递收到 夜深了，一条黑漆漆的影子瞬间从马路对面窜了出来，钻进了马路边的树林里面。 那是一条格力犬，一条颇为强壮的格力犬，浑身的肌肉鼓起着，感觉充满了爆发力，它的身体是黑的，光滑如同绸缎，在灯光照耀下时不时泛起一片顺滑的反光，不过一进入树林，就再也没人看得见它了。 这条狗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 它当然是托比，那条已经死去的金毛犬。 这一次杜南不再靠碰运气，他尝试着阅读了那些狗的记忆，还别说，居然成功了，只不过狗的记忆全都非常混乱，比较清晰一些的就只有生活的环境。 最后他选择了一条拉布拉多犬，那条狗的主人住在郊外，有一幢很大的别墅，那原本就是一片别墅区，而那里的狗很多是放养的，也就是门上开一个狗洞，到时候它们自己会回家。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通过那条拉布拉多犬，他找到了这条黑色的格力犬。 同样正确的是当初选择格力犬充当刺客。 这种狗非常擅长奔跑，要知道那片别墅区离开纽约有三十多公里，一般狗根本跑不了那么远。 一进入树林，杜南立刻操纵着托比朝着土丘跑去，然后开始挖。 并不是所有的狗都擅长刨坑，不过格力犬很擅长，这玩意儿是专门用来猎兔子的，兔子多会打洞，如果抓兔子的狗不会刨坑的话，根本就没用啊！ 只是片刻功夫，一个油布包裹就被刨了出来。 一看到油布包裹，杜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现在对时间的因果性越来越感到茫然。 为什么有的事必须在未来做出决定之后，过去才会改变？为什么另一些事，在未来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就已经发生了改变？难道是因为前者会影响到很多人，会造成蝴蝶效应，而后者静静地埋在那里，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这样说来，那十万美金的美国国债应该也是同样道理，可惜现在已经没办法验证了。 杜南不打算多想，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研究者，科学家，对于时空转换之类的课题根本没有丝毫兴趣，他是一个工程师，只在意那些现实有效的东西。 油布被打开了，里面就是那件护甲。 杜南让那条狗四处寻找着。 昨天清洁工阿姨曾经来过这里。 这倒是没什么会让人怀疑的，谁都知道在最落魄的那段日子，清洁工阿姨曾经在中央公园过夜，这也是发财之后，她并不让美国的平民阶层讨厌的原因。 现在重新回到纽约，来中央公园故地重游，这完全说得过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条狗就找到了一个棕色，和泥土颜色非常相似，根本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小纸包。 那里面是两节电池，可以充放电的锂电池。 杜南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电池保持四年时间，所以只能让清洁工阿姨稍微冒点风险，好在这个风险不大，清洁工阿姨只要装作打电话就行，不管是保镖，还是她的那些雇员，在她打电话的时候，都会稍微走远一些，并且刻意回避。 电池被放进了护甲背后的小槽里面。 随着一阵“吱吱”的电机转动的声音，那件护甲动了起来。这玩意儿并不只是一件防护服，还是一套外骨骼。 杜南控制着那条狗凑了过去。 只听到“咔嚓，咔嚓”一连串轻响，那件护甲自动穿到了这条狗的身上。 转眼的工夫，那条狗变成了一条充满了机械风格，有点类似变形金刚里面机械生命体的模样，甚至它的背上也有一把枪。 那是一把普通的枪，用p90改的，枪管上还套了两根长长的消音管。 做完这一切，那条狗叼着油布和那个棕色的纸团，瞬间钻出了树林，穿过马路，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 成功了。 杜南松了口气。 “你帮我盯着这边。”他冲着何敏说道：“我去老黑那边看看，他的任务完成了，我得看着他离开。” 原本老周还有很多设想的，不过现在老周的心思全都在清洁工阿姨那边，根本顾不上老黑，所以在杜南看来，还是把这个喜欢惹事生非的家伙送回英国更好。 刚一过去，他立刻知道老黑又惹麻烦了，这家伙在警察局。 “嘿——你们不能因为我是黑人，就随便抓人。”老黑异常愤怒地吼叫着。 “如果你没事，我们会放了你的。”负责做笔录的警察根本懒得搭理，因为每一个被抓进来的人都这样说。 “好吧，好吧，我要找律师，我要找最好的律师，我有得是钱。”老黑摆出一幅暴发户的嘴脸。 “可以，你想找什么样的律师都行，现在跟我来。”那个警察抓着老黑的胳膊，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全都是人，黑人，高矮胖瘦都有。 “你怎么了？”杜南在老黑的意识深处问道。 “我怎么知道？突然间就有一群警察闯进我家，二话不说就把我抓了过来。”老黑同样挺郁闷。 “这好像是在认人，认嫌疑犯。”杜南不太敢肯定。 在外面，在房间正面那块镜子的后边，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胖大叔陪伴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站在那里，边上还有两个警察，其中有一个是女的。 “你能认出那个伤害了你的人吗？”那个女警察问道。 女孩努力地辨认着，好半天她摇了摇头：“那天很黑，而且那个人是从身后攻击我的，我没看清，不过有两个人挺像，五号和七号……我不太敢肯定，主要是因为身材，只有他们俩的身材比较符合。” “那么你有没有听到嫌犯说话？”女警察继续问。 “他只是哇哦了一声。”女孩回答。 女警察朝着男警察看了一眼，后者打开了话筒，冲着里面喊道：“从左面开始，每个人喊一声‘哇哦’。” 房间里面的那几个黑人全都照着做了，这其中也包括老黑。 “有像的吗？”女警察又问。 “七号和九号，他们俩的声音都很像。”女孩说道。 “也就是说，七号的嫌疑最大。”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 ……………… “不，我什么都没做过。”老黑连连摇头。 “星期三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你在哪儿？有谁能够证明？”那个男警察负责询问。 “星期三？”老黑在回忆，好半天他问了一句：“今天是星期几？” 两个警察翻了翻白眼，对于这种连星期几都不知道的家伙，他们没有一点好感，不过他们也不认为老黑在故意装傻，确实有很多人连星期几都不知道，这类人活着纯粹是为了活着。 “今天是周六，我本来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家里睡觉，但是因为你这种人，我不得不继续上班。”男警察怒气冲冲地吼道……这当然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了……那时候我应该是在大西洋上，我在自己的飞机里面，如果要证明的话，你们可以找美国空军，我记得有两架f6从我身边飞过，我还和他们打了招呼。”老黑实话实说。 不过对面那两个警察显然不这样认为。 “你在耍我？”男警察一拍桌子。 “我是从英国来的，自己驾驶飞机过来的，来的那天应该就是星期三，我有降落的登记，还有入境记录。另外空军的事也不是假的，你们调查一下就知道了。”老黑毫不在意。 那两个警察再一次对视。 ……………… 一个小时之后，那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真的搞错了，那个家伙是南非人，到英国没有多久，但是拥有五份专利，还开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很广，从军火到飞机全都有，他也确实是自己驾驶飞机飞过来的，入境的日期就是星期三，我还没向空军核实，不过……”女警察不说什么了。 “十有八九真的有这么回事？”男警察问。 “他的飞机很奇特，有点像b2，我如果是空军，也会派人过去看看的。”女警察把传真往桌子上一扔。 “先把人放了。”男警察感到头痛。 “他要一个说法，要不然没完。”女警察叹道，如果这么容易打发，那倒也好了。 “我来和他说。”男警察总算有几分担当。 ……………… “什么？是受害人指证的？开玩笑，难道她觉得所有的黑人都长得一样吗？”老黑跳了起来。 “她住的地方离你住的地方不远，而且出事之前一个星期，她就感觉到有人跟踪，很多人也证实了这一点，那个人是黑人，很可能就住在附近，而你是唯一符合所有这些条件的人。”那个警察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老黑拿的是南非的护照。 “那我可以离开了？”老黑问道。 “可以，不过短时间里面你最好不要离开美国。”男警察说道。 “为什么？你们明知道时间对不上，另外我在英国还有很多事，我有我的公司。”老黑其实并不急着回去，但是他必须表现出应有的愤怒。 “很抱歉，你之前是以嫌疑人身份被捕的，想要撤销，有一个流程，你可以请一位律师，这样的话，或许会快一些。”男警察是故意给老黑制造麻烦，反正他不在乎，这是正规流程。 “我会投诉的，你们得给我相应的赔偿。”老黑很擅长维护自己的权力，这或许是每一个黑人的天性。 “随便。”那个警察根本不在意。 160 飞机和摩托 “喂——你那边派两个人过来，最好有卡尔，我在美国遇上了一些麻烦事，暂时没办法回国，不过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什么？人手不够？那就去招聘……大老板？我哪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享受生活吧？谁让他是投资人呢？”老黑在打电话。 把电话放下，老黑发出“哇哦”的声音，一下子躺在了沙发上，右腿还高高翘起，搁在沙发靠背上。 “我喜欢美国。”这才是他真实的心情。 “好了，你满意了，暂时用不着回去了。不过这段日子老周没空，你最好小心……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过来吧！把这个时间点暂时停掉，何敏现在正和托比在一起，你也过去。”杜南对老黑一向不怎么放心。 “那边的行动要开始了？”老黑来了兴趣，说到行动，如果只需要近战，那是清洁工阿姨的工作，如果需要动枪，那就是他和莎拉的事了，他控制身体，莎拉负责开枪。 “也就这一个星期里面。”杜南并不知道对面的阴谋，但是他只要回自己的时空一趟，稍微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什么时候开庭？ 在美国，原则上要提前一个星期通知，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原告或者被告一方生病，需要进行治疗，那就可以提前或者延后。 这其实是个空子，不过大家约定俗成，全都选择了无视。 “那好吧。”老黑也闲着没事，另外他也不擅长经营。 一开始的时候，他或许只是玩玩，并没有真的认真开公司，但是现在，他越来越享受那种成就感，理所当然希望公司能够越来越好。 ……………… 杜南出来了。 从老黑坐自己的飞机去美国，到那条狗找到装备，前前后后过了好几天，不过他并不是全程跟踪，而是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出来。 现在他越来越感觉，这才是利用时间的最好办法。 他没必要全程跟到底，很多垃圾时间，他完全可以“切换”过去，就像在电脑里面看电影，根本没必要从头看到底，随便拉一下，大致知道一下内容就行。 “男人婆呢？还有朱佳佳……”杜南看了看左右，话音刚落，他听到头顶上传来嬉笑的声音。 “她们俩在比赛暗器。”林雨兰翻了翻白眼，她现在越来越佩服那个女警察了，都快三十的人，居然和六岁的孩子可以玩到一起去。 “那东西刚刚做出来的时候，你们不也和小萝莉玩得挺高兴。”杜南随口说道。 “怎么？不再睡了？”林雨兰问道。 “我这边还有一堆事要忙呢！另外明天就要去魔都了。”杜南回答，暗地里他在计算时间。 从最近看到的次贷危机的历史来看，第一波暴跌是在五天之后，五天就是一百二十个小时，两边的时间是一比十五，也就是说八个小时之后，有一堆事情即将发生。 一旦股市和债卷市场开始崩盘，那边就会开庭，本来他们手里的证据就不够，秋老头十有八九会被无罪释放，老家伙一出来，肯定会立刻逃跑，这中间顶多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也是唯一干掉他的机会。与此同时，清洁工阿姨这边还有一番明争暗斗，她要同时对付好几个打算狙击她的家伙，另外还得把对方的线人找出来……事情可真多啊！ 时间倒是正好，八个小时之后就是半夜。 等到搞定秋老头，基本上清洁工阿姨那边的事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清洁工阿姨，老黑，还有何敏的事，基本上告一段落。 以后就用不着那么赶了。 下一个轮到的是小女孩莎拉。 这个谈不上紧迫。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设计可折叠的飞机。 老黑用过的那种折叠滑翔翼其实也能算，那玩意儿简单，唯一的问题就是速度太慢。 想要折叠，首先要搞定的肯定是翅膀。 老黑的滑翔翼是型折叠，强度其实很差，因为中间没有一根贯穿的大梁，速度慢还行，速度稍微快点，很容易折断。 从安全方面考虑，机翼必须是一个整体。 换成以前，杜南首先想到的仍旧会是三角翼，因为三角形最牢固，但是老黑那架飞机，因为搞翼身融合，机身比较胖，他随手在机身内部弄了一个支撑杆。 效果意想不到的好。 这结构太牢靠了。 杜南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那是他觉得最理想的参考方案，不过他一直没敢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怕小女孩莎拉知道。 如果那个家伙知道的话，说不定会逆转时空，追到他的时间点，直接给他一梭子，还是冲着脑袋打。 屏幕上显示的不是飞机，也不是航模或者无人机这类和飞机有关的东西……而是一颗炸弹。 或者说得更加确切一些，那是美军用来改装普通炸弹的套装——jda，全名是联合制导攻击武器。 这种套装由三部分组成，最重要的就是中间那副钻石背可折叠机翼，这玩意儿采用的是联翼结构，非常少见。 联翼结构的性能未必很好，效率也不算很高，但是有一点不能不承认，这玩意儿太结实了，打开之后就是一左一右两个大三角形，说到结实程度，一点都不比三角翼差。 那个系列的炸弹，最轻的也有两百多公斤，莎拉才多重？ 另外这玩意儿还轻，因为机翼根部不需要弄得很厚实，很坚固，搞两个普通的螺栓上去就足够了。 既然连这个东西都用上了，杜南随手又点开了另外一幅图。 那同样是一颗炸弹，不过是老毛子的炸弹。 他在意的是炸弹尾部。 jda很好，很强大，但是尾部的控制比较麻烦，那是用一整块铝切割出来的尾翼。 美国佬为了节省成本，都舍不得装四个活动尾翼，反正这玩意儿是往地面砸的，所以三个是固定死的，只有一个是可控的活动尾翼。 老毛子就不一样了，简单粗暴，直接用一个大方格子，名为栅格式尾翼。成本低，还结实，控制动作很小，最大的好处是这玩意儿天生能够折叠，往前一翻就行。 既然都这样了，那么连座舱都没必要了，干脆让莎拉趴在上面。 最后就是发动机。 这个比较麻烦。 他得尽可能搞一台小点的发动机。 好在这玩意儿不难，反正没有曲轴，没有大量的活动部件，周边的零件也少，最主要的是他的要求放得很低。 首先没必要考虑耐久，能够支撑一百小时就足够了，这总做得到吧？另外也没必要考虑效率，每百公里十几升油又怎么样？最后就是不存在功率匹配的问题。 杜南正琢磨呢，突然门开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玩得高兴吗？”杜南随口问道。 “不高兴，地方太小。”朱佳佳和杜南现在越来越惯，小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帮我做一辆摩托好吗？” “不行，那东西对你来说，太危险。”杜南才不敢答应呢！他做的又不是儿童玩具。 “小气。”小萝莉嘟起嘴来。 “帮我也改造一辆摩托，我给钱的。”那个大女孩……不对，应该是大男孩走了过来，一开口也和小萝莉一样。 “不至于吧？你会没车？”杜南根本就不相信。 “我喜欢摩托，摩托比车方便，另外摩托加速快，想要追个什么人，我更愿意用摩托，而不是车，不过摩托确实太危险，我以前认识的一群玩摩托的朋友，现在要么不再玩了，要么已经死了。”邢胜男说到后者，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不会吧？你拿自己的车追人？”杜南感到异常惊讶，他倒是经常听人说，很多人公私不分，不过那都是把公家的东西当作私人的物品拿回来用，还没听说过把自己的东西当作公家的东西用。 这是什么？**精神？ “你不知道有临时征用补偿条例吗？我征用我的东西，损坏了自然会有补偿，别人可能拿不到或者拿不足，我却没问题，这样还省事，要知道每年的经费有限，想要添加设备什么，真是很麻烦，要打十几个报告，敲几十个图章，还得在大清单里面选择……”邢胜男不停地抱怨着。 “有道理。”杜南明白了，他又学会了一招。 “你们要不要……”他转头看着林雨兰。 “你就是不想帮我弄车。”林雨兰叹了口气：“我就算了，你把你那辆摩托稍微改改，拉长车身不就行了？” “对啊！”杜南一拍脑袋。 他光琢磨怎么把小女孩莎拉救出来了，那辆车肯定只能单人驾驶，却没想过弄一个双人座位。 其实戈罗茨机车完全可以两个人驾驶，一个人开车，另外一个人负责射击。 161 又有问题？ “有啊，不是你要单人那种吗？”何敏问道。 杜南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当初没事提什么要求？ “大部分戈罗茨机车都是两人一组，当然单人的也有，单人的体积小很多。”何敏已经成了这方面的专家。 “我得重新下订单。”杜南说道，他已经想好了，原来那辆就给女保镖或者邢胜男，要不然给马老二当样品也可以。 双人的肯定比单人的长，但是再长，也长不了多少，摩托车又不是汽车，会在意什么膝盖离开前座一拳之类的东西，长个半米差不多了吧？ 他正打算离开，不过马上又一拍脑袋。 现在进来都进来了，何必再出去？ 他又不是没事可做，他已经想好需要什么样的折叠飞机，但是让他自己设计，那肯定抓瞎，他又不是学空气动力的。 人工智能却可以做到。 这段日子下来，他越来越感觉到2059年的人工智能的强大，这东西就是一个全能工程师，只要把要求提出来，或者给一个具体的设想，这东西就可以给出需要的设计，而且这东西还可以一边模拟测试，一边进行修正，出来之后就是理论上的最佳设计方案。 杜南有一种感觉，四十年后恐怕没什么工程师了，再厉害的工程师都比不上这玩意儿，恐怕那个时代只有设计师、科研人员……当然艺术家、音乐家、小说家，甚至厨子、护士这类工作应该还是有的。 问题是杜南本人恰恰就是工程师。 他一直说工业控制非常简单，说穿了就是熟练工，而人工智能抢的就是熟练工的工作。 好在，想到四十年后他就六十五了，无论如何都应该已经退休，稍微可以松口气，用不着和机器人去抢工作。 另外一个值得庆幸的事是人工智能缺乏创意。如果只是告诉它，需要一个可以折叠的飞机，这东西绝对完蛋，虽然不至于烧毁，也肯定会弹出来一堆“资料不足”“前提条件缺少”之类的红框。 做不了工程师，他或许可以改行做设计师。 嗯！有必要从现在就开始，那些熟练工的工作已经就扔给猴哥他们去干。 ……………… “你真觉得这样好吗？”何敏在一旁问道，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没看出这套东西是炸弹上用的，但是她至少知道感觉比较怪异，不像是正常的飞机，然后再让人工智能帮忙搜索了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觉得我会害莎拉吗？”杜南问道。 “那倒也是。”何敏点了点头，要知道她们这些人全都是杜南救的，一开始的时候，老周为人自私，清洁工阿姨什么都不会，偏偏还老是做错事，莎拉太小，根本帮不上忙，她也差不多，这个团体基本上都是杜南一个人扛了下来，从出谋划策，到具体的行动指挥，都是他负责。 “还记得吗？当初老黑也认为咱们在耍他，第一架飞机绝对比这简陋，翅膀就只是三根管子拼成的大三角形，然后再加两根尾撑，尾翼只是一块小三角板。”杜南说起这件事就感到好笑，那玩意儿真的太简陋了。 何敏轻笑起来，那架飞机确实是极品。不过这不是杜南的错，那架飞机本来就是这样设计的，设计者追求的就是最简单和体积最小。 “她如果不干的话，那我也只能选择放弃了，我费尽心机也是为了她……”杜南同样在抱怨。 “好啦，像个男人一点，有必要和莎拉这样的小女孩怄气吗？”何敏翻了翻白眼。 “莎拉呢？”杜南问道。 “她在操纵那条蛇，老黑负责操纵托比，这几天托比都没事，但是因为那身护甲，它想要出去就只有等到晚上。”何敏解释道。 “现在倒是每个人都有事做。”杜南摇了摇头，他反倒变成最空闲的人了。 ……………… 天已经黑了，那是杜南所在时空的天。 到了晚上，胖子反倒精神十足，他在电脑前忙碌着，之前在何敏的时空，利用人工智能搞出来的设计，必须在这个时空重新画出来。 这是最麻烦，也最浪费时间的一件事。好在他给人工智能的要求就是力求简单，能用直线就别用曲线，能用一块金属铣出来，就别搞成两部分，另外活塞、缸套什么的全都利用现成的，也就是摩托车上的东西。 突然，屏幕的一角红光乱闪。 这是有黑客在入侵他的计算机。 不只是他，旁边的林雨兰也被惊动了，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夜猫子，晚上不到半夜绝对不睡觉，早上不到九点，绝对不起来。 反应最快的还是林雨兰，这个女人专攻操作，只是转眼的工夫，就已经有一连串的命令发了出去。 杜南的那台由一堆矿机组成的计算机群集，性能绝对算不上很强，这玩意儿的用途毕竟有限，要不然各国也用不着搞什么超计算机了，直接堆矿机不就行了？ 不过这类计算机群集在某些方面绝对厉害，比如挖矿。 挖矿说穿的就是解码，也就是按照一套算法进行暴力演算。 另外还有一个厉害的地方就是网络搜索，特别是当他的光缆是专用，独占宽带，连最后的瓶颈都不存在了。 红光消失了。 “那家伙溜了，他的反应倒是挺快。”林雨兰什么都没抓住。 “看来有人想要对付我们，不知道会是什么人？”杜南摸了摸下巴，不知不觉中，他树立了很多仇家，这里面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走私集团。 走私集团十有和秋老头有关，很可能是秋老头原来的手下。 这不知道算不算蝴蝶效应？ 当然也有可能是和林雨兰相亲的那个人的手下，或者是秦家的某个人的授意。 区里面因为电子商贸受到牵连的人反倒嫌疑不大，他们就算能够侵入他的电脑，又能对他造成什么危害？难道从他的电脑里面找出一堆小姐姐，就可以因此而叛他刑？没可能的。 “明天把这事告诉马胖子，让他琢磨去。”林雨兰立刻给了一个建议。 “这有用吗？”杜南问道。 “当然有用，让他们帮忙监视一下，反正你又不上什么特别的网站，只是搜索一些资料，根本用不着害怕监视，反倒可以省掉很多麻烦。”林雨兰说道。 “什么麻烦？”杜南并不明白。 “比如用你的微博发一堆反动的东西，要不然就是用你的信箱发勒索信或者木马、病毒。”林雨兰一下子就说出了两种可能发出的问题。 “我偶尔要用机算机搜索一些敏感资料。”杜南肯定是不愿意让人监视的，他查的东西里面包括发射药的配方。 “那些算什么？你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林雨兰知道杜南搜索过些什么，甚至她知道这个胖子侵入过很多电脑，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放心，顶多已经别动国内的计算机，从国外拿东西回来，上面根本就不会在意。” 杜南想了想，最后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他倒是不担心有人侵入他的计算机，就算没人在，他的系统也会在受到攻击之后的五分钟，立刻关闭通往外面的接口，光缆插头都会自动跳开。但是拿他的微博、信箱、微信、qq、短消息搞事，那就防不胜防了。 问题是这还不需要攻破他的计算机，如果搞事的人真的有些身份的话，完全可以从电信或者那几家公司直接得到他的账号和密码。 “又有人想要找我麻烦，你说这次会是谁？”杜南问道。 “我哪知道？”林雨兰翻了翻白眼：“你那么会惹事，仇家一大堆……要不然这样，你考虑移民算了。” 杜南沉默下来，这事他并不是没考虑过，按照之前的经验，如果在一个地方接连不断遇到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离开。 清洁工阿姨、老黑、甚至包括何敏都是这样做的……但是他未必行。 他的能力来自这间房子。 他不清楚长时间不在这里，他的能力会不会退化？ “不一定是你得罪过的人。”老周的声音突然间冒了出来：“我没得罪过任何人，但是有人却在暗中算计我，芳姐也一样，她难道得罪了她老公？得罪了姓秋的老头？” “没错。”杜南恍然大悟，他的脑子陷入了死胡同，却没想过别人要对付他未必是因为结仇：“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时间应该还没到吧？” “已经差不多了，总得留点余量吧？”老周是一个谨慎的人。 再说，接下来的这一天，对清洁工阿姨非常关键。 “你的事其实不难解决，别人敢肆无忌惮地对付，是因为你没背景，现在的你就像我，和当初的芳姐一样。”老周说道。 “现在芳阿姨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帮华尔街的家伙不就在背后算计她？”杜南不服气。 “这样的人有多少？”老周摇了摇头：“她下一步的目标是插手美国大选，等到她把那个黑人送进白宫，你觉得还有多少人敢算计她？” “这倒也是！”杜南不得不承认，随着地位的提升，敢琢磨清洁工阿姨的人肯定越来越少，剩下的那些人一般都位高权重，顾虑也多，轻易不会动手。 162 两个战场 “原告方的律师，你确定原告无法到场？”一个满头白发的法官异常威严地问道。 “是的，她很忙，时机不对，我们提请过延期开庭……”老律师马克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老法官拿起了锤子。 对面，秋老头虽然板着脸，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笑意。 他太高兴了，他们的计策成功了。 原告没有到场，对于这场官司的影响非常大，特别是原告并不是因为健康或者其他不得已的原因而缺席，而是为了生意……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当庭释放的判决。 与之相对应的是底下一群人满脸的沮丧，这里面就包括那个失去了女儿，老婆也疯了的中年男人，这段日子他自己催眠自己，早已经认定秋老头就是罪魁祸首，所以一心想要看到秋老头被判有罪。 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十几个人。 老律师马克只是买通了那个中年男人和另外两个人，不过另外两个人从头到底就没有出现过，他用的理由是那两个人太过悲伤，不想提起往事，实际上是为了避免露马脚。 今天到场的那些悲伤的家庭，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人，他很多根本就不认识，也不是他让这些人来的。 他确实抛出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但是数量没那么多，到了后期，很多家庭其实是自己对号入座，他们的亲人在唐人街或者唐人街附近失踪，就全都怀疑是秋老头干的。 这已经不是证据不足了，根本就是捕风捉影。 ……………… 清洁工阿姨同样感觉效果不错。 她和她的人全都在交易所的临时办公室里面，办公室的窗帘拉着，那五个女雇员每个人一台笔记本，她们的眼睛盯着一个个图表，时不时地切换一下。 “跌了，和我们预期的一样。” “下跌的速度还不够快，有人在托盘。” “这恐怕不是托盘，而是进攻前的准备，肯定有很多人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打算。” 那几个雇员叽叽喳喳地说着。 清洁工阿姨的眼睛同样盯着屏幕，不过她根本没去看那些图表，她盯着的是屏幕的一角，那里有一个悬浮框，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数据如同瀑布一般刷新着。 “不好，有人在反向操作，怎么会突然间有大量资金涌入？” “我这里发出警告了，已经到了危险线。” “我也是。” “怎么办？” 刚才还是一片喜悦，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惊慌失措。 “用不着慌乱。”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我的钱都还没投出去呢。” “这怎么可能？”为首的那个叫安娜的女雇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因为我在服务器上做了一些手脚，接收的数据没问题，但是你们输入的东西全都被拦截了，不过服务器仍旧会给你们交易成功的回复。”清洁工阿姨摘下了眼镜，神情冷漠地看着那个手下：“我对你不错，你的工资比其他人都高，我还承诺过一年之后，给你一部分股份，没想到你居然出卖了我。”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弯腰拔掉了插在插座上的电源。 安娜的脸色越发白了。 “马尔寇，你为什么一直站在窗口？而且你的手伸到窗帘后面去干什么？还有你胸口的别针很漂亮，但是不适合你……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这件事。”清洁工阿姨转过头冷冷地冲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保镖说道。 被叫到的这个保镖，是后来加入进来的。 “马尔寇，把你的别针，还有你藏在袖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一直跟在清洁工阿姨身边的那个司机兼保镖异常严厉地喝道，紧接着他转头冲着清洁工阿姨一脸歉意地打了个招呼：“很抱歉……” “这应该是他的个人行为，我相信为了收买他，那帮人的开价不会少于一千万美元。”清洁工阿姨冷笑了一声，她转头看了一样安娜：“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我相信不可能是区区一千万美元……让我猜猜看，是一间独立事务所？还是别的什么？总不可能是成为他们中某个人的合伙人吧？” 看到安娜张了张嘴，清洁工阿姨一摆手：“你用不着回答，我对答案不感兴趣，那是警察和法官的事，我记得那天马克说过，谁都知道他是流氓律师，但是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他如果出卖了客户，那他就完了，这句话对你同样合适。” “可惜，这在我们的圈子没用，马尔寇就算不能够再当保镖，他也可以去当雇佣兵，或者当杀手。”司机兼保镖在旁边说着反话。 当雇佣兵没前途，老黑就当过雇佣兵，最后还不是跑到那个黑帮老大手底下做小弟？ 当杀手倒是可以赚大钱，特别是那些成功率很高的杀手，但是做了这一行就没办法回头了。 同样拿老黑来说，那家伙也说过自己做过杀手，不过他说的杀手，其实是某种特殊的打手，是给某个特定的黑帮干活，而不是职业杀手。 正因为如此，他的案底虽然有厚厚一叠，但是在国际刑警组织，在fbi，在cia，全都没有任何资料。 人家根本看不上他。 职业杀手就不一样了，任何一个职业杀手都会有一份专门的档案。 “克莉斯汀娜……”清洁工阿姨说道。 “我……我可没背叛你。”那个前电视明星顿时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你的手表是哪儿买的？”清洁工阿姨问道，她原本确实认为这个女人也是眼线，但是刚才的反应又不像。 “手表？”前电视明星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玫瑰金的女式表：“这是我的表妹送我的。” 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那里面有一个窃听器，不过很有意思，它并不会随时发送信号，只有当你走到咖啡机旁边的时候，它才会把情报发出去。”清洁工阿姨叹了口气。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点不自在起来，那位老导演也摘下了自己的手表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他的手表也是别人送的。 至于那些女雇员，更是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她们每个人都买了一堆东西。 “都不用慌，我会让警察帮忙检查一下的。”清洁工阿姨根本没问其他人愿不愿意？ 如果不愿意的话，她会牢牢记在心里。 ……………… 警察来了，交易所的人对警察会出现在这里，显然颇为惊讶，不过没人阻拦，同样也没人跑过来看热闹。 安娜和马尔寇被带走了，几乎是前后脚，老律师马克走了进来。 “输了？”清洁工阿姨毫不在意地问道。 “输了。”马克一点没有输了官司的样子，他根本不在乎，同样他也知道清洁工阿姨同样不会在乎。 “这两个人怎么样？”清洁工阿姨问道。 “安娜可能会被判两年，不过就算出来，她这辈子也毁了，她会被吊销一切执照，连做会计都没资格……或许可以在超市找一份收银员的工作。”老律师知道清洁工阿姨为什么这样问？说穿了就是吓唬其他人。 “这是何必呢？”老导演摇头叹息。 “那帮人可真会挖空心思。”前电视明星同样心有余悸，她很清楚清洁工阿姨的为人，如果清洁工阿姨翻脸的话，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惜，我们虽然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者，却没办法起诉那帮家伙。”老律师说这话同样是故意的，仍旧是为了告诫那些女雇员。 “是啊，我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可以强行做一个小尖峰，虽然会有那么点损失，但是只要接下来拼命往下砸，立刻就会弥补回来。”清洁工阿姨同样叹息了一声。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我们的连接怎么突然间断了？” “技术员，快叫技术员。” “我们的网络出了问题。” 斜对面，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面，一下子冲出来五六个人，这帮人气急败坏，同时又目光凶狠地看着清洁工阿姨的临时办公室。 就在刚才，警察过来并且带走了那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行动失败了，他们设的局早已经被对方看破。 此刻他们的网络突然间断掉，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女人在反击。 “我们去下面的大厅，这难不倒我们。”一个胖子转身进了办公室，其他人也跟着进去了，不一会儿工夫他们拿着笔记本电脑跑了出来。 因为心急，他们根本就等不及坐电梯，直接走楼梯。 刚刚走下两个台阶，那个胖子突然脚一软，连人带电脑滚了下去。 “哦，我的上帝，怎么会这样？”老律师马克大声叫喊着……他是故意的。 “这或许是上帝给他的惩罚。”清洁工阿姨同样在那里幸灾乐祸。 “这家伙好像摔得不轻。”老导演也走了过来，刚才的事同样让他感到一阵后怕，同时也令他异常愤怒。 “或许有人会把这一幕拍下来，送上了youtube，题目就叫《股市暴跌，投资人心脏病骤发，谁会是下一个倒下的？》”。清洁工阿姨神神叨叨地说着。 众人一开始没明白，突然一个女雇员大叫起来：“快看一下交易情况。” 其他人顿时醒悟过来了。 这应该是事先就做好的安排。 此时此刻，这样一则假新闻绝对会对投资者们的信心造成巨大的打击。 “跌了，暴跌，比刚才的幅度大得多。”另外一个女雇员叫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崩盘。”清洁工阿姨冷笑了一声。 “他们有可能会损失多少？”老律师连忙问道，他确实很感兴趣。 “这要看他们的反应有多快？如果他们不管那个胖子，立刻进行交易，很可能还会赚一笔，但是他们如果想等救护车过来，那就彻底晚了，按照我的估计，大盘会一下子砸得很深，在一刻钟之内见底，然后慢慢抬升回一个不那么可怕的位置。”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老律师问道。 “我已经出手了。”清洁工阿姨肯定不会说，她在昨天就设置好了买入卖出，因为她知道今天的走势。 163 蛇和狗 一条蛇从通风管里面爬了出来，爬到了清洁工阿姨的裤管里面，然后沿着大腿爬到了裤兜之中。 “怎么样？我很棒吧？”小女孩莎拉瞬间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意识之中，她兴奋地邀fǎ *gong。 那个胖子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是她做的。 断掉那个办公室的网络的也是她。 几天来，她控制的那条蛇就没离开过交易所。 那台咖啡机有问题，就是她发现的，因为有人鬼鬼祟祟进来过，在咖啡机里面捣鼓了一通。 她还顺着通风管道爬到那个大办公室，早在两天前，她就把一个gān rǎo qi放在了网线旁边。 而且老周也算准了，一旦断网，那些人会跑到楼下去，换成老周自己也会这样做，同样他也会选择走楼梯，而不是等电梯，因为办公室就在三楼，走楼梯其实很快。 正因为如此，莎拉就守在楼梯口，让那个胖子摔跤的是一颗珠子，一颗用冰做成的珠子，这颗珠子用弹簧发射，当胖子的脚落下的时候，珠子被射出。 “你是今天最大的fǎ *gong臣。”清洁工阿姨从来不吝赞扬之辞。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底下。 她看到另外几个人终于放弃了那个胖子，急匆匆地赶到大厅。 清洁工阿姨看了一下表，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 她不由得发出了一丝苦笑，弄了半天，还是没能让这帮家伙蒙受损失，现在应该还能赚钱。 ……………… 在纽约的另外一个角落，在táng rén街，一个黑发，络腮胡子，戴着小黑圆眼镜的矮个子穿街走巷。 他走的全都是小路，而且时不时地东张西望。 “爷叔，这边。”远处一辆小货车的车窗，探出了半个脑袋。 “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居然仍旧认得出来。”那个矮个子显然心情不错，居然开着玩笑。 这个人一说话，立刻暴露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秋老头。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我跟了您六年了。”开车的是一个瘦子，看上去就像是鸦片鬼，瘦骨伶仃。 “阿阳他们怎么样？”秋老头关切地问道，毕竟那是他的孙子。 “阳哥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去了大陆。”瘦子发动了汽车。 就在这个时候，车后面传来“当啷”一声响。 “什么东西？”秋老头皱了皱眉头。 “大概是上面扔杂物下来吧？这个鬼地方，我实在待够了。”瘦子摇头叹道。 “以后恐怕也没机会回来了。”秋老头倒是有点舍不得，他是在美国出生，美国长大，打拼了几十年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丧家之犬。 “您可以去夏威夷，我就不信，那个女人还能把手伸到夏威夷去？”瘦子不像秋老头那样胆小。他很清楚，在美国要弄一个假身份是多么容易。 “不说这些了，你们是怎么安排的？”秋老头此刻一心想着跑路，离开美国越远越好。 “爷叔，只能委屈您了，我们安排的是水路，不过是货船，不是蛇头船，我们两个人的身份都是水手，那艘船是去吉隆坡的，到地方之后咱们四处转转，您就当作是出来旅游。”瘦子说出了他的安排。 “我懂。”秋老头当然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穿了，就是为了让人没办法追踪，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去一趟泰国？干脆给自己来一个彻底的整容？ ……………… 纽约就是一座港口，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半个多小时之后，那辆货车停在了码头边上。 “爷叔，您可以摘掉胡子了，这样反倒惹人眼。”瘦子低声说道。 秋老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扯掉了假头发和假胡子，他虽然被xiàn zhi出境，但是没有受到通缉。 “这船什么时候开？”他得问个明白，因为有些地方的船可能会停一个星期，船上的水手甚至有时间到岸上打一段时间的短工。 “今天晚上就走，我哪里敢耽误您的事？”瘦子连忙回答。 “很不错，你用了心思。”老头心情不错，换成以前，这绝对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他已经没了以往的威风。 “我已经和船长打过招呼，咱们上了船就在船舱里面休息，尽可能别出去溜达，咱们的船舱和船长室一样，有专门的厕所。另外吃饭的话，有人专门送进来，我们同样不用出去。”瘦子继续说道，这其实也是警告，他怕老头耐不住寂寞。 老头一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 这艘船恐怕是做惯了这类生意，那个房间十有bā jiu就是为了偷渡客准备的。 话音刚落，他们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呜呜呜”的警车的声音。 秋老头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满脸狐疑地看着瘦子，就在这时，他看到瘦子正盯着他的背后。 秋老头当然不会转头，他是lǎo jiāng湖了，绝对不会中这种骗术的，不就是想要骗他看背后，然后从前面给他来一下吗？ 下一瞬间，他听到“哔哔”两声轻响。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背脊，然后在他的胸口破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另外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左侧xiong bu，那是心脏的部位。 “哔哔哔” 又是一连串枪响，这一次射的是那个瘦子。 秋老头被杀的一瞬间，瘦子已经转身要逃，可惜他的速度比不上子弹的速度，第一枪就命中了他的脑袋，剩下的两枪已经可有可无了。 “哔”又是一声枪响。 躺倒在地上的秋老头原本还在抽搐，这一枪直接崩飞了他右侧的半张脸，同时也要了他的老命。 “好枪法。”老黑赞了一句。 “那还用说？”小女孩莎拉得意洋洋。 “好了，咱们该走了。”杜南警告道。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隐约间已经包围了码头。 那条狗飞快地跑了起来，而且它不是直线跑，而是从这片阴影窜到那片阴影，因为它本身是黑色的，那件护甲也是黑色的，藏在阴影里面，根本就不容易被发现。 ……………… “呜呜呜” 到处是警车的声音。 首先被包围的是那辆小货车。 “我们已经找到那辆车了，车上没人。”一个警官拿着步话机报告。 他刚刚说完话，就听到远处有人喊：“在这里，我发现他们了，两个人都死了。” “有情况，我回头再报告。”那个警官把步话机往车上一塞，转身从后座取出了一把xiàn dàn枪。他的搭档也停止了对小货车的搜索，掏出了阻击枪，跟在了后面。 他们很快就看到喊话的那个同伴张开手臂，远远地在那里拦人。 “我们要抓的人已经死了，拉黄线吧。”喊话的那个警察说道。 “死了？”拿sàn dàn qiāng的警察看了看四周，紧接着说道：“凶手可能就在附近。” “这不管我们的事，你老兄最好也别逞能，知道吗？打死那两个人的绝对不是阻击枪，前面好大一个窟窿。”喊话的警察完全没兴趣抓凶犯，他甚至觉得凶犯逃得越远越好。 听到这话，拿xiàn dàn枪的警察也不敢逞能了，他看了看手里的枪，再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身体，不由得后悔，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穿防弹背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枪响，一开始是阻击枪，过了一会儿变成了xiàn dàn枪的声音。 “那边打起来了？”几个警察面面相觑。 “别管他们，这里是案发现场。”拿xiàn dàn枪的警察立刻做出了决断。 ……………… 更多的“呜呜”声，更多的警灯在码头区闪烁，所有的警察分成了两堆，一堆在码头区里面，也就是秋老头的尸体那边，另外一堆在停车场，围绕着一辆被打成了马蜂窝的福特野马，车里面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死人。 “桑奇斯·弗朗索瓦，二十五岁，墨西哥裔，职业杀手，另外一个是他的搭档，普瓦乔内·萨戈拉门托，二十九岁，同样是墨西哥裔，他没有案底。”一个四十多岁的刑事侦探一边检查那两具尸体，一边冲着旁边的搭档说道。 “看来有两拨人，其中一拨人得手了，他们用的是p90，另外一拨很不幸被堵在了停车场。”那个搭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身材很高，脸长长的。 “恐怕不止两拨人，别忘了，是谁给咱们打的电话。”中年侦探意有所指，紧接着他又问道：“码头这边有监控吗？” “有，是一台来回扫的摄像机，案发的时候，摄像机并没有对准这边，等到转过来的时候，只拍到一条狗……那条狗好像在追赶什么人。”年轻的侦探立刻回答。 “这是第几拨？”中年侦探问道。 “看来有很多人不希望那个华人老头活着。”年轻的侦探也是这样认为的。 “怪只能怪他的嘴太紧了，另外他也太不小心了一些，如果真得能够逃出去也就算了，偏偏没能逃成。”中年侦探摇头叹息，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个老家伙得有多蠢？居然被好几拨人同时盯上。 164 有人死了 “尸体解剖发现，他的体内被嵌入了定位系统，总局的人承认是他们干的，理由是怕他逃跑，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盯上？我们怀疑至少有四家在跟踪他，已经确认的只有刘美芳雇佣的那个si jiā zhēn tàn，当初也是他发现整件事的真相，那个侦探被堵在了半路上，他连吃了六个红灯，不过他有一架无人机，就是靠那架无人机，他知道嫌犯乘坐的车停在码头去。” 作报告的是年轻的侦探。 “那条狗不是他的？”中年侦探问道。 “不是，他有一条狗，但是和他一起在车上。”年轻侦探回答。 “弹道专家怎么说？”中年侦探继续问。 “凶手很有可能是趴在地上射击……理由或许是为了躲避监视器。”年轻的侦探不可能想到开枪的是一条狗。 “看来这条线没戏。”中年侦探挠了挠头。 “你那边呢？”年轻侦探和他的搭档是分头行动的，他负责调查的是凶手，另外一位查的是停车上的那两个倒霉蛋。 “他的手机里面有五六个电话，是同一个电话hào码，那个hào码是刚刚注册的。”中年侦探同样没什么收获。 “打电话的人肯定知道那个华人老头的位置。”年轻侦探立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们或许可以沿着这条线查下去。” “最后十有bā jiu会查到某个法官的头上，而这个法官的妻子患了肾衰竭，除非换一幅肾脏，要不然活不到年底。”中年侦探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 “你知道。”年轻侦探异常惊讶。 “我只是猜测，但是没证据。我不清楚那三个杀手里面，哪个是他雇佣的？但是我敢肯定，在死者身上装ding wèi qi的就是他。”中年侦探挠了挠头。 “现在怎么办？”年轻侦探知道搭档为什么犯愁？ 像桑奇斯这样的杀手，拿钱就办事，谁都可以雇佣，而雇佣者用的是一个新手机，此刻十有bā jiu已经被拆碎，扔进了垃圾桶……也就是说根本没办法查到雇佣者。 至于那个ding wèi qi，有的是理由解释过去，顶多就是监管不严，而这个责任偏偏还在警察总局这边。 “我现在头痛的是怎么应付外面的记者？”中年侦探走到窗口，拨开了百叶窗帘。 楼底下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而且长枪短炮已经架好了，全都正对着大门。 ……………… “我是安德森·戈尔，我是一个si jiā zhēn tàn，是我发现了那个老头想要逃跑，他为此给自己化了妆，但是他没能改变自己的气味，我的狗一直在跟踪他，另外我还有一架无人机，就是这架无人机在我被困在半路上的时候，找到了他坐的车。我最后悔的就是开车追踪，纽约的交通实在太烂了。” “是你向警方报的警？” “不，我打电话给我的雇主，是她决定报警。” “你为什么没有继续跟踪下去？” “你肯定没玩过无人机，当你身处在一片高耸的楼群之间，和你的爱机相隔至少两公里，你能够做什么？能够看到什么？只能凭运气。” “你的无人机拍到凶手了吗？” “警方正在分析，不过我看够呛，我把镜头锁定在了停车场上，因为我以为凶手想要逃跑的话，肯定会去停车场……对了，我在附近除了那辆小货车，没有看到第二辆车，连自行车都没有。” “这么说，你拍到了枪战？” “是的，不过警方不允许我发，他们甚至没收了我的无人机。我怀疑警方知道些什么，别忘了，我是在后面跟踪，但是我被困在了半路上，而那两个杀手却比我先到，我没看到第二架无人机，他们是靠什么追踪的？我怀疑那个老头的身上被安装了ding wèi qi。” 那个侦探正在接受采访，他是被警察一起带回来的，从警察局出来，他立刻撞上了外面的那些长枪短炮。 而此刻在警察局里面，一群人正感到无比头痛。 “难道不能让这个家伙闭嘴吗？”说话的是一个胖老头，他是这里的老大。 “我现在烦恼的是，等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那些记者如果问起ding wèi qi的事，我应该怎么回答？”中年侦探问道。 胖老头咬牙切齿沉默了很久，最终一拍桌子：“告诉他们真话，这是总局惹出来的麻烦，为什么要我们兜着？” “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引到那个中国女人身上？”旁边一个警察试探着问道。 “你真是出了一个好主意。”胖老头笑了笑，突然他脸上一变，大声怒吼道：“那个女人现在被一群人盯着，她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守护，而且其中的一个刚刚被抓，有证据证明他被收买了，她怎么雇佣杀手？另外那个老家伙逃跑是她的人发现的，报警的也是她，她有的是机会把人抓回来，然后让那个老家伙把牢底坐穿，她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买通里面的人，好好伺候那个老家伙一顿……不，天天伺候都行。看看她的前夫，再看看那几个放gāo li dài的，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明。另外她还一直想要老家伙的口供，她差不多已经把要她器官的那个人给翻出来了，她要让那个人也倒霉……对了，还有那个人的老婆，你知道这一点，我知道这一点，媒体同样知道这一点，别把其他人当傻瓜。” “没错，我们扛不住的。”另外一个警察也连连摇头：“不说那个女人自己，她身边的律师就不容易对付，他只要咬住ding wèi qi的事不放，总局那边很多人就会有麻烦了，如果我们掺合进去，我们也会有麻烦。” “她身边还有一个导演兼编剧，以她为原型的电影已经在拍了，我不希望自己也有一个原型在那部电影里面，更不希望那个原型是个反派。”中年侦探提醒道。 一听到中年侦探提到电影，众人顿时头痛起来。 此刻很多人对那部电影充满期待，因为之前这个女人已经投资了一部电影，一部明明只是小制作，而且是商业片，却同时得到了票房和口碑的电影，这部电影捧红了一个黑人演员，捧红了一个童星，同样也捧红了那个女人，因为她是编剧加投资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胖老头走到窗口，和中年侦探之前做的一样，拨开百叶窗朝着外面看了看。 一个警察的手机响了。 那个警察接起电话听了听，脸上顿时露出惊诧的神情，过了片刻，他捂住听筒，茫然地说道：“我们不需要烦恼了。” “怎么回事？”胖老头连忙问道。 “某个法官死了，他和他的妻子一起zi shā了。他还留下了一封忏悔信，他在信里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希望把自己的财产全部捐献出去，捐献给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那个警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个家伙……”胖老头一点没感动，他很清楚一个法官身败名裂的下场，等待那个家伙的将是一堆诉讼，而且全都会附带法律赔偿的要求。 法官的工资不高的，那点财产赔偿一两个人基本上就没了，反倒是全都捐出去，至少还能博取一下人们的同情。 另外那个人的妻子基本上已经没希望了，就算有一颗肾脏，也不会优先提供给她。 “我得给总局打个电话，问问他们ding wèi qi的事怎么回答？”胖老头瞬间改变了之前的打算。 既然有人担负了全部的罪名，那么其他人就没必要被拖下水了。 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是让总局那边认下这份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这个难题踢出去，这个答案只有总局那边派人过来回答，这边是不管的。 ……………… “死了？”清洁工阿姨同样得到了消息。 “他还把所有的财产捐献给了你的基金。”老律师提醒道。 “我会在乎那点钱？”清洁工阿姨根本不在乎。 “你必须在意，这对你的基金非常重要。”老律师非常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话，清洁工阿姨微微一愣。好在此刻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杜南和老周都在。 “你是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打广告的机会？”清洁工阿姨问道，这其实是老周的猜测。 “没错，你的人迄今为止不是救了二十几个人吗？而且你的人在行动的时候，都是全程录像，我们完全可以把那些录像剪辑一下，让大家知道你的基金不是假的，确实是在帮人，而且是采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在帮人。”老律师很清楚应该如何去搏眼球？ “没错，那个法官已经勾起了大家的同情心，再踩他就没必要了，同时他也给你出了一个难题，那笔捐献很烫手，特别是你现在拿慈善基金的钱投入到对冲交易的做法，绝对会让很多人觉得反感，但是你如果显得完全与众不同，大家反倒没什么可说的了。”老导演同样也是一个搏眼球的专家。 “让他重新修改剧本，一个煽情的反派，绝对比一个纯粹的反派更吸引眼球。”杜南提了个建议。 “你恐怕要修改剧本了。”清洁工阿姨看着老导演，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导演微微一愣，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过来。 “修改，肯定得修改，我的天，说不定这个反派会夺走主角的光彩。”老导演显得异常兴奋起来，他还有半句话没说，他很怀疑这部片子拍出来之后，扮演反派的家伙都有资格去争夺一下奥斯卡最佳配角奖了。 165 未来的规划 “好了，芳阿姨的麻烦彻底终结，可惜这里没有香槟。”杜南看了看四周。 现在的意识空间，有花有草，有炉子有灶台，甚至还有酒……一瓶料酒，可惜都不是真的。 “下一个是我，下一个是我。”小女孩莎拉同样很兴奋。 “以后就是你们自己发展了。”老周冲着清洁工阿姨和老黑说道。 “怎么？你不打算管我了？”清洁工阿姨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老周卡住了。 “我知道老周的意思，芳阿姨和老黑全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平台，你们都应该学着自己经营，芳阿姨其实最简单，因为你知道未来的走势，这段日子下来，你想必也已经知道应该如何操作了……”杜南说道。 “我不熟啊。”清洁工阿姨连连摇头。 “你可以装作手出了问题……比如练功练岔了。”杜南立刻想出了对策：“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别人操作。” “我试试。”清洁工阿姨只能这样说。 “我呢？我怎么办？”老黑立刻跳了起来。 “制定策略的事，仍旧是老周来，你需要做的就是谈生意，你不是挺健谈的吗？”杜南问道：“我帮你算一下，你需要接触些什么人？首先你得负责找机场，建立那些维护点……拥有大片土地的一般是农场主。”杜南在那里掰着手指。 “没问题。”老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然后是招募人员，你是老板，总不至于害怕员工吧？”杜南继续说道。 “这个也没问题。”老黑连连点头。 “美国那边没事了，顶多就是和税务局的人打打交道，可能还有háng kong委员会之类的组织的成员，英国这边更没什么事，又用不着你去卖机器，至于报业那边，你只要找一个好点的经理和主编就行。”杜南继续掰着手指数。 老黑越听越感觉没什么了不起的，做老板好像挺简单，只要找对人，然后下命令就行。 “还有雇佣军。”老周在一旁提醒。 “这对老黑来说，更不成问题了。”杜南感到奇怪，老周怎么会提这样的问题？ “我是想说，千万别拿咱们搞的那套东西出来。”老周担心的是这个。 “别人也学不会啊！”杜南觉得老周有点杞人忧天：“不过也对，我会想一下，专门搞一套训练方案出来，老黑的雇佣军应该有自己的特色。” “老黑其实还可以搞一个情报网。”老周继续加码。 “他一个人顾得过来吗？”杜南这一次有点犹豫起来。 “这其实很简单，找一群合适的经理，给一笔钱，再给足够的权力，管他忠诚不忠诚？管他有没有野心？管他有没有能力？让他们自己去招兵买马，只要把摊子铺开就行。”老周说道。 “这不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吗？”杜南感觉不对。 “老黑需要别人提供情报吗？”老周问道。 听到这话，杜南恍然大悟，和清洁工阿姨一样，老黑可以知道未来发生些什么？他还需要什么别的情报网？ 这个所谓的情报网，纯粹就是一个幌子啊！ 按照这套做法，别说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情报网的虚实，连里面的人也一样，甚至那些经理未必知道同一座城市有没有另外一套情报体系？ 所以老黑拿出情报来，别说外面的人不明白情报来源，连内部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只会感到高深莫测。 ……………… 从意识空间里面出来，外面的天色还早。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出来了，以前他都是白天忙自己的事，晚上进入意识空间……以后或许再也用不着这样了。 杜南突然感到有那么一丝惆怅。 不知不觉中，清洁工阿姨和老黑全都能够独当一面了，老周仍旧是那个出谋划策的军师，而何敏则成了所有人的后盾。 闲着无聊，他打开了电脑。 杜南并不担心会骚扰到其他人，那张靠背椅是带有头罩的，头罩具有头部和眼部按摩功能，耳朵则有耳贴，自带耳部穴位ci ji功能〔说穿了就是轻刮耳廓〕，反正不会被吵到。 把刚才画到一半的东西重新打开。 刚一打开，杜南就看到屏幕一角的红光再一次闪了起来。 又有人攻击？ 杜南傻眼了。 这也太巧了吧？难道他的电脑里面有木马？不可能啊！ 突然，杜南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看了一眼cad软件……这玩意儿是盗版的。 没错，他用的是盗版，别说他了，就连他原来的那家公司用的都是盗版的cad软件。 杜南连忙把软件关闭。 仍旧在闪红光。 他立刻调出系统进程……果然，里面有一堆东西被标了红色标记，看上去全都和cad软件有关。 “不至于吧？明天还得去买软件？”杜南感到郁闷了，但是不买又不行，这类专业软件倒是有一些开源免费的，但是都不好用啊！ 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没钱，再说，他既不打算买车，又不打算买房子，不抽烟，不喝酒，不买名牌衣服，省下来的钱买一些正版软件……好像也不过分吧？ 他需要用到的东西又不多，主要是工业设计方面的东西。 杜南暗自叹了口气，不容易啊！总算要用正版的了。 但是眼前没办法干活啊！ 突然，胖子转头看了看邢胜男的那个大铁箱子。 虽然和那一墙壁铁笼子不能比，但是这个大铁箱子也不简单，那里面应该有他需要的软件吧？ ……………… 偷偷地把大铁箱子扒拉过来，连上自己的显示器，键盘和鼠标。 开机。 机器开启的速度明显没有普通电脑那么快……这并不意味电脑不好，正相反，这东西的功能太多，自检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另外这玩意儿的系统也不一样，是给服务器准备的系统。 密码条出现了。 杜南直接输入密码，必须承认男人婆确实是男人婆，做事大大咧咧，她开机从来不背着人，杜南不是有意去记密码，纯粹是多看了两眼，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等到桌面打开之后，杜南有点傻眼。 粗一看，他还以为这是萝卜花园的版本，整个桌面全都是图标。里面有用的，没用的，一大堆软件，几乎把整个桌面全都布满了……别说工业设计，连三维动画，渲染类的软件都有，还有电影剪辑，平面动画制作，绘画软件，至于办公软件更不用说了。 胖子挺好奇，他随手打开了软件使用的记录……果然，大部分软件动都没动过。 什么叫浪费？这就是浪费。 他随手点开了一个工业设计软件……首先跳出来的是要求注册的页面，不是付费注册，而是使用者的资料注册。 这玩意儿绝对是正版的，需要注册的全都是正版软件。 这也说明，那个软件装进去之后，男人婆都没打开过一次。 浪费啊！ 杜南除了感叹，也只能感叹了。 他大致已经猜出来了，这肯定是某个机关单位管电脑房的人帮忙装的，机关单位有的是各种正版软件，还都是一买就是几十份许可证的那种。 太可耻了，实在太可耻了，他已经决定了，也可耻一把。 既然住在他家，还是不交房租的那种，甚至还骗走了一件护甲和一张靠背椅，这些难道不要钱？有来有去，换一屏幕的软件不过分吧？ 不过，软件多了也有麻烦。 软件这东西是需要学的，还要经常用，像工业设计软件，三维作图软件，里面全都有很多技巧，想要学会，少说得用一个星期，想要学精，时间会更长。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 “你需要的是智能辅助软件。” 在何敏的时空，人工智能给出了答复。 “最早版本的智能辅助软件是2027发布的eigu，这个软件集成了两千多种软件的操作技巧，可以给予使用者实时提示，对于一些常用软件，甚至还带有快速实现的模板。”人工智能一边解释，一边演示。 它演示的就是用cad画一架飞机。 那个叫eigu的软件确实方便，一上来先选定飞机的结构，比如鸭式，三角翼，传统结构，双尾撑，然后一个个部件细化。 “以2016年的科技，能不能实现这些功能？”杜南一眼就看上了，这就是他要的东西。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画机械图，问题是他不是学这一行的，会的只有最基础的那种软件，偏偏用那种软件来制图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比那好用的软件很多，他全都试过……盗版的。 那些软件各有各的好处，有的是从机械加工的角度去制图，直观方便，有的是各种面的组合，画外形绝对一流，有的是弄一堆解剖面，然后合并，修改……可惜，他都不熟，很多时候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下去？ 另外他在两个时空点来回捣腾，这边看一眼，那边画几笔，这让他感到厌烦……他需要的就是那种模板。 有了模板，他就可以让人工智能按照模板来生成，甚至他还可以让人工智能先把模板做出来，毕竟把模板搬过去，比一笔一画照搬要容易许多。 如果这能做到的话，他打算以后编程也这么干。让人工智能弄一个编程模板出来，他可以傻瓜式地往里面填代码。 166 两个女人 “你的脸皮很厚，知道吗？”邢胜男很认真地说，她真得很认真。 “知道，从小就知道，比如护甲，靠背椅，飞针。”杜南同样很认真地回答，他也是真很认真的。 男人婆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半天，她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帮你了。” “能不能快点？我比较急用。”杜南得寸进尺。 “你这人……好吧好吧。”男人婆不想多啰嗦了：“把你的电脑给我。” 杜南照着做了，他的电脑已经清理干净，盗版的东西全都删掉，那些数据也全都转了出去，最后他还覆盖了系统，又用恢复数据的软件查了一遍，确保原来的数据已经清理干净了。 之所以这样小心是因为那里面有很多不适合给别人看到的东西，比如造枪，比如火zhà yào pèi方，再比如毒剂的制造和提取。事实上那些和特工、黑客有关的东西全都不适合让别人看到。 “你又买了一台？”男人婆颠颠倒倒地看了起来。 杜南的那台机器是林雨兰来了之后买的，本来就已经是市面上能够买到最小的拼装了，但是眼前这个更小。 “没有，就原来那台，我只是换了一个壳，原来那台的空间太浪费了，根本没必要。”杜南连忙解释。 他现在可以改名叫“不动手不舒服斯基”，反正自家有加工中心，所有买来的东西，他都非要改动一番。 原来的电脑他还嫌太大，原来散热是风冷，他现在手里有的是水冷，特别是最近还迷上了电动汽车用的那种很薄的水冷片，那玩意儿比原来的水冷系统薄得多。外壳用碳纤维，既轻又薄。多余的接口全都去掉，反正他用不着…… “把你的摩托借我用一下，我帮你跑一趟。”男人婆倒也干脆。 “我让马胖子拿走了。”杜南挠了挠头，他不是要另外弄一辆双人的吗？原来的这辆不要了，干脆让马胖子弄走当作样品。 现在他后悔了。 “你这人……”男人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要不……你骑我的电瓶车过去？”杜南问道。 这一次连林雨兰和女保镖都在旁边翻白眼了。 “你……”男人婆怒了。 “刚刚改过的，按照戈罗茨机车的方式改的，除了不是全封闭，其他的地方和那辆摩托一样。”杜南连忙解释。 “你什么时候弄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林雨兰感觉奇怪了。 “昨天晚上。”杜南很是无奈：“大概是昨天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怎么都睡不着，所以我就跑到下面去了，那些东西的零部件早就有了，我只是一直没机会把它们组装起来。” ……………… “我相信他，绝对是我蠢。”男人婆一边咒骂着，一边骑着那辆小车。 她现在恨不得把胖子切成一段段的。 格罗兹机车全封闭，宽度大，虽然长度比一般的摩托车短了很多，也低矮许多，但是整体感觉很威风，很强悍。 换成电瓶车就不对了。 长度比一般的自行车还短一大截，高度矮了许多，脑袋的位置基本上和骑自行车的人的屁股的位置差不多，26寸的轮胎倒是不能算小，但是也不大啊！脚还是放在前面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一辆大hào的童车。 邢胜男隐约看到路上到处是人指指点点，全都像是看西洋镜似的……丢人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戴着头盔，没人看得到她的脸。 心里窝火，她不由得把油门打到了底。 还别说，这车至少有一点好处，速度确实挺快，轻松上六十。 另外，这车虽然不是全封闭，但是和全封闭也没什么两样，头上有车顶，由两根弧形钛合金弯杆和一块弧形的透明塑料片组成，中间一左一右有两根类似车门的钛合金横杠，底下是高度到膝盖的护挡，再加上她身上的护甲，就算被车子从侧面猛撞一下也没问题。 这也是她敢开那么快的原因。 她要去的地方就在市中心，那是一幢十几层的大楼，门口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信息安全中心”，旁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牌子，比如什么文明单位，市高科技单位，公安监察。 “呦——你不是被派去盯着那颗地雷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一进门，守门的警察就问道。 “我是来帮那个家伙装点软件的。”男人婆没好气地说道，她甚至都没下车，直接就开进了大厅：“帮个忙，等一会儿小洛上班的时候，把这东西给她，让她把能装的全都装上。” 男人婆随手从兜里面取出了那台电脑。 “这是哪儿买的？还没牌子。”守门的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门卫，多多少少也懂点电脑。 “他自己做的，这家伙脑子不错，本事也有点，家里的东西全都是自己做的。”男人婆难得说别人的好话。 “也包括你的这辆车，这车……”警卫憋着笑，他不敢说这车就像一辆大hào的童车，他知道自己敢说的话，这个怪女人就敢把他送进医院。 邢胜男一脸黑线，但是她还得撑着面子：“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这车别看样子矬了一些，轻松到六十，最高就不能说了。” “得了吧！就这车胎？”那个警卫肯定是不信的，因为这辆车用的是山地车的车胎。 “说了你也不信。”邢胜男干脆不解释，要不是那个死胖子把车胎剥开来让她看过，她肯定也不信。 这辆车的内胎是用特殊工程塑料做的，中间是类似海绵的构造，也就说，这东西不充气也没问题，不过里面还是充了气的，这样弹性更好，外胎倒是普通的东西，反正别说是六十公里了，就算是一百六十公里，也同样能够支撑下来。 “对了，你告诉小洛，让她仔细检查一下那块硬盘，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男人婆对杜南的秘密很感兴趣。 “怎么？你打算踩地雷？”那个警卫一幅连连退缩的模样。 “只是看看，又没打算怎么样。”男人婆切了一声。 “要不然你自己和他说，我可没这个胆子。”那个警卫绝对不愿意掺合进去：“反正马上就到九点了，你顶多等个二十分钟。” ……………… 根本没有二十分钟，十分钟后那个叫小洛的女人来了。 她也是一名女警察，不过是特殊的警察，也就是所谓的网络公安。 这个女人同样也有二十七八岁，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人不算是很漂亮，但是给人一种知性美，反正挺耐看。 这两个女人关系显然很不错，那亲热的感觉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超出了友谊的层次？ 当然这里的人，包括那个警卫，肯定是视而不见的……他们不想找死。 邢胜男拿着电脑跟着另外那个女人进了机房，机房的里面是一排排的计算机，外面是一个工作间，仪器设备一大堆。 那个女人三下两下就把那台机器拆了开来，把硬盘取了出来，扔在了一台专门用来检测硬盘的设备上。 “这家伙把东西全都删了，还删得挺彻底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没低级格式化，我就可以把数据恢复出来。”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她此刻的样子一点都不知性，反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疯狂。 “别给我弄坏了。”邢胜男警告道。 “弄坏就弄坏，一块垃圾硬盘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从旁边的抽屉里面取出了另外一块硬盘，还是没拆封的：“我换给他一块企业级的，你就说直接对拷更加方便。” 说话间，她已经把那块新硬盘塞进了硬盘架里面。 “他为什么不用ssd？那个快多了，大不了再挂一块大容量的机械硬盘。”邢胜男一直不明白。 “大概是吝啬吧？”那个叫小洛的女人对男人没有一点好感。 说话的工夫，那块硬盘里面的数据被一点点恢复了出来。 两个女人一开始还不怎么在意，但是渐渐得，她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这家伙……干什么的？”那个女人随手点开了一堆文件，她点开的全都是和计算机有关的东西。 她是这方面的专家，那里面的内容是真是假？她一看就知道。 “对了，我之前就想打电话问你，用一堆矿机搭建起来的计算机能够派什么用处？”邢胜男问道。 “矿机？什么矿机？”那个女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 “就是挖比特币的那种，用显卡搭建的矿机。”邢胜男连忙解释。 “除了挖矿，还能干什么？”那个女人对这个确实不太了解，突然她停了一下，沉思了片刻之后又道：“比特币说穿了就是一套解码程序，用显卡搭建的矿机，其实就是用显卡上的gpu代替主板上cpu，进行暴力解码……” “po jiě密码，他是个黑客？”邢胜男明白了。 “不完全是，黑客用不着太强悍的电脑，你用的那台就足够了，他肯定还有别的用处。”那个女人摇了摇头。 “搞开发，工业设计？”邢胜男想到了杜南家的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这个可能，工业设计方面的东西，计算不会太复杂，最复杂的也不过是受力分析和流体力学方面的一些东西，确实很适合用这种东西。”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对了，你那辆车……” “就是他做的，还是这个。”邢胜男翻了翻自己的衣领，露出了底下的护甲。 “外骨骼框架加可活动甲片，有点意思，怪不得他需要那样一台计算机……十有bā jiu是用来分析和模拟的。”那个女人托了托眼镜：“过两天我去你那儿看看，有些东西必须亲眼看过才能确定。” 167 做蠢事 邢胜男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小巷门口停着一辆中巴，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那个胖子也在上面。 “你的东西。”男人婆在底下喊了一声。 杜南连忙从车上跑下来，一把接过电脑，转身就往家里跑。 “你这车……”邢胜男正打算问。 “帮我弄到车上去，等一会儿我说不定要用。”杜南头也不会喊了一声，他急着回家把东西放好。 男人婆如果再晚回来一些时间，他都已经准备扔下她出发了。 “大家帮个忙。”林雨兰在车上喊了一声。 “不用。”男人婆不愧是男人婆，两只手拎着中间的横杆，就把车抬上了中巴。 “这车还行吗？”林雨兰问道。 “除了一路上的人全都在看笑话，别的地方倒也不错。”男人婆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她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这些都是胖子原来的同事？” “是啊，我们都是。”说话的是钱姐，刚才她一直在和林雨兰聊天。 “哇——你们都打算跳槽？”邢胜男的手里有杜南的资料，其中就有这家伙的社会关系，包括他以前所在的公司，那家公司总共也就三十几个人，眼前差不多就有一半了。 “这就是老板的问题了，公司的老板如果为人不错，怎么可能所有的员工全都想跳槽呢？”林雨兰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严格说起来，陈扒皮以前还行，虽然为人吝啬，加班不给加班费，调休都没有……”说话的是猴哥，他有点卡住了，想要说两句好话，却偏偏说不出来。 不过这确实是他的感受。 陈扒皮至少不拖欠工资，也不会逼着大家做一些做不到的事，但是自从那个姓赵的跳槽之后，情况彻底变了，先是拿杜南撒气，结果被怼了一脸，然后杜南也走了，陈扒皮现在彻底只相信那几条狗腿了。这段日子他让人力资源部的老女人在搞工作规范，以后测试部要写工作日志，出外场要填表格，多晚也得回来报道，市场部要填客户记录，这玩意儿还要客户签字的，售后部门更是需要客户评价，评价好坏直接和工资挂钩……反正怎么折腾，怎么来。 本来工资就不高，加班还没钱，很多人之所以没跳槽，是因为自己的简历太尴尬了，专业不对口，搞的还是测试，根本拿不出手，出去未必找得到工作，就算找到工作，也未必比现在钱多，所以缺乏跳槽的底气。 但是现在工资没涨，反而要往下扣，那谁还干？ 本来他们这些人就琢磨着，双休日去人才市场看看，结果杜南的一个电话…… “怎么？陈扒皮又出幺蛾子了？”杜南已经放好了电脑回来了，他根本不需要上楼，直接放在底楼就行，反正整幢房子就他们一家。 “不说那些了，说起来就是一包气，我说个有意思的，陈扒皮和他的那个大学教授朋友吵起来了。”猴哥笑道。 “为了钟博士？”杜南对这事确实挺感兴趣。 “你走了之后，陈扒皮就想把那个项目着落在钟博士身上，钟博士连夜弄了一个框架出来，还有需要注意的技术要点，结果那两个新来的废物根本看不懂，老板就逼着钟博士搞定，要不然别想毕业。钟博士当场发飙了，立刻走人，还扔下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陈扒皮恼了，直接给他的教授朋友打电话，一定要他的朋友卡死钟博士，不然他毕业，他的那个教授朋友当然不干，两个人在电话里面吵了起来。”猴哥异常兴奋地解释着。 “这不是开玩笑吗？现在想要卡毕业，哪有那么容易？对方手里只要有录音，然后回学校申诉，学校绝对要给一个说法的。”林雨兰太明白这里面的奥妙了。 “走走走，可以开车了，咱们一边开车一边聊。”杜南招呼了一声。 ……………… “你现在混得不错啊！怎么不买一幢大房子？仍旧挤在那个小破屋里面？”钱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 “我都住惯了，街坊邻居也熟，何必另外找？再说，我有房子，不过是在老家，我老家离这里也就几十公里，想去的话，眨眼就到。”杜南随口回答，他当然不会说什么鬼屋的事。 “就那个破岛？那上面的房子又不值钱。”钱姐还真知道。 “现在房价那么高，你还琢磨投资啊！别是当接盘侠吧？”杜南摇了摇头。 “没错，小杜说得一点没错，现在买房子风险太大，他又不是刚需。”猴哥在一旁插嘴，他就是一个没房子，也没刚需的。 “谁说不是刚需？”钱姐冲着坐在前面的林雨兰努了努嘴。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杜南在那里拽文，突然他指着窗外：“那片看到没？正在施工的那片，那就是我老家的人盘下来的，以后这里会成为一条美食街，专营河海鲜。” 众人立刻转头看去。 正在装修的差不多有bā jiu间铺子，有的连在一起，有的隔开了一段。这一片区域属于远郊，一路上都是矮平房，唯独那几间铺子是三层，所以一眼望去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你老家的人挺有钱的嘛！”钱姐发着感慨，她看不清楚，因为那些房子的外面搭着脚手架，还罩着绿色的细纱网。 杜南当然没办法解释，那底下全都是集装箱，十二米长的大型集装箱，底下是一排六个，大厅和厨房都在里面了，二楼全都搞成u形、h形或者口字形，空出来的地方弄成园林，三楼基本上只有一排房间，那是厨房。 不过这个速度也确实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两天前小胡子还在岛上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原来那些房子是什么时候扒掉的？ “这里有点偏啊！”老高在旁边说了一句。 “也不算偏，再过去一些就是大桥，以后这里肯定也会成为一片繁华区，现在先把地方占下来再说，另外西区离这边挺近，那边有很多居民，生意真要做起来，应该不会太差。”杜南可不是随口说说，他去何敏的时空看过。 从明年开始，这里就要有大动作了，马路对面会开辟一个大型的停车场，还有加油站，汽车维修店，4s店，马路这边则是旅馆、餐厅、发廊、超市。 再往后，到了2020年之后，后面那片会成为旅馆区，娱乐区……或者说是花街。 那就更繁荣了。 反正大桥底下好乘凉，桥底下两边都是好市口。 ……………… 过了桥就是魔都，他们走的仍旧是上一次的那条线路，虽然绕一些，但是用不着担心堵车。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保税区。 车停在了艾克达公司的门前。 上一次来的时候，杜南就感觉里面冷冷清清的，这一次更是如此，毕竟上一次店里面还有三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女销售员。 “你总算来了。”那个女销售员看到杜南下来，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喜色，她原本还在担心这个月的工资会不会发？她要不要另外找一份工作？ “玻璃倒是配好了嘛！”杜南看了一眼原本被子弹打碎的地方。 “那当然，总不可能碎一地玻璃渣吧？对了，配这块玻璃花了好几千，我是从之前的营业额里面拿的，另外还有一些费用……现在账交给谁？”那个女销售员问道。 “等会儿再说，你现在先把出纳的工作兼起来。”杜南对于这个女人还是很有好感的，那天虽然这个女人扔错了钥匙，但是毕竟人家有这个勇气，另外一个女人连头都不敢抬，事后立刻就辞职了。 “猴哥、钱姐、小齐，你们大家自己看，觉得合适就留下。”杜南招呼道。 “我当然没话说。”猴哥已经打定主意辞职了。 “对了，猴哥，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业控制，完全放弃，你不觉得有点舍不得吗？”杜南问道，这话其实是他自己的想法。 “你有什么打算？”老侯其实并不在乎，但是他也知道杜南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另外他也多少猜到了一些杜南的意思。 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情况不对……来的人太多了。 老侯看到这么多人，他其实已经后悔了……这不是让杜南为难吗？ 当初杜南指名道姓就点了他、钱姐、老高、小齐……顶多再加上传达室小妹，总共五个人，他现在到这里一看，也确实觉得五个人足够了，一下子跑过来十几hào人，那简直是自找麻烦啊！ 谁留下？谁不留下？怎么个评分标准？是他做决定？还是让杜南来？ 这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没办法明说。 不过杜南的话却提醒了他。 卖摩托车，搞进出口，对他来说是新行当，他确实没有把握，但是搞工业控制就不一样了，有钱姐这个市场部的，拉一部分生意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手下的一票人全都干惯了这个，连售后都有。 168 多种经营 所有的人全都挤在了经理室。 因为没有那么多座位，所以大家干脆席地而坐，反正窗帘一拉，外面也看不出来。 “我的想法是咱们除了卖摩托，同样也经营工业控制设备，这家公司是美国公司，至少想要代理美国的那几个品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拿到最好的价钱。”杜南确实敢打这个保票。 次贷危机是灾难，同样也是机遇，特别是对那些早有准备的人来说。 次贷危机最严重的时候，美国所有的股票都在跌，按照原计划，清洁工阿姨应该把钱全都投在苹果、谷歌这类企业上，因为接下来就是智能手机的时代。 但是现在，他打算稍微改变一下，投一点钱在工业控制芯片制造商身上，弄一个小股东做做。 身为股东，当然能够拿到最低折扣。 “虽然我不喜欢陈扒皮，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陈扒皮的经营理念绝对没错，他用免费服务，免费开发来吸引人，只要买他代理的产品就行。”杜南说着公道话。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以前的他是底下做事的小喽啰，根本没资格想这些。就是最近，清洁工阿姨拉起了一票人马，老黑也组建了自己的公司，杜南站在她们的背后，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他是老板，是投资者，看问题和身为职员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不过也因为这套策略，所以有些企业购买了陈扒皮代理的产品，就想着免费的服务不用白不用，一次次要求修改，一次次要求返工。陈扒皮之所以不给加班费，之所以那样吝啬，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的服务是免费的，如果给我们加班费，返工次数多了，他肯定得赔钱。”杜南不是在替以前的老板说话，而是就事论事：“咱们肯定不能这么做，咱们同样用免费帮助开发作为吸引的方式，但是得说清楚，只有第一次开发是免费的，以后进一步开发就得收钱。” “客户会不会同意？有陈扒皮这样的人，国内的客户全都被养刁了。”猴哥感到为难。 “不怕，咱们还有杀手锏，咱们除了代为开发，还能够代为培训开发人员。”杜南早就想好了。 陈扒皮为什么想搞大系统，还雄心勃勃地想要自己组建一套人马，以后有类似的项目也能自己搞？不就是想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吗？ 买他代理的东西，享受他的免费服务的那些企业其实也一样，他们更相信的是自己培养的人才。 自己手里有人，就可以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想改什么地方，就改什么地方，甚至以后更换设备，更换系统都没问题。 他以前的老板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吗？不可能的。 在他以前的人老板眼里，这无异于杀鸡取卵。 但是杜南不在乎，他曾经是最底层的技术人员，自然知道这群人的想法。 很多底层的技术人员一旦学会本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跳槽。因为在国内的很多公司，特别是那些小公司，想要涨工资，实在是太难了，远不如跳槽来得方便。 同样这也造成了另外一个有趣的现象，很多新员工，特别是跳槽过来的新员工，往往比老员工的工资更高，有时候甚至高一倍还多。这就越发造成了老员工人心浮动。 杜南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点不在乎。 同样他也能猜到，那些公司上当之后同样也不会在乎，免费的培训为什么不要？顶多就是和下一个人签合同的时候，把条例定得严苛一些，或者干脆找信得过的自己人，就比如他以前的老板招进来的那个新来大学生。 正因为如此，他的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甚至越做越大。 “谁负责培训？谁又会这个？总不可能还是你这个老板一手来吧？”猴哥开玩笑似地问道。 “我还是当初那句话，我教你们，捞干了教，工业控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像我和钟博士那种，说穿了就是熟练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把你们培训成熟练工，然后你们再去培训别人。”杜南当初就有这样的想法，他原本是打算让猴哥挑大梁，把开发部给撑起来，没想到以前的老板非要拧着来。 现在他就不好意思了，干脆一锅端吧！ “杜哥够意思。” “凭杜哥的水平，教咱们还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咱们教别人教到什么水平？也是熟练工？” “你脑子秀逗了？这不是抢自己饭碗吗？如果杜哥和钟博士是熟练工，那么咱们只要把别人教到姓赵的那个水平就足够了。” “对啊，那种家伙半瓶子咣当，眼高手低，还不安心。” 猴哥的那群手下和搞售后的几个人纷纷开口。 “杜哥，你难道不怕我们学成了熟练工之后跳槽？”底下突然有人问道。 四周顿时一片鸦雀无声，这个问题太尴尬了。 “怕？为什么要怕？陈扒皮经营的是工业控制设备，但是他招的人全都是一些冷门专业，不就是为了压低工资吗？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张wén ping确实压死人。另外这边给的工资绝对不低，而且将来生意做大了，大家都可以弄一个地区经理的身份，给自己打工，如果这样还有人跳槽，要么他跳的是华为、阿里这样前途远大的企业，要么就是眼神不好，如果是前者，大家好来好散，以后还能合作嘛！如果是后者，我何必在乎？”杜南完全是实话实说。 ……………… “你说的是真的？你还打算做大？”散会之后，猴哥、钱姐、老高和小齐把杜南围拢了起来。 “等到你们对公司熟悉了就会明白，这家公司背后靠的是一个很庞大的财团，在硅谷非常有名，不但是苹果和谷歌的大股东，在很多高科技公司都有投资……对了，我说能够拿到代理权，而且能够拿到最大的折扣，绝对不是吹牛。”杜南特意这样说。 “没人认为你吹牛。”钱姐摆了摆手。 “那个财团想要在大陆发展？”猴哥连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人家早就在大陆发展好几年了，不过那个财团投资的是金融，看不上这点小钱，我却在乎。”杜南说道。 “你打算搞什么？说来听听。”猴哥顿时来了兴趣。 “咱们熟悉的是工业控制，当然是围绕工业控制来。我觉得可以把重点放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工业机器人，特别是控制组件、软件和伺服电机，谁都知道大陆在这三个方面一向不怎么擅长。另一个是发动机，包括汽车、摩托车、飞机发动机，在这方面大陆同样不行。”杜南其实全都是私心。 他想搞机器人，为的是拥有一座真正的加工中心，而不是现在的那个简化版。他想搞发动机也是同样的理由。 “你这么有把握？那个财团的总裁是你老爸？”猴哥感到不可思议。 “是姑姑。”杜南随口回答。 “你好像说过。”猴哥点了点头，当初他还以为杜南在开玩笑，现在总算知道是真的了。 “宿舍呢？宿舍怎么办？”钱姐比较现实。 杜南稍微想了想之后说道：“我现在有两套方案，一套是就近解决，在保税区附近借房子，另外一套方案是我在魔都南面有一块地，咱们可以自己建宿舍，另外公司给每个人配一辆车，保险、养路费全都是公司来，但是油费得自己出。” “南面？”钱姐在意的是这个。 “就在大桥边上，想要回家也容易。”杜南猜到钱姐肯定会选择后面那套方案。 “让他们自己选择呗！没必要全都选一样的。”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在一旁提议。 “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后面那个……但是油钱恐怕有点吃不消吧？一个在最北面，一个在最南面，两边恐怕有一百多公里吧？”老高和钱姐一样，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双休日肯定要考虑回家的，相对而言，钱姐的老公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做水产生意，所以能够跟着一起来魔都，他就不行了，他老婆是事业单位，工资不高，但是福利不错，以后退休也比一般的人强，所以他对住在南边更加动心，但是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实在太恐怖，开车都得一个多小时，来回接近三个小时，每天的油费就不得了。 “这没问题，全都用新能源车好了，用插电式增程混动车，既可以插电，又可以烧油，还可以搞一块绿牌。”杜南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件事，保税区里面很多公司在搞汽车的平行进口，这好像很有搞头。 他如果要给公司的人发福利的话，那就是十几辆车……不如顺便搞平行进口，赚点小钱。 而且他打算把平行进口公司搞得像4s店一样，不但mài chē，还提供维护保养的服务，顺便帮人进行改装，改装成防弹车。 这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 另外他连卖什么车都已经想好了。 干脆复制特斯拉的成功，搞一个新能源车的品牌，不同的是特斯拉玩的是纯电车，他搞插电式增程混动车。 169 我还有事 “老黑，帮个忙，你再开一家汽车制造公司。”杜南首先想到的是老黑。 清洁工阿姨和老黑两个人有明确分工，清洁工阿姨搞金融，结交的是华尔街的圈子，依靠购买股份，成为股东，来控制某些企业。老黑则自己开公司，他开公司还有点像健忘的母鸡，走到哪里，就把鸡蛋下到哪里。 不过，这种方式是杜南和老周策划的，因为这种方式扩张的速度最快。 “什么？你太会给我找事了，你知道我的手里有多少事吗？我刚刚谈下来两个维护点，十五座机场，至少还需要八个维护点，三百座机场……英国那边也有一堆事，已经有人把机器卖出去了……对了，还有情报网。”老黑的脸是黑的，很黑很黑。 “你可以去找一个叫马丁·艾伯哈德的人，他到七月份的时候会成立一家叫特斯拉的公司……”杜南来之前就想好了。 “我听说过这家公司。”老黑立刻插嘴，他去过清洁工阿姨的时间点，去过杜南的时间点，对于这家公司很有印象。 对于一个能够知道未来的人来说，想要发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投资一家现在还弱小，但是迟早会成长为庞然大物的公司。 “对啊，你有芳阿姨没有的优势……”杜南笑着说道。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黑再一次打断了：“我也投资苹果和谷歌怎么样？” “不行，这样的话，你肯定会和芳阿姨相遇，老周会跳脚的。”杜南警告道，不过他立刻换了个方式劝说：“你可以投资arm，苹果和谷歌制造手机，全都是采用它家的芯片，你现在投进去两元，到了一四年就可以收获五十五元……” “苹果的股价现在连七元都不到。”老黑根本没有受到you huo，他很清楚2014年的时候苹果每股是七百多美元。 “好吧，你可以买一些。”杜南也有一些动心了。 “哇哦——”老黑显得异常高兴。 “别去苹果的股东大会……说错，是2007年之后别去，你可以找一个人代表你。”杜南连忙提醒。 “没问题。”老黑毫不在意，他绝对没想过在现实之中和清洁工阿姨相遇。 “和乔布斯搞好关系，芳阿姨只能成为苹果的股东，但是你却可以成为乔布斯的好友。”杜南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我能和他说什么？难道说，嘿——伙计，我看好你，我绝对挺你。”老黑并不看好，他很健谈，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但是他绝对不属于这个圈子。 “放心，那家伙稍微懂点技术，但是更多的却是创意，而你……飞机、军火、狗崽队，在创意方面绝对不缺乏。”杜南感觉当初给老黑的定位太正确了。 老黑的定位就是来自南非的大学生，到英国原本是打算继续深造，结果意外开始创业，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其实和乔布斯很像。 另外，乔布斯年轻的时候是个嬉皮士，老黑这样和人家打招呼，那位说不定根本不在乎，反倒感觉更加亲切……当然老黑是个黑人，这方面肯定得打个折扣。 “你用不着在特斯拉待多久，那家公司从头到底就没有顺畅过，特别是一开始的时候，连创始人马丁·艾伯哈德都被踢走了，跟着他是没前途的，后来的老板马斯克可不是一个容易打交道的人，但是没有他，特斯拉也不会有后来的辉煌，所以特斯拉一来，你就可以另起炉灶，再开一家公司，方向是增程式混动车……算了，还是我给你图纸吧。”杜南确实记得未来几乎全都是增程式混动车的天下，就算是到了三十年后，内燃机也仍旧没有被彻底淘汰。 ……………… 张老律师过来了，他带着一大堆需要签署的合同过来的，第一份合同是给杜南的。 “恭喜你，你马上就要是刘易斯基金东亚区总裁了。”老律师确实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他知道艾克达公司隶属于刘易斯基金，也知道杜南肯定和刘易斯基金高层的某个人关系密切，却没想到密切到这样的程度，那边简直是毫不犹豫地力挺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刘易斯基金的情况，这么多年来，没有东亚区总裁不也运转得很好？”杜南说道。 老律师稍微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刘易斯基金投资的全都是大项目，对小项目，甚至包括房地产都不感兴趣，而大项目主要集中在通讯设备，汽车制造，能源和钢铁上，还是上下游一条产业链全抓在手里。就拿钢铁来说，从矿石，到技术，再到设备，刘易斯基金都有投资，生产出来的产品直接用在汽车制造上，另外能源和通讯设备，和汽车制造都有关。 “猴哥，钱姐、老高……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杜南转头问道。 “那还用说吗？”钱姐最干脆，她直接拿走了她的那份合同。 第二个是人力资源部的小齐和传达室的小妹。 一看到前面三个都是女的，猴哥和老高相视苦笑，然后两个人也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 其他人就没有了，杜南原本就没有考虑过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等到众人签完合同，杜南让林雨兰带着大家先去南面，也就是小胡子的工作室，同样他和林雨兰的新家也在那里，如果要造宿舍的话，肯定也是在那边建造。 “你顺便把装修什么的也一起搞定，没必要省钱。”杜南难得大方一回〔他不知道事后他会为这句话而后悔，因为对于林雨兰来说，没必要省钱的概念和他的完全不一样。〕：“小胡子有船，你再让他们去岛上玩玩，主要是参观一下咱们的别墅。” 杜南很清楚，用四个集装箱拼起来的房子肯定不好看，会让人感到失望，但是看了他的别墅之后，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难道还有事？”林雨兰感到奇怪。 “当然，我得搞定一堆东西，明天还得去办签证呢！你难道忘了？”杜南一边说，一边已经把中巴上的那辆电瓶车给弄了下来。 “明天是星期日啊！人家不休息？”猴哥有些奇怪。 “星期日休息是上帝的安排，ā lā bo人相信的是zhēn zhu，zhēn zhu让他们在星期五休息，懂了吗？”杜南摇了摇头，他也觉得这种习俗有点莫名其妙。 猴哥老脸发红，他感觉自己没见识。 “那你怎么过来？”林雨兰问道。 “不是有小二吗？你把小二放到跑道上就行。”杜南所说的小二，就是他重新组装的第二架飞机。 他倒也没有进行太大的改动，只是把鸭翼重新恢复到了双尾撑结构，顺便降低了座舱位置，抬高了发动机的位置，让进气变得通畅一些，同时喷气口避开了尾翼，另外现在尾翼变成了v形结构，这同样是为了避开灼热的气流。最后就是他也弄了一个翼身融合的外形，里面多了一根支撑杆和两个油箱。 “这可不行，我得跟着你，这是上面派我过来的原因。”邢胜男不干了。 杜南挠了挠头，不过很快他就有办法了，只见他冲着公司门口停着的一辆电瓶车指了指：“要不你骑它？今天是星期六，本来是用不着上班的，马xiao jie过来是为了给咱们开门，不过现在好了，马xiao jie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去我的岛上玩玩，就当作是度假吧！” 男人婆的脸颊抽搐了两下。 虽然同样是电瓶车，但是不一样的，杜南的那辆轻松就可以到六十，那辆拼了老命也顶多四十。 “我骑摩托。”她已经有了决定。 “没牌照的，另外这里是魔都……”杜南想要提醒。 “我比你明白，不过没关系，我是警察，为了办案临时征用一辆摩托。”一边说着，她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像老式诺基亚功能手机一样的东西。 “小马，帮个忙，给她一辆摩托，我来付钱。”杜南叹了口气。用过的东西肯定没办法再卖出去了，但是他又不想为了这件事开个坏头，也就只能自己买单了。 车有了，男人婆把那个类似诺基亚手机的东西固定在了后座的末端，那上面本来就有一个活扣，可以用来固定。 只见她轻轻一按，那东西就发出了红蓝两色的闪光。 “这玩意儿挺简单，我如果装一个，是不是也能冒充警车？”杜南动起了歪脑筋。 “你装个试试？我如果被拦下来，只要掏出证件就行，你如果被拦下来，那就直接进监狱了，五年起步。”男人婆呵呵一阵冷笑。 “你没见识了吧？这玩意儿带gps功能，直接连总局的，她刚才肯定已经联络过市里面，然后市里面会和魔都这边打招呼，那东西是有编号的，这边只要连上编号，既能够监视她的动向，又可以和沿路的警察打招呼。”林雨兰在一旁解释，她不是警察，不过她的圈子里面绝对不缺乏类似邢胜男这样的人。 170 钓鱼 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用废弃的集装箱拼成的房子，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这一次的房子没有那一圈朝外的窗户，又没有门，感觉实在是怪怪的。 不过等到梯子下来，众人沿着梯子上去，感觉顿时不一样了。 这个别墅确实没有装修好，但是中间那块却已经搞好了，和杜南家差不多，这里也种满了五颜六色的植物，完全是一座西式现代风格的园林，然后四周也都是整片的落地玻璃窗。同样屋顶上也装饰好了，中间是草皮，两边是蔓藤加灌木。 “你们倒是挺会享受的嘛！”钱姐赞叹道。 “这玩意儿便宜得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胖子有多吝啬？”林雨兰说着杜南的坏话。 “他的老家也有一幢这样的？”钱姐都有点等不及了。 “是啊，那幢已经装修好了，你们可以看看合适不合适？”林雨兰说道，紧接着又问：“要不，咱们就别下去了，里面没装修好，全都是铁的，一点不好看。” “住在这里面不冷吗？”猴哥是男人，男人更在意实用性。 “不冷，有隔热层的，虽然没试过真正的冬天，不过……应该还行，大不了开空调呗！”林雨兰轻描淡写地说道，就算隔热不错，她也肯定要开空调的。 她现在在家里也是开着空调的，别忘了她身上的护甲有恒温系统，靠背椅也有，但是她仍旧要开着空调。 “就是太小了一些。”老高看了一眼身后，他们总共十几个人呢！总不能像大学宿舍那样，几个人住一间吧？ “这是小的集装箱，还有一种大的，十二米呢，如果三米一间的话，可以让十六个人住，中间还可以搞一个会议室什么的，或者干脆弄两层，就像来的时候，你们看到的那几座正在装修的餐厅。”林雨兰说道。 “那也是用集装箱造的？”钱姐瞪大了眼睛。 “那当然，要不怎么可能这么快？”林雨兰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一点。 “你不会告诉我，那也是胖子投资的吧？”钱姐的脑子里面突然闪出了这么个念头。 “你都已经猜到了，我就没必要说了。”林雨兰笑了笑。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钱？”钱姐并不是想要打听杜南的**，只是这一连串变化，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不知道，别看我和他住在一起，但是这家伙神秘着呢！”林雨兰确实不清楚，她只知道杜南有十万美金的国债，然后跑去炒期货，也没看到过他怎么关心期货走势，却偏偏总是能赢，不到七十万人民币的资产在短短的时间里面翻了几倍，不久之前那个胖子刚刚拿出一部分买东西，转眼间又赚回来了。 “那倒是……”猴哥也在一旁点头，他感受最深的不是杜南有钱，也不是杜南有海外关系，而是杜南的本事。 他知道杜南的水平在以前负责开发部的那个姓赵的家伙之上，但是他也只以为杜南稍微厉害一些。 谁知道厉害那么多。 ……………… 此刻的杜南正在和男人婆飙车。 男人婆骑的是一辆摩托，照理说摩托肯定比电瓶车快，可惜杜南的那辆也不是普通的电瓶车。 如果是在高速公路上，电瓶车肯定飙不过摩托车，但是这里是魔都，到处是人，到处是车，摩托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反倒是灵活性方面，摩托远不如电瓶车。 杜南敢在车流中乱窜，那辆电瓶车短而且低矮，迎风面还小。邢胜男就不行了，摩托车重心高，转弯半径大，她又没办法像跑赛道那样倾斜四十五度转弯。 “你倒也不怕被撞死。”邢胜男看到自己跑不赢，心里有气，忍不住嘴里讨起便宜来。 此刻她戴着头盔，杜南也戴着头盔，头盔和头盔之间是有通讯联络的。 “还行，现在还算是安全速度。”杜南洋洋得意。 “安全速度？就凭你那俩窄轮胎，能够有多少摩擦力？能够跑得这么快是因为你的车轻，但是刹车呢？”邢胜男有些看不过去了。 “你尽管放心，这车的刹车非常好。”杜南根本不打算解释。 这车根本不是靠轮胎刹车，底下有一根类似雪橇板的东西，需要刹车的时候直接把这东西放下去就是了。 “那你也别得意，万一旁边的车别你一下，你就得飞了。”男人婆冷冷地说道。 “谁会别……”杜南原本并不在意，但是话刚刚出口，他顿时感觉到背后如同被芒刺扎的一样：“好像真的有人要对付我。” 他立刻发出了警告。 一边说话，他一边把头顶上的摄像头切了出来。 摄像头的底座是个转盘，可以往前，也可以往后或者往两边观察，这东西同样也是四倍光学放大，十倍电子放大。 车，大车，小车，汽车，卡车……全都是车。 突然，杜南感觉其中一辆车不太对头。 他的能力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在一大堆车里面，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辆。 那感觉就像是一堆白名里面混着一个红名，刺辣辣的，晃得眼睛痛。 更何况，这辆车的前窗玻璃贴着反光膜呢！ 这是不允许的。 “没想到你这个诱饵还真管用。”邢胜男一点都没有危机感，居然还在那里冷嘲热讽。 “诱饵？好像是我自己要来的吧？你们什么时候制订的钓鱼计划？”杜南根本不相信。 “就在刚才啊！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可以征用一辆摩托？凭什么能用那个警灯？”男人婆说道，她其实也没想到会出事。 真要拿胖子当诱饵，她根本就不会把灯亮出来。 “万一没人来呢？”杜南同样也不紧张。 “不来就不来，难道你还巴不得有人找你的麻烦？”男人婆原本就没想过会引出那个走私集团的成员，她本来就只是想借一辆摩托用用。 现在她反倒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没枪啊！ 就算是特警，也不是时刻都能够带枪的。 事实上她被派到杜南身边的那天，她就暂时把配枪交了上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对杜南做的飞针感兴趣，那玩意儿威力不大，但是聊胜于无啊！ “小心，他们可能有枪。”邢胜男不再嬉皮笑脸，正色警告道。 “我身上有护甲呢！这可不是上一次的便宜货。”杜南挺有自信，他的自信来自老黑的测试。 “还是等我给魔都这边打个电话吧！真要出了纰漏，你当然没事，我就有麻烦了。”邢胜男虽然是男人婆，但是她并不缺心眼。 杜南看了看左右。 左右全都是车，甚至还有一辆载满了乘客的大巴，这要是出事，得死多少人？ “现在看来，这个走私集团在上面没什么关系，我的身份又不是什么机密，他们连这个都打探不出来，真够差劲的。”杜南嘴里这样说，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别和我说话，我正在打电话呢！”邢胜男怒了，下一瞬间她关闭了通讯连接。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讯连接再一次开通了，男人婆给了胖子一个好消息：“魔都这边的人已经封闭了前面的路口，他们已经在调集周围的警察，这次是全部出动，还说有一架直升机也被派了过来，他们让咱们尽可能吊着后面那个家伙，别让他跑了。” “脚长在他自己的腿上，我们怎么不让他跑？另外他感觉逃不脱，直接给自己一枪怎么办？上一个就是这样。”杜南对于刚才的要求根本没办法认可，甚至还带着一丝抵触。 “算了，还是我来吧，本来就应该是警察保卫平民，没听说过命令平民协助抓贼的。”男人婆倒也不为己甚。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才不会把这话当真呢！他早就看出来了，身边的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灯。 以他的脾气，难道还真会看着男人婆一个人去冒险？ “附近有什么人少的路？”杜南问道，突然他拍了一下脑袋：“我想起来了，你对这里同样也不熟。” “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左转。”男人婆轻哼了一声：“我二姐就在魔都这边工作，二姐夫就是管这片的，我会对这里不熟？” “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杜南一边看着后面正在逼近的那辆车……还好，有一辆车拐进了快车道，把那家伙挡住了。 “bái chi啊！咱们现在是由北向南，往左就是往东，那边是海滨，除了一座机场，其他都是农田，我就算不熟，魔都地图还是看过几遍的，也清楚东南西北在哪里？”男人婆说真话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能不能逃脱？” “这没问题。”杜南回答得非常轻松：“不过有件事你得答应，不能让魔都这边的警察没收我的车。” “你这车还有什么名堂？”男人婆有点看不明白了，如果早知道这样，她去找小洛的时候，就干脆让小洛把这车也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奇怪。 她没看到车上有发动机什么的啊！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那是一种非常急促的声音，比一般的摩托车发动机急促多了，另外还有一种怪异的嘶嘶声。 杜南的那辆车明显加快了速度。 加速并不快，很显然发动机并不是很有力，但是这种加速非常稳定，完全不像普通的摩托那样猛地一个加速，速度一下子提升到一个很高的档次，接下来就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往上爬，想要达到最快速度，没个五六分钟，根本就不可能。 171 一追两逃 在一片公路间的大块绿化带里面，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手拿着遥控器，头上戴着diy的头盔显示器，身后还背着支架，支架上有一个可以转动的平板天线。 很明显，这是一个航模爱好者，这个人玩的还是航拍。 “你要小心，周围全都是条子，他们正往你这边去。”那个航拍爱好者戴着耳麦，此刻他正对着耳麦低声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不在乎，我得给阿东报仇。”开车的人回答，这个人戴着自行车罩帽，挡风眼镜，整张脸包得严严实实，显然早有准备。 “那也没必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吧？”装作航模爱好者，在那里望风的人劝道。 “我说过不会有事的。”开车的人根本不在乎。 “你觉得这样值得吗？”那个望风的人叹了口气。 “我可不是阳哥，他的爷爷死了，他却可以毫不在意地躲在香港，当初知道那家公司的时候，本来是打算栽赃的，结果连续几次成功之后，他发现这是一条不错的财路，居然做起了生意来，我没他的本事，阿东是我弟弟。”开车的人越说越愤怒。 “你小心，前面一公里的十字路口全都是警察，他们十有**会等到那两个人过去之后，立刻封锁路口。”那个望风的人已经知道劝说不动，刚说完这话，他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鸣声：“有一架直升机正朝着你那边过去。” “我已经听到了，不过没关系。”开车的人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在狂笑声中，他猛地一踩油门，那辆车瞬间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狂飙起来。 “咣——” 挡在前面的一辆车被撞飞了，翻滚着冲过了中央护栏，和对面的车撞在一起。 ……………… “局势有点失控了，追我们的那个人疯了，他已经制造了一起车祸……很惨。”邢胜男头大无比，她现在非常后悔让这个胖子出来。 杜南沉默无语，因为他感受到了许多求救声，其中一部分戛然而止，明显已经死亡。 “这里的车还是太多。”他叹息了一声。 “让我在前面。”男人婆一拧油门，固定在摩托车后座的红蓝闪光灯发出了刺耳的“呜呜”声。与此同时，她的车直接上了快车道。 随着警笛声响起，原本各种超车，挤车的公路一下子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对于男人婆和杜南来说，只要没车乱改道，车和车之间的空隙足够她们开过去，男人婆一下子把油门拧到了底，杜南紧随其后，他的加速确实没那么快，但是只要跟着就足够了。 突然，杜南听到后面传来“嘭嘭嘭”的声音。 “是老黑的枪。”杜南顿时愣了。 那确实是老黑的枪，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他为老黑设计，用来出售的那把枪。 那把枪最大的特征是连射的速度被刻意放慢了，所以发出的声音很怪异。 “老黑是谁？”男人婆立刻问道。 “我的一个南非朋友，他就有一把这样的枪。”杜南随口回答，这话可不是假的。 “你的交友可真广阔。”男人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警方绝对查过杜南，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胖子的海外关系，但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只知道这家伙的父亲在加拿大。 她正在感慨，突然旁边的一辆车的车窗碎了，开车的司机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干脆就是被击中了，居然失去了控制。 “走走走，快走。”男人婆也有点慌了，她是警察，还是中国警察，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场面？ “等一会儿往右转，我们已经给你们疏通了一条路。”突然电话进来了。 “明白。”邢胜男连忙回答。 她也知道，现在这样更安全，因为有一堆车挡在后面，既能挡住那辆车，也能挡子弹。 一条空旷的马路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没地方躲，没地方藏。 但是她别无选择。 “我可以不走那条路吗？”杜南问道，他可没有这样高的觉悟。 “可以，我会想办法引开他。”男人婆确实充满了男人味。 杜南长叹一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 “呜——呜——” 两辆车呼啸着飞驰而过。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哗郎朗的锁链拖动的声音，只见一排长钉被铺在了马路中间。 不知道多少警察守候在那里，杜南和林雨兰的车一过去，他们立刻封锁了路面。 也就半分多钟 一辆路虎飞驰而来，四个轮子瞬间碾过了那一排长钉。 没有预想中的爆胎声，那轮子是特制的。 “砰砰砰”守候在两边的警察全都开枪了，其中甚至掺杂着“哒哒哒”的chong fēng qiāng的声音。 那辆路虎瞬间多了一排排的窟窿，不过子弹打在司机的座位上，却只看到火星乱溅，没有一点实际效果。 “那辆车是特制的，轮胎可能都是实心胎，重要部位可能有装甲防护。”邢胜男的耳边再一次响起了通报的声音。 不管是男人婆，还是杜南，全都听到了。 “没问题，咱们只要甩开那个家伙就行了。”杜南同样也把油门拧到了底，他的电瓶车一直在加速，缓慢而又平稳地加速，与此同时，一张如同布帘的半透明塑料膜从头顶上拉了下来，原本半敞开式的电瓶车一下子变成了全封闭。 男人婆已经无话可说了，好在她在杜南身边的这几天，已经看到了不少黑科技，另外那部电脑里面的资料也让她大开眼界，所以这个胖子再掏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都不会感到难以想象。 ……………… 摩托车和汽车比，谁的速度更快？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有人用跑车和赛道摩托比过，在直线上，摩托车更快，但是到了转弯，摩托车明显不如跑车，所以在专门的赛道上比，一圈下来摩托车会慢很多。不过说到极速，那就是摩托车厉害了。 男人婆骑的就是艾克达公司进口的最好的一辆赛道摩托，而杜南的那辆本来就是黑科技堆砌起来的怪物。此刻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的却不是什么跑车，而是越野车，还是一辆用实心轮胎，重要部位用特厚的钢板加固过的越野车。 那辆越野车能追上才叫奇怪呢！ 看到前面两辆车越跑越远，开车的家伙火冒三丈，怒吼连连，毫无目标地疯狂扫射着……这与其说是射击，还不如说是发泄。 “我最后再帮你一次。”玩航拍的人一边说，一边朝着旁边退去。 旁边有一辆车，一辆满大街都是的大众车。那个人拉开车门，人坐了进去，但是背后的支架，和支架顶端的平板天线仍旧露在外面。 只见他按住遥控器的拨盘，猛地一个推杆。 在远处，一架类似滑翔机，却带着螺旋桨，翼展至少有一点五米的飞机冲着地面俯冲了下来。 几乎在一瞬间，杜南感到心惊肉跳，但是他感觉不到威胁的来源。 突然，杜南听到一阵“嗡嗡”的轻响。 他对这类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前几天他就在搞这个。 杜南一转把手，电瓶车瞬间改变方向，开始在马路上走起s形来。 现在整条路全部被清空了，根本不存在逆向行驶的问题，所以他敢这么玩。 一边走s形，他一边四面八方张望。 看到了。 他终于看到那架无人机了。 一看清无人机的模样，杜南顿时松了口气。 那根本就是一架航模，是用泡沫塑料做的东西。 这种无人机顶多就是装上一个稍微暴力一些的无刷电机，用的控制信号是数字的，但是视频传输仍旧是老式的模拟信号。 说实话，他手里如果有一个gān rǎo qi的话，分分秒秒就能够让这玩意儿失效。 可惜，他没有。 现在只能拼操作和反应了，就看是他的反应更快，操作更灵？还是对方更胜一筹。 两边的速度全都快到极点。 杜南的车，此刻的速度至少有两百二十，那架无人机的速度也差不多有一百八十，方向是在杜南正前方十一点的位置。 两边越来越近。 “老黑帮忙。”刹那间杜南把老黑拉了过来，他没把握能够躲开。 “你又遇到麻烦了？”老黑一边说话，一边一压握把，整个人连同车一起倾斜了下来。 几乎在一瞬间，那架无人机从杜南的头顶上擦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远处那个玩遥控飞机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把遥控器扔在了地上，紧接着把背后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扔了下来，转身关上车门，发动汽车，上了马路，然后扬长而去。 “轰——” 一声巨响，路边的一排雪松被炸得东倒西歪。 那架无人机上居然还绑了zhà yào。 bào zhà声让杜南心有余悸。 “嘿——我又帮了你一次。”老黑显得很愉快。 “后面有一个人在追我，他用的就是你的那种枪。”杜南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能怪我，让我做军火生意，这个主意是你出的。”老黑可不愿意背锅。 “好吧，我现在被炸是我活该。”杜南感到异常郁闷，不过郁闷的同时，他又感觉有那么点小得意。 中国是最不容易弄到枪的国家，他的枪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说明这种qiāng zhi的泛滥程度，同样也意味着这把枪确实很成功。 “不过这也不奇怪，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卖出去十五套设备了，每套两千万美金，哈哈，这是我自己赚的钱。”老黑同样很得意。 “都是哪些地方？”杜南现在心情不错，还有兴趣扯淡。 “我才不管呢！”老黑现在越来越有军火商的味道了，一心只赚钱，根本不管别的：“大部分是非洲，一开始是南非，然后是nà mi bi yà、安哥拉之类的地方，之后是刚果，最后几套是埃及人买的，不过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自己用。” 172 飞机和无人机 “惹出那么多麻烦，你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邢胜男一脸不屑。 “还能怎么样？我已经帮警方吊出了一条大鱼，难道还要我扮演孤胆英雄，赤手空拳抓住凶犯，然后我身上至少流半吨的血，花一刻钟的时间陈述遗言？”杜南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英雄，而且他喜欢救人，而不是抓人或者杀人。 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没枪啊！ 如果对方也是赤手空拳，甚至拿两把菜刀，他都敢上去，但是对方手里有一把枪，还是bu qiāng，他立刻就缩了。 “那你也应该等一会儿啊！至少和魔都警方照个面。”邢胜男忍不住吼道，这家伙缩了，被骂的肯定是她。 “不行，会有一堆麻烦……”杜南突然卡住了，他发现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天，他还要去签证呢。 他马上找到了理由：“这里不安全，那个开车的家伙不可能一边开车，一边操纵无人机，肯定有一个同党，而且这个同党非常危险……万一他手里还有一架无人机呢？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肯定不会留在魔都，有本事他们操纵飞机到我老家的岛上来轰炸好了。” 杜南有着绝对的自信，那边家伙威胁不到他。 模拟式的视频传输设备，有效距离最远不会超过十五公里。 “好了，别再啰嗦了，你上不上来？”杜南问道。 “这东西……好像只能坐一个人。”邢胜男有点为难。 “好了，现在不是在拍《虎口脱险》。”杜南说道。 “什么意思？”男人婆一头雾水。 “《虎口脱险》这部电影看过没？”杜南问道。 还没等男人婆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男人婆的脸上是一脸茫然。 “那是一部法国人拍的二战电影，说的是一群英国飞行员坠毁在了被占领区，然后一群法国人帮助他们逃跑，在电影的结尾，那帮英国飞行员和法国人坐在两架滑翔机里面逃跑了，那两架滑翔机全都只能坐两个人，却硬生生挤进去了三个人。”杜南不得不解释一下，这同样也说明他心情不错：“快快快，别再啰嗦了，要不然我一个走。” “算了，怕了你。”男人婆摇了摇头。 座舱确实挤了一些，杜南只能坐在男人婆的身上，毕竟他要开飞机。 “我相信你，绝对是我做过的最傻的事情。”男人婆不停地摇头叹息。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杜南毫不在意，他已经打着了发动机。 小飞机开始在小胡子门前的马路上滑跑了起来。 路不是一条好路，年久失修，到处坑坑洼洼，好在杜南的飞机对跑道的要求不高。 “这东西真的能飞起来？”男人婆有点担心的看着四周。 “放心，肯定可以飞起来。”杜南在那里安慰。 “我倒是情愿它飞不起来。”男人婆冷冷地说道，飞不起来，她就用不着提心吊胆了，因为真正的难点不是起飞，而是降落。同样最容易出现危险的时候也是降落。 可惜，她的想法注定失败，那架飞机很是平稳，只滑跑了两百多米就离开了地面。 “你或许可以帮警方一个忙。”邢胜男突然动起了这架飞机的心思。 “怎么？那边还没抓到人？”杜南感到奇怪，这次警察已经把好几条公路封锁了，不可能再发生上一次那种事了吧？ “那个家伙留了一手，他准备了一艘摩托艇……或者说是带发动机的冲浪板。”邢胜男感觉有些丢脸。 魔都警方居然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冲到海边，没人敢拦一下。 当然，她在的话，她也不敢拦。 对方有自动bu qiāng，她手里只有飞针，这是拦人？还是送死？ “这不是我的事，他们不是出动了一架直升机吗？”杜南感到奇怪，总不可能直升机被那支bu qiāng打下来了吧？ 这就有点开玩笑了。 别人不知道那支bu qiāng的威力，他却一清二楚。 那玩意儿的射程在两百米到三百米之前，三百米上的精度其实已经不行了，子弹的威力也马马虎虎。 男人婆不说话了，她总不能揭自家的短，说在这种情况下，警方的直升机是绝对不敢冒险的，一旦出事，那责任就太大了。 “好吧，我可以帮忙，但是我得先回岛上一趟。”杜南说道。 “那就来不及了。”男人婆急了。 很多人都不会想到，魔都其实是边境城市，离开公海很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那家伙的运气好。”杜南并不是很在意。 虽然被追杀的是他，但是他没有一点愤怒。 此刻他已经可以肯定，那群人就是秋老头原来的手下，既然这边可以设局杀掉秋老头，那么秋老头的人想要报仇，同样也是应该的。 不知不觉中，胖子已经升华到了某种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现在的他多多少少有点超然于物外的感觉。 “好吧，先到岛上去，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宝贝？”男人婆其实也挺好奇的。 ……………… 邢胜男知道了。 她看到十几架小得多的飞机飞了起来，这些飞机和之前袭击杜南的无人机差不多，翼展也是一米左右，不过它们有着前后两对翅膀，整架飞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工”字。 “你倒是什么都有啊！”男人婆已经无话可说了。 “废话，那帮家伙是业余的，他们都能够想到搞无人机，我是学工业控制的，这是我的本行。”杜南这一次说的是实话，他在大学里面就玩过这个，另外还有智能小车，小阁楼里面至今还有几件那时候的作品呢！ “你们怎么样？我已经听说了你被人追杀的事。”耳麦之中传来了林雨兰的声音。 “他们知道吗？”杜南问道。 “知道，稍微有点害怕，不过更多的是惊奇。”林雨兰回答，她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又加了一句：“你的这幢别墅可能也是一个原因。” 她没多说，不过杜南也明白，当初他设计这座别墅的时候，参考的就是钢铁侠的悬崖别墅，效果也确实不错，来过的人都会联想起电影里面的那些场面。 两边虽然不能比，但是多少有那么点意思。 “你再问问他们，还愿不愿意干？告诉他们用不着在乎那几份合同。”杜南说道。 那边静默了片刻，显然林雨兰去问了。 胖子并不急，他驾着飞机朝着出事的地点赶去，而周围的那些无人机则分散开来。 “这些东西能飞多远？”男人婆仔细观察着，那架小飞机没窗户，只有头顶上的一个透明座舱盖，视野很有限，不过机身前后左右各有一个摄像头，倒也没有死角。 “如果靠螺旋桨，以时速八十公里飞行，可以飞一千五百公里，如果靠电动涡扇，以时速四百公里飞行，就只能飞五百公里。”杜南回答，这同样也是他得意的地方。 “这不可能……”男人婆瞪大了眼睛。 “我用的是氢燃料电池。”杜南直接把男人婆的话给堵了回去。 氢燃料电池就是那样牛，体积小，能量密度大，效率高，什么内燃机，什么锂电池，全都被甩了几十条街不止。 唯一的问题就是贵。 这东西太贵了。 另外氢气也贵，比电能，比汽油贵好多，储存还不方便。 正因为毛病太多，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普及，甚至到了三十年后都没有完全普及开来。 就在这时，林雨兰的电话又过来了：“他们仍旧打算跟着你干，但是你得帮他们买一份保险。” “没问题。”杜南笑了起来。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其中一架无人机传来了一幅画面。 只见一条白线朝着外海而去，远处似乎还有几艘船，一艘是货轮，另外两艘是渔船，最后还有一艘比较特别，像是交通艇。 “我好像找到他了，那边可能有人接应。”杜南说道。 “告诉我方位。”男人婆立刻来了精神。 “他们有枪的。”杜南警告道，今天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他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亡。 “放心，他们走海路，可以说他们聪明，也可以说他们笨，海上有缉私艇，甚至还可以请海军帮忙，缉私艇上有机关炮的，海军的舰艇就更不用说了。”男人婆解释道。 “缉私队没有无人机吗？海军应该有吧？”杜南感到奇怪。 “你这个人烦不烦？快给我坐标。”男人婆恼了。 “好吧，好吧。”杜南直接把坐标发了过来，同时发过去的还有一段视频。 男人婆连忙转发了出去，紧接着她又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朱局，消息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已经发给魔都那边的人了，你可立了大功。”对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继续在这边盯着，有情况立刻汇报。”男人婆掐了电话，此刻她终于有兴趣回答杜南的问题了：“系统不同，警察系统的事不会请别人插手，所以寻找逃犯的工作用不着那两边帮忙，但是抓捕行动就不一样了。这就叫各部门分工合作，共同维护国家的安定团结。” “明白了。”杜南点了点头。 173 生意 “杜爷，杜祖宗，你是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啊！让市里面的人鸡飞狗跳不算，现在魔都那边也差不多了。”马胖子过来了。 “这次可怪不得我。”杜南也没办法，但是他又不能说这是蝴蝶效应。 “是不能怪你，每次都不能怪你。”马胖子实在没话可说，这么能惹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求你老人家，以后没事就别四处乱跑了，好吗？这次是魔都那边让我带话，他们不欢迎你。” “那可不行，明天我还得办签证去呢！”杜南连连摇头。 “行了，行了，我帮你搞定。”马胖子干脆把这活给接了下来，反正这也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魔都那边的意思，说穿了就是以后这家伙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走官方的途径，这样既快，又省心……既省了胖子的心，同样也省了上面那帮大佬的心。 “现在说第二件事，好事，又轮到你发财了……魔都那边已经知道我们从你那里采购了三十几辆摩托……”马老二笑着说道。 “三十几辆？”杜南不明白了，他记得是二十五辆。 “追加，以前没人看过你的摩托，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好处，现在大家都看到了，你骑的还是缩水版的电瓶车，摩托肯定更厉害……”马老二眉开眼笑，当初他们家想办法帮杜南拉来这笔生意，原本是作为好处费，马家是承受了压力的，但是现在压力没了，反倒变成了伯乐识马。 “别开玩笑，这要死人的，我是练武的人，你亲身试过我的反应和控制能力，换一个人开启极速模式……”杜南连连摇头，他已经不敢想象了：“另外你别忘了，我敢这么干，是因为我有一身护甲，还是外骨骼的结构，骑车的时候背部直接锁死在座椅上，根本不是普通安全带能够比的，另外那车一身装甲，钛合金骨架，一旦失控，那就是一路血碾啊！” “这倒也是啊！”马尔二头大了：“我打个电话去，那帮大佬都把事情想得太好了，却没考虑细节。” 马胖子拿着电话跑到了一个角落里面。 “好像来活了。”猴哥和钱姐凑了过来。 “所以你老兄得快一点把公司的骨架搭起来。”杜南叹了口气。 “行，星期一咱们就回公司辞职。”猴哥倒也干脆。 “咱们还得租一块地。”杜南说道：“这是我来办。” “还是买吧！”钱姐感觉不方便，租借的话，随时有可能被赶走，特别是租地的人看到他们生意好，想要坐地起价，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用不着，你还不明白我的想法吗？咱们这帮人本行就是工业自动化，工厂干脆自己搞定，制造车间就是集装箱，真要赶咱们走，咱们弄一台吊车，一辆重型板车，立马就能走人。甚至连宿舍都可以一起搬走。”杜南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他的别墅是为了宽敞，所以全都打通的，宿舍就没必要了，反正原本就是隔开的小间，集装箱和集装箱之间没必要焊死。 这说穿了就是那些民工宿舍的做法，换工地的时候，完全可以一卡车带走。 他只不过是把民工宿舍做得漂亮一些，做得现代化一些，中间还弄个园林，本质其实一点没变。炎冰传 马胖子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上面已经考虑过了，一般情况下时速一百五就行，但是你给弄一个遥控开关，在必要的情况下，总局那边可以解锁。” “你最好给我一个正式的文件。”杜南连忙说道。 “行，我回头给你一个。”马胖子一口答应下来：“魔都那边要一百五十辆，另外你的无人机也开个价，你手上的这些先让咱们试用一下。” “我这个可不便宜，不是那些航模能比的。”杜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放心，亏不了你，一个氢燃料电池就甩了别家好几条马路呢！”马胖子又不是不明白行情的那种人。 “哥们，听到了吗？大家得忙起来了。”杜南冲着周围喊道。 “咱们星期一就辞职去。” “我很想看看陈扒皮是什么脸色？” “我早就想着今天了。” 底下一般人群情激昂。 “陈扒皮非吐血不可。”猴哥摇了摇头。 “他吐血的还在后头呢。”杜南不以为然，他很清楚，那家公司之所以能够存在到现在，而且还活得挺滋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底下有猴哥这样的一批人在。 陈扒皮的策略没错，找的全都是冷门专业的大学生，工资压得很低，还用不着担心跳槽，可这一招也就只有刚刚发展起来的时候有用，一开始也就猴哥、钱姐几个人，然后一点点加人。那时候是2010年前后，受到次贷危机影响，就业情况不是很好，所以一开始招进来的人全都很稳。 现在就不对了，陈扒皮再想招人，根本没那么容易，而且刚刚招进来的人是没办法用的，熟悉起来都得有一个过程，要不然他就只能招聘熟手，这价钱就飞了。最后就算他吐血招聘熟手，但是招来的人全都是跳过槽的，忠诚度远不如猴哥这批自己培养的员工。 ……………… 大厅里面摆上了一张长桌，上面放的要么是河海鲜，要么是炸鸡翅，椒盐排条，红油肚丝之类的家常菜。 杜南的别墅，里里外外全都是人，不只是猴哥他们，还包括村里面的人。 不过此刻，杜南却被村里面的那几个老头子给围住了。 “小南啊！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个年轻人回来了，你是不是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村长问道。 “那几个养殖池不是已经弄好了吗？让他们先熟悉起来，还有进货的渠道找得怎么样了？这些全都是事，另外还可以让几个人先摆烧烤摊，我在码头区给他们找一块地方，让他们先练练手，最后就是厨子，我们搞的餐厅是以价格取胜，以鲜活吸引人，没必要请什么大师傅，但是咱们的手艺得拿得出手啊！”杜南瞬间找出来一堆事。 “那也用不着一百多人啊！”旁边一个老头说道。 “我还觉得人不够呢！弄十个烧烤摊，一个烧烤摊平均是三个人，这就去掉了三十个人，以后咱们要开店的，每家店八到十个厨子，我打算全用男人，这又去掉了多少？更不用说进货，来回运货，也要不少人手。”杜南开始算账。综漫世界当女王 “没错，什么没事可做？有的是事。”村长发话了。 “我觉得厨子还是得从外面请，做厨师没那么容易的，单单一个刀工，一个颠勺，就有得练了。”又有一个老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这位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什么刀工？片鱼吗？还是改花刀？”杜南问道，这里是岛，岛上的人全都会，连六岁的小孩都知道怎么处理鱼虾？ “不可能只有河海鲜吧？这个咱们倒是熟，但是别的呢？”老头年轻的时候在饭店里面干过，知道里面的门道。 “咱们根本没必要啊，我说过了，咱们的餐厅主营是各种河海鲜，菜色以本地菜为主，顶多再加上酸菜鱼、沸腾鱼片这类新川菜，当然西湖醋鱼这类临安名菜也可以有，另外还有响油鳝丝，这个魔都人喜欢。做法以清蒸、白灼、红烧、糖醋为主，顶多再弄个快火爆炒，要颠勺干嘛？至于什么火腿片，大煮干丝，笋片，藕片，咱们用机器切，这还省工省料，可以切得很薄，外面的食客有几个人能看得出来，吃得出来？牛羊猪肉也一样，对于那些别人经常点的菜，咱们还可以做成一份份的配菜，连调料包都准备好，反正我没想过学全聚德，什么一百零八刀，那不是宰鸭子，而是宰人，我打算学的是肯德基、麦当劳。规范化操作，一样的价格，一样的味道。”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 刚才说话的那个老头仍旧死不认账：“我觉得大师傅还是要请一两位的，至少可以帮咱们把把关。” “没错，看到咱们生意好了，过两天，隔壁就该多两间铺子了，一个大师傅每个月两万不多吧？一年就够开店的了。”杜南很清楚怎么对付这帮老头，和他们说别的没用，只有和他们说钱，和他们说生意会被抢走。 “没错，小南一开始就说了，他是给咱们岛上的人谋福利，所以用的只能是岛上的人，非要把外人引进来……那不是引狼入室吗？就不说别的了，单单用旧集装箱造房子，别人能想到吗？这省了多少钱？省了多少时间？”村长第一个听进去了。 “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刚才说话的老头有点不服气。 “你是在多事。”村长哼了一声：“咱们要开的不是什么高档餐厅，豪华餐厅，而是靠价格取胜，只要保证味道不错就行了，现实点吧！” “人总要有点追求嘛！”那个老头继续抬杠。 “那算了，你和你两个儿子自己开一家铺子吧，随便你请什么名厨都行，咱们这片你就别再掺合了，理念不同，没必要强行捏合在一起。”村长变脸了。 “老六，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老头顿时急了。 “就这个意思，上次我已经警告过，既没本事，又没本钱，就别瞎插嘴，好像辈份高，就都得听你的，你配吗？”村长这一次彻底站在了杜南这边。 他现在是彻底想明白了。 174 科技和枪械 天有那么点微朦朦的亮光，杜南已经从睡梦中醒来。 他没打算吵醒别人，不只是林雨兰她们几个，客厅里面还睡着一堆人呢！ 因为时间紧迫，大家打算趁着星期天，干脆把需要做什么商量清楚，星期一上班之后就立刻辞职，然后各自忙一块，赶紧把公司的骨架给搭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全都睡在客厅里面，钱姐、小齐、小妹就不是，她们都是女的，怎么可能和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反正当初村长也说过，岛上的房子有得是，随便借一间过夜，实在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这当中甚至包括老高，因为他打电话给老婆，让老婆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钱姐也一样，她也叫了老公过来。 刚刚走到码头边上，他就看到村长、村高官和另外几个老头正围绕着那几个养殖池转悠。 “几位爷爷都睡不着吗？”杜南问道。 “睡不着，怎么睡得着呢？这几口池子，咱们怎么看都看不够。”村长轻轻地抚摸着那集装箱的铁皮边缘：“当初咱们还担心这东西没用，没想到还真管用。” “村长爷爷，这叫科学，现在都电脑时代了，人家造机器都不用工人，全都是机械手在干活，这玩意儿也一样，有机器盯着，二十四小时监控，还要那些什么专家干嘛？他们除了瞎吹一气，就是想办法让你掏钱，”杜南并不是看不起专家，钟博士就是专家，他的导师更是专家，他讨厌的是那些没什么本事，还一脑子私心杂念的家伙。 “没错，现在什么专家？根本就是砖家，砖头的砖。”村长爱听这话。 “现在是谁管冰库？”杜南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怎么？你想看看？”村长一边说话，一边掏钥匙。 “六爷爷，那才是咱们的根基。”杜南说着就接过了钥匙。 冰库就是原来的防空洞，就在以前的村公所后面，杜南站在村公所前面皱了皱眉头，好半天说道：“这房子挺碍事的，咱们现在进出货不多，但是将来呢？我甚至觉得有必要造一条传送带，从冰库门口一直延伸到码头，这样装货卸货也方便。” “这是好事。” “对，好事。” “那干脆就把村公所扒了吧！” 这一次几个老头一点都没迟疑，反正村公所放在那里也闹心，因为小胡子告诉过他们，压缩机的噪音对人体有危害，村公所离得那么近，他们会短寿的。 再说，建造传送带肯定是杜南掏钱，他们一分不花，还能够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杜南同样也高兴，这样更安全了。 冰库是两重大门，外面是更衣室，因为进去的话，必须穿上很厚的棉袍。 杜南并不在乎，他身上有护甲的，不过他仍旧披上了一件棉袍，那些老头也一个个换上了。 一进冰库，他又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到冰库门口放着大桶，小桶，各种面盆，里面全都装着水。 “六爷爷，这个可不允许，咱们得讲究规范化操作，别到最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是不在乎的，这点产业我还没看在眼里，倒霉的是村里的人。”杜南板着脸说道。王牌军医重生十六岁 “这不是还没货进来吗？”老头一阵尴尬。 “那也不能这么干，如果都这样想，回头就有人用养殖池洗衣服了，另外开门关门，冷气不会跑出去？难道用不着担心费电？我本来想过，这点电费全都我来，现在看来不行了，村里公摊吧。养殖池那边也是，电费和需要的材料各家公摊。”杜南直接发话了。 几个老头一脸苦相，全都在那里后悔，为了占点小便宜，结果吃了大亏，但是他们也不敢抱怨，因为大头不是这边，本身冰库就是能赚大钱的东西，更不用说那几家餐厅了。 之前杜南只是嘴里说说，所以大家也只是听听，现在不对了，房子都已经造起来了，临时养殖箱也已经有了，冰库都弄好了，明显是真要大干一场啊！ 这时候谁愿意下车？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家店了。 “你们看，这轨道全都结冰了，怎么能这样干？”杜南继续板着脸训斥。 “这东西没用，连小胡子都说了，其实有一个板车就行。”村长说道。 “他懂个屁。”杜南喷道：“有这样一根轨道，两边就泾渭分明，放东西就不至于随便乱放，不至于占用了中间的过道，我是搞工业控制的，人家工厂为什么要弄流水线？按照他的话说，弄板车拉拉不就行了？这就叫规范，讲究的是效率。” “有道理。”村长连连点头。 “另外把东西摆得整齐一些，有人想做手脚也不容易，不是我信不过村里的人，实在是人心难测。”杜南倒也不怕老头们生气，不久之前刚刚出过事，他那个柱山堂哥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从看守所里面出来呢！也因为这件事，柱山一家，包括杜南的十七爷爷都隐约被剔除在了外面。 甚至这帮老头比杜南想得更深，想得更恶，全都担心柱山家心里不忿，往养殖池里面投点耗子药什么的。 “等一会儿我打算在里面偷偷装几个摄像头，如果有谁进来的话，就可以一目了然。”杜南继续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 “装得隐秘一些，你一个知道就行。” “知道的人多了，反而麻烦。” 几个老头一个劲说道，他们现在对村里的人也不是完全相信了，唯独对杜南没有丝毫怀疑，因为这个冰库本来就是杜南建的。 ……………… 门关上了，并且从里面反锁。 杜南松了口气。 他忽悠了半天，就是为了让这帮老头离开。 不过他的速度仍旧得快。 杜南从他刚刚拿过来的袋子里面取出了一堆东西，有枪台，这是用来固定枪的，还有测量子弹初速的测速仪，最后当然是一块靶子，靶子被挂在了那辆轨道平板车的横杠上，平板车停在了冰库的中间靠里面一些的地方。 整条防空洞有七百多米，对于杜南来说，这太长了，根本没必要，那把枪的射程顶多也就三百米。灌篮之教练传奇 前后没用一刻钟，所有的一切就全都准备好了。 为小女孩莎拉准备的枪被固定在了枪台上，枪台在另外一头，也就是冰库最里面的那头。枪台的底部有一个激光管，通过射出的那道激光，他可以确定枪台正对着靶子。 做完这一切，杜南在墙壁上的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 顿时冰库里面响起了隆隆的声音，三台制冷机全速运转了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他自言自语着，然后迅速地把一发子弹塞进了枪膛。 把头罩给拉上，把护目镜放下，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杜南轻轻拉了一下枪台底下的一根细绳。 只听到“平——”的一声轻响。 远处的靶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杜南连忙看回放，那个靶子的前面一米的地方有一个摄像头，那还是一个高速摄像头，每秒六百帧的高速摄像头，此刻他以每秒二十四帧的速度回放，可以隐约看到一个非常细小的东西飞了过去，然后穿入了靶子里面。 这一枪并没有完全命中靶心，往右上方偏了一点点。 杜南又塞了一发子弹进去。 ……………… “平平平” 那怪异的枪声在防空洞里面响个不停，过了片刻，又变成了异常低沉的“噗噗噗”的声音，那是套上了消音器之后的枪声。 对面的靶子上多了一个又一个枪眼。 这些枪眼全都分散在靶心周围三厘米的范围之内，不太好的是上下左右都有。 这是所有滑膛加箭弹都有的缺点，因为箭弹飞出的瞬间，弹托脱落的时候细微的不同，就会造成弹道的差异。 正因为如此，箭弹加滑膛虽然有着弹道低平，初速快，射程远，穿透力强等等一堆优点，但是只有坦克采用这套组合，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 杜南要不是必须在射程、威力和后坐力之间做平衡，他同样也不会采纳这套方案，要不然他也不会准备另外一种设计了。 一根枪管测试完毕，他立刻换上了另外一根枪管。 他总共准备了两根枪管，为的就是万一其中一根不能使用，还可以有一个备份。 这两根枪管，全都是前天制造的，最里面是钢管，中间是钛合金管，外面还缠绕了一圈圈的碳纤维。 为莎拉准备的枪并不是只有这把，其他枪全都由老黑准备，为了以防万一，从2003年开始，每年老黑都会制造一批这样的qiāng zhi，然后运到中东。 杜南之所以也要准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担心的是老黑可能会出事，可能熬不到2016年，这样的话有些qiāng de zhi造时间就会很长，非常难说能不能用？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需要一把枪。 他的枪就用不着太在意后坐力了，可以更多考虑一下射程和威力。 175 暂时分离 “你去干什么了？”男人婆皱起了眉头。 杜南凑到男人婆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到冰库里面装了几个隐蔽的摄像头。” “你这家伙，连自己人都不相信。”男人婆摇了摇头。 “我不是不相信自己人，别忘了，我在自己的家也装了报警器和摄像头，要不是有这些东西，当初那位秦少可就栽赃成功了。”杜南回答得理直气壮。 男人婆愣了一下，最后不得不点头承认：“这倒也是。” “你找我，不会是为了这点小事吧？”杜南现在非常敏感，能够感觉到其他人的心事。 “那个人死了。”邢胜男很不想说这件事，因为太丢脸了。 “怎么死的？”杜南皱起了眉头。 他对这件事颇有些不满，当初抓获那个人的是海警船，事实上不只是那个家伙，包括接应的船也都扣下了，问题是负责接应的那艘船的船籍是巴拿马，这就成了国际事件，结果就把那艘船给放了。 知道这件事之后，杜南都已经无力吐糟了。 “他事先吞服了氰化物，不过那东西外面有一层缓慢溶解的外壳，抓住他的时候根本没发现。”男人婆解释道。 “这么高级！”杜南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别忘了他们是干什么的？走私人体器官啊！没点技术，能够干这活？”男人婆反问道。 这次轮到杜南吃瘪了。 “有道理。”他不得不承认这话没错。 他确实小看了那帮人，同样也小看了秋老头。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秋老头就是一个黑心黑肺黑肚肠的黑帮老大，却没想过贩卖人体器官，没点技术可不行。 “现在后悔了吧？当初就应该把那艘船扣下来。”杜南没好气地说道。 “你抱怨什么？上面一群老头都还来不及抱怨呢！”男人婆其实也是一心看好戏：“不过这也要分轻重缓急，魔都公安系统的那帮大佬倒不是最急，真正有麻烦的是海警，下命令放船的是那边的几个老大，公安系统是坚决反对的。” “那也没用啊！算了算了，这是和我无关。”杜南摆了摆手。 “我只是想警告你一声，最好小心一些，那帮人可能已经盯上你了。”男人婆一把拉住了杜南。 “盯上我就盯上我呗，这又有什么关系？”杜南倒不是不在乎，而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另外他也没打算躲。 ……………… 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全都在洗脸刷牙，杜南走到林雨兰的身边低声说道：“本来我打算带你一起去中东的，恐怕这一次做不到了。” “怎么了？”林雨兰刚刚起来，还没得到消息，再说她家也不是公安系统的。 “那个追杀我的人死了，服毒自尽的，他早就吞了缓释胶囊，他背后的人和我倒是没仇，但是和艾克达公司的老板有仇，不知道怎么？居然发泄到了我的头上。”杜南感觉很冤枉。天生主角命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想杀他的那个人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报仇，和清洁工阿姨根本没什么关系。 “你怕我碍手碍脚？”林雨兰一听就明白了。 “我是怕你出事，外国毕竟不是中国，另外我要去的地方是中东，那里对女人不是很友好，如果有人故意要挑事的话，很可能在这方面做文章。”杜南担心的是这个，中国如果像美国那样霸气倒也好了，美国在中东有可能遭到bǎng jià，有可能遭到àn shā，但是绝对没有人会故意挑事。 林雨兰刚才确实有那么点不爽，她还非去不可了，但是此刻再一想，却感觉有点道理。 她又不傻，活得好好的，誰会想着去送死？ 当初她不愿意相亲，独自一个人逃出来，至少手里还带着一个电击器，如果不是这个胖子，换成旁人，还真拿她没有办法，但是到了中东就不一样了，她就算带着枪都未必有用。 “真是无聊，我已经拜托一个朋友帮我办签证了。”林雨兰抱怨了一声。 “以后有的是机会。”杜南倒不是敷衍，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等到时间宽裕之后，他打算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林雨兰问道。 “这要看马胖子什么时候能够帮我把签证办下来？一旦办好签证，我打算立刻就走，把东西给了那边就立刻返回，尽可能不给别人对付我的机会。”杜南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越来越感觉到对付各种阴谋诡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行动飘忽，让对方根本锁定不住目标。 清洁工阿姨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突然间离开纽约，前往中国，然后回到洛杉矶，最后到达旧金山，这一路上有人找她麻烦吗？没有。如果不是那个老女人，她的行踪根本不会暴露，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老黑也一样，他一旦逃离开普敦，然后改名换姓，他原来的老大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事实上老周要不是执着于洗清罪名，他想要逃的话，也同样轻而易举。 “我很长时间没回家了，这两天打算回家看看。”林雨兰虽然认可了，也知道杜南是一番好意，但是心里仍旧有些不爽。 杜南原本打算劝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在这里未必安全，万一那群疯子闯到岛上，对准他的别墅扔zhà dàn怎么办？ “也好，你回去住两天，我这边和猴哥他们也有事要商量。”杜南说道。 ……………… 林雨兰走了，带着女保镖一起走了。 “怎么回事？”猴哥跑了过来。 “我过两天要去中东一趟，本来说好了的，要带她一起去，但是现在食言了。”杜南耸了耸肩膀。 听到这话，猴哥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了？ 向女朋友服软？这可能吗？中东那么乱，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保持强硬态度？……只要一想到自己还在打光棍，猴哥就知道这不是他po jiě得了的难题。深山中的修道者 “先别管这些了，我有点东西要给你们看，这是我做的计划书，里面包括需要跑的部门，需要办的手续，还有你们可以找什么人帮忙？”杜南当然要先顾眼前，他这边还有一堆事呢！ 不只是猴哥这边，还有村里的事，最后他还得把那架折叠式的飞机给组装起来，并且测试一下。 “你女朋友走了？你惹她生气了？”男人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 猴哥转身离开，他突然发现自己太傻了，还替胖子担心，那家伙需要担心吗？有那么多女人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面，他应该担心的是这家伙会不会肾虚？ “她暂时离开也好，最近这段日子，我身边挺不安全的。”杜南只能往好处想。 “放心，还有我陪着你……”男人婆很哥们地拍了拍杜南的肩膀，突然她发现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你可别想歪了。” “不会，我绝对不会想歪的。”杜南连连摇头，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去中东？” “不行吗？”男人婆问道。 “那里是中东啊！你是一个女人……很不方便的。”杜南只能这样说了。 “没关系，大不了贴一圈胡子。”男人婆在这方面确实有优势，这家伙的头就是一个男孩头。 “你以为中东人全都是瞎子？”杜南翻了翻白眼。 “你的电脑里面不是有易容术吗？借我看看，让我研究个一两天。”男人婆一下子说漏嘴了。 杜南瞪大了眼睛。 “看什么看？就以为你有技术，其他人全都白给？”男人婆微微有那么点得意：“你也就别藏着掖着了，没人会因为这追究你的责任。” “我又没担心过这个。”杜南真的不怕，那都是他从网上下载的，他顶多就是把外文翻译成了中文，既没有转发，也没有散播。 “你的那些东西给我一份。”男人婆一向脸皮很厚。 “你不是已经恢复了吗？”杜南感到奇怪。 “不全，有乱码的。”男人婆说道，这话当然不能当真，她只是随意看了一遍，不过有乱码倒是没错，甚至有些文件名都是乱码：“另外那种电瓶车我也要两辆。” “你现在不嫌弃那玩意儿是童车了？”杜南没好气地问道：“另外你不是有摩托吗？” “你不觉得那辆电瓶车很适合扮猪吃大象吗？我甚至觉得你可以把轮子做得再小一点，轮胎再细一些，如果能够做成可折叠的，那就更好了，另外车龙头也没必要那么大，你那是中轴转向啊，和龙头无关的。前面的风挡最好也能折叠。”男人婆一连串地说道。 “折叠吗？”杜南摸了摸下巴。 他之前一直在琢磨折叠式飞机，却没想过这东西也能折叠。 还别说，这确实是用来逃命的好东西。 纯粹用来逃命的话，甚至比戈罗茨机车更加合适。 176 回家 “咱们家的小公主怎么回来了？” 一个和林雨兰差不多年纪，顶多大那么一两岁，瓜子脸，翘下巴，琼鼻大眼的女人走了过来。 说到美貌，这个女人绝对不比林雨兰差，甚至还更胜一筹，问题是这个女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二奶的感觉。 妖媚。 这就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我只是回家看看，不行吗？”林雨兰轻哼了一声。 “你男朋友呢？他不要你了？”那个女人一扭一扭地走过来问道。 “这管你什么事？”林雨兰看都不看那个女人一眼，径直擦身而过。 “兰姐，你总算回家了。” “二姐，你不在的时候，家里没意思透了。” 另外一群林家的小辈迎了上来。 “今天是怎么了？人凑得这么齐全？”林雨兰感到奇怪，她相信这绝对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香港那边打电话过来，那边的老爷子八十大寿。”当初跟着林家太子爷一起去过杜南家的那个堂弟抢着说道。 “什么时候？”林雨兰问道。 “差不多这个月月底吧？”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香港那边的林家和这边的林家虽然是一家，但是并不亲，也就他们爷爷辈还有点交情，到了父亲一辈，两边的关系就已经很淡了，他们哪里会记住那边老爷子的生日？ “那还早呢！”林雨兰说道。 “你怎么回事？”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问道。 “别提了，本来过几天他和我打算去中东的，没想到昨天去魔都的时候又出了点事……”林雨兰不紧不慢地说道。 “又出事？什么事？我们怎么没听说？”那个女孩连忙问。 “看来消息被封锁了。”林雨兰看了身边的女保镖一眼。 “说嘛！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女孩的好奇心上来了，林家的女孩好奇心都很重，全都是属猫的。 “只是比上一次稍微厉害了那么一些。”林雨兰用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林家的那些小辈，脸色全都变了。 上次的事不只是让魔都鸡飞狗跳，这边也受了牵连，接二连三大地震，这次比上次还厉害，那得地震到什么程度？再想到这次上面居然直接fēng suo xiāo息，她们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按理说，上面下了封口令，就不应该乱打听，但是那个女孩好奇心重，不由得问道：“二姐，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上一次是阻击枪，这一次是自动bu qiāng，上一次是摩托车，这一次是一辆强化的路虎，警察用chong fēng qiāng都没能打动，上一次是一个人，这次至少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是主力，另外一个人操纵无人机接应，无人机上还有bào zhà wu，还有三个人在外海接应，开的是巴拿马籍的船。”林雨兰说得轻描淡写。 林家的那些小辈可不这么认为。 这里是中国，不是索马里，有人拿一把阻击枪就是特大案件了，更不用说自动bu qiāng和bào zhà wu。 这还了得。 “怪不得他不让你跟着，这也是为了你好。”那个女孩连忙说道，林家并不是谁都对杜南心怀不满，嫡系里面也就只有老三一脉有点看法。老大没后，老二是林雨兰的亲爷爷，林家的太子爷林雨廷是林雨兰的亲堂哥，当初一起过去的还有一个小的叫林雨舒，那是老四家的孩子，另外这次老三所属的派系全都跌倒，老三也被老爷子逼着退下来，但是作为交换，林家的第四代里面却有一批人进入了体系，那里面有老二家的，也有老四，老五家的。命运锁链 所以林家讨厌杜南的人有不少，但是对杜南抱有善意的人同样也有。 “这和中东有什么关系？中东又不是什么地方都乱，比如迪拜。”那个狐媚的女人又凑了过来：“要我说，现在是三月，天气正好，那边也不是很热，你非要跟着他过去干嘛？完全可以自己去嘛！” “好啊，好啊。”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异常兴奋。 “你不用上学了？”林雨兰看了这家伙一眼。 “我直接保送临安大学。”那个女孩得意地一挺胸……可惜，她再怎么挺，那胸也看不太出来。 “你的成绩不错的，如果考一下的话，或许能够进燕大。”林雨兰觉得有点可惜。 “你还说我，当年你不也一样？再说进燕大干嘛？我又不打算走仕途。”那个女孩能够和林雨兰走得这么近，两个人确实有共同之处。 不过这也是林家的孩子必然的结果。 林家是大家族，女孩要么成为联姻的对象，这类女孩比较听话，比如现在已经进入体制的那两个。要么渐渐被边缘化，宠溺归宠溺，但是没有话语权，原本林雨兰就是这种。 后面这种类型，上什么大学对她们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 “这不就行了？再找两个有空闲的，咱们一起去迪拜……别告诉你的男朋友，等到他的事情办完之后再通知他。”那个妖媚的女人自说自话地做出了决定。 “那我还得办签证呢！”旁边的女孩有点急了。 “交给我好了。”那个妖媚女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 夜深了，杜南仍旧在忙碌着，身边突然间少了两个人，特别是少了林雨兰，他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这让他想起了上一次林雨兰回家的情景。 上一次那个女人第二天就回来了，这一次不知道要多久？ 不只是林雨兰不在，其他人同样也不在，明天是星期一，大家都要上班的，所以全都回家了。 换成以前，他还可以进入意识空间，但是现在不管是清洁工阿姨，还是老黑，都已经用不着他帮忙了。 好在他手头上还有一堆活要干。 此刻他就在编程，早上他让男人婆帮他装了一堆正版软件，但是想要把所有的软件全都用好可没那么容易。 正因为如此，他需要一种辅助软件。 在未来，确实有这样的软件存在，以现在的技术还没办法完全实现，但是他可以制作一个简化版本出来。 “你在干什么？”男人婆凑了过来。 “没干什么。”杜南根本不想回答。 “我没看到过其他人编程像你这样。”男人婆摇了摇头。 杜南编程的方式确实非常奇特，这家伙东拉一段代码，西拉一段代码，有时候干脆把别人的程序全部拆解开来。多重关系 如果说别人编程就像是在写文章，每一句每一段都需要精心构思，那么这家伙就是在剪报，东裁一块，西剪一块，非常随意。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某个人工智能找到的办法。 这是最简单的，把未来的程序转移到这个时代的方法，如果一个个字打的话，那实在太累了，另外杜南的记忆力就算非常好，也没办法做到绝对记忆，总会有点错误。然后还要找错误，修改……这就更费时间了。 现在这样，人工智能首先寻找到杜南这个时代已经存在的程序，寻找到需要的代码，然后这样快速拼凑起来……一下子就容易多了，胖子只需要记住哪一个程序的哪一段有用？另外就是什么地方需要稍微修改一下？ “那些机器挺忙的，你又在制造什么东西？”男人婆对很多事情充满了好奇。 “你很烦，我在工作。”杜南很想找一个塞子把耳朵塞起来。 “好吧！我不干扰你。”男人婆走了出去，既然杜南不回答，她就自己寻找答案。 加工中心就在卧室的对面，两边都是玻璃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白天的时候这里又多了一台机器，这台机器充满了科幻色彩，有点像星际之门。 这玩意儿当然不可能真得和星际旅行有关，它其实是一台碳纤维编织机。 此刻最忙碌的就是它。 一个个零部件被编织了出来，这里面数量最多的就是管子，大大小小的管子，各种形状的管子，这些管子全都有内芯，有些也是管子，有些却是实心的，有些是塑料，有些却是金属。 “这好像是一架飞机。”好半天，男人婆总算认出来了。 杜南根本没兴趣回答。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撒谎，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虽然不像女人，但是和其他女人一样非常敏感，能够从他的说话之中感觉到些什么？ 那确实是一架飞机，是他为小女孩莎拉制造的终极版的折叠飞机。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测试过试验型号，大致应该算是成功的，至少能够飞起来，只不过在某些细节方面还有点缺陷。 另外他发现试验型号太大了。 既然有前后两对翅膀，那就根本没必要那么大。 毫无疑问，老黑制造的第一架飞机已经不可能成为最小的能够长距离飞行的飞机了，这个比那个更小，翼展只有三点二米，长度只有一点七米。 “好像还有一台3d打印机，不过这么小的3d打印机有什么用？”男人婆又看出了一些东西。 杜南仍旧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说，那东西是用来打印子弹的。 “对了，你打算怎么去中东？”男人婆好像忘记了刚才的承诺，她原本说过不再干扰杜南的。 “我已经租了一架飞机。”杜南租的当然是老黑的那家公司的飞机，那家公司在中东是有网点的，甚至生意还很不错。那些中东王爷们很喜欢开着自己的飞机四处旅行。 “你好阔气。”男人婆的话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谈不上阔气，只是有这方面的门路罢了。”以往都是杜南羡慕这帮二代，这一次换成杜南得意了。 177 有人该吐血了 星期一。 一个星期的第一天总是非常忙碌，一般的公司早上都会开个碰头会什么的。杜南以前的公司也一样。 但是今天就有点不对了，杜南以前的老板此刻正看着厚厚一叠辞职信。 他的手在发抖。 他没办法不发抖，这里面包括整个测试部和售后服务部，等于整个公司干活的人全都跑光了。 人力资源部的老女人此刻一脸愤然地站在那里。 “这帮人真是缺德，不只是一起辞职，而且立刻就不来上班了。”老女人异常恼怒地说道，不过这一次她没说什么劳动法的事。 之前杜南离开，虽然老板让她别管了，但是她仍旧有点不忿，所以问了一下公司的法律咨询。结果对方一听说杜南常年加班，立刻告诉她打官司也没用。不给加班费就必须给调休，虽然辞职必须有一个月的提前量，但是人家可以用调休来顶。 所以加班不给加班费，也不给工资，看着一时爽，老板能节省很多钱，但是真得出事，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辞职？你有没有问过原因？”老板怒视着老女人，他并不是对老女人感到愤怒，而是针对那个幕后主使者。 “是……是因为不久之前的那些新规定。”老女人这一次的口气很弱，她知道自己要有麻烦了。 这件事是老板的意思，要不然她吃撑了也不会去得罪满公司的人啊！ 虽然她从来不在乎其他人，但是无缘无故结仇也是没必要的。 老女人很清楚老板的脾气，老板是不会承认自己错的，而且老板当初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具体想出那些规范和条例的是她。 “那些新规定……”老板咬紧牙齿，此刻他后悔得想要吐血。 那些条例其实也没什么。 不就是写工作日志，出外场要填表格吗？以前也是有的，只是没那么细致，大家都只是应付差事罢了，真正有关系的就是出外场必须回来报道，另外就是售后部门需要客户给出服务评价，评价好坏和工资挂钩……现在想起来这确实有点过分，因为很多客户非常难伺候。 说穿了，这都是一些小事，真要是有几个人跳槽，然后公司里面人心摇动，他肯定会有所妥协。 他吐血的是没想到有人趁机下手了，直接把他的人全都拉了个精光。 一边是积怨已久，集中爆发，一边是有人拉拢，肯定给了什么许诺，结果就是把他给坑惨了。 “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吗？”老板脸色铁青地问道，此刻他已经在猜测有哪几家最可疑了？排第一位的就是杜南的前任跳槽的那个公司。 搞工业控制的，如果从全国来说，那确实很多，但是这座城市也就十几家，能够一口气吃掉他两个部门，更是只有两三家。 “我不清楚，不过听他们说话的时候，全都管姓侯的叫经理，会不会是他自己跳出去做了？”老女人问道。 “不可能，他能有多少钱……除非有人找到他，给他投资……”老板有点犹豫起来，这样一来就不是原来那几家了，十有**是新的竞争者啊！而且看上去，来势很凶。末世追婚：丧尸女医的花嫁 “对了，他们还提到什么宿舍，另外还有一个人漏了一句保税区什么的。”老女人拼命回忆着。 “是魔都的公司？”老板一听“保税区”三个字，立刻明白了这帮人的去向。 这下子倒是可以理解了。 肯定是有一家新公司开张，十有**还是某个工控品牌的国内总代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谁？”老板怒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了钟博士的声音：“你昨天不是给我的导师打电话，今天要找我谈谈吗？” 老板想起来了，没错，他确实打过电话约钟博士过来，他原本打算妥协了。 当初杜南画了两个圈子，一个是找猎头，花大价钱搭建起一个真正的开发部，然后由钟博士起头，把那个项目给搞出来。另一个是从测试和售后两个部门抽人。 当初他憋着一口气，一个都没选择，而是搞了第三个方案，找猎头聘请了一个有经验的人，然后又从那两个部门抽调了几个人。 他以为这样做也不错，却没想到在钟博士那边出了问题。 “请进。”他无精打采地喊了一声。 门开了，钟博士走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怎么人这样少？都没来上……” 他的话卡住了，因为他看到桌子上那一叠辞职信。 “所有的人全都走了，测试部、售后服务部……一个人都没留下，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再招。唯一的影响就是那个项目可能暂时继续不下去了，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另外我还得为那天的冲动向你道歉。”老板强忍着吐血的感觉，硬是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模样。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钟博士立刻又退了出来。 出了老板办公室，走到门口，他掏出了电话，直接打给了自己的导师。在电话里面，他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那边沉默半晌，好半天才传来一阵叹息：“我早知道，他迟早会有今天。” “您知道？”钟博士有点意外。 “我一直觉得他的运气好，开公司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次贷危机，国内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牵连，那几年的大学生不怎么好找工作，所以让他给捡了便宜。”钟博士的导师说道。 “不对啊！也就只有两三个人是那几届的毕业生吧？其他人都是后来招进来的。”钟博士感到疑惑，当初他要从两个部门挑人，所以看过那些人的简历。 “人是有从众性的，有一个人跳槽，其他人也会跟着跳槽，同样有一个人不走，其他人往往也会安定下来，当初你说开发部的那个是傻瓜，有着拿三万以上工资的能力，却蹲在那里只拿六七千，其实他们公司这样的人很多，测试部和售后服务的负责人的工资也都只有六七千，底下的rén dà多只有四千……比流水线的工人都多不到哪里去。”那位教授是知道情况的，当初杜南的老板还在他面前吹嘘过。我的漂亮姐姐 钟博士已经无话可说了，这根本就是傻子集中营嘛！ “他从来都不明白，他真正的财富就是那帮不和他计较的员工，但是他还嫌不够……你看着吧，这家公司支撑不了多久了。”那位教授给了个判决。 “应该不至于吧？”钟博士感觉这话有点夸张。 “我刚才说过，人是有从众性的，他的公司问题大着呢！其他人也不是没怨气，只不过看到别人不走，他们也不打算走，现在一半人走了，另外一半人肯定也会有想法，另外他想要补足原来的人手，再想捡便宜是不可能的了，新招的人，工资起板是七千，如果也不给加班费的话，用不了一个月，那些人还得跳槽，给加班费，但是加班多了，同样跳槽，另外他那里还是比较容易学本事的，测试部其实应该是工程部，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压工资，但是他也不想想，一旦有了本事，谁会愿意顶着一个测试工的名头？所以学会本事的人肯定跳槽。最后就是他的那套经营方式，完全依靠压榨员工来赚钱，他对客户太好了，客户想要改动什么，他立刻安排，今后就不可能了，那样的话，他的利润就太薄了，甚至有可能亏钱。但是不这样做，别人和以前一比，觉得他变脸了，不够上路了，谁还愿意来他这里？”那位教授仔仔细细地分析着。 在远处，在开发部里面，刚刚招进来，顶替杜南的那个人正在打电话：“张哥，你能不能问问老板的意思，我想要回来，可不可以？” “怎么？你的新公司不是比咱们这里多了一半工资吗？”对面传来一阵揶揄的声音。 “我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个吝啬鬼，还是一个蠢货，新来的人拿的工资全都比老员工高，还高很多，一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都可以拿得和我差不多，结果那些老员工全都跳槽了，跑了一半人，我看这家公司根本开不下去了。”那个人低声下气地说着。 “我帮你问问，但是我可不打保票。”那边语气很淡地回答。 “谢谢张哥。”那个人隔着电话点头哈腰。 在角落里面，新来大学生无精打采地在qq上聊天。 “我现在才知道，我原来的那个老大不是傻子，真正的傻子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怎么了？” “说得详细一些，我还没找到单位呢！得获取一些宝贵经验。” “快说快说。” 底下一连串回应冒了出来。 “你们能想象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串王炸，居然还输了牌的吗？”新来大学生快速地打着字。 “不明白。” “说清楚一些。” “这家公司的员工全都是傻子，整天加班，却没加班费，还没调休，平均工资只有四千，却一个人都没想过跳槽。”新来大学生耳朵比较尖，钟博士站在门口打电话，他居然听到了几句。 “……” “……” 底下一排的“……” 显然群里面的人全都无话可说了。 178 辞职之后 “啊——心情舒畅。” “可惜，没看到老板那张脸。” “你还没看够那张脸？我是不想再看了。” 一群人从公司里面出来，溜达着往车站走，一边走，一边发泄着心中的喜悦。 “猴哥，有一件事我想问问，咱们的工资怎么算？”大块头问道。 “这个得问小齐，她是管人事的。”老侯朝着旁边一指。 “切——你还是经理呢！”小齐当然不买账，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猴哥的工资是一万五，钱姐一万二，其他人暂时是一万。” “耶——”第一个跳起来的是传达室的小妹，她连高中都没读，在原来的公司里面只拿两千。 “这就让你高兴成那样了？”齐小妹笑道：“杜哥说了，工资是小头，大头是奖金，咱们所有的人都是可以拿提成的，你卖一辆摩托，就给你利润的百分之五……” “才这么点？”不知道谁溜出来一句。 “你懂什么？他那里的摩托最便宜的也要十几万，至少一半是利润，所以卖出去一辆就是好几千。”猴哥用力拍了一下刚才乱说话的那家伙的脑袋。 “这么赚？我也要当销售员。”另外一个人跳了起来。 “别说傻话，另外几块搞起来的话，只会更多。”猴哥喷道：“我看过那家公司往年的交易额，一个月也就一百多万，总共两个销售员，平摊下来，一个人也就两万五……主要是买摩托的人太少。” “两万五还不够啊？” “就是。” “猴哥你的眼界也太高了吧？” 众人顿时嚷嚷起来。 “如果是mài chē呢？平行进口的汽车。”猴哥问道。 大家这才想起来。 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mài chē肯定比卖摩托更赚钱，对车的需求也肯定超过摩托。 “另外咱们一直做工控，多少也知道这里面的利润，陈扒皮是最底下的分销商，上面有总代理，地区一级代理和地方二级代理，大头都让他们赚了去，咱们是什么？直接从美国拿货，老板是那些公司的大股东，这个折扣……我就不说了。”猴哥其实是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利润绝对丰厚。 不等其他人开口，他继续说道：“不过最赚钱的恐怕是改车厂，阿杜说了，咱们不接那些特别贵的车，只接两百万以下的，但是改车的费用全都一样，每辆车一百万。刨去水电费，房租费，还有税负，剩下的利润咱们拿百分之二十。” 底下顿时没人再说话了，因为大家已经算不过来了。 “你们还别忘了，干这些活根本不累，说实话，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猴哥还怕底下的人有想法，所以才这样说。 果然，这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片默然。 他们星期六，星期天全都在杜南的别墅，当然看到过那个加工中心。 那个加工中心是全自动的，现在连简单的组装都可以自动进行，如果说杜南是钢铁侠，那么他们的定位就是哈皮。 “好啦，别再多想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尽快把这几块搞起来。”钱姐在一旁说道。 “接下来咱们得忙了，白天上班，晚上培训。”猴哥说道。 “培训？什么培训？”一个人问道。 “全都要培训，钱姐要去外面培训，她要学的东西有一大堆，小齐也是，人事这块以后是她管……”猴哥解释。 “我还得上夜大，老杜让我上的。”齐小妹连忙说道。 “你们看，不容易吧？”猴哥冲着周围的人说道：“阿杜还给了我一份教材，那是他当初离开公司之前准备的，原本就是打算留给咱们的，不过那时候他只是想让咱们把开发部给撑起来。” 这话一说，众人全都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并不认为猴哥说的是假话，因为当初猴哥就提起过杜南的想法，结果虽然没成，但是问题出在陈扒皮身上，杜南绝对尽了心，对他们够意思的了。 “我还得念书，我和小侯都得学企业管理，另外我还得多学一门物流管理。”旁边的老高也发话了。 “这个可没加班费啊！咱们得把丑话说在前面。”猴哥开着玩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最好先把宿舍给搞定。” “自己动手呗，这又没什么难的，就几个集装箱拼一下。” “我原来租的房子怎么办？我租了半年的。” “你就别给咱们丢脸了，以后钱还会少吗？租的房子就扔在那里，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就是，你也太小气了。” “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得买一辆车去。没必要太好，二手的中巴就行，咱们顶多用几个星期，以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车了……当然前提条件是住宿舍，如果想要去保税区周围找房子，那可就没有了。”猴哥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全都有了决定。 ……………… 一辆看上去八成新的中巴，载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小胡子那边。 中巴是刚买的，猴哥到了最后也没舍得乱花钱，特意买了一辆比较便宜的，全部下来总共八万六。 他花的当然是公司的钱，艾克达公司的账面上有四百多万。 一到地方，众人全都微微一愣。 他们星期六刚刚来过，这边只有杜南的房子，没想到只隔了一天，现在又多了一座。 这座房子明显大了好几圈，毕竟用的是十二米长的大型集装箱。此刻一群装修工人正里里外外忙碌着。 “呦——你们来啦！”小胡子远远地就看到那辆中巴了。 “这个……”猴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这玩意儿很简单，更何况这一次连焊接都省了，他让我弄几个搭扣，把这些集装箱锁住就行，这还不容易吗？他那房子，还要把里面的钢板全都切掉，这个更省事，只要开四扇门，装修更是做熟了的，反正尺寸都一样，地板事先就做好了，直接往里面铺，墙壁和天花板也一样，你们的房子顶多就是多了一些隔板，这个也有现成的，螺丝一拧就行。”一边说，小胡子一边带着那些人往里走。 “居然还有一座假山。”猴哥有点意外。 这边中间同样也有一个大院子，不过和杜南的别墅不一样，这里堆起了一座小土丘。 “那也是房子，只是外面堆了一层土，底下是三个六米长的集装箱……半埋下去的，要不然就太高了，不好看。”小胡子有点得意，这是他的设计，杜南当初只是要在中间弄一个大房子，是他想出来半埋，然后往上面堆土：“那是休息室兼餐厅，同样也是厨房和浴室，浴室男女分开的。” “厕所呢？”钱姐忍不住问道。 “房间里面就有，在角落里面，旁边是洗脸池，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床，那东西也可以当沙发，如果你们想要装饰成榻榻米也行，旁边整面墙是柜子，足够你们放东西的，那排像射击孔一样的窗户是没办法打开的，胖子的设计真是莫名其妙。”小胡子当初就有点看不上眼。 不等这家伙继续废话，大家已经下了楼梯，然后各自分散开来。 这里面有两对是夫妻，钱姐和老公一起来的，老高也带上了自己的老婆，他老婆今天专门请了假。 “我要占一个角。”人力资源部的齐小妹一边叫着，一边冲进了一间房，作为一个女孩，她比那些男人多了几分心眼。 角落里面的房间并不比其他房间大，但是多了一扇窗户，采光要比其他房间好得多。 本来她对宿舍并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面积摆在那里，集装箱宽两米多，长十二米，但是得分成四份，每间宿舍就只有六个平方多一些，比杜南的家都小。 不过等她进去，顿时感到有点意外。 里面的空间比她想象的大多了。 没窗的一边是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壁的衣橱，那面墙壁也就是隔板，另外一边就是小胡子说的可以当作床的沙发，床边有搁板，可以放东西，可以当餐桌，可以在上面写写画画，也可以打电脑，甚至可以躺在床上看视频……这玩意儿懒人专用，她在杜南的别墅就看到过。 窗台和沙发的靠背上可以放东西，另外那扇窗户是很狭窄一条，窗户上面的墙壁全都是一排排的搁板，放东西或者放书，全都非常合适。 就在这时，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惊呼：“哇——这里真不错，有这样一间房子，我都不想自己买房子了。” 小齐微微一愣，紧接着她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同样的想法。 179 悠闲的生活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钱姐在那里大叫。 所有的人全都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她。 “看什么看？”钱姐瞪了众人一眼：“再这样下去，咱们个个都得变成胖子。” 听到这话，众人看了看自己，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厨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厨房里面有一台咖啡机，一台两种口味的奶茶机，还有一台自动照烧机，里面全都是烤肠，另外还有一台自动爆米花机，奶油味的爆米花。 “晚上怎么办？我反正已经吃不下了。”钱姐的老公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福利太好，有时候也吃不消。 “怪不得老外的航母上全都是胖子，从男的到女的，个个膘肥体壮。”猴哥拍着肚子在那里感叹。 “从明天开始，咱们节制一些，虽然小杜不在乎这些，但是咱们也得适可而止，以后就早上七点到九点，晚上六点到八点供应，平时关机。”钱姐做出了决定。 “就这样。”猴哥立刻拍板：“太舒服确实不行，弄得我现在都不想做事了。” 众人又一次面面相觑，谁都差不多，来之前全都想得好好的，要做这个，要做那个，结果一到这里，先布置了一下房间，然后跑到这里享受了一番，奶茶喝着，烤肠吃着，还有爆米花，结果谁都想不起要做什么事了。 “晚上咱们就在这里上课怎么样？这里地方挺大的，从六点上的八点。”底下一个人提议，他的时间掐得很准，就是提供奶茶、咖啡、烤肠的时间点。 “同意。”一群人在那里喊着。 “行，就这样了。”猴哥觉得也不错，每天两个小时，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帮家伙也该成为杜南所说的熟练工了。 他是看过杜南给他的培训资料的，星期六就到手了，他看到晚上十点，星期天看得更晚，那里面确实是捞干了教，全都是大学里面上课的时候特意划出来，期末必考的那类东西。 “小妹呢？怎么没看到她？”猴哥突然问道。 “她去保税区了，咱们这些人里面，就她现在有活干，另外她被你的卖一辆摩托，就能够提成好几千给ci ji了。”旁边一个人笑着说道。 “这不是挺好吗？哪里像你们这帮懒鬼？”猴哥和他的手下一向没上没下，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小妹又没车，她怎么去保税区？” “有车，你忘了胖子那辆电瓶车？”另外一个人问道。 杜南是坐自家飞机上岛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婆，根本不可能再带上那辆车。 “小妹行吗？那辆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骑的。”猴哥已经听说了当时的情况，那辆车可以跑到时速两百多公里，简直吓死人。 “她才不会那么傻呢！怎么可能会打开超加速？我猜她都不敢过六十公里。”钱姐非常清楚小妹的脾气。 “这里到保税区一百多公里呢！来回至少三个小时。”猴哥摇了摇头。 “要不然咱们先买辆车？你、我、小齐、小妹肯定是要经常去保税区的，油钱咱们四个人出。”钱姐立刻提议。 “还是我来吧，我的工资比你们都高，再说我很可能还要开车出去办事，你们几个人都没驾照的，根本占不到这个便宜。”猴哥能够有一群手下跟着，不是没道理的。 “说到这，我确实想起来了，咱们得抽空把驾照考了，要不然有车也没用啊！”钱姐早就想提这件事。 “趁双休日吧，胖子对咱们不错，咱们不能得寸进尺。”猴哥说道。 “我们几个有驾照的……能不能先帮我们买一辆车？油钱我们自己凑。”底下一个人问道。 “可以，不过你们最好自己安排妥当，别到时候说谁占便宜，谁吃亏。”猴哥很清楚杜南不在乎那点钱，反倒是为了油费的事，弄得自己人不和，那就没意思了。 “猴哥你尽管放心，谁如果那么不要脸的话，在这里还混得下去吗？”刚才提议的那个人说道。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其他人。 在原来的公司里面，他们这帮人属于关系不错的，如果关系不好，比如售后部里面还有两个人，再比如市场部里面的其他人，全都没拉过来，甚至都没告诉他们跳槽的事。 这就是人品。 谁的人品如果差了，在这个圈子里面肯定混不下去。 “对了，杜哥呢？”一个人问道。 “他？他大概被盯着吧？”猴哥叹了口气：“他还是别过来了吧！这个月他总共来了两次魔都，第一次被阻击枪打，第二次是自动bu qiāng加zhà dàn，下一次该轮到什么了？” 听到这话，底下那些人顿时变了脸色。 下一次会不会是重磅zhà dàn加导弹？ 这可真够危险的。 ……………… 此刻的杜南确实在琢磨zhà dàn的事。 他已经进入了老黑的时间点。 对于他来说，时间过去了没多久，但是对老黑来说，已经是一个多月了。 “怎么？又有什么事？别告诉我，你又打算给我什么活？”老黑没好气地说道。 “放心，我那边差不多已经完工了，就等着签证下来，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我需要léi guǎn和zhà yào，另外还要一个秘密仓库。”杜南说道，这些东西在国内可没办法弄到。 “如果只是需要这些……没问题。”老黑很高兴，这一次没给他什么难题。 “你的雇佣兵和情报网呢？搞得怎么样了？”杜南问道。 “嘿——你也太性急了，那可不是童子军和游戏网，搞这些首先是要钱的。”老黑叫了起来。 “先在中东设一个点，弄一批中东人，这总可以吧？顺便再卖一些军火过去，你的机器肯定会很有销路。另外你再派一些记者过去，接下来那边全都是新闻，今天打死这个，明天打死那个，让你的记者到处去收买眼线，他们做这事顺理成章。”杜南一口气说道。 “好吧，好吧，我会照着做的。”老黑感到头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怎么？那块土地谈下来了吗？”老黑显然知道电话是谁打的。 “那家伙又提价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算了，放弃这块土地，又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老黑哼了一声。 “其他人也差不多，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这边的人肯定私底下商量好了。”电话那边叹道。 “那就另外找一个地方，让他们见鬼去吧！我又不是造高速公路或者铁路，非要经过他们的土地。”老黑现在越来越有脾气了。 “好吧，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对面的人挂了电话。 “有点老板的样子了嘛！”杜南并不感到惊讶，当初清洁工阿姨也有过类似的变化。 “那当然，我现在手底下有两千人，比在英国的时候还多了十倍。”老黑颇为兴奋。 “你扩展得会不会太快了一些？你有那么多钱吗？”杜南感到担心。 “那些并不是我的雇员，我用不着付他们工资，他们就相当于加盟店，他们找场地，只要能够谈妥，我就花钱买下来，然后我提供给他们飞机和零配件，这些可不是免费送给他们，而是卖给他们……不过是赊的，他们得还钱，还得加上利息，等到全都还清之后，往后就是两边分账，他们也可以找更多的人进来，我不管他们是怎么谈的，反正我的一份不能少。”老黑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是老周的规划？”杜南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承认，我是参考老周的做法，他那套其实很简单……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挖了一个副总裁，那家伙以前在汉堡王干，负责堪萨斯的业务拓展。”老黑仍旧是老黑，一说起话来就喋喋不休。 “干得不错，你和芳阿姨不一样，你用不着管具体的事，只要拓展、拓展、再拓展，具体的经营让别人去做。”杜南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叫特斯拉的家伙？”老黑问道。 “特斯拉？”杜南微微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是马斯克，他是特斯拉的老板……没错，我确实可以学一下他，这家伙就喜欢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到特斯拉，我让你去找的那个特斯拉的真正的创始人怎么样了？” “我已经找了，那家伙还不错，是一个搞技术的……和你差不多，我给了他一百万美元，让他把公司组建起来，同样我也按照你说的，另外找了一批人，你说过那家伙设计的东西不靠谱，甚至那家公司的东西也都不靠谱。”老黑倒也没忘记杜南的吩咐。 听到这话，杜南闪人了，他必须回自己的时间点确认一下，看看老黑的汽车制造公司是不是按照他需要的方式发展？ 这可不是小事。 他首先得确认时间的因果性。 老黑的汽车制造公司现在还没影呢！但是他和老黑却已经有计划了，他不知道最终会不会实现？更不知道实现的过程中会不会有偏差？ 其次是他还要下单呢！他承诺过给那帮人每人一辆车的，当初他给老黑设定的范围就是制造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增程式混动车，是买菜车，而不是特斯拉那种性能车，是代步工具，而不是大号玩具。 18 180 出发去中东 “你们打算自己买车？我不是说过公司配发吗？难道连几天都等不了？车已经发过来了，总共十二辆车，其中六俩是给你们的，我记得你们当中也就只有六个人有驾驶执照，其他人先去考驾驶证，另外六辆是样品，猴哥你得加把劲，赶快把经营变更给搞下来。”杜南在打电话。 他是在飞机上打电话，马胖子已经帮他把签证办下来了。 魔都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老黑的公司开展全球业务，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码头。 在旁边，几个海关人员正在仔细检查着他带走的每一样东西，包括那辆青少年用的机车也被放进一台x光机里面反复检查。 “这是什么？”一个女的海关人员指着一个两米长，半米宽的东西问道，这东西已经通过了x光检测。 “飞机，一架可以折叠的单人用的小飞机。”杜南回答，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这个怎么报关？算是工业产品？”那个女海关有点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意思。 “这上面不是写着吗？体育用品。”杜南不乐意了，他这是出国，不是入境，如果真是工业产品，国家还得给他退税呢！ “好了，你就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夹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海关人员冲着那个女的使了个眼色，出国却不坐航班，有自己飞机的，都得小心一些，这类人全都有背景。 一边说，他一边翻开了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对登山杖，还有登山镐，装在鞋底的金属齿，另外就是几套护甲，其中一套是杜南自己的，另外一套是邢胜男的，最后一套是为小女孩莎拉准备的。 这些东西同样经过了x光扫描，在x光底下，那三件护甲有点奇怪，所以才要打开来看。 除了这些，旁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头盔显示器，夜视仪，头顶摄像头……杜南把两个瞄准器夹在了里面，反正全都是电子产品，比较容易糊弄过去。 底下还有一台小型的3d打印机，只有巴掌大小的3d打印机，包括一部分零部件，甚至还有一卷打印用的材料，看上去像塑料。 最后就是两个小马达。 这其实是枪机上需要用到的。 他没敢带枪机，因为老黑全世界到处卖的那把枪，用的也是这种枪机，很容易露馅，不过也正因为全世界都能买到，所以真要去弄的话也简单。 老黑其实已经准备了一批，不过没人敢保证其中的两件东西能不能用？一个是电池，另外一个就是电动机。 另外还有好几架无人机和一堆很小巧的螺旋桨。 这些还都是看得懂的东西。 里面还有不少东西，他们连看都看不懂，比如很多食指长短的棍子，再比如一些像玩具飞机的机翼的塑料薄片，另外还有一些用塑料做成的，有点像大号图钉的东西，这些东西很轻，很小，很薄，几百个叠在一起，塞在一根透明有机玻璃管里面。 这帮海关检查人员全都感到奇怪，事实上不只是东西奇怪，杜南这个人也奇怪，甚至那架飞机也挺奇怪的，但是要说是走私，却又不像。 ……………… 签名，盖章，杜南总算能够登机了。 这架飞机比当初送清洁工阿姨去纽约的那架飞机稍微小一些，总共可以坐五个人，不过此刻只有杜南和邢胜男两个。 “我打算打个盹，你呢？”杜南一边把座位放平，一边问道。 “我不累。”男人婆没坐过这种飞机，国内的低空开放叫了三十多年，但是从来没真正施行过，所以私人飞机什么的，可以有，但是不能飞。 更何况这样的私人飞机更是别处看不到的。 一般的私人飞机都是常规布局，有着细细长长的机身，全世界也就只有这家的飞机是短粗胖，采用翼身融合设计， 杜南才不会去管男人婆呢！他立刻就睡了下去。 转眼的工夫他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然后四面八方找了一圈，很快就在何敏的时间点找到了小女孩莎拉。 “现在轮到你了。”杜南说道。 “怎么？你已经出发了？”小女孩问道：“不过就算你出发了，到我那里也早着呢！” “你不能光等着，得做些什么，你首先得告诉我，什么地方能够用来藏东西？”杜南说道。 “我？你让我光着两只手四处溜达？”小女孩怒了。 “是啊，这太危险了。”何敏也连连摇头。 “你可以到行李舱看看，或许有人托运狗。”杜南说道，他也没想过让莎拉亲自冒险，最适合干这事的是托比。 “好吧。”莎拉不再反对了。 “我们也跟着一起去。”何敏也站了起来。 “要不要叫上芳阿姨和老黑？”杜南问道。 “用不着，就算他们俩来了也没用，我的身体不适合和别人近身格斗……特别是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小女孩莎拉并不打算和别人战斗，没有枪，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要知道她面对的可不是流氓、混混、黑社会，而是一群手持自动武器的暴乱分子，一群宗教疯子。 再说，如果只是在飞机里面搜索的话，也用不着什么格斗能力。 ……………… 很久已经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了，莎拉感到有那么点异样……居然有点陌生。 “借过一下。”她挤开了旁边的那个老头。 “你乘坐的是一架庞巴迪 crj-900飞机，往前走，去服务舱有一块盖板，从那里可以进入底下的货舱。”说话的是老周，此刻他充当的是人形硬盘的作用，很多东西只有他记得住。 莎拉径直往前走着。 很多人都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小女孩，别乱跑，很危险。”一个好心人低声喊道，她不敢太大声。 莎拉听而不闻，她走路的样子不紧不慢，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危险之中。 说实话，她本来想学《生化危机》里面米拉·乔沃维奇和寡姐斯嘉丽约翰逊的风采，可惜做不到，她没有那样性感，不只是没有火辣的身材，她的气质也不对。 走到服务舱，找到那块盖板，打开盖板，莎拉纵身跳了下去。 crj-900的底舱不高，成年人必须弯着腰才能行走，不过对十二岁的莎拉来说正好。 “汪汪汪”远处传来了一阵狗叫声，用不着再找了，这里果然有狗。 狗叫声来自机舱的后部，那里显然被开辟成了一个专门用来存放宠物的地方，只见一个架子上，整整齐齐地固定着几个铁笼子，那里面有狗，也有猫，甚至还有一只鹞子。 可惜，没蛇。 不等杜南和老周开口，莎拉就已经选定了一条狗。 那是一条格力犬。 总共五条狗，除了这条格力，还有一条牛头梗，一条吉娃娃，两条柯基。 “托比，进去。”小女孩冲着那条格力犬一指。 下一瞬间，那条狗的眼神变了。 “谁来操纵它？”杜南问道，托比毕竟只是一条狗，虽然听话，但是不够聪明。 “还是我自己来吧，反正我也要熟悉这里的街道和建筑物。”莎拉说道。 “那好吧，我负责控制你的身体，对了，货舱有门的，门在哪里？”杜南自言自语着。 “就在刚才咱们走过的地方。”老周说道。 ……………… 货舱的舱门被打开了，舱门是往下的，那条狗瞬间溜了出来，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它一下去，舱门就立刻又关了起来，从外面丝毫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做完这一切，杜南操纵着小女孩的身体，躲在了一个很大的旅行箱的后面，还拿了一个软质的旅行袋盖在了头上，然后对何敏说道：“你来控制，我和老周要一起过去。” “为什么我也要过去？”老周感到疑惑不解。 “因为你是活地图。”杜南一把拉住了老周。 下一瞬间两个人就进入了托比的意识之中。 此刻的托比已经在小女孩的控制之下，悄悄地溜进了那座简陋的机场。 “先找一下杂物间，这种地方最适合藏东西。”杜南说道。 “你别忘了，那些东西要藏九年。”老周提醒道：“万一有人过来收拾一下杂物间怎么办？” “除非是银行保险柜，要不然我想象不出，什么地方会十年都不动。”杜南并不认为把东西放在银行是可能的一件事，别忘了现在这个国家已经彻底乱了，此刻银行就算没有被抢劫一空，也是被各方盯着的目标。 “在机场附近找一个地方埋起来？”老周问道。 杜南想了想，最后觉得这倒是比杂物间更加可靠。 “咱们先往上爬，找一个高点的地方看看。”他提议。 “如果要找高的地方，没什么能够比得上那座塔台了。”老周立刻有了目标。 没人反对，小女孩莎拉操纵着那条狗跑了出去。 塔台里面鸦雀无声，显然里面的人早就已经跑了。 想要上去，是有电梯的，不过此刻电梯已经被锁上了，好在旁边有楼梯。 楼梯在那座钢筋水泥混凝土的高塔的外侧，走到一半，杜南已经把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是一座不算很大的城市，长大概有十几公里，反正他能够看到尽头，宽不到十公里，换到中国，这只能算是一座稍微大一些的镇。 这座城市虽然有飞机场，却没有太多稍微高一些的建筑物，最高的就是市中心的电视塔，然后市中心还有几座十几层的楼房，剩下的就只有五六层的东西，不过最多的还是矮平房和两层的小楼。 和所有中东城市一样，这里的主色调是灰色和黄色，灰色是因为尘土，整座城市都覆盖着厚厚的尘土，黄色是沙子的颜色，同样也包括这里的外墙和很多房子的屋顶。 “那边有一座废弃场。”老周提醒道。 “我看到了。”杜南早就注意到了。 废弃场离开机场并不远，废弃的东西五花八门都有，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汽车，各种各样的汽车，大大小小的汽车，这些汽车大多锈蚀严重。 “那就是最好的藏东西的地方，别说九年，就算是十九年，二十九年，也未必有人会去清理。”老周看到过很多这样的地方，在西方，那些废弃物还有可能被回收，重新用来炼钢。但是在这里，可能会堆到天荒地老，堆到大自然把它们变成一堆锈蚀的残渣。 ， 181 计划逃跑 “我基本上已经知道那是哪里了。”杜南刚刚去了何敏的时空。 2004年就有了谷歌地图，胖子所在的2016年，谷歌地图已经号称全球覆盖，整个地球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死角，何敏所在的时空就更不用说了。 他只是说了几个地标，比如城市的大致形状，长宽的估计值，机场在北面，西北角有一座废弃场，市中心有两幢大楼。 通过地形匹配，人工智能立刻搜索出小女孩莎拉被困的城市。 “我现在在哪儿？离开边境远吗？”莎拉立刻问道。 她很焦虑，事实上她一回到自己的身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定位，然后查看地图……可惜没用，gps信号被干扰了。 从地图上看，此刻她正在印度洋的正中央。 “离他们的首都倒是挺近，离边境却很远……当然，如果你敢往东面走的话，那边的边境离这里倒是挺近的。”杜南不负责任地说道。 莎拉翻了翻白眼。 就算逃亡，她也不可能往东面去。 东面是当今时间少有的几个完全封闭的国家之一，已经被国际制裁了几十年，也被封锁了几十年。 虽然媒体对那个国家的报道，多多少少有妖魔化的嫌疑，但是那个国家本身也确实有问题，首先奉行的是异常激进的宗教政策，其次对外国人极度不友好，而且从来不接受难民。 “另外还得告诉你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杜南叹了口气：“这座城市确实很麻烦，不久之后，这里就会被一个极端激进组织占领，这个极端激进组织是一个半宗教，半军事化组织……另外这旁边还有一座空军基地。” “哇哦——你的折叠式飞机派不上用场了。”老黑发着怪叫，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对莎拉无疑是一个打击：“很抱歉，非常抱歉，放心，我会帮你从地面冲出去的。” “我现在总算明白，这架客机怎么会降落？”老周叹了口气。 空军发话，谁敢不听？不要命了？ “现在只能走地面了。”莎拉其实并不是那么失望。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 从空中逃出去，毫无疑问是最快的选择……也很危险，相当于是在赌博。 现在用不着赌了，旁边有空军基地就必然有雷达，从空中肯定逃不掉的。 “未必，可以暂时走地面，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从空中逃脱。”杜南并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从空中走，几个小时就离开边境了。 他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这个国家几年前升级了防空系统。 那套防空系统是从俄罗斯买的，是最新型号。 新式防空系统最厉害的就是雷达，据说连一颗网球在空中飞过都能够侦察出来，而且能够自动做出判断。 想要避开这部雷达，就只能低空飞行，而且高度不能超过十米，因为这部雷达针对的目标里面就有低空掠飞的巡航导弹和贴地飞行的直升机。 巡航导弹的最低高度差不多就是十米作用，但是没有什么巡航导弹能够一直保持这个高度，所以肯定会被发现。直升机倒是可以飞得更低，但是直升机本身就有高度，一不小心就超了。 “现在让托比到那片废弃场等着，我立刻赶到那……”杜南说到一半卡住了，他和莎拉之间有着十五倍时间延迟，他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边，对于莎拉来说，也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 “还是让托比回来吧。”杜南叹了口气。 托比附身和他们几个人互相附身不一样，一旦从那条狗的身上出来，想要再回去就不容易了。所以必须让那条狗回来，还要关进笼子里面，然后才能让托比出来。 “这实在太不方便了。”莎拉抱怨着。 “没办法，两边的时间不能同步……”杜南话音刚落，就感到周围似乎起了某种变化。 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能够感觉出来。 “怎么回事？不会是……”莎拉张大了嘴巴。 “快，立刻测试一下。”老周第一个醒悟过来。 ……………… 测试，一连串测试，很简单的测试。 很快，测试的结果就出来了。 两边的时间果然已经同步。 事实上这是可以控制的，控制权在杜南和每个人的手里，也就是说，只要杜南和另外一个人都有同样的想法，那两个时间点就可以同步。 “咱们早就应该这样试试。”清洁工阿姨抱怨着。 她没享受到这个好处，当初的她就像是催命一样，被驱赶着前往跑。 “你又不需要。”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和莎拉需要保持同步，那是因为他有东西要给莎拉，虽然隔着两个时空，互相之间差了九年，但是谁都不敢保证，前后顺序错了的话，莎拉那边也仍旧能够拿到东西。 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比如给清洁工阿姨送去的那件狗护甲，就是藏在清洁工阿姨曾经睡过的小树林里面……那个前后顺序就是颠倒的。 不过杜南始终感觉这太冒险，万一不成功呢？ “好吧，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你所在的那座城市。”杜南说完这话就打算离开。 “我觉得……还是让托比回去更好，现在容不得一点差错。”老周为人谨慎。 “我也这样认为，不过我的看法和老周不一样，我觉得现在对莎拉来说，最重要的是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何敏在旁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很少说话，但是每次她只要一开口，，其他人就会非常在意，因为大家都知道何敏的天赋就是这个，有点类似于灵感，又有点像是预知。 “没错，想要逃跑，时间非常重要。”老黑有亲身体会。 “那好吧，快让托比回来。”莎拉顿时叫了起来，此刻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 杜南出来了，他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进入那个国家？ 想要进入那个国家可不容易，四十年前那边在打仗，三十年前又打了一场仗，二十年前又是一场大仗，之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内乱。 中东很乱，这个国家尤其乱……甚至可以说是乱源之一。 因为太乱，国内根本不会办理前往该国的个人签证，只有对方发出邀请的团体签证。 所以他只能借道邻国。 问题是他事先没想好，要怎么进去？ ……………… 飞机快要降落了。 底下是一片沙漠，茫茫无际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沙漠中央有一座机场。 不是那种大型机场，他即将降落的那个国家有大型机场，还是一座非常豪华的大型机场……这个国家很有钱。 不过那是起降国际航班的。 像他坐的小飞机只会降落在小机场上。 这座小机场其实也不差，旁边的那座楼虽然不气派，但是非常精致，居然还带游泳池和花园。 一般的机场哪里有这样奢华？ 在这里起飞和降落的全都是私人飞机，旁边就是一片很大的停机坪，那上面整整齐齐地停满了飞机，有螺旋桨式的，不过更多的是和杜南乘坐的这架一样的喷气飞机。 “请各位系好安全带，我们马上就要降落了。”机长在前面喊了一声。 杜南照着做了，虽然他根本不在乎，但是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逞英雄。 一边等待降落，他一边看着窗外。 “这座城市没有想象中的繁华。”杜南皱了皱眉头。 底下那座城市确实曾经很有名，以富有而著称，特别是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因为盛产石油的缘故，这个弹丸大的国家，gdp曾经一度进入过世界前二十，这里的人全都富得流油。 当初别说中国没办法与之相比，即便是已经被称作为亚洲四小龙的香港和台湾都远远比不上这里。 但是现在……至少从空中看下去，并不觉得这座城市让人眼睛一亮。 从摩天楼的数量和密度来说，肯定比不上香港，甚至都比不上北上广深这四个国内的顶级城市，说到城市规划，看上去也只能算马马虎虎，甚至都不如国内的一些二线城市。马路上的车也稀稀拉拉的，唯一比国内强的地方是这里豪车的数量很多，从空中看下去，一眼就可以看到很多跑车。 “三十年前那场战争，对这里的人打击不小，很多人的自信心一下子就消失了，虽然有钱，但是始终感觉不安全。”邢胜男坐在杜南的后面，她也在看着窗外。 “你来过？”杜南感到意外。 “来过几次……作为保镖来的。”邢胜男没说是作为谁的保镖？ 不过杜南大致也能猜到。 这个女人的身手可不是普通的特警队能够训练出来的， “我们国家在这里的影响力怎么样？”杜南低声问道，他已经在考虑，万一遇到麻烦，要不要找大使馆了？ “没什么影响力。”男人婆摇了摇头：“那场战争爆发之前，咱们在这里还是有点影响力的，毕竟是大国嘛！但是那场战争暴露了很多问题，其中就包括咱们国家对国际事务的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这里的国家对我们也越来越不在乎。在这里最有影响力的是美国人，然后是英国人和法国人，之后是俄罗斯人，甚至包括印尼和日本都比我们的影响力大。” 杜南没想法了。 看来一切都得靠自己。 ， 182 黑爪 从2003年就开始布局，先是老黑，接下来是清洁工阿姨。这么多年下来，总算有点成果……至少杜南并不担心找不到人帮忙。 老黑和清洁工阿姨在这里全都有人。 杜南首先找的当然是清洁工阿姨的人。 说实话，他并不希望动用到老黑的人，因为老黑的人要么是军火贩子，要么是雇佣兵头目，要么是半黑不白的角色……没有一个人的身份是绝对干净的。 清洁工阿姨就不一样了，她经营的是合法生意。 杜南去的当然是艾克达公司。 艾克达在这里同样也有分公司，和中国的分公司差不多，这里的分公司门面也不大。 这就是艾克达公司与众不同之处。 如果只看门面，艾克达公司毫无疑问是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公司。 但是从全世界范围来说，只要是稍微有点经济实力的国家或者地方，必然会有艾克达公司的分公司。 一家全球性的跨国公司，还能是小公司吗？ 这里的总经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一个中东人。 和所有这里的中东人一样，他也披着一件厚重的长袍，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建议你别去，那个国家很乱，不过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里。”胖经理也是好心。 “我也不想的，不过这是总裁的要求。”杜南耸了耸肩膀。 那位胖经理不再说什么了，事实上他早就知道来的这个中国人身份不简单，和老板的的关系非同寻常，这次过来，根本就是替老板办私事来的。 如果换成是欧美，身为地区总经理的他根本不需要在意杜南，不配合都行，因为这是私事。但是这里是中东，属于亚洲这个圈子，有些想法和东方人比较接近。 “我们在那边确实有点业务……很奇怪，老板对那个国家好像很在意，在里面设了不少点，又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那些点更像是杂货铺之类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根本没赚什么钱，要不是我很清楚这些点的情况，而且负责人全都是我亲自招的，我甚至都会怀疑那是一些情报点。”胖经理苦笑着耸了耸肩膀，一直以来他都充满了疑惑……此刻他隐约有那么点感觉，可能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此刻做准备。 他不知道杜南是来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 “我可以帮你搞定公务签证，还会通知那边的人，让他们派一个向导过来。”胖经理说道。 “向导？”杜南其实不需要什么向导，他有手机，有卫星地图，根本就用不着担心迷路。 “你肯定会需要的，向导的作用不是指点方向，而是让你避免一些麻烦，另外我还建议你找一群保镖，那里面很乱……你绝对想象不出有多乱。虽然里面名义上有一个政府，实际上谁都没拿它当回事。底下有各种势力，有些是美国人、英国人搞的，也有原教旨主义者，还有一些是北面那个国家的，你甚至想象不到，连非洲在这里都有代理人。”那个胖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我倒是知道。”杜南当然知道，那家伙所说的肯定是老黑的势力。 “你如果不缺钱的话，倒是可以到他们那里去招募一批保镖，那些黑人在这里还是挺有影响力的……”胖经理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手里有武器，那些势力手里的武器大部分来自他们。” 杜南本来没想过和老黑的人接触，此刻听到胖经理的建议，顿时正中下怀。 现在他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找老黑的人了。 ……………… 胖经理给了杜南一张名片。 杜南其实用不着，他手里有一个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号码类似于转接站，只要一个电话过去，他需要什么服务？想要见什么人？那边全都会安排。 这并不是专门为杜南准备的，太招摇了。 清洁工阿姨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杜南当作是自家子侄关照，老黑不行，他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就不是帮杜南，而是给他找麻烦了。 这个电话号码是公开的，想要得到并不难，需要什么服务，可以直接打电话，反正老黑的公司本来就是敞开门为有钱人服务的。 这些公司没有具体地址，没有固定的办公室，更没有财务和会计，理所当然也就没有税务审核之类的东西，同样你也别想找到什么法人代表。 对外的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不过打电话的人能够得到什么服务？这就要看级别了。 从一级到十级。 如果只有十级的话，恐怕也只能买到随身保护或者看家护院的服务。一级就不一样了，只要给足钱，让他们帮忙颠覆政权都没问题。 确认级别的方法和银行的保险柜差不多，同样是通过密码。 一条条短信发了出去，确认身份的步骤很长，速度也很慢，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电话才连通了。 “你需要什么服务？”电话那边是一个糙汉子的声音……老黑的公司同样也不会有前台小姐。 “我需要一批保镖，我打算前往……”杜南正想解释。 “不不不。”对面那个人直接打断：“你用不着多说什么，省得走漏消息，只要你出得起钱，让我们跟你去月球都没关系。” 杜南已经说不话来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企业文化？ “你提供交通工具？还是我们提供？后者的话要另外加钱。”对面那个糙汉子说道。 “我有一架飞机，不过只能坐十二个人。”杜南不相信别人提供的东西。 “我知道了。”那个人并不在意，一架飞机坐不下又怎么样？如果真得需要强力保护，他们可以另外派人坐自己的飞机过去，反正到最后一起算钱。 “你的人什么能够准备好？”杜南问道。 “他们随时待命。”对面那个人笑了起来：“我让他们去你那里汇合，反正我已经有你的电话号码了，具体情况你和他们谈，他们是干活的，而我只是一个接活的。” 说完这话，那边直接挂了线。 “这家伙……”杜南很想给一个差评，服务态度这么差，可惜，老黑的公司根本没有评论栏。 “嗯哼——”旁边的邢胜男哼了起来：“你过来之前可没说要进那里。” “你用不着跟着。”杜南正巴不得身边少一根尾巴呢！ “这可不行，这是我的任务。”男人婆吼道，刚才的抱怨只是说说而已。 “听着。”杜南看了看左右，他怕这个女人把警察招来（这里的警察）：“就算我想让你进去也做不到，我好不容易弄到签证，但是没办法帮你也搞定这东西。” “你这家伙……”男人婆很想给这个胖子的下巴来上一脚……前提是她能够踢得到，过了片刻，她压住了火气，恶狠狠地问道：“你说的土豪在那边？” “这个不能告诉你。”杜南摇了摇头，其实是他根本没有想好。 ……………… 杜南回宾馆里面自己的房间去了，男人婆坐在宾馆外面花坛边的一张躺椅上，她不得不给国内打电话。 “k国根本不是那个死胖子真正的目的地，他的目的地是y国。”男人婆没好气地说道。 “y国……”对面接电话的那位呲了呲牙，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那样一辆摩托车？ 中东确实很乱，但是并非所有的地方都乱，真正乱得厉害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地方，而y国就是其中之一。 “实在太危险的话，你就不要跟着了，就当去k国旅游好了。”接电话的这位显然不是那种不近情理的领导。 不过这也和邢胜男的身份有关。 “没事，我打算跟着他进去看看，我对那个中东土豪的身份很好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一个政治人物，十有**现在就在台上。而且这个人对y国的政局持悲观看法。”邢胜男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特警。 “你别冲动，这根本不管你的事。”接电话的人连忙警告，他很清楚对面这位有多麻烦？要不是太喜欢自作主张，她也不会被踢到底下去。 “好吧，我就不自作主张了，只是带着一双眼睛在旁边看，带一双耳朵在旁边听，这总可以吧？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就当作是来这里度假的。”邢胜男说了这么一大通，最后就只有一句话：“拜托，帮我搞定签证。” 对面除了苦笑，也只有苦笑。 也就只有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敢跑到那个地方去度假。 “我不阻止你……”对面说道，不过说完这句，他感觉自己有点亏心。 就算他想阻止，又有什么用？这个怪女人是他能够阻止的吗？省省吧！就连她家的那个怪老头都没这样的本事。 “我会给外交部打招呼的，你去一趟大使馆，他们会把你把签证办好的。”对面那位叹了口气，紧接着又叮咛道：“你一定要小心，那里面可不是开玩笑的，真得很危险。” “你可真啰嗦。”邢胜男不高兴了：“我又不是没进去过，那里面对孤身旅行的人来说，确实有点危险，但是只要做好准备，问题还是不大的，更何况那家伙居然找了黑爪。” “这很正常。”对面那个人并不感到意外。 “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男人婆感觉出来了，可惜她听到的是挂断的声音。 ， 183 进去的准备 杜南其实一直在注意男人婆，他看着男人婆打电话，看着男人婆出去。 男人婆一离开，他立刻也跟着出了宾馆。 杜南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银行，他要去银行的保险柜拿一些东西。 在银行的保险柜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他打开箱子看了一眼，立刻又把箱子盖给合上了。 箱子里面有一个大号塑料瓶，里面全都是双硝基发射药，瓶口不但拧紧了，还滴了蜡，把瓶口彻底封死了。另外还有几块肥皂……谁如果真把这东西当作是肥皂，那可就傻了。角落里面还有几个枪机和码放得整整齐齐，大小如同绿豆，不过扁扁圆圆的红色小颗粒。 看到小颗粒的时候，杜南有点额头冒汗。 这玩意儿才是最危险的，特别是当它们和发射药，还有那么大几块“肥皂”放在一起的时候。 拎着箱子从银行里面出来，杜南立刻返回宾馆，他要在男人婆回来之前赶回去。 半个小时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把房门反锁，杜南四面八方扫视了一番，确认这个房间没有隐蔽摄像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打开了箱子。 肥皂肯定要放得远远的，这玩意儿一旦爆炸……他已经不敢想象了，应该足够炸塌半幢楼吧？ 把那台巴掌大小的3d打印机拿了出来，将一个小漏斗插在打印机的上面，拔掉装发射药的那个瓶子的瓶盖，倒了一些发射药在小漏斗里面……杜南按下了开关。 3d打印机无声无息地动了起来。 它打印的是子弹。 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块渐渐成型。 这就是子弹，以五乘五的形式排列的子弹，原料就是那些颗粒状的双硝基发射药，用熔化的石蜡作为粘结剂，石蜡同时也是钝化剂。 这样做出来的子弹，精密度绝对高。 等到子弹打印完毕，他还要把那些绿豆大小的红色小颗粒镶嵌在子弹底部。 这些红色小颗粒是底火。 另外还要装上弹托，弹托就是那些塑料图钉一样的东西。 最后的工作就是插入一枚箭弹。 嵌入底火，安装弹托，插入箭弹，这些活都很简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真正麻烦的是打印弹体，整个过程需要一刻钟。 好在一次性能够得到二十五发子弹，这样的速度勉强还能让人接受。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的手里有了五十发子弹。 他不打算做太多，五十发够用了。 从机场逃出来的时候，遭遇的敌人不会太多，五十发子弹足够打发了，如果五十发子弹都不够的话，那说明小女孩遇上了大部队，还是一心一意逃跑算了。 做好的子弹被塞进了一个看上去像是金属的盒子里面，这个盒子其实是塑料的，只是镀了一层反光膜，为的是隔热。 这东西本身就是高科技，不但隔热，还防潮，毕竟这盒子子弹要在中东的高温下存放九年。 其他东西也被包了起来，包括打印机，弹托，装箭弹的盒子……当然也包括装发射药的瓶子。 杜南唯独没有把底火和那几块肥皂放在里面。 绝对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更何况底火太敏感，那几块肥皂太危险。 接下来就轮到枪了。 杜南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两根折叠式登山杖，取下了最底下，也是最长的那一截……他没把登山杖剩下的部分扔掉，这些东西还是一起留给莎拉吧！她总要向别人解释她怎么会随身带着两把枪？枪又是怎么被带上飞机的？ 当然，也有可能小女孩根本不会去解释，不过胖子觉得还是有备无患更好。 枪机当然得装上去，他带过来的枪是没有枪机的。 杜南同样也没有忘记，用自己带来的电动机换掉枪机上原有的电动机。 那些电动机已经放了九年了，很难说，能不能再抗住九年的时间？ ……………… “快开门，没事锁门干什么？难道你叫了女人？”门外传来男人婆的声音。 杜南看了一眼已经捆好了的那包东西，暗自庆幸自己的手脚够快。 枪、刚才那包东西，给莎拉准备的护甲和给托比准备的护甲全都被塞进了一个长条形的软包里面。 软包是由两层凯夫拉，一层超高强度防震隔热泡沫和一层防水布组成，毕竟要存放九年，再怎么小心就不过分。 把这玩意儿随手塞到了床底，杜南走到外面去开门。 “你在干什么？大白天关门，鬼鬼祟祟的。”男人婆很敏感，立刻感觉出了不对头，但是她偏偏又说不出不对头的地方。 “这又不是自己家里，不锁门，难道还等小偷进来？”杜南翻着白眼，他绝对不认为是锁门的问题。 “这倒也是。”男人婆点了点头，她现在想起来了，她住宾馆的时候也是锁门的。 “找我有什么事？”杜南一点没请男人婆进来的意思。 “你叫鸡了？”男人婆探头朝着卧室张望了两眼。 杜南继续翻白眼，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没话可说了。 “我是来告诉你的，你别想甩掉我。”邢胜男异常得意地说道：“我已经通过大使馆搞到签证了。” 杜南有点小郁闷，没能甩掉这根小尾巴。 “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去？”男人婆兴奋地问道，刚才和她打电话的那个人还担心y国太过危险，却不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危险还没意思呢！ “我得准备点东西。”杜南说道，这话半真半假，他原本要准备的东西，在男人婆进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此刻他所说的准备其实是一种搪塞。 不过这话刚刚出口，胖子顿时发现自己确实需要做些准备。 “你打算……”男人婆两眼放光，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台电脑里面的资料。 “这里有没有电子商品市场？”杜南没来过中东。 “有，当然有。”邢胜男越发兴奋起来。 杜南从床头一把拿起了自己的衣服，挥手说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他这样做，让男人婆越发不疑有他。 如果一个人藏着秘密的话，根本不可能说走就走。 她当然不知道，杜南根本就不会在意有没有人进来？那个防水隔热的包裹上还有一些特别的装置，比如能够自动固定在某个地方。 他刚才随手把包裹往床底下一塞，那东西就自己把自己固定在了床板底下，就算宾馆的服务人员进来打扫卫生，只要别钻到床底下抬头往上看，绝对没可能发现那玩意儿。 ……………… k国确实有电子商品市场，电工、电气类的东西一应俱全，不过种类，数量和价格却和国内没法比。 国内的这类市场就像是杂货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价值几百块的模组很可能满是油泥地扔在角落里面，和榔头、扳手这类东西放在一起。 这边不是。 这里就算是卖电阻的，看上去也像是一个大公司的办事处，一切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和老周的办公室差不多，这里的样品真正是样品，需要的量稍微大点，就得到仓库去调，正因为如此，杜南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总算是把需要的东西都搞齐了。 到了晚上，他的房间里面再一次响起了那熟悉的3d打印机的“吱吱”声……他带的3d打印机可不止一台，还有一台大的呢！ “你在做什么？”邢胜男毕竟不是读工科的，她跟着杜南跑了一个下午，现在又看着胖子在那里干活，但是她始终都没明白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无人机，我在制造自杀无人机。”杜南并不打算隐瞒：“我不可能带枪，另外我也看不上枪，枪的射程太短了……这东西的距离远。” “怪不得你带了那么多螺旋桨过来。”邢胜男总算有点明白了，当初她看到那些螺旋桨的时候，同样感到非常奇怪。 “自杀无人机本来就是消耗品。”杜南当然不会说，那原本是给九年后的一个小女孩准备的，但是此刻，他却发现自己同样也需要这东西。 还记得当初在英国的时候，老黑干掉的那个博彩公司老板吗？ 那座庄园养着很多狗，有一个秃子试图把狗放出来，结果被天空中的攻击侦查无人机释放的自杀无人机给炸死了。 此刻他正在打印的就是那种自杀无人机。 不过这是二代。 当初是2003年。 限于那时候的科技水平，摄像头可不便宜，电视信号传输和接收模块更贵，体积还大，所以那时候他们采用的是激光照射技术。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2016年，随着智能手机的出现，摄像头变得越来越小，各种模块都是现成的，体积也越来越小，价钱也越来越便宜，所以他现在干脆把电视制导也加了进去。 另外这东西的射程在十公里以上，如果再加一个增程模块的话，甚至可以达到二十五公里……反正一般的匪徒想要对付他的话，他已经用不着害怕了。 ， 184 大胡子 “你哪弄来的这么多塑胶炸药？不会是从那帮雇佣兵手里买的吧？”邢胜男的嘴巴一直没有停过，问完这个问题，立刻又会有另外一个问题冒出来。 “既然猜到了，那你就闭嘴吧！”杜南随口说道，他其实并不是要男人婆闭嘴，只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罢了。 既然男人婆误以为那些肥皂是来自于黑爪，那就让她误会好了。 事实上，这也不能算是误会。 东西是老黑放到银行里面去的，老黑是黑爪的创始人兼老板，所以说那些肥皂来自于黑爪，是从那帮雇佣兵手里买的……这一点没错啊！老黑也当过雇佣兵的。 另外他也有点不耐烦了，说好了的汇合时间，他的飞机都在旁边等候着了，为什么人还没出现？ 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呼呼”声。 那是一架直升机，一架体形颇为庞大的直升机，等到直升机降落，一群满脸络腮胡子，身上穿着阿拉伯长袍，带着头巾的人从上面下来。 因为络腮胡子的缘故，杜南根本看不出他们的年纪，也看不出具体的长相，甚至感觉全都差不多。 好在他马上就确定，这些人正是派给他的保镖，因为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过来的就是他当初拨打那个号码。 “杜先生，你想必已经看到你的保镖了吧？我已经给你发了短信，里面有一个对接号码，如果对得上，那就是真货……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们。”电话那边仍旧是那个糙汉子的声音，这个家伙居然挺有幽默感。 同样那个家伙也是急性子，说完这话，电话立刻就挂断了，紧接着一条短消息就发了过来，那上面有一串长长的数字。 ……………… “认识你很高兴，你可以叫我阿卜杜勒，反正在外国人的印象里面，阿拉伯人都应该叫这个名字。”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他的胡子特别浓密，整张脸只露出深凹的眼窝和笔挺的鼻梁，他的皮肤黝黑，而且布满了皱纹。 他说的当然是英语，不过他的英语有点怪，带着很重的鼻音。 “你可以叫我……”杜南同样也用英语回答。 “没必要，我们叫你老板就行了，至少在这次旅行结束之前，你都是我们的老板。”那个大胡子和电话里面的糙汉子一样，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 “那好吧，阿布杜勒，你手底下有会开飞机的人吗？”杜南问道。 “贾科巴，过来。”大胡子叫来了另外一个大胡子：“你负责那玩意儿。”他挑起拇指，冲着杜南身后的那架飞机指了指。 “没问题，那也是我们公司的东西。”叫贾科巴的大胡子笑了笑。 杜南的那架飞机是租的，原本就配有驾驶员，不过这个驾驶员并没有坚持什么，雇主可以自己找驾驶员，这是规矩，另外他也知道这群保镖属于自己人。 老黑的几个公司互相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同样那个驾驶员也知道杜南的意图，那架飞机最多只能装十二个人，他下去，就可以多上去一个保镖。 “能让我看一下你们的武器吗？”杜南问道。 大胡子没有说话，而是冲着后面打了一声招呼。 那群中东胡子立刻撩起了长袍，露出了底下藏着的武器。 大部分人带的是两把枪，一把是长枪，一米多长，看上去很纤弱，无托设计，另外一把算是短枪，长度在半米左右，这把枪的弹匣和手枪、乌兹冲锋枪一样，直接插入握把之中，但是枪管的长度绝对比冲锋枪长得多，也比p90这类枪长得多。 当然也有人带的是别的武器，比如有个人带的就是一挺机枪，那应该不是老黑的公司的产品，因为设计风格就完全不一样。还有一个人带着一根很粗的管子，那玩意儿不是榴弹发射器，就是小口径迫击炮。 “火力还行吗？”阿布杜勒问道。 “很不错。”杜南其实并不希望这些武器派上用场。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大胡子问道。 “我打算进那个国家……对了你们有没有签证？”杜南冲着北面指了指。 大胡子显然早有猜测，所以一点都没感到惊讶：“放心，只要是在中亚，就没有咱们不能进去的地方。同样我也建议你穿得和我们差不多，再配上和我们一样的胡子……相信我，这会比你现在这样安全得多。” “我有准备。”杜南拍了拍手里拎着的一个背包。 “那就再好不过了。”大胡子笑了起来。 “能不能给我和我的朋友一把枪？”杜南问道。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虽然原则上客人是不需要携带武器的，但是杜南的要求也不算过份。 ……………… 在飞机上，杜南颠来倒去看着那把枪。 大胡子给他的是那种短枪。那些长枪就算没有达到狙击枪的水准，也至少是高精度步枪，大胡子显然把他当成了外行，不认为一个外行能够玩得了高精度步枪。短枪就不一样了，这东西说是自动步枪也行，说是冲锋枪也没问题，单发打不准的话，完全可以一梭子扫过去，打不死人，也吓死人。 “我以前看到过一种无托式的，而且用的不是弹匣，而是弹链。”杜南闲着没事，就和大胡子聊天。 “那是老式的，现在不流行了，那东西换弹链，真他……抱歉。”大胡子冲着旁边的邢胜男打了个招呼，显然他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女人了。 “你和一般的阿拉伯人不一样。”杜南有点惊讶，在他的印象之中，阿拉伯人对女人一向不怎么在意。 “我不是阿拉伯人，这只是我的伪装，我的人都是这样，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化一下妆。”大胡子建议道。 “那好吧。”杜南并不打算暴露自己也会这个。 他敢肯定，这帮大胡子的易容术绝对出自他下载的那些东西。 当初他曾经提醒过老黑，绝对不能把他们会的那套东西泄漏出去……显然老黑没照着做。 “你们没有手枪？”杜南问道。 他这样问，其实是想知道老黑还泄漏了些什么？ 为莎拉准备的那把枪，严格说起来应该算是手枪，那把枪的枪管和打五十米靶的运动手枪的枪管差不多长。 “那东西有什么用？射程近，威力小，份量还不轻。”大胡子一脸不屑。 杜南松了口气，份量不轻这样的评语绝对用不到莎拉的那把枪上。 “y国危险吗？”杜南继续问道，这一次他是没话找话。 “这要看情况……你去的地方不算危险，真正危险的是北面，另外东面也有一些麻烦，首都周围倒是挺安全的，不过如果有人盯上你的话，那就到哪里都不安全了。”大胡子显然对那边的情况非常熟悉：“不过你用不着担心，那边也有我们的成员，甚至比咱们来的地方更多，越是乱的地方，咱们的生意越好，而生意越好的地方，做生意的人也肯定越多。” “如果我出了危险，那边黑爪的成员会来帮我？”杜南问道。 “那当然，除非你不愿意给钱。”大胡子倒也直言不讳。 肚腩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有人接到了对付我的任务，或者是让你们别插手，你们会怎么做？” 他必须问清楚这些，这不只是为了他，同样也是为了莎拉。 别忘了，黑爪的业务里面有颠覆政权的，而那场动乱的根源就在于原来的政府被推翻了……很难说会不会和黑爪有关？ “完全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就要比拼你和那边的人的权限了，如果你的权限高，那边的任务会被放弃，如果你的权限不够，那就对不起了，不过咱们也不会出卖你，顶多把你扔在半路上。”大胡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万一半路上相遇呢？很可能因为一场意外而发生冲突。”杜南想得很多。 大胡子连连摇头：“你放心，这不可能，我的身上带着定位器，这一方面是为了请求增援的时候容易一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两支队伍撞在一起，如果半径十公里之内有另外一支队伍的话，有人会警告我们的，那边也会得到警告，而且他会和两边联络，询问具体的情况，看看会不会发生冲突？” “如果权限一样呢？”杜南继续问。 “在不发生冲突的情况下，肯定是各干各的，如果有冲突的话，对方会避开。要知道任务是有级别的，保护任务的级别绝对是最高的，这关系到我们的名声。我们可不是杀手，打仗也不是我们的主要业务，颠覆政权这类工作更少，这些只能算是副业。保护某个人，保护某个地方，保护某件物品，才是我们做得最多的工作。而且保护任务全都是长期任务，其他任务都是短期任务，保护任务的危险性也比较小，其他任务的危险性就大多了。保护任务除非失败，一般不太可能有人赖账，其他任务就不是了。”大胡子仔仔细细地解释着，甚至有点打广告的味道。 ， 185 九年前的飞机场 飞机降落到了地上。 杜南看着窗外，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他在小女孩莎拉的时空已经看的不要看了。 虽然时隔九年，这里看上去也冷冷清清的，那个类似中国七八十年代的火车候车室的候机大楼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旁边的塔台上倒是看得到人影晃动，不过也就两个人。 机场的四周是一道铁丝网的围栏，透过铁丝网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外面也冷冷清清的，不过比九年之后要好得多，至少他时不时能够看到一辆车开过。 杜南有点失望，他没看到莎拉的时空那两架停在机场一角的废弃的螺旋桨飞机……那是最适合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在机场的门口停着一辆大巴，一个身材消瘦的小胡子正从车上下来。 杜南正打算下飞机，大胡子一把拦住：“我们先下，重要人物就应该等在后面。” 说完话，他示意一个手下先下去。 此刻飞机上总共十二个人，除了杜南和邢胜男，正好是十个保镖，其中五个先下去了，一到地面上，他们立刻东张西望。 “现在你请吧！”大胡子冲着杜南说道：“另外你把护照什么的都给我，让我的人帮你去办手续……这样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居然可以这样。”杜南张大了嘴巴：“难道这里没有海关？难道他们不怕我们夹带走私品？” “这个算什么？走私品？”大胡子指了指杜南手里的那把枪。 杜南恍然大悟，他刚才还感到奇怪，这帮人怎么就敢公然带枪上飞机？虽然那是一架私人飞机，但是入境检查总是躲不过的吧？ 胖子自己可没带着枪。 他为莎拉准备的那个包裹被偷偷地固定在了飞机的机腹下面，在飞机还没有降落的时候就已经和这架飞机分离了。 此刻在飞机上的就只有一台戈罗茨机车和一架超轻型折叠飞机。 “那我们……根本连签证都没必要。”杜南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里的管理这样松懈，直接进来不就行了？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是谁都不告诉，也不请什么保镖，甩开邢胜男，用那架折叠式的超轻型飞机自己飞到这里，找地方把东西藏好，再去弄一辆戈罗茨机车返回k国。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胖子想从头来过都做不到了。 他不是没想过未来的自己给过去的自己留字条什么的，问题是老周坚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这和他们几个人在现实之中相遇一样，很容易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 如果只是老周一个人反对，他倒也不在乎，问题是何敏居然也站在老周这边，他不能不好好琢磨一下了。 ……………… “我叫拉里，是穆埃尔先生安排我来的。”那个小胡子迎了上来，异常殷勤地自我介绍起来，他说的也是英语，他的英语比大胡子要好得多。 “你也是艾克达公司的？”杜南同样用英语问道，他并不清楚什么穆埃尔，绝对不是k国那边艾克达分部的工作人员。 突然，他感觉到那个小胡子身上透出了一丝恶意。 胖子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有恶意？他和这个人素不相识，难道是因为嫉妒？ 不过他表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异常，只是心底多加了一分小心。 “我倒是想……可惜，艾克达的人员早就满编了。”小胡子一脸遗憾：“负责这里的是沙克拉老爹，我不可能抢他的位子。” 杜南知道这里也有艾克达公司的销售点。 事实上除了中国，艾克达公司在各国都有一个分部，然后底下有很多销售点，这些销售点有的会进一些样品，有的干脆只有图录。如果有人想买车的话，先要交定金，然后艾克达公司会立刻派货。 照理说这样的销售方式应该没人会买，毕竟看不到实物，或者实物很少，十有**还不是要买的车，没办法试骑，体验绝对差。 但是艾克达公司的生意偏偏很好，因为选择多。 图录上各大品牌，比较主流的车型都有，而且因为艾克达公司在全世界都只有一堆小公司，门面全都不大，人员也不多，经费开支非常节省，所以他们家的商品比别家便宜很多，再加上全世界都有销售点，购买的车坏了，立刻就能够报修。那些销售点只要确认是在保修范围之内，总部就会派维修工过来。 说穿了，这套东西就和老黑卖飞机一样，可以让成本降到最低，把效率提升到最高，基本的服务也有保障……如此一来，生意当然不错。 说得再透彻一些，这其实就和网购差不多，却和传统的销售方式有着极大的区别，那些销售点更多是起到类似丰巢或者代收点的作用。 和那个叫拉里的向导扯了几句话之后，杜南上了那辆大巴。 “我已经帮您订了旅馆……”向导正打算献殷勤。 “用不着住旅馆，这里的旅馆也不怎么样。”大胡子立刻打断：“反倒是进进出出很不方便，再加上旅馆里面肯定住着其他人，这样反倒不安全，我们带着帐篷的，我建议住在城外。” 向导犹豫了一下，他转头看着杜南。 “没问题，住在城外就住在城外，我还没在沙漠里面露宿过呢！”杜南毫不在乎，甚至觉得这样很不错。 他正打算试试露营，特别是在沙漠地带露营。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还想试试野外生存……当然不是正宗的野外生存，林雨兰身边的那个女保镖说过，就算是特种部队也不会进行沙漠地带的野外生存训练，沙漠地带的生物种群太少，想要获取食物，难度实在太大了。 “那……好吧。”向导显得非常失望。 “你先带我到处看看，有没有人不多，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杜南故意东张西望：“公司有可能要在这里搞一座仓库。” 向导微微一愣，紧接着就苦笑了起来：“这里到处都是你要找的地方……你看这座机场可不可以？” “这里没有飞机降落吗？”杜南感到惊讶，如果这里就可以的话，那还要什么废弃场？ “有。”向导连忙回答：“不过一个星期顶多也就只有两三架飞机会在这里降落，所以这里总共也就只有五六个人在工作，还是一天隔一天轮换上班，主要是守在塔台上等候命令，另外就是有一群清洁工每个星期会来打扫一次。” “这就怪了。”杜南感到疑惑不解：“一个星期才两三架飞机……那干嘛还要建造这样一座机场？这根本就是浪费嘛！飞机降落在首都，然后坐车过来也用不了太多时间啊！” 拉里叹息了一声，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伤感。 “这里也曾经辉煌过，三十年前，这里……不对，这个国家发展得还是很不错的，你肯定想象不到，那时候大家前往其他城市全都是坐飞机，机票和长途汽车的车票差不多贵，公路上走的基本上都是货车。” 杜南确实感到不可思议。 旁边的大胡子看出来了，他低声解释道：“这是某个人的意思。” 他掐了一下脖子，舌头吐了吐。 杜南明白了，这说的是那位被绞死了的前总统。 “是啊！那个人认为航空运输是先进的标志，所以他把航空视为首要发展目标，全国稍微大一些的城市都有机场，虽然飞的大部分是螺旋桨飞机，但是确实很方便，想要去任何城市，顶多两个小时就到了。”向导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之中充满了对往日的留念……另外就是深深的失落。 “那家伙确实有点想法。”大胡子也在一旁点头：“这里大多是这样的城市，人口不到十万，用公路把这些城市连接起来，反倒不怎么划算，在沙漠里面建造公路很麻烦的，维护起来更麻烦，建造机场就简单多了，跑道才多长？再说这里起降的主要是螺旋桨飞机，这东西的油耗很低，比卡车都低，别说运人，大部分的生活物资都可以靠空运解决，通过卡车运输的只有汽油、柴油、钢铁、水泥、谷物之类的大宗货物，要不然就是汽车、铲车之类的重家伙。” “怪不得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杜南有些明白了。 当初他和老周附身在托比身上，曾经看过这座城市。 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清，很多房子都是空着的，特别是城市边缘，别说是空的房子了，连店铺都是成排空着的，有时候一条街只有一两家铺子开着。 “没有空运，这座城市在慢慢窒息，年轻人全都去大城市了，那里比较有机会。”向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杜南肯定不会说，现在还算是好的，九年之后这座城市会比现在更加冷清。 与此同时他也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九年之后这个国家会发生暴乱？ 民众生活在绝望中。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不在绝望中爆发，就在绝望中灭亡。” 杜南当然不会去同情这里的人，并不是说他冷漠，实在是因为他对绿绿没什么好感。 “这里还是算了，最好是我们能够买下来的地方。”杜南并不打算把东西藏在机场里面。 他担心的是那些清洁工。 “对面怎么样？”向导一指机场对面的那片房子。 同样是城市边缘，因为机场的缘故，对面的店铺至少还开着，多多少少有点人气，另外那边还有一座车站，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一排仓库。 “先转一圈再说，不急着下决定。”杜南随口敷衍道。 他同样也没打算选择那片区域，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九年之后机场对面的这片区域变化很大，至少有一半的房子被拆掉了。 ， 186 废弃场和狗 “这个鬼地方会有土豪？”邢胜男已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这个国家绝对有土豪，毕竟这里盛产石油啊！而且这个国家刚刚经历过大乱，甚至现在都不太平，名义上有一个政府，实际上很弱势，而且长年的战乱使得这里军火泛滥。 乱世之中，有枪就是草头王，所以这个国家的现状有点类似民国初年，只是军阀换成了部族首领。这些部族首领各自占有一部分资源，全都富得流油。 问题是这座城市没有。 昨天她就已经知道了这次的目的地，然后到网上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石油资源，三十年前这里倒是还有一些轻纺工业，再加上属于首都经济圈，商业比较发达，现在已经彻底没落了。 “我又没说，要把东西亲手交到土豪手里……好好动动脑子，你肯定猜得出来的。”杜南低声回答，他并不担心周围的人听了去，因为他用的是中文，还是老家的方言。 他们老家的方言很难听懂的。 男人婆的脑子一点不差，说到见识，她比林雨兰更胜一筹，邢家的地位并不比林家高，甚至还不如林家，毕竟林家的太老爷做到过省高官，林家老爷子是在副省高官的位置上退休的，那是副部级的高官。而邢家最高不过是省武装部部长，同样是副部级，排名却是垫底的，但是那位却是警卫员出身，背景完全不一样。男人婆一开始走的也是这条路…… 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 那辆摩托十有**真是为某个土豪准备的，既然不是亲自交到土豪手里，十有**是替那个土豪安排一条后路。 这条后路未必一定会派得上用场，四九城里这样的后路就有不少，从明朝开始就是这样了，要不然建文帝怎么逃掉的？慈禧太后又是怎么一次又一次跑出去“围猎”的？也就只有崇祯那个缺心眼才会死钉着不走。 杜南不再搭理男人婆，他的眼睛看着窗外。 此刻大巴正停在废弃场的旁边。 在莎拉的时空，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废弃场，并没有靠近看过，现在看清楚了。 当初废弃场就是第一选择，现在仍旧是。 他记忆最深的不是废弃场有多么破烂？也不是废弃场的占地有多大？而是这里不但有汽车，还有飞机。 想要藏东西的话，飞机比汽车有优势。 飞机有一对翅膀，翅膀这东西又长又大，偏偏很扁，里面又没什么机械设备，也就是没什么可以卖钱的东西，所以一般没人会打这东西的主意……当然，这也幸亏是在中东，如果换成是非洲的话，分分秒秒会被拆散搬走，连螺丝钉都不会留下一颗。 “停一下，我要下去放水。”杜南喊了一声。 开车的就是那位向导，他连忙停了下来。 “我也憋了一天了，一起下去吧！”大胡子也站了起来。 “同去，同去。”另外一个保镖也跟了下去。 邢胜男也下车了，虽然是女人，但是这家伙的性格里面没有一点女人的味道，当初她可以毫不在意地在杜南面前换衣服，现在看着一群男人嘘嘘，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 更何况她怀疑胖子想要趁机做些什么？ 她失望了。 杜南除了撒了泡尿，根本没做任何事，而且他撒尿的地方是一架飞机旁边，就在翅膀底下的位置。 选择那里应该是为了遮挡阳光，现在是正午，日头很大，站在太阳底下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杜南站在那里，人却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之中。 “快，把托比放出去。”杜南冲着莎拉吼道，与此同时，他也没忘记把时间回复到十五倍的速度。 “你已经到了？”莎拉一边问，一边打开了货仓门。 托比附身的那条狗一下子窜了出去。 机场的那扇铁丝网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外面也没什么人，甚至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更别说什么行人和车辆了。 废弃场离开机场原本就不远，顶多也就四五公里，对于一条格力犬来说，那简直连热身都算不上。 不一会儿，托比就跑进了废弃场。 杜南此刻正附在托比身上。 他借用托比的眼睛打量着九年之后的废弃场。 九年后的废弃场和九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甚至连那些废弃车辆的锈蚀程度都没多少变化……这里是中东，是沙漠地带，一年四季都难得下几场雨，车辆的腐蚀非常缓慢。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那几架飞机，特别是他在自己的时空撒尿的那架飞机。 那架飞机的体积最大，所以显得很高，因为是前苏联建造的，有着毛子货都有的皮实，所以稳稳地矗立在那里，两边的机翼和高跷的尾翼完整无损。 想要上去倒也容易，这架飞机后面的舱门敞开着，那既是舱门，也是登机的梯子。 “过去。”杜南命令道。 托比立刻照着做了。 和外面不一样，飞机里面就显得有些凄惨了，里面的东西能拆的全都已经被拆掉了，座位什么的十有**都被人搬了回去，塑料件也都被拆了下来……这东西是可以回收的，可以打成塑料粒子二次利用，底下的电线同样也已经被割断了，这东西直接就能派上用场，液压系统倒是保留了下来，因为用处不大。 杜南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机翼的连接部位。 这是一架客货两用的飞机，所以机翼在底下，而不是像运输机那样在背部。连接的部位就在机身的地板上，那里有一个小开口。 这么小的开口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但是对于一条狗来说，却已经够大了。 “下去，仔细找。”杜南再一次下达命令。 他想试试看，当初纽约中央公园小树林里面发生的事，会不会再一次重现？ 此刻，九年前的他还没有把那个防水包裹放进去，而在这个时空，理论上东西应该已经在了。 ……………… 东西找到了。 在机翼中部的地方，在一根桁架底下。 想要找这东西其实并不难，因为机翼上方有一个小孔，阳光可以照进来。 要知道毛子货是很结实的，其他地方连一个小孔都没有，所以里面一片漆黑，唯一的这束阳光就显得格外清晰。 杜南的心情很不错，他已经证实了一件事，一件和时间顺序有关的事。 就算他在另外一个时空什么都没做，只要他在未来有过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实现的可能性很大，并且在整个过程中绝对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那么这件事就会发生。 “把东西带回去。”杜南命令道。 下一瞬间他离开了莎拉的时空，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你撒尿的时候还会走神？”大胡子在一旁问道，他一直在注意杜南。 “老毛病了。”杜南当然不会解释，他也没办法解释。 他连忙引开话题：“对了，这里有狗吗？” “狗？你要什么样的狗？”大胡子有点意外，他事先确实没想到客户会有这样的要求。 “杜宾有吗？要不然马犬也行。”杜南现在需要的是体格健壮，警惕性高的狗，说穿了他需要的是保镖，是警卫，是他睡觉的时候能够帮他站岗放哨的卫兵。 “你早说嘛！我们那里就有，可惜，没带过来。”大胡子思索着，他在考虑怎么去弄一条来？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让人空运，而且是连训犬员和狗一起过来。 这两种狗服从性很好，但是认主人。 ……………… “你想要狗？这没问题。”向导毫不犹豫地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里有很多狗，很多人家都养狗，就算是市中心，也不是很安全，大家都会养条狗看门，不过如果你想要血统纯正，那就没办法了，这里的狗大多是杂交的。” 杜南并不在意，反正他会让托比附身上去，托比可不是杜宾，也不是马犬，它是一条金毛，原本没有攻击性的，也不会看家护院。 “警惕性怎么样？”胖子问道，想要让托比负责警戒，只有靠附身的那条狗的本能。 “如果没有警惕性，谁会养它们？我可以保证，你只会嫌它们吵，觉得它们神经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乱吼，绝对不会认为它们缺乏警惕性。”向导连忙回答。 “它们会不会听从我的命令？我可不是它们的主人。”杜南其实是故意这样问，他根本不在意的，反正有托比在。 “这个没问题，有些狗只认哨子不认人，你拿着哨子，你就是它的主人，你吹哨子，它就会按照你的命令去做。”向导说道。 “没问题，我要了，你帮我多找几条来，我要挑一下。”杜南多要几条狗，是为了让托比适应，毕竟托比想要附身，并不是每次都能够成功，这要看附身的那条狗的意志是否强悍？ 而杜宾和马犬恰好是比较麻烦的品种。 清洁工阿姨身边的那条杜宾是她养了一个星期，已经认可了她这个新主人，在清洁工阿姨的命令下，这才认可了托比的附身。 胖子可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和一条狗培养感情。 向导走了，乐呵呵地走了。 等到这家伙走远，大胡子低声说道：“这种狗根本不能相信的，我听说过有人同时用两个哨子训练狗，其中的一个哨子的命令级别比另外一个哨子高，如果他给你级别低的那个哨子，你得当心那条狗反过头来咬你一口。”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不可信任？”杜南皱起了眉头。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可能他不太懂，当然也有可能……”大胡子不再多说什么了。 杜南若有所思起来。 ， 187 蝴蝶的翅膀 在这座城市的东面有一座集市。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集市，自从城市变得萧条下来，年轻人陆续搬走，这里就成了少有的几个仍旧繁荣的地方。 集市差不多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店铺，中间那些是小摊位，出售的是鸡鸭鱼肉，腊味火腿，蔬菜水果，日杂用品之类的东西，周围一圈是稍微大点的店铺，有卖汽车的，有卖手机的，有卖家用电器的，还有卖电脑软硬件的。 一辆车停在了集市入口。一群穿着长袍，带着头巾，满脸络腮胡子的中东人从车上下来，为首的那个人还牵着一条狗，一条肩膀很宽，样子非常威猛，看上去也挺漂亮，有着格力犬的狭长脸颊，同时又有着杜宾犬的威猛外形。 这个人当然是杜南，在车上的时候，大胡子已经帮他和邢胜男化了妆，他的额头被硅胶堆高了，这样能够让眼窝显得深陷，鼻梁同样也用硅胶堆得笔挺，脸上则蒙了一层很薄的油膜，这层膜紧贴在皮肤表面，还会自然形成皱纹。 化完妆的杜南完全是一副三十多岁中东人的样子，反正中东人也是黑头发、黑眼睛。 那条狗当然是向导弄来的，这是一条杂种狗，但是不可否认，这条杂种狗的样子挺不错，而格力和杜宾恰好是杜南喜欢的两种狗。 在另外一个时空，在九年后的这座城市，另外一条狗正拼命狂奔。 它的嘴里吊着一个长长的包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不止一辆汽车，总共有五辆车，最前面的是一辆越野车，后面紧跟着一辆皮卡，再往后是几辆面包车。 那辆皮卡的车斗里面坐着五六个人，他们的手里全都拿着枪。其中一个人看到了那条狗，他大叫了一声，端起枪，根本不瞄准，直接扣动了扳机。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疯狂的行径。 这个人根本没想过能够打中，他只是想发泄，想开枪，想干掉点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枪声把托比吓了一跳，同样也吓坏了跟着托比附身在那条狗身上的老周。 “快，快离开大路，走沙地，赶快跑回机场。”老周已经慌了神。 “不，别这样，托比，立刻穿过马路，然后找一条小巷钻进去。”老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照着他说的做。”老周瞬间反应了过来。 没错，他的办法很蠢，往前跑的话，那就是在一条直线上，很容易被穿葫芦的，强行过马路虽然危险了一些，但是以那帮暴徒的枪法，想要在运动中击中活动目标，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的话音刚落，那条狗就窜了出去，它跑得飞快，眨眼的工夫就撞破了一扇窗户，闯入了一间房子里面。 “看来它比你我都更聪明。”老黑调侃道，他也忘记了那条狗的身上穿着护甲。 “狗屎，这东西逃得太快了……你们怎么不开枪？”皮卡上的那个人用阿拉伯语愤怒地吼道。 “只是一条狗，那边有一飞机的外国人，你有的是开枪的机会。”旁边一个人劝道，那个人的脸上满是冷酷的笑意。 “这不可能，头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干的，那些全都是人质。”开枪的人毕竟没有冲昏头脑。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人质，那些欧美人肯定要留下，还有东亚人也会留下几个，其他人就没必要了。”旁边那个人冷冷地说道。 “沙特、阿联酋、卡塔尔……”另外一个人在旁边提醒道。 “也对，还包括那些有钱的阔佬。”旁边那个人点了点头。 说话间，那几辆车已经拐进了机场。 托比早已经从房子的后面窜了出来。 这幢房子没人住。 事实上这片区域的房子大多是空关着的，房间里面全都是厚厚的灰尘。后面的小巷同样也很久没人走了，曾经的路面已经被沙子覆盖，这里早已经成为了沙漠的一部分。 托比拼命狂奔着，一直跑到正对着机场的方向，才快速穿过了马路，紧接着闪到了其中一辆车的后面。 此刻车上的人早已经下来了，有的人正围着飞机打转，有的人沿着舷梯往上走，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架飞机上。 托比乘着没人注意到它，瞬间窜了出去，它和上一次干掉老秋的时候一样，专门行走在阴影之中，如果有车的话，它干脆就从车底走，这样更安全。 货舱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显然小女孩莎拉已经得到了消息。 两边的动作都非常快，那条狗嗖地一下从那辆越野车的车头底部窜了出来，躲过所有人的视线，钻到了机腹底下。几乎同时，那位于机腹的舱门瞬间打开，等到那条狗飞身而起，舱门马上又快速关闭，关到还有一根手指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无声无息地彻底关好。 当这一连串动作全部完成，小女孩就感觉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实在太紧张了。 这种感觉和当初她借用老黑的身体的时候根本不能比。 毕竟老黑是老黑，现在是她本人，老黑如果挨枪子的话，她不会有事的，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她会受伤，会痛苦，会死亡。 “快，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把护甲穿起来，还有那两把枪。”老周大声的催促道。 “我在做。”小女孩忍不住抱怨起来，她不可能说自己太紧张了，以至于浑身发软……那可就太丢脸了。 “用不着急，缓口气。”何敏看出来了，毕竟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要不要换我来？”清洁工阿姨同样善解人意。 “好吧。”小女孩并不打算坚持，她很清楚自己的意志方面肯定比不上清洁工阿姨：“现在，两个男生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她对老黑和老周这两个臭男人，一向是不给好脸色的。 ……………… 衣服全都脱掉了，换上了护甲，原来的衣服全都卷成了一团……她没敢随便乱扔。 这是三个女人共同作出的决定，女人心细，同时也谨慎。 头盔被带了起来，莎拉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腰际的口袋里面，这是最不容易被碰到的地方，口袋的底部有一个usb-type接口。 那不只是数据联络线，同样也是电源线。 此刻她的手机的作用只相当于一块电池。 九年的时候，别的东西未必会坏，但是电池肯定不行，所以杜南根本就没装电池进去。 “只有百分之四十几，我的电量不够。”莎拉有点担忧。 何敏看着清洁工阿姨，她没什么好办法。 “那就只能速战速决了。”清洁工阿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没用的女人了，现在的她绝对是这帮人里面最沉稳的一个。 “给托比也穿上护甲，实在危机的情况下，它可以帮你挡一下子弹。”何敏不是心硬，一定要在人和狗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她肯定选人。 说话的工夫，莎拉已经把两把枪装起来了。 那两把枪其实只是两根枪管，直接安在手臂上，而且是手臂内侧。 这样的好处是能够承受更大的后坐力，枪口的指向性也更好，坏处是瞄准起来不方便，只能通过摄像头瞄准。 随着一阵嘟嘟嘟的轻响，自检系统开始运行。 “快快快。”莎拉紧张地看着投影在眼镜上的进度条，此刻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在她的头顶上方，在机舱里面不时传来惊慌的喊叫和悲伤的哭嚎……莎拉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些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突然，一阵哒哒哒的枪响把她吓了一跳。 哭叫声瞬间停止了。 “很好，非常好，你们早这样配合该多好？”上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现在分成两队，女人和孩子到后面去，男人到前面来，离开座位，全都给我抱着脑袋蹲在走廊上。”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那个人说的是阿拉伯语，叽里呱啦一大串。 莎拉没有听懂，但是她有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 “是吗？飞机上还有一个女孩？此刻正躲在货仓里面？这小妞倒是挺聪明的。”那个问话的男人开口了，他的话显然是说给其他乘客听的，特别是那些欧美乘客。 又有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虽然莎拉听不懂，但是她完全能够猜到那个人在说些什么？ 肯定是“我去把她抓上来”之类的话。 “准备战斗。”小女孩打开了保险。 “让我来，这里更适合徒手，没必要用枪。”清洁工阿姨立刻阻止。 莎拉有点不怎么情愿，因为她感觉太冒险了，她情愿用枪解决问题，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放弃了。 现在的她也算是一个杀人专家了。 她很清楚，用枪杀人的效率并不是最高，就算是爆头，也没办法保证一个人瞬间死亡，但是用别的方法却能做到。 ， 188 首杀 “出来，女孩，叔叔要和你玩一个游戏……”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带着头巾的青年从上面下来了，他的手里挎着枪，不过他显然没想过用枪对付小女孩。 这是人之常情，女人一般都被视作为弱者，小孩同样是弱者，而小女孩毫无疑问是弱者中的弱者。 这个家伙脑子里面全都是一些恶虐的东西，他在想抓到小女孩之后，怎么让头答应他第一个上？……要不然就在这里解决？ 花衬衫信步往前走，他一点都没有防备。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掀起来了。 这家伙猛地往背后抓去。 “抓到……”还没等他说完话，他就感觉有东西刺入了他的后脑勺，紧接着一阵麻痹。 他瞬间失去了知觉。 清洁工阿姨控制着莎拉的身体，她刺出电针，就立刻一把抓住了那个家伙挎着的枪，紧接着轻轻一带，把这家伙倒下来的力量卸掉。 这就是她出手的原因，换一个人绝对做不到。 如果让老黑上，杀人的时候或许会比她更利索，但是绝对没办法阻止这家伙倒在地上，肯定会引起响动。 “接下来怎么办？”清洁工阿姨问道，她是一个合格的打手，但是说到出谋划策……她就差远了。 “把那两个男人叫进来吧！”小女孩同样也不擅长动脑子。 ……………… “哈马尔，你有没有抓到那个女孩？回个话啊！”为首的那个人不高兴了，他冲着底下喊道。 他当然不会想到自己的手下已经被干掉了，他想的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小女孩藏得很好，他的手下没能找到，另外一种是已经找到了，那个家伙或许正在干些什么？ “他大概正快活着呢！”旁边的一个家伙显然认为是后者。 “你去把他叫上来。”为首的那个人冷冷地说道。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满脸猥琐地下去了。 “现在你们给我下来，男的先下，女的蹲在那里暂时别动。”为首的那个人命令道。 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敢于反抗的人已经被打死了，尸体正躺在地上，这就是刚才传来一阵枪响的原因。 “头，我们没足够的车带他们离开。”一个手下提醒道。 “这座机场又没人，现在归我们了，先让他们待在候机楼里面，那里地方宽敞。”为首的那位倒不全都是坏心，现在是正午时分，外面天气很热，飞机里面因为保温做得不错，所以还感觉不到热，但是顶多再过一个小时，里面就会热得受不了。 这就像大热天关了空调的汽车，只需要四十几分钟，就可以把一个成年人活活热死。 那些男乘客一个跟着一个下去了，舷梯在机头的位置，那也是唯一的舷梯，占领机场的这群暴徒总共五辆车，三十几个人，根本没有那些男乘客的人数多，那些男乘客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几个人，但是手无寸铁，也没人组织，此刻只能乖乖地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三十几个暴徒，登上飞机的连一半都没到，全都挤在机头附近……他们也没地方可去，飞机上本来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机头除了驾驶舱，还有服务舱或者说乘务员舱，同样也是厨房和杂物间，机尾是厕所……谁愿意跑到厕所门口待着？ 男乘客全都被驱赶下了飞机，女乘客们全都不敢动。 那些暴徒也不催，显然他们对此感到很满意。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个人听到底下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连串稀里哗啦的声响，好像什么东西被弄倒了。 “这两个白痴，抓一个小女孩都抓不住。”他不由自主地咒骂了一声。 下一瞬间，他就感觉脚底一阵剧震。 爆炸。 震耳欲聋的爆炸。 整个机头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驾驶舱的玻璃一下子就被震碎了，接驳在舱门口的舷梯也被炸得脱开了。 此刻已经下了飞机的那些男乘客全都被震傻了，他们有的低头蜷缩成一团，有的转头呆呆地看着弥漫的浓烟。 不只是他们，原本在底下的那些暴徒同样傻眼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爆炸是怎么发生的？ 至于仍旧留在飞机上的那些女人，她们此刻全都东倒西歪。爆炸的气浪虽然大部分通过炸裂的舱门和震碎的舷窗倾泻了出去，但是仍旧有一部分作用在了她们身上……另外她们也被吓坏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莎拉。 她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从那两个被她干掉的暴徒身上搜出了几颗手雷。 她把这些手雷包了起来，做成了一颗集束炸弹，塞在了靠近下来的那个舱门口附近的行李箱中间。 为了保证拥有足够的威力，她特意把行李箱摆成了凹坑的形状。 而她自己则逃到了机尾，并且弄倒了一排行李，等于是制造了一个临时隐蔽所。 货仓里面到处都是浓烟，好在这对莎拉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带着头盔的，那副头盔有呼吸过滤装置。 她努力地从一堆行李之中爬了出来，如果只靠她一个人，确实挺难办到，好在还有托比，它附身的那条格力犬非常擅长刨坑，这种天赋现在被用来挖掘。 ……………… 底部的那扇舱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莎拉和托比悄悄地溜了下来。 外面有人，除了那些男乘客，还有十几个暴徒。 没人注意到莎拉。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架飞机上……或者说得更加确切一些，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浓烟滚滚的机头。 “噗噗噗”随着一连串轻响，七八个暴徒先后倒了下去，大部分人是被直接爆头，莎拉对于打固定靶有着绝对的把握。 剩下的还有七八个暴徒，这些人要么在车上没下来，要么去候机楼了，要么角度不对，中间有那些男乘客挡着。 不过此刻这帮人别说还手了，一个个都六神无主。 他们并不是军人，甚至都不是职业暴徒，几天前他们有的是农民，有的是苦力，有的是摆摊子的小贩，有的是搞运输的司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其实没杀过人，同样也没有做好和人厮杀的准备。 相对而言，反倒是那些男乘客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被困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所以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抱头蹲在了地上，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显眼。 “噗噗噗” 又是一连串轻响。 又有几个暴徒倒在了地上，因为他们是站着的，当乘客全都蹲下之后，他们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哒哒哒……”密集的枪声从一辆面包车上传了出来。 那是一个没有下车的暴徒，此刻他开枪打的根本就不是莎拉，他甚至都没看到莎拉，他是因为慌乱而开枪，射击的是那些蹲在地上的乘客。 眨眼的工夫几个乘客就倒在了地上。 人太多了，就算是胡乱开枪，也没有打不中的道理。 不过枪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开火的家伙的脑袋炸了开来。 他被小女孩一枪爆头。 下一瞬间，有一辆车被发动了起来，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了，那个人拼命地踩油门倒车。 莎拉抬起了枪口。 “不要开枪，让他逃，给大家一个好榜样。”老周连忙阻止。 有第一个人逃跑，自然也有第二，第三个人，那辆皮卡车也跑了，皮开车跑的是另外一个方面，半路上还有一个暴徒从候机大楼里面冲出来，被那辆皮卡车接了就逃。 “现在你最好想一个闪亮的登场方式，要一下子就能够震住所有人。”老周冲着莎拉说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有一个人从候机大楼二楼探出身子，举起了枪，正打算瞄准射击。 “现在用不着想了。”莎拉抬起了手臂，一边走，一边开火。 随着“噗噗噗”的轻响，对面二楼的那个人身体抖动了几下，手里的枪掉落了下来，然后那家伙整个人都从窗口翻了出来。 莎拉转动手臂，对准头顶上方又是几枪。 一个人从舱门口摔了出来，这个人浑身上下全都是血和焦痕，却没被炸死，也算是运气不错，他如果一直装死的话，倒也没事了，偏偏跑出来想要给莎拉一下，却没想到莎拉的头盔装有高灵敏度的声音放大器，稍微有点动静就逃不脱她的耳朵。 “好啦，不要再像鹌鹑那样蹲着了，谁是医生？看看那些伤员的情况怎么样？其他人去把舷梯给抬起来，让上面的人赶快下来，现在可没多少时间能够让我们浪费。”莎拉冷冷地说道。 “是你……”一直坐在莎拉旁边的那个老头惊讶地叫了起来。 “是我没错。”莎拉根本没兴趣废话。 “我记得你本来很害怕的……”那个老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想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吗？”莎拉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 189 首秀 “……因为害怕，我躲到了货仓里面，恰好有一个瓶子砸了下来，瓶子里面装满了一种蓝色的药丸，好像叫什么hrak-325，我吃了一粒，结果就变成了超人……”莎拉在那里鬼话连篇。 “那药还有吗？”居然有人信了，还是一个男人。 旁边的那些男乘客，有的翻着白眼，有的居然也一脸期冀，他们也知道这十有**是假的，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莎拉也在翻白眼，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好半天她才异常郁闷地说道：“回头我问问詹姆斯·卡梅隆，故事应该怎么编下去？怎么才能让人感觉惊心动魄而又充满悬念？” 听到这话，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吧！别再浪费时间了，飞机……”莎拉本来打算让这帮男人把舷梯重新浮起来，但是她听到后面传来咣当一声，紧接着一根充气滑梯从上面甩了下来。 那是紧急逃生梯。 “看来这架飞机上的女人比男人有用。”小女孩随口就是一句地图炮。 仍旧滞留在飞机上的那些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滑了下来，最后下来的是两个空姐。 这架飞机原本有六个机组人员，包括正副驾驶，领班和三个空姐，但是降落之后，两个驾驶员，领班和一个空姐就离开了，似乎是投奔什么人去了，副驾驶和领班为了让飞机不能起飞，还拆掉了两个轮子。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一个短袖t恤，工装短裤，块头很大，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白人问道。 “当然是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在此之前得找辆车。”莎拉说道。 “城里很危险，他们都有枪。”一直坐在莎拉旁边的老头叫了起来。 “在这里同样危险，你以为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过来了？”莎拉一脸不以为然，有过清洁工阿姨的教训，有过老黑的教训，她很清楚逃命要趁早，越拖延到后面越麻烦。 那个老头不再说话了，但是另外一个人抢着说道：“我们可以躲起来，这里有很多空的地方，就算不躲在机场里面，也可以躲在对面的那片街区。我一直在观察，那边似乎没人。” 莎拉并不回答，而是打了个呼哨。 下一瞬间，托比从角落里面跑了出来。 这家伙一直在里里外外地搜捕，寻找还有可能存在的暴徒。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再开头了。 他确实没想过这里的人有可能带着狗来搜捕他们，他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付那些狗。 “这些伤员怎么办？”一个正在给受伤的人做检查的带眼镜的家伙问道，这个人显然是医生……他也是一个中东人。 “他们伤得重吗？”莎拉问道。 “有一个死了，一个恐怕也救不活，两个挺麻烦，其他的还算可以。”那个医生倒也直言不讳。 “只能把他们留下，我们没药，也没有动手术的条件。”莎拉很是冷静，甚至可以说得上冷漠。 不过这也是事实，她们手里根本没药，就算把人带上，那也是等死，还会拖累别人。 那种为了一个人，可以把一堆人搭进去的圣母，她一向都认为她们脑子里面有毛病，要不然就是导演和编剧的要求，像拯救大兵瑞恩这样的事，同样也是有前提的，那是为了宣传的需要。 斯皮尔伯格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一开头就花了很多镜头去铺垫，那些被派去执行任务的士兵一开始也不是很愿意。 “你打算把他们扔下？”医生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别冲着我吼——”莎拉直接吼了回去：“我不是兰博，不是州长，不是007，我只是一个小女孩，今年十二岁。” 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哑口无言，有几个人甚至脸颊发烧。 与此同时，大家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疑惑。 什么样的小女孩能够轻而易举地干掉那么多暴徒，杀人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样轻松？ 肯定不是兰博，没有哪支军队会招募未成年的女孩当兵，更不用说退役了。但是州长就难说了，别忘了州长拍过《真实的谎言》，那里面州长扮演的就是一个特工，这个特工表面上是一个电气工程师，连老婆和孩子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至于007就更不用说了，那根本就是一个英国间谍。 “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枪？”一个五大三粗，皮肤呈小麦色的白人男子问道：“我是海军陆战队退役的。” “你自己去说服其他人，我可不管。”莎拉根本不想多搭理这种事，刚才满地都是枪，为什么不去捡？现在枪到了别人手里，这家伙居然恬着脸找她要，真以为自己长得帅？ “咱们这么多人怎么走？到哪里弄车去？”那个自称海军陆战队退役的家伙问道。 “那边不是有三辆车吗？”莎拉径直朝着那辆越野车走去，她当然要选这辆，另外两辆是面包车。 她冲着一个胖乎乎，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的中国青年喊道：“你会开车吗？” 小女孩用的是中文。 那个胖青年微微一愣，显然他没想到这个白人女孩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我问你呢！”小女孩有点不爽了。 “会，我当然会，我有驾照的。”胖青年连连点头。 “去开车，那辆越野车。”莎拉也没办法，她人小脚短，根本够不着油门和刹车。 胖青年顿时醒悟过来，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小女孩的身后。 “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走。”一个女的跑了出来，那也是一个中国人，同样二十岁上下。 “再来几个人，去把旁边的那些铁丝网拆下来，印度人一辆车可以载几十个人，我们应该也能做到。”莎拉吩咐道。 这不是她的想法，而是大家商量之后的结果。 逃亡最困难的是第一步。 这是老黑的经验。 有交通工具当然再好不过，这个没什么可挑剔的，肯定有什么用什么，而且得最大限度地利用那件交通工具，别考虑什么长久不长久？能跑起来，能带尽可能多的人离开就行。 没什么比逃命更重要的了。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有人动了起来。 莎拉乘坐的这架飞机只有九十个座位，不过没有满员，其中男性乘客有五十几个人，至少有一半是中东人，剩下的二十几个人里面，亚洲人和欧美人差不多各占一半。女乘客和孩子就要少得多了，也就二十几个，这里面还包括莎拉自己和那两个空姐。 在女人里面，外国人的数量就更少了，总共才七个人，五个是欧美人，两个是东亚人。 莎拉自己当然属于那五个欧美人之一，她虽然有华人血统，但是只占据四分之一。 她说那番话用的是英语，不过她敢保证，最后动手的只会是那些亚洲人，因为和欧美人比起来，亚洲人更擅长服从，另外她拿来类比的是印度，在亚洲人眼里，印度至少是一个地区大国，经济也不错。但是在欧美人眼里就不对了，印度曾经是殖民地，这让他们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 ……………… 事实证明，莎拉猜得一点没错……这其实是老周的猜测，老周很擅长揣摩人心。 动手的是那几个亚洲人。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中东人，那些中东人显然认为自己更接近西方，另外中东人显然也不怎么喜欢干活，能坐得起飞机的都是有钱人，他们家里有的是佣人，根本用不着他们动手的。 小女孩也不强求，反正她心里明白。 两扇铁丝网的大门被拆掉了一扇。 这东西高六米，宽五米，正好可以架在车顶上，用铁丝固定好之后，倒也挺牢靠。 “上车，上车，女士优先，可以坐在车子里面，男人上车顶。”莎拉一边吆喝着，一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副驾驶的位置对她来说太大了，实际上还可以至少塞两个小孩，不过莎拉显然没这样的想法……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其他人就没有这样自由了，转眼的工夫，一群女人就拥上了后排的座位。 这辆越野车是七座的，后面还能坐五个人，但是此刻却一下子挤进来一倍的人，小孩被抱在大人的腿上，地板上也坐着人，能塞的地方都塞满了。 至于男人们，则拼命往车顶上爬，特别是往中间挤压，毕竟边缘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上车的不只是刚才干活的那些亚洲人，之前坐在莎拉旁边的老头也上来了，另外还有那个穿短袖t恤的白胖子也爬了上来。 “够了，其他人等下一辆，这辆已经满了。”莎拉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立刻喊道，紧接着她敲了敲车顶：“上面的人全都坐好，手抓住铁丝，车要开来。” 说完这话，她拍了拍旁边那个胖青年：“你可以开了，启动的时候慢点。” ， 190 第一站，市场 一辆载满人的越野车缓缓地行驶在马路上。 车上的人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因为他们已经逃出来了，至少感觉已经逃出来了。 “到前面拐弯，然后一直往前，那边有一座集市，想必能够弄到车。”莎拉一边说，一边在往身上装电池。 她已经弄到了不少电池，全都是来自被她打死的那些暴徒。 她得到这些电池的手法绝对简单粗暴，直接砸碎手机的屏幕，把电池从里面抠出来。 “你难道打算扔下他们不管？”胖青年用中文问道。 “怎么管？管头，管脚，还管吃饭睡觉？”小女孩说着俏皮话：“我已经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了，甚至告诉他们怎么改造车子，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莎拉其实很清楚，那帮家伙肯定希望她和车上的这帮人把一切都搞定，把另外两辆车全都改装好，然后请他们上去……这可能吗？她难道姓灰，叫孙子？ 另外她也不喜欢别人骗她。 她敢打赌，那个自称是海军陆战队退役的家伙十有八九在撒谎。 因为清洁工阿姨的缘故，她们几个人没少和海军陆战队、海豹突击队、特种部队的退伍军人打交道，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对。只凭那家伙没有第一时间捡枪，就不可能是海军陆战队的成员。 小女孩其实也能够猜到那家伙为什么撒谎？ 说穿了就是为了增加话语权，也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没什么比这更傻的了。 凭借吹牛撒谎，确实能够得到大家的拥护，然后被抬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名誉、地位、财富应有尽有……问题是这可不是州长选举。 那套做法是政客玩的，能够被选上，就是那些政客最终的目的，等到坐在了渴望的那个位置上，自然有人会投靠过来，要么帮着作事，要么充当智囊，就算什么本事都没有，也可以帮着跑腿助威。 现在哪有那样的好事？ 想要当头，想要拥有领导权，首先得带领大家闯出一条生路来，得有这个能力，吹牛只能隐瞒一时，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小女孩并不打算拆穿。 事实上她巴不得有人帮她分流一部分人员。 那架飞机上总共有八十几个人，当初老周建议她忽悠一些人跟随，为此还做了很多准备，又是拍电影，让她趁机学演技，又是搞剧本，设想了很多出场方式……结果太成功了，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把所有的人忽悠住了。 问题是她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 她甚至觉得这一车三十几个人都已经太多了。 “停，停车。”莎拉突然叫了起来，她看到旁边有一家店铺。 那是一家洗衣店，后面有一片空地，里面全都是晾晒的衣服。 胖青年连忙一个刹车。 “哎呦。” “我的天啊！” “怎么开的车？” 车顶上一片惊声尖叫，好几个人甚至从车头的部位滚了下来。 “别啰嗦，看到那些衣服了吗？快去拿……别忘了，给店铺老板留点钱，咱们可不是强盗。”莎拉冷冷地命令道。 她发话，车顶上的那些人顿时不敢抱怨了，与此同时他们也都明白了停车的原因。 ……………… 片刻之后，一车服饰各异的外国人变成了一车中东人……至少从外表上看是中东人，全都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莎拉也一样，她换上了一身男孩的长袍。 在那家店铺的门口，一个老头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虽然他洗的衣服全都被抢走了，但是这群外国人居然给了他一把美钞。 “全都给我坐好，如果觉得坐着不稳当，那就四肢着地趴着，别再掉下来了。”莎拉用英文喝道。 “如果有一个围栏就好了。”在飞机上一直坐在莎拉旁边的老头说道。 “这个可以有，不过咱们最好确立一项原则。”莎拉一本正经地说道：“谁提建议，谁负责搞定，不能光说不做。” 老头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小女孩非常满意。 她回忆起了当初刚刚认识杜南、老周的时候，那时候的老周也喜欢出主意，不过一开始的他出的主意，全都属于指点江山那种，根本没考虑过怎么去实现？反正他只管出谋划策，别人负责执行。与之相反，胖子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他偶尔也会出主意，不过他不只是出主意，一般都会立刻动手，迅速搞定。 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受了影响，现在老周虽然仍旧负责出谋划策，但是他不只是出点子，还负责起头，等到一切顺了之后，才会交给清洁工阿姨或者老黑继续做下去。 随着一阵发动机打火的声音，那辆车继续往前行驶，大概也就开了七八分钟，前面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 “那就是你要去的市场？”胖青年问道？他没踩刹车，但是在慢慢地减速度。 “这很正常，一个国家突然变得混乱起来，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小女孩问道，她没指望车里面和车外面的人能够回答得上来，立刻说出了答案：“当然是两样东西，一样是武器，另外一样是粮食。” “你也是冲着这两样东西去的？”车顶上传来了那个短袖t恤的声音。 “还有交通工具。”莎拉淡淡地回答：“你们不会希望一直蜷缩在铁丝网架子上吧？” “好了，在这里等着我。”小女孩退开了车门。 她并不需要别人帮忙，她需要的只有托比。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开车的胖青年犹豫了一下，最终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我也来。” “算我一个。”短袖t恤从车上爬了下来，因为比较靠里面，他爬下来还挺费劲。 “我的脸皮还没厚到让一个女孩冲锋陷阵的程度。”老头也下来了。 被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用不着这么多人，胖子跟着我，谁给他一把枪？你也过来。”莎拉一指穿短袖t恤的白人：“你们俩只要帮我盯着背后就行，别让人打我冷枪，其他的你们都别管。” 说完这话，莎拉冲着附在她身上的老黑说道：“还是老样子，你控制身体，我控制手。” “没问题，这绝对是最佳组合。”老黑当然不会拒绝，他喜欢这项工作。 “托比，你也帮我注意一下，那两个人未必能够派上用场。”小女孩现在越来越自傲，甚至有那么点目空一切，她反倒看不起那两个男人来。 让她感到失望的是，那条狗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傻乎乎地眨巴着眼睛。 “倒霉。”莎拉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那个胖子把托比拉过去了，现在跟在她身边的不是托比，而是一条什么都不懂的傻狗。 ……………… 在2016年的时空。 杜南已经站在了一家店铺的门口。 这家店铺占据了三个门面，在这里算是很大的店铺了，里面放着一排摩托车……倒是和大陆的那些卖电动摩托的店铺差不多……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管这家店铺的是一个老头。 老头肯定是本地人，穿着一件白布衬衫，底下是一条很宽松的，有点类似练武的那种灯笼裤的裤子，头上戴着包头。 “这里生意不错。”杜南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是清洁工阿姨给他的，同样也放在那个银行保险柜里面。 “生意还行，不过卖得好的全都是一些便宜的车型。”老头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没人注意到他的瞳孔一阵紧缩。 他一直在等这张名片。 就像杜南有林雨兰、女保镖、猴哥、钱姐这几个绝对能够信赖的人，清洁工阿姨和老黑也有。 眼前这个老头就是清洁工阿姨绝对能够信赖的人，因为她对老头有救命之恩。 老头就是这里的人，他回到这里之后，就开起了这家店铺，一直以来清洁工阿姨都没让他做任何事，但是他知道，有朝一日他会派上用场的。 “把那辆车搬进来。”杜南冲着后面招了招手。 一个大胡子立刻照着做了，那辆为莎拉准备的戈罗茨机车原本就被放在了大巴上。 “放在后面吧，这东西一年都未必卖得出去一辆。”老头一脸嫌弃的模样。 “后面有车库？”杜南连忙问道。 “有，当然有。”老头朝着旁边的一个伙计招了招手，示意那个伙计好好看着店铺，他则带着杜南往后走。 “后面就是我的家。”老头领着杜南穿过一扇门。 门后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的顶部有一个塑料棚，能够挡风遮雨，底下放着成排的摩托，为了避免沾染灰尘，这些摩托全都被一张张塑料布遮盖了起来。 “那边是等着修的。”老头指了指旁边的角落。 果然角落里面放着一堆旧摩托，旁边是一排铁架子，架子上有工具，也有各种零配件。 “如果是小毛病的话，我儿子就能够搞定。”老头一边说话，一边示意那个大胡子把车放在一个空位置上。 “像这样的摩托车，你这里还有吗？”杜南问道：“我需要一辆成人用的，最好有两个人的座位。” “有，当然有，这种车在别的地方卖不动，但是在这里卖得还行……当然小孩用的不算。”老头其实是故意这样说。 “给我一辆。”杜南并不废话，他来这里就两个目的，其中一个就是把莎拉的机车交给老头，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自己弄一辆戈罗茨机车。 ， 191 狗，Go 大巴停在了机场和废弃场之间的那片空地。 没人怀疑，因为这是大胡子的建议。 想要住得舒服，当然不可能住在大巴上，那东西不开空调的话，不一会儿工夫就会变成一台巨大的烤箱，所以那些雇佣兵在大巴旁边搭起了帐篷。 此刻的杜南正忙着改装那辆机车。 这一次的改装没之前那样复杂，他只是把一堆外挂式的装甲板给装了上去，并没有动车架。 这是一种简易改装，但是对他来说够用了。 突然，杜南像是想起了什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挠了挠头问道“我的那条狗呢” 其他人也是一阵东张西望，这里面甚至包括帮杜南弄来那条狗的向导。 “刚才还看到的。” “搭帐篷的时候肯定在。” “可能跑开了吧” “说不定卖狗的人就靠这招发财，一条狗可以反反复复出售几次。” “毕竟是杂种狗，自己跑开是难免的事。” 那群大胡子雇佣兵保镖全都在说着怪话。 向导也感到挠头，以前没出过这种事啊他们的狗虽然血统不怎么纯，但是训练绝对没问题的。 “算了，反正不值几个钱。”杜南摆了摆手。 “我帮你去找找。”向导没辙了，他主动站了起来。 这里除了杜南正在改装的那辆戈罗茨机车，没有其他可用的交通工具了，所以那个向导开着大巴走了。 看着远去的大巴，为首的那个大胡子若有所思，过了好半天，他低声说道“看来咱们也得买一些这样的摩托了。” “反正明天就走，管他是谁的人”杜南早就看出来了。 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那个向导隐藏的一丝敌意，那时候他就多加了几分小心。 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向导还是谨慎的，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是到了市场，特别是进了那家店铺，那家伙就显得有些不对了。 因为店铺拥挤，杜南还带着一群保镖，想要紧跟在杜南边不容易，所以那个向导不由得显露出了几分急切的味道，最明显的就是老头带胖子去后面的车库的时候，他跟得非常紧，甚至把大胡子都挤到了一旁。 这不是一个向导兼翻译的应有的态度。 更何况那家伙从头到底都是开着大巴来去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除非是他不希望杜南等人乱跑，所以故意这么干。 “那条狗是你弄跑的”大胡子问道。 “我没干，你们搭帐篷的时候，我就在摆弄车了。”杜南当然不会承认。 此刻那条狗早已经被托比附了。 它跑到了那片废弃场旁边。 在废弃场的一角，有个东西正一步步缓慢地往前挪移。 那东西就是被空投下来的防水包裹，这玩意儿同样也装了钻石背，还有gps定位系统和自动导航装置，一旦从飞机上脱离，它就会自己往废弃场飞，然后在边缘降落。 这玩意儿不但能飞，还能爬，它的顶端有一幅小型的履带装置。 不管是老周，还是杜南，都是谨慎的人，他们做任何计划都会弄一备选方案。如果杜南弄不到狗，或者托比没办法附在任何一条狗的上，他们还可以靠履带牵引着包裹，把这东西藏在某堆比较容易挖出来的垃圾底下。 不过现在备选方案已经用不着了，托比找到了包裹，一口叼起，朝着那架报废的飞机狂奔了过去。 仍旧是那架飞机，仍旧是从机尾后部上去，仍旧选择机翼和机连接的部位，甚至连那个开口也已经打开了。托比纵跳下，拖着包裹往前爬。 在大巴上，那个向导正在打电话。 “那条该死的狗有没有跑回去”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之前的殷勤和和善，相反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狠。 “没有，我的狗一向不会出问题。”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你让塔台上的人盯着他们，我总觉得他们在搞什么花样”那个向导咬牙说道。 “问题会不会出在那辆车上”电话那边的年轻人问道。 “你去把那辆车买下来，拆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名堂”那个向导并不敢强抢，谁都知道这家店铺的背景很深。同样他也觉得没必要强抢，能够用钱搞定的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 “这用不着你说，车已经被拆开了，什么都没发现。咱们正打算重新组装起来，然后退给沙克拉老头。”那个年轻人回答。 “别这么做，重新组装肯定会留下痕迹的，被老头看出破绽就不好了留下那辆车吧过几个月我要去哈麦尔德，这东西正好当作礼物。”那个向导不愿意节外生枝。 “头，我弄不懂，咱们干什么要那么在意这帮人”年轻人在电话里面问道。 “你觉得这座城市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向导不答反问。 “什么都没有啊”年轻人同样感到奇怪。 听到对面说这话，那个向导也不再解释什么了。 和白痴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这座城市确实要什么没什么，地理位置也不算如何出众，但是旁边就有一座空军基地啊 想要武装夺权，首先要控制的就是空军基地。 从二战开始，三军之中空军的地位就是最高的，空军的战斗力也越来越强，进入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之后，战争几乎彻底成为了空军表演的舞台，陆军已经沦为了打杂的了，海军打仗则同样靠的是飞机。 只要控制了空军基地，基本上陆军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要不然就得当心炸弹落在头上。 偏偏三军里面，空军是最容易控制的兵种。 陆军最难控制，特别是在中东，想要控制军队，不只是要控制住高级将领，还得控制底下的那些军官，要不然一个上校说不定就能够让局势发生变化。 至于海军这个国家的海岸线只有六十公里长，要什么海军 y国几乎是一个内陆国家，这绝对是一个悲剧。 正因为如此，控制空军就控制了一切。 所以他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花了不少心血。 同样也正是因为花了不少心血，他们才发现居然有另外一股势力盯上了这座城市。 “好了，别啰嗦了，你和你的人盯着那个老头。”向导不想继续啰嗦下去。 电话挂了，电话那边的年轻人郁闷地看着面前那一堆零件。 “头不让我们把车退回去”旁边还有一个人，他也听到了。 这两个人原本商量好了的，打算趁机搞点事，老头的店铺生意太好了，眼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头只是不许我们拿这辆车搞事，我们完全可以另外弄一辆车对了，我们没必要自己出面，你去找几个和咱们没关系的家伙来。”年轻人并不打算放弃，正是因为年轻，所以他比那个向导要肆无忌惮得多，也因为份不高，所以他没什么可损失的。 “那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另外一个人感到奇怪。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干脆咱们让找的人把那个老家伙给宰了，头当初打过那家公司的主意，因为老家伙在，所以没位子给他，如果老家伙死了，头接管铺子，你说他会把铺子交给谁”那个年轻人越发胆大起来。 “这可未必，万一另外派一个人过来呢”另外一个人问道。 “那么我们再杀一个，这里是咱们的底盘。”年轻人显然已经不满足于听从命令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万一老家伙背后的势力找咱们麻烦呢”另外一个人有点犹豫。 “只要手脚做得干净一些，别让对方找到咱们头上就行了你觉得那个老头很重要吗他背后的势力会为了一个最底下的人花费多少心思”这既是那个年轻人肆无忌惮的理由，同样也是他感到不甘心的原因因为他同样也是最底下的那种人。 他说得好听一些，是一个基层骨干，说得难听一些，就只是一个线人，一个跑腿的，一个办事人员，即便将来夺取了政权，他能够得到的好处也非常有限。 最后还是那句话他没什么可以失去的。<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192 浑水摸鱼 老黑当年苦练的跑酷终于派上了用场，他操纵着莎拉的身体翻墙跳脊，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猴子。那两个男的明显跟不上，也没本事翻墙，只能看着高高的墙壁干瞪眼。好在莎拉翻过墙之后，会给他们开门，让他们通过门走进来。 “你们两个人真是废物，接下来我会训练你们的。”莎拉冷冷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咱们应该没时间吧？”胖青年苦着脸说道。 “时间挤挤总是有的，想活命，就必须有活命的本钱。”莎拉的语气越发冰冷，一边说话，她一边抬起了枪管。 只听到噗噗两声，两个正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的家伙就倒在了地上。 “我应该多带几个人过来的。”看着那两具尸体，看着尸体旁边的枪，莎拉皱起了眉头。 “我去叫人。”胖青年自告奋勇。 “你不怕半路上被干掉？”莎拉翻了翻白眼：“去捡枪，然后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莎拉对那两把枪不感兴趣。 那两把全都是老黑的枪，却又不是正宗版本，而是别人买了老黑的机器，然后用劣质材料制造而成的枪支。 这些枪的精度是有保证的，但是使用寿命就难说了，天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炸膛？ 小女孩甚至不打算让那些跟随她的人用这些枪。 这只是权宜之计，那几把枪壮胆的作用远远大于实际用途。 老黑已经帮她准备了一个隐蔽的军火库，虽然时间隔得有些长，但是比这些用劣质材料制造的枪支肯定要可靠得多。 就在这时，莎拉听到跟在她身边的那条狗发出了一阵呜呜的轻响。 小女孩一阵狂喜，她知道托比回来了。 说实话，她信任这条狗远胜过身后的那两个蠢男人。 “这边进展得这么样？”杜南过来了。 “你自己看。”莎拉并不打算解释。 杜南控制着莎拉的身体，瞬间闪到了门口，他并没有探头往外张望，而是伸出了左手。 莎拉的那件护甲，不只是防御力很强，还暗藏着很多凶器，另外就是装了不少摄像头，左右手都有。 稍微看了一眼，他顿时松了口气：“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这还算好？”小女孩忍不住问道。 “你不觉得那些正在抢东西的人根本就没有被组织起来吗？而且他们手里的枪五花八门……”杜南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不等胖子说完，老周就在旁边抢着问道，他同样也没看出来。 “想想那群占领机场的暴徒，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杜南提醒道。 听他这么一说，老周恍然大悟。 那群暴徒用的是两种武器，一种就是老黑的枪，另外一种是ak，用后者的人很少，而且身上明显带着很多弹夹。 之前他没有仔细琢磨，现在稍微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 那群暴徒拿着ak十有**是当作轻机枪来用。 只选择两种武器，还有高低搭配，那群暴徒明显是有组织的，而眼前这些人，有的拿着老黑的枪，有的用的是ak，另外还有拴动步枪，这里面有现代的来复线猎枪，也有一战、二战的那些老式步枪，更离谱的是有人居然拿着火铳。 这根本就不是有组织，有规模的抢地盘，而是趁火打劫。 “我明白了，这座市场卖的东西是牛羊肉，蔬菜，水果，还有衣服、杂物，家用电器，摩托车、电瓶车，虽然很值钱，但是不属于‘战略物资’。”老周的心思缜密，脑子转得也快，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那还等什么？趁着现在还没有大部队杀过来，把这里清理干净啊！”杜南吼道，他现在也受了老黑的影响，越来越漠视生命。 不过有一个人比他更漠视生命，他的话还没说完，“噗噗噗”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那枪声实在太轻了，而眼前的这座市场又显得太过吵闹，所以那噗噗的枪声轻而易举地就被压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暴徒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东张西望，却丝毫没有发现是谁在开枪？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冲着身边每一个可疑目标开火。 之前为了抢劫，所以这些暴徒并没有互相厮杀，每一声枪响，倒下的往往是无辜者，这些无辜者可能是某个商铺的店主，也有可能只是伙计，但是现在，他们把枪口对准了和自己一样危险的那些人。 刹那间，市场里面枪声大作，紧随其后的是惨叫声。 这个市场很大，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但是对于子弹来说，这又太小了，特别是那些一战二战的老式步枪，它们轻而易举就可以打一两公里，这点距离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越来越多的暴徒被杀，手里拿的枪械越是新式，死得就越快，因为这样的人首先会被当成射杀的目标。另外那些一战二战的老式步枪，威力确实很猛，往往能够一枪穿透砖墙，命中藏在墙后的人。 看到这一幕，莎拉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地上。 “我说过，要一把威力强一些的枪。”她冲着杜南说道。 “这件事让老黑搞定。”杜南可没兴趣多生枝节，他现在被一群人盯着呢！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你负责设计。”老黑回答。 “这个没问题。”杜南知道老黑为什么这样说？ 他们首先要考虑莎拉能不能用？所以先决条件太苛刻了，简直是苛刻得不合情理。 老黑根本没办法向设计师们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同样也担心会被人猜出些什么来。 ………………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大部分尸体是那场混战留下的，小部分是莎拉的杰作。 那场混战最后的胜利者大部分成了她的猎物，被她一个接着一个从背后，从侧面，从头顶上方干掉，只有的几个聪明人，见势不妙，逃了。 过了片刻，那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集市门口。 “你让他们赶快进来，把枪全都捡起来，分配一下，然后占据四周的制高点。”杜南冲着莎拉发号施令。 “小胖子，你让车上的人下来，收拾尸体，捡起那些枪，然后到楼上去守着，如果有人过来，就狠狠地给他们一家伙。”莎拉同样也冲着胖青年发号施令。 胖青年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他有一种受到了重用的感觉。 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事实上，莎拉的命令被执行得非常彻底。 至少挤在车顶上的那些男人，全都非常渴望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枪。 在乱世之中，有一把枪，往往意味着拥有活下去的资本。 “小胖子，你带几个人一家家店铺检查，只要是衣服，食物，手机，电池，交通工具……反正你觉得有用，就全都搜集起来。”莎拉继续发号施令，一边说，她一边朝着艾克达公司在这里的分部走去……那也正是杜南看到过的那个老人管理的店铺。 地方仍旧是那个地方，招牌却已经换了，仍旧是艾克达这个名字，但是以前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木头招牌，上面是阿拉伯文书写的名称，现在却变成了霓虹灯。 门是关着的，还上了锁。 莎拉根本就没在意，她退后了几步，紧接着快跑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撞上门板的时候，只见她飞身一跃，踩着门板就跑了上去，紧接着一个空翻，直接翻到了房顶上面。 越过房顶，里面就是后院。 莎拉刚刚从房顶上下来，就听到一阵颤抖的声音：“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喊话的是一个中年胖子，那也是一个中东人，身体滚圆像个皮球。 “我记得这里的店主是一个老头。”莎拉冷冷地说道。 “那是我父亲，不过九年前他死了，被两个故意找茬的混蛋打死了。”那个中年人一脸悲伤。 “九年前？”莎拉捕捉到了一个敏感的字眼。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差不多。 九年前不就是2016年，也就是杜南所在的时空吗？ 如果老头的死和胖子没关系的话，那才叫见鬼了呢！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避免这件事的发生？”杜南问道，虽然他也受了老黑的影响，但是本质上比其他人还是要善良那么一点的。 “最好不要，改变历史没问题，我们已经改变了很多历史，但是这些和我们自己切身相关的历史，最好不要改变。”一如既往，老周第一个表示反对。 “别涉及到我就行，我不想看到一个中年胖子突然间变成老头。”小女孩莎拉警告道。 “知道那个老头什么时候死的吗？”清洁工阿姨问道，虽然此刻她和那个老人并不认识，但是在未来，是她救了那个老头一命，另外那个老头也确实一直在替她工作，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感情。 193 要不要报仇？ “我也不太清楚，那段日子我不在这里，等到我回来之后，才听说我的父亲死了，周围的人好像对我父亲的死很忌讳，我根本问不出来那段日子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有人找麻烦，把店铺给砸了。”那个中年胖子一脸悲戚。 “你没调查下去？”莎拉问道。 中年胖子看了看莎拉，然后叹息了一声：“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在这个国家，出事是很正常的，对于我父亲来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遇到危险了，前一次运气好，有大老板在，她救了我父亲一命，这一次却没能躲过去，只能说父亲的运气不好。” 听到这话，不只是莎拉，包括藏在莎拉意识深处的那几个人也都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对方自己都看得这么开。 沉默了半晌，小女孩第一个开口：“要不然这样，咱们帮那个老头报仇算了，这也是他帮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应得的。” “那就这样吧！”老周连忙回答，他巴不得这样。 “怎么报仇？咱们对那座城市又不熟悉，难道把那个向导抓起来？”老黑问道，他很清楚，这件事十有八九会扔到他头上，谁让他手里又有情报机构，又有雇佣兵呢？ 众人看着老周。 老周两手一摊，他要是有这个能力，还用得着为自己的事犯愁吗？ 众人的目光转到了杜南的身上。 “咱们查什么查？咱们查得清楚吗？让他们自己去查，无论如何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杜南根本不打算自己去找答案。 他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那个姓秦的。 因为林雨兰的关系，他得罪了那个姓秦的，这家伙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早就发下话来要找他的麻烦，甚至连计划都想好了，偷偷跑进他家栽赃的家伙只是第一波攻击，同样也带着试探的性质。 杜南对那个姓秦的原本并不怎么在乎，不过在出国之前，他从马胖子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事先没防备的话，他完全有可能被活活玩死……当然话说回来，那个家伙真敢这么干的话，绝对死定了。 这件事并不是警察查出来的，也不是那个姓秦的主动交代出来，而是秦家所属的派系，还有那些狐朋狗友提供的，为了能够成为污点证人，那帮人什么都往外倒。 “要怎么做？”老周问道。 “先查清楚那个向导背后是什么人？然后让何敏在她的时空查一下，只要知道这个组织的为首成员的身份就行，咱们直接找为首的人算账。”杜南现在是越来越霸气。 “这个交给我好了，先杀掉几个人，让其他人感到恐慌，然后再告诉他们原因，他们肯定会吐血的，之后再叫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相信他们会乖乖地照搬，另外他们如果找到人的话，一定会先狠狠地收拾那些人一顿。”老黑说着经验之谈。 别忘了他就是在某个黑帮老大的手底下做，结果被查出来给警察做线人，那个黑帮老大收拾他的方法就非常有创意——用电钻钻眼珠子，反正杜南是绝对下不了手的。 “如果不麻烦的话，你把那个老头的儿子带走吧！”清洁工阿姨仍旧有点过意不去，她当然是对小女孩说这话。 “那好吧。”小女孩倒也不在乎 ……………… 小女孩后悔了。 她看到的是一大家子。 中年胖子叫马哈尔，他有四个老婆，大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第二个老婆生了一个，另外他还有六个女儿，三个已经嫁出去了，身边还有三个，其中一个只有四岁大，他的那四个儿子有两个不在这里，一个在首都工作，另外一个去了国外，所以身边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叫马尔罕，另外一个九岁，叫艾都尼。前者是一个胖子，后者是一个胖墩……这家的男人都很胖。 这家人全都躲在店铺后面的一个小房子里面。躲在店铺里面比躲在家里面有优势，这里是市场，比较容易弄到食物，他手里还有一把枪，一把手枪，可以踞险而守，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摩托车，还有汽油，想要跑的话，比较容易。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走，我会带你们全家离开，然后去美国……当然，你们想去别的地方也行，我不会多管，另外一个选择是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我会给你们……”莎拉看了看中年胖子一家：“我会再给你一把枪。” 她本来想多给几把的，问题是马哈尔一家太不给力了，除了马哈尔本人，就只有那个十五岁的儿子马尔罕派勉强派的上用场。 中年胖子没有回答，他在犹豫。 他不知道要不要听一个小女孩的话？虽然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挺神奇的，但毕竟是小女孩。 莎拉才不管这家伙呢，她走到了当初放那辆戈罗茨机车的地方，在旁边的一根钢管上摸索了两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有点活动的螺母。 她按住螺母，顺时针转了五圈，然后逆时针转了三圈，再顺时针转了十七圈。 “嗡嗡嗡。” 随着一阵电动机的轻响，地面缓缓地隆了起来，底下居然有一个升降平台。 那台专门为莎拉准备的摩托车升了上来。 九年过去了，这台机车的外面满是灰尘，甚至还布满了蜘蛛网。 莎拉走到近前，用手擦了擦前面的玻璃窗。 里面倒是一切如新。 这就是九年前玩的把戏。 店铺里面原本就有一辆青少年版的戈罗茨机车，那辆机车和莎拉的这辆机车外表几乎完全一样。 杜南其实可以不用亲自跑一趟，清洁工阿姨自己也能够搞定……只不过谁都没办法肯定，清洁工阿姨在这期间不会出事。 这话对老黑也有效。 没人敢肯定她们俩能够活到2016年，更不用说2025年了。 所以让杜南跑一趟是最安全的选择。 ……………… 中年胖子张大了嘴巴，他从来没想到，自家的院子里面还有这样的隐秘布置。 这同样让他明白过来，自家的父亲恐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十有八九隶属于某个秘密机构，父亲的死恐怕也不是什么意外。 “这个电池不能用了，你那边有电池吗？”莎拉问道。 中年胖子微微一愣，紧接着他醒悟过来，连声说道：“有，有，绝对有。” 一边说，他一边跑到旁边的那个铁架子前，从上面一口气拎下来四个大号电池，全都是最大容量的那种。 “还有机油，这东西放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能用不能用？”莎拉低声嘟囔着。 “我这里有机油，最好的机油。”中年胖子放下电池，连忙又跑了回去。 “嘿——小子，帮我把车清理干净。”莎拉冲着中年胖子的大儿子马尔罕喊道。 中年胖子也跟着吼：“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快点做完事，我们也好早点离开。” 他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和家人守在这里，还不如搏一把呢！ 周围的人对他们一家是什么看法？他又不是一点都不清楚。 他们家太有钱，而且和美国人关系密切，这在平时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但是现在却会惹来灾祸。更何况他刚刚发现自己的父亲身份不简单，而且父亲的死还隐藏着他不清楚的原因。 他哪里还敢继续留下？ 莎拉才不管马哈尔怎么想呢！她需要的只是一辆干净的，能够开得起来的摩托。 她转身出了店铺。 此刻这座市场完全在她的控制之下了，和刚才子弹乱飞的情况比起来，绝对要安全得多，所以那些店铺里面陆陆续续有人跑了出来寻找食物和其他有用的东西。他们看到莎拉，立刻又躲了回去……这些人并不清楚莎拉和她的人会不会和刚才的暴徒一样，到处杀人抢劫？ “枪已经发下去了吗？”莎拉冲着胖青年问道。 “发下去了，现在包括女人和孩子都是人手一支，另外还有很多剩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胖青年连忙问道。 “现在这个时候，枪是硬通货。”莎拉才不会犯愁呢！同样她也没打算把枪全都藏起来，当初老黑在南非逃亡的路上做的事，现在看起来挺傻。 那些枪也是钱啊，在南非，一把ak47可以卖到一千美元，一把冲锋枪可以卖五六百，把那些枪全都卖了的话，买幢房子绝对没问题。 再说，她也看不上那些东西。 她有更好的枪。 “让大家想办法搜集食物，优先搜集饼干、巧克力之类的东西……还有火腿腊肉、咸菜泡菜，反正就是容易携带，容易储藏，另外再找点干净的塑料桶，对我们来说，水比食物更加重要。如果有药的话，也拿一些，止血药，抗生素……”莎拉在那里一连串地命令着。 这当然不是小女孩自己，她的脑子没那么缜密。 此刻是老周在操纵小女孩的身体。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的逃亡做准备。 194 第二座市场 用三十几个人守卫一座足球场大的地方，显然是不科学的做法。所以莎拉干脆让所有的人退守到那间铺子里面。 作为这座市场数一数二赚钱的铺子，这间铺子的门面比较大，周围砌了一圈高墙，前面的房子是上下三层的，比周围的房子都高。 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暂时躲藏，那些跟着莎拉过来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要不要通知一下仍旧停留在机场上的人？”穿t恤的白人问道。 “咱们要尊重别人的自由，既然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过来，就说明他们有别的选择……或许他们的选择会更好呢！”莎拉根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她转头冲着胖青年问道：“陈，找到的食物能够吃多少天？” 后面半句话显然是在转移话题，不过这个话题确实牵动人心，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答案。 “顶多五天。”胖青年立刻回答，这是莎拉让他这么说的，小女孩没有想过有人会发圣母心，但是老周想到了。 一听到食物只够五天的量，那些和t恤男有着类似想法的人全都闭嘴了。 这边只有三十几个人，那边有接近六十个人，让那些人过来的话，岂不是一天就吃完了？ 人总是自私的，当自己都活得很艰难的时候，不太可能会去考虑别人的事，只有在自身足够安稳的情况下，圣母心才会有市场。 “车呢？”莎拉继续问。 “我们找到了一辆卡车，上面可以装十几辆摩托。另外还有一辆11座的中巴，上面带行李架，挤下二十几个人应该没问题。”胖青年连忙回答。 “我看到还有一些轿车。”在飞机上和莎拉坐在一起的老头叫了起来。 “我们没有足够的汽油，考虑到车上必须开着空调，三辆车就是我们的底限。”胖青年立刻解释，这同样也是莎拉让他说的。 “除非能够找到一辆专门装油的车。”莎拉仰头看天。 ……………… 她在组装无人机。 杜南给她的包裹里面有一架无人机，不过没有电池，另外九年过去了，那些零部件很难说能不能用？ 当然做事的肯定不是小女孩本人，莎拉对技术不感兴趣，她喜欢艺术，原来的志向是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 具体做事的是杜南，他是这帮人里面唯一的工科生。 当电动机转动起来，当摄像头拍摄下来的图像传到右眼前方的投影屏上，杜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欢呼。 虽然已经过了九年，这东西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随手把无人机扔了出去。 “你打算干什么？”老周低声问道。 “我觉得没必要立刻离开，这是一座小城，真正能够威胁到莎拉的势力不多，到了外面反倒难说了，另外她手里的物资也不够，我觉得有必要多搜集一些物资。” “物资？你还需要什么物资？”老周弄不明白了。 “当然是炸药。”杜南低声说道：“你觉得凭那两把枪能够闯得出去？那帮人根本就没玩过枪。” 胖子看到几个人开枪，那枪法简直惨不忍睹，比清洁工阿姨一开始的时候的枪法都差劲。 虽然那几块肥皂已经和摩托车一起到了小女孩的手里，但是只凭这些肯定不够。 好在，炸药这东西听上去很神奇，其实一点都不，稍微懂得一些基础化学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堆化肥配制出最简易的炸药来。 杜南之前在城里转过一圈……所谓的之前，对于这个时空来说，是九年前，但是对他来说，是一个小时之前。 他知道在城的另一边还有一座集市，那边经营的是化肥、油漆、胶水和化工原料之类的东西。想要搬运这些东西，肯定得有车，而且是卡车。 他需要的东西，在那边全都能够弄到。 另外，想要弄到这些东西，难度应该不是很大。 现阶段，大家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武器和食物上，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自己配炸药。再说，其他人抢车辆也不会选择卡车，卡车耗油太大，又没有车身，感觉并不安全。 说话的工夫，那架无人机已经飞到了很高的高空。 从上面往下看，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杜南首先注意的就是机场。 那些滞留在机场的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显然他们也感觉那里不安全，不过他们也没跟过来，而是选择了机场对面的那片区域，另外他们还把两辆面包车给弄走了，不知道藏在了哪幢房子里面？ 不管是杜南，还是莎拉，又或是老周，对这帮人根本就不感兴趣……他们的命运已经确定了下来。 现在时间还短，因为紧张的缘故，没人感到饥饿。问题是再过几个小时怎么办？等到大家都饿了，怎么去弄食物？到哪里去弄食物？谁去弄食物？ 所有这一切都是问题。 “好像有人过来了。”莎拉突然抢过了控制器，她瞬间把镜头切换到了一个角落。 果然，那边有一支车队正往这座市场赶来。 这支车队比之前抢占机场的车队的规模要稍微大些，有七辆车，其中还包括一辆中巴。 “六号请注意，有一队人马正朝着你们那边过去，把诡雷给挂上。”莎拉用步话机和那个方向的监视哨联络着。 她说的诡雷其实是用手雷改装的。 从占领机场的暴徒身上搜出来很多手雷，所以她干脆把通往这边的路口全都布上了雷阵。 “六号明白。”步话机里面传来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声音……倒不是声音怪，而是那个人用的英语很怪异。 “我怀疑这家伙有没有听懂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杜南在一旁嘀咕着。 “算了，我去看看。”莎拉飞身从窗口跳了下去……她敢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有老黑在，老黑的“轻功”非常了得。 底下就是那辆戈罗茨机车，小女孩一下子钻了进去，打着了火，车轮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眨眼间就狂飙了出去。 一边骑车，莎拉也没忘记警告其他人：“各方位请注意，各方位请注意，有人正朝着咱们这边过来，全都进入战斗岗位。” 随着这声命令，市场里面像开锅了一样，到处可以看到有人拿着武器拼命狂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 枪声来自两边，一边数量众多而且急促，但是节奏很乱，另外一边数量少，但是非常整齐。 莎拉一拧油门，她瞬间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推背感，那辆机车则像是离弦之箭，一下子射了出去。 只是片刻功夫，她就赶到了那里。 莎拉的手从摩托车的握把上放开了。 戈罗茨机车可以不需要用手控制，用脚也行，她的双手此刻就贴在射击孔的位置，两根枪管微微伸出在外。 “节省着点，我可没做多少子弹。”杜南连忙警告道。 “当初你为什么要偷懒？”小女孩不由得抱怨起来。 胖子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哪里知道，这边会乱成这副模样？当初制造了五十发子弹，他原本以为够用了。 莎拉可不管这些，她已经在开火了。这一次她没有装上消音器，所以枪管发出的是“平平平”的声音。 没有消音器，所以子弹打得更远也更准，基本上一枪一个。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只有她能够打到别人，别人却打不到她。 就听到几声“叮叮”的轻响，那辆摩托前面的挡板上冒起了几点火星。 “是我的枪，是我卖的枪。”老黑颇有些得意，他得意的是没打穿挡板。 “是啊！当初我们不就是这样安排的吗？”杜南和老周都感到很爽，当初他们设计那把枪的时候，想到的就是成本低，制造简单，使用方便，女人和孩子都能用，对于无装甲目标的杀伤力大，但是对付装甲，特别是硬质装甲就不行了。 “小心，手雷。”莎拉突然叫了起来，她快速地调转枪口，“平平平”地就是一连串射击。 “轰——”其中一辆车的后面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烟雾弥漫，尘土翻滚。 那个想要扔手雷的家伙被莎拉给干掉了，手雷在他的手里爆炸。 对面的枪声顿时变得稀稀拉拉，那颗手雷的效果不错，一下子干掉了很多人。 这下子对面乱了，彻底乱了，有人开始逃跑，甚至其中的一辆车为了逃跑，直接撞翻了另一辆车。 看着那一个个背朝着自己的身影，莎拉异常无奈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我没子弹了。” “你怎么变得和老黑一样，那么喜欢杀戮了？”杜南问道。 “你不也一样？”小女孩冷冷地回答：“我至少用的是枪，你想的是炸药，你还敢说我。别以为只有你和老周在学东西，我也一样，那些心理学什么还是挺有用的。” 杜南和老周面面相觑，两个人的心底同时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忧虑，从今往后他们不能再把莎拉当作一个小女孩来看待了，这是一个心理分析师啊！他们说话的时候，莎拉说不定已经把他们俩的心里想法剖析得一清二楚。 195 对射 赶快装车。”莎拉不停地吼叫着，不过她的目光时不时会扫过旁边的3d打印机。 她在打子弹。 杜南帮她做的五十发子弹全都已经打完了，这一次她至少得做两百发。 “咱们真得要放弃这座市场？”在飞机上坐在莎拉旁边的老头有点舍不得。 这座市场什么东西都有，特别是食物。 他们搜集到的食物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因为那些蔬菜，那些肉类，那些鱼，全都没办法长期保存，所以只能放弃。 这些全都是好东西啊！ “已经有人盯上这里了，这说明城里的各个势力已经整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势力过来，我们不可能把每一批进攻者全都赶走，所以只能我们走。”莎拉并没有说这里缺乏她要的东西……不对，应该是杜南要的东西，她对什么化肥和用化肥制造的炸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有一个原因。”莎拉指了指四周：“这座集市虽然也在城市的边缘，但是仍旧属于居民区里面，出入并不方便。封锁起来也麻烦，有这么多岔道，堵都堵不过来，另外失守的话，逃起来也不容易，说到地理位置，我觉得比那座机场都糟糕。” “好吧，你赢了。”老头不再坚持。 “度埃尔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去关心一下那辆中巴改造的问题，天黑之前咱们必须出发，因为按照我的猜测，天黑之后我们就会有麻烦了。”莎拉是经验之谈，她和老黑一般也会选择夜晚或者黎明时分发起攻击。 “好吧，我知道你嫌我烦。”度埃尔老头耸了耸肩膀，他转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的院子里面，几个男人正在那辆中巴的车顶上进行焊接工作。 “那位小姐觉得咱们的速度太慢，天黑之前必须出发。”老头无可奈何地说道。 “说得轻巧，她只需要指挥，而我们却在这里累死累活。”一个身材矮小，黑头发，黑眼睛的意大利人抱怨道。 “你敢当着她的面说吗？”老头戏谑地问道。 那个意大利人不敢回答了。 “好了，别再啰嗦了，加快速度吧，至少有一件事她没说错，天黑之前必须出发。”t恤佬在一旁说道。 “别再焊椅子了，四周有围栏，让咱们不至于掉下去就行，再说车顶上的人又不多，完全可以趴着嘛！”老头吆喝道。 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t恤佬叹了口气：“只能这么做了。” “那样会很不舒服。”意大利人满脸苦恼。 “能够活着已经不错了。”t恤佬倒是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 “看看那群东亚人，他们就很清楚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老头叹了口气，两边不能对比啊！这边干点活就唧唧歪歪，那边却一句话都没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只是老头，其实很多人都感觉出来了，莎拉更喜欢那些东亚人。 “咱们至少比那帮中东人要强得多。”意大利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 飞机上人数最多的就是中东人，但是最没用的也是这帮中东人，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大老爷似的，根本不愿意做事，也不会做事，所以此刻全都被派去站岗放哨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落山了。 所有的准备工作终于完成。 “咱们该出发了。”小女孩同样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其中包括一千发刚刚做好的子弹。 其他人则各自上了车，女人和孩子上的是那辆中巴，中巴的玻璃全都已经被敲掉了，这东西太危险，很容易伤到自己人，还没有一点防御力，所以全部换成了一根根铁条，这样可以防止别人攀爬，车上原本是行李架的地方，多了一个边框，上面还放了一圈沙袋，沙袋后面趴着几个人，他们的手里全都拿着枪，枪管斜四十五度朝着前方。 这辆车的后面紧跟着那辆卡车，卡车上装满了摩托，再往后就是越野车，越野车的玻璃同样也被敲掉了，两把ak47冲着后面。 胖青年之前说的那些都是谎言。 不可能有空调，此刻每一滴汽油或者柴油，对于小女孩来说，都是不能够浪费的。 所有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莎拉上了自己的摩托，她一马当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在她身后，五辆摩托紧紧跟随。 姓陈的胖青年就在那五个人里面，t恤佬也是，还有那个意大利人，他的骑术最高明，除此之外最早主动要求跟随的那个中国女人也在。 她和胖青年一样，都是大学生，她是大三，胖青年是大四，她是深大外贸系的，跟着学长出来开开眼界，没想到眼界没开到，先被吓了个半死。胖青年是西大地质系的，临近毕业摊上了这趟苦差事。 最后还有一个日本人。 之前莎拉发现有队伍逼近，她通过步话机联络的六号就是这个日本人。 五辆摩托在前面开道。 莎拉没有走城市的外围，因为那样反而危险，毕竟太显眼了。她同样也没打算横穿整座城市，这样的话，有可能会和别的势力撞上。 有无人机在头顶上侦查，她可以选择一条没人，同时又相对宽敞的道路。 突然莎拉一下子停了下来。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一个急刹车，特别是那辆大巴上的人更是变得异常紧张。 “有什么事吗？”步话机里面传来了度埃尔老头的声音，他负责驾驶那辆中巴。 “又有一支队伍占领了机场。”莎拉淡淡地说道，她是通过无人机看到这一幕的。 四周一片沉默，小女孩的话，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过了好半天，度埃尔老头才问道：“和我们同一架飞机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情况恐怕不妙，我只想到了狗，却没想过那个街区里面仍旧有一些住户，我看到有人通风报信去了。”莎拉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却没人提议过去救人。 “咱们走吧。”莎拉重新启动了摩托车。 没有人反对，到了此时此刻，就算原本有心和其他人汇合，现在也彻底死了心。 沉默，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沉默地跟随在小女孩的身后。 因为有无人机的缘故，这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莎拉要去的那座市场在城市的另一头。 眼看着就快到了……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枪响。 小女孩骑的摩托车的前挡风玻璃碎了，凭空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 这一下把小女孩吓得魂飞魄散。 “是老式步枪。”杜南的反应最快，他立刻就分辨了出来。 话音刚落，那边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次子弹打在了左侧的前挡板上。 莎拉感觉到左腿微微一震，显然子弹穿透了层层防护，最终还是打在了她的腿上……好在那发子弹已经是强弩之末，没能穿透她的护甲。 “开枪啊！你傻啦？”杜南吼道。 下一瞬间，枪声就响了，小女孩已经回过神来，她也已经注意到了连着打她两枪的那个家伙。 毫无疑问那是一个神枪手。 不知道应该算是不幸？还是幸运？那个人瞄准的是她，换一个目标的话，这两枪就是两条人命。 小女孩开枪了，枪声惊醒了其他人。 在她的身后，枪声瞬间响成了一片。 对面也一样，步枪，自动步枪同时开火，夜色中跳动的火舌此起彼伏。 很明显，杜南和老周全都算错了，有人比他们捷足先登。 “要不要暂时撤退？”老周害怕了。 “退？怎么退？那不是把背后送给别人吗？”老黑忍不住叫了起来：“只有冲，拼命往前冲，反正这辆车不容易坏，还可以挨好几发子弹。” “杜，这次结束之后，我一定要一把威力强，射程远的枪的。”莎拉两眼冒火，此刻她不得不顶着枪林弹雨往前冲。 值得庆幸的是操纵她的两只脚的是老黑，这家伙车技了得，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倾侧四十五度急速转弯……那些子弹大部分都打空了。 她已经看到了那个拿步枪的家伙，那个家伙显然对自己的枪法非常自信，居然丝毫没有隐蔽的意思。 一大一小两个人遥遥相对。 莎拉能够感觉到那股杀意，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暴徒，而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家伙。 几乎在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动了，同时扣动了扳机。 “啪” 前挡风玻璃再一次破碎开来，玻璃上又多了一个洞。 不只是玻璃，莎拉还感觉到胸口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就仿佛有人拿着一把榔头，隔着两本电话簿，用力地砸了下来。 这一下震得她五脏六腑全都翻转了过来。 对面那个人仍旧拿着枪对准着她，过了大概一秒多钟，那个人缓缓地倒了下去，他的左眼内侧有一个非常细小的血点。 “还好咱们准备得够充分。”杜南吁了口气。 下一瞬间，他脸色大变，因为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面。 196 多了点东西 “我的脑子里面好想多了点东西。” “我也是。” “和射击有关……或者说和狙击有关。” “没错，全都是一些经验和技巧类的东西。” “肯定和那个被打死的家伙有关。” “这不是废话吗？” 老周、何敏、小女孩和清洁工阿姨在那里议论纷纷。 杜南没开口。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当初他在自家的露台上用刀切萝卜丝，脑子里面突然间冒出来一套刀法。 那套刀法没有名称，但是一招一式，力量运用和出刀收刀的方位角度全都清清楚楚。 当时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样。 这帮家伙敢在那里闲谈，是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此刻莎拉就站在那个狙击手的尸体旁边。 这里到处都是尸体，少说有四十几具，大部分人的穿着都不一样，显然占领这座集市的仍旧是一群暴徒……不过这个狙击手不一样。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他的虎口全都是老茧，右手食指内侧同样有一块很厚的老茧，这是长年打枪留下的，他的脸粗糙得象砂纸，颜色黝黑，这是经常野外潜伏的结果。 这绝对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狙击手。 杜南有一点说错了，这家伙用的不是二战的老式步枪，而是一把现代狙击枪。 “我大概能够猜到他们为什么占领这里了。”杜南从那个人的腰上抽出了两根像雪茄烟，又像是雷管的东西。 “这是什么？”老周问道。 “不认识了吧？”老黑颇为得意：“这是土炸弹，制作起来很容易，只要找一根铁管，用砂轮打一下，磨出一些槽来，爆炸的时候就是一堆破片，然后往里面塞炸药，最后把两头堵死，用不着我告诉你怎么堵吧？” “终结者1看过没？”杜南提醒道：“终结者1里面，那个来自未来的战士就制造了一堆土炸弹，第一个终结者就是被一枚土炸弹炸掉了下半身。” “原来是这种东西。”老周明白了：“这上面好像没开槽。” 老黑耸了耸肩膀，很是瞧不起地说道：“他们不够精细。” “好了，别啰嗦了，这个家伙应该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在中东，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杜南首先想到的就是赫赫有名的某某组织，那里面的成员连开民航客机都会。 “他们也想到了用化肥制造炸药？”老周也已经明白了过来。 杜南操纵着莎拉的身体信步往下走。 那个狙击手是站在一幢两层楼的房子的楼顶。 阿拉伯人的楼顶大多是平的，因为这里雨水很少，用不着大斜坡顶，平顶还可以当阳台来用。 这座集市比刚才那座要小得多，说得更确切一些，这根本就只是一条街道，而且是一条不算太长街道，街道两边全都是买农用和化工用品的店铺。 他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在一个角落里面放着几个空的汽油桶，其中一个空桶上塞了一个很大的铁质漏斗，在空桶的旁边还有一台真空泵。紧挨着这个角落的地方放着一个个很大的袋子，这些袋子全都是油纸包装，不过里面有一层防潮的塑料膜，袋子正面是一连串阿拉伯文。 离开还很远，胖子就闻到了一股氨水的味道。 “他们应该已经制造了很多炸药。”老周注意到旁边扔着的空袋子。 “这东西本来就不难造。”老黑有经验，他不喜欢念书，但是对制造炸药什么的却很感兴趣，偏偏杜南还下载了一堆这方面的东西。 老黑本人是不会看的，他也看不懂，但是他的手底下有一群工程师啊！那些工程师很多原本就来自于军工企业的，他们能够看得懂。 老黑让他们演示过，所以他知道制造这些东西并不难。 “想要找出来很简单，不是有托比吗？”杜南并不打算到处搜索。 ……………… “这些都是炸药？”胖青年呆愣愣地看着六个大号的蓝色塑料桶，除此之外还有一筐已经做好的土炸弹。 其他人也一样。 唯独莎拉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她在意的是一个铁架子，那上面放着一排排的纸盒，这些纸盒每个都有鞋盒大小。 在莎拉的手里就有一个这样的盒子，盒盖打开着，里面是一根根和鞭炮差不多的东西。 那是雷管，微型雷管，还是电激发的。 “看来这次政变背后不简单。”莎拉自言自语着。 别看只是雷管，以这个国家现在的工业能力，绝对不可能制造出来。 这件事的背后没有某些大国的身影，那才叫见鬼了呢！ “不过这对咱们来说倒也不错。”小女孩不打算去多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她又不是政客，管那么多干嘛？ “现在我倒是担心微型电机的数量不够了。”杜南本来带了不少自杀无人机的配件，正好和那几块肥皂的数量相合。 但是现在有了土炸药，又有了这么多微型雷管，完全可以敞开了造。 “我们俩可以想想办法。”清洁工阿姨说道。 “放在我的那个秘密军火库里面不就行了？”老黑在旁边提议。 “最好不要，那样就实在太刻意了。”老周连忙阻止，此刻莎拉给人的印象只是神秘莫测……顶多还和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有关联。 这很容易解释过去，莎拉是美国人，她是女人，还是孩子。但是和老黑扯上关系，那就说不过去了。 “另外再弄一个秘密仓库又不难。”清洁工阿姨确实有资格这样说。 她的手下不同于老黑的手下，老黑什么人都招，而且采用的是那种非常自由的管理模式，根本没办法保证手下的忠诚度，她不一样，她经历过太多的背叛，所以她用人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雇员，那就无所谓忠诚不忠诚了，另外一种就是沙克拉老爹那样的心腹。 “就这么办，在前面的城市找一幢房子，随便开一家店铺，然后弄一批电机、摄像头什么的扔在仓库里面。”杜南瞬间想到了办法。 根本没必要搞什么秘密仓库，放在明处其实更安全。 进错了货，九年都没卖掉，难道不行吗？ 另外，谁会在乎一堆电机和摄像头？这东西又不能吃，一般人拿来也没用。 “回头你给我一份清单。”清洁工阿姨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 一阵“嘟嘟嘟”的警报声让莎拉回过神来。 她一开始以为有人朝着这边过来了，但是等到她看了一眼投影过来的影像，她顿时松了口气。 “出了什么事？”中年胖子马哈尔连忙问道。 莎拉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右手食指，下一瞬间一道光束从她的指尖射了出来，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墙壁上立刻映射出一副图像。 那是从天空中俯视下方的视频图像，视频来自那架无人机。 此刻无人机盯着的正是机场旁边的那片区域，只见很多人已经围拢住了一座房子。 “不，别杀我……痛痛，我不是什么海军陆战队的退伍兵，我只是在吹牛……嗷……我的手……砰。” “别，别，别杀我，我可以为你们服务，我们这架飞机总共有八十几个人，现在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逃跑了，我可以帮你们抓到他们……” “别杀我，我有钱，而且我……我有很多报社的朋友，他们可以给你们舆论支持。” 除了图像，还有声音，那声音并不清晰，时不时伴有一些沙沙声。 “你早就在他们身上安装了窃听器？”t恤男感到毛骨悚然。 “当然没有。”莎拉打死都不会承认。 事实上她确实装了窃听器，就装在那个自称海军陆战队成员的身上。 “那架无人机上有窃听器，数量还不少，刚才我发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就扔了一枚窃听器下去。”莎拉轻而易举地就解释了过去。 就在这时，影像起了变化，只见一群人被推了出来。 被推出来的全都是中东人，不过只有男人。 “他们想干什么？”体恤男问道。 “你的智商不至于这么低吧？会猜不出来？”莎拉显得异常冷漠。 体恤男不说话了，他确实已经猜到了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枪声响了，一个和莎拉同机的中东乘客倒在了地上，被推出来的其他乘客全都吓得魂不附体，而那些暴徒则显得异常兴奋。 在这个房间里面，除了莎拉之外，所有的人全都露出了一脸的恐惧，特别是那群阿拉伯人，简直连站都站不住了。 最感到恐惧的就是马哈尔一家，马哈尔和他的老婆们全都浑身发抖，腿都是软的，那个十五岁的儿子也差不多，小儿子不太懂，他是唯一不感觉害怕的。 此刻中年胖子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中东人，不管是这个国家的，还是别的国家的，全都没用成为人质的价值，有价值的人质首先是欧美人，然后是东亚人，至于南亚……顶多算上印度。 又是一声枪响，又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房间里面传来了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用不着猜，也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事？ 莎拉收起了手指。 影像消失了，声音也随即消失。 “我必须坦白一件事，如果我觉得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我会扔下你们独自逃跑，所以你们想要活命的话，真正能够依靠的是你们自己。”莎拉异常冷漠地说道。 没有人说话。 大部分人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恢复过来，此刻的莎拉已经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小女孩越是显得冷漠，他们越是会紧紧跟随。 他们可不想被扔下，像那样可怜的家伙一样成为暴徒们施虐的对象。 这就是人性，和追涨杀跌，和跟红顶白一样。 而此刻的莎拉，对于人性的把握，绝对在那两个男人之上，同样也在清洁工阿姨之上。 197 尤达 每个人都在工作，非常努力地工作，因为他们全都害怕自己会被那个冷漠的小女孩扔下。 原本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从来不愿意干活的那些中东人，此刻全都在小心翼翼地操作着那个制造炸药的装置，另外一些中东人则负责制作土炸弹。 他们没得选择。 一直以来紧跟莎拉的人现在就轻松很多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负责站岗放哨，另外一部分人盯着那架无人机，随时警戒四周。最后一部分人则忙着组装那些微型自杀无人机。 这些工作全都相对安全许多。 不过还有一些人更加特别。 那是真正跟得杜南最紧的几个人，包括度埃尔老头，包括t恤佬，意大利人，更包括胖青年和女大学生，另外还有中年胖子和他那个十五岁的儿子，最后还有一个日本人和一个印度人。 换成是杜南的话，绝对不可能带上后面这俩。 对于中国人来说，日本和印度都不是好邻居，但是莎拉却不会管这些。 她是美国人。 而且那个日本人和印度人确实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特别是前者，工作效率还高，后者有点拖拖拉拉，但是耐心绝对好，那种枯燥得让人发疯的工作扔给这家伙绝对没问题。 “听着，我不可能始终一个人战斗，所以我打算训练你们。”莎拉来来回回走动着。 底下的那些人全都坐着。东亚人，南亚人，中亚人习惯了服从命令，所以没人说话，那两个美国人就不是了。 “训练需要时间，就算练枪都不是短时间里面能够做到的。”体恤男连连摇头。 “我的训练方式与众不同，我会尽可能地挖掘你们之中每一个人的潜能，你们可以把这看作是一种瑜伽或者气功，认为是催眠术也行。”莎拉在那里信口开河……这些全都是杜南想出来的。 杜南比较会忽悠，在这方面老周反倒不怎么擅长。 换一个人说这话，肯定没人愿意相信。 这摆明了是骗人嘛！ 现在已经不是七八十年代，对于特异功能，对于气功，大部分人都持怀疑态度。 但是这话出自小女孩之后，底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 谁看到过这么小的007？枪法精准，杀人不眨眼，用一般的方法怎么可能训练得出来嘛！ 如果是某种特殊的挖掘人体潜能的训练方式，那就说得过去了。 “还有一点，我得事先坦白，这种训练……不对，应该说修炼方式，来路并不正。”小女孩的神情越发阴冷。 这是在清洁工阿姨那里接受的表演训练的结果。 她在装酷。 不但酷，还充满着某种异样的冷酷，甚至还带着一丝邪魅的味道。 众人有点受不了这种感觉，好半天，t恤男突然冒出来一句：“难道有版权问题？” 他是故意这样说，为的是缓和一下气氛。 这招果然有效，周围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和版权无关……怎么说呢？”莎拉皱起了眉头，好在隐藏在意识深处的杜南帮她解了围：“你们肯定看过星球大战吧？” “那当然。”t恤男立刻点头。 “星球大战里面对于‘原力’的掌握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以平和的心态，和‘原力’保持协调同步，另外一种是借助强烈的情感，强行驾驭‘原力’。乔治·卢卡斯并不是凭空创造出这套理念，其实这套理念早已经存在，我想这里的几位对此应该有所了解。”杜南操纵着莎拉的身体，朝着那几个东亚人和唯一的一个印度人看去。 “正邪？”胖青年首先问道，他用的是普通话。 日本人同样也是一脸了然。 虽然日本的理念里面，这两种方式并不是完全对立的，甚至可以互相转化，但是并不妨碍他的理解。 唯独那个印度人有点挠头，他怎么听，都觉得一个说的是佛教，另外一个说的是其他宗教。 “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如何借用情感的力量去开发各自的潜能，不过有一点我得事先说明，每个人开发出来的潜能全都不一样，当初和我一起受训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近战非常厉害，另外一个擅长攀爬和闪避，另外还有两个被开发的却是智力，其中一个擅长策划，另外一个对科技非常敏感，所以我也不清楚，你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莎拉说道，此刻的她显得异常严肃。 ……………… 一个房间被彻底清空了，地上铺满了草席，莎拉和那几个人席地而坐，那几个人的脑袋上全都戴着安全帽。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安全帽，帽子内侧贴满了磁铁，另外他们的眉心，头顶正中央，后脑勺，两侧太阳穴，耳后，全都贴着电极。 “想想你们的处境，想想你们如果落在那些暴徒手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是不是感到很恐惧？不要去抗拒这种恐惧，激发人体潜能靠的就是强烈的情感，最适合是仇恨，还有愤怒，羞辱……不过我现在能够用的只有恐惧，因为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你们心里最多的就是恐惧。”莎拉如同催眠一般地念叨着。 度埃尔老头闭着眼睛，t恤男在那里挤眉弄眼，意大利人则东张西望，身为白人，他们无法理解这套东西，剩下的人倒是挺安静，那对父子其实也没弄明白，此刻真正在照着做的，只有那三个东亚人和唯一的印度人。 “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保佑我平安地回家。”女大学生在心底不停地念叨着，她确实在照着做了，结果越想越感到恐慌，而心里一旦恐慌起来，她就不由自主地念起佛来。 这其实也是一种催眠，一种下意识的达到心理平衡的方式。 “成功了。”在莎拉的意识深处，杜南捕捉到了那断断续续的呼救。 什么训练，什么传授，根本就是假的，真正需要的是有人发出呼救，一旦真心呼救，杜南就能够锁定住那个人。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动手啊！”莎拉急了，她需要帮手，之前的那两枪实在是把她给吓坏了。 小女孩暗中发誓，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冲锋陷阵。 她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她是她，她不是老黑，没必要什么都和老黑学。 她的天赋是射击，完全可以拿着一把狙击枪，远远地干掉对手，而不是冲到两百米以内和人搏命。 “我已经完成了锁定，还要怎么样？”杜南问道。 “那就做点什么啊！”莎拉急了。 “谁附身上去试试不就行了？”杜南倒是很有兴趣自己上，问题是他要盯着其他人。 “我来，我来，我最喜欢做这种事了。”老黑抢着说道，这个猥琐的家伙一直在等待机会。 ……………… “啊——什么东西？”女大学生一下子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她感觉到刚才有东西突然扑到了她的身上。 “震惊，那是我，你可以把这看作是遥控……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降临’……当然说附身也可以，西方有天使降临的说法，东方也有鬼神附身，这其实是同一类东西，所以你现在尽可能放松。”莎拉淡淡地说道。 “我成功了？”女大学生不感觉害怕了。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第一个成功的。”小女孩点了点头，紧接着一脸厌弃地看着其他人：“这帮男人真没用。” 旁边的这帮男人一个都不敢开口，不过内心之中，他们是很不服气的。 “现在你尽可能放松，让我来控制你的身体，我要做一些测试，看看你有哪些潜能可以被开发出来？”莎拉说道。 “怎么放松？”女大学生正想要问个明白，突然她感到身体失去了控制，一下子倒立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个旋风踢。 “啊噢——”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那一脚踢得太猛了，好像扯伤了肌肉。 “别大呼小叫的，想要在短时间里面得到力量，肯定要付出些代价。”莎拉可不会惯着这帮家伙，她本人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才拥有现在这身本事？ 话音刚落，女大学生就一个空翻，整个人贴在了天花板上。 她不是蜘蛛侠，没有蜘蛛刚毛，当然贴不长久，很快就掉了下来，但是这招绝对够帅。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也就算了，那个日本人却显得激动不已，眼珠子都红了。 这可是忍者的招牌动作。 很多电影里面都可以看到类似的场面，比如一群巡逻的人走过回廊，在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贴着一个神秘的忍者。 那个日本人原本并不是很相信，他只是习惯了服从命令，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丝毫的犹豫，反倒是十二万分地想要掌握这种技能。 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位忍者，一位真正的忍者，一位忍者大师。 当然时代变了，忍者的定位肯定也要改变。 刀剑什么的肯定已经没有意义了，飞镖的用处也不大，主要的武器应该是枪，特别是带消音器的枪，另外就是各自电子设备，比如窃听器，再比如监视探头。 他还有必要弄一套护甲，和小女孩身上穿着的一样的护甲。 不过他的护甲可以减弱一些防御力，但是必须灵活，必须利于攀爬跳跃。 他要成为一个新时代的忍者。 他要给予忍者全新的定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时轮，命轮》，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198 想哭？还是想尿？ 蒋芸躺在地上不停地哼哼唧唧，此刻的她浑身酸痛，躺着都不舒服。不过她的心里绝对美滋滋的，现在除了那个诡异的小女孩，她就是最特殊的一个了。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够做出那么多高难度动作。 当然也有郁闷的地方，比如枪法，她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只能说比一般人强些，但是和小女孩绝对不能比。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因为我们心里的危机感还不够？” 胖青年和那个日本人此刻正围拢着蒋芸不停地询问着。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就是在想那些事，想她说的那些话，然后越想越感到恐惧……对了，恐惧到最后，我不由自主地求起神佛保佑来，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蒋芸倒也没隐瞒，这种事藏着掖着根本没必要，再说现在局势危急，多一个人帮忙，就少一份风险。 连身为小学生的莎拉都明白的事，她这个大学生不可能不明白。 “我试了。”陈小胖感觉有点明白了。 “蒋君，你求的到底是那位神佛？或许……这个比较有讲究。”日本人是非常迷信的。 “我求了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还有如来佛祖。”蒋芸这一次说的是中文，她实在没办法用英文说这几位的称号，别说四级英语，恐怕连八级英语里面也不会有吧？ 那个日本人居然听懂了，神佛的名字本来就是音译，中国人叫观音菩萨，日本人也这么叫，甚至写法都是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咱们不够虔诚，另外危机感也不太够。”小日本倒是很擅长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要不然咱们再找几个人试试？不是还有一个台湾人，一个韩国人吗？我觉得真正有可能成功的，恐怕就只有我们这几个……对了还有那个印度人。”胖青年看了一眼此刻仍旧在打坐的那个印度人。 这就是不同国家的人，性格和做事方法不同，看到有人成功，中国人和日本人首先想到的是取经，印度人则喜欢自己解决问题。 至于那三个白人，基本上可以放弃了。 那里面两个是美国人，一个是意大利人，全都属于危机感不强的类型，事到临头会感到害怕，会感到恐惧，但是事情一旦过去，他们立刻就不在乎了，继续享受人生。 “这要看她的意思。”小日本相对来说心眼比较小，竞争意识比较强，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希望只有他一个人成功，绝对不会像小女孩和女大学生那样慷慨大方。 ……………… 在意识空间里面，莎拉皱着眉头说道：“这招好像没用，要不要干脆让他们身处于险境？” “你也太狠了吧？”胖子已经无话可说了。 让那帮人身处险境倒是不难，难就难在怎么让他们不至于丧命？ “如果只是想要吓唬人的话，我有办法。”老黑在旁边主动请缨：“你想让他们吓到什么程度？是哭出来？还是尿出来？” 他确实很擅长吓唬人，黑人大多不怎么正经，喜欢开玩笑，喜欢恶作剧，老黑更是如此，他以前就是恶作剧大王。 “不是有小青吗？只要能够找到一条蛇，然后让小青进去，想吓唬谁还不容易吗？”老周不喜欢恶作剧，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懂。 “可以试试。”杜南立刻点头。 这比较安全。 想要找条蛇？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把托比派出去转一圈就行。 杜南可以肯定这附近绝对有蛇。 沙漠里面生物种群确实很少，那是因为食物来源有限。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沙漠生物的生命力异常顽强，只要有食物来源，周围区域就会有数量众多的生物，比如苍蝇、蚊子、蟑螂、老鼠……也包括蛇。 “那三十几个人里面还有一个台湾人和一个韩国人，要不要把他们也拉进来？”莎拉问出了和胖青年一样的问题。 “你看着办。”杜南毫不在意，他的出发点和小女孩不一样，小女孩想的是增强自己这边的实力，他想的却是做实验。 现在已经有一例成功了。 不过这还不够。 小白鼠当然越多越好。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算一下时间，我那边已经半夜一点了，我得帮你把那架飞机搞定。”杜南一心只想把莎拉的事情搞定，他想赶快办完事，赶快回家。 “去吧去吧，这里多你不多，少你不少。”小女孩一向很不客气，不过她现在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她们几个人已经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样没用了，重要性越来越高，反倒是这个胖子始终在原地踏步。 杜南倒也不生气，他笑了笑，就退了出去。 此刻在他的时空，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微亮的星光。 这里绝对没有光污染，甚至连市中心都没有路灯，因为点亮路灯要耗电，那需要不少钱，而这座城市连十万人口都不到，只有少许农业和手工业，住在这里的人没钱，市政府更是穷光蛋。 对于杜南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 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扎营，除了这里是在机场和废弃场之间，同样也是因为这里有一口干涸的井。 胖子并没有动，他从呼吸声完全能够听得出来，很多人根本就没睡，比如那个向导就只是在打盹，并没有真正睡着，叫阿卜杜勒的大胡子也是一样，甚至更厉害，这家伙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这家伙就会立刻醒来。 好在他也用不着动。 只见他把投影用的镜片翻了下来。 在营地的一角，在那辆大巴的旁边，一个很长很大的袋子透出了一点红光。 那是一个很小的led灯。 红光一闪就灭了，紧接着袋口自动打开了，那架折叠飞机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 没有声音，真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那东西上面的电机是特殊的，转速又低。 突然一阵“踏踏踏”的声音传了过来，过了片刻，那声音换成了“呜呜”的轻响……那条狗跑回来了。 其实那条狗一直就没跑远，始终都躲在废弃场里面，躲在那架废弃的飞机里面。他的包裹能够在那里隐藏九年，证明里面绝对安全。 就在刚才，他把镜片翻下来的同时，还发出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连接着狗脖颈底下吊着的坠子，那是一个微型的录音器，里面有一段事先录好的哨声。这种哨声只有狗听得见，人就没这个本事了。 听到哨声，这条狗立刻跑了回来。 杜南装作从睡梦中醒来，他可以肯定别人不会怀疑，因为他刚才真得睡着了，还打呼噜呢。 “这家伙怎么跑回来了？好吧，回来就回来吧，谁有狗链子？”胖子装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在那里嚷嚷着。 其他人顿时被吵醒了。 “怎么？” “好像是那条狗回来了。” “干脆把它关在车里面算了。” “万一这家伙拉屎呢？或许还会弄坏东西。” 那群雇佣兵被吵醒之后，全都嘟囔起来。 杜南其实是故意这么做，狗跑过来的声音，那呜呜的叫声，还有他迷迷糊糊的说话声和保镖的嘟囔声掩盖住了那架折叠小飞机在沙地上滑动的摩擦声。 “我记得车上有一根铁链子。”那个叫阿卜杜勒的大胡子醒了。 “我去拿，把狗拴在哪里？”向导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怕有人做手脚，另外他还打算把那条狗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看看这条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自己跑开？ “就拴在井台旁边好了。”杜南抢着说道，他担心的是那个人把狗拴在保险杠上。 向导倒是没怀疑这件事，另外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条狗身上。 他没看到任何东西，杜南装作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托比弄了过去，再一次附到了那条狗身上。 托比附身上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吊坠扯了下来，埋进了沙子里面。 “可以继续睡觉了吗？我很困。”邢胜男抱怨道。 “好了，明天咱们就可以回家了。”杜南本来就是送东西来了，相当于快递员，现在连最后一件东西都送走了，自然可以打道回府。 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向导听到这话，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起来。 “我真弄不懂你。”邢胜男气哼哼地说道，她一直跟在杜南身边，但是从头到底就没看明白。 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从中国跑到这里，大动干戈……结果只是为了送一辆摩托。 此刻她很怀疑那辆摩托里面有些什么？这幅做派实在太像走私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走私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人体器官。 至于为这个国家的某位高官安排退路……似乎也不像啊！这里已经有人了，那个叫沙克拉老爹的人应该就是维护这条逃亡通道的负责人。 邢胜男越来越想不明白，她的头都大了两圈。 就在这时，她听到向导大声叫了起来：“老实点，没事干什么刨沙子？你弄得我身上全都是沙子。” “别吵了好吗？我想睡觉。”杜南喊了一嗓子。 “是啊，别再吵了，那条傻狗喜欢刨沙子，那就让它刨去，就算把那口井填没了也不要紧，我也想睡觉。”一个雇佣兵紧随其后抱怨起来。 向导没什么话可说了，他也没想过这里面会有什么问题？ 狗毕竟是他的。 他骂骂咧咧地往回就走。 199 跑回去 “飞机坏了？”杜南皱起了眉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没离开过。”负责开飞机的那个雇佣兵悻悻地回答。 不过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显然这不是实话。 他大部分时间确实没有离开，甚至吃饭都是在飞机上，不过今天早上有一个美女过来，那个美女是来看飞机的，这里的人没看到过私人飞机。 他没能忍受住引诱，稍微离开了那么半个小时。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再叫一架飞机来，另外一个办法是先去首都，然后坐飞机走人，当然还可以两种办法一起用，一边叫飞机过来，一边去首都，让飞机直接降落在首都。”为首的大胡子连忙说道，他不经意地瞪了开飞机的那个人一眼，他很清楚之所以出纰漏，肯定是因为这家伙离开过。 “那就走吧。”杜南长叹一声。 他肯定不会留在这里，他有一种糟糕的感觉，继续留下去，会对他非常不利。再考虑到那个叫沙克拉的老头莫名死去，很显然九年之后挑起那场暴乱的势力，现在就已经有些不太安分了。 “我的车是要还的。”向导连忙说道。 “没关系，你们去老头那里买几辆摩托，不过这架飞机必须有人看着。”杜南这是在表达他对看守飞机的人的不满。 “没问题。”为首的大胡子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上他打算回去之后就把这个家伙彻底冷藏起来，以后有任务也不带他了。 来的时候，一架飞机总共十二个人，现在杜南有一辆摩托，不过是双座的，他和邢胜男两个人已经解决了。开飞机的人得留下，所以还有九个人。 他之所以建议大胡子去老头那里买摩托，也有点不太相信这里的人的意思。 老头的摩托绝对不会有问题，不可能安装定位器什么的，更不可能有别的什么东西。 换成从别人手里买的车，可就没任何把握了，别说是定位器了，弄得不好车底下已经装了遥控炸弹。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群大胡子就骑着五辆摩托过来了，为首的大胡子独自骑着一辆，其他人两个人共骑一辆。 汇合之后，一群人沿着公路飞驰而去。 向导也开着车走了，离开机场，他立刻一个电话打了出去：“那群人走了，他们果然没留下。” “我明白了，我的人会在前面堵住他们。”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你最好小心，他们的火力很强。”向导叹道，电话里面那漫不经心的口气，让他非常担忧。 “这再好不过了，我会带上国民警卫队的，他们如果敢开火，那就等死吧！如果不敢开火，那也不错，我会让他们想死都难。”对面那个人显然颇有权势。 听到这话，向导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他不喜欢这样。 最近加入进来太多年轻人，一个个心高气傲，目空一切。 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就是因为某个人太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以为自己和自己的国家有多么了不起，以至于发动了那场战争……结果输掉了一切。 ……………… “我们分开行动，你和你的人继续前往首都，我走边境，如果新飞机到了的话，我会让它找一个地方降落的。”杜南冲着大胡子说道，此刻他离开那座城市已经有二十多公里了，离开这个国家的首都也就只有七十几公里。 “我明白，我的人让你失望了。”大胡子点了点头，是他们这边出了问题，他也没话可说，毫无疑问这次回去之后，他们这支队伍的评定会大大下降，几年的幸苦全都白费了……酬劳肯定也会大幅度缩水。 “小心一些，我觉得那帮家伙不会轻易放弃。”杜南低声警告道。 “我已经注意到了。”大胡子并不是傻瓜，当他听到那架飞机出了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情况不妙。 事实上他把那个人留在原地，也有牺牲那个人的意思。 “那就再见了。”杜南也不多啰嗦什么，调转车头，朝着旁边的一条岔道驶去。 看着杜南消失的背影，大胡子叹了口气，转头说道：“咱们也该走了，穆恩，你让这里的人派一架直升机过来。” “头，你为什么不对他说？”一个手下不由问道。 “因为他未必会相信我们，换成我也不会再相信了。”大胡子还有一句话没说，他一直在注意杜南，结果发现杜南从头到底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他只知道杜南肯定做了些什么？但是除了那辆“童车”，别的东西他全都没有看到。 能够瞒过他的眼睛，毫无疑问对方也不简单，想要回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用不着靠他们。 在另外一边，杜南正急速飞驰，他已经离开了公路。 戈罗茨机车是一种兼具越野和公路性能的摩托车。 “我从一开始就有麻烦了。”杜南碎碎念着：“首先是那个向导有问题，另外这个国家的麻烦大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按动了一个按钮。 他立刻听到了一段对话……那个向导打电话的对话。 “那群人走了，他们果然没留下……我明白了，我的人会在前面堵住他们……你最好小心，他们的火力很强……那再好不过，我会带上国民警卫队的，他们如果敢开火，那就等死吧！如果不敢开火，那也不错，我会让他们想死都难。” “你在那辆大巴上装了窃听器？”男人婆一下子就明白了，紧接着她又感到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大胡子？” “你以为那个大胡子会没准备？他可是地头蛇。”杜南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并不清楚直升机的事，但是他可以肯定那帮人伤不了大胡子一根寒毛。 “那你还逃什么？”男人婆感到莫名其妙，既然知道大胡子不会有事，完全可以跟着大胡子一起回去……这不就是保镖的用途吗？ 杜南没有回答。 因为他不敢肯定大胡子也没问题，更不用说剩下的那些保镖了，万一里面有叛徒怎么办？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玩忽职守的飞机驾驶员，就不能再出一个叛徒吗？ 相反，他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 ……………… “这个狗屎的家伙，居然把飞机藏在那里。”莎拉异常恼怒，不知道飞机场已经被人给占领了吗？那东西就在飞机场旁边，这让她怎么拿？ 当然，她只是表示一下愤怒罢了。 现在是夜晚，那个地方离开机场至少有三公里。 “你不想去，那就让我跟着托比跑一趟，反正托比要到外面抓蛇。”老周说道，他并不介意做这种事。 “还是我来吧！”清洁工阿姨主动请缨，下一瞬间她消失不见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莎拉问道。 “我也想问这件事，我们在这里太无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这座城市会进入一个短暂的和平时期，各个势力会试着互相接触，有些会合并起来，最后变成几股大势力……接下来我就不清楚了。”老黑说着自己的看法，他经历过太多类似的事。 基本上所有类似的事件，全都是同一个套路。 甚至包括民国也是这样，一开始除了北洋和同盟会，剩下的全都是一堆杂牌势力，一个连，一个排，一个堂口，一个书社都可以拉起一票人马，然后是你打我，我打你，各种合并重组。 “明天就走，炸弹其实用不着很多，装满半卡车就已经足够了，说实话，那辆车跟在后面，我的心里一点都不踏实。”老周比莎拉和老黑更希望早点走，留一晚上是杜南的意思。 “就是。”老黑难得站在老周这边：“如果要炸弹的话，我准备一仓库就是了，何必自己造？” “因为这样可以让底下的人树立信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南回来了。 “你用不着开车？”老周感到奇怪。 “不是还有那个男人婆吗？我让她负责驾驶。”杜南当初没有反对邢胜男跟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我打算先跑一趟，给莎拉踏勘一下地形。” “我觉得没必要，你现在没事，不等于将来她也没事。”老周并不认可。 “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吧？想想老黑逃出来的时候有多狼狈？又走了多少冤枉路？”杜南当然有他的理由，就算时隔九年，情况会发生变化，但是哪里可以停留？哪里必须赶快通过，这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另外就是饮水。 三十几个人，每天需要的饮用水就不得了，人可以不吃饭，但是不可能不喝水。 这么多水，绝对不可能从沿路的那些城市获取，在沙漠地带，饮用水绝对是巨大的资源，更何况这个国家一旦乱起来，自来水厂，发电厂肯定都已经瘫痪了，对于当地人来说，自己饮水都未必能够保障，哪里还会随便给外来者和过路的人？ 所以只可能从野外取水。 而野外取水点大多很隐蔽，想要指望有条河流，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这个鬼地方河流的数量实在太少了。而且有河流的地方必然是城市密集区，这偏偏是老周的计划中必须尽可能避开的区域。 200 有办法了 心跳瞬间加快，膀胱渐渐发紧，山田真一感到呼吸都快停止了，他非常害怕，因为一条蛇正在他腿边游来游去。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一条毒蛇？但是他不敢动，一丝一毫都不敢动。 此时此刻，他真得感到异常恐惧，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和当初他发现飞机降落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差不多。 “阿弥陀佛……”他也开始念起佛来。 下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东西进入了他的意识。 这个日本人此刻总算明白，蒋芸为什么会大叫起来，这感觉确实很吓人。 他当然没叫，因为那条蛇还在他的大腿根处。 “忍者，我是忍者，我什么都能够忍耐，无所畏惧……”这家伙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毫无疑问这属于自我催眠。 换成平时，这种催眠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此刻就不一样了，不知不觉中，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起来，甚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身为一个忍者迷，山田真一曾经从网上下载过很多有关忍者的东西，比如忍者呼吸法，忍者训练法，忍者技击。他也练过一些东西，比如手里剑的投掷，居合斩，吹箭，潜伏和泅渡。此刻他用的就是忍者呼吸法，这东西可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古代的忍者确实是按照这种方式修炼的，到了现代，也有人能够做到……但是他不行，原来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又成功了一个。”杜南挺高兴。 “他的那些东西挺有意思的。”老黑已经回来了，他并不是只看过中国功夫片，同样也看过日本忍者片，不过对于日本忍者，他以前并不怎么看好，因为那套东西和特种部队太像了，而拿刀和飞镖杀人的忍者肯定打不过拿枪的特种部队。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 飞镖有飞镖的用处，近距离作战比枪好使。 “好了，别啰嗦了，让小青回来，还有好几个人呢！”杜南催促道。 “我觉得那几个白人完全可以放弃，他们不可能成功的。”老黑耸了耸肩膀。 “试一试，这总可以吧？”杜南并不打算放弃。 他一直觉得念阿弥陀佛有效，那么念上帝或者真主应该也是有用的。毕竟大家都是人，身体构造是一样的，另外他的这种能力肯定和佛门没有任何关系，他根本就不信佛啊！ “还有两个小时，来得及吗？”小女孩在一旁提醒道。 现在是晚上十点，这支队伍将会在子夜时分出发。 这可不只是杜南的决定，同样也是老周认可了的。 这里的白天很热，为了增强防护能力，那些车辆的窗户玻璃全都已经被敲掉了，这也意味着空调失去了作用，白天上路会非常痛苦的，弄得不好会死人，换成晚上就没事了，这里的晚上甚至有点冷。 另外，晚上赶路比较安全，因为大部分人会选择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最后一个原因是杜南打算把两边的时间同步起来，所以对他来说，最好两边错开，他在自己的时空是白天赶路，到了这里，就最好是夜晚赶路。 ……………… “快，快起来，准备出发。”莎拉一脚把门踹开。 “蛇，蛇，有蛇。”穿短袖t恤的那个白人颤抖着喊道，他刚才一直不敢发出声音，怕的就是惊动那条蛇。 “不要叫了，那是小青。”莎拉冷冷地说道：“因为白天的时候，你们始终都没有足够的危机感，所以我让小青帮个忙，让你们感到恐惧，感到害怕……可惜，你们这几个白痴让我白费心思，快给我滚起来。” “那条蛇是你的？” “你故意吓我们。” “我还以为房间里面跑进一条蛇来呢！” 陈小胖，小日本和三哥同时叫了起来。 “你们三个倒是没让我白费心思，从现在开始我会严格训练你们的。”莎拉冷冷地说道，她很清楚，越是这幅模样，越是能够让其他人感到信服。 “现在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得立刻出发。”莎拉命令道。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一个人抱怨起来。 “如果你不愿意天黑出发，你可以留下。”莎拉说这话可不是在威胁，当初她需要一群跟班，所以才忽悠大家，现在已经用不着了，少掉一两个人，她根本不在乎。 “应该晚上走，本来我就建议过晚上出发。”老头在那里说道：“晚上凉车都没玻璃的，也就没办法开空调。” 他当然得帮莎拉解释一下。 “从今往后，咱们都只会晚上行动，白天睡觉……当然有几个人不行，他们得接受训练，不过你们几个用不着担心，从今往后你们只需要睡四个小时，就可以一整天活蹦乱跳。”既然已经有人帮着解释了，莎拉也就不介意多解释几句。 ……………… 黑夜中响起了发动机的声音。 这只队伍多了两辆车，其中一辆是卡车，上面装满了炸药和炸弹，开车的是t恤男和意大利人……按照莎拉的说法就是，他们缺少危机感，所以她要让这两个人时刻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状态。 这或许有助于他们开窍。 实际上，这辆车太重要了，小女孩不可能让其他人来开，驾驶者必须是绝对能够信赖的人。 另外一辆有点奇怪，应该算是一辆平板车，两边各有五个轮子，偏偏中间的车架是钢管焊接而成的，轮子也不大，承重能力有限，速度也快不起来。 原本装在中巴上的那些食物和饮水，现在全都装在了这辆车上，另外还有那些未曾用完的化肥，以及各种有可能会用到的化工原料……莎拉还把托比偷偷拖回来的折叠飞机藏在了上面，反正车上还有一堆帐篷和搭帐篷的支撑杆，看上去和折叠飞机很像。 这支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集市，上了公路。 莎拉当然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她负责领路。 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她戴着微光夜视仪，哪怕现在漆黑一片，她也能看到东西。 她们这支队伍，别的都不怕，唯独怕公路上多一块石头，或者多一道路障。 小女孩反倒不担心遭到伏击。 根本没人知道她们会半夜出发。 另外她也没有迫害妄想症，认为全世界都在和她为敌，走夜路必然会遇上伏击，扎营肯定会遭到攻击，跑公路会遇到路边炸弹，过沙漠会遭遇陨石袭击……她们这帮人虽然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总是霉运不断，但是运气也没糟糕到那种程度。 因为有微光夜视仪的缘故，所以她并没有打开车灯，只是亮着尾灯，那尾灯是led的，发着暗淡的红光。 后面那几个驾驶摩托的人只要紧盯着她的尾灯就行了，同样那几辆摩托也有尾灯，同样也是红色的，所以开中巴的老头同样只需要盯着前面的尾灯，再往后的几辆车也一样。 因为灯全都在尾部，从前面只能看到很微弱的光芒，所以很难被发现。 这同样也是小女孩不担心遭到伏击的原因。 她的准备足够充分。 没有遭遇阻拦，没有预料中的意外，车队静悄悄地离开了那座疯狂的城市。 对于莎拉来说，那曾经是她的梦魇，但是现在……她不在乎了。 突然，小女孩感觉到身后左侧的那辆摩托在走s型。 “辛格，你在干什么？”她冷冷地问道。 “我在测试自己的天赋，我觉得驾驶摩托应该是我的天赋之一。”三哥连忙回答，他也成功了。 “等到白天再玩怎么样？你现在的工作是给后面的车指引方向，你代表左侧的安全区。”小女孩淡淡地说道，她可不是在和这家伙商量，如果不听命令的话，她会把这家伙绑在滑板上拖着走。。 “好吧。”三哥全都是好脾气。 “我驾驶摩托的能力好像也不错。”女大学生蒋芸兴奋地说道，此时此刻她有一种人车合一的感觉。 “你的天赋可能和我的一个朋友差不多。”莎拉指的是老黑，她早就发现那个女大学生和老黑是同一类型，拥有着极佳的身体协调能力，另外作为女人，她对力的掌控绝对在老黑之上，也就是说，她能够象清洁工阿姨一样掌握更加高超的格斗技巧。 那个日本人其实也是这个类型，只不过那个家伙的选择有点偏门。 同样是菜刀职业，老黑和女大学生属于技巧型的轻战士，清洁工阿姨是武僧，那个日本人就是盗贼。 另外两个人有点说不出来，反正他们的天赋肯定和行动无关，印度人擅长的绝对不是骑摩托。就算有这种天赋，那也应该是意大利人的……可惜，这家伙不争气，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头，我觉得我已经感到非常恐惧了，你能不能再让我试试？”说到意大利人，意大利人的声音立刻冒了出来，他敢说话是因为开车的不是他。 他和t恤男是轮换着开车的。 “我没空，等到白天再说。”莎拉淡淡地回答。 202 小麻烦 耳朵里面塞着耳机，杜南和邢胜男全都装成在听音乐的样子。 轮到他们的时候，杜南什么话都不说，直接递过去一个空油桶。 这就是摩托车加油麻烦的地方，不像汽车那样直接用加油枪往油箱里灌，而是用桶装，然后再倒进邮箱里面。 加油工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杜南随意地点了点头，他根本没听懂，反正点头就是了，顶多被宰一刀，多花几个钱。 他又不在乎这个。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恶意，紧接着他就看到加油工朝着远处打了个手势。 久病成良医，杜南现在对有可能惹出麻烦的地方非常敏感。 朝着打手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一辆卡车和一辆自行车。 那辆卡车立刻开了起来，过了十字路口，然后一个转弯……胖子用不着再看，他已经猜到对方的套路了。 等一会儿他上路之后，那辆卡车肯定会开过来，他如果不想被撞上的话，就只有闪避，然后就会撞上自行车。 说穿了就是碰瓷。 看架势，这几个人经常这么干。 “你好像又有麻烦了，这可不是我的事。”邢胜男也看出来了：“你听不懂那个人说什么，所以点头太痛快，以至于让他们误会了，以为你是肥羊，再加上你我都不是本地人，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不愧是干警察的，一下子就分析得明明白白。 “没关系。”杜南已经想好了破解的办法。 油桶被拎回来了。 杜南随手扔了一叠钞票过去，既然别人认为他是大款，那他干脆摆足了大款的派头。 不过他并没有带着油桶离开，而是把车推到了加油站的一角，拿一个漏斗不紧不慢地给车加起油来。 他在等，等绿灯变成红灯。 油加满了，桶里面还有一点汽油，杜南干脆不要了。 他上了摩托。 这时候恰好有一辆轿车刚刚加满油，正缓缓驶出加油站，结果绿灯变红灯了，开车的人咒骂了一句，只能在那里等着。 杜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开着摩托蹭了过去。 这下子别说碰瓷了，开卡车的人想看到他都难。至于那个骑车的此刻也只能干瞪眼，他同样被那辆轿车给挡住了，他本来是想从后面接近杜南的车，现在轿车堵在门口，他在这边，杜南的摩托在那边，过都过不去。 片刻的工夫，红灯又转为了绿灯，杜南一拧油门，他的车如同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这里本来就是城市边缘，就像刚才对邢胜男说的那样，想要跑，实在太容易了。 “你最好快点，后面有车追上来了。”男人婆在后面催促道。 杜南看了一下后面，顿时大吃一惊：“居然是一辆跑车，这帮家伙连跑车都有，干嘛还碰瓷？” “你没看到那辆跑车旧成什么样了吗？十有八九是二十年前的东西。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他们买的，而是趁乱偷的。”邢胜男看到杜南不急，她也不在乎起来。 说话的工夫，那辆跑车已经开到了杜南的身后。 胖子能够感觉到开车的人散发出的那股杀气。 看来碰瓷不成，对方打算来硬的了。 他才不怕来硬的呢！ 只见他一扳龙头，摩托车离开大道，进入了沙漠。 “呜——” 那辆跑车带着呼啸声超了过去，开车的那个人只能干瞪眼，跑车的速度快，但是底盘低，根本不可能进沙漠。 “你故意耍他们？”男人婆笑了起来。 “没有啊！我只是在测试，怎么用最简单，最低调的方式，来化解麻烦。” 杜南确实是这样想的。 什么叫返璞归真？什么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之前杜南不管做什么事，比如救人，整人，一直都是全力以赴，有多少力气，花多少力气，甚至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拽进来帮忙。 现在不是了。 就比如这次救莎拉，他为此准备了半个多月，还专门跑了一趟中东，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没人进入机场之前，让莎拉先溜到货仓，然后找一条狗，让托比附身上去，再找一块拖板，象狗拉雪橇一样让托比拉着走。 只要离开那座机场，接下来其实就没什么大事了。 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戈罗茨机车，更用不着护甲或者枪械，就算需要，也用不着他特意跑一趟。 很多时候是他们自己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你又没把人甩掉，得意什么？”邢胜男轻哼了一声，她看到那辆卡车追上来了。 卡车也是可以走沙地的，速度也绝对不会比杜南骑的戈罗茨机车差多少。 “我知道啊！”杜南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的车已经加满了油，可以开七百多公里，虽然戈罗茨机车的速度确实慢了一些，但是那辆卡车也快不到哪里去。 有兴趣就追吧！ ……………… “砰——”一声枪响让杜南知道他的计划失败了。 这还不是九年之后呢！没想到已经这么乱了，碰瓷不成，就来硬的，硬的不成，干脆强抢……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一拧龙头，重新朝着公路驶去。 “你不是有枪吗？”邢胜男问道：“要不然把枪给我。” “你现在不说什么违法了？”杜南问道。 “就算违法，也得等活下来再说，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法律？”男人婆倒是看得开，不是那种宁死不回头的花岗岩脑子。 “用不着你。”杜南早就有对策了。 他把油门拧到了底，片刻的工夫就回到了公路上，紧接着车后就响起了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 “什么东西掉了？”男人婆的耳朵不错，她听到了。 “三角钉。”杜南倒也没隐瞒。 三角钉就是铁蒺藜，不过是一种比较粗胖的铁蒺藜，而且还带倒钩。 当初他第二次去魔都保税区的时候，被一辆改装过的suv追得抱头鼠窜，那辆suv的轮胎是实心的，连警用路障都拿它没辙。 吃一堑长一智，杜南打定主意，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三角钉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准备的。 因为带着倒钩，三角钉扎上之后就掉不下来，而带着三角钉，每转一圈，轮毂就要和地面硬碰硬撞一下，时间长了，不是轮毂碎，就是传动轴断。 “轰——” 后面传来了一阵爆破声，那是车胎被扎爆了，紧接着就是“咣”的一声响，那辆卡车横着翻倒在地，一连串地翻滚了出去。 车上是有人的，不只是驾驶室里面有人，后面的车斗里面同样装着不少人。这帮人原本就依仗人多势众，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但是此刻车斗里面的人全都倒了大霉。 很多人被甩了出去，不过他们还是幸运的，更不幸的人则被翻转过来的卡车碾压而过。 此时此刻，杜南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呼救声。 他不懂阿拉伯文，但是他知道阿拉伯文的“救命”这个词，这么多年来，他听到过无数呼救声，各种语言的都有，他特意查过。 但是此刻的他，却无动于衷。 胖子并不是烂好人，当初他救那个想要诈他的老头，是因为他事先并不知道老头这么不是东西，另外他也只不过打了两个电话，并没有亲自上去扶，更没有傻乎乎地把老头送医院。更何况眼前这帮家伙要置他于死地，这已经是死仇，他还去救人？那不是傻吗？ “啊呀，我怎么突然失忆了？你刚才做了些什么？”邢胜男在后面咿呀怪叫。 “我什么都没做啊！就只是扔了一个易拉罐。”杜南很明白邢胜男的意思，连忙就坡下驴。 “不道德，在国内，公路上抛弃杂物，要罚款200，扣2分。”男人婆煞有介事地说着。 “还好这里不是国内，这个国家没有法律的。”杜南淡淡地回答。 “所以快点回家吧！我已经有点想念那间小房子了，虽然小，里面的东西倒很不错。”男人婆说道，这是真话，也是上面的意思。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杜南翻了翻白眼，他是宅男，平日如果没必要的话，他甚至懒得走出大门，星期六，星期天只要在家，他一向都是只吃两顿，还都是外卖，根本懒得自己做。 201 逃亡的路上 天亮了，一过八点，这个地方的气温就开始急剧升高。 另外路上的车辆也渐渐多了起来。 莎拉明显感觉到那些车上的人的目光充满了凶悍，不过暂时没人敢招惹她们，因为她们这支队伍的规模也不小，另外莎拉的前挡风玻璃还是碎的，那上面的两个弹孔非常吓人。 不过，小女孩同样也不想惹事，她离开了公路，进入了沙漠。 她骑摩托，当然用不着在乎，那辆中巴上的人就痛苦了。 中巴可不是一种适合越野的车辆，好在上面的人全都还没吃早饭呢！要不然非给颠出来不可。 “咱们要去哪里？”度埃尔老头忍不住问道，他是开那辆中巴的，同样也被颠得受不了，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老骨头都快要散开了。 “往前走十几公里就到了。”莎拉并不打算多解释。 这个地方是杜南找到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何敏的时空找到了那里，然后杜南在九年前专门确认过。 因为远离公路，所以那个地方非常安全，但是那里有水。 十几公里对于汽车来说，实在是太近了，转眼的工夫就到了。 “山田，你不是要成为忍者吗？我记得忍者能够查探水源，现在你可以往下挖了，这底下有水。”莎拉停了下来，她朝着一个深坑指了指：“不过下去之前，你最好在腰上系一根绳子，那底下是流沙。其他人可以从车上下来了，女人去准备食物，男人搭帐篷。” 小女孩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 没有人敢于违背她的意思。 再说，她的这些命令也确实没错，换一个人来指挥，也绝对不会比她更好。 ……………… 在另外一边，杜南准备上路了。 他和莎拉的时空虽然是同步的，但是有那么点时差，他现在是凌晨三点。 “昨天睡得还舒服吗？”杜南转头冲着男人婆问道。 四周是茫茫无际的沙漠，他和男人婆两个人就在沙漠之中过了一夜。 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身上的护甲。 事实上，他执意和邢胜男两个人走，不跟着那群大胡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试试野外生存。 现在看来情况不错，白天的时候坐在车里赶路，他并没有觉得热得难受，晚上他既没感觉冷，也没感觉热，这套恒温系统确实起到了作用。 另外舒适度也不错。 “马马虎虎吧！比想象中要好得多。”邢胜男现在已经确信真有某个土豪在为逃亡做准备了。 很明显她身上的这套护甲，除了用来挡子弹，更多是为了能够在沙漠中生存。 “用不着抱怨了，如果连夜赶路的话，今天半夜就可以离开边境，就算不这么赶，明天早上也肯定能够出去。”杜南在计算路程。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没事吧？”电话那边是张老律师的声音。 “我会有什么事？”杜南显得很轻松，不过他知道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那帮大胡子遇到了什么事。 “可能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烦。总部已经设法和那边交涉了。”张律师没具体说，大胡子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话非常含糊。 “我的那群保镖怎么了？”杜南干脆问道。 张老律师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最后还是开口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以杜南的身份也可以从别人那里问出来。 到那个时候，他就尴尬了。 “有人试图把他们扣下来，结果你的保镖不但叫来了直升机，那上面还有重火力。两边对峙了起来。总部正在和美国大使馆联络，请他们出面协调。” 杜南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那群大胡子不会遇到麻烦的，他都没事。没想到连直升机都派出来了，结果还是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是向导有问题，那边的分部给我派了一个什么样的向导？那家伙绝对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成员，而且那个秘密组织早就盯上了艾克达公司，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怎么样？可能也想搞人体器官走私吧？”杜南随手就扣了一顶帽子下去。 如果不提这个，只说什么秘密组织，那么感兴趣的只会是各国情报部门，但是和人体器官走私联系上，有可能插手的就多了一个国际刑警组织。 杜南并不指望国际刑警组织能够插手，也不指望他们主持公道，他指望的是多了这么一双眼睛，很多国家，很多情报机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别忘了那支雇佣军隶属于黑爪，老黑是绝对有资格插手的。 只要没有各国情报机构捣鬼，这件事变成了老黑和那个神秘组织之间的恩怨，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看来你又有麻烦了。”男人婆在旁边笑道，她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杜南挂了电话，他现在已经不打算继续留在这个国家了，连夜赶路，尽快离开才是真的。 “我给大使馆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的意思。”男人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她用的也是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最大的好处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打通，而是不会被当地的电信部门拦截。 这个电话很快就打完了，男人婆哼哼唧唧地说道：“大使馆让我过去，他们会给予我们保护，另外他们已经联系了国内……” “根本就是胡扯，我现在很安全，有必要自投罗网吗？”杜南听都不想听，这不是什么馊主意，而是官样文章。 此刻他在荒郊野外，对方连他踪影都找不到，这绝对是最安全的。 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惊动任何人，直接通过边境离开。 “这是非法的，你有入境记录，却没有出境记录，说不定会有麻烦。”男人婆不得不说两句。 “你就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用不着麻烦到他们，至于出境记录，我有办法搞定。”杜南真不在乎这些。 “你小心回国之后有麻烦。”邢胜男警告道。 “凭什么？按照法律，出国之后，国内就管不着了，这帮人根本就是多管闲事。”杜南切了一声。 他根本就不相信大使馆的这帮人。 别看他们现在说得好听，胸脯拍得砰砰响，真要出了事，这帮人就该拍屁股了……反正和他们无关的。 同样杜南也不怕他们找麻烦，大使馆离开他十万八千里呢！ 再说，他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 在国内，他有朱子安、马胖子这样的朋友，在国外，他有清洁工阿姨和老黑这两大“靠山”。想动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现在就别再啰嗦了，赶快上车，咱们连夜离开这个国家才是正经。”杜南催促道，他顺便看了一眼油表。 汽油有点不够了，他还得加一趟油。 真要说危险，恐怕也就只有加油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危险。 他在琢磨，要不要干脆半路上找一辆车偷点油过来？不过一想到有个警察跟在身边，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充满诱惑的想法。 ……………… 杜南原本想找一座公路边的加油站，可惜，他看到的那些公路边的加油站全都废弃很久了。 “这个国家看上去很乱。”他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你现在才知道？”邢胜男没好气地问。 杜南也没办法，只能进城一趟了。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进城，因为他不懂阿拉伯语啊！ 别看他们俩化装成阿拉伯人，似乎挺有模有样的，但是不能开口，甚至别人对他说话，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 至于钱，反倒不是问题。 他有信用卡，整个中东除了少数几个国家，几乎都是通用的，另外他也有零钱。 点开谷歌地图，胖子开始搜索起来。 就算是谷歌地图里面也没多少这个国家的内容，顶多只有城市和街道的名称，想要像国内那样，连洗头店、二十四小时超市都标得清清楚楚，那是不可能的。 “我看到一座加油站了。”男人婆拍了拍杜南的肩膀。 “我又不是瞎子，你能够看到，我难道看不到吗？”杜南头也不回地说道：“这里不方便，跑路的时候比较麻烦，我要到城的另一头去找。” “你已经确信会有麻烦了？”邢胜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不是有备无患吗？”杜南已经习惯了各种意外。 中东的城市全都不大，这个国家更是如此，片刻的工夫他就已经到了另外一头。 在一个十字路口，果然有一座加油站。 “等一会儿咱们加油的时候，你最好别多事。”杜南警告道。 “我什么时候多事过？”邢胜男怒了。 “我这不是在给你打预防针吗？万一你感觉肚子饿了，想要买根腊肠或者买个面包什么的，很容易出事。”杜南注意到加油站旁边有一家小超市。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脑子，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分不清楚？”邢胜男越发恼怒起来，不过心底里面她有点发虚。 她刚才真有过这样的念头。 从昨天到现在，她吃的全都是饼干，涂抹了黄油的夹心饼干，这玩意应该算军粮，是阿卜杜勒这个大胡子给的，味道其实不错，而且管饱，但是一直吃这个，她可受不了。 203 大丰收 莎拉同样也在想家。 一直以来，她都避免想起自己的家，想起父母，但是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仍旧是那个懵懂无知，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小女孩，而不是现在这样酷得掉渣，冷漠无情，神通广大的女兰博。 “我们能够休息了吗？” “我累坏了。” “让我睡两个小时可以吗？” 一阵嘈杂着声音打断了莎拉的思绪，这让小女孩很不爽，她冷冷地坐了起来。 看到那冰冷的，隐约能够看到火焰和闪电的目光，三个大男人如同掉进了冰窖里面。 “当我没说，我再去跑一个小时。”胖青年最油滑，也最懂得退缩，立刻就准备滑脚。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这家伙就感觉两腿一软，紧接着剧烈的麻痹感从膝弯一直窜到脑门。 另外两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休息是吗？可以。”莎拉朝着周围招了招手：“来几个人，把他们三个埋到沙子里面去，一直埋到脖子，脑袋露在外面就行了。” “他们会死的吧？沙子里面那么热。”老头连忙过来劝解。 “不会，他们的潜能已经被开发了出来，没那么容易死，另外那边有水，把他们埋在水源边上的沙地里面就可以了。”莎拉只是想给这三个煞风景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并不是想让他们死。 旁边顿时跑过来一群人，其中就包括t恤男和意大利人。 这两个人纯粹是心里不爽，大家一起修炼，凭什么这几个人开发出了潜能，他们却做不到？ 那三个作死的家伙惨叫着被抬走了。 “如果我再听到你们发出噪音，就把你们再埋下去几寸，连嘴巴都埋起来。”莎拉威胁道。 惨叫声顿时停止了，那三个倒霉蛋可不认为这是威胁，在他们眼里，这个冷漠而又强悍的小女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怎么？你睡不着？”莎拉问老头。 “这天气实在太热了，再说……”老头看了一眼小女孩锁骨的位置。 莎拉的身上套着一件阿拉伯人的衣服，只有锁骨的位置露出了一点护甲的影子。 “我们又没你这样的一身装备。”他异常羡慕地说道。 “抱歉，这个是高科技。”小女孩随口胡说起来：“不过一般人也用不了，对于没有开发出人体潜能的人来说，这反而是累赘。” 老头并不知道这是谎话，还当真了，不由得异常惋惜。 “好了，别再多想了，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走，我不是说过吗？就像掌握原力有两种方式，开发人体潜能也一样，既然借助强烈的情感这条路走不通，你或许可以试试另外一条路。”莎拉不负责任地说道。 这其实也是杜南的想法。 “我应该怎么做？”老头顿时来了兴趣。 “虔诚祷告，祈求获得拯救，不过你的的心里不能有丝毫的恐惧，必须平静，非常的平静。”莎拉此刻的样子绝对像一个神棍。 这同样也是杜南的想法，因为那个家伙需要的只是有人求救，他自己都不敢肯定，需不需要危机感？ 反正试一下总不会有错，如果成功的话，那就多一条新的路了，如果不能成功也没关系，只能说这帮人运气不好。 就在这时，莎拉注意到周围的人全都竖着耳朵偷听。 “看什么看？你们不打算睡觉了？”小女孩怒喝一声。 众人连忙重新闭上眼睛，要么继续做事。 “算了，算了，你们想学的话，也可以试试，反正那种头盔也不难做，带在头上还有那么点防御效果，反正总共两条路，你们可以问学过的人，我选择的是西斯武士的那条路，另外一条……说实话，我一无所知，如果你们觉得危机感不够的话，可以四处找找，或许能够抓到一条蛇什么的，不过被咬的话就自己负责。”莎拉也变得碎嘴起来。 不过她再怎么碎嘴，也没人觉得她逗比，毕竟小女孩一上来给大家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冷酷无情，杀人夺命。不像老黑，一开始给人的感觉就是逗比。 ……………… “你负责驾驶。”杜南转头冲着男人婆说道。 邢胜男看着这个胖子，她从林雨兰的嘴里知道一些事，知道这家伙经常无缘无故发呆，她也亲眼看到过。 林雨兰没办法解释，她却可以。 她的猜测是这有可能是某种联络方式。 邢胜男听说过有一种人体嵌入式芯片，国内好像也有人在研究这个。 “好吧，我来。”她倒也不反对，坐在后面，她已经无聊死了。 杜南一个翻身，翻到了邢胜男的背后，这招他以前绝对做不了。不过这也幸亏他驾驶的是戈罗茨机车，这种摩托车有自平衡能力，就算没人控制，也能够保持平衡，换成一般的摩托车早就完蛋了。 下一瞬间，他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 “居然成功了。”他有点意外。 此刻意识空间里面星星点点全都是清晰的人像，虽然没有三十几个那么多，但是至少有二十个。 “他们的危机感其实已经足够了，这帮人最希望的就是能够逃出生天，之前咱们让他们刻意保持恐惧，反倒适得其反。”老周已经明白了过来。 “他们需要的只是引导。”清洁工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哲学家。 “我建议你最好让两拨人有所区别。”老周是有私心的，他并不希望太多人变得强大起来。 “我又不傻。”杜南看了这家伙一眼：“一开始那几个，肯定是重点扶持对象，剩下的让他们拥有自保的能力就可以了。” “你打算怎么做？”老周确实想要问个明白。 “你没觉得咱们这帮人真正厉害的是天赋吗？虽然速度、力量、灵活性这些东西也都会相应提升，但是真正关键的还是天赋，比如你的天赋是记忆力……可能还有分析能力。莎拉的天赋是射击，老黑的天赋是运动，芳阿姨的天赋是近战。”他唯独对何敏的天赋没办法定义，总不可能是预知吧？ “我觉得你可以给其中几个人一点甜头，让其他人有个奔头。”清洁工阿姨是越来越高明了。 “没错。”杜南点了点头，这就像中奖，全都是鼓励奖的话，那就没意思了，必须有几个二等奖，再有几个一等奖，至于他们看中的那几个人，肯定是特等奖。 ……………… “我，我感应到了。” “真主，我感谢您。” “我也成功了。” 原本在虔诚祈祷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跳了起来。 此刻的场面其实很怪异，因为这架飞机上什么人都有，信仰也各自不同，有信仰上帝的，这里面又有区别，比如老头就是犹太人，他信仰的是犹太教，意大利人信仰的当然是天主教，t恤男信仰的是新教，另外一大群人则是信仰真主的。当然，还有一些特殊的信徒，比如那个印度人信仰的就是印度教，还是信仰湿婆的教派的信徒，至于那几个东亚人，基本上都属于泛信仰。 信仰上帝的人，有的掏出了手机，下载了圣经，在那里念诵着，有的在地上画了个十字架，闭着眼睛祈祷，也有的看上去像是在忏悔。 信仰真主的人全都跪伏在毯子上，面朝着麦加的方向，因为有手机，阿拉伯人的手机里面必然会有这个功能，所以方向绝对不可能出错。 至于那个印度人……他被埋在了土里，和胖青年、小日本埋在一起。 他们三个是用不着祈祷的，因为他们已经成功开发了人体潜能。 这些人的成功越发刺激了剩下的那些人。 ……………… 枪声。 接连不断的枪声。 只要是激发了人体潜能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被安排去打靶和沙地障碍跑。 用莎拉的话来说，就是测试他们的综合实力，实际上是让老黑附身上去，由老黑控制这些人的身体，把他们的极限数据逼出来。 这可以起到两个效果。 一方面可以让那些人相信，自己的潜能真得被开发出来了，如此一来就会对小女孩更加相信，也更加依赖。 另一方面也相当于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是老周的分析。 他觉得他们几个人之所以这么快变得强大起来，其中一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被其他人附身过。 每一次附身，就相当于被附身的那个人的精神力瞬间变强了好几倍。 当精神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确实可以影响到肉体，所以在古代，那些精神强大的人，健康程度和寿命也往往超越普通人。 老黑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他的精神力远远超过普通人，再加上被附身的那个人自身拥有的精神力，总和也是非常可观的。 “至少有三个人的天赋也是射击。”老周一直在观察，有时候他甚至也会附身上去看一眼。 “就让这三个人成为幸运儿吧！这也说得过去，莎拉自己的天赋就是射击，她对这方面最拿手。”杜南说道，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现在需要神射手：“对了，那三个家伙的天赋是什么？你看出来了吗？” “日本人的天赋应该和老黑差不多。”老周说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杜南连忙打断。 “另外两个好像非常特殊，那个小胖子的能力和你有点类似，也是擅长科技之类的东西，不过他偏向于使用，你偏向于制造。印度人的能力更怪，他能够感应到别人的存在，包括自己人，也包括敌人，甚至还可以察觉蛇或者老鼠。”老周说道，这是刚刚测试出来的结果。 “人体雷达？”杜南瞪大了眼睛。 “类似的还有一个。”老周连忙说道：“你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拥有什么样的天赋，取决于每个人心中的渴望。” “可以自己选择，但是只能选择一次。”杜南自言自语着。 204 偶遇 “我们安全了。”邢胜男轻吁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头顶。 此刻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亮了。 她们比预期晚了两个小时。 再看一眼后的界碑，男人婆感觉浑上下都又酸又软。 “这家伙倒是舒服。”邢胜男放弃了这家伙是在和别人联络的想法。 这都已经一整天了。 “已经出国境了”杜南醒了过来。 “你没事了。”男人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不是原来的那座城市”杜南看了一眼gps上显示的方位。 “废话，我当然是哪边近，就走哪边再说，原来那座城市的边境线才多长你当守卫边境的那帮人全都是瞎子吗”男人婆怒气冲冲地问道。 杜南不说话了，他的印象里面似乎没看到过那条边境上有守卫。 y国这边是不敢放守卫，三十年前那场改变了历史的战争，就是因为他们入侵k国引发的，事后y国在边境上没敢驻扎军队，怕再引起误会，但是他们仍旧没有躲过十年之后的又一场战争。 不引起误会又怎么样还可以找别的理由抽你。 至于k国，那就是一座城市，而且人口还不多，那支军队象征意义多过实际用途，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也让他们彻底明白了，本国的安全还是交给世界各国去维护吧抱大腿比发展军备更现实。 当然他也不会傻乎乎地质疑男人婆。 “再走远点，然后咱们就可以休息了，天亮之后我会让人来接咱们。”杜南说道。 “放心，这里足够安全，别看那个国家的人很横，在国际上，他们是很软的，别说越过边境，就算靠近边境，他们都不敢。”邢胜男异常轻蔑地说道。 “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吧”杜南最担心的还是蝴蝶效应。 “好吧。”男人婆重新发动了车。 在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路人马同样也重新上路了。 “为什么我没能成功，难道是因为我老了。”老头一边开车，一边碎碎念。 “好了，别念叨了，我也一样。”t恤男同样感到沮丧。 旁边的意大利人没有说话，他非常高兴，因为他成功了。 而且他比其他人都强。 他是有天赋的。 关于这一点，他是听小女孩说的。 人体潜能分两种，一种是普通能力，也就是速度，反应，耐力，灵活这类东西，这些会随着时间推移，通过各种训练，慢慢地提升上去。另外一种就是天赋，这是每个人独有的，也没一现成的训练体系，只能靠自己去摸索。 他的能力是使用交通工具。 比如现在他在开车，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和这辆车融为了一体，他能够感觉到发动机的出力，能够感觉到变速箱齿轮的转动，能够感觉到悬挂系统的每一下震颤。 只要愿意，他可以像cāo)纵自己的体一样cāo)纵这辆车。 这就是天赋，神奇的天赋。 “好了，不要再啰嗦了，特别是不要占用通讯频道。”步话机里面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机会又不是只有一次，说不定下次就成功了呢”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老头感觉更加郁闷了。 “行了，别再啰嗦，盯着前面的路，我说的地方很快就要到了。”莎拉说道。 她指的当然是老黑为她准备的隐蔽军火库。 “有人，不对，有一支车队正往这边过来。”印度人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有车队”莎拉皱起了眉头“大家停下。” 随着这声令下，所有的车全都停了下来。 “谁都别发出声音。”莎拉继续吩咐道，她之所以没能发现有车队靠近，就是因为后面太吵了。 下一瞬间，周围变得一片寂静。 莎拉把听音器开到了最灵敏的一档。 果然，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而且不止一辆车。 小女孩放出了侦查无人机。 只是片刻工夫，她就看到了那支车队。 那支车队离开她们也就只有七八公里，因为中间有沙丘挡着，所以她才没看见。 让她感到郁闷的是，那支车队前进的方向正是她要去的地方。 “该死的，怎么到处都是背叛者”小女孩顿时咒骂起来。 有过那个向导的前车之鉴，她敢肯定，这次又有人做了带路党，这个人十有**当初参与过隐蔽军火库的布置。 “还好，枪、摩托车和飞机是胖子亲自送过来的，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也会出纰漏。”小女孩暗中庆幸。 之前杜南还觉得自己白跑了一趟，现在却证明他的选择没错。 “度埃尔，有没有兴趣冒一次风险，说不定你能够在战斗中开发出潜能。”莎拉调侃道，此刻她还有心开玩笑。 “那还是算了吧，虽然我很羡慕，但是老命最重要。”老头很怕死。 “带上我。”t恤男却打算搏一把。 他的胆子一向很大。 “好吧，迪亚哥，你呢”莎拉问那个意大利人。 “我的枪饥渴难耐。”意大利人tiǎn)了tiǎn)嘴唇。 莎拉没问那两个中国人和一个本人，一个印度人，因为她知道这四个人服从能力很强，根本用不着她多问。 “巴特、艾哈迈德、哈米德，你们呢”这一次莎拉问的是那三个同样也拥有击天赋的人。 “我还是算了吧。”一个中年人主动退出了。 “巴特，艾哈迈德”莎拉点了另外两个人的名字。 “我没问题。”说话的是一个白人，他也是美国人。 “我也没问题。”另外一个人也回答道，这是一个中东人，来自阿联酋。 “我也一起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个女人叫阿伊莎，她就是那两个空姐之一。 她当然也是中东人，而且是y国人。 和那个印度人一样，她拥有的能力也类似人体雷达，不过她的能力和那个印度人又不完全相同。那个印度人像搜索雷达，可以发现目标，捕捉目标，而她更像是警戒雷达，只要有活的东西靠近，立刻会被她发现。 “很好。”莎拉非常满意。 除了那个叫哈米德的家伙，其他几个拥有天赋的人都听话。 “把摩托车放下来。”她开始发号施令。 “我们可没本事骑着摩托车作战。”t恤男苦着脸说道，在场的人里面就只有他没能开发出人体潜能。 莎拉并不打算回答，不过她接下来的命令就相当于回答了。 “每人带上两根炮仗。” 所谓的炮仗就是那种自制的土炸弹。 当然，说榴弹发器或者迫击炮也行。 杜南让他们制造土炸弹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用手去扔。 这些土炸弹就是一根塞满了土炸药，顶端有触发器的管子，在管子的尾端锯一个十字槽，把两块铁皮十字交叉得固定在槽里面，就成了尾翼，里面再填一些发药，末端弄一块塑料板作为弹托这就是一发炮弹。 “我未必打得准。”那个印度人连忙说道。 “放心，到时候你们只要放松体，我会控制你们的当然，巴特和艾哈迈德除外，你们可以自己发。”莎拉说道，这可不是她想到的，而是老周的计划。 说穿了，这几个人的作用就是充当武器平台，真正负责战斗的只有莎拉一个人。 这也是当初他给那些人的定位。 那些人就应该是苦力，是平台，是盾，是炮灰。 摩托车绝对比卡车快。 莎拉又是知道目的地的，所以她抢先一步带着人到了那里。 那是一座油井，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只留下巨大的铁质的抽油机仍旧矗立在那里，但是它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那支车队也到了，清一色的全都是越野车。 车队在抽油机的旁边停了下来。 “真可惜，没办法留下那些越野车。”胖青年和杜南有一点很像，那就是一股子**丝的味道。 “这玩意儿又没用，装不了多少东西，甚至都比不上一辆皮卡。”莎拉一脸嫌弃。 她跟着老黑，从南非打到非洲大草原，在自己的时空更是一路杀过来，看得多，经历得也多。 除非是军用越野车，还得是加了装甲的那种，要不然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皮卡加机关炮，皮卡战车虽然防御力几乎为零，但是攻击力强大啊 越野车能派什么用场 顶多就是让指挥官装一下bi)罢了。 问题是在现代的战场上，头顶上有卫星和无人机，地面上有各种探头和监视器，乘坐军用越野车反倒更容易被干掉，别到时候装bi)装成了傻bi)。 连美国人都打算淘汰悍马了。 “好了，别再啰嗦，做好准备，放开你们的意识，让我控制你们的体。”莎拉命令道。 和她一起过来的那些人，立刻照着做了，他们一个个都放空了大脑，手里拎着一根“炮仗”，斜四十五度对准天空，方向则大致冲着那支车队。 “通”胖青年手里的炮仗了出去。 几乎同时，女大学生的炮仗也了出去，控制她的是杜南。 杜南的击水平没莎拉那样变态，但是也不错。 也就一秒多钟，那支车队的中央炸开了，其中一发恰好命中一辆越野车，剧烈爆炸的同时点燃了油箱，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 胖青年连忙抓起了另外一根炮仗。 “自己发，用不着等我。”莎拉命令道。 现在需要的是密集的火力。 几乎同时，那边又传来了两声爆炸，这一次是巴特和艾哈迈德出手。 这两个人的准头当然不能够和莎拉比，不过也足够了。 他们用的毕竟是炸弹，铁管上还预先锯出了印痕，一旦炸开，那就是一堆破片。而他们的目标可不是什么带装甲的军用悍马，而是皮薄馅大的民用车辆，那薄薄的铁皮对于破片来说，根本和没有差不多。 205 军械库 枪声响成了一片。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压制，那支车队早已经被打懵了，他们不知道怎么会遭到攻击的？更不知道是谁在攻击他们？ 突然一根棍子挑了起来，棍子的顶端扎着一块毛巾。 这是挑白旗，他们投降了。 “汉克，你过去看看，这很危险，却也是机会。”莎拉冲着t恤男喝道。 “好，好吧。”t恤男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完话，他等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爬起身，朝着那支被打残了的车队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在内心之中向上帝祈祷。 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要不是此刻太害怕了，他肯定会欢呼出声。 t恤男知道自己赌赢了，他的潜能同样也被开发了出来。 下一瞬间，他感觉安心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对面那帮人真得打算投降。 “这家伙的天赋很特别，好像和赌博有关。”老周第一时间就分析了出来。 “类似何敏的天赋？”杜南问道。 “不太一样，何敏不只是能够感应到凶吉，她还能找出答案，这个家伙似乎没这样的本事，但是他对凶吉的感应好像更灵敏，而且用起来更容易。”老周仔细地分析着。 “这倒是挺不错的。”杜南很羡慕。他其实也有类似的能力，不过他并非预测凶吉，而是能够感应恶意。 他一直觉得这种能力有点鸡肋，因为当别人有恶意的时候，往往时间已经晚了。 比如白天的时候，他感受到那个加油工的恶意，对方已经打手势出去了，他只能事后提防，并不能事先避免。 要是他拥有预测凶吉的能力，那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避开很多麻烦。 ……………… 那帮人果然投降了，因为他们的首领在第一轮攻击的时候就死了。 “汉克，巴特，你们两个人负责审问，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小女孩命令道。 这当然是老周的意思，同样也是老黑的意思，他们俩必须知道老黑的人为什么会出问题？ 一边说，她一边合上了电闸。 那台抽油机居然动了起来，不过它抽的不是油，反倒是一侧的沙子迅速陷落了下去，露出了一道向下的台阶，在台阶的底部有一扇门。 那扇门根本没锁，只有一个铁质的门栓。 “把它撬开。”莎拉命令道。 胖青年第一个跑下去，他已经打定主意做第一忠犬……事实上他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那个小日本只比他慢一步。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里面并不是很大，那根本就是一个集装箱，十二米长的那种大型集装箱，两边是铁架子，那上面整整齐齐地放满了步枪。 “哇哦——全都是狙击枪，这实在是太好了。”那个唯一的中东人艾哈迈德叫了起来。 铁架子上的枪，类似那帮大胡子用的长枪，不过枪管还要更长一些，上面还带着瞄准镜，让人一看就心血沸腾。 “这算不上狙击枪，只是高精度步枪。”巴特比较识货，他是一个枪械专家，经常打靶，枪法本来就不错：“这是阿尔法5型，枪管长一米五，重52公斤，38口径……这玩意儿后坐力很大，威力也惊人，有效射程超过两公里。” “这可太好了。”胖青年抢过一把长枪。 这样的长枪总共只有七把，手快有，手慢无。 “还有榴弹发射器，我对这个不太有研究，不过我知道这东西的射程也很远，而且精度很高。”巴特指了指角落里面的一排管子很粗，却带着一个不成比例的三脚架的东西。 这就是莎拉要的大威力的武器。 显然杜南并没有选择狙击枪，而是准备了这东西。 这可不是普通的榴弹发射器，它里面只有四分之一的膛线，剩下全都是光膛，管子还特别长，所以初速要快得多，有效射程在两公里左右，后坐力却不大，再加上是三脚架，以莎拉的力气也能够操纵。 这根本就是为小女孩量身定做的，但是这样又太刻意了，所以他和老黑干脆在这里放了五架。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弹药。 “让他们把车开过来。”莎拉吩咐道。 就在这时，t恤男跑了过来：“那帮家伙招了，他们的首领原本是黑爪的人，十几年前他奉命把一个集装箱运到了这里。他好像并不知道集装箱里面有什么？本来以为是那种造枪的机器。” “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莎拉问道。 “这我不清楚，我再去问问。”t恤男转身就打算离开。 “算了，让我们的人赶快过来，装上东西，咱们立刻就走，临走的时候放几百公斤炸药在里面，谁如果再找到这里的话……”小女孩耸了耸肩膀。 这家伙现在比老黑都心狠手辣。 ……………… “快，快搬。”t恤男得意洋洋地指挥着，他实在太高兴了，必须发泄一下。 与之相反的是那个犹太老头。 老头一脸沮丧，他确实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够成功。 更让他感到沮丧的是，他清楚地感觉到莎拉对他的态度变了，变得冷漠了很多……显然之前的拒绝让他不再有资格进入第一序列之中。 他现在和另外一个同样拒绝了的中东人差不多了，从今往后再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们俩。 只要看一下枪支的分配情况就可以明白这一点。 总共七把高精度步枪，莎拉自己拿了一把，其他的分给了巴特、艾哈迈德、小胖子、女大学生、小日本和t恤男。五架榴弹发射器，莎拉自己也独占了一架，另外四架给了意大利人、印度人、阿伊莎和那个中年胖子。 从今往后他就只是一个司机。 “你失去了一个机会。”t恤男喜滋滋地走到老头面前低声说道。 “我老了，就算有机会又能怎么样？”老头现在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他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好了，别再啰嗦了，赶快干活，把枪全都固定在车上。”莎拉远远地喊道：“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然后就要出发了。” “仍旧走沙漠吗？”老头抬高了嗓门，虽然嘴里说着放弃的话，但是心里，老头不怎么甘心，所以拼命刷存在感。 “那是肯定的了。”莎拉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车走沙漠不太行，人受不了，车也受不了。”老头说这话倒是没太多私心。 中巴的底盘太低，也太软，轮子又小，马力还不够，本来就不是为了越野设计的，他开车都颠得受不了，更不用说坐车的人了。 莎拉皱起了眉头。 “这下麻烦了。”老周也感到头痛，百密一疏，他确实忘了这件事。 当初尽琢磨怎么找一辆大车？怎么把人全部带走？却没考虑过沙漠旅行的问题。 一开始他甚至没考虑过走沙漠。 在原来的计划里面应该是走公路的，但是白天他却发现公路上人太多，全都是逃难的车队，而且明显对莎拉她们有敌意。 这倒也不能够怪他，在制定计划之前，他去何敏的时空查阅过相关的资料，只知道到了后期出现了难民潮，一开始情况并不严重。 没想到所谓的不严重，居然这样一幅场面。 “现在让我去哪里找车？”莎拉也抱怨起来，什么都要她来解决，她又不是神仙：“先用着吧，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 “你需要的其实是那种沙漠平板车。”杜南过来了，他恰好听到老头的话。 “我到哪里去弄？”莎拉异常不忿地问道。 “你现在手里不是有那么多枪吗？这玩意儿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对别人却很有用，用枪换车不就行了？甚至我觉得没动力也可以，弄一辆卡车拖着走不就行了？”杜南很擅长解决问题。 “你不是说，尽可能不要进城吗？怎么改主意了？”小女孩冷笑着问道。 “因为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来，万一封锁边境怎么办？”杜南以前确实没有想过，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边境线那么长，怎么可能守得过来？难道学川普同志，在边境上造一堵围墙？ 这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他不会再那样想了。 因为他刚刚跨过国境线。 虽然他跨越国境线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挠，但是那光秃秃的国境线也让他意识到，想要封锁实在太容易了。 只要拉一圈铁丝网，每隔几百米放一个监视摄像头，再弄几架无人机来回搜索，基本上没人能够通过。 这可不同于咱们国家。 咱们国家南北都是原始森林，西北是茫茫无际的群山，西部是高原，还是万里无人区，想要跑出去或者跑进来，实在太容易了。 “让何敏查一下不就行了？”莎拉问道。 “很抱歉，查不出来，其中一部分信息非常模糊。”何小姐在一旁说道。 “量子模糊？”老周看了看了杜南一眼。 他说的量子模糊，其实就是因为蝴蝶效应导致的未来不确定性。 这是不久之前刚刚发现的一种现象。 206 珍珠港 “你猜对了，边境已经被封锁了。” 带消息回来的是队伍里面的几个中东人，其中就包括中年胖子马哈尔。 他们是开着那辆沙漠平板车去的，反正在别人眼里，这东西不值钱，另外也可以当做样品，让别人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莎拉没有说话，她打开了笔记本。 这台笔记本是飞机上的某个乘客的东西，属于最新型号，被她顺手牵了过来。 小女孩实在是受了老黑太多的印象，她现在的风格完全就是老黑的路子。 连上卫星电话，莎拉开始检索起新闻来。 有关这个国家的新闻报道很多，但是都互相抄来抄去，并没有她需要的内容。 报道最详实的恐怕就是那些阿拉伯国家的新闻系统了，可惜莎拉根本不懂阿拉伯文。 “知道哪几段被封锁了吗？”什么都没找到的她，只能寄希望于那几个中东人打听来的消息。 “不清楚，好像全都封锁了，他们只知道边境被封了，因为边境那边有人想要跑出去，但是被堵了回来，然后那些人就打电话给后方，现在路上到处都是停着的车队，大家都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马哈尔连忙回答，他说话的时候，内心之中充满了惶恐。 “你联络过艾克达公司了吗？”莎拉问道，她本人当然不会去联络，因为她和艾克达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她和杜南还不一样，杜南是成年人，她却是一个小女孩，杜南可以出任艾克达公司在中国的负责人，甚至可以成为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和刘氏投资信托基金在中国的总裁，她却不可能。 “联络了。”中年胖子一脸无奈：“现在他们也帮不上忙。” 莎拉有点傻眼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杜南和老周他们。 “可以理解，一个公司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和一个国家相抗衡。”老周叹了口气。 这又是他的失误。 “不是有那架折叠飞机吗？要不然你先靠近边境，然后飞出来，你是美国人，他们就算把你拦下来，也只会送你回美国。”杜南提出了建议。 莎拉沉默不语。 如果是在几天前，她肯定想都不想，立刻这样做。 但是现在，她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点放不下。 毕竟这些人是因为信任她，才跟着她一起出来的。 “尽可能靠近边境倒是真的，反正一个半月之后，联合国肯定会派出维和部队的。”老周比较细心，他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反应，同时也完全可以理解。 好在，他也有应对的方案。 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他就想过有可能会不顺利，所以搞了几个不同的方案。其中一个就是等待救援，另外一个就是老黑或者清洁工阿姨强行派人进去，把莎拉给接出来。如果再算上莎拉用折叠无人机自己飞出来，那就是三个了。 正因为有三个选择，所以他根本不慌。 “好吧，就这么做，不过食物可能会不太够。”小女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用枪换，还可以用车换，反正那辆中巴派不上用场了。”说到筹措物资，这是老周最擅长的一件事。 莎拉立刻从意识之中推了出来。 “车的事怎么样了？”她冲着马哈尔问道。 “有人愿意和咱们换，不过要价有点狠，要我们二十把枪，两千发子弹。”中年胖子悻悻地说道。 “根本就在做梦。” “那帮人肯定没什么诚意。” “咱们干脆直接抢算了。” 旁边的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其实更多是因为实力猛然间提升之后的信心爆炸。 ……………… 决定已经有了。 一个深受老黑影响，原本就没多少道德观念，而且正处于叛逆期的小女孩，遇到一群自信心膨胀，又被一连串坏消息弄得肝火旺盛的被困者，结果完全可以想象。 不过这帮人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 动手之前肯定要把情况摸清楚再说。 正因为如此，那架无人机再一次被放了出去。 “那群人就在这座城市的西南角。”中年胖子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刚才他们去的是一座大城市，比他们的故乡要大得多，人口有近百万，在这个国家也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了。 也正因为是大城市，所以滞留在这里的车队很多，东一堆，西一堆，散落在城市周围。 中年胖子指的正是城外的一角。 “你没进城？”莎拉有点失望。 “根本进不去，往城里的路全都被封死了，每天清晨和傍晚各开放一次，城里会提供饮水和食物，不过不是免费提供，得花钱买，而且得是美钞、欧元之类的硬通货。”马哈尔说到这里，顿时一肚子火。 “所以城里的人压榨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又转过头来压榨咱们？”莎拉冷冷地问道。 中年胖子没有说话，显然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就在这时，无人机的影像越来越近，镜头的中央是一支比较大的车队，这支车队由二十几辆车组成，其中有三辆皮卡战车，一辆上面装的是机关炮，另外两辆装的是无后坐力火炮。 “我没看到他们有那种车，看来这帮家伙真的没什么诚意。”莎拉把镜头来回拉了几遍。 那支车队的配置颇为豪华，里面同样也有类似中巴的车，不过那是几辆美式的校车，比普通的中巴厉害多了，另外还有几辆重型卡车，其中一辆是油罐车，这恐怕也是那支队伍底气十足的原因。 “要不要把那辆油罐车抢过来？”巴特问道。 “你疯了？咱们已经有一辆炸弹车，再来一辆油罐车，你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t恤男顿时叫了起来。 “你说，咱们对那辆油罐车开一炮怎么样？”意大利人问道。 “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干。”莎拉瞪了这家伙一眼：“那些校车里面肯定全都是女人和孩子，油罐车一爆炸，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咱们如果制造了这样的惨案，你觉得会没人找咱们的麻烦？”莎拉看着那个意大利人，这当然不是她的想法，她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呢！事实上小女孩本人也觉得给那辆油罐车一发炮弹，是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想法。 可惜，老周和杜南都不会允许。 “山田。”莎拉叫了一声小日本：“这次轮到你表演了，尽可能不要用枪。” “嗨依。”那个日本人来了一个招牌式的九十度鞠躬。 “你去准备二十把枪和两千发子弹。”小女孩转头冲着中年胖子说道。 “你打算制造一起珍珠港事件？”t恤男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女孩的意思，虽然外国人没有苦肉计的说法，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政治智慧。 很多人都认为珍珠港事件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但是华盛顿为了能够主动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故意掩盖了一些发现，任由珍珠港遭到袭击。 ……………… “你们会后悔的，我发誓，你们会为这次的强盗行为付出代价。”中年胖子怒吼着。 他的脸上挂着伤，额头也被敲破了。 对面几个中东人却在放声大笑，其中一个人还抬起了枪口。 “准备接应，实在不行，只能提前打了。”莎拉此刻正守在一把狙击枪的旁边，瞄准镜已经锁定住了抬起枪口的那个家伙。 她冷漠的只是外表，心却是热的，所以她才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人。 抬起的枪管又放下了。 那群人并不是害怕杀人，而是因为周围有很多人围观。 虽然大家对于一群傻子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但是把别人给骗了，还要杀人，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马哈尔回来了。 “很好，你做得非常好。”小女孩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 “我们会替你报仇的。”那个日本人也拍了拍中年胖子的肩膀。 “我知道他们不敢开枪。”中年胖子异常得意地说道，浑然不顾额头上的血迹：“那个油罐车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如果做得太过份的话，很可能会有人冲着油罐车开枪。” ……………… “你们几个混蛋。”在那支车队里面，在其中的一辆车上传出了愤怒的咆哮：“咱们缺这二十把枪，两千发子弹吗？谁让你们擅自行事的？” “父亲，您用不着在意……”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打算解释。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让他一下子飞了出去。 “用不着在意？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那几个被你骗了的人，只要找把枪，朝着咱们的油罐车开一枪，他的誓言立刻就兑现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被你给害死。”发出咆哮和打人的是一个壮汉，一个人高马大，体魄魁梧的中东人：“还有你，哈桑，我儿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敲车门。 敲门的是一个瘦高个。 “你们给我滚出去。”壮汉冲着那几个惹事的家伙吼道。 门开了，那几个人下了车，敲门的人走了上来。 “利亚德，你带几个人和二号车、三号车一起离开，我担心会出事。”壮汉凑到那个瘦高个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想多了吧？”瘦高个同样有点不以为然。 “我问你，你会拿出二十把枪和两千发子弹，只为了换一辆拖板？”壮汉问道。 瘦高个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能随随便便拿出二十把枪，两千发子弹？”壮汉继续问道。 瘦高个想说可以，不过转念又一想，首领可以说这句话，他却不能。 “咱们被人盯上了。”壮汉一脸愁容。 207 虎虎虎 夜色深沉，原本这时候队伍应该出发了，但是此刻，一群人却偷偷摸摸地在沙漠中步行前进。 那些日本人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行动。 虽然答应得很爽快，但是他心里却充满了挣扎和动摇。 现在他知道了，在他的身后有狙击手待命，另外小女孩本人和蒋君也会和他一起行动。不过更厉害的却是那条披着护甲，神出鬼没的狗。 “因为那辆油罐车的原因，我相信他们自己也不敢开枪，所以……这帮家伙死定了。”莎拉冷冷地说道。 “这是给我们练习近战搏杀的机会？”女大学生已经明白了。 “我不喜欢近战，但是有时候不得不这么做。”莎拉说道：“我会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你们俩身上。” “一心三用？”女大学生大吃一惊。 “以后你也会的。”莎拉当然不会说，操纵女大学生的会是清洁工阿姨，而老黑则会附身在日本人的身上。 在小女孩的意识深处，老周转头看着杜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老周问道。 “我想看看，咱们打配合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杜南当然不会说，这是何敏的提议，而何敏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只是觉得有必要这样试试。 对于何敏的话，他一向是没保留地相信。 同样何敏也告诉他，不要向其他人提起。 “好像校车少了两辆。”莎拉突然说道，她不只是拥有动态视觉，还有着特殊的搜索能力，能够捕捉到关键的地方。 “不好。”老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对方可能已经知道我们会动手，事先做了准备。” “有准备又有什么用？只要两边都不动枪，他们就死定了。”老黑早已经进入了状态。 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自从加入这支队伍以来，他一直都没什么机会杀人。近战的时候有芳，远战有莎拉，他的职责一般都是逃跑和闪避。 这太无聊了。 ……………… “嘟嘟嘟” 四面八方全都是警报声。 触动警报的是那条狗。 不过此刻是凌晨两点，就算那个壮汉已经预料到晚上可能会出事，也做了准备，但是时间毕竟摆在那里，这个时间点，人是会犯困的，另外车队里面大部分人都认为首领太敏感了，有点小题大做，所以真正提高警惕的人根本不多。 下一瞬间他们就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代价。 日本人从一个角落闪到另外一个角落，他不停地投掷着手里剑。 不过比他更狠的是莎拉和那个女大学生，两个人用的是飞针，发射飞针的是一种转轮，这玩意儿和左轮枪似的，可以连续发射。 控制女大学生的是清洁工阿姨。 清洁工阿姨的枪法一向不怎么样，但是很奇怪，她打暗器非常准，似乎打暗器和手眼的协调性有关，而她的手眼协调性绝对好得没话说。 飞针唯一的问题就是杀伤力太弱。 突然，一道刀光从斜刺里劈了出来。 出刀的正是那个壮汉。 那个壮汉能够成为这支车队的首领，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的刀法非常了得。 虽然刀法什么的已经不流行了，现在是枪的时代，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复古的人物。 换一个人，绝对已经被他一刀砍成两段了，可惜他遇上的是那个女大学生，而此刻控制女大学生的是一个武功高强，全世界都未必找得出几个对手的大婶。 清洁工阿姨随手一拍。 这一拍，正拍在了那把阿拉伯弯刀的侧面，那把刀瞬间就拐了回去。 紧接着她就是一个标指，不过真正的标指是用手指点戳对手的咽喉，而她则是一根飞针射了出去。 那个壮汉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会有人袭击，却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袭击，更没想到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强悍的格斗高手。 “你的刀法不错，现在这个时代，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可惜……你偏偏要和我们为敌。”清洁工阿姨信步绕了过去，她是女人，不会和别人惺惺相惜，那是臭男人才会做的无聊事。 在她背后传来了“扑通”一声轻响，那个壮汉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清洁工阿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意识之中。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又有那么一丝熟悉。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飞进了脑子里面？”清洁工阿姨在意识之中问道。 “我感觉到了，和之前我射杀那个狙击手的时候差不多。”莎拉立刻回答。 “杀人对咱们还有这样的好处？”老周转头看了看杜南，他怀疑杜南早就知道这一点，而这一次的行动正是为了证实这件事。 “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杜南问道，他其实也有一些茫然，他怀疑何敏让他这么干，原因就在这里，不过他不清楚何敏本人是否知道这件事？ “救人能够强化精神，杀人也能？”老周又问。 “有这个可能。”杜南同样也不敢肯定。 “以前我们没有察觉是因为以前那些人太弱了，所以没有用，还是我们察觉不出来？”老周再问。 这一次杜南倒是回答得上来：“应该是后者。你还记得吗？我的精神力曾经出现过几次大的飞跃，两次是因为屏风，一次是因为雷击木沙发，还有一次就是在老黑逃亡的路上，莎拉和他不停地杀人，前前后后杀了不少人。” 老周不说话了。 此刻他的心里在琢磨，要不要改变计划？ 如果这样就能够让杜南提升实力倒也不错。 杜南的实力越强，能够拉进来的人就越多，而他恰好需要一个坏律师帮忙。 “父亲……我该死，你们也该死。”一辆皮卡战车上响起了疯狂的怒吼。 那个制造了这一切的年轻人疯狂地扳动机关炮。 不过还没等他瞄准任何一个人，他的眉心就绽放出了一朵血花。 远处一直有狙击手盯着呢！而且是两个狙击手。 年轻人倒了下去，不过他没有瞬间死亡，还有那么几秒的清醒，就在这几秒里面，他扣动了扳机。 那门机关炮正对着油罐车。 油罐车本来就被保护在营地的中央，莎拉她们一旦杀进来，想要用枪瞄准她们，百分之百会把油罐车圈进去。 正因为如此，没人敢开枪……除了这个快要死了，所以想要拉着大家一起死的家伙。 随着一声巨响，油罐车化作了爆裂的火球。 ……………… 莎拉大口喘着粗气，她暗自庆幸自己逃得快。 “你们几个没事吧？”她在意识里面问道。 “没事，这种威力的爆炸，根本算不上什么。”清洁工阿姨真得不怎么在意，这又不是真正的炸药，炸药的冲击波她确实挡不住，汽油爆炸看上去凶险，其实威力并不怎么样。 “我感觉到了危险，那家伙把机关炮转过来的时候我就逃了。”老黑几乎毫发无损，他一直在注意那辆皮卡战车，另外忍者的打法就是躲在墙角扔暗器，所以他一开始的站位就比莎拉和清洁工阿姨要安全得多，逃起来也更容易。 “这应该不管咱们的事吧？”莎拉问道。 她可不想成为明天早新闻的头条，更不想成为人道主义组织眼里的公敌。 “放心，我们有录像的，难道你忘了？”老周连忙安慰。 “我忘了，确实忘了。”小女孩一拍额头。 她身上就有摄像头，那东西能够保存半个小时的影像，另外远处还有几个人呢！他们一方面提供火力支援，一方面给他们望风，另一方面就是把这场战斗拍下来。 “把记录影像按停，你们赶快回来。”杜南说道：“我会用你的电脑把这些东西剪辑一下，然后放到网上去。” “这有意义吗？”小女孩根本没明白。 “当然有意义，这可以证明你的清白，顺便也让大家看到这个国家的混乱，知道吗？现在这个国家的局势就类似眼前这种情况，里面有一个大油桶，偏偏大家的枪口都互相指着。”杜南瞬间就给自己找了一个高大上的理由。 ……………… 视频已经发出去了，直接发到了全世界的十几个视频网站上。 此刻只要是和这个国家有关的任何视频，都很容易吸引眼球，所以只是片刻工夫，这些视频就得到了一堆点击和几千个转载。 操作这一切的当然是杜南，但是他借用的却是莎拉的身体。 “咱们成名了。”旁边的女大学生悻悻地说道，她以前一直梦想着能够成名……实在不行，成为网红也可以。 但是现在，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莎拉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背上屠夫的大名。” “我们还不是屠夫吗？之前我们就杀了不少人。”女大学生是被清洁工阿姨控制着，再加上刚才太紧张，也太兴奋，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此刻静下心了，她就感觉到难以忍受。 “他们没死，飞针的杀伤力有限，山田的手里剑也一样，他们顶多只是受伤，但是现在他们死了，不过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莎拉仍旧在做视频。 这一次她做的是制造那种飞针和针筒的视频。 只要有人学她的样子做一副针筒出来，就会明白这东西根本不会致命……除非命中要害或者涂抹毒药。 “另外就算杀人了又怎么样？这可不是我们挑起的战争。”莎拉这一次说的才是实话，是她真实的想法。 208 惹祸精 “东西换来了，用原来的那辆中巴换了两辆拖板……这东西就叫拖板，或者沙地拖板。另外我还用剩下的枪和子弹，换了很多玉米、土豆和咸菜，再加上咱们手里的那些腊肉，应付一两个月绝对没问题。”中年胖子又跑了一趟城里，这一次没有人再敢骗他，因为谁都知道他的背后有一股势力，非常不好惹的势力。 杜南把那些影像剪辑之后放了出去，完全是为了证明她们的清白，但是那些中东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这是一种炫耀。 中东这个地方对于狠人，大家一向都充满了敬畏，再说，中年胖子又没有仗势欺人，他做的是公平买卖，甚至对方还占点便宜，所以很快就达成了交易。 “很不错，咱们该出发了，而且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咱们可能都要躲在深山里面。”莎拉说道。 “我们正好有时间训练。”胖青年说道，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能够尽快逃出去，那是再好不过，但是逃不出去也没关系，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回国之后他哪里有机会碰枪？ ……………… “咱们该出发了。”在另外一个时空，杜南也正说着同样的话。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胖子感到怪异，这个电话他从来没看到过。 “喂——你是谁？”他接起了电话，在国内，他绝对不会这样做，陌生电话不是广告推销，就是恶意骚扰，可这里是中东，中东有暴徒和劫匪，但是电话诈骗和乱发小广告的人却很少。 “是我，我也来中东了，另外我遇到了麻烦。”电话里面传来了林雨兰的声音。 杜南说不出话来了，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是属二哈的，真让人不省心。 “先告诉我是什么麻烦？”杜南问道，他打算请艾克达公司帮忙，实在不行就让老黑出手。 “我太有魅力了，一个阿拉伯人看上了我，那家伙据说还是一位王子。”林雨兰嬉皮笑脸地说道，从她的口气听的出来，她的情况并不糟糕。 “在这里王子根本就不稀奇，单单沙特就有几千个王子。”杜南才不会吃醋呢！：“另外这里的人可以娶四个妻子，至于小妾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没有上限。”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枉费我追你到这里。”林雨兰哼了一声，她生气了。 “真的吗？”杜南才不相信呢！他和林雨兰顶多就是互有好感，说到芳心相许还早着呢！更不用说生死相随了。 “你的麻烦到底有多大？”胖子不打算继续胡扯下去了。 “我没事，你忘了我学过易容术？我身上恰好带着易容的东西，所以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化装成了一个阿拉伯人逃了出来。”林雨兰总算说实话了。 一听到这个女人轻松的话语，杜南顿时有种感觉，这个女人不但没麻烦，还玩得很高兴。 “你是不是坑了谁？”胖子凭借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我堂嫂，不过没关系，这个女人早就不是雏了，那个中东人不会碰她的，另外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她家比我家还高。”林雨兰一边说话，一边拿着一个很小的望远镜看着远处。 那是一个单筒望远镜，其实是杜南装在枪上的瞄准镜，四倍光学放大，十倍电子放大的那种。 在机场的一角，她的那个堂嫂正叉着腰怒视着对面的一群中东人，比较丢脸的是，身后一群她的堂弟、堂妹居然没一个硬气的，全都像鹌鹑一样缩着。 “兰姐，这不太好吧？”旁边一个同样戴着包头，穿着长袍，脸色黝黑，满脸大胡子的中东男子，却发出了娇嫩的声音。 “你让我怎么做？拿自己去换他们，你是不是革命电影看多了？”林雨兰翻了翻白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堂妹都快哭出来了，她哪里经历过这些？ “那个女人自己有手机，她已经给大使馆打过电话了，大使馆肯定会派人过来的，不会有事。”林雨兰根本就不担心。 这里是迪拜，不是那几个三天两头听到枪声，时不时还会来一个爆炸的国家。 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这里的秩序还是不错的，没人敢乱来。 当然偏袒肯定会有的，特别当其中一方是某位中东王子，这里的人百分百会偏袒对方，这也是她绝对不会露面的原因。 毕竟那个中东王子的目标是她，而这里的警察十有**会把她当作礼物献出去。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中东男子走了过来，一靠近，这个中东男子就压低了嗓音说道：“车来了。” 那声音是女保镖的，她也易容成了男人。 “你居然懂阿拉伯语？”林雨兰的堂妹异常惊奇。 “我用的是英语，中东人并不是全都用阿拉伯语，比如巴基斯坦人用的就是乌尔都语，土耳其人用的是土耳其语，还有阿富汗人，土库曼斯坦人……所以这幅打扮却用英语也很正常。”女保镖低声回答。 “看，李姐比你有用多了。”林雨兰拍了拍堂妹的肩膀。 “咱们去哪儿？”小堂妹已经忘记救人的事了。 “先去搞钱，我手里没钱，又不能刷卡。”林雨兰说道，她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 她在等杜南的短消息。 三个人并肩走出了机场的大门，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辆插着中国国旗的小车驶入进来。 那是大使馆的车。 “看，我说没事吧？”林雨兰低声说道。 突然，她的手机发出了“嘟”的一声轻响，一条短消息进来了。 “花旗银行，后面是什么？”林雨兰的堂妹眼尖，她看到了消息的内容，前面是地址，后面是两个号码，底下是一句话，拔掉电话卡，不要被跟踪。 “那肯定是保险柜的密码。”林雨兰太明白了，她早就发现那个胖子和他身边的人似乎都喜欢用这种方式传递东西：“好了，别啰嗦了，把你的手机也拿出来，拔掉电话卡。” 她只说自己的堂妹，旁边的女保镖已经在这样做了。 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从花旗银行出来，每个人手里拿着一部卫星电话，林雨兰的左侧衣兜里面还多了一张运通卡。 一辆出租车在银行门口等着，是林雨兰让他等的，理由是她等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实际上是她没钱付账。 现在她有了。 “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够租到游艇吗？”林雨兰用很粗的嗓音问道。 司机点了点头，他对着三位的身份丝毫没有怀疑。 喜欢住在游艇上的人并不少。 “为什么租游艇？”小堂妹悄悄地咬起耳朵来。 “住宾馆需要登记，需要身份证明，租游艇只要给足押金就可以了，很多人住在游艇上，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行踪。”林雨兰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刚才杜南给她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哇——简直就是007啊！太刺激了。”小堂妹显得异常兴奋。 林雨兰什么话都不说。旁边的女保镖更是不停地在那里撇嘴。 和那个胖子比起来，她们这些根本就是小意思。 ……………… 迪拜有很多游艇，大大小小的游艇都有。 林雨兰借了一条小游艇，一方面这东西租金便宜，押金也不贵，另一方面小游艇不起眼，此刻站在海滩上一眼望去，这样的小游艇没有一百艘，也有八十艘。 一进去，她就立刻扯掉了脸上的化妆，虽然很有趣，但是女人都爱美，她怕时间长了，皮肤会起痱子。 “我警告你一件事，绝对不要给其他人打电话，那样的话，不但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同样他们也会有麻烦的。”林雨兰转头冲着小堂妹说道。 “不至于吧？”小堂妹显然没听进去。 “李姐，收掉她的手机。”林雨兰当机立断，这个女人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当初被逼着去相亲，她感觉不爽，同时还觉得有点不妙，想都不想就逃了出去。 “不要嘛！”小堂妹苦苦哀求。 可惜，她面对的是林家有名的小魔女，是一旦打定主意，就绝对不会回头的林雨兰。 “这是为了你好。”看着女保镖把堂妹的手机收了起来，林雨兰惬意地往沙发上一躺：“真要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会出什么事？那个中东人也只不过口花花。”小堂妹有点不以为然。 “你懂什么？很多大麻烦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小事。”林雨兰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 她在胖子身边，看多了类似的事。 胖子就仿佛有惹麻烦的体质，而且这种体质会传染，林雨兰现在发现自己也有了这种趋势，当初一次相亲，最终变成了离家出走。 同样和她有关的人，也会被传染，比如那个和她相亲的家伙，为了一点小小的面子，最后不但把自己搭进去了，连全家，甚至他家背后的那个派系都被一锅端，还连累了别的部门，导致市里面的大地震。 当初谁会想到？ “没有电话，实在太无聊了。”小堂妹在那里抱怨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你的那种易容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教教我怎么样？” “你让李姐教你，她也会的。”林雨兰现在也受了杜南的传染，变得越来越懒了。 209 坑货 “哇啊还有这种东西，实在太厉害了，二姐，这也是那个胖子教给你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特工吗”小堂妹一边玩着飞针，一边咿呀乱叫。 女保镖在一旁一言不发她在暗中生闷气，同时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别人全都是一学就会，她却做不到 “那个家伙很神秘的，天知道他还会点什么”林雨兰全然没注意到，现在的她在很多人眼里，同样神秘莫测。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林雨兰拿起来就问。 “我在机场看你的堂嫂和那位王子吵架，有意思的。”电话那边传来了杜南的声音。 “是不是够泼辣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林雨兰又开始吃醋了，她喜欢吃醋，莫名其妙地吃醋。 “算了吧我消受不起，站在她旁边的那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男人是不是她老公”杜南问道。 “没错，是我的二堂哥。”林雨兰知道杜南已经回来，心里顿时不急了。 别看她刚才一脸不以为然，走出机场的时候还轻松，其实她的心里同样很紧张，脸上的轻松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是胖子一回来，她立刻有了主心骨。 “这个人有趣。”杜南难得会夸奖别人，特别是那些二代。 从骨子里面，他就不喜欢二代。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林雨兰和邢胜男，他和林雨兰的关系不一样，至于邢胜男，那根本就不能看作是正常人。 林雨兰微微一愣。 旁边的小堂妹也瞪大了眼睛。 两个人都不明白杜南怎么会有这样的评价 整个林家对于那位二少爷，几乎没任何正面的评价。 一提到那位二少爷，最多的说法就是格软弱，蔫吧人，一锥子扎不出个来，结婚之后更是被传言为备胎王，绿帽皇。 “你怎么知道他有趣”林雨兰问道。 “为了你的事，我联络了一个叫黑爪的组织，我原本打算让他们帮忙，结果他们告诉我，已经接了同样的单子。”杜南说道，他确实没想到，林家居然会有一个人是黑爪的客户，甚至都已经到了四级。 黑爪的客户总共有十级，四级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还不能够下达颠覆政权之类的单子，但是一些特殊的服务项目却都已经放开了。 就凭这个等级，如果那位二少爷对林家的继承权感兴趣的话，分分秒秒可以让林家的太子爷出事，甚至让林家的老爷子出点意外都没问题。 “二哥和黑社会组织有关”小堂妹在旁边听着呢她感觉到无比震惊。 “黑爪可不是黑社会组织。”杜南叹了口气，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过再麻烦也得解释“黑爪最初是一个军火集团，专门贩卖军火和制造军火的流水线，同时经营报业务，后来又搞起了雇佣军，他们学黑水公司的做法，黑水公司是由美国的退役军人组成的，而黑爪则面向世界各国的退役军人，相当于搭建了一个平台，让那些退役军人有一个赚钱的地方。” 电话那边，林家的两个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哇居然有这样的秘密组织存在，美国人倒是能够容忍”林雨兰的小堂妹感到难以置信。 “那也要有本事铲除啊”说话的是旁边的女保镖，她也是军队退伍的，对于这个赫赫有名的雇佣兵组织同样有了解“这是一个加盟质的组织，由无数节点组成，除非把所有的节点全部摧毁，要不然根本没用。美国人曾经想过控制这个组织，结果还没等动手，就爆出了一堆丑闻，军方和报部门的很多人不得不黯然下台。之后上台的人再也没提过这件事，甚至有人说，后来上台的那帮人里面就有黑爪的代理人。” “厉害。”小堂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怪不得你们一点不在乎。”那位被称作王子的中东人已经有三十多了，这个人也是个胖子，事实上大部分中东人到了三十岁之后，体都会发胖，越是富有就越胖。 他刚刚接到电话，电话是黑爪在这里的负责人打的，明着告诉他有人给黑爪下了订单，那个人是黑爪的4级客户。 他可以不在乎中国大使馆，大不了他这辈子都不去中国，但是他不能不考虑黑爪的意愿。 在中东，黑爪的势力还是很大的，更重要的是黑爪的做事风格和中国完全不同，你如果打了黑爪的脸，就得小心自己的小命。 “不过你们以为我就怕了吗我也是黑爪的客户，同样也是4级，我还可以找到拥有3级权力的人。”那位中东王子一开始只是有点不忿，现在真得光火了。 “赛玛尔，你怎么也在这里”一个三十岁不到，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东青年走了过来。 那位胖王子看到中东青年，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悻悻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应该猜得到我的来意。”中东青年笑了笑。 “有人让你来求”那位胖王子看了一眼林家的人。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有必要这样吗”那个中东青年劝道。 “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女人的事了，有人要黑爪来对付我。”那位胖王子愤怒地吼道。 中东青年转头看了看林家的人，他感到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中国人很少有会和黑爪这种组织有联络。 “那就更没必要为敌了，你应该很清楚，能够请动黑爪，背景都不简单。”中东青年劝道。 那位胖王子皱了皱眉头。 这话确实没错。 对方也是4级权限，他本人就是4级权限，当然最明白想要获得这样的权限，需要什么条件而拥有这个级别权限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好吧，我可以放过他们，不过那个女人必须给我交出来。”那位胖王子给了个台阶。 在他想来，一个女人算的了什么再说他又不是随便玩玩，他是要娶回家做老婆的，两边以后就是联姻了，这是好事。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又是那个黑爪的负责人。 胖王子接起了电话。 “怎么又是你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接了一个对付我的任务吧”那位胖王子很不客气地说道。 他确实不需要客气，因为他知道黑爪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有所改变。 他客气，对方不会给他一点优惠，他不客气，对方同样不敢敷衍他。 “没错。”电话那边不是杜南认识的糙汉子，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过这一次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向每一个认识的人，包括我手底下的雇佣兵，也包括每一个客户这里面有你本人，也有你的父亲，还有你们国王，全都发一条消息，有人打算花一美元买你底下的东西。” “你开什么玩笑”胖王子怒了。 “你知道的，我最没有幽默感了，你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在这之前我已经把消息发给了所有的人。” 电话被挂断了。 这个电话刚刚挂断，另外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胖王子原本不打算接，但是看了一下号码，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那是他父亲。 刚刚接起电话，他就听到对面传来怒吼“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得罪了什么人” “我，我没有啊”胖王子的脑子都木了。 “还没有我刚刚接到黑爪发过来的消息，有人用一美元购买你的老二，不只是我，连陛下都接到这个消息。”怒吼变成了咆哮。 “这顶多就是一个恶作剧，一个扰短信，谁会为了一美元这么干”胖王子并不在意。 “你是猪吗这个扰短信能够发到陛下的手机里面，说明让黑爪发这个消息的人，权限比陛下还大，而且他做这事并不是白做，至少要支付两千万美元。有这样的权限，而且能够轻而易举扔出两千万美元，这样的人是你能够得罪的吗”咆哮声已经变成了哮叫声。 那位胖王子虽然长得像猪，但是他绝对不是猪，他一点不笨，刚才黑爪的地区负责人打电话过来，他其实已经明白那番话的意思了，只是在硬着头皮死撑。 现在他撑不下去了。 别看他是什么王子，这里的王子真的不值钱，他有三个哥哥，九个弟弟，在众兄弟姐妹之中，他算是比较得宠的，所以能够拥有现在的一切，如果他失宠的话，他的生活不会比一个高级白领强多少。 他的父亲也一样，他的父亲同样有一堆兄弟姐妹，同样也是因为得宠才拥有现在的地位和财富，不过他的父亲毕竟掌权多年，私下还是有点底子的，就算失宠，手中的权势全都被剥离，至少还有一些产业。 问题是他的父亲肯定不愿意失去地位和权势，绝对不愿意招惹一个拥有如此可怕的影响力的家伙所以他的未来可想而知。 下一瞬间，他感到天旋地转。 210 躲藏 一架无人机在天空中盘旋。 地面上一群人聚集在那里，一双双眼睛全都盯在投影上。 从天空中往下看，两道很长的铁丝网横卧在那里，这两道铁丝网全都离开国境线有十几公里，中间形成了一条隔离带，隔离带上每隔几公里就有一队士兵驻扎着。 倒是没看到巡逻机或者无人机什么的，但是这也没法通过啊！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死心了。 在边境的这边是大量的车队，还有成片的帐篷。 很显然一个新的难民聚集点已经出现了，在这个难民聚集点的周围可以看到一些军车。 在此之前，小女孩已经从新闻里面得知，这个国家的首都也仍旧处于混乱之中，并没有组建所谓的联合政府。 从何敏的时空得到的资料来看，联合政府要等到三天之后才会出现，而且第一个联合政府是非常短命的，只维持了一个星期就不得不解散了，之后一个激进的，带有宗教和军事色彩的联合政府会上台。 这才是灾难的开始。 反正从何敏搜集的资料来看，这个激进的联合政府想要依靠铁腕来重建秩序，结果变成了一场内战。那也是真正的难民潮的开始。现在这个居然还不算难民潮。 小女孩已经无法相信，到时候会乱成什么模样了。 不过也就是因为那个激进政府做得太过份，连策划这次暴乱的那几个大国也感觉到收不住手了，不得不改变策略，这才有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强行进入，之后建立了六个难民营，一部分人得以逃离。 她是知道未来的，所以她并不是很在乎，但是那些不知道此事的人，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为什么我没看到各国撤侨？”犹太老头异常郁闷。 “放心，肯定会的，最晚也就三四天之后。”莎拉确实知道，三天之后各国会开始撤侨，不过她同样也知道这里的人会无比失望，因为这个国家已经彻底乱了，连刚刚组建起来的第一个联合政府也无法控制其他地方，所以撤侨只能在几座大城市进行，前前后后总共撤出去不过三四千人。 “你是在安慰我们？”t恤男问道。 “我安慰你们干嘛？我可以和外面联系的。”莎拉晃了晃手里的卫星电话：“你们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不如加紧训练……要不然休息也行。” 莎拉怎么说的，就怎么做。 她径直躺了下来。 这里是离开边境不远的一片山脉。 所谓的山脉其实也不算高，顶多也就一两百米，她们躲的地方比较深，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外一方面这里有水源。 一块很大的帆布把所有的车辆，连同人全都遮盖在了底下。 这既是为了遮挡阳光，也是为了隐蔽，因为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飞机从头顶上飞过？ “陈，你们每个人挑几个手下，然后分一下工，谁负责白天的守卫？谁负责晚上的守卫？晚上最好分成三班，从六点到十二点，然后是十二点到三点，和三点到六点。”小女孩打算撒手不管了，她已经把人给带出来了，难道还要她管接下来的事？ 一开始她确实很享受发号施令的感觉。 正如老黑说的那样，这很有一种满足感，但是时间长了也会感觉腻烦，特别是没什么事可做的时候，能够下达的就只有一堆枯燥乏味的命令。 其他人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另外，现在至少不同于被困在那架飞机里面的的时候，虽然仍旧没有脱离险境，但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那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就是住得有点不舒服。”t恤男抱怨了一声。 这就是人性。 当他们朝不保夕的时候，随便在沙地上一躺，那就是幸福。现在安全了，而且不需要担心饮水和食物，他就感觉天气太热，地上太硬，睡着不舒服，食物也太单调……最重要的是没办法洗澡，甚至连洗脸都只能两天一次，因为水在这里太宝贵了。 他异常羡慕的看着莎拉。所有的人都知道莎拉身上有一件铠甲，不但防弹，还保温，甚至还可以用很少的水清洁身体，相当于天天都能洗澡，另外往地上一躺，绝对不会感到硌得慌。 可惜，他们只能看着眼馋，莎拉倒是给了他们设计图，陈小胖和小日本也弄了一堆工具和材料，靠手工试图做出几件护甲来，但是他们的护甲顶多只有防御作用，其他的功能是不可能有的。 “你就把这当作是一次修行，一次苦修，当你从这个国家逃离出去之后，你会感到精神的升华。”莎拉说着神棍的话，她现在越来越适应这种新的身份了。 “这倒是。”t恤男点了点头，根本用不着逃出去，他现在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华。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出去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莎拉想了想，以前她想过，她曾经打算像清洁工阿姨那样去华尔街发展，成为这个时空最年轻，也最成功的投资者，也曾经想过学老黑，搞一堆公司，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幕后黑手。 但是现在，当一切近在眼前的时候，她却感到很无聊。 “我打算做回我自己，每天上学，和同龄人交往，节假日出去玩玩，如果有朝一日你们意外遇上我，请不要和我打招呼，就当做不认识我好了。”莎拉说道。 t恤男有点傻眼，这绝对不是他能够想象的答案。 “回归原点？”犹太老头倒是能够理解。 陈小胖和女大学生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俩同时想到了一个词——返璞归真。 最没反应的反倒是那个印度人和日本人，对于印度人来说，莎拉的想法非常容易理解，当一个人的境界达到超绝的程度，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想要改变些什么？另外一种就是寻求自我超脱，而日本人本身追求的目标就是成为忍者。在日本历史上，很多忍者功成名就之后，选择了悄然隐退。 ……………… 没有人休息……除了莎拉。 女人和孩子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睡够了，而其他人，要么已经被开发出了人体潜能，要么没心思睡觉。 印度人第一个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他开始修炼，以他自认为合适的方式修炼……这是莎拉的意思。 按照她的原话就是，潜能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基础能力，也就是速度、力量之类的，这个她有办法训练，另外一部分是天赋，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这根本就没有经验可循。 看到印度人在那里修炼，其他人也动心了，先是那个日本人，他是所有人里面最渴望强大的，接着是另外一个人体雷达，空姐阿伊莎，她不懂得怎么修炼，但是她可以问印度人辛格。再往后就是那两个和莎拉一样，天赋都是射击的人，他们也拿起了各自的枪，准备练习打靶。 天赋只是天赋，必须通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够让天赋真正转化成为自身的能力。 “别用长枪，那东西的声音太响了，用短枪，另外别忘了装上消音器。”陈小胖连忙警告道，莎拉睡着之前，是指明了由他负责的，他有权力发号施令。 那两个新晋神枪手悻悻地放下了那两把高精度步枪，拿起了短枪……其实短枪也不短，甚至比一般的枪还长，有效射程是三百米，和一般的军用步枪差不多。 “你我练什么？要不然你做我的陪练。”女大学生说道，她的天赋和日本人差不多，问题是日本人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完全可以按照忍者的那套东西修炼，她却没兴趣，作为一个中国人，她更感兴趣的是功夫，偏偏这没办法一个人练。 “算了吧，我不想挨揍，我的天赋是使用武器，我得琢磨一下有哪些武器可以用？怎么用？”陈小胖摇了摇头，他也是有方向的：“要不然，你练一下跑酷，小日本也在练，这东西直接就用得上的，或者你练一下飞针？” “我对跑酷不感兴趣，这年头谁还用两条腿跑？你没看到她也从来不用两条腿跑路吗？她为自己准备了一辆摩托车，我也打算这样做。”蒋芸满脸羡慕地看着那辆戈罗茨机车。 那辆车太小，一般人都挤不进去，但是这支队伍里面是有小孩的，有几个小孩上去过，结果上去的人都不想下来了。 在美国，戈罗茨机车有“蜗壳”的称号，虽然这是杜南和清洁工阿姨他们故意散播的，但也是事实。 当初设计这种车的时候，杜南是从童车上得到的启迪，但是构架却来自一种自行车——躺车。 躺车顾名思义就是躺着骑的。到了晚上还可以把座位抬高，椅背放低，彻底变成躺着的姿态，前面的挡板也可以放平，用来托住小腿，那感觉绝对舒服。 另外这辆车是全封闭的，上面有车顶，就算刮风下雨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里面有空调。 知道这件事之后，所有的人都眼红，不过自从那次之后，莎拉再也没允许其他人上她的车。 “国内肯定没得买。”陈小胖摇了摇头，不过他也挺心动的，如果有门路的话，他也打算买一辆。 这玩意儿就是一个移动的家啊！ 而且和普通的家不一样，这东西虽小，却能够给人以绝对的安全感，不但能够挡风遮雨，还可以随时离开，逃离那些危险的地方。 211 有点坑 “你做得不对，手腕要挺直，虽然飞针是靠那个针筒发射出去的，但是你的手仍旧得拿住劲……”林雨兰在指点她的小堂妹。 闲得无聊，她也在修炼，同时指点别人修炼。 之前她们练的是易容术，小堂妹是新手，需要的是学习，而她早已经掌握了技巧，需要的是进一步提升……比如快速易容，在几分钟里面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真是太好玩了，我也住到你们那里去怎么样？”小堂妹兴奋地问道。 “不行，我家地方太小了。”林雨兰毫不客气地阻止，这一次她倒不是吃醋，而是真觉得地方太小，反倒是人太多了……特别是女人。 她自己就带着一个保镖，现在又多了一个男人婆，另外朱家的那个小萝莉也时不时会过来。 “他打电话来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个阿拉伯王子恐怕要倒大霉。”女保镖走了进来。 “他有没有说让咱们过去？”林雨兰立刻问道。 “他说最好不要，因为他不敢保证还会有什么麻烦？不过他建议咱们最好别离开他太远，因为他同样也不敢保证，咱们会不会惹上别的麻烦？”女保镖叹道。 “把电话给我。”林雨兰打算直接问。 “他的手机根本不会显示电话号码，你怎么打回去？”女保镖耸了耸肩膀。 林雨兰郁闷了，她当然知道这完全做得到，那家伙是个黑客，她都看过的那家伙下载的东西，只是还没仔细研究有关黑客的那部分知识。 “我们的手机会不会也是这样？”小堂妹眼睛一亮，她现在觉得二姐家越来越有趣了。 “对啊！有这个可能。”林雨兰立刻掏出了手机冲着堂妹说道：“我打给你。” “我的手机已经被你给没收了。”小堂妹没好气地提醒道。 “那算了，我打给李姐。”林雨兰才不会解禁呢！特别是现在，麻烦已经过去，林家的人看上去没问题了，这个丫头肯定会和那边联络的。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她们三个人得到手机的同时，也得到了三个号码，她们第一时间就把对方的号码输入了进去，却一直没打过。 “没号码。”女保镖看了一眼。 “这家伙倒是挺谨慎的。”小堂妹摇了摇头。 林雨兰稍微一想，立刻就有了一个猜测：“肯定是他在这里也惹上了麻烦。” 女保镖没有说话，不过她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现在在哪儿？”林雨兰也没兴趣打什么电话了。她知道女保镖肯定回答得上来，毕竟那个胖子让她们不要过去，却又让她们不要离开太远，如果她们不知道他的位置，怎么可能做到不远不近？ “就在离我们这里不远的地方，他每半个小时会发一次坐标。”女保镖回答道。 “这家伙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林雨兰快要没话说了。 小堂妹看着林雨兰，她更加没话可说，论神神秘秘，她的这个堂姐也差不多，突然她一拍脑袋：“还有二哥，你男朋友不是说了吗？二哥和一个叫什么黑爪的组织有关……哎呀！这还是那个一锥子戳不出一个屁来的二哥吗？怎么我觉得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咱们家的人？” “对啊！”林雨兰皱了皱眉头：“这家伙藏得好深啊！” ……………… “你藏得好深啊！”杜南此刻就和林雨兰的堂哥和堂嫂坐在一起……当然他仍旧是一副中东人的打扮。 “你知道他们俩吗？”他转头问邢胜男。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那个系统的。”男人婆也是刚刚知道林家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藏得真够深的。”杜南又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也没你藏得深。”林雨兰的二堂哥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们俩不会是什么有关部门的人吧？”杜南现在已经彻底明白林雨兰为什么会过来了，不是那个女人喜欢多事，而是受骗上当了，真正想要过来的是这位……或者是这两位。 当初林雨兰说起她的二堂嫂，只说这个女人家境不错，娘家甚至比林家的地位更高，这个女人和二堂哥结婚根本就是“下嫁”，还说过这个女人非常妖媚，喜欢招蜂引蝶，却又只是吊别人的胃口，并不真上。 所以他的脑子里面，自动生成了一个坏女人的形象。 但是现在他可不敢这么想了。 “你呢？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男的不答反问，此刻林家的其他人都不在，他根本不担心别人听去。 “你们会没有猜测？”杜南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认为的？这次中东之行，他暴露了太多的东西。 他转头看了看邢胜男。 有这个女人一路跟着，他也没办法隐藏秘密。 好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一直以来，他做的那些事，其实都是在为解救莎拉做准备，现在莎拉平安无事，甚至随时可以离开，他们全都可以松口气了。 再往后，他肯定会和清洁工阿姨，和老黑一样，更多地为自己考虑。 正因为如此，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好像说过，你有一个师姑，还有一个师兄，师姑在美国，师兄在南非。”林雨楼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初杜南骤然出现，上面其实已经盯上他了，恰好他和林家的小公主有那么点桃色的事情，而林家偏偏就藏着两个身份的特殊的人，上面顺理成章地就把这件事交给了这对夫妻。 “你看，我从来没有隐瞒过。”杜南一点都不在乎，对方知道得越多，对他只会越小心，反倒是一无所知的人，才会莽撞行事。 “我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点东西，你们这个门派挺有意思的，平时一直默默无闻，如果没有遇到事，你们恐怕会一直这样平凡下去吧？”林雨楼试探着问道。 “你呢？”这一次轮到杜南反问了。 他其实也明白，这个人的情况和他完全没有对比性。 别看这个人在林家似乎没有存在感，完全是一个蔫吧人，但是在另外某个地方，或许就是一个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的人物。而他却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至少曾经是一个普通人。 “我在林家负责的是进出口生意，我老婆的娘家和外交部关系密切。”林雨楼居然回答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是那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 “看来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你们俩的身份。”杜南并不是自己想到了这一点，而是老周的分析结果。 同样他也终于明白，之前发生了一连串事，那位老爷子居然一点都不在乎，相反还趁机和朱子安、马胖子背后的势力做交易，把几个小辈送上了仕途。 当初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现在他明白了，就算没他，林家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人家的背景硬着呢！ 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林家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真正依靠的是那位老爷子的父亲。 林家的老太爷才是老革命，当年就是地下党。 这么说起来，林家很可能一直有人在情报系统里面工作，朱子安和马胖子都没说对，林家不是政工系统出身，而是有特殊背景。 “对了，那个什么王子会看上林雨兰，不会是你们做的手脚吧？”杜南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听到这话，邢胜男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用林雨兰作为试金石，逼迫胖子显露自己背后隐藏的实力。 不过这无异于玩火。 虽然在杜南身边待的时间不长，但是男人婆也已经发现，这个胖子确实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甚至他身边的人也都或多或少拥有一些诡异的能力。 这种能力防不胜防。 “这怎么可能？就算我们有这样的动机，但是怎么做到？下迷药吗？”林雨楼笑了起来。 “办法不是没有。”杜南冷冷地说道。 林雨楼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悻悻地说道：“我们可没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说实话，这也是上面最想搞明白的一件事。” “我不相信上面对这些真的一无所知，马胖子都能够找到一个这圈子里面的人，以国家的力量，肯定可以搜集更多吧？对了，是不是真的有龙组？”杜南并不是在插科打诨，他确实很好奇。 “我不清楚，可能有吧？不过就算有这样一个部门，也肯定是完全独立，只向最上面那位负责，其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另外这个部门也不会和其他部门有任何交集，甚至都不会动用他们，他们的作用就和核武器差不多，纯粹就是一种威慑。”林雨楼说着自己的看法，反正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算不上泄密。 另外他的内心之中也有那么点怀疑，同时他也知道这很犯忌讳，弄得不好这个胖子会报复的，所以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坦诚无欺。 反正，在这件事上，他心里绝对没鬼。 “这么说来，上面没打算让你们招安我？”杜南问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想要招安，要开得出价码啊！以你的背景，他们应该给你一个什么待遇？”林雨楼苦笑了起来。 “这倒也是。”杜南认可了。 “那么你们骗林雨兰过来干嘛？”杜南问道，他仍旧不怎么相信那个王子看上林雨兰只是巧合，可惜，他从这对夫妻的嘴里没能得到答案，既然这样，他就只能问他们把林雨兰诓骗过来的目的了，这总不可能答不上来吧？ “我们原本希望能够通过你，搭上你说的那个土豪。按照我们的分析，那个人应该是y国现在掌权的某个大人物，毫无疑问他感觉到某种危机……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我们非常被动，这一次上面不愿意继续被动下去。”林雨楼没有正面回答。 事实上他现在同样产生了怀疑。 他怀疑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目地，上面很可能还有别的意图……比如那位王子。 “我都没见到那个人。”杜南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知道，你其实是帮忙安排退路来的，十有八九还是过来踏勘地形，寻找一条最合适的逃跑线路。”林雨楼早就已经得到了通知。 这些情报是男人婆给的，男人婆和这对夫妻不认识，她有她递交情报的路线，然后上面又把情报转给了他。 他要说不失望，那绝对是假的。 212 报答的机会 那位胖王子又来了。 这一次他是道歉来的，陪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中东青年。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再追求这件事了。”杜南冲着那个中东青年说道。 他已经知道这位同样也是一位王子。 “谢谢阁下的宽容。”那个年轻的王子连忙说道。 “用不着谢，我还没感谢你呢！”杜南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同样也不喜欢被别人亏欠。 就比如这件事，他对林雨兰的二堂哥和二堂嫂就说不出的讨厌。 他不清楚那个胖王子喜欢上林雨兰，是不是某些人暗中所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骗林雨兰过来，绝对没安好心。 反过来说，这位年轻王子就纯粹是帮忙，人家可没要他一点好处。 另外，这也是做给那对夫妻看，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一本帐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胖王子象赶狗一样被赶走了，林家的人，包括那对夫妻同样被远远地隔开。 “听说你有自己的部族，我打算投资一笔钱……”杜南说道。 换成以前，他绝对不敢说这话，他在银行里面顶多只有几千万……还是人民币，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需要的话，他完全可以动用小金库里面的钱，那里面有十几亿美元。 “用不着，真的用不着。”那位年轻的王子连连摇头：“就算有钱也没用，我的部族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石油，没有矿产，没有工业，只有一些农业，不过也只能自给自足。” 他倒也没感到沮丧。 在中东，这才是常态，毕竟中东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石油。 不过要说难过，却也未必。 因为有钱，所以中东的大部分国家福利待遇都很高，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国家全都包掉的，如果谁希望活得体面一些，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很容易成功……可惜，这样的人很少。 所以他的部族虽然什么资源都没有，但是日子绝对过得去。部族里面的人也没什么追求。 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找不到愿意跟随他的人。 “你的部族在哪儿？”杜南随口问道，他的想法就是去何敏的时空看看，或许那里会有什么资源。 “在北面，很北面，都快要靠近边境了。”年轻的王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到靠近边境，杜南顿时眼睛一亮。 他本来只是打算报答一下，现在就不一样了，或许可以在那边弄一个据点？ ……………… 很快，他就弄明白那个部族在哪里了。 确实离开边境很近，更妙的是那里靠海。 当然问题也有，那里真的是一片不毛之地，就算到了几十年后也没发现一点资源，另外那边虽然靠海，但是吃水很浅，稍微大点的船就靠不了岸。 “帮我罗列出有可能发展的项目，工业、农业、第三产业都行。”杜南冲着人工智能下达命令。 “可以搞海水淡化，可以搞绿色种植，可以搞综合养殖。”人工智能瞬间给出了答案。 “海水淡化？这个成本据说很高啊！”杜南皱起了眉头，他不清楚未来会不会存在什么黑科技，能够让海水一下子变成淡水，但是现在绝对做不到。 “海水淡化的技术难度并不大，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所有的技术就已经成熟，代价高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另外也和饮用水标准有关，只要降低要求，成本就可以大幅度下降，所以我建议将转化的淡水用于绿色种植和绿色养殖。”人工智能立刻回答道。 “把图纸给我。”杜南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转瞬间，一堆图纸，甚至包括解剖图，设计图，零部件图纸，全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东西确实很简单，就只是一个类似锅炉的东西，中间是分层的，一堆管子在里面绕来绕去。 “这好像不是什么压力容器……一定要做成圆的吗？”杜南问道，他并没有看明白，不过他也不需要明白，因为他不是科学家，而是一个工程师。 工程师和科学家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并不需要研究得太深，甚至不需要知道原理，只需要知道每一部分必须达到什么要求就足够了。 比如造一个容器，科学家需要知道这个容器派什么用场？然后通过公式，计算出最佳尺寸，而工程师就用不着了，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个容器必须承受的压强，需要多大尺寸？然后他们就会按照另外一套公式，计算出制造这东西可以用什么材料？材料的厚度是多少？要不要热处理？ “不是压力容器，形状可以改变，只不过圆的最好。”人工智能立刻回答。 “可以用集装箱改吗？”杜南这段日子一直在和集装箱打交道，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玩意儿。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恐怕已经大翻白眼了，人工智能却不会，它只会忠实地完成命令。 同样也是在一瞬间，浮现出来的图纸全都变了。 如同锅炉一样的外形被一个巨大的集装箱所取代……集装箱是竖着的。 “我需要知道造价，还有每天能够产生多少淡水？”杜南已经决定了，就采用这套方案。 仍旧是一瞬间的工夫，他要的东西全都有了。 “你有没有搞错？这个造价太贵了，再给我刚才那个设计的造价。”杜南嘟囔着。 他要的数据瞬间出现在了眼前……还是用集装箱便宜一些，但是便宜不到哪里去。 “给我详细列表，我要知道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杜南开始调整，这种事他已经做惯了。 人工智能并不完美，这东西很死板，只能做一些不需要什么创造力的设计，而且不太懂得取舍。 详细列表立刻就有了，杜南只看了一眼，马上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防腐上，海水的腐蚀性很强，所以管子必须用钛合金的，集装箱内部也需要涂一层防腐层。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需要做的就是偷工减料。 杜南并不打算用上十几年，这是大工业时代的做法，现在技术更新太快，很可能一种技术刚刚出来，用了一两年就被淘汰了。 所以尽可能降低成本，然后在一两年里面收回成本，甚至赚到利润，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 修、改、重新再修、重新再改，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最终的结果就是成本和使用寿命之间有了一个最佳值，使用寿命是五年，而成本却不比买一个新的集装箱贵多少。 得到了最终的结果，杜南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之中。 对于现实之中的他来说，这只不过是片刻的工夫，仅仅只是愣了几分钟。 “我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投资项目。”胖子笑着说道。 “抱歉，我觉得你在白费心机，你真要感谢我的话，请我吃顿饭就行了。”那位年轻的王子苦笑着说道。 “我对我的想法很有自信，你知道我们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种地，养殖。我们到了任何地方，都可以把那里开辟成为菜园和养殖场。”杜南说到这些的时候，确实颇为自信。 那位年轻的王子不想承认都不行。 中国人擅长种地养猪，那是全世界有名的，中国的维和部队到了国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营地周围开辟出一片菜园，等到秋季就是一片丰收景象。 中国军人能不能打仗？别国的士兵不敢肯定，但是中国军人擅长农活，绝对是没人会表示质疑的。 “你就当我是商业投资，并不是为了报答你。”杜南感到心累，他想让人领情都这么难，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 换成以前，他肯定让林雨兰出马了，但是现在……还是省省吧！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你真有这么大的把握？”年轻的王子心动了。 他的部族成员可以得过且过，他却不甘心啊！ 就像杜南之前说的那样，这个地方的王子数量实在太多了，根本不稀奇。他每年也就能够拿到几十万美元的年金，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每年几十万美元实在太寒酸了。 “我有必要骗你吗？也幸亏你的部族靠海，要不然我还真没办法。”杜南说道，突然他一脸遗憾：“可惜，现在物流太方便，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的牛羊肉运过来，价格也一点都不贵，要不然可以赚得更多。” “这倒未必。”那位年轻的王子终于来了兴趣，他感觉到杜南说的是真话了：“冷藏的肉类无论如何比不上活杀，这个市场其实挺大的，你只要能够提供，我绝对可以卖出去，而且利润不低。” “那还等什么？我立刻让人去办，你划一块地方给我，需要靠海，另外阳光要充足。”杜南有点等不及了。 “如果你只需要海水和阳光的话，这两样绝对没有问题，在我们这个地方，别的不多，就这两种东西……再加上沙子，数量最多。”那位年轻王子不由得苦笑起来。 213的威胁 一阵隆隆的轰鸣声从头顶上划过。 “飞机。”莎拉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是她最担心的一件事。 她看了一眼四周。 值得庆幸的是，大部分人都在那块帆布底下，帆布是有伪装的，针对的就是空中侦察，而且她选择扎营的地方是一座山的山阴面，不容易被察觉。 在外面的人肯定也有，好在数量不多，而且他们也都知道遇到空中侦察应该怎么做？ 狂奔乱跑肯定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起来，甚至蜷缩成一团也没问题。 “有几个人在外面？赶快通报。”莎拉掏出了步话机。 “我……还有山田，我现在躲在沙子里面。” “我也是，那架飞机肯定找不到我。” 步话机里面传来了陈小胖和日本人的声音。 “还有其他人吗？”莎拉仍旧不放心。 “迪亚哥好像也在外面，他在飙车。”步话机里面传来了t恤男的声音。 莎拉并不在意，意大利人如果骑着摩托的话，就算被发现也没问题。他只会被认为是恰好路过。 小女孩不再询问，她静静地等待着那架飞机离去。 轰鸣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 小女孩不敢轻举妄动，她的脸色阴沉着，因为她没想到空中侦察会来得这么早。 这也意味着空军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原来的历史上，空军绝对没有这么早站队……又是蝴蝶效应在作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鸣声已经很轻了。 小女孩戴上了眼镜，打开了和外部摄像头的连接。 刚才她可不敢这样做，她怕暴露目标。 转眼的工夫，天空中的影像就投射到了她的眼前，而且在迅速放大，外部摄像头连着一副高倍望远镜。 这也是她情愿等飞机飞远，才观察的原因。 远处的天边有一个很小的黑点，等到镜头拉近之后，隐约可以看清那是一架翅膀很长，双尾撑，螺旋桨后置的飞机……这样的飞机大部分是无人机。 “陈，你和山田赶快回来，咱们得离开了。”莎拉并不确定她们的行踪是否已经暴露，但是小心一些总没错。 “我有一个好主意，其实这里也不安全，说不定有人知道这里有水源，现在滞留在边境的难民不多，饮水还不成问题，一旦人多了，肯定有人会来这里打水的。”杜南过来了，这边刚刚发现头顶上有飞机飞过，老周就立刻联络了他。 “你有什么想法？”莎拉连忙问道。 “附近有一口咸水湖，那里绝对没有人会去。你可以淡化那些咸水。”杜南在自己的时空正琢磨海水淡化呢！ 他也是刚刚想起来，中东不是没水，水还是很多的，只不过大部分是咸水，真正缺少的是能够饮用的淡水。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出发。”小女孩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 咸水湖就在二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周围同样群山环绕。 “这里倒是挺隐蔽的。”陈小胖观察着四周。 “别光顾着说这些没用的东西，让他们扎营，你、汉克、辛格都给我过来，帮我把东西弄起来。”小女孩从后面踹了胖青年一脚。 她说的东西就是杜南搞出来的海水淡化装置，不过这个是简化版，毕竟这里既没有焊接设备，也没有集装箱，能够用的只有几个水桶，不锈钢的，样子和汽油桶差不多，中东到处是这东西，所以根本不稀奇。 “头，咱们可以洗个澡吗？”巴特在一旁问道。 “可以，不过去下游洗，我可不想喝洗澡水。”小女孩摆了摆手。 她的话音落下，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先把帐篷搭起来，另外想要洗澡的话，最好把水引进来，在帐篷底下洗。”小女孩跟着老黑学会了冷酷和狠辣，跟着老周学会了谨慎。 “我会小心的。”巴特郑重其事地说道，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这一路上他们全都被吓坏了。大部分人从来没有想到生命会如此脆弱和不值钱。 ……………… 所有的人全都行动了起来，这一次他们比上一次更加小心，不但把帐篷设在了阴暗处，还做了特别的伪装，让它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山坡，实际上却覆盖了那座咸水湖的一角。 “女士优先，男的给我出来。”巴特喊道，莎拉不在，陈小胖不在，t恤男不在，他就是这里的头。 对于这个命令，那些中东人显然有些不屑，不过他们也不敢表示质疑，巴特是美国人，只凭这一点他们就不敢说什么。 “谁有沐浴露？要不然来一块香皂也好。”一个白人女子走了过来。 巴特看了看其他人，他看到的人，比如意大利人、日本人、和他一样的另外一个神枪手…… “别指望我，你觉得我会带香皂吗？” “我也没有。” 众人有的摇头，有的耸肩膀。 “难道这么多人连一块肥皂都没有？”那个女人快要昏倒了。 “咱们逃命都来不及，谁还会在乎这个？”巴特不以为然地说道，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脸暧昧地问道：“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你们女人每个月……”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啪”，他挨了一个耳光。 那个女人气鼓鼓地转身回去了。 “你不应该这样问的，至少不应该当面问。”日本人走了过来说道，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又说：“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话音刚落，他就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他的屁股上挨了一针。 那一针是从侧面打进去的，没有伤到肌肉，只是把肉皮打了个对穿。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被强化的不只是身手，还有五感，我的耳朵非常好使。”女大学生冷冷地说道。 “我同情你。”巴特拍了拍小日本的肩膀，他现在很庆幸自己只是挨了个耳光。 “你们俩的运气不错，头不在这里。”意大利人在旁边说道。 巴特和小日本对视了一眼，同时倒抽了一口寒气。 他们忘记了莎拉也是女的，而且美国的女孩在这个年纪，肯定也已经发育了。 ……………… 在另外一个时空。 一座座集装箱被竖立着插在了海滩上。 沙子里面早已经挖好了一个个浅坑，也就两米深，集装箱的一部分被埋在里面……这当然谈不上稳，所以这些集装箱互相之间还有钢管连着，互相支撑，互相固定。 从坑的形状和数量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十乘十的方阵，集装箱和集装箱之间隔开五六米的距离，这是为了避免遮住阳光。 这东西叫多效蒸馏海水淡化系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效率只能说马马虎虎，好处是结构简单，不需要人管。 这些集装箱全都是十二米长的大家伙，里面早已经被铺上了几层聚四氟乙烯薄膜，这是为了防止腐蚀，还有一堆弯弯曲曲的水管，管子是不锈钢的，外面同样包裹着聚四氟乙烯薄膜。 所有这一切全都是为了降低成本。 如果按照正统的做法，应该弄一个类似锅炉的东西，还必须是不锈钢的，管道最好采用钛的……价格至少是这个的一百倍，使用寿命理论上是这个的十倍。 不过有这个必要吗？ 眼前这种可以使用五年，五年之后报废，重新再换一个也用不着花多少钱，后者可以用五十年，但是谁在乎？谁知道五十年后是什么样子？这套东西十有八九早就该淘汰了。 集装箱还在一个接着一个竖着，不过已经有水从最早竖起来的那个集装箱的开口处流淌了出来。 杜南沾了一些舔了舔。 没有味道，至少他尝不出什么味道。 “最好等测试报告出来。”那位年轻的王子在一旁劝道。 “我知道。”杜南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低声解释：“如果我自己都对这东西没信心，别人不就更没信心了吗？” “有道理。”那位年轻的王子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没错，杜南所说的别人里面也包括他啊！ 他本来也是有点将信将疑的，现在有信心多了。 “这东西一天可以出多少水？”他低声问道。 “这要看天气，如果天气好的话，一个集装箱差不多能够出一点五吨水。”杜南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 年轻的王子挑了挑眉毛，他被吓到了，要知道现在只是实验，却已经弄了一百个大型集装箱，也就是说，每天能够获得一百五十吨的淡水。 他的部族只有两万人，一百五十吨水，绝对足够他们用了。 就算对水的质量不放心，再用反渗透系统过滤一遍也没问题，成本也高不到哪里去，毕竟这已经是淡水了。 “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卖水？”年轻的王子有些等不及种菜，养羊了，在中东这片土地上，水就是钱啊！ “这随便你。”杜南并不打算搀和：“反正我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钱，你能卖出去是你的本事。” “这样一套东西能够用几年？”年轻的王子连忙问道。 “五年。”杜南实话实说。 王子皱起了眉头：“时间好像短了一些。” “这样一套东西才多少钱？再说，就算用最好的材料制造，想要一直用下去，每半年得来一次小保养，两年一次大修，维护成本一点不低，这个扔在那里就用不着管，五年之后报废，省心省力。”杜南一向觉得欧美的设计师和工程师很扯蛋，嘴里总说费效比和性价比，但是搞出来的东西总是贵得要命。 他其实更推崇前苏联的做法。 前苏联的东西傻大笨粗，皮实可靠，最重要的是廉价。 中国一开始是跟苏联学的，所以多多少少也得到了一些真传。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中国人造什么，什么就便宜。 不过中国人同样也从欧美和日本那里学到了一点皮毛，摒弃了傻大笨粗……当然，同时也丢掉了皮实可靠。 所以中国的产品，样子肯定过得去，质量有点难说。 不过，杜南绝对不打算这样。 他会百分之百保证质量，因为他根本不是为了赚钱。 214 绝妙的创意 星光下，月色中，一群人在巨大的帐篷底下觥筹交错……他们喝的只不过是水。 对于这三十几个人来说，此刻能够尽情地喝水，就是一种幸福。 之前他们的饮水是被严格控制的。 在逃亡的路上，女人和孩子每人每天只有一升水，负责开车和在车顶上的人多半升。 驻扎在水源附近，控制稍微会放松一些，不过也不是随便就能够喝个畅快。那处水源只是一注清泉，接半天也只不过一小桶。 莎拉并没有加入那群人里面，此刻她正在调整一口卫星锅，她需要知道外面的消息，特别是空军站队的消息……另外还有撤侨的消息。 她有一种感觉，情况可能和她知道的“历史”完全不一样了。 “你能够给我一些炸药吗？我说的是你手里的塑胶炸药。”那个日本人凑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莎拉并没有立刻拒绝。 “我想做几个手里剑样子的手雷，这东西的威力可能小了一些，但是距离远，它会飘，而且命中精度也高。”那个日本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觉得不甘心。 之前的那场战斗已经证明，手里剑没有飞针好用。 他别说比不上莎拉了，甚至连蒋芸都比不上，这让他失落的同时，又感到自尊受损……不只是他个人的自尊，还有他身为日本人的自尊。 回来之后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他琢磨出来了。 为什么不制造一些特殊的手里剑？可以爆炸的手里剑。 手里剑的体积虽然小，只有薄薄一片，但是多少也能装一些火药。有一种地雷叫蝴蝶雷，那玩意儿不比手里剑大多少。 飞针就做不到了。 莎拉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她不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她可不知道有蝴蝶雷这种东西，所以第一个想法就是手里剑薄薄一片，能装多少炸药？ 这玩意儿会有威力吗？ “让他试试。”旁边的清洁工阿姨开口了。 “你不会也看上那东西了吧？”莎拉无法理解。 “我对日本飞镖不感兴趣，但是你别忘了，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练金钱镖。”清洁工阿姨说道。 她同样是被刺激的，先是被老黑的科技和功夫结合刺激了一下，然后又被杜南的飞针又刺激了一下。从那之后她就开始琢磨金钱镖。 不过她同样遇到了和那个日本人一样的问题——金钱镖的威力太小。 莎拉明白了，她从意识之中退了出来，转身走到自己的那辆戈罗茨机车旁，从一侧的暗格里面掏出了一块“肥皂”，随手揪下一块。 这块大概有婴儿的拳头那么大。 “省着点用。”莎拉随手抛了过去。 “嗨依。”那个日本人一把接住，紧接着就来了一个招牌式的九十度鞠躬。 小女孩正打算继续做她的事，突然她想到了另外几个人。 她在人群里面搜索着。 巴特和艾哈迈德两个人在庆祝，他们俩玩得很起劲，女大学生坐在一角，在享受几个中东女人的按摩，汉克居然和刚才给巴特一耳光的女人在一起，这两个人好像看对眼了。 她没看到陈小胖和印度人辛格。 对于辛格，她倒是能够猜到，那个家伙十有八九躲在某个地方苦修。 和山田真一差不多，辛格也有梦想——修炼的梦想，他想要成为瑜伽大师，想要成为传说中的大能。 和所有印度人一样，他相信苦修能够取悦梵天，进而得到恩赐。 他想要更多，更强大的能力。 至于那个小胖子，莎拉真猜不出来这家伙在干什么？ ……………… “你觉得我这幅样子如何？”小胖子晃悠着出来了，他一直躲在越野车的后面。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感觉有些羞耻。 此刻他的身上披着一个麻袋，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麻袋……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缝的。 陈小胖找的询问对象，当然是女大学生，谁让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是从大陆来的呢？另外还有一个台湾人，但是他和那个人不熟，那个人也从来不主动和他搭讪。 女大学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把头埋回去了，只见她的脊背不停地抽搐着。 “我知道这很傻。”陈小胖挠着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蒋芸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重新抬起头来。 “我打算把各种武器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口袋里面，针对不同的敌人，可以用不同的武器。”陈小胖能够想到这种战法，纯粹是剽窃武库舰的创意。 他同样也被刺激到了，被之前的那段视频刺激到了。 在那段视频里面，不但莎拉的实力异常恐怖，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小女孩的动作如鬼似魅，眼前这个女人也不简单，杀起人来比电影里面的黑寡妇轻松多了，往往一抬手就有一个人倒下。 所以他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能够琢磨的就是他的天赋。 陈小胖自己也已经感觉出来了，他的天赋是能够很快地熟练掌握各种东西，比如他没有玩过摩托车，但是现在他却可以用摩托车玩杂耍，这群人里面他的车技仅次于那个意大利人。他还学会了耍飞刀，甚至可以把一根钉子当作飞刀来用，他的枪法也仅次于莎拉，巴特和艾哈迈德，另外他还懂得如何操纵那架无人机。 正因为如此，他最终琢磨出了这样一套战法。 “你想听实话吗？”女大学生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因为那样就没办法说话了。 “当然。”陈小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看你可以加入丐帮了，而且起步就是十袋弟子。”女大学生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地大笑起来，还不停地用拳头捶打地面。 陈小胖悻悻地打量了自己一下。 还别说，他真有那么几分感觉。 除了乞丐，谁会披一身麻袋皮？ “那我怎么办？”他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希望自己有实力，但是他同样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鲁有腿……换成洪七公倒是可以考虑。 毕竟他想变强，除了让自己更加安全，另一个目的是装逼。 “我觉得没戏，你也不想想，换成是你，如果看到一个浑身上下满是口袋的家伙，会不会第一时间把他作为首要消灭的目标？”女大学生问道。 陈小胖微微一愣，紧接着想了想，马上脸色大变…… 答案是肯定的。 这里的人最喜欢用的一种战术就是人体炸弹。 他身上挂着那么多口袋，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炸弹？不第一个把他干掉，那才叫见鬼呢！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陈小胖不停地挠着头。 女大学生沉默了。 好半天她才说道：“要不然你装成一个大胖子？” “可以考虑。”陈小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 胖子也有派头十足的，洪金宝不就是胖子？ “不过装胖子……是不是热了一些？要是我也有一件那样的护甲就好了。”小胖子转头看了一眼莎拉。 下一瞬间他吓得倒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莎拉正抱着一个洋娃娃。 “不会吧？她也会有这样一面？”女大学生也差一点下巴掉下来。 “你原本以为她应该怎么样？”陈小胖压低声音，在女大学生的耳边说道，他可没忘记刚才这个女人给过小日本一针，这个女人的听力都如此了得，那个小女孩更不用说了。 “你以为我傻？我才不告诉你呢！”女大学生比小胖子更谨慎，突然她一拍脑袋：“我有办法了，你可以带一堆洋娃……好像不太合适。” 陈小胖被提醒了：“毛绒玩具，我可以带一堆毛绒玩具，谁会想到毛绒玩具里面藏着武器？” 他倒是不介意被认为是老顽童，甚至不介意被看作精神病。 精神病里面厉害人物一大堆，《沉默羔羊》里面的汉尼拔，《蝙蝠侠》里面的小丑，这两部电影的主角都没有他们吸引眼球。 小胖子正感觉兴奋不已，突然，他听到小女孩在他耳边说道：“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 陈小胖吓了一跳，他差一点被吓尿了。 这家伙转头看了看，立刻看到莎拉仍旧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手里的洋娃娃被扔在地上，眼睛正朝着这边瞟来。 不只是陈小胖，女大学生也差不多，她也听到了，不过她多了一个心眼，看了一眼莎拉，紧接着又看了看身旁。 身旁那几个给她按摩的中东女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用不着猜了，这是心灵感应，你们的精神力强化到一定程度，也会拥有这样的能力。”莎拉随口胡诌，她当然不会说真话，更不会告诉这两个人，她刚才附到了她们的身上，想要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不得不承认，女大学生的那两个创意让她眼睛一亮。 并不是只有陈小胖能够那样子，莎拉觉得自己也可以试试，一手抱着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手拿着钱，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却毫不留情地杀人夺命……好像也蛮酷的。 “我突然想起来了，有点东西要给你们俩，你们现在过来一趟。”莎拉说道。 听到这话，陈小胖感到膀胱发紧，他知道自己有难了。 215 准备播种。 小胖子在那里哈欠连天，他一宿没睡。 莎拉确实给了他东西，数量还不少。 那是一些收起来像钢笔，打开之后像飞机，但是有着三根带着尖锐钩爪的金属节肢的机器人。 这就是老黑手底下的那些狗仔的标准配备之一，用来收集新闻的监视机器人。 这东西可以短时间飞行，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停在某个地方，它们的背上有太阳能电池板，可以自己充电，能够二十四小时待命。 就是靠它们，老黑的狗仔们才能够胜过其他同行。 对于陈小胖来说，这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他的天赋确实不错，虽然从来没玩过这东西，但是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这些东西的功能全都搞明白了……然后他就倒霉了，他值了一个晚上的班，而且以后他一直要值夜班。 “给你的礼物。”莎拉走了过来。 一群小孩跟在她的身后，每个小孩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玩具，大部分是毛绒玩具，不过也有中东地区的传统玩具，比如阿拉丁神灯里面的胖神魔。 那些小孩全都憋着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活了。 “蒋，男人的手都是很笨的，他做的那些袋子就是证明，既然主意是你出的，你就帮他搞定吧！”莎拉同样也给女大学生找了一个差事。 “好吧。”女大学生垂头丧气地说道，不过内心之中她才不在乎呢！又没说必须她一个人搞定，这里女人多了去，让她们帮忙就行，每个人分几个，顶多也就半天的事。 “现在大家听我说。”莎拉并不是只有这点事，她有重要的消息需要宣布。 等到众人靠近之后，她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各国开始撤侨了，不过鉴于大部分地方都非常危险，所以撤侨只在六个城市进行，最近的那个离开我们也有四百公里。” “不。” “这不公平。” “为什么不开放边境？” 那群白人全都大叫了起来，也有几个中东人跟着哀嚎，相对来说东亚人和南亚人就比较含蓄。 “好了，别再制造噪音了。”莎拉吼了一嗓子。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各国不会坐视不管的，至少美国迟早会站出来。”莎拉毕竟是美国人，换成杜南说这话，那就不是站出来，而是跳出来了。 “是啊，我们现在有淡水，还有食物，躲藏的地方非常隐蔽，和那些困在半路上，还有在一座座城市里面挣扎的人比起来，我们绝对是幸运的。”犹太老头帮着莎拉说话……他现在是拼命刷存在感和友好度。 听到这话，众人沉默下来。 “边境迟早总会开放的，各国都会施加压力，原本属于这个国家的人，恐怕会有点麻烦，但是不属于这个国家的人，到时候肯定会被放过去。”莎拉实话实说，她倒也不担心那一小部分人感到绝望，以至于做出什么傻事来。 毕竟就算他们不得不留下，躲在这里至少是安全的。 “现在，对于大家来说，是难得的休息时间，想要提升实力的，我可以帮你们制订训练计划。”莎拉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空闲下来胡思乱想。 “对了，你们俩的训练计划，我早就制订好了。”莎拉冲着小胖子和女大学生笑了笑。 前者“吧唧”一声躺倒在地，几秒钟之后就鼾声如雷。 “我请求加入特训的行列，拜托了。”那个日本人站了出来，又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可以，不过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自己做一件护甲，你看过《星球大战》吗？”莎拉又开始拿星球大战说事。 “我明白，每一个杰迪骑士都需要亲手制造一把光剑，那是独属于自己的光剑。”那个日本人深信不疑。 日本本身就是一个高度仪式化的国家，对于这套仪式化的东西非常在意，甚至是全身心地认可。 “我能不能对其中的一些部件稍微改动一下？”这家伙已经进入状态了。 既然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肯定要有独特的标志，没看到日本战国时代的武士，铠甲的头盔都多么夸张吗？上面的一些装饰品简直大得不可思议。 “你想改动什么？”莎拉其实并不在乎，她纯粹就是好奇。 “面具，每个忍者都有自己的面具。”那个日本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打算打造一副令人恐惧的鬼脸面具，而且他打算把戴上面具作为一种象征，战斗的象征……或者说杀人的象征。 “别做得太恶心，比如青蛙，蟾蜍，蜈蚣和蛇之类的东西，要不然……”莎拉警告道。 那个日本人微微一阵愕然，他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了，毕竟他不敢肯定自己设计的东西，在莎拉的眼里算不算恶心的玩意儿？ “你先画出来让我看看。”莎拉摆了摆手。 ……………… 每个人做各自的事去了。 莎拉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落，她重新躺了下来。 下一瞬间她回到了意识空间。 “现在麻烦了，一切都乱套了，空军提前站队，难民提早出现，周边各国封锁边境，不允许一个难民通过。”莎拉不停地抱怨道。 “历史确实发生了变化。”何敏也感觉无奈，在原来的历史中，初期周边各国是开放边境的，不但允许各国撤侨，甚至允许一部分难民滞留边境，还提供饮水和食物，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那个激进的联合政府上台，情况才会改变。 但是现在，一上来边境就被封锁了。 只要看一下这边的人的反应，就可以想象那些被困在边境的难民心中的愤怒和绝望了。 愤怒会滋生仇恨，绝望会带来毁灭。 那些难民正变得越来越危险。 而这越发会使得情况恶化，哪个国家都不会愿意接受一群充满仇恨，随时可能带来毁灭的人。 “新的历史是什么样的？”老周问道，他并没指望能够得到答案。 “不知道，非常模糊。”何敏叹了口气。 老周完全在预料之中，这还是蝴蝶效应引发的量子模糊。 “那个胖子呢？”小女孩没好气地问道。 “他还在为救你而忙碌着呢！”何敏不得不替杜南说几句好话。 “我已经听到了。”杜南恰好这个时候过来。 “你说说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小女孩仍旧有些不忿。 “你想要通过边境的话，谁拦得了你？别忘了，我给你运过去的那架折叠飞机，甚至你开着摩托都可以闯过边境。”杜南理直气壮地说道。 小女孩无语了。 她确实做得到，不过这意味着她要扔下其他人不管。 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是现在她却感到心里沉甸甸的。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杜南感觉挺满意的，小女孩至少不是一个真正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莎拉比老周要善良，也更加可靠。 “要不然你就等着，看看一个半月之后，联合国维和部队会不会进去？”杜南给出了第二个选择：“就像你刚才命令的那样，在这期间你可以训练他们。另外你也可以给他们找一些实战的机会。” “没必要杀人吧？”何敏皱起了眉头。 “只要杀的是该杀的人，那就没有问题。”杜南一向都有自己的底线，他不像老黑那样毫无原则地乱杀，也不会像老周那样，最好滴血不沾，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他一向都认为，有时候杀人也是做善事，是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人。 “什么叫该杀的人？”莎拉问道。 “你自己判断，这不需要我教你吧？”杜南才不做这样的傻事呢。 “你其实是打算借用他们寻找一些答案吧？”小女孩并不傻。 “没错，我一直很想知道天赋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的天赋还好说，辛格和阿伊莎的天赋就不一样了，这两个人怎么会变成人体雷达的？他们是靠什么感应到生命体的存在？还有那个男大学生，他的能力很特别，居然是能够快速学会任何东西的操作，这种能力实在太有用了。”杜南想不嫉妒都难。 他学东西已经够快了，但是和那个胖青年比起来，绝对要差很多。他学东西靠的是智力、理解力、记忆力和努力，那个胖青年却仿佛天生就会，根本不用说明书，任何东西到他手里稍微摆弄一会儿，就玩得滚瓜烂熟了。 另外t恤男和意大利人的天赋，也让他异常眼红，t恤男的能力和何敏差不多，不过比何敏的实用性更强，要不是这招只对自己有效，这家伙完全可以改行给人算命了。至于意大利人，那种莫名其妙的人机一体的能力同样非常实用。 要知道现在依靠人力的地方越来越少，使用机器的地方越来越多，甚至将来外骨骼彻底推广开来之后，这种能力说不定比清洁工阿姨和老黑的能力更加有用。 另外他还想知道，为什么杀人，会对他有好处？ 很明显，杀人，特别是杀那些有本事的人，被杀的那个人的能力会被其他人获得。 到现在为止，至少两个人被杀的时候，大家全都感觉到了这种好处。 第一个是那个狙击手，这家伙的能力非常不错，对于大部分人都是很有用的，第二个人差点，那个人擅长的是刀法和格斗，对老周、何敏或许有用，但是对其他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杜南想再找一些目标试试。 最好有空军飞行员。 216 大家摊牌 “我们俩暴露了。”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林雨楼在给国内打电话。 他用的同样是卫星电话，不过他的卫星电话不一样，是国内自己研发的卫星，而且走的是专线。 没有人能够想到，平时看上去非常弱势的他，居然是主导者，他那个强势的老婆反倒是辅助者。 “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东西。我们已经确认他和黑爪的老板，和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的女老板，关系非常密切，这就足够了。你们俩干得不错。”电话那边说道：“现在他在干什么？” “他在搞海水淡化，他的东西成本很低，效果……不太好说，不过很适合推广，另外他打算利用得到的淡水种菜，并且搞综合养殖，他打算在这里搞一个种植养殖联合基地。”林雨楼纯粹就是就事论事。 “我想听你的看法。”电话那边显然不太满意。 看到自己躲不过去，林雨楼无奈地说道：“我觉得他仍旧在为那个土豪准备退路，他投资的地方离开边境不远，而且是在海边。” “他始终没透露那个土豪的身份？”电话那边仍旧带着一丝期盼。 “没有，他的口风很紧。而且我怀疑那个土豪自己并不打算逃跑，他是在为自己的孩子准备退路。”林雨楼感到头痛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其实也明白上面为什么对杜南产生了兴趣。 大家分析下来，基本上可以圈定一个范围了，这个土豪现在的地位不低，年纪不会很大，有一个或者几个孩子，符合所有条件的人并不是很多。 这样的人绝对是奇货可居啊！当年的西哈努克亲王给咱们国家带来了多大的好处？ 在西哈努克亲王身上的投资绝对是中国大陆外交胜利的典范。 与之相反，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国的表现就差太多了，那时候的中国完全有理由介入，结果摇摆不定，错失良机，在中东彻底失去了影响力，和各阿拉伯国家的关系一下子倒退了至少二十年。 这一次上面绝对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打算未雨绸缪。 问题是他不认为这条路走得通啊！ 就算要避难，人家也可以去美国，何必找中国？ 这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抓到篮子里面就是菜。 “你们继续跟进，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在那个投资项目里面插一手。”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电话挂了。 “你怎么看？”林雨楼点了根香烟。 “有什么可想的？你以为他真得这么在意？他自己恐怕都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是更上面的某个人提了这么一句，他听进去了，然后当做圣旨，把任务压了下来。”那个妖媚的女人从头到底就没在乎过，上面压任务下来，她就遵照执行，把林雨兰忽悠过来就完事了。 林雨楼苦笑了起来。 现在毕竟不是解放前，也不是冷战时期，现在干他们这一行的，也纯粹是当作一种职业，没人会豁出命去完成任务。 另外那个王子看上他的堂妹这件事，让他感觉不怎么舒服，因为他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另外一路人做的手脚？ 照理来说，这样的神秘部门就算存在，级别也应该非常高，轻易不会动用，地位类似核武器……但这只是他的猜测。 万一不是呢？ 有可能这类部门也是有档次的，最高的档次轻易不会动用，次一等的会被派遣执行一些任务。 “上面让我们继续接触，你觉得怎么样？”林雨楼问道。 “那个胖子需要钱吗？需要人吗？他什么都不需要，而且明显看到我们就烦，我们怎么接触？如果我们知道你的堂妹的行踪，那还好说，她就算不喜欢你这个堂哥，也总要考虑一下林家，大不了咱们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老爷子和你叔说一声，让你叔给她一个电话，但是这个死胖子早就预料到了，他让你的堂妹躲了起来，让我们什么招都使不出来。”那个女人非常现实。 “电话总是要打一个的。”林雨楼叹息了一声，不打电话是态度问题，打了电话……顶多就是能力问题。 他的能力不够，难道还不行吗？ 反正在这个系统里面，没什么升职的可能，当年老爷子让他进这个系统，还帮他找了这么一门亲事，为的只是林家在这个系统里面保持存在感。 ……………… “你们想投资？”杜南在心底呵呵了起来：“没必要，我这边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废物利用，用不着多少资金，同样也不需要什么技术支持。” 说完这话，胖子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这样不配合，小心有人和你事后算账。”男人婆在一旁不停地摇头。 “算了吧，他们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最感到担心的根本不会是我，而是上面的那帮老大。”杜南并不是自己想明白这些的，因为这件事，他特意借用了人工智能进行了分析。 胖子当然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得到的结果可能被扭曲过，不应该让他知道的东西就不会让他知道，所以他特意查了一下那个人工智能的归属权。 那东西的归属权并不在国内，总服务器在美国，分服务器在香港。 国内也有自己的人工智能，租金还便宜，不过性能方面要差一些，当初何敏还犹豫过，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国外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放心大胆地让人工智能去分析。 分析的结果就是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摆出强硬姿态，这反而会让他少很多麻烦。 “我还以为你对政治一窍不通，没想到你挺明白的嘛！”邢胜男颇为惊诧。 “朱子安和马胖子不久之前给我上了一课，他们几个人，甚至包括林雨兰对史记，至少是熟读过，二十四史也多有涉猎，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政治根本没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全都是历史上一再发生的事。”杜南把那件事给抬了出来。 邢胜男不说话了。 这绝对是正解，他们家也是这样，不管男女，小时候必然要读历史。 只要熟读历史就会明白，那些搞情报的人要么老老实实混日子，一般来说可以得个善终。要么当一条忠狗，让咬谁就咬谁，等到主子不在了，立刻逃亡国外，如果能够躲起来不被发现的话，一般来说也能混个好死。如果飞扬跋扈，甚至权倾一时……那绝对是找死。 同样她们家对于情报系统的评价是“不要去招惹”。 只是不要去招惹，没说要听话，要搞好关系，要好好合作。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里面隐约带着一丝不屑。 “你不是说要回国吗？怎么？不打算走了？”邢胜男换了个话题。 “当然要走，不过我得等接手的人过来。”杜南也没想过一回来就碰到林雨兰的事，更没想到因为这件事，他认识了一位王子，还有了在边境建造基地的念头。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邢胜男问道，她有点不耐烦了。 “顶多三五天。”杜南也不是很确定，这件事必须由总部协调，由总部派人过来负责，而不是他自己招募人或者让当地艾克达分部负责。 这种跨区的项目最麻烦了。 正说话间，一辆车过来了。 那是一辆沙地拖板，也就是莎拉用她们那辆中巴换的东西。 让杜南感到意外的是，在这个时空，居然没有沙地拖板，所以他干脆把这东西给搞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类似自我衍生的蝴蝶效应。 “嘿——这东西不错。”乘坐拖板过来的正是那位王子殿下：“这又是一种不错的商品。” “你能看上，我很高兴，但是你不觉得这东西简陋了一点吗？”杜南问道，他是故意这样问。 “越简陋越好，你知道咱们这里除了炼油，其实没什么工业基础，如果太复杂的东西，我还担心做不了呢！”那位王子在杜南面前还是很坦诚的，丝毫没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紧接着他又道：“另外这里的人确实很有钱，买车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修车呢？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那么喜欢摩托车吗？因为摩托车好修多了，就算是只有几百人的村庄，也肯定会有修理摩托车的铺子，换成汽车，你能想象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东西有前途了。”杜南顺势说道，他本来就打算推广这玩意儿。 “肯定有前途。”那位王子笑了起来，这东西有前途，也就意味着他有钱途。 “你不会专门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吧？”杜南问道。 “当然不是。”那位王子看了看旁边的邢胜男。 男人婆倒也知趣，知道这两个人有话要谈，立刻站起身来，溜达着走开了。 看到男人婆走远，那位王子低声说道：“是国王陛下让我来找你的，你最近是不是去过那个国家？” 杜南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没错，而且在里面还遇到了不少麻烦。” “是不是又要出事了？”那位王子异常担忧地问道。 杜南迟疑了片刻，他不知道要不要说。 “就算得到消息，我们也不会往外散播的，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只是想事先有个防备。”那位王子叹了口气，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你搞这个的真正目的，恐怕也是为了给里面的某个人留一条退路吧？” 217 噩耗？管我屁事 “最多十年，最少七年，那边肯定会发生大事，很可能会比以前更乱，而且混乱的局势会迅速扩散开。”那位年轻的王子此刻根本不在自己的部族里面，而是在首都，在王宫的一间密室里面接受质询。 “他没说理由？”一个干瘪小老头问道。 “主要是武器，二十年前这里的每一次动乱，背后都是那些大国在捣鬼，是那些大国在暗中提供武器弹药，但是最近二十年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也是黑爪带来的变化。”年轻王子苦笑起来：“现在别说各国了，稍微有点影响力的势力都能够自己制造武器，想怎么打？就可以怎么打？根本用不着看别人的眼色。” “他为什么说，下一场混乱会比以前更乱？”另外一个胖老头不明白了。 “因为俄罗斯新的防空导弹系统就要问世了，这套防空体系就是针对各国现有的飞机设计的，针对超低空飞行的巡航导弹，也针对那些隐形飞机，而美国人想要开发出相对应的武器系统，至少要等到2030年之后。”年轻的王子回答道。 “黑爪在情报搜集方面确实有一套。”干瘪老头不由得点了点头。 “是啊，黑爪的情报体系实在太特殊了，任何一个国家都没办法复制，没人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在替黑爪搜集消息？”一个中年人只能在旁边拍马屁。 “这让我想起了越战结束之后的那段日子。”干瘪老头说道。 在场的人全都明白老头的意思。 越战结束之后，美国进入了长达十年的收缩时期，从尼克松到卡特，美国不再四处扩张，而是全力收缩，仅仅维持北约和日韩这两条防线，把中亚，南亚，东南亚，非洲，南美全都让了出来。同样那段日子是前苏联在二战之后的第二个扩张时期，也正是因为一开始的迅速扩张，让苏联人冲昏了头脑，在1979入侵阿富汗，开始了长达九年的阿富汗战争。 当年美国人之所以收缩，除了越战耗尽了美国人的钱，另一个原因就是美国人发现自己的军事科技已经不占据优势了。 空战的话，美国人的鬼怪又贵又不好用，苏联这边米格21和米格23，前者是便宜货，米格21海绝对让人毛骨悚然，后者有可变翼，至少从纸面上的性能来看，非常牛逼。美国人虽然有更牛逼的f14，但是那价格就不谈了。 在地面上，苏联人那时候在暴导弹海，什么防空导弹，什么反舰导弹，什么反坦克导弹，还有中程导弹，远程导弹，洲际导弹……各种各样的导弹像不值钱似地被生产出来。 第四次中东战争，拥有美国人最先进武器的以色列，在开战之初被阿拉伯人手里的各种苏制导弹按在地上摩擦。 从那之后，西方各国面对苏联的军事科技和各种海，始终都一筹莫展，一直到82年贝卡谷地空袭战，才稍微恢复了一点信心。 更何况，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连美国人的性命也不是很值钱。 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都死了很多美国人，伤员更多。现在就不一样了，一次性死几十个人，媒体就要爆炸了，国会更是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俄罗斯如果真得有这样一款防空导弹问世，美国人完全有可能再一次收缩防线。 “我们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封锁边境，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难民进入，最好和周边的其他国家也打个招呼，尽可能把混乱限制在y国境内。”一个穿着军装，但是带着头巾的年轻人说道。 “难民……”几个老头全都感到头痛。 难民问题是最大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会招来国际舆论，但是想要处理好难民问题，可没那么容易。 看看接受难民的那些西方国家吧！ 难民数量越多，国内局势就越乱，各种社会问题同时爆发。 “就算国际舆论对咱们不利，咱们也不能接受任何一个难民进来。”那个年轻人口气异常强硬。 “不是y国人呢？肯定有很多外国人滞留在那里，甚至包括我们国家的人。”一个老头问道。 “怎么甄别？难道搞一个隔离区？如果这样做的话，那才叫麻烦呢！咱们得管他们的食物和淡水，而且人心是不会被满足的，当他们拥有了食物和淡水，拥有了安定的生活，他们肯定会进一步要求避难，然后是工作……”那个年轻人显然不想考虑那么多，曾经的阿拉伯确实有过统一的梦想，互相之间都有支援，特别是共同针对以色列这个仇敌。 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最主要的根源就在于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阿拉伯人自己打起来了。 正因为如此，阿拉伯世界对于y国，普遍没什么好感。 “各国会要求我们放开边境，让他们撤侨。”年轻的王子连忙提醒道。 “我们可以放开领空，让他们进入y国境内，想撤侨就进去撤侨，为什么要把麻烦弄到我们头上？至于我国滞留在那里面的人，我们可以事先警告一下，让他们知道那个国家非常混乱，情况糟糕，如果那些人仍旧要进去，出了事之后，就怪不得我们了。”那个年轻人冷冷地说道。 ……………… 杜南并不知道，国境线之所以会被封锁，完全是他的缘故。 这又是蝴蝶效应。 此刻他真正的注意力全都在莎拉那边。 自从离开y国，他又把时间恢复成了十五倍，正因为如此，这边只过了一天，那边却已经过了半个月。 他之所以对男人婆说，还可能停留三五天，一方面确实需要这么多时间，另一方面，三天之后，莎拉那边也已经过了一个半月。按照原来的历史，联合国将会作出决定，派兵进入y国，执行人道主义援救。 一进入小女孩的时空，杜南就感觉到气氛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那座位于山坳之中，咸水湖旁的营地，现在看上去井然有序。 沿着湖边堆了一圈沙包袋，远处的湖面上漂浮着一个个橘红色的圆球，跟着莎拉逃出来的那些人此刻全都趴在沙包袋的后面练习打靶。 子弹有的是，如果用完了的话，让老黑再弄一个秘密军火库就行了，这一次老黑肯定会比之前小心许多，绝对不会再用本地人。 所以小女孩让底下的人敞开了练。 好枪法全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你怎么过来了？”小女孩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头顶上响起了一阵警报声。 “你这个人……真是丧门星啊！一来就有麻烦。”小女孩怒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我不进来，就没有空中侦察。”杜南坚决不认的。 两个人在那里争吵，营地里面的人早已经行动了起来，枪声瞬间停止了，与此同时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橘红色圆球一个个没入了水中。 在外面，那几个用来淡化咸水的装置被小心地掩盖了起来，负责这个的人，在完成了工作之后，立刻钻进了事先挖好的掩体。 “一号，听到请回答，一号，听到请回答，我们回来了。”耳机里面传来陈小胖的声音。 “这帮混蛋，吓了我一跳。”莎拉低骂了一声，一边骂，她一边切换了联络通道。 这套系统是最近搞的，用步话机实在太麻烦了，距离也近。 “我是一号，你们没麻烦吧？”小女孩问道。 “还可以。”陈小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欢迎你们回来。”小女孩例行公事地说了一句客套话，紧接着她把通讯频道切换到了对外广播的频段：“大家用不着躲，是我们的人回来了。” 在远处，一辆拖板正朝着咸水湖驶去。 和当初刚刚换过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现在这辆拖板多了一个外壳。 外壳很厚，而且材质非常奇怪，看上去像是发泡塑料，表面还镶嵌着六边形的陶瓷片。 这当然又是杜南的设计。 没有防护，实在太危险了，但是用钢板加固的话，先不说重量，单单需要用到的工具和材料，就不是小女孩能够凑齐的。 本来他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搞海水淡化装置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有人往沙子里面打胶，为的是把一根根钢管固定住，以此来充当地桩。 那种发泡胶可不是国内到处可见的那种便宜货，而是来自瑞士，凝固之后非常硬，韧性也强……当然价格绝对不便宜。 既然有这东西，那就用不着发愁了。 用铝管编一个框架出来，然后往上打泡沫。 这就如同钢筋水泥混凝土。 混凝土里面有石子，石子起到强化作用，他用的是碳化硅陶瓷。 碳化硅是常用的工业原料，价格便宜，量又足够，虽然性能指标远远比不上莎拉身上的碳化硼陶瓷，但是也够用了。 这东西当然也是在某座仓库里面找到的，也属于扔在那里好几年的滞销货……和之前找到的微型电动机，摄像头一样。 那辆拖板驶入了营地。 小女孩远远地迎了上来，一边走，一边问：“这一次的收获怎么样？”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人全都垂头丧气，脸色也不怎么对头。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小女孩有点紧张起来。 “还记得和我们同乘一架飞机的那些人吗？”陈小胖神色黯然地说道。 “他们怎么了？”小女孩已经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糟糕的消息……但是她反倒松了口气。 这和她没关系。 “我们进入城里的时候，恰好看到电视台在播报新闻，新上台的那帮家伙听说联合国要派兵干涉，就把一批外国人放在了各个城市充当人质，这里面就有和我们同一架飞机的人。”陈小胖叹了口气。 “实在太惨了，才过了多少天？那些人已经没有人模样了，特别是女人。”女大学生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想到了自己。 那天她如果不是主动跑出来，如果犹豫一下，如果没有赶上那班车的话，恐怕她也已经变成那样了。 218 第一次大规模行动 “疯了，他们全都疯了。” “真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简直是地狱。” 人们一边为自己的平安暗自庆幸，一边在那里声讨着。 莎拉是有卫星电话的，只要把笔记本电脑连接在卫星电话上，她就可以连上网络，她之前不知道那则新闻是因为她对这方面的内容不感兴趣，现在既然知道了，稍微搜索一下，马上一堆资料被搜索了出来，不但有报道，还有视频。 看着这些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些人死定了。 如果联合国不为所动，派兵进入，那些人十有八九会被杀，如果联合国犹豫不决，那些人会被一直关押下去，饱受折磨，最后仍旧是死路一条。 “好了，别再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莎拉挥了挥手。 众人顿时闭上了嘴巴。 “让你们打探的事情，你们打探得怎么样了？”莎拉隐约有点嫌陈小胖多事。 她让小胖子带着人出去，可不是为了打探这个消息，他们是有使命的。 “附近确实有一座空军基地，离开我们差不多有两百公里。”陈小胖连忙回答，一边说，他一边掏出了手机。 他用的可不是卫星电话，而是普通手机。 现在，普通手机基本上没什么用处了，这个国家已经彻底瘫痪，电信部门同样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另外就算恢复正常，他们躲藏的这个地方也是接收不到任何信号的……y国的电信部门绝对没有中国移动那样的本事，绝对做不到百分之八十的覆盖面积。 不过电子地图还是能用的。 打开谷歌地图，那上面确实有一个标记。 “两百公里？”小女孩沉思了起来。 她其实是在装样子。 和老黑，和清洁工阿姨一样，莎拉对于动脑筋一点都不感兴趣。 真正在动脑筋的是杜南和老周。 “没必要立刻就下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杜南并不是很急切。 “一座空军基地会允许你随便靠近？”老周感觉杜南异想天开。 “我又没说直接过去，我不相信那座空军基地能够自给自足，他们肯定要补给吧？另外基地的官兵偶尔也会放假，他们能够去哪里呢……我明白。”突然杜南猛地一拍脑袋，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那么在意艾克达公司，为什么对他此行如此关注？ 那座城市旁边也有一座空军基地啊！ 也就是说，早就有人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想要靠近军事基地确实不容易，但是可以在离军事基地最近的城市暗中部署。 怪不得空军这么早就站队了。 九年前……甚至可能更早，那帮人就已经开始在暗中准备。 ……………… 夜色深沉，一支队伍悄无声息地开进了一座城市。 这是一座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城市，和当初莎拉被困的城市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小，也更萧条一些。 毕竟当初莎拉被困的城市属于首都圈，而这里则靠近边境。 莎拉并没有带太多的人过来，那些跟着她一起逃出来的人，有一半是女人和孩子，她们虽然练过一段日子，但是战斗力仍旧有限。 小女孩把大部分成年男子给带了出来，只有犹太老头和一个有严重心脏病的家伙留在了营地。 对于犹太老头度埃尔，莎拉虽然有点不太待见，但是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正好让老头主持营地的防务。 此刻被她带在身边的全都是精锐。 这帮人全都穿着护甲。 他们的护甲当然没有小女孩的考究。 基底是铝合金，用那种发泡胶作为粘合剂，外面贴上两层碳化硅陶瓷片，里面则用医疗输液袋和医用胶管仿造了一套冷却系统……这玩意儿勉强能用，主要贴在前胸，腹部和腋下，也就是不受力的地方，能够带走热量，但是谈不上舒服。 他们是骑着摩托车过来的，清一色的戈罗茨机车。 那些戈罗茨机车同样也不是原版货，而是用普通的摩托车改的，结构上都不和原版完全一样，那套自动平衡装置也不是始终开着，只有战斗的时候才会开启。 不过就算是赝品，那也是专门为战斗而改装的，比一般的摩托车厉害多了。 比如自动平衡装置开启之后，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战斗，一般的摩托车能行吗？再比如利用电动马达无声无息地进入一座城市，一般的摩托车做得到吗？ 另外这些diy版戈罗茨机车同样也有装甲，是用锰钢作为基底，用发泡胶固定，外面黏贴碳化硅陶瓷，而且是三层的。一般的子弹根本打不透。 刚一进城，就看到一辆摩托车迎面而来。 那也是一辆戈罗茨机车。 “蒋，是你吗？”小女孩在联络通道里面问道。 “是我。”对面传来了女大学生的声音。 白天，陈小胖带着一群人出去搜集情报，寻找目标，蒋琴也去了，不过她的工作和别人不一样。 这个女人的天赋和清洁工阿姨、老黑差不多，但是个人风格却差得很远，她擅长的是渗透、潜伏，也就是寡姐的那种玩法。这本来是杜南为莎拉准备的，没想到莎拉没走这条路，反倒是被蒋芸给捡了起来。 白天，陈小胖他们执行完任务就回营地了，她却潜伏了下来，之后老周和杜南商量出了对策，决定晚上再一次行动，计划确定之后，莎拉就给她打了电话。 女大学生手里也有一部卫星电话……连陈小胖都没有，整个营地三十几个人里面，除了莎拉，就只有女大学生有这东西。 因为她的工作特殊。 接到电话之后，女大学生立刻赶来了这里，她的任务就是抓一个俘虏，从那个人嘴里搞清楚这座城市的情况。 “情况怎么样？”小女孩问道。 “非常麻烦，这座城已经完成了整合，组建起了一个名为正义救国军的组织……”女大学生感到很麻烦，甚至有点打退堂鼓了。 她是下午两点过来的，装成这个国家的人，一到这里就被几个人拦住了，这座城市盘查得很严……当然，以女大学生的身手，再加上有清洁工阿姨附体，把她拦下来的那几个人全都倒了霉。 在撬开了这些人的嘴巴，得到了需要的情报之后，女大学生把这几个人埋在了一口枯井里面。 知道了大致情况的她，又混进城里，亲眼确认了一遍。 这座城原本有七万多居民，自从暴乱开始之后，很多人逃离了这座城市，不过现在城里仍旧有四五万人，除了女人和孩子，几乎全民皆兵。 这也是女大学生感到不妙的原因。 “这不是挺好吗？”莎拉的看法正好相反：“他们既然已经整合起来，咱们就用不着担心杀错人了。” 小女孩的杀气越发凌厉起来：“听着，你看到的是几万人对我们十几个人，数量对比是一比几千，但是在我眼里，真正能够成为我们的对手的只有几个人，其他的全都是人渣……或者说杂碎，用不着在乎的那种。” 她这话不只是说给女大学生听，同样也是说给身后的那些人听。 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人实力全都飞速提升，而且她为了培养这些人的紧急应变能力，还放他们单飞，三天两头给他们派任务，他们中的每个人都见过血，杀过人，但是这种规模的行动却是第一次参与。 “你的意思是……打掉蛇头？”陈小胖原本想说擒贼擒王，问题是他现在是用英文说话，用英文说这四个字就太麻烦了，反倒是打掉蛇头容易说，也容易理解。 “没错，就这个意思，另外我们还可以设一个局，干掉更多的人。”莎拉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并不是所有的人全都是坐着戈罗茨机车过来的，后面还有两辆拖板。这两辆拖板也是经过改造的，采用的是混动系统，需要的时候，同样也可以无声无息地前进。 在拖板上，放着一堆自制的那种类似迫击炮，又类似榴弹发射器的东西，另外还有几箱子炮弹和五个装满了土制炸药的汽油桶。 “我们应该怎么做？”陈小胖立刻问道。 “咱们分散开来，巴特的小组占领一号制高点，艾哈迈德的小组占领二号制高点，我占领三号制高点，辛格跟着我，阿伊莎跟着巴特，等到我们就位之后，陈、蒋、山田各带一路人马，陈负责清扫外围，山田负责摸掉岗哨，蒋还是化妆之后混进去，你负责那些指挥官。”小女孩快速地下达着命令。 看到众人没有疑义，小女孩继续说道：“大家调一下通讯频道，改成小组模式。陈、蒋、山田、你们三个人注意，我随时会接管你们的身体。” 真正会附身上去的不是她，而是清洁工阿姨、老黑和杜南。 219 寡姐在行动 一道道人影如同鬼魅般浮现。 跟着莎拉逃出来的这些人，原本可能是商人，是工程师，是旅游者，是大学生，但是现在他们个个都是特种兵，而且是特种兵里面最强悍的那种。 这里面不只是有男人，也有女人，阿伊莎并不是特例，还有几个女人也成功“开启了潜能”。 这段子下来，杜南和老周基本上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只要有危机感，只要不刻意去抗拒，最好把莎拉看作是上帝或者真主派来的使者，再加上稍微有那么点虔诚，发出的呼救声就能够被杜南捕捉到。 那些没能成功的人，全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那个给艾克达工作干的中年胖子一家全都没能成功，原因就是他们感觉自己很安稳，莎拉会带他们出去的，所以就没有危机感，也没有变强的意愿。另外就是那个犹太老头，他有很强烈的危机感和变强的意愿，但是他之前犹豫过，这成了他的心结。最后就是一些女人和孩子，特别是中东的女人，她们生来就逆来顺受，别人让她们怎么做，她们就怎么做，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她们也祈祷能够平安逃脱，也非常虔诚，但是杜南怎么都感应不到她们的求救。 对于这些已经开启了人体潜能的人，杜南一直在寻找强化他们的最好办法。 当初清洁工阿姨选择了近格斗，老黑选择了手灵活事实证明这两条路都是绕远的路。 现在近格斗基本上已经被飞针和忍者镖、金钱镖取代了，手再好也比不上各种装备有用。 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在感应方面做文章。 所以他给每一件护甲都准备了一高灵敏度的听音器。 这玩意儿当然也是进错了货，积压在仓库里面卖不出去，然后让他们捡了便宜。 这种听音器能够动态过滤各种频率的声音，比如枪声，爆炸声，说话声，走路声，心跳声。就算是在纷乱的战场上，也能够搜索到隐藏的目标。 另外这些人还都带着微光夜视仪。 在市中心的一座广场，女大学生带着几个人在人群之中穿梭，她带的人里面有t恤男汉克，这家伙能够感应到凶吉，剩下的全都是中东人，因为他们懂阿拉伯语。 此刻，不管是女大学生还是汉克，全都打扮成了中东人的模样。 “那幢别墅就是他们的总指挥部。”女大学生脸冲着官场一侧的一座花园洋房说道。 “人可真多啊”汉克皱了皱眉头。 “混得进去吗”女大学生问道，她之所以带这家伙进来，就是派这个用场。 “当然可以。”汉克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虽然官场上挤满了人，到处是帐篷，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虽然那座花园洋房的草坪上也都是人，但是戒备却一点都不严。 “咱们何必冒这样的风险你们打算怎么动手”一个中东人低声问道。 “难道你有什么想法”汉克连忙问道，直觉告诉他，这家伙的话会给他们极大的启迪。 “干脆用掉一个汽油桶不就行了”那个中东人说道，他说的汽油桶当然是指那些装满土炸药的汽油桶。 这玩意儿如果炸了的话，整幢别墅至少一大半会被炸上天。 不过这也会打草惊蛇。 “那就干吧。”女大学生同样也不愿意冒险，能够轻松解决问题，何必用命去拼 说到就做，那两个中东人立刻转回去，过了一会儿，他们滚着一个大汽油桶回来了。 一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俩在滚油桶，不过没人在意。 油桶一直滚到了别墅的后门，其中一个中东人敲了敲门。 门上面有一个小窗口，只听到哗啦一声响，窗口打开了，一双眼睛透过窗口往外面看了看。 “这是什么”从门里面传出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调和油，厨房要的，还有三大桶呢”一个中东人说道，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他完全是强自镇定。 哗啦，下窗口关上了，紧接着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快点搬，白天为什么不搬过来”看门的那位嘟囔着问道。 “你以为我们想啊是吃完饭之后打来的电话。”那个中东人一脸抱怨“对了，地窖在哪里这里有地窖吗” 看门的感到奇怪，既然是厨房要的，为什么不放进厨房 不过他也没多想，这又不管他什么事。 “跟我来。”他喊了一声，紧接着又道“别忘了把门关上。” “咱们等一会儿还要出去呢要跑三趟啊”那个中东人说道。 “万一有人混进来，里面丢了什么东西，难道你负责”看门的哼了一声。 “真要丢东西，早就丢了，你看看院子里面。”那个中东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反正我管后门，不能随便让人进去。”看门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大喝一声“啰嗦什么跟我走。” 他当然不可能发现，就刚才说话的工夫，已经有几个人溜进来了，而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进了别墅。 女大学生根本没走门，她是翻墙进来的，这里是视线的死角，根本没人注意， t恤男勉强能够跟上，他的天赋不是这个，但是他现在的手也不错，再加上护甲上原本就有一些用来攀爬的工具，再有女大学生搭把手，翻墙倒也难不住他。 一进来，两个人就迅速溜到了院子的一角。 那同样是视线的死角，外面看不到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 女大学生打量了一下那幢别墅。 别墅不是很高，上下三层，顶上还有一个不大的屋顶花园。 “我已经看到你们了。”耳麦里面传来了莎拉的声音，她那边比这边更加顺利，已经占领了制高点。 “上面好像有一个看守。”女大学生不太有把握。 “我看到了，放心，他不会碍到你们的事。”一边说话，莎拉一边掏出了枪。 这把枪看上去和其他高精度步枪没什么两样，实际上这把枪没有膛线，从头到底都是光膛，用的子弹也是箭弹，而且消音管还特别长。 把三脚架固定好，莎拉小心翼翼地瞄准着。 “哔” 随着一声尖锐，但是并不算很响的枪声，对面楼顶上，一个站在栏杆边，肩膀上挎着步枪的小胡子中东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刚刚倒下，女大学生就翻爬过了栏杆。 “很好，顶上那一层应该是指挥官住的地方，干掉他们。”小女孩在耳麦里面命令道。 “能不能用炸药，我们已经弄了一个油桶进去。” “根本用不着，你那一层只有七个人，走廊上有两个卫兵，还都是在楼梯口，应该会背对着你，先干掉他们，其他人全都在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面，以你和汉克的速度，干掉他们应该很容易。”莎拉并不打算让女大学生取巧。 “那桶炸药怎么办”女大学生急了。 “装一个遥控定时器上去，不就行了”莎拉很有点不以为然，这都要问，一点主动积极都没有。 她说的遥控定时器同样也是自制的东西。定时是为了在遥控不起作用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另外这玩意儿还有红外触发功能，有人靠近的话，也会爆炸。 “我只能说试试看了。”女大学生一点把握都没有。 “别想得太多，这其实很简单，知道吗小胖子他们已经抢下了一辆皮卡战车。他们一开始也很担心的，那辆皮卡战车旁边站着十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就坐在机关炮后面。”莎拉安慰道。 这同样也是一种激励，她知道这几个人私底下都在较劲，都想证明自己更行。 听到这样一说，女大学生终于有了点底气。 她看不认为自己比陈小胖差。 “你负责望风还是和我一起进去”她转头问t恤男。 “当然一起进去。”t恤男并没有感到危险。 这话让女大学生彻底放心了。 双手一展，十指尖端瞬间跳出了锋利的刀刃，女大学生深吸了一口气，闪进了房间，她的动作很快，但是脚步声却很小，几乎听不到。 通往阳台的是一扇小门，里面是一条走廊，楼梯在走廊的中间，果然有两个人在站岗，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楼梯下面。 出刀，收刀。 女大学生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那根本就不是她做的，老黑控制了她的体。 杀人用的也是老黑的招牌方式，插入后脑勺，切开延髓，然后是瞬间几万伏的电击。 女大学生没有丝毫停留，她用不着管尸体，因为在她后的t恤男会让尸体不至于倒下来。 她快速地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左手一刀，干掉一个，右手一刀，又干掉一个，紧接着就是两根飞针，两个站在窗口的家伙倒在了地上。 还有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这个人显然是这里的老大。 他呆愣愣地看着女大学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他再也不会反应过来了，因为一道寒光掠过了他的喉咙，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自己的背心。 220 黑夜中的混战 杀戮，到处是杀戮，不过是隐藏在暗处的杀戮。 一开始几个人还算克制，也就只是干掉那些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但是渐渐地，所有的人全都杀顺手了。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他们的问题，更多是清洁工阿姨、老黑，甚至是杜南的问题，是他们在暗中操纵。 至少杜南和老黑已经清楚地感觉到，每杀一个人，他们的意识之中好像就多了些什么东西。 这绝对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另外，眼前这些人虽然全都带着武器，而且看上去一个个穷凶极恶，实际上只是一群刚刚刚拿起武器，练过几天打靶的平民，根本没什么战斗意识，更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一个个大大咧咧，没有丝毫的警惕性，所以杀起来非常容易。 不过说到杀人效率最高的，还得数控制那三个制高点的家伙。特别是莎拉，这家伙的枪就没停过，每一枪，就肯定有一个人倒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一声巨响，那幢别墅飞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舌朝着四面八方喷吐。 地窖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其中也包括汽油和柴油，这些燃料首先就被引爆了。 爆炸并不是莎拉制造的，应该是什么人无意中进了地窖，触动了汽油桶上的机关。 不过事到如今，什么计划都已经没必要在乎了。 下一瞬间又是两声轰鸣。 那两声轰鸣源自于两辆拖板。 莎拉连交通工具都不要了，那两辆拖板上装的全都是石子、瓦片、瓷砖和地砖，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这是总部要搞装修，所以谁都没在意。 此刻这两车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显露出了威力。 那些石子、瓦片、瓷砖和地砖就是杀伤性破片啊！ 无数蹦飞的破片以可怕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乱飞，所到之处，人全都被打成了筛子，房屋和墙壁则被打得千疮百孔。 当爆炸的烟雾散去，广场上尸横遍野，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十有八九也在那里痛苦哀嚎。 “我们的人没事吧？”莎拉在联络通道里面问道。 此刻在联络通道上的只有各家的队长，所以消息很快就回来了。 “我这边没事。” “我也没事。” “奥恩被一块瓦片砸到了，不过只是轻伤。” “我们没事。” “这里也没问题。” 小女孩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山田真一那边叫了起来：“有一队人马过来了。” “放闪光弹，其他人看到闪光就开炮射击。”莎拉立刻下令。 这就是当初她们商量好的对策。 战斗一开始的时候，靠个人武力暗杀，一旦开打之后，就换成炮火覆盖，而且打一炮换一个地方。 ……………… 爆炸，连续不断的爆炸，突如其来的爆炸把何塞给炸懵了，同样也把他手底下的士兵给炸懵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对方的火力居然如此猛烈，现在想逃也晚了，此刻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眼睛被刚才的闪光弹给晃得暂时失明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机关炮的声音，紧随而至的是他身边的惨叫声和呼救声。 “皮卡战车……快，谁去把那东西干掉。”何塞一边吼叫，一边从指挥车里面逃了出来，顺势趴在了地上。 他可不想死。 开火的是陈小胖，这家伙从另外一头绕了过来，还是开着一辆皮卡战车过来的。 小胖子丝毫没有节省弹药的意思。 皮卡战车原本就是一次性武器，火力猛，但是皮薄馅大，绝对是好靶子。所以得到皮卡战车就应该第一时间利用起来，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他这一击也确实致命，这里是一条笔直的小巷，中间连岔道也没有，能够用来躲藏的只有那些车辆，但是考虑到头顶上不停落下的炮弹，躲在车底下绝对要看人品。最好的办法是翻墙逃跑，但是想要翻墙，首先得问过他屁股底下的那门机关炮能不能答应。 机关炮喷吐的火舌，瞬间将一辆辆车撕成了碎片，连同一起撕碎的还有里面的人。 这玩意儿确实凶残。 突然，一个拿着火箭筒的中东人在地上翻滚着躲过一连串的炮弹，紧接着他手里的火箭筒对准了陈小胖和他的皮卡战车。 小胖子只感到毛骨悚然，他猛地压低了炮口。 火舌喷吐，那个中东人瞬间被打得血肉横飞，那枚火箭筒更是凌空爆炸。 不过还没等到小胖子松口气，他就看到另外一个人也射出了一发火箭弹。 这一次他来不及拦截了。 这家伙飞身从车上跳了下来，人还在半空中，身后就传来了爆炸的轰鸣。 发射火箭弹的人立刻被打成了马蜂窝，陈小胖并不是一个人，他也有手下的。他们这一组也是四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开车的，不过这个人早就从车上下来了。 皮卡战车皮薄馅大，这一点不只是莎拉知道，其他人同样明白。 “扔手雷。”陈小胖一边吼，一边就地一滚，消去了落下的冲击力。 那三个人顿时醒悟过来，土制的手雷不要命地往对面扔。 “快走。”陈小胖朝着一辆戈罗茨机车狂奔。 那是他的车。 听到这个命令，另外三个人跳上各自的机车，一拧油门，顺着马路就逃了下去。 “这帮混蛋，不讲义气。”小胖子一边发动起机车，一边怒声骂道。 ……………… 在另外一边，山田真一听到了机关炮的声音。 当机关炮被击毁的那一瞬间，他冲了出来，一抖手，一连串飞镖就射了出去。 这些并不是忍者飞镖，样子更像是金钱镖，它们急速旋转着飞了出去，然后同时炸裂开来。 这些飞镖并不是落地之后才炸开，而是在半空中爆炸。 爆炸的威力并不是很强，但是杀伤力绝对不差，因为它们是在人群中间炸开的，而且一炸就是一圈，炸飞出来的破片，数量很多，而且位置恰好是在腹部。 那些人已经被彻底打懵了。 再加上指挥官一直没有出声，谁都不清楚指挥官是死是活？很多人顿时丧失了信心。 其中一个人脑子很活，只见他调转了火箭筒，冲着旁边的墙壁就是一家伙。 随着一声巨响，墙上顿时多了一个大洞，那个人扔掉火箭筒，飞身钻了进去。 其他人看到有逃跑的机会，蜂拥着朝着大洞冲去。 当然也有人开始学样，直接在其他地方开洞。 逃的人越来越多，不过还没等他们庆幸自己活了下来，突然前面一阵枪响，好几个人立刻倒了下来。 剩下的人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拿起枪，瞄都不瞄，凭着感觉就开始扫射。。 到处是枪声，到处是跳动的火花，这些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旦听到响动，立刻一梭子过去，不管有没有看到人？先开枪再说。 ……………… 枪声、炮声、爆炸声、惨叫声，一直响到天明。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之后，城里的枪声终于平息了下来。 之所以不打了，并不是那些人已经醒悟过来，而是因为他们手里的子弹不多了。另一个原因是很多人逃回自己家，堵上门，带着老婆孩子钻进了地窖里面。 所以当天亮之后，整座城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头，我们找到几个空军基地的人。”耳麦里面传来了陈小胖的声音。 此刻他们也是各自分散，因为这样反倒安全，集合在一起的话，容易被一锅端。 “你问一下他们基地的情况。”莎拉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杀人，她是冲着那个空军基地去的。 此刻能够让她真正感到威胁的，只有这些空军基地。 从耳麦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 小女孩摇了摇头。 小胖子当初多善良一个孩子，现在也变得如此凶残……转念间她想到了自己，当初的她还是爸妈的乖乖女呢！ 此刻的她更多的是迷惘。 她很清楚，她已经回不去了。 不是说回不到家里，而是回不到过去。 难道也让她和清洁工阿姨或者老黑一样？ 莎拉使劲摇了摇头，让她学清洁工阿姨，她倒是能够考虑，但是学老黑就算了，老黑现在是真正的黑人，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投。在国际刑警组织，在各国的情报部门，老黑都榜上有名。悬赏金额据说都已经和某漫画人物差不多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小胖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基地里面只有一百多人……” “这怎么可能？”小女孩顿时叫了起来。 “之前空军也很乱，有人效忠原来的政府，有人听命于现在的联合政府，还有人保持中立，占领军事基地的是听命于现在的联合政府的那些人，另外两派人全都离开了，其中一部分人还开走了几架战斗机，他们中的一些人投往邻国，另外一些人决定前往阿巴斯。”陈小胖说出了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你抓的那些人属于哪派的？”小女孩连忙问道。 “属于这里的派系，他们是采购东西来的。”陈小胖连忙回答。 “才一百多人吗？”小女孩原本没敢去琢磨一座空军基地。 那可不是城市，可以让她和她的人轻而易举地混进去。 但是现在听说空军基地里面只有一百多人，她不由得心动了。 221 沙漠中的空军基地 五辆卡车行进在茫茫无际的沙漠中。 这是一条很小的公路，单车道，而且保养得很糟糕，很多地段已经被沙子给埋了。 这原本就是一条军用公路，只连接那座空军基地，自然用不着太宽，也用不着太好，更用不着什么多车道。 那五辆卡车全都是军车，上面涂抹着沙漠迷彩，每辆车上面都是三个人，全都穿着军服。 “我真是傻了。”在其中一辆卡车后面的车斗里面，小女孩在那里生闷气。 其他人，哪怕是女人，都可以通过化妆，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大老爷们，但是她做不到，她太小了。 正因为如此，这一次明明她领队，却不得不躲在后面，躲在一堆箩筐底下。 当然她虽然是躲着，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可以通过摄像头看到外面的况。 车渐渐慢了下来，前面已经可以看到空军基地了。 这座空军基地离开之前那座城市并不是很远，也就三十几公里。 和当初莎拉被困的那座机场差不多，这座空军基地同样也没有围墙，只有一圈铁丝网，里面也显得颇为简陋，只有一座兵营，一幢五层的大楼，楼顶同时也是塔台，旁边还有一排简易机库，这些机库全都是敞开式的，能够阻挡阳光，但是挡不了风沙。 事实上，那里面的飞机也不是很多，机库里面停着五架，外面停着两架。 莎拉尽可能地把图像放大。 她看清楚了。 停在外面的那两架飞机，正是三天两头从她们头顶上飞过的那种双尾撑无人机。 这东西最讨厌了。 而停在机库里面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米格29已经是三十年前的货色了。 小女孩非常遗憾，她原本最想要的是运输机。 载重倒也不需要很大，能够装下她们三十几个人就行。 可惜，她失望了，这里没有她要的飞机。 莎拉转动着镜头。 下一瞬间，镜头停在了基地的一角，那边也有五辆卡车，其中两辆呈形排列，这两辆车上装的是长十米，高三米，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水泥三角形石墩的东西那是雷达，老毛子的最新科技，另外还有两辆卡车上装的是导弹，那是四根管子，四四方方的发管，看上去粗，最后那辆应该是指挥车。 “这里的防卫形同虚设啊”杜南同样也在观察。 他现在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杀过来不就行了 “你这是事后诸葛亮，不过有这行头，应该容易很多，可以直接混过去，不需要强攻了。”老周在一旁安慰道。 正说话间，卡车已经到了哨卡门前。 老周顿时说不出话了，因为哨卡里面没人，反倒是远处的那幢大楼里面有人拿望远镜冲着这边眺望。 “怎么会这样”老周不明白了。 “大概是因为没空调吧”杜南只能这样猜测，他也确实没看到岗亭里面有空调，只有一台摇头电扇。 栏杆抬了起来，很显然这东西是遥控的。 “辛格。”莎拉在通讯频道里面喊了一声。 用不着多说，那个印度人也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他立刻平心静气，放开精神力，朝着四面八方搜索着，转眼的工夫，结果就出来了。 几乎所有的人全都集中在那幢大楼里面。 此刻别说是机库里面没人，甚至包括那防空系统里面同样没人。 “你有没有感觉郁闷你如果用那架折叠飞机的话，现在恐怕早就逃出去了。”杜南也象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这时候居然还挑逗莎拉。 没有看到这一幕，谁能够想到最先进的防空导弹形同虚设根本没人在用。 “或许雷达开着，信号连接到大楼里面呢”小女孩很不甘心，她找着理由。 “好了，现在这样不是好吗”何敏在一旁劝道，她瞪了杜南一眼。 “确实好，接下来用不着担惊受怕了，就当作是来这里进行一次特殊的冒险，该吃，吃，该喝，喝，放宽心躲在那里，等联合国维和部队进来。”杜南同样也松了口气。 车停了下来。 在车停下之前，莎拉早已经从车上溜了下来。 不只是她溜了下来，陈小胖，女大学生，山田真一，这几个擅长行动的人也都溜了下来。 她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个死角，这里绝对没有摄像头，同时有车挡着，其他地方的摄像头也拍不到她们。等到车缓缓地开过，她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莎拉的选择和昨晚上的女大学生一样，也是爬墙进入。 这样确实有点费劲，但是更加安全。很少有摄像头会对准墙壁就算有，负责监视的人也不会盯着。 要知道这幢房子的外侧是成排的大窗户，就是类似开放式走廊的那种连片的窗户，按照常理来说，想要避开别人的视线爬上来，确实不太可能。 但是莎拉偏偏就没打算按照常理来，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嗖”地一下子就上去了。 这是老黑和清洁工阿姨共同合作地结果伪轻功。 其他人当然没她的本事，陈小胖直接上了二楼，确定二楼没人盯着，再让蒋芸上了三楼，再往后是山田真一上了四楼。 与此同时，那几辆卡车已经停在了大楼的门口，早就有一群人走了出来，他们是帮忙卸货来的。 “监控室在三楼，就在你前面拐角的第二个房间，蒋，这是你的事。”小女孩此刻早已经蹲在一台电脑旁边。 这其实是总控制台。 顶楼是塔台，也是指挥室，这里有和所有科室相连的内部电话，还有每一层楼的楼层图。 听到这话，女大学生立刻行动起来。 她现在干这活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现在她已经有了自信，首先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其次她对自己的手更有信心，只要出手的速度够快，对方百分之百来不及反应。 她快步朝着监控室走去。 监控室里面有人，总共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居然在打盹，另外一个人也显得心不在焉，看到她进来，那个人只是抬了抬眼皮。 下一瞬间那个人也躺下了，他的后脑勺被薄而锋利的刀刃切开了，同时被上万伏的电击瞬间麻痹接下来是那个打盹的家伙，既然那么想睡觉，就永远不要起来了。 把两个人全都摆成了打盹的姿态，女大学生在联络通道里面回道“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监控已经被切断。” “有人正朝你那边过去。”辛格突然提醒道。 女大学生转头看了一眼，果然走廊上，一个人正朝着这边而来。 这家伙推门而入，立刻看到两个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家伙。 “你们也太过分了，这样”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感觉到后脑勺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 “搞定。”女大学生报告道。 “我这边也搞定了。”山田真一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四楼是军官休息室，报务室，机密室，房间很多，但是人却不是很多。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底楼响起了一连串枪声。 底下终于动手了。 “怎么回事” “谁开枪” “有敌人”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二楼的大休息室里面涌出一群人。 刚刚跑到门口，他们就愣住了。 “这里怎么有个玩具长颈鹿这是谁的东西”一个士兵喊道。 下一瞬间，一声震耳聋的巨响，伴随着刺眼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还有四散的玻璃碎片，朝着四面八方弥漫开去。 爆炸过后，除了满地尸体，还有一片哀嚎声。 很多人并没有被当场炸死，那颗炸弹的威力并不是很强。 “各位，请举起手来，赶快投降。”一个电子音伴随着吱吱的电动马达声响起。 那是一只玩具狒狒，电动的毛绒玩具，它说的是标准的阿拉伯语，这是事先输入进去的。 换成平时，大家肯定会感觉这很可笑，但是此刻，满地的尸体和痛苦哀嚎的伤员，让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敢无视劝降。 在顶楼，莎拉同样也干完了她的活。 控制室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和之前干掉那个狙击手，之后又干掉了一个刀手一样，这一次她又发现了两个特殊人物。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原本是王牌飞行员，真正的王牌，曾经击落过十一架飞机。另外一个人就比较奇怪了，居然什么都不会，但是这家伙的精神意念比其他人强得多。 “这个人好像是一个阿訇。”老周从那个人的服饰猜测出了份。 “要不然咱们下一次找一个牧师试试”老黑过来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之前他要么附在这个人上，要么附在那个人上，根本就没空。 同样清洁工阿姨也是如此。 222 收获和战利品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阿訇，他是一位长老。” 莎拉的队伍里面有不少中东人，他们当然认得出来。 长老的服饰和一般人是不同的。 “绿教的长老对应的应该是天主教的主教吧？这个好像有点麻烦。”老黑也知道不容易下手。 “佛教呢？难道是方丈？”杜南问道，他从来就不是信徒，什么教都不信，什么话都敢说。 “我觉得这应该和虔诚程度有关。”何敏在一旁说道。 她说的话肯定就是实情，杜南和老周对视了一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和尚就别指望了，现在的和尚很难说是否真得信佛？”杜南摇了摇头。 “泰国、缅甸、柬埔寨。”老黑突然在一旁插嘴：“我经常去东南亚，我原来的老板在那里有生意。那边的和尚还是很虔诚的。” 杜南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天主教很难说，那些主教还是挺受尊敬的……至少，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不过新闻里面也时常会报道一些丑闻什么的。”莎拉在一旁耸了耸肩。 “算了，别去管他们了，我们不可能为了证实这件事随便杀人吧？”杜南摇头说道，他感觉大家有点走火入魔了。 这又不是在打游戏，通过打怪能够积累经验，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等级就会提升。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那套最先进的导弹防御系统在爆炸声中化为了一堆碎片。 “可惜了，如果我的人在这里就好了，他们肯定会把这东西弄回去……会有很多人来买的。”老黑又在那里犯傻。 “要不然，让你的人试试？从这座空军基地的情况来看，其他的空军基地应该也差不多，干脆把它们全都拔掉算了。”杜南说道。 还没等老周开口，老黑已经抢先一步说道：“我可不敢，我很清楚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如果我敢伸手的话，那绝对完了。” “难道这比颠覆政权还厉害？”杜南感到不可思议。 “你也不想想，会被颠覆的都是一些什么国家？津巴布韦、刚果、安哥拉，谁会在乎它们？”老黑现在还不是未来那个老黑，但是他也已经够见多识广了，毕竟他当过雇佣兵，很清楚雇佣兵的底线。 ……………… “快，赶快，这些东西全都要搬走。”一个中东人大声吆喝着。 这个中东人同样也是化了妆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而陈小胖，山田真一他们更是缩在了后面，莎拉干脆躲得没影了。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还有不少士兵活了下来。 杜南不在乎杀人，莎拉、老黑他们更不在乎，但是杜南和莎拉并不喜欢随意杀人，他们动手都是有理由的。 既然不想把这些士兵全都干掉，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掩盖身份。 此刻那个中东人让人搬的东西是这座空军基地的储备，此刻正在装的是军粮，空军的军粮。 空军的军粮一向都是三军里面最好的。 小女孩看到了很多大块的巧克力。 这是她最喜欢的零食。 另外一辆卡车已经装满了，里面装的全都是机关炮——战斗机用的机关炮，这东西很适合挂在戈罗茨机车上，除此之外还有机枪，轻重都有，自动榴弹发射器也有很多，这些都是能带走的，最后还有一辆卡车是专门用来运炸药的。 这一次是真正的炸药，甚至都不是tnt，莎拉根本看不上那玩意儿，能够让小女孩看上眼的，至少也得是奥克托金。 这些东西对于一座空军基地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剩下的那些带不走的东西，小女孩也不会给别人留下，他们撤离之后，整座空军基地都会被炸掉。她甚至让人在跑道上安装了炸药，力求把飞机跑道炸得和月球表面一样。 短时间里面这座空军基地是别想恢复运转了。 “头，这次挺顺利的，只有两个人因为意外受了点轻伤，咱们要不要再做几笔？”意大利人在通讯频道里面提议。 现在已经不是行动的时候了，所以通讯频道又恢复到了开放状态。 “什么几笔？你当作是做生意啊？”小女孩感觉到自己好像也把别人给带坏了，回想起来，当初老黑就是这样带坏她的……不对，其他人也受了影响，想想杜南，那家伙一开始和老周一样，绝对不希望杀人的。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t恤男汉克也插了进来。 “这次是运气好，不可能每一次的运气都这样好，万一连着走霉运呢？”小女孩冷冷地问道：“咱们这些人会被陷在这个国家，本身运气就谈不上好，还是别浪费仅有的这点好运气吧！”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真是可惜。”那个日本人叹了口气。 “也谈不上可惜，我又没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出去转悠。反正风险自负，我不会多管你们，只不过象这一次的大规模行动是不可能的了。”莎拉其实也有点不甘心，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了。 她在意的收获，当然不是那点物资，而是实力方面的提升。 不只是因为杀人，不过对她，对杜南，对老周，对另外三个人来说，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对天赋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天赋可以转移，可以复制，可以强化。 比如她之前干掉的那个狙击手，那家伙死了之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之中多了些什么。 每个人的收获并不是完全一样，清洁工阿姨、老周、何敏只是多了一些射击方面的技巧，老黑就不一样了，老黑本来的射击技术很烂，但是现在这家伙勉强也可以算是一个神枪手了，最强的是杜南，这家伙直接得到了一个射击方面的天赋。 莎拉自己同样得到了好处。 她本来就有射击方面的天赋，现在她感觉这种天赋更强了，以前她有点野路子的味道，知道怎么打才能命中？但是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打了？甚至她还可以做出一些预判。 除此之外，她还多了一个王牌飞行员的天赋。 这还不是全部。 她们还发现，如果附身到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同样也有天赋，有时候这种天赋是可以复制的，不过这要看相性。 同样是射击天赋，小女孩自己擅长的方向是打活动靶，她有着独一无二的动态视觉，巴特就不一样了，那个家伙擅长的是超远距离射击，而艾哈迈德更特殊，他擅长的是快速瞄准，甚至根本不瞄准，凭直觉开枪。 莎拉非常高兴的是，她把这两种天赋复制了过来，现在她的射击技巧更加全面了。 接下来她的目标是意大利人，因为她现在拥有了王牌飞行员的天赋，而那个家伙拥有驾驶一切交通工具的天赋。这两种天赋的相性肯定也很高。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独自行动？”那个日本人异常惊喜。 “可以，我甚至不介意你们离开，如果有人觉得自己有把握越过边境的话，我其实并不反对。”莎拉干脆把话挑明了，因为她知道肯定有人会这样想，特别是那几个美国人。 别看周边各国全都封锁了边境，实际上针对的是中东人。 如果是西方人的话，凭着他们那张脸，周边各国就算把他们给拦下来，难道还能把他们遣送回y国？ 这是不可能的。 “我才不急着出去呢！这里是最好的修炼的地方，另外，如果离开这里的话，您还会不会给予我指点？”第一个表态的就是那个日本人。 “不会，我说过，一旦离开这里，我只想恢复以前的生活，就算我们无意间相遇，你们也别和我打招呼，我同样也会装成不认识你们。”莎拉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到这话，很多人已经不再犹豫。这里面就包括那个日本人，陈小胖，印度人辛格，阿伊莎，t恤男汉克，意大利人迪亚哥。 日本人和陈小胖的情况差不多，都希望能够变强，后面那几个人则是因为天赋太特别了，他们没有把握依靠自己彻底掌握那种能力。 有人指点和靠自己摸索，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也有人动摇的，比如巴特和艾哈迈德，他们的天赋是射击，只要不停地练习下去就行。另外他们的天赋和其他人不能比，擅长射击有什么用？顶多在奥运会上拿奖牌，难道他们会去做雇佣兵，到处打仗？ 223 真相和寻找真相 “我该回家了。”杜南和那位年轻的王子拥抱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定居，毕竟这里有你的产业。”年轻的王子调侃道。 “这又不需要人管，就几个集装箱戳在那里，海水进去，淡水出来。”杜南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话肯定不能当真。 那东西虽然简单，但是仍旧需要人去维护，要知道那里出来地不只是水，剩下的高浓度咸水也得利用起来，直接排入大海是不许的，那会造成生态灾难，所以这些高浓度咸水最后会被集中在一起晒盐。至于淡水，一部分会被进一步处理，作为饮用水卖钱，另外一部分要用来种植蔬菜，用于养殖业这里面的事一大堆。 “我会想你的。”年轻的王子突然压低了声音“我的那位堂哥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扰你的未婚妻，是因为有人和他打了个赌，和他打赌的是一个美国人，叫克雷格詹姆斯，我只知道他名义上是联合化工东南亚某国的副总裁，这是他自己说的。” “我知道了，告诉你的堂哥，他用不着担心安全问题，我和他两清了。”杜南投桃报李。 说完这话，他和那位王子又拥抱了一把，然后转上了飞机。 飞机上早已经坐满了人，不只是男人婆在上面，另外还有林雨兰和那个女保镖。 “玩得好吗”杜南径直坐在了林雨兰的旁边。 “很无聊，根本就没怎么玩过，整天都待在船上，还不能出去，如果要出去的话，必须穿着厚厚的长袍，装作当地人，那种长袍都死了。”那个女人不停地抱怨着。 “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上当来着”杜南根本没打算安慰。 “我怎么知道他们两夫妻是干这个的而且连自家人都骗，真不是东西。”林雨兰轻哼了一声。 “对了，这件事和一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美国人有关系，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杜南随口问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力在邢胜男和女保镖上。 他是故意的。这两个人，一个名义上是保护林雨兰，另外一个是为了避免他再一次和警方发生冲突，实际上她们俩也起到了耳目的作用。 杜南并不在意，甚至这一次进y国，他也把邢胜男带了进去，但是此刻就不一样了，他肯定要查那个美国人，一旦查出结果，他说不定会给那家伙一颗子弹不过他现在不打算动手，反正对他来说，十年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等到莎拉脱困之后动手也不迟。 他也没打算让莎拉做这件事，完全可以参考对付秋老头的办法，找一条狗，或者一条蛇，分分秒秒解决问题。 如果这两个女人把那个美国人的事报告上去，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从今往后，他会把这两个女人当作路人，另外也别想再跟在他边。 “我什么都没听见。”男人婆懒洋洋地说道，她并不知道杜南打的主意，只是内心之中不太喜欢利用林雨兰的那种方式。 别说幕后黑手是美国人了，就算是和某某部门有关，她也会当作一无所知。 女保镖有点犹豫，原则上这件事必须报告，之前为了林雨兰的安全，她没有和国内联络就已经失职了，现在如果仍旧不说的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她又不敢保证林雨兰的父母不会往外说。 以她对林家的了解。那两夫妻并不是什么很有决断的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十有**会和老爷子商量，而那位老爷子显然只看重林家的利益，对于具体某个儿孙，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只要想一下，他十有**知道林雨楼夫妻的份，也知道这对夫妻攒动林雨兰来中东的目地，却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丝毫的提醒，可见那位老爷子有多么的冷漠。 她不敢保证，老爷子会不会为了家族利益，把这个消息给卖了。 “如果我失业的话，你雇我”女保镖憋了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说这话，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行。”杜南点头。 飞机起飞了，杜南照例躺下睡觉。 他再一次进入了意识空间。 这一次进来，他并不是为了找莎拉，而是为了老黑来的。 想要查东西，当然是老黑最合适。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老黑居然不在，这家伙和清洁工阿姨都不在。 杜南倒是可以利用他的能力，把那两位拉回来不过他并不打算这样做，这太不礼貌了，再说他也没什么急事。 “这是怎么了”杜南问道，他问的是老周。 老周是二十四小时在线的，也从来不会附到其他人上。 “芳姐这段子迷上了飞镖，她现在整天附在那个本人上，那个本人好像也有一点武痴的味道，基本上不怎么在营地里，整天在外面晃悠，而且是一个人晃悠，胆子还特别大，有时候一个人就敢冲击人家一个部落。”老周摇头叹息，他感觉所有的人都疯了。 “莎拉呢”杜南同样也发现小女孩并不在自己的体里面。 “她附在那个意大利人上，这段子她迷上了飙车。”老周其实也能够猜到莎拉的想法，那天小女孩干掉空军基地总指挥，也就是那个曾经的王牌飞行员的时候，他同样感觉到脑子里面多了一些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和他的相并不符合，所以很快就消失了。 他有一件事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那个阿訇的死，给了他不小的好处。 其他人都以为那个阿訇除了精神力强悍，就没有任何好处了，只有他知道，那个阿訇有着类似t恤男汉克和何敏的能力，t恤男能够判断凶吉，何敏能够找出某些关键所在，能够一语中的。那个阿訇没这么神奇，他只是能够在无数条路里面寻找到正确的那条。 这是一种非常模糊的感觉。 正是因为有这种模糊的感觉，所以他一反常态，根本没有阻止其他人做什么 他能够感觉到，他需要找的人，已经快要出现了，只要杜南的实力再提升一些，下一批变得清晰的求救者里面，就有他需要的人，一个非常混账，比老律师马克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下流无耻的流氓律师。 “既然他们玩得那么高兴，我就不打扰他们了，你和老黑说一声，我需要他帮我查一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美国人这可能是化名。”杜南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地。 “这怎么查”老周皱起了眉头。 “让他查一下东航u701，2016年4月6的航班，那家伙就在这架飞机上。”杜南说道。 这就是能够在时间长河游弋的好处，随时可以在过去的某一刻做好安排。 虽然按照时间必然的原理，就算是能够回到过去，也没办法改变某些特定的事也就是没有后悔药吃，没办法改变既定的命运，但是他可以做一些别的安排，比如查找真相。 “我怎么让他记住那是十三年后的事。”老周皱起了眉头。 杜南也挠起头来，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好在这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他记得电影回到未来2的结尾，那个老疯狂科学家通过美国邮政，把一封信送给了四十年后的主角。 他需要做的，就是搞一类似的东西出来。 杜南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立刻想到了这东西还能够做些什么 他完全可以让老黑利用这系统来分派任务当然雇佣军的任务没必要走这条通道，毕竟雇佣军干的活，全都必须事先调查清楚，别被人骗了或者被人设下圈。 这系统只能用在报收集上。 没错，就应该那样。 老黑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他不可能全都记在脑子里面他也没那个脑子，更不可能等到事发生之前的几天再开始筹划。 他完全可以做一个时间表，等到某件事即将发生的时候，自动生成任务，让那些狗仔或者间谍去执行。 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方案了，能够掩盖一切，唯一有可能暴露的就是别人发现了主服务器，然后从主服务器里面发现了一堆可疑的期，再从这些期里面发现老黑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必须避免这种况发生，主服务器得藏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而且发布任务不能和主服务器有关，得绕个弯，还得是大弯，最后一点就是所有这一切必须能够自动完成，就算老黑出了事，这体系也不会终止。 “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杜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周沉思起来，他在琢磨这方案的可行。 事实上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 这方案能不能用在他上 他只要发布一个任务，请一个间谍在他们公司，甚至干脆在他的座位后面安装一个隐蔽摄像头，那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224 撒野火和教徒弟 “我回来了。”杜南感觉心情舒畅。 看着那熟悉的小巷，看着那满是苔藓的墙根，看着那油漆斑驳的门，杜南突然感觉到还是这个狭小拥挤的家，最让他感到舒心和安宁。 “是啊，总算是回家了。”林雨兰径直上了楼。 “白跑了一趟迪拜，结果什么东西都没买。”女保镖紧跟在后面。 上楼，进门，林雨兰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衣服和护甲，换上了一身贴身的衣服，然后惬意地坐在了自己的靠背椅上。 她最想念的还是这东西。 “你现在越来越宅了。”女保镖嘴里这样说，实际上她也差不多。 “我承认自己越来越宅了，问题是出去了一趟又怎么样？除了惹一身麻烦，最后还不是宅在船上？”林雨兰越想越窝火，突然她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从靠背椅旁边挂着的手边箱里面取出了手机。 这是她自己的手机，国内用的手机，电信的卡，她在迪拜用的是特意买的新手机，不过那台手机已经被她扔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之后用的是杜南帮她搞的卫星电话。 “妈，我回来了。”这个女人装作是给太后请安。 “你都回来了，也不回家看看……不对啊！你怎么回来的？雨楼他们也回来了吗？”林雨兰的母亲感到奇怪，她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我行无素，胆大包天，但是她二堂哥要稳重很多，如果今天回来，前天肯定就会打电话过来。 “二堂哥啊——”林雨兰拉长了音调：“人家还有任务呢！你别瞎打听。” “任务？什么任务？我怎么听不懂啊？”林雨兰的母亲一头雾水。 “当然是特殊任务啦，人家是国产零零七，不只是二堂兄，连二堂嫂也是，你想知道更多，可以问老太爷去，要不然问大爷爷也行，他十有**也清楚。”林雨兰开始撒野火。 “兰兰，你没在开玩笑吧？这种玩笑开不得。”林雨兰的母亲仍旧不信，甚至有点慌了神。 “妈——我都让你去问老太爷了，是真是假，你一问不就知道了？这一次我本来没想过要去迪拜，是二堂嫂攒动我去的，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是拿我当幌子……算了，有些东西我也不说了，反正从今往后我和他们一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这里面包括大伯，另外你帮我捎话给他们，以后别再来惹我，要不然大家不好看。”林雨兰干脆拿自己做文章。 她很清楚，对于林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她现在说的话绝对是忌讳。 这是要分家啊！ 按照规矩，这就够召集大家开会了，以老爷子的脾气，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果然，电话那边林雨兰的母亲吓了一跳：“怎么？他们欺负你了？” “我不适合说，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别问，问了也没用，只会让你气坏身子，这多不值得？”林雨兰并不是在欲擒故纵，她说的是真话。 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她母亲绝对不敢当面问老爷子，也不会问大爷爷，十有**会四处打听，而且是旁敲侧击那种……偏偏她母亲不是那种很擅长玩心眼的人，旁敲侧击的结果只会打草惊蛇……反正到了最后，很多人都会知道林家居然还有在特殊部门工作的人。 这对林家绝对有好处，对林家那几个步入仕途的小辈好处更多，唯一没好处的就是她二堂哥和二堂嫂。 挂掉电话，这个女人还没消停，她又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这一次她打的是一个老同学。 她的这个同学也有一点背景，毕业之后开了一家公司，也是搞进出口的，正因为如此，和她的二堂兄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业务联系。 “呦——雨兰啊！好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咱们碰个头？把你那口子也带来，让咱们认识认识。”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很嗲的声音。 “咪咪啊！你问你一件正事，你和老刁还在做那种生意吗？”林雨兰异常严肃地问道。 对面那个女人感觉到不对头了，连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如果你听我的，那些生意赶快收手，在这件事上，我必须向你说抱歉，你们十有**被我二堂兄利用了。”林雨兰继续撒野火，只有她母亲旁敲侧击肯定不够，她得再找两个人一起帮忙散布消息。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堂兄怎么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迷糊的声音。 “你听了之后，千万别往外乱传。”林雨兰很清楚，越是这样说，越是不可能保密。 “当然，我可以发誓。”电话那边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刚刚知道，那个一锥子扎不出屁来的二堂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他是给国家做事的，就是那种事，你明白的，像他这样的人最擅长的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现在你懂了吗？”林雨兰故意闪烁其词。 “喔喔喔，我懂了。”对面那个女人的脸色都变了，她是有绿卡的，万一林雨兰的二堂兄真得借用她的公司做了些什么……她都不敢想象了。 “别忘了老刁，大家朋友一场，没必要让他也倒霉。”林雨兰特意加了这么一句。 这就和刚才让那个女人保密相违背了。 她其实还真担心那个女人守口如瓶，加这么一句就是为了让那个女人破例，很多事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就不远了。 “那是肯定的，我立刻给他打电话。”电话对面那个女人心眼不坏。 林雨兰挂了电话。 “你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杜南已经上来了，他也躺倒在了自己的靠背椅里面：“我已经和那个王子说过了，让他提防你的堂兄，还告诉他，你的二堂兄是给秘密部门工作的。” “你们俩……”旁边的邢胜男连连摇头。 “我们俩怎么了？就允许他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不允许咱们警告周边的人小心提防？”杜南很是理直气壮。 “我不知道，我没听见。”男人婆干脆选择当鸵鸟。 “这还差不多。”杜南满意了，突然他想起点事来，紧接着又道：“作为补偿，我教你们点东西……”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男人婆惊诧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慷慨了？”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突然发现好人做不得。 他给好处，一方面确实是看在男人婆挺上路的份上，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次的情况实在太凶险，还好林雨兰机灵，之前又学过一些简单的易容，要不然就麻烦了。 正因为如此，他打算教林雨兰一些东西。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是放，干脆另外几个人也捎带上算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说刚才的话，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嘛！”邢胜男又不是傻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说过了。 她确实可以猜到杜南的想法，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林雨兰，但是她也没必要得了便宜卖乖啊！ “你打算教我什么？”林雨兰也来了兴趣。 “首先是骑车，然后是跑酷，另外还有暗器，这一次可不是什么飞针了，而是飞镖……或者说是金钱镖。最后就是教你玩航模。”杜南说的这一切，其实是这一次中东之行最大的收获。 枪有用，不过也就只有对莎拉和另外两个神枪手来说有用，对其他人来说，安慰的意义大过实际用途。 事实上，除了一开始还有人用枪，之后除了莎拉和另外两个神枪手，其他人都习惯了用那种可以说是榴弹发射器，也可以说是迫击炮的东西。 这是在混战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混战，两边的距离比较远，莎拉就直接用自杀无人机了。 当初按照这家伙的要求，老黑为她准备的那些榴弹发射器，特别是那把带瞄准镜，可以精准射击的榴弹发射器，最终都没派上用场。 另外，那次夜袭，陈小胖用抢来的皮卡战车发动的狂暴袭击，最终却证明了那玩意儿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皮卡战车的杀伤力惊人，但是防御实在太孱弱了，目标也太大，可以说整个行动，唯一有可能造成伤亡的就是那次。 正因为如此，从那之后，他们各自放飞的时候，就算有机会得到皮卡战车，也再也没人动过心思。 渗透加近战，狙击加炮火，伏击加诡雷，这就是他们制胜的法宝。 另外他也确实没办法让林雨兰练枪。 这里不是美国，枪械这玩意儿是绝对禁止的。 好在有金钱镖雷。 这玩意儿确实很方便。 因为形状的关系，金钱镖雷发射出去之后，会在空中飘很久，比一般的手雷远多了，另外这东西还可以靠机械发力，那速度就更快了，距离也更远，甚至可以达到两三百米。 更妙的是，这玩意儿可以一把撒出去，瞬间覆盖很大一片范围，那攻击效果比机枪，连射榴弹发射器都要强，更不用说普通的步枪了。 225 总算回家了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总算回来了，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好无聊。”朱家的小萝莉一边叫着，一边从隔壁的露台跑了过来。 “怎么？现在开始去幼儿园了？”杜南一看时间点，就知道这是幼儿园放学了。 “我觉得上学很没意思，还是在这里好玩。”小萝莉实话实说。 这真是大实话，基本上每个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喜欢上学的绝对是少数。 “你那边的事搞定了？”朱子安也早早地回来了，他是听他背后的人说起杜南今天回国，所以赶了过来。 “还没完全搞定，不过接下来就不是我的事了。”杜南没兴趣再跑一趟中东，有过这一次的经历，他对于冒险已经不感兴趣了。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小市民，是一个宅男，对于他来说，宅在家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就算要冒险，他也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冒险，没必要亲自去做。 正说话间，他的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 杜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他正感到纳闷呢！那嘟嘟嘟的声音又来了。 胖子恍然大悟，他现在有两部手机，另外一部是为了中东之行准备的卫星电话。 掏出那部卫星电话看了一眼……他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卫星电话里面就只有一条，“调查克雷格·詹姆斯的事遇到了阻碍，美国方面给了我们警告，很抱歉，没办法继续查下去。” 一看到这条短消息，杜南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次的事是美国的某个情报部门搞的鬼。 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有什么事吗？”朱子安看出杜南神情不对。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杜南连连摇头，他本来就没想好查清楚这件事之后应该怎么做？ 至少暂时他不会动那个人，要动，也是在另外一个时空点动手。 与此同时，因为黑爪的强大和无孔不入，而产生的那一丝冒名的优越感，也在这条短消息面前荡然无存。 此刻杜南终于意识到，再强大的组织也比不上一个政权，更不用说是美国了，人家拔根腿毛都比他粗。 仔细回想起来，莎拉所在的时空，y国这样一个被打压了三十年，动荡了三十年，乱了三十年，国内矛盾一大堆，国力衰弱到极点的国家，一旦关起门来，就连美国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黑爪貌似很强大，但是那时候好像也只能龟缩起来，要不然就是跟着y国的各个势力瞎起哄，这里下注，那里下注，四处下注，也没看到他们掌控什么局势。 很明显，黑爪并不可靠，所谓的影响力根本就是虚的。 另外这一路上时不时冒出来一个黑爪的背叛者，黑爪的那套松散的结构，应该是问题的根源。 正是那套松散的结构，使得黑爪发展极快，同时也用不着担心被别人一锅端，但是松散的结构也使得黑爪实力有限。 “佳佳，既然你不想上课，那么接下来的几天就让你爸妈帮你请假算了，我正好有点东西要教你。”杜南现在彻底想明白了。 权势有用，要不然清洁工阿姨不可能活得那么潇洒，老黑也一样，现在他原来的老板肯定不敢再找他麻烦了，甚至知道老黑就是黑爪的幕后掌控者，他原来的老板会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也不能太过依仗。 当一个势力膨胀到一定程度，必然会面临各方面的制约，除非像美国那样，拥有超越其他任何国家的实力，能够掌控一切，不过就算如此，美国也不是完全不受制约，对它的制约来自内部。 不管是黑爪，还是那两个基金，都已经被别人盯死了。 所以他想借助黑爪或者那两个基金做什么出格的事，很容易惹祸上身，真正的用法应该是借它们抬高自己的身份，等到他的身份达到了一定高度，也就没人敢轻易动他了。 当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这一次林雨兰的事，绝对属于暗箭，好在林雨兰也不简单，成功逃脱了。 这给了他一点启示。 要么给她们请一批保镖，让她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好惹，说得难听一些，当初林雨兰身边如果带着一群黑爪的保镖，那位狗屁中东王子未必敢上去搭讪，就算有人和他打赌，他也得考虑一下值不值得？ 要么就让她们拥有自保的能力。 “好耶！”小萝莉显得异常兴奋，紧接着她两眼汪汪地转头看着自己地父亲。 朱子安还能有什么话说？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天还得上岛。”杜南挠了挠头，既然想要让林雨兰和小萝莉拥有自保的能力，当然得有一个训练的地方，反正这里是不可能的：“要不然去魔都？” 猴哥他们在魔都那边，那边靠海，同样也没什么人烟，地方还大。 ……………… 夜深了，杜南的家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 所有的人全都在露台上……房间里面太小，根本挤不下，再说房间里面还有两扇泣血画屏，万一嗑着碰着，那绝对是大麻烦。 朱子安能够得到消息，马胖子自然也一样，所以马胖子也过来了，另外就是朱太太和刘老道，现在刘老道基本上成了朱家的保镖，朱佳佳上课的时候他跟着朱太太，放学之后跟着小萝莉。 此刻所有的人全都席地而坐。 虽然装修的时间不长，这片屋顶花园布置了也才不过半个多月，却已经看不出是新建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铺上去的草皮已经长到两寸多高，坐在上面松松软软的。 这里还摆着一些折叠小桌子，朱家三个人占了一个，马胖子和刘老道占了一个，林雨兰、邢胜男和女保镖占了一个，而杜南则在灶台前忙碌着。 去了一趟中东，他发现自己的身手变得越发了得，特别是刀工，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最厉害的是他的脑子里面多了好几种刀法。 那是真正的刀法，不是什么花架子，而是技巧和力量的凝练，比如此刻，他只是稍微振了一下腕子，随着一阵刀光吞吐，一条羊腿就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他切出来的东西不好看，有大有小，而且形状也不规整，但是如果有一个动物学家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发现，那些被切割下来的部分全都是完整的，整条的肌肉，整块的结缔组织，甚至连附在上面的神经和血管都没有被破坏。 这好像是厨子的刀法，虽然也能杀人，但是他感觉这种刀法更适合用来杀牛宰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让他刀法大进的应该是被莎拉干掉的另外一个厉害人物。 那个人用的好像就是刀，而如今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随便杀人，即便是y国那样混乱的国家，一般情况下杀人也是犯法的，所以那个人想要练刀，也就只有找鸡鸭牛羊下手了。 那家伙难道是一个屠夫？ “你的刀法好像更加厉害了。”那个女保镖是在场的人里面唯一能够看出来的。 男人婆其实也可以，不过她之前没看到过杜南耍刀，所以没有比较。 “马马虎虎，之前是因为多年没练了，所以有点手生。”杜南当然不会承认。 练武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入门很慢，但是中间有一段时间，提升会很快，不过练到高深之处，速度又会降下来，而他的刀法原本就属于高深的境界。 随手把几块大小差不多的羊肉扔进了烤箱，关上了盖子，杜南转身说道：“国外没意思，以后没什么特殊的事，我不打算出国了。” “那个土豪的事，你不管了？”邢胜男问道，这是上面让她问的。 “短时间里面用不着管。”杜南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他其实也能够猜到上面最关心的是什么：“你不是跟我一起进去了吗？那里面虽然很乱，但是还没到彻底乱起来的时候。” “我看不出来。”邢胜男连连摇头。 “反正有人这样问的话，你就这样回答。”杜南说道。 “你倒是挺清楚啊！”男人婆翻了翻白眼。 “另外你和上面打声招呼，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或者马二爷直接问，别玩一些没意思的东西，像这一次雨兰她二堂哥和二堂嫂那样做事，就很没意思了。”杜南说道，这同样也是警告。 “她二堂哥？你说的是谁啊？怎么了？”马胖子在一旁问道，他好奇心重。 “林雨楼呗。”杜南也开始撒野火。 “林雨楼？”马胖子想了半天，他的记忆里面根本没这号人物。 “人家是刻意低调，所以你没什么印象，工作性质决定的，他是特殊部门的人，反正我以后看到他肯定是能躲就躲。”杜南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马胖子明白了。 说实话，他确实没想到，林家居然还藏着这样一颗雷。 他得给家里一个警告，从今往后和林家不能走得太近，但是也不能交恶。 226 Eigu 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 林雨兰、邢胜男可能是累了，全都睡得很沉，小萝莉蜷缩在房间的一角，那里有一张充气床垫，不过就算没有充气床垫她也能够睡得很香，因为她的一左一右躺着两条狗，脑袋后面还枕着一条。 杜南没睡，他还在打电脑。 当初去中东之前，他正打算开发一套软件，一套能够让他快速学习各种软件的辅助软件。 这玩意儿是仿照未来的一款叫eigu的软件开发的。 结果弄到一半，他就不得不跑去中东了。 跑了一趟中东，他突然发现这套软件还能够派别的用场。 为什么只局限在软件的使用上？为什么不能拓展到别的方面？比如开车或者开飞机。 他们几个人，包括清洁工阿姨、何敏，也包括小女孩莎拉都是会开车，也会开飞机的，更不用说他和老黑了，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们什么飞机都会开。给他们一架民航客机，他们恐怕连哪个按钮派什么用场？都搞不明白。 这其实不难，只要搞明白那些按钮的用途，至少他和老黑肯定能够让飞机飞上天，降落应该也是可以的，顶多撞上点什么东西。 另外在莎拉的时空，混合和制造土zhà yào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但是偏偏小女孩为此花费了不少时间，因为负责操作的人怎么都教不会。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其实根本用不着过夜的，当天下午就可以离开了。 最后，他原本还打算给他以前的那些同事培训，本来他打算用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间，让他们成为熟练工。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如果有一款带有教育性质的辅助软件，他完全可以让他们一边学习，一边工作。 这样的效率只会更高。 另外，他不是还要弄摩托车和汽车改装吗？ 本来他打算把那些人分拆成两组，一组仍旧搞工业控制，另外一组搞汽车和摩托车改装，但是现在好像根本用不着了。 只要有这样一套软件，每一个步骤全都事先输入到软件里面，完全可以让他们胜任任何工作。 正因为如此，杜南有点急不可耐起来，他要尽快完成这个软件。 原来那套软件其实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当初去中东之前，他已经把框架给搞出来了，核心模块也已经完成，wài wéi的功能完成了七七八八。现在他只要往里面添东西就行。 这套软件的核心其实是图像识别，原来需要识别的是那些程序界面，现在他需要增加一些东西进去，主要是能够识别仪表盘，机械零部件，安装架之类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这套软件渐渐成型。 杜南甚至都用不着调试，全都是一次过。毕竟那些代码都不是他写的，他需要做的只是从网上下载各种源代码，而这些源代码全都是何敏时空的人工智能帮他找出来的，他需要做的只是把源代码修改一下，然后拼凑起来。 “ok，完成。”杜南连上了最后一个模块。 这玩意儿还没有彻底完成，还要连上数据库，不过那就用不着他费心了。 数据库的格式是固定的，他早就交给了清洁工阿姨，而清洁工阿姨将来发展的方向是硅谷，她早已经雇佣了一批人，让他们负责这个数据库的扩充和维护。 他需要做的只是和远端的服务器相连接。 ……………… 杜南在做测试。 之前让邢胜男帮忙搞定的那些正版软件，现在全都有了用武之地。 他快速地切换着，很多软件他以前用都没用过。 此刻的他戴着头盔，投影镜片也被翻了起来。 这套软件必须和ar或者vr系统相连，比如他想画一个圆球，只要嘴里轻声说出来，眼睛里面立刻会看到红色的光标，只要跟着光标按下去就行，又比如要做些什么调整，他甚至都用不着拿鼠标去点，瞳孔盯着哪里？这套软件就会自动锁定那里。 当然，他搞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十全十美，真正的eigu是直接读取脑波，另外还有行为模拟，需求预测，复杂逻辑推演之类的功能，真正能够做得到智能化辅助。 现在可不行，现在的科技根本达不到要求。 如果说正版的eigu是一个老师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盗版货只相当于步步高学习机。 好在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下一瞬间杜南进入了意识世界。 意识世界里面没人，连老周都不在。 杜南并不认为老周也去了莎拉的时空，这家伙对杀人并不感兴趣。 胖子转身就进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清洁工阿姨并不在她自己的身体里面，这个女人最近一直在莎拉的时空。 杜南感到有些头痛，清洁工阿姨不在自己的时空，她的时空就是静止的，他还等着2009年的到来呢。 “帕特米拉，你帮我跑一趟大拇指工作室，我需要他们帮我录入一些新的内容。”杜南顶着清洁工阿姨的身体说道。 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之前他可没想到那么多，所以数据库里面只有和软件有关的东西，现在他要把功能扩大到其他地方，那工作量就大多了。 “好的，老板。”被叫到的是清洁工阿姨新任命的副手，这个女人取代的就是背叛了她的那个叫安娜的女人的职位。 “你告诉他们，需要加入各种汽车、摩托车、飞机的操作，另外还有汽车、摩托车的修理和组装，还有各种芯片的识别，包括民用芯片和工业控制芯片……他们也可以自己想一下有些什么能够录入的？另外你让他们报一个价过来。”杜南说道。 他让清洁工阿姨的副手亲自跑一趟，而不是发一个邮件过去，或者进行视频对话，原因就在于他需要对方报价，这里面肯定有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帕特米拉是这方面的行家。 做完这一切，杜南就打算离开了。 他用不着担心这边的时间停止之后，回到他的时空，数据库里面会没有他需要的内容。 杜南早已经证实了一件事。 只要他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发过命令，那么命令就会生效……顶多就是做不到，比如他让黑爪的人查那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家伙，最后就没有成功，但是绝对不会被拖延或者被忘记。 就在这时，他看到老律师马克带着一个瘦小的秃老头走了过来。 杜南没办法离开了。 “芳，这位是洛梅伦先生。”马克一过来立刻打招呼，他看到的当然不是杜南，而是清洁工阿姨刘美芳。 “我认识，您是为白宫里面的那位带话来的吧？”杜南当然不认识什么洛梅伦，但是他可以瞬间切换到何敏的时空，搜索和这个秃老头有关的一切，然后再请人工智能帮忙，分析如何和这样一个人说话。 那个秃老头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清洁工阿姨揭破了他的身份。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可不多。 他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可以在不同的时空切换，刚刚那一瞬间，对于这位来说，却是好几个小时，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朝天，所以他以为清洁工阿姨早就注意到他了。 这不能说秃顶老头太过敏感。来这里之前，他先去过和清洁工阿姨联手的那个老女人的公司，软硬兼施，从那个老女人的嘴里套出了不少消息。 “我从米莲那里听说了很多有关您的事。”秃顶老头笑眯眯地说道，老家伙是绵里针，他所说的米莲，就是和清洁工阿姨暗中联手的老女人的昵称。 “我知道，甚至我都能够猜到您是来干什么的……坐啊！站着干嘛？我想这将是一场漫长的交谈。”顶着清洁工阿姨身体的杜南，尽可能学着清洁工阿姨的口气说话。 请两个人坐下，随手关上了门。 现在清洁工阿姨的办公室已经不是原来那座了。 自从次贷危机爆发，预言成真，她就再也用不着遮遮掩掩，所以办公室也换了，飞机也买了。 她的办公室并不奢华，也不是很大，和原来差不多，只不过是独立的，和外面用玻璃挡着，而且是双层玻璃，一旦关上门，里面说的话，外面根本就听不到。 “听米莲说，您有参与政治的想法，而且是直接参与下一届的总统选举，甚至您连目标都已经选好了。”秃顶老头说道，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又道：“看来您对min zhu党非常看好。” “那是当然，你的老板做了两任，如果没有这场金融危机的话，共和党说不定还可以争夺一下总统的位置，但是现在……”杜南顶着清洁工阿姨的身体耸了耸肩膀。 “这场金融危机的根源在前任身上，是他签署了那个法令。”秃顶老头点了一句。 “这帮不了你们什么忙，顶多就是让那个女人稍微有点失分。”杜南淡淡地回答。 “如果我的老板能够平息这场金融危机呢？并不是只有您和米莲想到了破局的关键。”秃顶老头说道。 “这不可能，你的老板现在已经是跛脚鸭子，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没人相信他能够做什么，顶多就是他现在发布一连串的法令，但是这些法令递交国会通过的时候，十有**会被打回票，等到下一任总统上台之后，能够想到的也只有同样的办法，然后也递交一连串同样的法令……这会让他有点没面子，但是国会肯定会通过，如此一来，虽然稍微失去了一些面子，但是大家仍旧会说下一任总统比你的老板有能力。”杜南在那里分析着。 突然，他正色地说道：“咱们不要再绕圈子了，告诉我，你真正地来意，我相信你的老板并不打算劝我转而支持他所属的党派。” 227 白宫的礼物 “一个让人恶心的家伙。”杜南看着秃顶老头远去的背影，低声说道。 “在很多人眼里，我也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家伙。”老律师马克在一旁自嘲着说道。 “这倒也是。”杜南并没有说好话的意思，他知道，如果清洁工阿姨在这里的话，肯定也会这样说的。 “那个让你恶心的家伙，至少和你做了一笔不错的交易。”老律师马克翘起了一条腿。 “什么不错？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拿别人的东西来显示自己的大方’，这已经够恶心了，偏偏还要让我来背这口黑锅。”杜南轻啐了一口。 刚才那个老头确实是来和他做交易的，白宫里面的那位根本没打算阻止这场金融危机，那位甚至打算落井下石，他要把手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卖掉。 那位在任八年，最大的贡献就是打仗，连着打了两场仗，第一场就是y国。 这场战争打下来，虽然名义上美国支出军费无数，造成了巨额的财政赤字，实际上y国的油田全都控制在了美国的手里。 不过这些油田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其中有一部分的归属权非常麻烦，因为这些油田原本是有主的。 三十年前，y国主动做死，被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打得惨不忍睹，事后y国元气大伤，不得不将一部分油田出售给各国还债，现在那个du cái者倒了，新上台的zhèng fu把油田卖给了美国，这绝对是天大的好处，不过也是烫手的山芋。 本来如果共和党能够再一次上台的话，那么这些油井紧紧攥在手里是最好的选择，那会给美国，给共和党带来极大的好处，但是现在基本上可以看得出，共和党赢得选举的可能性不大，这样一来，那些油井继续捏在手里就没意义了，反倒便宜了下一任zhèng fu。 最好的办法就是卖掉，原来是谁的，就再卖给谁。 这是把对方当作冤大头，但是谁让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霸权呢？ 更何况他们肯卖就已经不错了，这是油田啊！黑色黄金。 如果不是这场金融危机，如果不是共和党胜选的可能几乎为零，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但是具体负责执行这件事，负责做这笔交易的人，绝对会成为各方面的仇恨对象。 首先那些油田原来的拥有者，他们会无比愤怒，那原本就是他们的东西，他们早就付了钱的，结果把他们的东西抢了去，转头再卖给他们，还卖得不便宜……这是**裸的打脸啊！ 其次对于min zhu党来说，负责出售那些油田的人，根本就是和共和党穿一条裤子，是共和党的爪牙，白手套，代理人……这怎么能不嫉恨呢？ 而对方偏偏选择了清洁工阿姨。 清洁工阿姨的身份非常敏感，她是中国人，而那些油田原来的拥有者里面，中国的份额是最大的，她负责这笔交易，在美国人眼里是出卖美国的利益，在中国人眼里，是当面打脸。另外她已经决定要掺和下一届选举，而且是站在min zhu党这边，眼前的这笔交易肯定会让min zhu党暴跳如雷。 这绝对是居心叵测。 “可惜，他们对中国人太没有了解了。”杜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看得出，你根本不在乎，能说来听听吗？”老律师马克很有兴趣。 “中国人最在意的并不是利益，而是面子。你肯定没听说过，在古代中国，如果有人拜见中国皇帝，并且送上了礼物的话，中国皇帝肯定会准备价值几倍的回赠，在我们看来，这样做很傻，但是在中国人眼里，这很正常。”杜南解释道。 “你打算走上层关系？”老律师马克有点明白了。 “没错，我原本还在犹豫，怎么和中国上层取得联系呢！我的身份毕竟低了一些，现在有了，白宫里面的那位主动把机会送上门来了。”杜南故意装出一副哈哈大笑的样子。 他紧接着又道：“另外中国人有一种观念，他们认为最赚钱的买卖是在君王身上进行投资，而现在马上就要大选了，我完全可以说服他们投资在那个黑人身上。” “你在玩火。”老律师马克连连摇头。 “我当然不会要他们的钱，也不需要他们直接插手，我只需要他们在那个黑人上台之后，立刻表达友善的态度就行，顺便在各方面加强合作，这可不是什么玩火，而是友谊的象征，而对下一任总统来说，这是外交手段高明的表现。”杜南连忙解释。 “你的心可真大。”老律师马克现在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够成功了。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原本是对自己不利的事，也能够找出一种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来加以利用……这样如果不能够成功，谁还有成功的可能？ “我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可想的，也没什么不可做的。”杜南学着清洁工阿姨的口气说道。 ……………… 回到意识空间，杜南看到老周如丧考妣地瘫坐在那里。 “怎么了？”胖子连忙问。 “刚才我去老黑的时空了，然后发了一个任务，想要让人在我的办公室里面安装隐蔽摄像头和qiè ting器。”老周一脸颓然地说道。 “结果怎么样？”杜南其实已经有了那么一丝猜测。 之前他也发了一个类似的命令，让黑爪的人帮忙调查那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家伙，结果没有成功。 正因为那次失败，他很怀疑，这是不是某种有针对性的蝴蝶效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很庆幸当初没想过让黑爪的人进去把莎拉救出来，要不然，莎拉原本是可以靠自己逃出来的，结果反倒会失陷在里面。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猜测，所以他打定主意，除非彻底搞明白蝴蝶效应的奥秘，在此之前绝对不会再借用黑爪或者那两个基金会的力量直接做什么事，顶多让他们提供一些间接的援助。 “陷害我的人很可能和接受任务的人有联系，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幕后黑手。”老周用力抓着头发。 “你给自己的权限不够？”杜南问道。 “够，绝对够，我肯定会给自己最高权限，不过我没暴露身份，更没说让他们监视谁？只是让他们监视整座办公室。”老周非常后悔，他不知道如果当初显露身份，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事实上，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平生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信念，做了一件有可能让整个体系崩溃的事。 他再一次前往老黑的时空，又下达了一条命令，这一次他彻底显露了自己的身份……结果却是负责发布任务的计算机莫名其妙地崩溃了，数据库也完蛋了，短时间里面修复不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结果，同样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警告。 老周有一种直觉，他如果再一次这么干的话，很可能就不是什么计算机崩溃了，而是他自身的意识彻底消失，他的存在被彻底抹去。 “这应该是某种蝴蝶效应，还记得吗？我之所以弄出那套用来下达命令的系统，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叫克雷格的家伙，结果失败了，原本我打算再做一个实验的，我想试试这种蝴蝶效应涉及的范围到底有多广？”杜南说道，他现在说这些，其实是为了转移老周的注意力。 他的目的达到了，老周果然问道：“你打算怎么试？” “还记得用来藏那辆摩托车的店铺的老头吗？他会死，我们商量好了的，并不打算救他，因为在莎拉的时空，那个老头已经死了，他儿子百分之百确定他的死亡，如果救他的话，就会造成逻辑混乱。所以我们的决定是替老头报仇。”杜南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老周皱起了眉头。 “我本来的打算是让黑爪bǎng jià几个未来有影响力的人物，让他们明白，他们承受不起我们的愤怒，现在我打算直接干掉那几个人，我想知道这对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会不会根本就做不到？”杜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为了那个老头报仇，老头和咱们的关系不大，芳阿姨虽然救过他一命，但是和他接触不多，另外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算是一个和咱们有关系，但是关系并不是很大的人。” 同样的人还有朱佳佳和女保镖，但是他从来没有琢磨过她们俩。 “那我现在怎么办？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时间？我逃进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在门口了。”老周真得很后悔。 “我还是那句话，实在不行，你就让芳阿姨问问马克律师。”杜南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老周心头一动，不过他马上又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出来了，这条路走不通，还会有麻烦。 再说，他已经知道很快就可以拉一个律师进来，何必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他已经怕了，怕极了，再也不敢自作主张。 3 228 软件推广 小女孩一边看着电脑，一边盯着手机。 她在下载东西。 她下载的正是杜南弄的那个程序。 eigu是2027年发布的，那是在两年之后，现在还没影子呢！ 软件并不是很大，真正麻烦的是那个数据库，她只能有选择地下载。 “来点吗？”女大学生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盘子里面放着的是烤肉。 营地里面是不允许用明火的，用明火会有火光，还会有烟雾，万一有无人机过来侦察，想要掩盖都做不到。正因为如此，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开动脑筋，最后想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和咸水淡化一样，利用太阳能。 烤肉的出现，意味着生活质量的改善。 众人受到了启迪。 那些经常出去采集和狩猎的人，开始注意各种太阳能设备。 结果有人发现了一座仓库，里面全都是太阳能板，这些东西被运回来之后，立刻派上了大用场。 有电就可以搞几台冰箱回来啊！ 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逃难还来不及呢！冰箱这种笨重的家电，肯定不会带走的，好多冰箱扔在那里，想要的话，直接开门进去随便拿，要多少有多少。 有了冰箱，就可以把肉类冷冻起来，还可以弄点冷饮什么的。 甚至那辆越野车上的车用空调也被拆了下来，改装成太阳能板能够拖动的。又用泡沫塑料砌了一幢房子，现在所有的人晚上都在泡沫塑料房子里面睡觉。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感觉自己不像是在逃难，更像是在度假。 “你们倒是挺会享受的。”小女孩放下手里的东西，反正现在需要的是等待，等数据库下载完毕。 “还能怎么样？”女大学生耸了耸肩膀：“咱们全都陷在这里了，出又出不去。”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些人，其实她的心态和莎拉差不多，以她现在的实力，真要逃的话，并不是做不到。 “再说，我又不是那些蠢男人，对军事游戏，对冒险刺激不感兴趣。”蒋芸慢悠悠地说道。 小女孩接过了烤肉，一边吃，一边问：“那帮蠢男人呢？……嗯，这烤肉挺不错的。” “他们啊！一早就出发了，那几座破城市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溜达的？全都已经搜过了无数遍，应该没什么好东西才对啊！”女大学生抱怨道，突然她明白了什么：“你又有好东西要给我们？” “之前不是搞到一批ar眼镜吗？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东西对你们可能会有用。”莎拉说道。 那批ar眼镜其实也是杜南联络黑爪的人，让他们放在那里的。 倒也没人起疑心，同样也用不着担心会失窃，2016年的y国还算有那么点秩序，而到了莎拉的时空，九年前的东西早就已经过时了。这就如同杜南的时代，除了老头老太太，还有谁会用功能机？白送给别人，别人也不会拿。 “要我帮你把那些东西拿过来吗？大部分还没拆封呢！……还得配电池。”蒋芸撇了撇嘴。 “咱们手上没那样的电池吗？”小女孩问道，她是不管这些琐碎小事的，这些事要么是蒋芸在管，要么是阿伊莎负责，要么是犹太老头的事，反正是这三个人在维持营地的运转。 “我会打电话给那些蠢男人的，让他们顺便找一些电池回来。”蒋芸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去拿吧……对了，再给我拿点烤肉过来，她们的手艺比前两天好多了。”莎拉说道。 “因为那帮蠢男人终于想到找一些调料回来，我和他们说过好多次，但是他们总是记不住。”女大学生连连摇头，她为那些男人的不负责任而头痛。 正说话间，就听到营地里面响起了一阵嘟嘟声。 “又有空中侦察？”莎拉一下子跳了起来。 女大学生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隐蔽，全部隐蔽，谁去把太阳能板遮盖起来？” 其实用不着她下命令，这里的人早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不只是太阳能板，还有咸水淡化装置也需要遮盖。 整整过了一分多钟，耳边隐约可以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了。 从声音听起来，仍旧是那种螺旋桨无人机。 “难道那座基地重新恢复使用了？”莎拉感到疑惑，她们离开之前，不是把跑道给炸了吗？整座大楼也给炸了，还有机库和油库也毁了。 “要不要让他们去查探一下？”女大学生问道。 小女孩想了想，最终摇头否决。 下一瞬间她回到了意识空间，然后进入了何敏的时空。 她根本不需要派人去确认，只要到未来查一下就知道了，一座空军基地被毁，然后又恢复运转，绝对会有相应的记录。 ……………… 天色渐渐黑了，一支支车队从外面回来。 “你们要的电池。”陈小胖拎着一个麻袋走了过来，里面什么电池都有，大的，小的，圆的，方的，有些是手机电池，有些是电动汽车上拆下来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是从收废品的地方找来的？”莎拉疑惑不解地问道。 “后面还有呢！根本用不着找，直接买不就行了？”小胖子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不过这也正常，当初打下那座空军基地，从仓库里面搜出来很多枪支弹药，特别是那些航空机关炮。绝对比一般的高射机枪和机关炮更适合制造皮卡战车。 莎拉她们肯定用不了那么多，多余的当然是卖钱。 如果是在以前，就算小女孩打算这样做，其他人也是不敢的，那意味着资敌啊！万一得到这些武器的人，用这些武器攻击她们怎么办？ 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支队伍里面的每个人都充满了自信。 头顶上有侦察无人机，还是自杀无人机能够执行超远距离攻击，谁还会感到害怕？ 要知道她们只卖机关炮，却从来不卖戈罗茨机车，别人买了机关炮之后，只能装在皮卡上，制造成皮卡战车。 莎拉她们最不怕的就是这东西了。 皮卡战车皮薄馅大，一架自杀无人机绝对可以搞定。 正因为如此，她们手里那些多余的武器，陆陆续续换成了其他的东西，比如她之前吃的烤肉，那就是用两门机关炮换来的几十头羊，还是杀好了，羊毛，内脏全都清理干净，甚至还请了阿訇念过经。 莎拉看了一眼那些电池，她根本没打算接过来。 指了指旁边的一堆盒子，小女孩懒洋洋地说道：“自己装好，然后去服务器下载一个名为dnsl的软件。” 所谓的dnsl当然是杜南和莎拉两个名字的缩写。 “全都过来，大家一起动手。”陈小胖才不会自己一个人干呢！ “对了，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以后别去迪莫尔了，那里已经被空军占领，他们把一条公路封了起来当作跑道，虽然不能起降战斗机，但是起降无人机绝对没问题，那里至少有五架侦察攻击无人机，看样子他们正在找我们。”莎拉警告道。 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一个人皱着眉头说道：“那以后咱们就不能骑着摩托出去了？他们看到过我们的摩托。” “这也不一定啊！你没发现最近很多人正在学咱们的样子改装摩托吗？”另外一个人说道。 “咱们的目标肯定最大，别忘了，咱们又有戈罗茨机车，又有拖板。”刚才那个人仍旧觉得有麻烦。 “咱们现在全都是分散的，最多五个人一队，路上像我们这样的太多了，未必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又有一个人插了进来。 “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就别出去了。”莎拉立刻做出了决断：“反正我们手里的物资已经够用了……”她转头撇了一眼山脚高高堆起的那几堆东西：“我甚至觉得太多了，你们怎么什么都往回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开口。因为第一个确立这种风格的就是小女孩本人。当初她刚刚脱困的时候，不管是在农贸市场，还是在后面那座出售化肥和化工原料的市场，最喜欢的都是搬搬搬，从食物到摩托车，再到土炸药、化肥、化工原料、甚至还有钢管，切割机，焊接机……能搬的全都搬走，以至于现在还有一大堆土炸药根本用不完。 “或许……咱们可以换一种交通工具，开卡车出去怎么样？”陈小胖有点不甘心。 “遇到伏击怎么办？戈罗茨机车最大的好处是能攻，能守，能跑。万一对方用的是仿造的戈罗茨机车怎么办？你们开卡车连逃都逃不了。”小女孩冷笑着问道。 陈小胖说不出话来了。 ， 229 纵火 莎拉在她的时空派发ar眼镜，杜南同样也在他的时空派发东西。 林雨兰、男人婆、女保镖和朱佳佳当然是用不着的，她们有护甲，护甲带头盔，头盔本身就有增强现实功能，那就相当于ar眼镜。 他是来给猴哥他们发福利的。 想要找猴哥，当然得去魔都。 他去中东的那段日子，猴哥他们早已经搬到了魔都，住进了那座容易让人变懒，容易让人发胖的宿舍。 在宿舍的外面，现在多了一排雨棚，雨棚底下停着五辆车。 “你们的手脚倒是挺利索。”杜南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些车。 这些车很特别，样子也有点鼠标的味道，毕竟这样的设计，风阻最小，另外车里面的空间最大。这些车的车头很短，显然放不了太大的发动机。 比较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这车挂着的是临时牌照，并不是新能源车的绿牌。 “公司直接从日本调的，这车在日本卖得不错。”猴哥在旁边解释道。 “日本人不是只买日本车吗？”杜南感到奇怪，他记得日本很排外的，外国车在日本卖得不行。 “艾克达公司又没有自己的工厂，全都是代工的，这车就是铃木代工。”猴哥说道，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不过设计好像是公司自己搞的，还提供了关键技术。” “汽车也有代工的说法？”杜南真没听说过，这玩意儿开一套冲压模，花费就不菲，那都是以十亿算的，还是美金。 “成为铃木的大股东不就行了，就像雷诺和日产合并，两家的很多车其实长一个模样，那就是合作开发的，然后一个贴雷诺的商标在欧洲卖，一个贴日产的商标在日本卖。”猴哥专门打听过，他其实很喜欢车，以前没钱买，只能开公司的那辆面包车，现在他终于有自己的车了。 “这车开着还行吗？”杜南随口问道。 “当然行，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省油，距离还远，不像那些电动车，出城就没电了。”旁边一个人乐呵呵地说道，这也是一个喜欢车的人。 “什么叫速度不快？这已经不错了，上了高速，飙到一百五绝对没问题，你还想要多快？”猴哥给了那个家伙一个脑瓜，这么不会说话。 “行了，行了，咱们谁跟谁啊？都是自己人。”杜南拍了拍猴哥的肩膀：“人都在吗？” “就小妹不在，她去公司了。”猴哥说的小妹，当然是传达室的小妹，那是个财迷，现在正忙着卖车呢！ “我的车上有点东西，是给你们的，帮我把东西搬下来，然后去会议室。”杜南也不多啰嗦。 众人早就注意到胖子是开一辆七座的mpv过来的，上面却只有五个人，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孩，后面却塞得满满的。 “呦——是vr眼镜。”猴哥手底下的那个大块头手脚最麻利。 “不是vr，是ar，虽然差不多，但是这玩意儿轻多了。”杜南连忙纠正：“这不是给你们玩的，当然，你们拿去玩也没问题，不过，你们绝对不能拿出去，另外有外人的时候也别拿出来，更别炫耀。” 众人听到杜南这番警告，顿时被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这里面有什么机密？”猴哥连忙问，他怕出事。 “这里面有一个软件，那是公司专门开发出来，给自己人用的……反正你们用过之后，就知道其中的好处了。”杜南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这东西有gps定位的，那个软件离开了特定范围之后就会失效，还会自动删除，里面的存储器也会自动销毁，反正别人拿去也没用，但是谁的眼镜如果出了这事，那就难看了。” “明白！”猴哥连忙点头，紧接着他转头冲着大家说道：“听到没？我可不希望看到咱们的人里面出叛徒。” “知道了。” “咱们这里，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人？” “猴哥，杜哥，你们俩尽管放心。” 底下那帮人一个个拍着胸脯。 ……………… “好东西。” “真是好东西。” “怪不得要保密，这绝对是高科技啊！” “什么高科技？妥妥的黑科技。” 几分钟之后，这帮人全都知道杜南为什么如此郑重其事了。 “有了这东西，再有我给你们的教程，你们学起来就容易多了，而且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学习。”杜南说道：“另外里面还有修车，拆车的教程，那边你们也可以准备起来了，我又接了一批活，这一次有一百辆呢！” “这可太好了。” “一百多辆，那得多少钱？” “今年的指标绝对够了。” “好像咱们根本就没有指标啊？” “对啊！杜哥又不是陈扒皮，每个月都把指标订得高高的。” 底下又开始乱嚷嚷起来了。 “我觉得指标还是要有的，要不然一点压力都没有也不好。”猴哥毕竟明白事，他不想让杜南难做。 “现在没必要急着订指标，先做三个月再说，看看情况。”杜南其实根本不在乎，同样他也知道艾克达公司总部根本不会在乎，那边的人也知道中国分部比较特殊。 只见他摆了摆手：“没事了，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们送东西来的。” “大家散了吧！该去公司的，去公司，该跑业务的，去跑业务。”猴哥吆喝着。 “跑业务？”杜南感到有些意外。 “张老律师已经帮咱们把业务拓展搞定了，这段日子钱姐找来了不少生意，都是陈扒皮以前的老客户。”猴哥说到这里眉开眼笑。 “陈扒皮没有找你说话？……对了，你们的劳动手册还在原来的公司呢！”杜南一拍脑袋，不只是猴哥他们的劳动手册，他自己的也没去拿。 杜南本人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以后不会再出去找工作了，劳动手册有没有都一样……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同样他也知道猴哥不在意，但是其他人就难说了。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前天市场部的小罗告诉我，人力资源部着了一场火，其中一个柜子被烧着了，那里面全都是和我们有关的东西。”猴哥摇头叹息。 “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杜南怒了，他看到过没品的人，但是没看到过这么没品的。 这算什么？给大家添恶心？还是破罐子破摔？ “想要重新办理劳动手册需要什么手续？”杜南连忙问。 “手续倒是容易，问题是要原单位开证明，你觉得陈扒皮和那个老女人会答应吗？”猴哥是彻底不抱希望了。 “行，我明白了。”杜南本来不想再给以前的老板找麻烦的，他把猴哥他们全都拉了出来，就已经报复过了，没必要太过分，但是现在既然陈扒皮来这么一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 在杜南原来的公司里面，在老板办公室，杜南以前的那个老板正在打电话：“老同学，你就帮帮我吧！你肯定带毕业班的，弄一批人过来实习，应该没问题吧？” “你不是找了猎头吗？怎么？工资谈不拢？”对面那位根本没接茬，他哪里敢让学生过去实习？他很清楚姓陈现在根本就是一条疯狗，实习是有实习评分的，万一到时候这家伙以留在公司作为要挟，不愿意就在实习评价里面乱写怎么办？虽然这事不严重，学校里面可以撤销实习评价，另外开一份证明就行了，但是对他本人肯定会有影响的。 “我开的工资已经够高了，但是现在的人……”老板啧了一声：“太现实了。” 电话那边沉默不语，那位根本没话可说，现在的人哪有不现实的？象原来那帮傻瓜简直就是珍稀动物。 “另外，我的公司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天天有人辞职，刚刚进来的几个人也被吓走了。”老板恨得咬牙切齿。 本来，公司的情况，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随着那几个来了又走的人，消息已经传扬开去。很多同行都在看他的笑话，顺便也警告底下的技术人员，千万别上当受骗，而猎头公司是有消息反馈的，也都已经知道他遇到了麻烦，对他的要求全都支支吾吾。 电话那边仍旧默然无语，因为那位已经预见到这一幕了。同样也因为早就知道，所以他越发不敢让学生过来实习。 老板正打算再说几句好话，尽可能打动自己的老朋友，突然他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五六个警察冲了进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闯进来？”老板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们接到报警，有人故意纵火。”为首的一个中年警察冷冷地说道。 “纵火？”老板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摆出了一副笑脸：“没人纵火，只是人力资源部的人一时不小心，以至于一个柜子着火了。” 中年警察把脸一板，异常严肃地说道：“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不是纵火？得调查之后才能够下定论。” ， 230 绝对是纵火 “队长，有汽油味。”一个小警察牵着一条警犬进来。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 这原本就是在预料之中的事。 工作手册那么好烧？那是一堆硬纸片，质地很密，再加上肯定叠得非常整齐，想要全部烧掉，不浇点东西，根本是不可能的，浇的东西不是汽油就是酒精。 “就是汽油打翻了，人力资源部的人在柜子里面放了一瓶汽油，不小心打翻了。”老板只能硬着头皮撒谎。 “如果你的说法能够成立的话，每个纵火犯都可以声称自己只不过是路过，手里拿着汽油，然后不小心打翻了。”中年警察笑了起来，突然他翻脸了：“你既然承认把汽油放在了柜子里面，那么就跟我们回警局吧！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把汽油放在柜子里面？你的汽油是从哪里弄来的？什么时候弄的？为什么要弄这些汽油？” 老板的脸都变了，他连声说道：“不是我，这是人力资源部的事。” 中年警察一挥手：“把她带进来。” 随着这一声令下，几个警察把人力资源部的那个老女人推了进来。 “你已经听到了，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什么弄来那些汽油？为什么放在柜子里面？不要以为有机会隐瞒过去，你可以找一个律师，向他询问一下纵火是什么罪名？一旦被抓，法院会怎么判？另外纵火是有原因的，我们肯定会查清楚原因，这就是另外的罪行了，你最好想清楚是否承担得起？”中年警察和他带来的人，早就已经商量好了过来之后的一连串步骤。 那个老女人一来就被控制了起来，刚才就在门外，老板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我，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让我做的……”老女人虽然狗腿，但是她也知道轻重缓急，更何况她太清楚老板的为人了，就算她把罪名扛下来，老板也不会感念她的好处。 “不是，绝对不是，警察同志，她在胡说八道。”杜南曾经的老板慌了，他根本没想到，只是为了撒气，居然有可能要坐牢。 “我要打电话，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他突然想起来了，伸手就想要去拿手机。 可惜他抢了空，旁边的一个小警察一把拿走了手机，反手就把他按在了老板桌上：“这里不是美国，你想见律师？没问题，等到进了收容所，我们自然会安排你和律师见面的，不过那时候你就要面临诉讼了。” ……………… 杜南曾经的老板没进看守所就见到了自己的律师。 做律师的，和警方肯定都有点关系。 不过一见到自己的金主，那个律师立刻说道：“我劝你选择和解，要不然的话，你只能另请高明了，你这官司肯定输。” 这位来之前，当然得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警察的反应让他感觉很不对头，一般来说，纵火这种事，只要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没有重大财产损失，没有人员伤亡，警方是不会介入的……除非跑到法院，政府机关，或者**这种地方放火，又或是烧国旗，烧人民币，烧某某的照片。 他知道自己的金主不是白痴，更没有什么特殊的政治背景，不会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傻事，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的金主踩雷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杜南的老板到现在都不知道杜南的情况，只知道这个胖子认识朱子安，但是他的律师不一样，稍微一打听，立刻就搞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哪里还敢站在姓陈的那边？ 没错，杜南的老板确实是他的客户，但是他的客户不止这一位。 就像当初张老律师明白地和杜南摊牌一样，身为中国的律师，最重要的不是让客户满意，而是和警方，和政府保持良好关系。 中国的律师，最大的作用不是辩护，而是沟通。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麻烦？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损失又不大，就烧掉几本证书。”那位老板到现在为止仍旧没明白过来。 那个律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见过很多蠢蛋，却没见过这么蠢的，另外他也已经打听清楚了，知道杜南和这位之间的恩怨……明白前因后果之后，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眼前这位太会作死了。 但是解释肯定得有，那位律师没有回答，而是很平静地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在严打？” 一听到“严打”两个字，杜南的老板顿时蔫了。 他也是一个四十好几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严打的厉害？ 八十年代的时候，一旦遇到严打。扒窃这样的小事，很可能也会被送大西北，流氓罪就更不用说了，弄得不好要吃枪子，至于纵火……基本上够打靶十分钟的资格了。 “你现在只能避重就轻，只能说，为了泄私愤把那几本证书给烧了，必须低头认罪，这样的话，顶多就是行政拘留十五天，可能还有罚款，不至于背上纵火的罪名，浇汽油只是为了烧得更加彻底，你事先是有准备的，绝对不会引发火灾。”律师在一旁指点道。 “你是让我主动认罪？”那位老板差一点跳起来。 “那么你说，让我怎么帮你辩护？”律师干脆把主动权让了出去。 杜南的老板愣住了，他还真想不出办法来。 如果这件事是他一个人干的，那倒也没事了，但是现在人力资源部的那个老女人已经认罪了，他首先得过这一关。 除非他能够和那个老女人串供……他根本没把握。 狗腿只不过是狗腿，绝对不是忠仆，大部分狗腿在主人顺风顺水的时候会非常听话，殷勤顺从，但是当主人遭遇不顺的时候，狗腿立刻会弃之而去，甚至会落井下石。 “如果我坚决不承认呢？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杜南的老板还是不想服软。 “这种话，你也相信？那些咬死不肯开口的人，自然有不能够开口的道理，一般来说，这种人在外面都有人帮他们活动，只要不开口，迟早能出去，一旦开口，他们就死定了。没有这种关系，你咬死不松口又有什么用处？法官才不会在乎你认不认罪呢！只要证据确凿，就能判你有罪，还能加你一个态度恶劣，拒不认罪的罪名，让你罪加一等。”律师这一次可不是恐吓，他说的绝对是真话。 杜南的老板沉默了下来。 他又不是那种从来不看新闻的人，当然知道律师说的是真话。 ……………… “你以前的老板服软了，”马胖子找了过来：“等着他的是行政拘留十五天，那个老女人也一样，老朱也已经准备好了，你以前的老板被拘留的时候，工商税务会过去查账，如果再找到什么偷税漏税的证据……呵呵，他就等着坐牢吧！就算没偷税漏税，还有消防呢！肯定要停止办公，治理整顿，这个最长是停业三个月。” 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现在总算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也总算知道当初自己有多傻？居然敢轻视那个姓秦。 在合法的范围之内就有这么多套路，更别说不合法的呢！ 陈扒皮这一次真得要扒掉一层皮了，不过这次是他自己被扒皮，而不是他扒别人的皮。 “谢了。”他拱了拱手，紧接着又道：“当初我答应的那些事，包括摩托车和无人机，本来早应该开工的，但是因为之前跑了一趟中东，把事情给耽误了……” “那是公事，我帮你又不是为了公事。”马胖子之前被自家的老哥一通冷嘲热讽，被那番怪话说得无地自容，却也把他给说开窍了。 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他和杜南之间就应该谈私交，没必要谈公事。 “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就算做得再漂亮，我们马家也得不到太多的好处，顶多就是被上面赞一句有识人之明。”马胖子很有兴趣指点杜南几句，这也是交情。 “你真要报答我，教我两手绝活倒是真的。”马胖子其实也没抱什么期望，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年龄。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杜南居然答应了。 “行。”胖子直接点头。 “真的行？”马胖子反倒犹豫起来：“我都这把年纪了。” “你没看到我开始教朱佳佳武功吗？当初去中东之前我就教她怎么打飞针，林雨兰在旁边也一起学了点皮毛，也幸好她学了点东西，要不然这一次去中东，说不定就出事，所以我现在相通了，有些东西没必要藏着掖着。”杜南一本正经地回答。 马胖子愣了半天。 他倒是没觉得杜南在撒谎，小萝莉学飞针，他是亲眼所见，那玩意儿确实不难，用不着从小打基础。 “我手里正好有一套笑口常开大肚弥勒功。”杜南手里还真有一套大肚弥勒功，不过前面那四个字却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这次中东之行，他的收获一点都不小，他在那三十几个人身上做了不少实验，多多少少已经弄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之所以能够把其他人拉进意识空间，或者说他能够和其他人进行意识连接，绝对和那个人的情绪有关。 就像在夜晚，他很难看清十几公里外的烛光，但是换成灯塔，那就没问题了。 强烈的情绪就相当于灯塔。 为什么那个犹太老头做不到？ 就是因为老头太理智，再加上他非常擅长控制情绪。 什么对原力两种控制方式？ 根本就是狗屁，是他拿来忽悠人的东西。 另外他用蛇去吓唬那些人，为什么陈小胖，山田真一，辛格全都成功了，t恤男汉克，意大利人迪亚哥却没成功？ 恐怕是因为西方人对于恐惧的阈值比东方人高……也就是说，东方人比较容易大惊小怪。 另外虔诚也是一种情绪，一种非常特殊的情绪，类似爱慕，类似敬仰的情绪，这方面反倒是西方人比东方人更加强烈。 现在他打算用马胖子做进一步的实验。 他之所以选择“喜”，是因为这种情绪和恐惧、害怕恰好对立。 ， 231 再临魔都 一群女人在海边打着水漂。 因为海浪的缘故，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完全不能和在平静的湖面上比，不过她们打水漂的手法也不一样，小石片飞行的高度比一般打水漂要高，每一次落下又弹起，那距离也特别远。 “我打得比你们准。”男人婆最为兴奋。 “但是你没我远。”林雨兰是不肯服输的性格。 剩下的两个女人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女保镖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小萝莉……她根本没得比，她打的水漂，距离近多了，根本够不着靶子。 这还是借助了机械力的结果。 人力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机械，但是机械需要人力来支持，小萝莉实在太小了，就像莎拉没办法用后坐力太大的枪，当初杜南为了这件事烦恼了很久，现在小萝莉用的弹射器也是特制的，威力小了很多。 “这个还是挺有趣的，但是你们觉得有用吗？”林雨兰突然问道。 “不知道。”男人婆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用来砸人的话，确实没用，但是如果里面塞上炸药呢？”女保镖不亏是军队退役的女兵，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的价值。 “手雷？”男人婆眼睛一亮。 她看了看远处，紧接着甩手就是一枚石片打了出去。 石片在半空中飘飞着，飞得很远很远，少说飞出了一百多米才掉落到海里。 这枚石片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如果换成铁片，里面再塞上点东西，肯定能飞得更远。 邢胜男虽然没有在军队里面服役过，但是她也听说过一些东西，现代战争已经不再遵循三百米交战距离的说法了，如果是野战，基本上是飞机的天下，第一次海湾战争是最后一场坦克大会战，从那之后，坦克就没有再发挥过太大的作用。如果是巷战的话，距离一般在一百米到三百米之间，要不然就是狙击枪互射。 这东西确实很适合，特别是用在百米之内的战斗，一把飞镖撒出去，可以覆盖半个街区，偏偏还和蝴蝶雷一样，伤人而不杀人。 “你不是跟他进去y国吗？”女保镖问道。 “算了吧，又没打起来，顶多称得上有惊无险……不过那家伙的准备倒是挺充分的，那时候我真有一点期待能够打起来。”男人婆不无遗憾地说道，这家伙也有点唯恐天下不乱。 “真打起来，你就没那么兴奋了。”女保镖连连摇头，这不是她的认知，而是她们教官说的，她们的教官打过自卫反击战，按照教官的说法，没有打仗之前，确实有很多人想着要打仗，但是真正上了战场，真正见识到了战争的恐怖，他们就开始羡慕和平时期的日子了。 “你说的话和我家老头子一样，不过那是当年，现在不一样了，两个国力完全不一样的国家，根本就打不起来，就算打起来，那也是强的一方花式吊打弱的一方。”男人婆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看过杜南准备了些什么？ 枪是幌子，她注意到那个胖子带着一堆电动机和螺旋桨。 那绝对是无人机。 从数量和体积来看，十有八九是自杀无人机。 她很想看一下这玩意儿的威力，可惜那些y国人不太给力。 这还是个人武力，换成军队，那就更没话说了。 换成现在再打一场自卫反击战的话，分分秒秒能够把越南佬按在地上摩擦。 “你说，他为什么教我们这些？”林雨兰问道。 女保镖和男人婆对视了一眼，前者叹了口气说道：“你别忘了，你我都因为他的事，被人打了黑枪，这一次你在迪拜又差一点出事……” “我明白了，是啊！这家伙的仇家真多。”林雨兰嘟囔了一声：“但是我怎么有种被当作小白鼠的感觉？” 不愧是最了解杜南的人，林雨兰感觉出来了。 “我才不管是不是小白鼠呢！多学点东西难道不好吗？”男人婆倒是豁达，她又飙了一块石片出去，那块石片在海面上留下了一连串涟漪，最终击中了一个随着海面或起或伏的皮球：“再说这挺有意思的……那种跑酷也挺有意思的。” ……………… “没错，我确实把她们当作是小白鼠。”杜南冲着老周说道：“另外，我不想再让上面的人乱猜了，干脆就扔点东西给他们看看。特别是马胖子，如果他成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上面如果有想法的话，可以直接研究马胖子，马家是体制内的，根本没可能拒绝。至于更高深的东西，上面未必感兴趣，因为他们驾驭不了。” “原来是这样。”老周明白了。 他倒也说不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既然要在中国混，肯定要大家过得去，适当给点好处肯定是必要的，更何况杜南又不是直接给，而是给马胖子、小萝莉和那个男人婆，这就是一道缓冲。 事实上，这一次他们就是给好处来的。 此刻，他们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而清洁工阿姨则已经到了魔都。 之前杜南顶着清洁工阿姨的身体和一个秃顶老头秘密会面，那个秃顶老头是代表白宫现任的主人来的，给了清洁工阿姨一个非常恶心的差事。 这个差事简直是绝户计，会得罪很多人，但是偏偏杜南接了下来，因为胖子自己就是中国人，最懂得中国人的心思。 中国人从来不怕吃亏，只要最后能够得到些什么就行，他们想得到的有可能是好处，也有可能是市场占有率，甚至有可能仅仅只是一个面子。 之所以再次来到魔都，而不是去北京，为的是魔都新上任的那位市高官。 深知未来走向的她，自然明白那位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秃顶老头确实是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直接登上最高舞台的机会。 当然一上来，两边肯定不会直接接触，而且清洁工阿姨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是跟随一个商务洽谈会一起过来的，她在里面甚至不是什么显峰露水的人物。 此刻她在人民广场一角的一个咖啡厅里面，她坐在外面，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了，外面甚至有点冷。 人民广场很有名，但是说到气派，那就差得远了，绝对比不上天安门广场，甚至没有一点广场的味道，这里更像是一片绿地，周围的格调有点特别，很多解放前的建筑物和现代化的商业大楼夹杂在一起。 此刻她喝咖啡的地方就是一座很有几分岁月沧桑的咖啡厅，旁边却是一幢现代化的商场，两者明明格格不入，但是周围一圈全是这种风格，看上去就显现出一种奇特的和谐感，一种独有的节奏感。 “您是刘女士？”一个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人走了过来。 清洁工阿姨当然不会被外表欺骗，她知道这位其实已经快五十了，对于一个官员来说，这恰好是年富力强的年龄。 知道未来的她，当然很清楚这位也不简单，虽然现在地位还不算很高，但是未来的几年里面，他就会步入火箭上升的轨道。 “王先生您好，请坐。”清洁工阿姨和对方握了握手，她用的是中文，说话特别客气。 “海外华人里面有您这样的，实在是不容易，我听说过您的事，非常传奇。”对面那位同样非常客气，一上来就是一番恭维。 清洁工阿姨也说了一些没营养的恭维话，不过到了最后，她突然笑了笑说道：“我很看好您，还有你们的市高官，所以我这次带来了一些礼物。” “那可算不上礼物，把我们的东西抢走，回过头来再卖给我们，这更像是一种侮辱。”对面那位变了脸色。 私人之间可以显得礼貌和客气，但是说到公事，就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对面那位在官场上摸打滚爬几十年，这种原则性的东西绝对不会搞错。 “这要看你们从哪个角度看问题？我相信你们肯定已经研究过现任美国政府这样做的意图，如果按照美国的利益，最好的办法就是吞下这些油井，然后自己开发，或者干脆无视中国的抗议，把油井拍卖掉。他们之所以让我跑一趟，完全是损人不利己，这是美国国情造成的。”清洁工阿姨干脆把话挑明了，她不是一个外交官，并不擅长这类交谈，哪怕她的背后有杜南和老周，她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一个老练的外交人员或者政客的对手。 所以她干脆自己玩自己的，根本不管别人的节奏。 对面那位果然有点发愣，他没经历过这种开局。 不过刚才这番话倒是没让他感觉意外。 正如清洁工阿姨所说，他过来之前，智囊团已经分析过美国方面的意图，这确实是最大的几种可能之一。 “为什么由您负责带话？”那位有点不明白了。 “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华裔身份，他们认为我对中国和中国人最熟，所以最有可能谈成这笔交易……事实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身为华人的我，最懂中国人的心思。”清洁工阿姨笑了起来。 她的这番话像是绕口令，但是对面那位绝对听得懂。 正因为听得懂，所以那位一脸讶异。 “第二个原因，他们想给我制造一些麻烦。”清洁工阿姨继续说道：“我的政治倾向更接近于民主党，而且我为了明年的选择做了不少准备，已经物色好了投资目标。” “民主党？”对面那位这一次不再是讶异，而是震惊了。 “你肯定更加想象不到，我选择的投资对象是一个黑人，同时我让我的合作者选择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她也是民主党，你们对她应该非常熟悉才对。”清洁工阿姨开始把话题扯远了。 232 送礼 清洁工阿姨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她在等对面那位打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位回来了，他的脸上多了几许凝重。 “刚才你说的这些，对我们来说，实在太意外了，我们需要考虑一下，还要研究研究，不过……还是要感谢您。”那位伸出手来。 这一次不再是刚才那种礼貌性的握手，更多是一种肯定。 虽然上面的决定还没有下来，但是他却可以肯定，上面绝对希望在美国，在能够影响到美国最高层的人里面选择一个代言。 清洁工阿姨又握了握手，然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投资的事了……不是你们对那位的投资，在选举结束之前，你们没必要做任何事，那反而会出问题，我可以代为表达你们的善意，对于你们来说，最好的投资机会是大选结束之后，每当美国爆发金融危机，就是中国的最好机会，因为这种时候，美国总是最容易接受别国的善意。”清洁工阿姨说道。 “那你说的投资是……”对面那位有点不太明白了。 “是我的投资，我对中国的投资，还有你们对我的投资。”清洁工阿姨直言不讳，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我知道您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投资者，但是……”那位苦笑了起来，他很清楚上面不会答应的。 “我不是让你们投资这个。”清洁工阿姨早就在预料之中：“在华尔街，没有哪个投资人会永远当一个赌徒，那一般都是在机会来的时候，要不然就是原始积累的阶段。” “您打算放弃现在的风格？”对面那位连忙问道。 “做一个赌徒并不会受到尊敬。”清洁工阿姨苦笑了起来：“我现在这么风光，纯粹是因为预言了这场金融危机。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可能一直有，接下来我肯定要转向实业方面的投资，你们难道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选择定居在旧金山？” 对面那位还真没研究过，他原本以为旧金山华人多，这很正常，但是现在他不这么看了。 “硅谷。”清洁工阿姨点了一句。 “你打算投资高新科技？”对面那位有点意外。 “现在正好是机会，因为金融危机的缘故，硅谷的那些公司的股票也在大幅度下跌。我想你们肯定很眼红吧？”清洁工阿姨说到正题上了。 对面那位有点明白了。 他们确实没有想过这事，不过要说眼红，那肯定有的。美国对中国资本的进入，限制得非常严格，特别是那些高新科技领域，更是进都进不去。 “我刚才说，这次正好是机会，里面有几层含义，因为金融危机的缘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非常缺钱，对那些高科技公司的投资管制会适当放松。同时有一批企业会陷入困境，而美国政府根本拿不出钱来，没办法救援，如果他们找到资金来源设法自救的话，美国政府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洁工阿姨说道。 “那可未必，损人不利己的事……”对面那位并不认可。 “马上就要大选了。”清洁工阿姨点了一句。 那位顿时闭嘴了，他忘了这茬。 大选年，美国政府一向不会多事，而那些喜欢找茬的政客，也会显得特别宽容。 “非常感谢。”那位认下了这份人情。 “如果你们真要感谢我，不如投资我的基金，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监管的位置，另外我的公司里面如果有大量的华人，并不会引人注目。”清洁工阿姨直接要好处。 “我会带话上去的。”对面那位倒也不反对，因为他们确实缺少能够信得过的代理人。 “另外我打算在国内进行投资，建一批工厂。”清洁工阿姨说道。 “绝对欢迎。”对面那位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别答应得那么容易，我的条件非常糟糕，我需要贷款，大笔的贷款，而且我需要政策扶持，需要最优惠的政策，还要你们的大力协调，因为我要调配很多资源……主要是人力方面的。”清洁工阿姨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面那位的脸色都变了。 这条件可真够糟糕的，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嘛！ “这恐怕……”那位已经打算拒绝了。 “先听我说下去。”清洁工阿姨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她根本就不担心，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都的高层是最容易被欺骗的一群人，因为这座城市顶着中国第一大都市的头衔，这给魔都的领导层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魔都比中国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更需要新的增长点。 他们也舍得投资。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这个先例在未来，那就是特斯拉在中国建厂，那家厂恰恰也是建造在魔都。 而在这之前，同样也有一个很有名的例子，不过那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例子，根本就是反面典型，那就是“汉芯”。 清洁工阿姨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到八十年代后期是微电子时代，日本人恰好赶上了，造就了日本电器的威名，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后期是计算机和网络兴起的时代，领头的是美国，九十年代后期到现在是移动通讯时代，诺基亚、摩托罗拉这类公司赚了个饱，全世界谈不上谁是赢家？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中国绝对不是。” 对面那位沉思了起来。 他感觉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了，沉重得让他感到两个肩膀有点扛不住。 除了感到沉重，他还有点吃惊。 他突然发现今天吃惊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又有一个时代即将到来？”他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错，我一直在为此做准备。”清洁工阿姨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道：“问题是我的根底太浅了，我开始做投资，到现在还没有一年。” 这话让对面那个感到异常刺耳。 清洁工阿姨的口气是感叹，是遗憾，他却觉得是炫耀，是得意。 “真的，我不骗你，我要投资的是一个时代，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我才那么点资金，根本就不够用，我已经暗中投资了一大批高科技企业，接下来还要投资更多，特别是其中的几家关键企业，我必须成为大股东，必须拥有发言权，所以只会嫌钱少，不会嫌钱多，但是大陆这边又很关键，我需要一个庞大的生产和开发基地。因为有底特律，美国才成为了汽车上的帝国，因为有硅谷，美国才能引领电脑时代和互联网时代的潮流。” 清洁工阿姨抛出了她的诱饵。 她不但要空手套白狼，还要借鸡生蛋。 对面那位不由自主地解开了脖颈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他感觉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感觉肩膀上的压力更大了。 这已经不是他的级别能够承担的压力了，但是他又舍不得放弃。这件事如果真得成功的话，毫无疑问，拥有这份功劳的他，非常有可能会进入最核心的那个圈子。 不过他同样也不敢保证，这是不是一场骗局？ “我不敢想象，你能够预见到未来十年的科技走向？”他故意摇头说道。 “这其实并不稀奇，只要有足够的数据，谁都能够分析出来，我能够预言这场金融危机，就是因为我的手里拥有足够的证据。”清洁工阿姨笑了，对方的反应同样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甚至知道对面那位其实已经心动了。 因为对方只要小心谨慎，每一步都不出太大的纰漏，就算这是一场骗局，他们的损失也不会太大。但是机会却是不等人的，一旦失去，可能就永远不会有了。 对面那位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他站起身来说道：“请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要去的地方，当然是人民大厦，也就是市委，市政府的所在地，离这座咖啡厅并不是很远。 “要不然我们回头找一个时间再谈？”清洁工阿姨现在反倒不着急了。 那位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也好，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说实话，来之前，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来，还都是大事。 不只是他没想到，他背后的那几位同样也没想到，匆忙间肯定不可能做出决定，甚至他们在开始商量之前，得让情报部门介入进来，让情报部门搞清楚这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又是一场骗局？ ， 233 妥了 “基本上妥了。”杜南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从那位的反应之中，就知道成功的可能在八成以上。 这同样也是因为他对中国人，对中国高层的了解。 对于高层的那帮人来说，高科技，特别是核心技术，有着无可抵挡的诱惑力。为了引进技术，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结果没少在这上面碰得头破血流。 八十年代，他们求爷爷告奶奶，想要请一家电脑制造公司进来合资办厂，但是进来的全都是组装厂，连生产主板的都没几家，更不用说，内存，硬盘和芯片了。九十年代他们又花大价钱购买移动通讯技术，这一次因为技术比较分散，掌握在不同的国家手里，像诺基亚就是芬兰的，爱立信是瑞典的，阿尔卡特是法国的，并不完全跟着美国人转，所以他们买到了技术，但是他们买到的只是生产线，核心技术仍旧没有到手，这一次他们如果事先不知道，可能还没什么奢望，但是现在，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搏一下了。 正如清洁工阿姨之前说的那样，中国并不在乎吃亏，只要最后能够得到些什么，吃亏也认了。 “你有什么打算？”老周在一旁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复制htc的成功呗！这还不容易吗？智能手机刚刚出来的时候，只有三家在做，苹果、三星和htc。三星脚踩两头船，一边给苹果代工，一边自己生产安卓手机。结果htc成了安卓系统方面的老大，要不是台湾太小，钱却捞得太多，引起了美国人的眼红，接连几场官司都败诉，不但得承受巨额罚款，还被驱逐出了美国市场，以至于元气大伤，htc根本就不会没落。 换成芳阿姨就不一样了，她是美国人，到时候让公司在美国上市，美国人顶多搞个垄断调查，然后把公司分拆开，绝对不会落到htc的结局。 芳阿姨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股份卖掉。在中国的分公司可以卖给华为或者联想，反正华为最后也会开发出麒麟芯片，联想则会买下摩托罗拉，直接把国内的分公司卖给他们，可以省掉他们很多周折。”杜南说道。 他其实一直觉得联想买下摩托罗拉是做了冤大头，因为那里面居然不包括摩托罗拉几十年积累的数千项专利。 当然对于清洁工阿姨来说，这也绝对是一件好事。 智能手机利润最丰厚的时间段就是一开始那几年。 那时候没有竞争，特别是安卓阵营，后来的竞争多激烈？哪有一开始舒服？ 而清洁工阿姨玩的是资本，是投资实业，而不是搞企业，根本没必要把那么多精力扔在这上面，所以一开始辉煌之后，就可以见好就收了。 被分拆，对别人来说，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但是对清洁工阿姨来说，却是一个急流勇退，并且大赚一笔的好机会。 要知道，她这次过来完全是打算空手套白狼，顺便借鸡生蛋。 不但在大陆建厂全都靠贷款，学苹果的做法，建造一批体验店同样也要靠贷款，另外她还打算买下一批美国公司的股票，但是她又不想动用自己的资金，这又要贷款。 知道历史，杜南很清楚智能手机有多赚钱，特别是一开始的时候，那简直是躺着捞钱，大把地捞钱，但是他并不打算还清贷款，而是一边还钱，一边借钱，借来的钱可以投资在别的地方，比如房地产，再比如原油期货，天然气期货。 到了最辉煌的时候，让清洁工把公司和工厂全都卖掉，又可以狠狠赚上一笔，要知道这类企业出售的价格都是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美金。又因为欠着大陆的钱，所以国内的这些工厂和体验店可以顺理成章地卖给国内的企业，不但能够还清贷款，肯定还能有赚。 这可比投资苹果和谷歌，坐等升值要赚钱多了。 而且清洁工阿姨能够达到的地位也不一样。 苹果和谷歌这类大企业的大股东虽然也挺风光的，但是绝对比不上国际知名企业的创始人地位高，更何况还是那种能够让美国政府提出反垄断调查的公司。 那都是一些什么公司？ 远的有洛克菲勒的石油帝国，近的有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再比如差一点被调查，差一点被分拆的ibm、微软、谷歌，还有为此不得不养一个竞争对手的intel。 能够把公司搞到这一步，绝对属于站在人生巅峰的那类人物。 ……………… 清洁工阿姨并没有等多久。 时间比她、杜南和老周想象的都要短得多。 晚上清洁工阿姨回到宾馆，正打算休息的时候，电话就打过来了。 “现在好像太晚了吧？”清洁工阿姨不太乐意地说道。 “我请你吃夜宵，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国，不尝尝这里的名点，那就太可惜了。”对面那位显然打算在饭桌上谈交易。 “在哪里？”清洁工阿姨倒也不矫情。 “我已经在楼下了，这家饭店的夜宵就很不错。”那位并不是来吃东西的，他也知道清洁工阿姨同样不会在意。 “行，我马上下来。”清洁工阿姨说道。 “我在二楼中式餐厅的七号雅座。”对面那位报了个地址。 挂断电话，清洁工阿姨开始换衣服。 “没想到这么快……”老周有些意外。 “那家伙呢？”清洁工阿姨问道，她问的当然是胖子。 “我已经告诉他了。”老周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杜南已经过来了：“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的效率这么高，我本来以为他们要等一等，研究研究，再考虑考虑的。” 清洁工阿姨翻了翻白眼。 一刻钟后，她在二楼的包厢里面看到了白天见过的那位。 “我们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贷款开厂什么的绝对没问题，不过……有些东西必须有所限制，生产设备，试验器材之类的东西，能够在国内购买，就尽可能在国内购买，原料和器材也是这样……”对面那位和白天不一样，没有多啰嗦，直接进入话题。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清洁工阿姨立刻打断了：“这可不行，国内的技术还差了些，根本没办法保证质量，甚至未必达得到要求，我知道你们担心这又是一起汉芯骗局，所以想一次走一小步，尽可能给东西，而不是给钱……魔都人确实精明。” 清洁工阿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对面那位当然明白，最后那句话根本不是恭维。 一直有这样一种说法，魔都人精明但是不高明。 “听着，我并不是只有你们这一个选择，至少还有两个，一个是岛上，那里有台积电，有联发科，还有华硕、宏基、宏达、富士康，另外一个是深圳，那里的条件差一些，不过也比这里强，至少有华为……还有一批高科技的小企业。”清洁工阿姨冷冷地说道。 对面那位听到这话，顿时泄气了。 这话戳到了他们的软肋上。 如果问魔都最忌惮的是哪座城市？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深圳。 “那你为什么第一个选择我们？”对面那位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背后的那位，我和你说过，我打算插手下一届的美国大选，而且我已经选择了下注的对象——那个黑人。我来这里也一样。”清洁工阿姨干脆摊牌，紧接着她慢悠悠地说道：“我一向认为成功商人的典范是范蠡和吕不韦。而不是什么罗斯柴尔德、洛克菲勒或者比尔盖茨。” 对面那位看着清洁工阿姨。 白天的时候他们研究过，也猜到了这种可能，所以他并不感到惊讶，只不过证实了这一点，让他多多少少有点感叹。 回去之后他又看了一遍有关这个女人的资料……他的感觉是难以置信。 一个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在被丈夫抛弃之后，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一个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金融家，接下来还打算插手美国大选…… “我可以让你们派一个人在我身边，可以让他随时查账，甚至我需要什么东西，可以通过你们购买，放在你们指定的地方，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干扰我的决定。我知道你们担心些什么？同样我对你们也有担忧。如果有兴趣合作的话，那就拿出诚意来，如果没兴趣的话，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清洁工阿姨说这话，等同于最后通牒。 她知道和中国高层谈判，绝对不能采用商人的那套办法。 从太祖时代开始，中国高层的谈判风格就是先退一大步，不过这一步基本上已经是底线附近了，如果对方想要得寸进尺的话，那就没得谈。 这看似愚蠢的做法，其实才是真高明。 “如果我们合作的话……你第一步打算怎么做？”对面那位问道。 “买公司。”清洁工阿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有一份清单，上面全都是一些现在还不太值钱的小公司，就算不做到控股，也至少要成为它们的大股东。” “为什么？”对面那位有点不太明白了。 “专利，我不想因为专利而被别人卡脖子。那些公司有我需要的专利，成为大股东之后，一般来说，都能够非常容易地得到授权，而且是对我有利，没有任何制约的授权。”清洁工阿姨说道。 对面那位点了点头，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真的打算大干一场。 234 老黑出问题了 清洁工阿姨成功了。 她成功说服了魔都的高层，说服他们在她身上投资。 一开始倒也用不着多少钱，那些小公司并不怎么值钱，特别是美国受次贷危机的影响，所有的股票都在跌，连苹果这样的公司，最低的时候，市值也跌掉了一半。那些小公司跌得更惨。 投资的大头反倒是在这里，主要是建造厂房，另外还批给了她一块地。 杜南对这些不感兴趣，有老周在，再加上现在的清洁工阿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家庭主妇了，手底下还有一批人，所以用不着他操心。 从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出来，杜南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那帮女人此刻应该正玩得高兴吧？没必要去打扰。猴哥那边一切正常，同样用不着多管。难道回岛上去？他和那帮爷爷奶奶可没什么好聊的，难道去看看那条美食街？他更没兴趣了，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这点钱。 转念一想，还是去老黑的时空看看吧！ 老黑有了钱，有了地位，曾经兴奋过一段日子，但是很快就没兴趣了，显然这个家伙更喜欢以前那种玩命的生活。 这家伙最近一直混在小女孩的时空，附身在莎拉的那些手下身上，特别是陈小胖和女大学生，前者有着无穷创意，老黑最缺少的就是这个，后者年轻漂亮，而且她不知不觉中选择了寡姐的方向，擅长易容改扮，喜欢渗透暗杀，本身走的是性感妖娆的路子。趁着附身的机会，老黑没少吃女大学生的豆腐，偏偏那个女大学生以为这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以为自己越来越自恋了，倒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头。 因为玩得太高兴，老黑已经很久没有回自己的时空了，一直以来都是老周在照料那边。 想到这里，杜南一下子进入了老黑的时空，占据了老黑的身体。 刚一过去，他就吓了一跳——旁边有人。 好在他很快就松了口气，因为那是一个女人，年纪还不大。 再仔细看了一眼，杜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认识那个女人。 事实上这应该算是一个少女，不过已经不算未成年人了，至少已经过了十四岁。 这个少女就是当初害得老黑进警察局，不得不滞留在美国的罪魁祸首，没想到弄了半天，老黑把她给泡到手了…… 胖子弄不明白了，这个少女不是被某个黑人那啥了吗？难道不应该有黑人恐怖症？又或是那次她其实挺爽，以至于不是黑人，就接受不能？ 杜南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这可太污了。 他连忙穿好衣服。 外面是船，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船屋，老黑已经离开美国，回到了英国。 杜南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身后，这个少女挺厉害，而且对老黑看来是真心的，居然跟到了英国……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问题是老黑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呢？ 这家伙玩腻了？ “老板，你醒了？”一个站在岸上的人从窗口看到杜南了，或者说看到了顶着老黑身体的杜南。 杜南连忙走了出去。 到了船头，他看了一眼四周。 这条河，他们本来只占据了一小半，大部分还空着呢！但是现在却已经挤满了船屋，以前是三艘船一排相连，现在变成了五艘，只留下中间非常窄小的一条航道。 这里也热闹得有些过分了，都快变成一座水上小镇了。 杜南没敢乱问，有些事他确实不太清楚，因为那都是老黑和老周搞的。好在他想要搞明白也容易，老周有做记录的习惯，而且是语音记录，全都录在了手机里面，只要回头听一下就行了。 “啊欠。”他猛地打了个喷嚏，这时候他才发现外面挺冷，看来老黑的时间段已经比清洁工阿姨的时间段靠后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英国的维度比旧金山高，比魔都更高，所以气温也更低。 “长命百岁。” “祝你健康。” 周围的人全都冲着这边打招呼。 杜南点了点头，老黑的人缘不错。 “老板，我正找你呢！有人在暗中挖我们的人。”一个老头走了过来，一脸焦虑地说道。 “想挖就挖，你觉得咱们有什么绝对的机密吗？”杜南根本不在乎。 当初他帮老黑选择的经营策略，就是类似加盟店的做法——到处寻找合伙人，把摊子铺开，把蛋糕做大，然后自己从中吃上一口。 “是英国情报部门。”那个老头压低了声音，显然非常忌惮：“他们已经找过我了，接下来恐怕会来找你。” “你有录音吗？”杜南根本不在意，他现在顶着的是老黑的身体，老黑就是一个滚刀肉，猪皮不怕开水烫，在英国待得不爽的话，大不了一走了之。 老黑甚至用不着担心他的公司。 他的公司都很特别，全都是加盟店的性质，在英国开不下去的话，可以开到法国，开到美国，开到德国，开到意大利。 相反，他如果把这一切全都公开……别忘了老黑手里有一大批狗仔，这些狗仔可不只是替老黑工作，同样也可以把消息卖给别的报纸或者杂志，这也就意味着老黑和各大新闻机构都有联系。 甚至都用不着炒作，把那些录音直接抛出去，那就是爆炸性的新闻。 英国情报机构试图控制舆论……这是打算干什么？ 反正他不清楚英国政府想要如何收场？单单找一个替罪羊，那肯定是不够的。 “我没有，我根本没想到。”老头郁闷了。 “好吧，那我等他们来找我。”杜南学着老黑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你让那些狗仔做好准备，让他们联系各大报纸……对了，再帮我联系一下反对党，我相信他们对此会非常感兴趣的。” “和他们对着干的话，对咱们不太有利吧？”老头显得忧心忡忡。 “有什么不利的？咱们现在有些什么产业？首先是搞新闻，我相信这才是英国情报部门感兴趣的地方。逼迫记者替情报部门工作，想出这个念头的人绝对疯了。另外就是军火生意，最近这段日子已经有人在仿造我们的机器了……”杜南学着老黑的碎嘴。 “有吗？”老头感到莫名其妙。 “当然有，我说有，就是有，明白了吗？”杜南怒道。 这下子老头明白了，他立刻点头，连声说道：“没错，已经有人开始仿造了。对我们来说，这个生意的意义不大了，如果必须关掉的话……那就关吧！” 他确实能够理解。 这边关，那边可以再开，反正有人在仿造嘛！至于是谁在仿造？这重要吗？ 如果英国情报部门有兴趣的话，完全可以去打击仿造者，维护知识产权，他们肯定会拍手欢迎的。 “最后就是保安公司，如果他们一定不允许我们开，我们可以到国外去，反正我们本来就打算开一堆分公司，英国也不是我们主要业务所在地。”杜南只说保安公司，现在还不是雇佣军，不过这只不过是换一个称呼罢了。 “另外我打算把飞机制造这块放到美国去，美国人肯定会欢迎的，毕竟我的主要业务暂时也在美国……你去问一下，有多少人愿意跟我去美国？我保证他们一到那里就能够拿绿卡。”杜南越来越擅长驾驭老黑的身份了。 老黑的性格有点像平头哥，不管遇到什么事，绝对不会怂，会直接怼回去。 “我知道了，我去问问大家。”老头转身就打算离开。 “你再帮我问问，有多少人被约谈过？咱们得搜集一下证据，还有那些狗仔，他们可能也被骚扰过。”杜南一把拉住了老头。 “这个实在太多了……”老头有点犹豫，如果一个个问过了，他就别想做其他事了。 “你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只要借这个机会把风声放出去就行了。”杜南对证据什么的根本不在乎，现在的媒体在乎证据吗？ 没证据，完全可以制造出证据来嘛！ 他真正需要的是把话题炒热，他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情报机构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这是他从那个花花公子身上学到的。 “我明白了。”老头这次真的明白了。 235 散伙大会 半个小事之后，老头坐进了一辆车里面。 车里面有人，除了一个司机，后面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很胖的中年人。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交谈。”那个胖中年人直言不讳，这也意味着他承认刚才窃听了：“不得不承认，你的老板很难对付。” “那家伙不简单，他的身份绝对有问题，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确实来自南非。”司机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啊！”胖中年人吧嗒着嘴，这件事让他们感到非常郁闷。 南非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地方，想要在那里查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虽然他们已经核实了老黑明面上用的这个身份，确有此人，但是可以肯定这个身份是假的。 他们找到了一些照片，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的都有，却没有一张照片和老黑相符合。 换成以前，比如冷战时期，他们完全可以用这为理由逮捕那个家伙，但是现在不行，伪造身份，顶多吊销绿卡，驱逐出境。那家伙完全可以去美国。 老黑在美国有产业，在全世界有生意，美国人对这种人，绝对举双手欢迎。 “如果那家伙死了的话，你有把握控制这个摊子吗？”中年胖子问道。 “谁都能够控制，谁都做不到完全控制，他的生意分得太散了……这肯定是故意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资源？他发布命令从来没避开过咱们，大部分事也都是我们在做，但是我经常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切，他肯定另外有一票人马，而且这票人马就和我们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布置的。”老头的意思很明白，他无能为力。 “算了，你还是继续盯着吧！”中年胖子摆了摆手。 老头下了车，转过拐角，确认车里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他，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他承认自己曾经有过贪婪的念头，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他根本不是那块料。 “这个废物。”在车里，中年胖子异常不满地骂道。 “还是想想怎么收尾吧！”司机摇了摇头：“当初我就不赞成这个计划，现在已经不是冷战时期，上面不需要我们有所表现，我们就算控制了那帮家伙又能够怎么样呢？” “控制那帮家伙，就能够得到他们的公司，那里面涉及巨大的利益，你以为是我想要多事？”中年胖子肯定不愿意背锅。 司机闭嘴了，他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背后有其他利益集团在操纵。 说穿了还是利益。 这群人的生意做得太大，但是本身却没什么身份和地位，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根本就是一群乞丐守着一座金矿，也就怪不得别人会动心了。 ……………… “……一群乞丐守着金矿，这就难怪别人会动心了，可惜那些动心的人没想过，这群人并不是真正的乞丐，乞丐一无所有，他们不是，他们有枪，还能够造枪，他们有自己的情报网，甚至不久之后他们还有了自己的军队……那些只看到利益的家伙根本没意识到，他们挑起了一场战争，同样他们也没意识到对方的耐性这么好，他们整整隐忍了十年……” 杜南在看书，这是他通过何敏的时空的人工智能搜索出来的有关这起事件的记录。 这绝对是一件小事，而且不为人知，所以任何新闻报道里面全都没有，最终人工智能在一个英国情报人员的回忆录里面发现了这段记录。 那个情报人员就是车里面的司机。 回到老黑的时空，杜南立刻让人把所有最早跟着他，现在也算是有点身份的手下召集了起来。 因为人太多，所以他只能选择在河岸上作为开会的场所。 没有会议室，没有原木的长桌，没有笔记本电脑和投影，甚至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只有地上铺着的塑料布。 所有的人全都席地而坐，看上去就像是来郊游的。 简陋，没有比这更加简陋的了。 不过再怎么简陋，聚集在这里的人却很多，少说有两三百人。 “我召集大家过来，是因为最近有人在暗中拉拢你们中的一些人，他们自称来自于英国情报部门……没错，他们确实是情报部门的人。”杜南原本想要学老黑那套插科打诨的本事，可惜，他发现效果不怎么样，所以干脆直入话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根本就不是英国政府的授意，他们干的是私活，授意的是一些利益集团，我已经知道他们有哪些人了，没关系，走着瞧吧！” 他根本不怕这些话传到那些人的耳朵里面。 “说实话，我得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认识到很多不足之处，比如，我没给你们带来利益，你们现在的生活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和其他人比起来，和那些住别墅，开豪车的人比起来，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你们中的一部分难免会眼红，会想不通，会被拉拢……不要以为我在说反话，我说的是真话，绝对的真话。”杜南此刻既不是在装疯卖傻，也不是在装圣人，他完全是跳出圈外，用别人绝对无法想到的方式在思考问题。 只有精神病才会像他那样做，而那些行为分析师绝对不会套用一个精神病人的模板来分析老黑……也没有精神病人的模板，因为精神病本身就是不可预测的。 “我现在决定了，让你们每一个人当老板，从今往后你们卖出去的东西，再也不是分成，你们去谈生意，有了生意之后，自己找人把东西加工出来，机器就在那边，我可以把机器借给你们，我只收租金……免费是不可能的，毕竟我要收回成本，另外多少也要赚一点。剩下的全都属于你们，如果有谁自己找得到机器，那也没问题，我只收很少的一点专利费。”杜南说道。 听到这话，底下顿时哄嚷起来，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这是要散货啊！ “安静。”杜南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紧接着又道：“那些跑消息，办报纸的人也一样。首先是跑消息的，以后你们得到的消息用不着给我，可以卖给别的报社或者电视台，甚至是卖独家，这样可以拿得更多。接下来说说报纸，如果有谁愿意继续办下去的话，我没意见，不过得自负盈亏，我以后就不管了。” 杜南没提保安公司和情报网，因为这本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些保安公司（或者说雇佣军），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营业场所，后来黑爪的那种风格，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确立了下来。 没有固定的公司，只有一个前台，专门负责接生意，另外还有一套专门的收账和转账体系。 这就是全部。 他做的只不过是建立了一个平台，然后躺着收钱。 情报网就更不用说了，特别是他手下有那么多狗仔，那些人或许白天是狗仔，是记者，晚上就成了情报贩子。 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老黑的原创，这套体系早就存在，而且历史悠久，甚至可以上述到中世纪。 能够被一直沿用到现在，可见这套结构确实有过人之处。不容易出问题，就算出问题，只要砍掉出问题的部分就没事了。 “老板，你真得打算这么干？”底下一个人问道。 “我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吗？”杜南反问了一句。 “那我们这些不擅长做生意的人怎么办？我只会干活，同样我也不擅长打探消息。”另外一个人问道，这个人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 “你可以去美国，我打算把飞机制造这块放到美国去，你可以当维修人员，也可以学习开飞机，这方面的需求太大了，别人我管不着，安排你们这些人绝对没问题。”杜南其实挺看中老黑的人缘。 老黑招募的全都是当年不得不离开南非的白人，他们中的大部分在南非的时候属于中产阶级，但是到了英国，却成了赤贫阶层。 老黑可以说是，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给予他们帮助，给了他们希望。而老黑本身其实没赚多少钱，这一点大家全都一清二楚。 另外，杜南对老黑手底下的这些人，也确实挺感兴趣。 这帮人有知识，有文化，有能力，有技术，但是因为曾经的经历，有过从中产阶级跌落到赤贫阶层的波折，所以他们全都很现实，没有英国本土工人那种“斗争欲”，不会动不动就闹罢工，更没有谁找过老黑要求加工资。 这帮人让杜南想到了自己。 他原本也是这样的啊！ 236 上楼抽梯 “怎么回事？我刚刚跟着你来英国，你却又要回美国了？”那个少女睡醒了。 杜南尽可能装成老黑的模样，他挠了挠头，耸了耸肩，这才说道：“不是我要这样做，有人眼红了，想一口吞掉我的产业，知道吗？他们找来了英国情报部门的人，我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完全有可能给我的脑袋上来一枪。” “你在自己吓自己。”那个少女根本不相信。 “想想看那位王妃，她还是两位王子的母亲呢！”杜南直接拿这个做比较。 “美国也不是天堂，想想马丁·路德金，他和你一样是黑人。”那个少女很是不以为然。 “美国有一点不错，只要有钱，没人会在乎你是什么颜色？”杜南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换成中国还说得过去，中国人确实没种族歧视，甚至黑人还能够得到超国民待遇。 不过美国和英国比起来，还是稍微要好上那么一点的，英国至今都残留着过去那套贵族派头，别说对有色人种了，本土的英格兰人里面还要分三六九等，买辆豪车都要看够不够身份？ “你有钱吗？”那个少女嗯哼一声：“你现在把产业全都分了，还有什么钱？” “你只看到我把产业给分了，却没看到我其实根本没什么损失。”杜南尽可能压低声音说道，他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卖那些造枪的流水线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市场很快就会饱和的，而且跟风的人会越来越多，偏偏做这行买卖还很麻烦。你也不想想，购买那些流水线的都是什么人？我和电影《战争之王》里面那个家伙有什么区别？之所以现在还没人来查我，是因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现在已经有人在找我麻烦了，这就是不好的预兆，所以我干脆自己结束了生意，以后就算有事，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战争之王》？我没看过。”少女毕竟是少女，她对这类影片根本不感兴趣。 “回头我陪你一起看。”杜南立刻给了一个承诺，当然他自己并不打算兑现，还是让老黑来吧！ 一边看电影，十有**还可以做些什么…… “收手也好，你反正还有那家航空公司。”少女虽然没有看过那部电影，但是也能够猜到那部电影可能拍些什么？ 肯定不会是喜剧。 “那只是小头，真正赚钱的是情报交易。”杜南低声说道。 “你不是放手了吗？”少女弄不明白了。 “新闻行业是合法生意，我为什么要放手？问题是那些狗仔被情报部门的人约谈过，肯定会有些想法。所以我干脆放手让他们自己去找新闻。 用不着怀疑，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肯定会发现，没了我这个消息来源，想要挖掘新闻，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英国从来不缺少狗仔，但是大部分狗仔都活得很艰难，真正成功的没有几个。”杜南的心眼有时候也挺坏的。 这招其实和对付他原来的老板的那招差不多，都是让对方自以为是，自我膨胀，等到他们爬到很高的位置上的时候，他就抽走梯子。 “你打算到时候再招募他们？”少女问道。 “我不会再招募他们，只会和他们谈生意，既然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了，我的消息当然不会是免费的。有了我的消息的支持，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会越做越大，我和他们的生意也会越做越大，最后他们会成为我的代理人，而其他人……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杜南这一次又没有说实话，那些混得不好的人比混得好的人更有价值，他会让老黑在那些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去找他们，然后给他们一份工作。 那些工作一般来说，风险都会比较大，报酬也会相对丰厚，比如做战地记者，再比如跟踪某个大人物。 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允许那些狗仔给外人提供消息，只能一心一意给他干活。 但是明面上，老黑绝对不会和这些狗仔有任何关系。 从今往后，老黑必须由明转暗。 ……………… 看着那个小妞崇拜的眼神，杜南顿时感到不妙。 那个小妞是老黑的女人。胖子在这方面是很遵守道德的。他逃也似地从老黑的时空出来。 不过他同样也没打算立刻回自己的时空，他进入了小女孩莎拉的时空，有些事必须和老黑说明。 刚一进去，他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只见一个人被打倒在了地上。 倒下的是t恤男汉克，而打倒他的却是那个女大学生。 这绝对不是打架，只见旁边一群人围拢在那里，陈小胖还不停地挥舞着一些纸条，嘴里不停地嚷嚷着：“买蒋芸赢的人过来……” “你居然允许他们玩这个？”杜南感觉有些受不了。 小女孩有点意外，她没想到杜南会进来，好在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冷冷地说道：“没办法，这帮家伙已经见过血，杀过人，正感觉兴奋着呢！现在突然间让他们躲起来，不能随便外出，全都有劲没处使，憋得难受。” 杜南表示理解，军队里面就经常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中**队经常组织篮球比赛，就是为了让士兵有机会发泄一下，顺便能够保持士气。 “老黑呢？”杜南问道。 “在那个女大学生身上。”小女孩冲着场地上的那个胜利者怒了努嘴。 杜南现在总算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赢得这么轻松了。 老黑就相当于已经一转的老鸟，这里是新手村，一转老鸟欺负白板新人，那还不是随便揍？ “其实放一两个人出去也没关系啊！”胖子觉得这帮白板新人挺可怜的。 “那个日本人就一直在外面，反正有芳在他身上，用不着担心他会出事，另外陈、蒋和迪亚哥偶尔也会出去溜达一下。”小女孩回答。 “那个意大利人？”杜南感到惊讶，他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居然也这么大。 “外面现在挺乱的，好像比原来知道的要乱。”小女孩皱起了眉头：“我也出去看过，很多城市已经变成战场了，路上全都是逃难的车队，有时候那些逃难的人互相之间也会打起来。另外我很怀疑，美国人不设置禁飞区，没像前两次那样狂轰滥炸，到底是因为害怕俄罗斯的新防空系统？还是另有目的？” “你也越来越会动脑子了嘛！”杜南有点意外。 “小心我咬死你啊！”小女孩怒了，她甚至呲了呲牙。 “开个玩笑。”杜南连忙投降，紧接着又道：“如果你都能够看得出来，那十有**就是了。” 胖子没兴趣去想其中的原因。 他又不是研究政治的。 不过最关键的原因是，何敏的时空对这段历史的记载越来越模糊，显然时空不确定性越来越厉害了。 同样他也怀疑，就算没有时空不确定性，在原来的历史记录里面，也不会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录——历史真相被掩盖了。 突然，杜南一拍脑袋：“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小女孩一脸茫然。 “你说美国人没有设置禁飞区，也没有狂轰滥炸，还说不像是害怕俄罗斯的新防空系统。”杜南连忙复述了一遍小女孩刚才的话。 “没错啊！怎么了？”莎拉仍旧一脸茫然，她不明白这番话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的人之所以不敢出去，是因为他们的特征已经被别人记住了，用的交通工具是戈罗茨机车加拖板，如果换成别的车辆，又没那么方便，很容易遭到攻击。”杜南已经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可惜，小女孩仍旧没有弄懂。 她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女孩。 “我承认自己的智商不行，可以了吗？”她悻悻地说道。 “飞机，你的那架飞机。”杜南叫了起来，还好他是在小女孩的意识之中，要不然，肯定会惊动旁边的人。 “我不打算扔下他们独自逃跑，除非万不得已。”小女孩仍旧没明白。 “你可以让他们也驾驶飞机啊！那玩意儿又不难造。”杜南越想越感到可行。 这一次根本用不着搞成折叠式的，原来那种其实就不错，弄一根铝合金管子弯折成一个大三角形，另外再找一根管子，弯折成口字形，上面那一横，用来强化机翼的支撑，下面那一横是尾翼支撑杆。发动机就用摩托车的，座舱没必要，完全可以省略，轮子也没必要，直接用滑橇。 本来最麻烦的是螺旋桨。 偏偏这对莎拉她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之前打下那座空军基地，从基地仓库里面搜出来一堆螺旋桨，那是给两架侦察攻击无人机用的。 想到这里，杜南突然想起来了，至少有五架飞机用不着借用什么摩托车发动机，当时好像还从仓库里面搜出来五台螺旋桨发动机，那同样也是备件。 237 疯人院 山田真一开着一辆卡车正往回赶，卡车上装满了铝合金管，泡沫塑料板、玻璃纤维布、环氧树脂和油漆。 这些全都是莎拉要的东西。 这一卡车的东西是用五把ak和两百多发子弹换来的。 现在局势变得越来越混乱，枪的价格越来越高，而铝管这类东西却没人要，因为铝管远不如钢管有用，后者焊接起来可以当作工事或者路障，还可以用来加固车辆。 “你后面有人。”耳麦里面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 “我就知道这帮家伙肯定有问题，还好我绕了一下。”日本人行驶的方向是原来的那座被放弃的营地。 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谨慎，另外一方面他也确实起疑心了。 五把ak和两百多发子弹确实足够换来他要的物资，但是换不到一辆卡车。 卡车这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非常值钱，越是局势糟糕，越是如此。 在远处，莎拉正盯着投影屏。 不只是她，其他人此刻也差不多，那些ar眼镜已经变成了标准装备，成为了战斗力的一部分。 同样因为有了那些ar眼镜，这支队伍的战斗风格完全变了。 ar眼镜里面映射的是侦察无人机拍摄回来的影像。 那架侦察无人机的操作员已经不再是小女孩本人，换成了意大利人迪亚哥。 这家伙的天赋不只是能够用在车辆上，同样也可以用在遥控的东西上。 这绝对是一种令人嫉妒的天赋。 “陈，让你的人尽可能散开，我可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敌人逃出去。”小女孩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有人逃得掉，看我的。”那个意大利人在旁边自说自话。 “你不要妨碍我指挥，如果你再敢这么做，回头我让你去做蒋的陪练……我相信她会很乐意的。”小女孩恶狠狠地说道。 她的话让意大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此刻他们把几件事看作是禁忌，第一件事是惹怒小女孩，那基本上死定了，第二件事就是成为蒋的陪练，另外就是和那个日本人做搭档，再就是和陈小胖做邻居。 “命令已经收到，我已经让他们尽量分散开了。”耳麦里面传来了陈小胖的声音。 小胖子此刻骑着一辆自己改装的戈罗茨机车，浑身上下全都是毛绒玩具，配上那张胖乎乎，而且整天笑眯眯的脸蛋，有着某种别样的喜感，不过他带来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违抗他的命令。 这家伙暗地里被称作为“笑面虎”，也有人管他叫“哈哈儿”。凶名只在小女孩之下，比日本人和女大学生还高那么一点。 “大家可以开始了，特别是你。”小女孩拍了拍意大利人的肩膀……她的个头有点矮，所以拍起来费劲，意大利人不得不弯下腰，非常狗腿地凑上来配合。 “你看我的吧！”迪亚哥舔了一下嘴唇。 不只是他，旁边地那些人也动了。 只见那些人一个个都举起了一根管子，那些管子看上去有点像榴弹发射器，又有点像肩扛式导弹。 只听到“咚咚咚”一连串轻响，一排东西被射了出去。 被射出去的是自杀无人机。 它们的长度和粗细和中号的雪茄烟差不多。 这些自杀无人机被一口气射到了两百多米的高空，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等它们的姿态基本放平，前后两对翅膀同时打开了，顶端的螺旋桨也急速转动起来。 自杀无人机飞行的速度很快。 它们是被当作弹头发射出去的，初速超过每秒270米，射到两百多米的高空，速度仍旧有每秒一百五十米，也就是每小时五百四十多公里，比磁悬浮列车还快，都快赶上喷气机的速度了。 在那对很小，但是转速极高的螺旋桨的带动下，自杀无人机以惊人的速度飞行。 能够转得那么快，用的当然不可能是电动机和电池，而是一种微型涡轮，动力来自于发射药，很少的一点发射药就可以产生大量的高压气体，这些高压气体推动涡轮急速转动，带动前后两个螺旋桨，另外高压气体本身也有一些推力。 所以自杀无人机的速度才会这么快。 这样的速度只能持续十几秒，不过已经足够了。 在每个人戴的眼镜里面，无人机的视野越来越高，从两百米，快速得拉到了一千多米的高空，紧接着就进入了倾斜向下的滑翔阶段，与此同时，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锁定住了一个目标。 轰—— 一架自杀无人机命中了目标，被击中的是一辆越野车。 自杀无人机直接撞破了车顶，在车里面炸开，那爆炸的威力一点都没有浪费。 跟踪的那些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一架又一架自杀无人机落了下来。 轰……轰轰…… 到处是爆炸声，到处是爆炸的闪光，到处是翻腾的浓烟。 “漏掉了两个人。”小女孩已经从侦察无人机上看到了结果。 “他们人太多。” “我们缺乏协调，我看到一辆车挨了六下。” “漏掉的那两个家伙里面，有一个家伙挂着迷彩。” 旁边的人拼命给自己找着理由，他们都怕小女孩不高兴。 虽然他们中的每个人，实力都比以前高得多了，但是面对小女孩，他们仍旧一点底气都没有，甚至随着实力的提升，他们越来越感到恐惧。 以前他们都以为莎拉只是受过一些训练，再加上身上的那些装备，实力差不多相当于特种部队的士兵，但是现在，他们不敢这样认为了，因为他们自己的实力都快赶上特种部队了，甚至其中的一些人相信自己已经超越了特种部队的层次，但是莎拉在他们眼里，仍旧深不见底。 “我来追杀……我最喜欢干这活了。”意大利人又舔了舔嘴唇。 “用不着你，陈会搞定的……而且我要活口。”莎拉立刻阻止，突然小女孩想到了些什么，转头问道：“对了，你这家伙是不是黑手党？” “黑手党？”迪亚哥挺郁闷：“你不会认为意大利人全都是黑手党吧？” “我看你的样子像。”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不觉得刚才舔舌头的样子很变态吗？” “我觉得巴特和汉克比我更像黑手党。”意大利人不敢和莎拉顶牛，干脆把另外两位老兄也拉下水。 “那倒也是……对了，还有山田，你们几个都是变态。”小女孩随口下了个结论。 迪亚哥在一旁直翻白眼，他当然不敢说，“这里最变态的好像就是你！” “等到他们把人抓回来之后，你负责撬开俘虏的嘴巴……我看好你。”小女孩又拍了拍意大利人的肩膀。 “我觉得……蒋肯定很乐意完成这项工作，或者让汉克负责这件事也不错，他好像也挺喜欢的。”意大利人叹了口气。 “蒋每次总是弄得血淋林的，太难看了，汉克也差不多，这两个人没什么创意，山田的创意倒是很多，小日本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问题是太恶心了，还是你们意大利黑手党在这方面比较擅长，没那么血腥，也没那么变态，还带着一点优雅的感觉……就像《教父》里面拍的那样。”莎拉在那里点评着，好像说的不是什么残忍的事，而是在菜市场里面挑选鸡肉、鸭肉、蔬菜、水果的技巧。 ……………… 陈小胖带着他的人回来了，后面的拖板上还躺着四个俘虏，其中两个被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没想到还多了两个。”莎拉比较意外。 “不知道这算是运气？还是倒霉？”陈小胖有点可怜那两个伤员。 “交给你了。”小女孩冲着意大利人说道。 “要不要我帮忙？”女大学生跑了过来，她也是陈小胖一组的。 “询问口供，其实还是我比较擅长。”t恤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家伙看着那四个俘虏，两眼直冒精光。 “你说过，由我负责。”意大利人不干了。 “你们自己决定。”小女孩才不想管这种闲事呢！ “这里不是有四个人吗？足够咱们分的。”汉克异常起劲地说道。 “一个健康的抵两个半死不活的。”女大学生也在一旁提议。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的工作。”意大利人当然不干，他朝着运俘虏的拖板走去。 另外那一男一女仍旧不肯放弃，紧随其后跟了下去。 “我觉得……”陈小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咱们这支队伍里面的有些人，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也觉得你说的话没错，有些人的精神状态确实出了问题。”小女孩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小胖子。 说话的时候，难道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吗？一个二十上下的人，身上挂满了毛绒玩具，时不时还拿一根棒棒糖出来舔两下，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小女孩自己就很有自知之明。 因为她很清楚，她就是那个污染源……十有**还是病情最严重的那个。 但是没办法，在保持精神健康和活着逃出去之间，她肯定选择后者。 事实上，在她的眼里，此刻她所在的这个国家就是一个大精神病医院，里面的人全都是精神病，还是最危险的那种，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其他人更加暴戾，更加血腥，更加疯狂。 238 逃跑的打算 沙漠深处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 过了片刻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平静……那几个已经被确认是精神病的家伙走了回来，汉克一如既往的满身是血，女大学生倒是挺干净，那个意大利人就更不用说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小女孩提到了意大利黑手党的黑暗艺术，所以这家伙刻意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 “联合政府已经发了通缉令，在电视里面发的，总共十五幅画像……幸好当时咱们都做了伪装。”说话的是汉克。 “他们为什么不把山田抓起来？直接询问口供？”小女孩不明白了。 “他们当中有人挑衅过我，现在看来，这就是一种试探。”日本人在旁边说道。 小女孩没问挑衅者怎么样了？ 日本人自己就挺厉害，更不用说清洁工阿姨还躲在这家伙的意识之中。 “咱们回营地，然后离开。”莎拉说道。 这其实是杜南和老周的意思。 现在这两个人对于不好的征兆，全都异常敏感。比如杜南听说英国情报部门似乎对老黑的产业有想法，而且背后还涉及一些利益集团，他立刻决定放弃，还准备前往美国，此刻也是一样。 “用不着这样吧？”意大利人大叫了起来。 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感觉，他们在那片山谷住得挺不错的。 “汉克，你怎么认为？”莎拉问道，她其实根本用不着答案，不管t恤男怎么回答？她都会让大家迁徙。 t恤男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听你的，你说搬家就搬家。”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顿时没什么意见了。 就像杜南他们一旦听到何敏说什么，立刻就会尊重她的意见，现在这帮人对t恤男也是一样，这家伙的天赋就是感应凶吉。 “最近的咸水水源在哪里？”小女孩低声问隐藏在她意识之中的两个男人。 “在七十公里之外，稍微有点远，而且那个水源不大。”老周立刻回答，他是人型数据库。 “够三十个人用的吗？”小女孩问道。 “不太清楚，应该够吧？”老周并不怎么肯定，那些地理资料来自于何敏的空间，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会有不同。另外他也只是匆匆一瞥，没太注意。 ……………… “又得搬家。” “新的地方有这里好吗？” “但愿也有一座湖泊。” 营地里面的女人们全都在抱怨着，不过没人提出质疑，那些不相信莎拉的人全都成了俘虏，有的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活得非常凄惨，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跟着莎拉的人全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她们之所以抱怨，只不过因为她们是女人。 抱怨是女人的天性。 “山田、汉克，你们俩负责断后，我需要你们抹掉一切我们在这里停留过的痕迹。”小女孩吩咐道。 让汉克负责这件事，就是因为他的天赋。至于山田被选上，则是因为他是日本人，日本人比较细心。 说完这话，她高喊了一声“出发”。 一辆辆车发动了起来……那辆新得到的卡车并不包括在里面，因为小女孩不敢肯定卡车上有没有被安了什么东西？ 甚至她连那些铝合金管子也不是很信任，所以干脆把铝合金管子都扔进咸水里面泡了泡。 就算里面有定位器或者信号发送机，现在也肯定完蛋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东西……玻璃纤维里面根本藏不了东西，环氧树脂和油漆也不可能，至于弯管器和刷子之类的东西，同样也都在咸水里面泡过了。 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莎拉倒是不怎么担心空中侦察，现在是夜晚，天已经黑了，但是热气还没散去，现在进行空中侦察的话，既看不见东西，远红外观察仪也起不到作用，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想要进行夜间侦察，至少要等到子夜时分。 ……………… 七十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 这里也是山区，而且是更深的山区，离开边境比原来还近一些。 “大家先去找水源。”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个地方倒是挺隐蔽的。 四周是山，而且比原来那片咸水湖旁边的山要高。还有很多峡谷，这是之前所没有的。往里面一躲，帆布一挂，再弄点沙子上去，就算知道她们在这里，也别想从空中发现她们。 “就把营地扎在那里。”她冲着最隐秘的一片峡谷指了指。 没人表示质疑。 所有的人全都动起手来。 和当初刚刚逃出来的时候不一样，经历过很多事，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些女人和孩子，都知道自己应尽的责任。 没人偷懒，也没人敢偷懒，所以半个小时之后，一座新的营地就被搭建了起来。 另外水源也找到了，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是一座地下溶洞，里面同样是咸水，水量不如那座咸水湖，但是也够用了。 莎拉直接让人把淡化装置放在了那边，还让一个人专门在那里守着。 “我想知道，有谁做过管子工的活？”刚刚安定下来，小女孩就立刻问道。 “你打算现在就干？连夜赶工？”陈小胖不由地问道。 “我不想浪费时间。”莎拉当然不会解释，精通这个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另外一个死胖子，偏偏那个家伙很忙。 “好吧，连夜赶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胖子服软了，他怕再多啰嗦，惹恼了小女孩，那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这里谁都知道，莎拉脾气不好。 “我会一些，家里的管道系统全都是我自己搞定的。”t恤男得意地说道。 “你比我爸强，他只知道花钱请人。”小女孩随口点了个赞。 可惜，t恤男一点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莎拉是美国人，美国的人工费用很贵，所以很多人为了省钱，都会一些简单的修理和维护工作，只知道花钱请人的人，一般都很有钱。 “我也会点。”巴特也站了出来。 “我虽然老了，但是技术也不错。”犹太老头紧随其后。 小女孩扫了陈小胖和日本人一眼。 “我可以打下手。”陈小胖不得不举手说道，他没干过管子工的活，看到一水白人站了出来，多多少少有点害臊。 “我也是第一次干，请多关照。”日本人来了一个教科书式的九十度大鞠躬。 “行了，我已经把图纸传到计算机里面了，就一个三角形和一个正方形，很容易的。我甚至连制造工艺都考虑好了。”莎拉不得不给大家鼓劲。 “你比你爸厉害。”t恤男趁机赞了一句。 “谢谢恭维，我也这样认为。”小女孩的脸皮够厚，她当仁不让的接受了这句赞颂。 ……………… “快，往管子里面填沙子，想要让管子弯折成完美的角度，里面必须填沙子。” “我们有弯管器，根本没那个必要。” “我倒是认为可以把泡沫塑料塞进去，用来增加一点强度。” “与其塞泡沫塑料，我更愿意塞一些木条进去，这里不缺木条，还都是干透的。” “你说的是那些沙柳？它们的强度怎么样？” 一群男人在那里商量着。 “这帮家伙在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们工艺了吗？”女大学生和小女孩在一起。 “我才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呢！我只要他们把东西造出来，而且别出问题，如果做不到的话……”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你帮我想想看，怎么才能给他们一点惩罚？这一次只是把他们埋进沙子里面可不行。” 女大学生和旁边几个女人全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你打算从空中逃出去？”女大学生低声问道，这一次她很严肃。 “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小女孩承认了。 是老周首先想明白的，真正的难点不是那十公里的封锁线，而是各国拒绝难民的进入。 如果只是从各国的领土通过的话，那绝对没问题。 这只要看一下之前叙利亚内战的时候，那些难民的遭遇就可以了。 像土耳其一开始是接受难民的，但是后来就不再接受了，不过土耳其人放开了领海，允许那些难民坐船离开。 她们倒也可以这样做，不过y国只有六十公里的海岸线，也只有唯一的一座港口，那座港口现在已经落入了联合政府的手里，封锁得异常严密。 另外那里和k国紧挨着，三十年前，y国就是通过这里入侵k国，所以从那之后，只要y国有点风吹草动，k国就会封锁边境，加强巡逻，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而y国也总会针锋相对，同样派出军队封锁边境，六十公里长的海岸线上，每一公里都布满了军队，别说出海了，连靠近都做不到。 杜南从一开始考虑的就是另外一侧，特别是他认识了那位年轻的王子，并且得知那位王子在北面有一块土地，离开边境不远，还是在海边，越发确定了走这条路。 他甚至搞了一个基地。 只要莎拉和她的人闯过封锁线，进入那个基地，就可以立刻乘船离开……当然，这是一开始的想法。 周边各国对于这种事，绝对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这样条件的人太少了，放过一两波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 没有领海，但是有领空啊！ 从空中通过，和从海上通过的情况差不多。 各国的空军看到一架明显是自制的飞机，驾驶飞机的是一群难民，而且那上面有外国人，肯定不会发动攻击，而一旦飞出领空，那么他们也就没有继续追下去的理由了。 对于她们来说，需要的只是一艘船，一艘停在海上，负责接应的船。 239 对照组 杜南没兴趣浪费时间，借用小女孩的身份，告诉那些人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制造飞机？他就从小女孩的时空退了出来。 想要造出飞机来，没有一个星期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一个星期之后，飞机就算造出来，可能已经没必要了。 算一下时间，一个半月就快到了，联合国维和部队会强行进入。 事实上，按照原来的历史，此刻各国应该正在和周边的那些阿拉伯国家谈判放开边界的问题。 当然，他也知道，原来的历史已经不能作数了，莎拉的时空发生了很多变化，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周边各国的态度。 在原来的历史上，那些国家绝对没有这样强硬。 另外他也有不得不出来的理由。 小胡子来了。 小胡子昨天就听说他回国了，今天早上他过来，立刻有人给小胡子打了电话，这家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小胡子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一堆人，其中有很多人杜南并不陌生，当初帮他在岛上造过别墅。 来的不只是人，还有车。 好几辆大卡车。 卡车上装的大部分是装修材料，还有已经造好了的功能模块。 “在中东玩得怎么样？”小胡子一见面就开起玩笑来。 “玩什么？玩命吗？那倒是真玩得不错，我是日夜兼程，总算逃出了边境，一路上后有围追，前有堵截，最危险的时候，有三辆车追我，子弹从耳边嗖嗖飞过。”杜南在那里抱怨着。 “这也太夸张了吧？”小胡子显然不怎么相信。 “那行，下一次再有机会的话，我带你一起去。”杜南拍了拍小胡子的肩膀。 “你最好想好再说，这家伙绝对会尿裤子的，你不怕你的车被弄脏？”男人婆走了过来。 那几个女人全都过来了。 “小胡子，你应该听说过，这家伙去了两次保税区，然后两次遭到枪击，后面那次警方连直升机都出动了吧？”林雨兰溜达了过来。 “该死，我居然忘了这件事。”小胡子一缩脖子，他现在信了。 一个在魔都这样安全的地方，都能够折腾出这么大动静的家伙，到了中东那种堆满火药桶的地方，还不是走到哪里，哪里枪炮齐鸣，子弹炮弹乱飞？ “你这是给我的新别墅装修来了？”杜南看了一眼小胡子身后那群人：“人比上次多了不少啊！” “那是当然，这次的装修标准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好吗？我当然要小心一些，千万别搞砸了，要不然我可赔不起。”小胡子说出了一番让杜南心惊肉跳的话。 “赔……赔不起？”胖子有种糟糕的感觉。 “废话，缅甸红柚木的地板，春夏秋冬四个主题的立体浮雕墙壁，还有三维立体天顶画，这玩意儿属于高科技，我早就听说过，却没搞过，你算是圆了我一个梦。”他冲着几个杜南没见过的人努了努嘴：“他们就是那家公司专门派过来的施工队。” 杜南顿时感到一阵胸闷。 他想起来了。 当初为了向林雨兰道歉，因为他本来说好了带林雨兰去中东的，结果变卦了，作为补偿，他把装修的权力给了这个女人。 “怎么？反悔了？”林雨兰轻哼了一声，她感觉很解气，不过解气归解气，她还是挺讲道理的，毕竟她最后还是跑去了中东。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不是她的二堂兄和二堂嫂搞的鬼？毕竟她没信守承诺。 “实在不行，就算我的吧！”她毫不在意地说道。 当然这个女人肯定是不会舍得自己掏钱，她打算回家一趟。 这次二堂兄和二堂嫂做的事，实在太过分了，家里得给她一个交代。 “算了。”杜南强忍着心痛，摆了摆手，反正现在他有钱。 他并不打算动用那个小金库的钱，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小金库的钱必须用在大家的身上，而不是用在私事上。 好在这段日子，老周一直在帮他运作，那十万美金又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 “狗屎的三维立体天顶画，只不过是一张稍微逼真一些的立体画罢了。”杜南在心里暗自嘀咕，不过他同样也没办法说出口，要不然就显得太那个了。 不过考虑到，现在弄一个石膏吊顶，搞一些不伦不类的仿罗马石膏浮雕，也要七八万，眼前的这东西至少还有点干货。 另外他也是看在旁边那四面墙壁的份上。 那应该算是壁画，也可以看作是浮雕，不过绘画风格有点水彩加印象派的感觉。 印象派的东西能够做出立体感来……也确实不容易。 “我们今天晚上就能住进来吗？”小萝莉在一旁问道。 “怎么可能？这至少得装修两三天。”杜南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他的心里仍旧有点不爽，突然他的脑子里面闪出了一个念头：“咱们露营怎么样？” “好啊！露营，可以露营喽！”小萝莉根本不在乎，她喜欢新奇。 那三个女人则不停地翻白眼，特别是女保镖，她绝对不会忘记上一次露营的情景……她根本就没睡好觉。 “我让你们练的东西，你们练得怎么样了？”杜南紧接着又问。 “还行，没什么难的。”说话的是邢胜男：“对了，我如果想教别人，你不会反对吧？” “这是上面的意思？”杜南指了指天花板。 男人婆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误会了：“不是，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是女的。” “谁在乎是男是女？”杜南仍旧不信：“也是跟你一起过来的？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扎堆往这里凑？为什么不选择魔都？” “你什么意思？”男人婆恼了：“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已经告诉你了，这不是上面的意思，那个人也不是和我一样的身份……也不对，我也没什么特殊身份。”邢胜男瞥了杜南一眼，不乐意地说道：“我都让你带了节奏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家就在这里，她家和我家是一个大院的，不过她是学霸，我是学渣，所以走的路不一样。” “真不是林雨兰她二堂哥那号的？”杜南有点不太相信。 “肯定不是，如果她是，就让我……”男人婆正打算赌咒发誓，但是话到嘴边，她又不敢说了，别忘了林雨兰也不知道她二堂兄和二堂嫂是特殊部门的人。 “算了，算了，我就相信你一次。”杜南其实并不介意多一只小白鼠。 试验是需要对照组的。 这边四个女的，朱佳佳、林雨兰都和他有着精神上的连系，女保镖没有，但是女保镖因为和他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有点类似磁化的现象，另外女保镖的底子不错，特种兵退役，或许也能学到点东西。男人婆也没有，不过男人婆和他也相处一段日子了，另外这家伙的底子更好，毕竟女保镖学的是军营里面的东西，而男人婆学的则是大内秘传。 这四个女人可以说是内部对照组，现在再加一个外部对照组。 他确实想看看，一个和他没什么接触，能不能学会那些东西？ “你再帮我做一套护甲怎么样？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邢胜男说道。 “你那朋友是大款？”杜南很是鄙夷。 “她也是警察……不过是网络警察，吃技术饭的，你要的那些软件都是我找她要的……对了，那些软件值不少钱呢！”邢胜男毕竟是女人，平时很大气，但是有时候也会小心眼。 “那是让你吃、住、给你护甲和其他那些东西的酬劳。”杜南不乐意了，当初说好了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了，干不干？痛快点。”男人婆催促起来。 “十万一套。”杜南咬牙说道。 这绝对不是狮子大开口，只能算是友情价。 “成交。”男人婆倒也干脆：“我去打电话，问问她的尺寸。” “你也太急了吧？”杜南忍不住问道。 男人婆根本没有回答，直接跑了出去。 “网络警察来钱很快吗？”杜南凑到林雨兰耳边问道：“要不然就是她们家有来钱的门路？” “你的想法不要那么黑暗好吗？”林雨兰不乐意了，紧接着她低声说道：“人家就不能在业余时间搞个小发明，小创造，或者弄个什么软件？” 这个女人说的其实和杜南一样。 什么小发明，小创造，只要有路子，就算是做张板凳，也有的是人捧场，会花大价钱去买。 “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啊！”杜南叹道，不愧是家学渊源。 “蔡京做中书舍人的时候，一字十金，等到他做了右相，就变成了一字百金，后来他成了太师，那更是一字千金，不过人家还不乐意写呢！”林雨兰意有所指。 “这怎么能比？蔡京的字，物有所值啊！到了现在，一个字恐怕值好几十万吧？”杜南说到这里，又开始动起让老黑收集中国古董的念头来。 2003年，收藏热还没开始，古董、翡翠、玉石之类的东西还没炒到后来那么高，收点这个，绝对赚钱。 “她那个也说不定物超所值，人家是学霸嘛！”林雨兰露出了狐狸尾巴。 杜南明白了，原来是被这句话给刺激了，怪不得刚才说的那些话满是酸味。 240 一点执念 “嘟嘟嘟” 杜南的手机响了，一个短信发了过来。 那个短信没头没脑，里面全都是数据。 胖子倒是没感觉奇怪，他对这些数据实在太熟了，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数据怎么会来得怎么快？难道对方早就量好了？ 这是早有预谋啊！ 就在这时，邢胜男回来了，她已经打完了电话。 “短信收到了吗？”男人婆直接问道。 “这数据？”杜南有心想问，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我给她看了我的护甲，她也想弄一件，不过当时她琢磨着自己弄，我们去中东的那段日子，她一直在自己搞，不过她遇到了一些难题没办法解决，主要是腋下，肘弯，膝弯这些部位，她有点搞不定……你的本事倒是不小。”男人婆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地方。 这件护甲她穿到现在，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觉得这东西就和做衣服差不多，却没想过其中的难度。 “那是当然，如果她自己搞的话，没个两三年，想都不要想。”杜南倒也没什么得意的，这不是他的功劳，如果让他自己来搞的话，恐怕两三年都未必搞得定。 还是那句话，这全都亏了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或许没有什么创造力，但是作为一个工程师，那是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的。 “对了，她让我问你，你的那辆车是不是借鉴了童车的设计？如果是的话，那你就弄得太复杂了，还要什么陀螺自平衡装置，那玩意儿可靠性倒是不错，但是费电，还重。其实你可以直接采用童车的结构，前面一个轮子，后来两个轮子，这样长度还能更短一些，甚至可以省掉车门。”男人婆复述着那个女人的意思。 杜南转头看了一眼林雨兰，林雨兰像没事人一样看着旁边。 林雨兰心里很不爽，这不是打脸吗？还是明着打脸。 她刚才还说什么小发明，小创造，一转脸就真得来了一个小改进，听上去还不错。 难道让她承认，男人婆的那个朋友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三轮容易倒，当初我看到两个孩子差一点撞在一起，就是因为三个轮子不稳。”杜南当然得给女朋友面子，不过他也确实没撒谎，当初之所以会给他那样的启示，就是因为当初两个小孩之间发生的冲撞，而那次冲撞，一方面是因为某个熊孩子的恶作剧，另一方面三轮童车本身确实有问题。 “重心，你别忘了重心，你的车重心那么低，还怕个屁不稳？”男人婆不是搞技术的，但是她的脑子同样不错，立刻找到了替朋友说话的理由。 这一次杜南没有开口，因为他确实说不出来。 理由其实是有的，比如这样做，灵活性肯定不如戈罗茨机车，又比如为了结构简单，就只能前轮传动，要不然后轮就必须考虑差速了，整体性能肯定不如前后两轮。 但是他同样也不得不承认，单纯只是当作一种交通工具，三轮确实比两轮有优势。 另外三轮还有载重方面的优势。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莎拉都已经逃出来了。 “谢谢她的关心，我其实有更好的设计。”杜南硬着头皮说道。 ……………… “我需要更好的设计。”杜南借口要午睡，再一次进入了意识空间。 他当然是去何敏的空间。 “用不着了吧？”何敏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些什么？“莎拉都已经救出来了。” “不够，绝对不够，我有种预感，这玩意儿仍旧用得着。”胖子现在是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也要弄出点东西来。 他不想让别人看轻了。 “先从三轮车开始，仿照儿童三轮车的结构，重心要低。”杜南冲着人工智能喊道。 话音落下，在人工智能创造出的虚拟世界里面，一辆三轮车瞬间浮现了出来。 那辆三轮车的形状不停地变化着，旁边有一个虚浮在半空中的表格，里面的数据同样也在不停地变化着。 杜南原本并不打算要一辆三轮车，他只是为了知己知彼，所以想看看三轮车的性能。 结果他动心了。 三轮车在机动灵活方面差了很多，越野能力也不行，最高速度也差了一大截，但是载重提升很多，防御力也更好，稳定性绝对一流，很适合作为武器平台。 如果说戈罗茨机车是蒙古轻骑兵的话，这玩意儿就是身披重甲的骑士。 杜南真心动了，想到的是皮卡战车。 他们现在确实不怕皮卡战车了，有自杀无人机，皮卡战车根本就是活靶子。不过话说回来，每一次他们如果有行动的话，事先必须把对方有没有皮卡战车？有几辆？都在什么地方？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说穿了，他们不是不怕，而是皮卡战车缺点太明显，他们有针对性的办法。 皮卡战车最大的缺点就是体积太大。 这个缺点比没有防御更加致命。 戈罗茨机车厉害就厉害在目标小，而且机动灵活，如果装上战斗机用的机关炮，威力也是不错的，不过命中有点够呛，机关炮的威力太大，开炮的时候，车子会左右晃，感觉很飘。 换成三轮就没这个问题了。 这玩意不但体积小，还是天生的重武器平台。 别忘了，这个档次的武器里面，还有能够连发的榴弹发射器呢！ 那玩意儿火力更猛。 ……………… 在莎拉的时空，所有的人全都爬到了山顶上，他们有的拿着望远镜，有的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一架超轻型飞机正一圈圈地盘旋着，它的飞行高度并不是很高，甚至都没有超过那些山头……这是为了避免被雷达发现。 有本事操纵这架飞机的，当然只有那个意大利人。 “这东西还是挺带劲的，速度够快，我这边看到的是每小时三百二十五公里，你们测出来是多少？”迪亚哥在通讯频道里面嚷嚷着。 “好像是三百十几，多少有点误差。”汉克手里拎着一台雷达测速仪。 “转弯怎么样？”陈小胖问道。 “马马虎虎，只能说可以用，绝对谈不上灵活，我真是弄不明白，干嘛不装垂直尾翼？”迪亚哥在那里唠叨着。 “当然是为了简单可靠，我可不敢保证那些铝管的强度足够。”小女孩在耳麦里面冷冷地说道：“与其飞到一半掉下来，我情愿它从来就没有过。”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荷兰滚？”迪亚哥仍旧在那里嘟囔着。 “我知道。”小女孩其实并不清楚，但是没关系，别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她一无所知，所以她完全可以继续装逼：“但是我同样也知道，大部分的飞翼也没有垂直尾翼……不对，它们连水平尾翼都没有，但是仍旧飞得不错。” “行了，别再抱怨了，能飞就行，难道你还指望驾着这架飞机去和别人战斗？”犹太老头叹了口气。 “没错，这只是用来逃命的东西，能飞就行，还要什么性能？”陈小胖也想明白了。 “不过既然是用来逃命的，为什么不做得大一些？这架飞机太小了，顶多坐三个人。”意大利人仍旧在抱怨。 “别开玩笑了，用那么细的铝管做的飞机，能够装两个人就已经不错了，真要是装十几个人，你敢飞吗？你知不知道六个人的飞机就已经很大了。”小女孩对这个倒是很清楚，当初老黑还在南非的时候，还在为制造第一架飞机而烦恼的时候，她就曾经问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的她还很天真善良，想着的是能不能把同机的其他人全都带出去？ 之后的她越来越现实，也越来越冷漠，从独自一个人逃生，到利用别人当苦力。 但是当她真正开始逃亡，并且顺利地走出了第一步，当有一群人愿意追随她，她的心态又变了。 现在的她倒是谈不上什么善良，更不用说天真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 “咱们这里有三十几个人，三个人一架飞机的话，至少要十七架……恐怕得把那些摩托车的发动机全都给拆了。”犹太老头有点为难。 “没必要，那些摩托车留着有用，万一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打过来的话，我们还得靠那些摩托车保命。”莎拉当然不会让人这么做，她想要发动机的话，还不容易吗？ 发动机又不是电池，放多久都没问题，只要找一个地方把发动机一埋，就算过一个世纪，十有**也仍旧能用。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另外我还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你让你的人也别闲着。”杜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要交给小女孩的，当然是刚刚搞出来的那两种机车。 那其实已经不是机车了，至少不是重型机车，更像是助动车，或者说轻骑。 “你觉得现在还用得着吗？”莎拉感到奇怪。 杜南当然不可能说，这是他的一点执念，如果这样说的话，小女孩绝对不会答应。 “当然有用，你忘了？当初为了救你出来，我们做了多少准备？单单为了帮你制造一把可以使用的枪，我们就费尽了心机，但是你用过几次？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用，后来你用的都是那把狙击枪，再往后，你甚至连枪都不用了，但是你敢说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杜南当然有他的理由。 小女孩说不出话来了。 241 逃出去的准备 傍晚时分，几个男人骑着摩托，另外还有两个人开着拖板出发了。 他们去的地方离开营地有一百多公里，算不上很远，但也不近，到那边的时候，天差不多应该黑了。 小女孩的那些手下早已经总结出了规律。 天黑前后是行动的最好时机，没有空中侦察，大家也都在吃饭，没人会在意外面的动静。 另外一群人则在忙碌着，他们在按照图纸弯折铝管。 他们首先要造的是飞机。 白天测试的那架飞机是实验品，既然已经证明设计没问题，那么剩下的就可以开工了。 因为之前已经有一架完工了，这一次的效率比之前要高得多。 根本不需要灌沙子，更不需要塞什么干木头，只要弯的弧度稍微大一些就行……那样其实更好。 先弯一个大三角，再弯一个正方形……飞机的骨架就出来了。 接着是把泡沫板铺上去。 泡沫板已经用电热丝切割出了翼型……这是机翼的填充部分，也是关键所在。 再接下来就是黏贴玻璃纤维布，这个要贴三层，然后刷上环氧树脂，等到环氧树脂凝固，飞机的主体结构就完工了。 这些飞机的机翼是一整块，中间有三个很小的凹陷，那就是乘客的趴舱。 没错，为了尽可能节省空间，人是趴着的，和为莎拉准备的那架折叠飞机一模一样……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小女孩的恶意成分，她自己不好过，同样也不打算让其他人好过。 没人询问，也没人提出质疑，一方面是不敢，另一方面这样的体积也确实更小。 为了逃命，没人会在乎舒服不舒服？ 飞机的头部已经留出了一个框架，这是用来安装发动机的。 飞机的腹部有一根弧形的铝管，这是滑橇……这种飞机没有轮子。 不可能比这更简单了。 一切能够去掉的东西，全都已经被去掉，这是一架简单到极点的飞机，制造它的目地就是为了逃命。 ……………… 小女孩并不在营地里面。 此刻她正坐在山顶上，旁边放着那口卫星锅，卫星电话通过一根信号线和卫星锅连通着。 她在上网。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焦虑。 “联合国再一次向y国周边的那些国家施压，希望他们开放边境，但是再一次遭到了拒绝。” “k国发表声明，各国如果想要撤侨的话，或者想要介入y国的政变，可以选择攻占y国唯一的港口城市xxx，而不是从他们的国家通过。” 坏消息，全都是坏消息。 没有预期中的维和部队进入，周边各国也没有开放边境，各国的态度仍旧异常强硬。 莎拉甚至从字里行间看出来各国的想法。 显然周边各国全都认为这一次y国的暴乱是西方各国，特别是美国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一方面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再一次插手中东事务，另外一方面也为了让y国再一次成为动乱之源，然后借边境开放，难民涌入，使得宗教冲突蔓延到整个中东。 “看来只能靠你自己逃出去了。”杜南一直没离开过，此刻的他也不打算安慰什么了。 “是啊，对现在的你来说，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老周也在一旁安慰。 “我知道了，你们烦不烦？”小女孩并不领情。 事实上，此刻她的心情确实有些糟糕。 “现在就等那些发动机过来了。”小女孩嘟囔着，突然她问道：“你们说，老黑的人会不会再一次出纰漏？” “应该不会吧？老黑不是说了吗？他肯定不会再用当地人。”杜南只能往好处想。 “这可难说，那家伙粗枝大叶……”老周并不看好。 正说话间，莎拉的手机响了，一条短消息传了过来。 短消息很短，就一句话：“东西已经拿到，正在回家的路上。” “要不要接应？”莎拉立刻发了一条消息回去。 这一次反应更快，那边立刻就有一条消息发了回来：“用不着，这次我们人多，再加上你的情报非常准确，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拿到了东西。” “那行……我就等你们回来了。”莎拉松了口气。 逃亡的关键已经到手。 ……………… 人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是九点多，地上还有那么点热度。 这个时间段同样也是安全的，就算搞空中侦察，也不会挑选这个时候。 所有的发动机全都装在拖板上，负责驾驶拖板的是陈小胖。 这家伙还没下车呢！就远远地嚷道：“怎么全都是小排量的发动机？好像是踏板车用的，这能有多少马力？” “有小排量发动机用，已经蛮好了，你还想怎么样？”小女孩冷冷地瞪了那家伙一眼。 “我这不是担心飞不起来吗？”小胖子立刻变了态度，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唯恐惹小女孩不高兴。 “别再浪费时间了，有那工夫，还不如赶快把发动机装起来。”小女孩催促道，因为刚才看到的那些新闻，她的心情非常糟糕。 “听到没有？赶快动手。”陈小胖一声吆喝，他感觉出小女孩不对头了。 一大群人……不只是胖子带走的那些人，还包括留守的女人和孩子，全都动起手来，或背或扛，把一台台发动机从拖板上抬了下来。 几个“熟练工”早就准备好了锤子、扳手、榔头、螺丝刀。 安装发动机其实很简单。 这批摩托车引擎是老黑特意准备的，气缸容量只有50cc，非常小，正好塞进机翼前端留出来的空格里面。 这当然不是巧合。 这些引擎原本就是为了这种飞机量身定做的。 为了减少震动，所以特意设计成水平对置方式，为了皮实可靠，所以采用的是二冲程，为了体积小，所以只有50cc，但是又要马力大，所以上面还带涡轮增压。 谁家的摩托车会带涡轮增压？ 因为有涡轮增压，所以这台发动机其实相当于310cc以上的大排量引擎。 当然，有好处肯定也有坏处。 水平对置引擎的寿命本来就不长，再加上涡轮增压……这些发动机顶多能用几千小时。 不过，这也足够了。 对于小女孩来说，只要能够从这里飞出去，飞到几百公里外的海面上，这些发动机就完成了使命。 ……………… 天亮了，一架架飞机整整齐齐地停放在营地中央。 这些飞机的体积都不大，不到六米的翼展。 因为机翼太小，所以这些飞机可不是那么容易起飞的，起飞的速度非常感人。 “每人选一架，最好搭配一下，胖子配瘦子，而且左右两个人的体重最好差不多。”莎拉在那里吆喝着：“接下来是练习，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就出发。” “时间太短了吧？”汉克有点忧虑地问道。 “我甚至觉得三天太长了，你知不知道？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像迪亚哥那样，第一次驾驶这玩意儿就操纵自如，很可能会在练习的时候不小心飞得太高，以至于被雷达发现……所以三天之后肯定得走。”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汉克提议。 “那也一样，这里还好点，因为有那么多山，雷达的效果在这里肯定会大打折扣，到了别的地方，超过十米就不行。”小女孩其实更希望现在就走。 反正她已经给了那些人ar眼镜，可以把操作方法直接录在眼镜里面，比如一开始速度拉到多少？仰角多少？什么时候拉平？另外她还可以弄一套飞行模拟软件，让他们在软件上学习飞行……问题是她没把握，这样做太冒险了，一个不小心就是机毁人亡。 她的心还不够硬。 另外还有一种更加稳妥的方法，先学习低空飞翔，然后慢慢地增加高度，这里虽然是群山环绕，但是山势相对来说，还是很低缓的。 但是她没这个兴趣，因为这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不愿意走的人可以留下，我不会反对的。”小女孩再一次给了大家选择的机会。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愿意留下，当初在那座机场上，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他们的选择是对的，所以他们活了下来。 没有做出正确选择的人，此刻全都成了俘虏，同时也成了人质。 “如果没有疑义的话，我就去安排了，那边会有人接应咱们。”小女孩总算给了一个好消息。 242 从天上离开 三天。 仅仅只有三天。 莎拉只给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里面所有的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那些练习飞行的人，得时刻小心撞到旁边的山，另外还要小心不能飞得太高。 而其他人则时刻注意着四周，因为没人敢保证，新式雷达会不会捕捉到这里的异常？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在四处寻找隐秘的地方。 这些隐秘的地方用来藏那些摩托车、拖板、卡车和越野车，以及他们手里大量的，用不完，也带不走的物资。 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鬼地方，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再用到这些物资，但是以防万一总没错。 小女孩本人则在联络后方，联络杜南搞的那座基地，那座靠近海边，同时又临近边境的基地。 当初为了搞双保险，胖子不只是叫来了艾克达公司的人，让他们负责那座海水淡化厂和蔬菜种植基地的运作，他同样也叫来了黑爪的人，让他们负责当地的保安工作。 实际上他留了两条线，而且这两条线互相之间还没联系，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因为他怕有奸细，或者其中一方出纰漏。 小女孩当然两边都联络了。 此刻两艘大船正停靠在离海岸二十几公里的地方。 小女孩通过视频亲眼确认过，这两艘船互相之间隔开着，其中一艘停靠在一座沙岛的旁边，另外一艘在海中央。 这两艘船都是那种又细又长的快船，在上面降落是不可能的，只能降落在水里，然后游泳上去。 此刻是凌晨三点，大部分人这时候应该正睡得香甜，莎拉和她的人却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既然要逃跑，当然得找一个最安全的出发时间。 因为紧张，很多人的身体有些僵硬，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安和忧虑……不过没人退缩。 “大家准备好了吗？”小女孩转头问道。 “全都已经准备好了。”回答的是陈小胖。 此刻的营地已经空空荡荡，所有的物资，包括车辆，冰箱，帐篷，睡袋……甚至锅碗瓢盆都看不到了，只有头顶上那块巨大的帆布和底下的一架架飞机，另外就是一些空油桶。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被藏了起来，还有一辆摩托，那是一辆重型摩托，因为块头太大，所以没有被改成戈罗茨机车。 “第一，第二，第三组，上。”小女孩命令道。 随着这声令下，顿时有九个人跑了出来，全都是一个男的配两个女的，此刻就算是那些阿拉伯女人也都换了一身打扮，脱掉了碍手碍脚的长袍，换上了方便很多的长裤。她们的上半身还都系着x形的带子，上下左右全都有搭扣。 这是保险带。 飞机很小，每架飞机只能装三个人。 人是趴在机背上的，那里有三个凹坑，中间那个凹坑属于驾驶员的位置。 趴着当然没有坐着稳妥，所以必须用搭扣固定住。 人很快就位了，三架飞机排成一列，互相隔开着五六十米，用一根绳索牵引着，绳索的一头拴在那辆重型机车上。 “祝你们好运，发动——”小女孩大喝一声。 随着发动机的轰响，那三架飞机和重型机车同时发动了起来，螺旋桨在飞速地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噪音，因为发动机在前面，所以趴在飞机上的人只能把头埋在坑里，好在有摄像头，用不着担心看不到前面的东西。 重型机车猛然间动了起来，绳索迅速绷紧，拉着那三架飞机一起飞驰。 所有这一切都已经演练过无数遍，更何况负责驾驶飞机的人还都带着ar眼镜，那上面有提示的。 三架飞机飞离了地面，挂住它们的绳索顺利脱钩了……这其实是最危险，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因为前面有螺旋桨，一不小心的话，绳索很容易被螺旋桨挂住。 “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六号，轮到你们了。”莎拉加快了速度。 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这一次可不是练习，而是直接飞离边境，肯定会惊动两边的空军。 之所以第一批只有三架是因为她心里也没底，现在她有底了。 ……………… 那些自制的小飞机一批接着一批飞走了。 突然，剩下的那几个人的耳边响起了“嘟嘟嘟”的声响。 “这怎么可能？他们的反应就算够快，飞过来也是要时间的啊！”小女孩顿时有点六神无主了。 为了这次逃亡，她、老杜南，还有这边的一些人已经绞尽了脑汁，为了安全，他们特意选择了现在这个时间。 “别管了，咱们走吧！”陈小胖此刻倒是有点男人的味道。 不过他也必须表现得像一个男人，因为剩下的就只有女大学生和阿伊莎，还有莎拉，全都是女人。 “你们先走。”小女孩冷着脸朝着自己的飞机走去。 她的那架飞机已经完全打开了，孤零零地停在山顶上。 “保重。”陈小胖用中文说道，说完这话，他带着那两个女人上了自己的那架飞机。 并不是所有的自制飞机都必须靠重型机车拖拽，只有那些用摩托车的发动机的自制飞机才需要，有五架飞机用的是缴获来的军用侦察攻击无人机的发动机。 这五架飞机都可以自行起飞。 随着一阵刺耳的噪音，那架自制飞机发动了起来，它的速度一开始挺慢，不过速度在渐渐加快，而且越来越快。 当小胖子升上天空，飞到比周围的山头都要高的高度，他看到小女孩的飞机正朝着山坡底下俯冲。 莎拉的心脏在砰砰乱跳，她以前没这样玩过。 “别害怕，有我在，没问题的，我是飞行专家。”老黑在一旁安慰道。 小女孩不再害怕了，因为她并不是孤独一个人，在她的身后还有一群人。 下一瞬间飞机拉了起来，而且速度一下子就很快。 这架飞机和其他飞机完全不一样，因为它用的根本不是螺旋桨，而是类似于涡扇，只不过核心机和普通的涡扇有点不一样。 快，莎拉把油门开到了最大，她根本不担心油料不够，她并不需要飞行上千公里，那两艘船离开她的距离根本不到两百公里。 她也没去和其他人汇合，而是朝着警报传来的方向飞去。 也就五六分钟，她就看到了引发警报的东西。 那是一架飞机。 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那是一架无人机，不过是喷气式的无人机。 就算是到了2025年，喷气式的无人机在全世界也不是很多，而且大部分都属于实验性质。 不是说喷气式无人机有多先进，制造难度有多高，而是没用。 现代社会，像美、中、俄、英、法这样的大国，根本没有打起来的可能，只会是某个大国欺负周边的小国，比如老美打完这个，打那个。要不然就是周边不长眼的小国，在美英的挑动下，试图挑衅大国的尊严，比如车臣对俄罗斯，又比如印度、缅甸对中国。 像这种以大欺小的战争，根本用不着喷气式无人机，螺旋桨的就够了，螺旋桨发动机还省油，可以让无人机长时间停留在空中，而这一点毫无疑问非常有用。 小女孩绝对不相信y国这样的破落户，能够做到大国做不到的事。 所以这架喷气无人机，要么是七拼八凑搞出来的玩意儿，要么是某个大国抛出来的实验品，甚至在后面负责驾驶的人，也可能不是y国人。 “这东西像是老毛子的作品。”杜南同样也看到了。 要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穿了很简单，欧美设计的无人机都比较注重造型，肯定会考虑到雷达反射面什么，所以方形，多边形的外表比较多。老毛子简单粗暴，无人机的机身一般就是一个圆筒，机翼要么是固定的三角翼，要么是可收放的平直翼。中国则比较特别，因为中国的研究所分成几派，有学前苏联的，那设计风格绝对和老毛子一脉相承，也有学欧美的，同样讲究一个造型。 对面那架无人机，满满的老毛子味道。 “看来这次的暴乱……水很深啊！”老周在一旁自言自语着。 他们一开始全都以为是美国人在背后捣鬼。 三十年前美国打了一仗，二十年前又打了一仗，然后连年打仗，美国人为的就是能够牢牢掌控住中东，掌控住这边盛产石油的风水宝地，但是想法很好，结果却不太成功，中东被打成了一片烂摊子，却也暴露了美国人没有能力彻底掌控这片土地，反倒因为一波波难民潮涌入欧美各国，引发了一连串的社会问题。 到了最后，不但美国的掌控能力变得越来越弱，甚至美元的地位都在弱化。 当然，这里面也有老黑的原因。 在这个时空，美元比原来的历史上更加弱势。 在原来的历史上，那些地方势力，军阀，宗族武装想要得到武器，最终也只能用美元来购买，甚至从俄罗斯人手里购买武器都不得不使用美元，偶尔可以用欧元交易，不过那毕竟是少数。 但是因为有了老黑，有了那种制造枪械的流水线，谁都可以直接制造武器。 这不但造成了枪支的泛滥，同样也造成美元失去了作用。 要知道在那些战乱之地，枪支弹药就可以当钱来用，用枪就可以换食物，用枪还可以换汽车，甚至女人。而那些枪原本是需要靠美元来购买的，也就是说，在这些混乱的地方，是美元在控制着物资的流通和经济的运转。 现在，美元失去了这个作用。 所以杜南他们原本猜测，可能是美国人不希望退出舞台，所以制造了这场暴乱。 但是现在看来，未必只是美国人有想法，俄罗斯人也谋划很久了。 没人清楚俄罗斯人的意图。 也许是为了给美国人找麻烦，也许是为了让石油价格暴涨，毕竟俄罗斯同样也是石油输出国，也有可能是为了强化在中东的影响力。 谁知道呢？ 243 空战 两架飞机在半空中翻滚盘旋。 杜南替小女孩准备的那架折叠式超轻型飞机，并不是以灵活见长，好在那架无人机也差不多，两者半斤八两。 此刻他们几个人全都已经看清了，那架喷气无人机是带着导弹的，在左右机翼根部各有一枚导弹，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那两枚导弹又细又长，绝对不可能是对地攻击用的。 “我明白了，这恐怕就是é luo si人的那套最新式的防空体系的一部分。”杜南恍然大悟。 “你是说……咱们偷袭空军基地，炸掉了一套防空体系，但是根本没用，他们又弄了一套来？”老周立刻就听明白了。 “那套防空体系有些什么？不就是几辆车吗？找一块空地能够让车停着就行。”杜南很后悔，当初没有仔细考虑清楚。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 在他想来，新式防空体系应该是非常金贵的东西，就像当初的s-400、s-500，或者是美国人的萨德系统，标准3，标准6，数量肯定不会多，射程肯定很远，可以覆盖四五百公里，探测距离更是达到几千公里……具体性能可以参照萨德系统。 但是现在他非常怀疑这个所谓的新式防空体系，根本就是把原来的那些俄式的防空导弹全都统合起来，再增加一些新东西进去，比如那种新式的雷达，另外还有眼前这种喷气式无人机。 那种雷达应该是好东西，块头大，看得远。 当初他从何敏的时空搜索到的那些消息里面，同样也特别提到了这种雷达的厉害。 下一瞬间，杜南又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以前没有想到过的事。 照理说，莎拉的2025年离开何敏的2059，有整整三十四年之久，那套防空系统在2025年是绝对的机密，但是到了三十四年之后就什么都算不上了，但是他居然没有找到任何具体的资料。 当时他没仔细考虑这件事，现在看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只有一种可能。 那套系统根本就没有普及，或者说，lǎo máo子只是放了一颗烟雾弹，也有可能，只是拿y国人当小白鼠，用来验证一些想法或者技术。 “问题是现在怎么摆脱这东西？”小女孩急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贴地飞行，你的这架飞机可以保持十米以下的高度。”杜南只能搏一下了。 “它在后面给我一下怎么办？”莎拉怒道，她之所以没有转头逃跑，除了担心这东西追上其他人，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逃跑的话，就把屁股留给了对方……这绝对是致命的。 “你难道忘了时间停止？让老黑来操作，他绝对可以在最后的关头，躲过导弹攻击，只有十米的高度，导弹肯定会一头扎进土里。”杜南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比较有急智的，老周虽然脑子不错，但是紧要关头，却会变成一团浆糊。 “不需要，还是我自己来。”小女孩立刻拒绝，这一次的逃亡，给了她巨大的改变，其中改变最大的一点就是她知道要自己把握命运。 换成几个月前，她或许会依赖老黑，要不然就是依赖清洁工阿姨，但是现在，就算失败了会死，她也情愿自己做出选择。 ……………… 一架小飞机紧贴着地面做着毫无规则的飞行。 虽然大致的方向是一定的，但是时不时会改变方向。 莎拉的高度并不是十米，比十米要低得多，最低的时候甚至只有两米。 在她的身后，那架喷气无人机同样也在超低空飞行，不过它就不可能飞得这么低了，就算操作员敢这样做，飞行系统本身也会拒绝执行，它的飞行高度最低不会超过二十五米。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其中一枚导弹发射了出来。 这枚导弹的飞行速度很快，至少比莎拉的飞机快得多，不过对于已经进入子弹时间的小女孩来说，导弹的速度也就那样，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导弹一顿一顿地冲着她飞来，她甚至能够看清那枚导弹的每一次改变方向。 她并不急着躲闪，躲得太早根本没用，只有在最后关头闪开才行，要不然这东西仍旧会追上了的。 近了，那枚导弹一点点追近。 突然小女孩猛地一推操纵杆，机头一下子扎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撞在地上了，她又猛然间拉起。 她能够感觉到一阵震颤，肯定有什么东西擦到了地面，不过好在问题不大。 下一瞬间，她听到了一阵轰鸣，那枚导弹撞在了地上。 不过莎拉根本没机会松口气，因为另外一枚导弹过来了。 这枚导弹就是在她刚才闪避的瞬间发射的。 侧滑，此刻她只能这样做。 这是只有她的飞机能够做到的技巧，其他飞机全都没这个能力，因为操纵方式就不一样。 如果说其他的飞机相当于汽车，小船，只不过是一种交通工具的话，那么她的这架飞机就相当于冲浪板，轮滑鞋，更像是一种极限运动的器材。 另外她侧滑的方向也有讲究，她让自己躲在了bào zhà升起的火球和浓烟的后面。 只是眨眼的工夫，第二枚导弹就穿透了火光和烟雾……它已经飞过了，几乎擦着莎拉的飞机的腹部飞了过去。 失去目标的它立刻调转方向……可惜，它的高度太低。 导弹转向是通过侧滚，而侧滚是要掉高度的，几乎在一瞬间，那东西翻滚着砸在地上，转眼间变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金属碎屑。 到了这时候，莎拉总算松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那架喷气无人机，然后调转了方向朝着边境而去。 ……………… 莎拉看到了蚂蚁一般的人群。 从上面往下看，一切都变得非常渺小，即便是那些重型卡车，也只不过是一个个稍微大点的黑点。 她的高度太高，所以根本看不到铁丝网，但是她知道这东西肯定存在，因为那些难民东一堆，西一堆，看上去很不整齐，但是在朝着边境的方向却是笔直一条。 在另外一边，在边境的那面，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车队，还有一些坦克。 突然，她又听到了来自于天空中的轰鸣声。 又有战斗机过来了。 小女孩并不感到害怕，这绝对不是y国的飞机。 另外她选择的这条航线也很有讲究，这里是y国、k国和s国交界的地方，接下去的路程全都是k国和s国的交界处，任何一国的空军想要动手的话，首先要得到邻国的允许，要不然一发导弹打出去，百分之百就越境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把握，她继续往前飞。 她的那架飞机速度不算很快，不过要看和谁比？如果和战斗机比，甚至和刚才那架喷气式无人机比，她的飞机都差得远，但是和那十几架自制飞机比起来，她的飞机可就快得多了，所以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前面的机队。 那十几架飞机差不多都已经凑到一起了。 这倒也可以理解。先出发的全都是安装了摩托车引擎的飞机，速度当然慢，后出发的基本上用的是侦察攻击无人机的引擎。 “你果然没事。” “我刚才为你祈祷了。” “我知道你行的。” 前面那些人同样也注意到了莎拉，所有的人都显得异常兴奋，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离不开这个表面冷漠，内心之中从充满了热忱的小女孩。 “别啰嗦了，咱们还没有完全逃出生天呢！到了外面咱们再庆祝吧！”莎拉的脸上其实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发动机的轰鸣由远而近，从她们的头顶瞬间滑过。 那是一架战斗机，s国的战斗机。 这架战斗机果然没什么敌意，只是在那里盘旋了两圈，丝毫没有降低高度的意思。 “这家伙不会发起攻击吧？”女大学生问道。 “不可能，咱们的这些飞机，一看就知道是自制的，上面只可能是平民，而能够自制飞机，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人才了。”中年胖子再一次变得多话起来，这一路上他一直很沉默，包括他的儿子女儿也都不怎么说话，因为他一直担心其他人会扔下他们独自离开，现在他终于放心了。 “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这里还有外国人，而且是分散搭配，你们还没猜到头的意图吗？”t恤男汉克在一旁说道。 小女孩还真没这个意思，她原本只是想高低搭配，一个大块头配两个个头小的，结果没想到欧美人的块头都很大，和他们相配的就只有那些中东女人，当然东亚人个头肯定更小，但是这里的东亚人不多，还都是陈小胖，女大学生，小日本这样的人物，一个个身手不凡，还基本上都会开飞机。 2 244 脱困和庆祝 一架架飞机擦着水面落下，趴在机背上的人根本不在乎迎面而来的水花，全都七手八脚地解开身上的搭扣。 那种x形的安全带有两种搭扣，一种是固定在机背上的，另外一种是在身上的，后者一拍就开，为的就是能够快速挣脱。 远处那两艘大船早已经开始捞人了。 “总算是安全了。” “逃出生天。” “现在还没完全逃出去，等到了外面再庆祝不迟。” 爬上船的人全都在那里欢呼雀跃，就算是那几个说话提醒的，他们的脸上也都是笑容。 到了这里至少已经安全了，再也用不着担惊受怕，用不着时刻警惕四周，睡觉都竖着一只耳朵，更用不着连夜赶路。 莎拉本人直接降落在了那片沙岛上，从折叠飞机上下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一个电话拨打了出去。 “莎拉，是你吗？你现在怎么样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妈——”小女孩哭了。 再怎么蜕变，再怎么变得成熟，甚至变得冷漠，她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我已经逃出来了，我现在很安全。”她梗塞地说道。 “那就好，实在太好了，那天你发短消息过来，说你暂时还算安全，跟着一群人逃亡，我和你爸爸都担心死了，你爸爸一直在联络军队里面的朋友，希望他们能够派人进去把你接出来……”莎拉的母亲一打开话匣子，立刻就收不住了。 “好啦，别再说那些了，我当时并不在任何一座大城市，如果在大城市的话，反而危险，你们或许就看不到我了，那时候我们躲在深山里面。”莎拉之前不敢说这些，卫星电话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这玩意儿可以屏蔽，也可以qiè ting。 “我们来接你。”莎拉的母亲急不可耐地说道。 “用不着，我们这边还有一点事，我会自己回家的，顶多耽误几天。”莎拉冲着卫星电话亲吻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爱你，替我转告爸爸，我也爱他，我很快就会回家了。” 说完这话，她挂断了电话。 “谁是霍恩？”小女孩大声喊道。 “我是。”一个大胡子连忙回应，他其实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女孩了，他知道他要接应的人是一个小女孩，而且是这群人的头。 莎拉并不是队伍里面唯一的女孩，但是她太显眼了，首先她的飞机就与众不同，别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货色，她那个要精细多了，还是可折叠的，样子也完全不同。其次别人都是三个人一架，她独自一个人。另外还有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护甲也与众不同，一看就知道是精工制作的东西，她的气质也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现在外面的局势怎么样？我这里有几个是y国人，他们应该算是难民，我不清楚有几个国家能够暂时接纳他们？”莎拉问道。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特别是那几个y国人，比如中年胖子和他的一家，这关系到他们安危。 “很麻烦，现在不只是ā lā bo人不允许y国难民进入，连欧洲也关上了大门，美国更不用说了……”那个大胡子挠了挠头，紧接着又道：“不过，我想数量不多应该没有问题。” 他这样说的意思，当然是指采用一些特殊手段，比如伪造国籍。 他是黑爪的人。 黑爪本来就是一个介于黑白之间的组织，而且黑的成分比白的多，黑爪的每个成员都有几个不同的身份。所以他想的肯定是给那几个y国人制造一个新身份。 “可以考虑。”小女孩猜到了，她一向都是只看结果，并不在意过程。 她转头冲着底下的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进船舱，咱们得快点出发。” “我们身上全都湿的。”犹太老头犹豫着说道。 “湿就湿，现在天气很热，根本没什么问题，一会儿就干了。”莎拉才不会在乎这种小事：“还要我说几遍？现在还没有到彻底安全的时候，咱们先离开这里。” “哪里算是安全？”犹太老头问道。 小女孩沉默了半晌。 “可以去阿联酋，卡塔尔，阿曼。”杜南在一旁出主意。 这些全都是和y国并不接壤的国家，也就不可能把人遣返y国，顶多驱逐出境。 莎拉手底下的那些y国人最害怕的就是遣返，而对驱逐出境根本不在意。 ……………… 把这边的事交给了老周，杜南出来了。 “你睡醒了？”林雨兰走了过来。 “现在几点了？”胖子看了一眼窗外。 “快吃晚饭了。”林雨兰没说具体时间，更没说，大家全都在等他。 “好，我来做饭。”杜南打算大显身手。 可惜他很快就失望了，林雨兰直接说道：“老侯已经准备好了烧烤材料。” 吃烧烤？胖子微微一愣。 他这才想起来，以前还在公司里面的时候，他和猴哥他们经常会聚餐，而烧烤是最受欢迎的项目，基本上一个月至少吃一次。 这明明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那就走吧！”杜南站起身来。 吃烧烤当然要在开阔的地方，最适合的就是宿舍顶上的那片平台。 让杜南感到意外的是，来的人比预想得多得多，不只是有猴哥他们，还有小胡子和他带来的那帮工人。 杜南明白了，猴哥是在帮他撑场面呢！ “杜哥，你听没听说，陈扒皮被抓起来了。”一个售后部门的人看到杜南过来，远远地就叫了起来。 他们是在下午得到的消息，之前一边准备材料，一边就在谈论这件事。 “听说了，这家伙为了泄愤，把你我的工作手册，还有一部分人事档案给烧了，他倒是什么都敢做，那些东西是能够随便乱碰的？”杜南也是昨天才知道其中的门道。 这个罪名其实和烧人民币差不多，可以轻，可以重，另外除了法庭判决，还有行政处罚，后者才是最致命的，因为行政处罚是没底线的，甚至可以让陈扒皮倾家荡产。 “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猴哥走了过来。 “有什么可高兴的？咱们现在的层次和陈扒皮完全不同了。”杜南说道，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这一次要不是陈扒皮主动招惹他，他甚至都没兴趣继续找那家伙的麻烦。 “这倒也是。”猴哥误会了。 他也没办法不误会，传达室的小妹这段日子发疯似地卖摩托，已经卖掉了十几辆，单单提成就有好几万，钱姐和他也从原来的老客户那里拉来了几笔生意，总额差不多有一百万左右，钱姐和他至少可以得到十万的提成，其他人也差不多，只要搞定工程，每个人都有分成的。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的层次不比陈扒皮低，更不用说胖子了。 “你们原来都在等我啊！”杜南一看架势就明白了。 “没你的话，不是没气氛吗？”猴哥倒也会说话，紧接着他吆喝起来：“动手，动手，现在人都到齐了，还愣着干什么？” 其他人其实早就等不及了，顿时点火的点火，开瓶子的开瓶子。 猴哥却没动弹，他一直在注意杜南：“怎么了？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闲得无聊。”杜南也是刚刚有了这样的感觉。 之前他一直在为怎么把莎拉救出来而操心。 事实上，从他们把老黑拉进来的那一刻起，全都是在为营救小女孩做准备，现在小女孩没事了，杜南一下子感觉到松懈下来。 接下来只有老周的麻烦了。 问题是老周的事，他们不熟，和老周本人想的一样，他们也打算等到有律师出现再说。 “闲得无聊？那就做你喜欢做的事啊！”猴哥用力拍了一下杜南的肩膀：“你现在有闲又有钱，不需要为生计而烦恼，完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更何况你还有技术。” “要不要我帮你拉几个项目过来？”林雨兰也在一旁问道。 杜南微微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过这些。 “我看你之所以无聊，纯粹是因为不管作什么，对你来说，全都太容易了，所以没有ji qing。”林雨兰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在看心理学……虽然主要是犯罪心理学，但是一般的心理学也多多少少有点涉猎。 “是吗？”杜南摸了摸下巴，他突然意识到，这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也不全对。 他的失落感来自两个方面。 一方面就是林雨兰说的那样，他想要做很多事都轻而易举，另一方面正好相反，这一次跑了一趟中东，让他感到很无奈，哪怕老黑经营了将近三十年，哪怕黑爪的势力能够让一位中东的王子感到忌惮，但是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仍旧一点用都没有。 除非他拥有更大的势力。11 245 真正的欺软怕硬 杜南一边想事，一边拿着串好的食材。 现在的他其实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只凭鼻子，他就能够闻得出猴哥买的食材不怎么样。 并不是说猴哥故意的，也不是猴哥吝啬，纯粹是因为胖子现在好东西吃多了。 在家的时候有林雨兰这个刁嘴，去中东就更不用说了，中东人别的或许不擅长，唯独对烧烤，那简直就是他们的文化的一部分啊！ “你还没想明白？”林雨兰快昏了：“我觉得你暂时别多想了，明天跑一趟岛上，先帮你的那些爷爷把美食街的事搞定，只要有事可做，别闲得发慌，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还有无人机。”男人婆在一旁提醒道。 “你那朋友不是也挺能耐的？她难道搞不定？”杜南感到奇怪。 “她是搞系统的，没做过底层，对硬件不熟，再说了，无人机这玩意儿还涉及电机，空气动力学……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这个？”邢胜男切了一声。 杜南点了点头。 没错，如果他的背后没有人工智能，他同样也搞不定。 业余爱好者和专业工程师的差距很大的，同样一块电池，经过专业设计，diào jiào得当，发动机、飞行器全都做到绝对匹配，以同样的速度飞行，留空时间可以是那些航模一样的东西的三四倍。 一般的航模，一块电池，能够飞行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而军用的手抛式无人侦察机却可以飞行两个小时。 这就是差距。 这还只是一般的设计，换成一些特殊设计，比如串列翼，再比如超大展弦比机翼，那差距更不得了。 人工智能真正的价值，就在于让一个外行立刻就变成某一方面的专家。 一想到这里，胖子不由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最近这段日子，有关人工智能，量子计算机之类的话题全都非常热门，感觉有点类似之前的计算机革命，网络革命，无线通讯革命，智能手机革命，很有点未来十年全靠它们的味道。 胖子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人工智能根本不是真的，更像是某种统计学方面的模型。真正的人工智能还得等二三十年，量子计算机的问题也差不多。 但是他可以模拟啊！ 就像那个叫eigu的软件，他搞出来的版本只实现了六成的功能，而剩下的四成才是关键。 那四成他根本做不出来，不是他的水平不够，而是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达不到要求，但是他可以通过何敏时空的那台人工智能，通过制作模板，模拟出剩下的那些功能。 “你好像有事可做了。”林雨兰注意到了胖子的神情变化。 “咱们俩要不要来一个大功告成？”杜南想学一下韦爵爷。 “谁和你大功告成？”林雨兰翻了翻白眼。 “什么是大功告成？”朱家的小萝莉再旁边扇忽着大眼睛，异常好奇地问道，现在小家伙越来越像个好奇宝宝。 “大功告成就是一件事终于成功了，你长大之后就明白了。”杜南当然不会去解释《鹿鼎记》里面的那个版本。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大功告成？”朱家的小萝莉继续问道。 杜南仰头看天，他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旁边的人则一个个憋着笑，全都偷眼看着林雨兰，都想知道林雨兰是什么反应。 林雨兰当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她才不会吃那个飞醋呢！ “看我给你们表演一个绝技。”杜南赶快转移话题。 只见他朝着烧烤炉一拍。 炉子里面那些烧红了的木炭顿时纷纷碎裂开来，紧接着飞腾而起，化作了一片暗红色的火云。 胖子一把抓起十几根串好了的肉串，随手甩了出去。 只见那些肉串在火云之中盘旋飞舞，却不落地。 又因为空气的搅动，那暗红色的火云同样也没有飘落下来。 “卧槽，杜哥的功夫这么高！”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会以为这是在拍电影。” “可惜啊！杜哥的功夫这么高，却生错了时候，如果是在大清，考个武状元绝对没问题。” “武状元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做世外高人，像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那样。” “那也不一定啊！清朝已经有枪了，明朝末年燧发枪就普及了，功夫再好又有什么用？” “有用啊！清廷禁止发展qiāng xiè，仍旧在玩弯弓射箭，只要别跑到国外去就行。” “那有什么意思？就只知道在窝里横？” 周围的人一边在那里看热闹，一边嘴里还在胡说八道，而且渐渐有点歪楼的意思。 ……………… “大清？”杜南仰头看着星空。 烧烤早就吃完了，大家也已经各自散去，他、林雨兰、女保镖、男人婆和小萝莉全都回到了那幢还在装修的别墅。 就像白天提议的那样，他打算在院子里面露营。 现在的天气比上一次露营要暖和许多，更何况他还做了一些准备，那边还扔着一堆发泡棉呢！正好可以铺在地上，还可以盖在身上。 让胖子感到郁闷的是，那帮女人一人抓了一条狗过来，她们把狗当作抱枕……说实话，杜南挺羡慕那几条狗的，可惜他不可能自告奋勇充当大抱枕，他的脸皮没那么厚。 下一瞬间他进入了意识空间。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找其他人，他在意的是那些已经变得非常清晰，但是他一直没有试图接触的求救者。 这类求救者的数量一直在增加，上一次他看的时候，数量已经超过一百了，但是此刻他只是瞧了一眼，就马上能够确定，数量已经远比一百要多得多。 “怎么？你又想拉人进来？”背后响起了何敏的声音。 “暂时没那个打算。”杜南立刻摇了摇头。 “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能不能把意识空间分离出一部分？比如切割一部分出来给莎拉，她手下的那帮人全都是可以信赖的，毕竟曾经同生死，共患难，而且那些人拥有的天赋确实非常有用。”何敏说道。 “你觉得能做到？”杜南连忙问。 换一个人说这话，他未必会在意，但是何敏不一样。 “可能性很大。”前台xiao jie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是吗？”杜南转过头来，他已经决定要试一下了。 如果成功分离出一个新的意识空间，那当然是好事，从今往后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班底。 莎拉就用不着说了，老黑十有**会把他的小女朋友拉进来，杜南更不用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林雨兰和朱佳佳肯定是要拉的。 杜南并不相信什么扁平化的结构，没有任何一个社会体系能够真正做到扁平化……除非是原始社会，母系氏族。 最稳定的社会结构必然是金字塔形的。 不过这个金字塔也不能太大。太大的话，等级太多，阶级固化，这样的金字塔很容易因为时间而腐蚀，然后突然间崩溃。 比较好的是那种低矮的金字塔，由五到六级组成。 这种比较矮的金字塔，一般来说，要稳固得多。 “奇怪，为什么都是一些时间比较接近的？最远的一个是……”杜南仔细找了一下：“居然是二战。” “你在找什么？”何敏问道。 “我想要找一个远一些的，最好是明末，李自成的那个年代。”杜南叹了口气。 “李自成？”何敏喃喃自语着：“人命如草芥，杀人不眨眼，你也变得冷酷了。” “我已经想通了，我和老黑不一样，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有必要，谁都可以杀掉，我会选择对手，就拿李自成来说，我尽可能不和他为敌，因为李自成这个人在历史上很难评价，但是遇到张献忠，我绝对不会手软，另外我还可以出关去杀dá zi。”杜南确实是冲着杀人去的。 想要增强实力，一种办法是救人，被救的那个人的实力会迅速提升，同时他自己也会得到一部分好处。 具体能够得到什么好处，要看对方的天赋是哪种？ 如果是清洁工阿姨或者老黑那种天赋，他很容易就可以得到，虽然比她们俩会查一些，但是对付一般人足够了。换成莎拉的那种天赋，可能稍微麻烦一些，不过也能得到，他现在的射击能力就一点不差。像老周那样的天赋就比较麻烦了，他只得到了一部分，也就是超级记忆力，还是缩水了的，老周的超级分析能力，他就一点都没得到。更让他无奈的是何敏，何xiao jie的天赋实在太特别了。 至于莎拉的那些手下，他同样从这帮人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比如意大利人的人机合一，这个和他的相性最合，如果说意大利人在这方面的天赋是二十以上，那么他至少也有十二左右……老黑好像也差不多，那个逗逼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他的收获也不小。另外玩具宝宝陈小胖，现代忍者山田真一，这两个人的天赋，和他的天赋也非常相合，他得到了其中的一部分。另外印度人辛格和ā lā bo女人阿伊莎的人体雷达天赋，他也得到了一部分。唯独汉克的天赋没戏，这和何敏的情况差不多。 而另外一种增强实力的方法就是杀人。 他之所以找明末清初的求救者，就是因为他有把握在那个时代没人能够威胁到他。 甚至没有一个势力能够威胁到他。 哪怕全世界和他为敌，只要愿意，他能够让全世界的人服软。 18 246 黑人 “你这是欺软怕硬。”老周得出了结论。 “欺软怕硬就欺软怕硬。”杜南根本不在乎，他亲眼见识过黑爪的作风。 黑爪对于那些拿得下的对手，绝对威风八面，那位中东王子知道他以黑爪第一等级发布的悬赏令，立刻连个屁都不敢放。但是面对无法抗拒的对手，黑爪同样也是毫不犹豫就放手，连一点抗争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胖子的欺软怕硬有点不一样，他只是暂时退让，并不意味着他彻底认输。 杜南现在对自己拥有的能力，越来越有信心了。 没有势力，他可以创造一个势力出来，他可以在过去挑选代理人。 他不清楚那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人隶属于哪个情报机构，但是他完全可以想办法控制一个情报机构，让他们去查。 黑爪面对这样的暴力机关只能退缩，换成有国家背景的情报机构就没那样的好脾气了，别说不同国家的情报机构互相之间会拆台，同样是美国的情报机构，fbi和cia之间的不睦，那是众所周知的，甚至是半公开的。 “你为什么要选择明末清初？”清洁工阿姨有点弄不明白了。 “肯定是因为那时候的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我没说错吧？”老周不愧是军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你又不可能把那身装备带过去，难道你打算在十五世纪，利用那时候的原始技术冶炼出钛合金？”何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前台小姐了，她一直在学习，脑子里面多了不少东西。 “肯定是寻找某种替代品。”老周同样也猜到了。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需要担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单单轻武器就有冲锋枪，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榴弹发射器，火箭筒，就算用钛合金加上碳化硼装甲板，也不是绝对可靠。 回到明末清初的话，能够造成威胁的顶多只有弓箭，弩箭，燧发枪……那威力差多了。 真正的问题反倒是那套恒温装置。 没有恒温装置的话，就不可能长时间穿着护甲，夏天会热死，冬天会冷死，但是不穿着护甲就没有安全感，更无法应付突发事件。 “别再说了，反正一个明末清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清末的人都找不到，最远的也都是二战时期。”杜南对二战可没把握。 事实上二战时期的武器比现在威力更大。 那时候的步枪全都是全威力子弹，更不用说还有反坦克步枪这种变态级别的轻武器。另外那时候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战争末期连原子弹都出来了。 “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杀人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黑冒了出来。 “莎拉那边还好吗？”杜南问道。 “好，好得很，她能有什么事？也就只是上岸去给其他人买了一些衣服，她现在很安全。”老黑感到挺无聊的，因为没仗打了：“刚才你们在谈什么？” “这家伙打算另外开辟一个战场。”老周叹了口气，换成以前的他，绝对不会赞成，但是现在他的心动摇了。 “不需要开辟另外一个战场，这里已经有两个了。”老黑指了指刚才出来的地方。 “另外一个呢？”老周很清楚其中一个肯定是指莎拉的时空，但是这不可能，小女孩不会回去，她毕竟是一个女孩，不能指望她和老黑，或者杜南一样。 “我。”老黑指了指自己：“我打算回去，我要和以前的老板好好算一下帐。” 杜南和老周全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家伙如果真得想要报仇的话，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等两年……最多三年，等到黑爪正式成立之后，他想要把原来的老板搓成圆的或者方的，全都没有问题。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报仇这种事必须亲自去做才行。”老黑连连摇头：“我享受的是报仇的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结果。” “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哲学家了？”杜南感到不可思议。 “和莎拉在一起的时候，以前是她附在我的身上，现在是我附在别人身上，我突然感觉这才是我要的生活，我对钱其实并不感兴趣，够花就行。”老黑确实看透了，想通了，甚至可以说，他寻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另外我要对付的只不过是一群混混……就算拿着枪，就算杀过人，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混混……对了，我以前也是。我自认为当过雇佣兵，好像很了不起。我现在明白了，我只是混混，顶多就是一个见过世面的混混。”老黑很擅长自嘲：“偏偏他们的数量很多，我原来的老板手下有两千多人，他一声令下，还有好几万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如果他再愿意拿出悬赏的话，人就更多了，这些都是目标。” “你打算玩大屠杀？”老周和杜南全都瞪大了眼睛。 “我可以发誓，杀的人全都罪有应得。记得吗？我当初说过，生活在那里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老黑的话越来越充满了哲理，紧接着他又道：“另外，我还有别的目标，我原来的那个老板很大一部分钱是靠卖白粉赚来的，我帮他押送过货物，知道他进货的地方，那也是我打猎的目标。” 杜南和老周对视了一眼。 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根本没必要把目标锁定在那些大的武装团伙身上。 其实黑帮、毒贩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帮人很凶残，但是和敢背着炸弹跑到人群当中引爆的那些组织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而且黑帮和毒贩的武器一般都不怎么样，以手枪为主，厉害一些的可能配备冲锋枪，一般来说没人会用步枪，更不用说狙击枪或者机枪了。但是说到人数，绝对是黑帮最大，毒贩其次。 像老黑原来的老板，只不过是掌控开普敦一地的黑帮老大，还不是唯一的老大，手底下就有好几千人。 再看看y国那些暴乱份子有多少人？ 当初莎拉被困的那座城市，几十人就是一支队伍，规模再大一些的，也只不过有上百人，而到了这样的规模，就肯定有一辆皮卡战车了。 人数少，还难啃，全都是硬骨头。 ……………… 结束会议，杜南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清洁工阿姨已经回美国了。 不过此刻她并不在旧金山，而是在洛杉矶，在靠近好莱坞的一座庄园里面。 这里人头拥挤，到处是衣冠楚楚，西装笔挺的男人和年轻漂亮，打扮得异常时尚性感的女人，正因为如此，清洁工阿姨就变得格外显眼，而另外一个格外显眼的就是这次聚会的焦点……一个黑人。 清洁工阿姨就是冲着这个黑人来的，但是她并没有急着上去。 此刻的她正不紧不慢地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攀谈着。 “听说你刚刚给共和党送去了一份不错的礼物。”对面那个女人笑着说道，话语之中听不出一丝责备的意思。 “我是一个华裔，这笔交易对中国有好处。”清洁工阿姨很清楚对方的意思，干脆避重就轻。 “是吗？我以为中国人都很在乎面子，他们肯定以为这是狠狠的一巴掌。”对面那个女人故作惊讶。 “这要看他们从哪个角度看待问题？”清洁工阿姨同样也没有正面回答：“我是一个华裔，我比其他人更了解中国，也更了解中国人。中国人很喜欢谋略，只要和他们分析清楚这件事的各种内幕，告诉他们，谁策划了这一切？谁将从中得利？顺便制造一堆麻烦？他们会理解的，如果这个人恰恰是他们所讨厌的家伙，那么我和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共同的话题。” “真是难以想象……”对面那个女人颇为惊讶。 “这没什么难以想象的，当初我接受这个使命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清洁工阿姨根本没有试图隐瞒，因为这只会让她显得高深莫测：“知道吗？我其实很感谢那个老头，更感谢白宫里面的那位，虽然我有那么点钱，也有那么点地位，最近名声也挺响，但是严格说起来，根本就够不上资格参与这种层次的对话。他们给了我这样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紧紧抓住？而当我和中国那边达成了谅解，我来这里就有底气了，我已经不只是一个资助者那么简单了，我同样也是替中国那边带话过来的……信使。” 对面那个女人颇为惊讶，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些。 她过来接待清洁工阿姨，原本多多少少有点委屈，感觉没必要，但是现在她绝对不敢这么想了。 没错，清洁工阿姨确实只是借势，但是能够借势就不容易，更何况她来之前研究过清洁工阿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面，能够从一个身无分文的清洁工，变成掌控两大基金，总资产接近三十亿美元，甚至一定程度上控制着这场金融危机的走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得了？更不用说清洁工阿姨现在又搭上了中国高层的关系。 ， 247 机遇和未来 “他们真的承诺了这些？” “中国高层对于那些毫无成效的被保护的企业已经失去了耐性，已经打算改变政策了，就像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样。” “他们不担心汽车和石油这两大产业被我们彻底控制？” “汽车的问题不大，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肯定会限制进口，至于那些以合资或者独资名义在国内生产的汽车，他们完全可以接受，反正这些公司必须雇佣大量的中国员工，能够解决就业问题，如果再加上零配件本土化的强行要求，他们还能够真正学到一些技术。” “汽车业我可以想象，我也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情况，中国的汽车制造业确实有问题，但是石油……” “他们只是开放民用市场，中国高层对于中石化和中石油的不满由来已久，这两个公司不怎么听话，另外……总是亏损。” 清洁工阿姨和那个女人早已经换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他们真的打算允许我们的资金进入？” “说得更准确一些，他们打算允许国内的企业在国外上市。另外还有房地产，那需要很多资金。” “这可不是一块美味的蛋糕，这次金融危机的问题就出在房地产上。”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房地产的繁荣确实推动了经济发展，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没少投资这类期货，因为它们的账面确实漂亮，涨得确实疯狂，真正属于我的钱，至少有三分之一是那时候，从它们身上赚的。” 清洁工阿姨很清楚怎么才能说服别人？ 她并不是一个语言高手，所以她只能举例，特别是那些成功的例子。 “看来你真得很看好我们，你的那位合作者同样也选择了一个我们的参选者。”对面那个女人如此说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她想必还告诉了你们不少别的东西。”清洁工阿姨不以为然地说道。 “没错，不过她对你的了解也不多，比如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们，而不是那边？我想，很多人都认为那边的胜算更大。”对面那个女人现在真正把清洁工阿姨当作自己人了，她说的那边当然是指民主党的另外一位热门候选人，那个前第一夫人。 “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清洁工阿姨笑了笑，她很有自信，因为她知道历史：“大家认为她的胜算更大，是因为她的丈夫，但是我却觉得，这恰恰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你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吗？”对面那个女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次的金融危机源自于她的丈夫签署的法令，这是最根本的原因，另外身为一个女人，却拥有一个很有名，被认为很有做为的丈夫，那个女人本身是会无形中被降分的，很多人会认为，她将来施政的时候肯定会受到影响，这就等于有两个总统在发号施令，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幕后……换成我，肯定无法接受。”清洁工阿姨说道，她很清楚自己说的是事实。 ……………… 清洁工阿姨从庄园里面出来了，和以往一样，她乘坐的是那家保安公司提供的车，而且车上有四个保镖，不一样的是现在还多了一个人，一个中国人。 “祝贺你，你成功了。”那个中国人说道，他用的是中文。 “这是理所当然的，想要成功并不难，那个黑人需要资助者，需要支持者，绝对不会……也不敢把我这样主动投靠上来的人拒之门外。”清洁工阿姨同样用中文回答：“你想必也听说过，一个月前另外一个女人也来过这里，她受到的欢迎要热烈得多，至少到目前来说，那个黑人并不是很被看好。” “但是你很看好他，为什么？”那个中国人问道。 “因为他有一个很强力，很真心，而且绝对免费的帮手。”清洁工阿姨笑了笑，然后低声说道：“那就是共和党。” “共和党不希望那个女人上台？”旁边的中国人若有所思起来。 “她的丈夫是仅有的两个出访过中国的总统之一，她如果上台，很多人认为中国将抱以极大的热忱和友善的态度，而这场金融危机丝毫没有波及到中国，你们还在为0年的奥运会和0年的世博会忙碌着，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中国愿意帮忙，平息这场金融危机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也是如此。”清洁工阿姨说道。 “换一个人当总统，只要对中国表示友善，我们也会给予友善的回应。”那个中国人并不认可清洁工阿姨的话。 可惜，清洁工阿姨只用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了回去：“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 那个中国人沉默了片刻，最终不再多说什么了，他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了过去：“这是你要的东西……你打算投资哪个方面？” “我打算买下一家英国公司……只要控股就行。”清洁工阿姨倒也没有隐瞒。 “英国公司？”那个中国人有点意外。 “那家公司成立于2003年，老板也是一个黑人，当时苹果公司的股票几乎在最低点，那个黑人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下了苹果公司百分之五点二的股票，现在这些股票已经翻了好几倍。”清洁工阿姨说道。 她说的黑人当然就是老黑。 老周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老黑购买苹果公司的股票，那时候的老黑还一门心思赚钱，但是现在，老黑已经彻底觉悟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不过让他放弃那些股票，却又太可惜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组建一家公司，然后把公司的股份卖一部分给清洁工阿姨，让清洁工阿姨控股。 为了能够让清洁工阿姨控股，老黑还把公司股份拆分成了十份，用十个化名分别持有，这样清洁工阿姨只要拥有超过百分之十的股票，就可以达到控股的目的。 2007年的苹果公司还不是后来那个苹果公司，只不过刚刚有了点起色，所以对这种股权变更并不会很在意。 “你的目标是苹果公司？你那么在意这家公司？”那个中国人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摸清楚清洁工阿姨的意图。 “苹果公司刚刚发布了一款手机，一款全新的，与众不同的手机，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清洁工阿姨问道。 “我知道。”那个中国人点了点头。 “最近二十年，发展最快的就是电脑芯片的制造技术和无线通讯技术，苹果公司的这部手机把两者结合在了一起，这就是未来的方向，就像三十多年前一样，乔布斯又开创了一个时代。”清洁工阿姨已经打定主意做一个预言家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下一个十年的发展方向？”那个中国人并不是很相信。 “当初电脑刚刚出来的时候，你能够想象现在的盛况吗？”清洁工阿姨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现在的电脑绝对离不开网络，但是网络是固定死的，就像是座机，你好好回忆一下，手机是怎么取代座机的？” 听到这样一说，那个中国人顿时沉默了。 手机取代座机也就只有十年的时间，所以这样一类比，他立刻就明白了。 “你再好好想想当年网络时代兴起的盛况，各种技术蜂拥而出，先是拨号上网，然后是adsl，之后是光缆接入，一方面是大量的基建投资，另外一方面是上网费用越来越贵，同时网上的资源越来越多，各种网站，网络游戏纷纷兴起，然后是电子商务……而这一切很快就会重演，速度也会比以前快得多，当年电脑用了三十年才完成这个过程，现在顶多只要五年，甚至可能只要三年。”清洁工阿姨仿佛在自言自语着。 “当年电脑的兴起也是从苹果开始的，问题是苹果没有走到最后。”那个中国人提醒道。 “当年的乔布斯可没有现在这样成熟，十年的沉沦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清洁工阿姨回道：“另外在电脑时代，早期得益于开放，但是到了后期，仍旧走向了封闭，看看intel，再看看微软，那些为了开放，联起手来挑战蓝色巨人的企业，到了最后都向intel低头了。所以这一次，人们不会再向当年那样抵制苹果的封闭……当然，肯定还会有人搞另外一个开放体系出来，最后十有八九电脑时代的情况会再一次重演，这就是你们的机会。”清洁工阿姨越来越像是一个预言家了，她的语调低缓而又深沉，充满了神秘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加入那个开放体系？”那个中国人立刻明白了。 “不是加入，而是成为主力。”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电脑时代造就了惠普、德尔，本来还有康柏，那个市场占有率更大，但是后来消失了，中国有联想，可惜以拼装为主，反倒是那边有华硕、有宏基、有威盛。这次你们的机会来了，那边政治动荡，经济不景气，缺乏资金，而你们有华为，中兴，只要抓住这次大洗牌的机会，不难完成赶超。” “我可以把这些写进报告里面去吗？”那个中国人连忙问道。 “没问题，不过别写我的名字。”清洁工阿姨还要在美国混，有些东西肯定要当心。 248 没用的男人 在魔都，在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面，一群人聚拢在那里。 那个专门负责和清洁工阿姨接触的中国人，此刻就在会议室里面，他的位置排在很后面。 “报告里面的内容已经证实过了吗？”坐在上首是一个微微有点发胖的中年人。 “已经证实过了，专家团给出的回答是……有这个可能，至少在技术方面没有问题。”旁边一个人连忙回答。 他回答得非常谨慎。 这实在是因为清洁工阿姨所说的一切太庞大了，而不久之前刚刚发布的iphone1代却又有点不起眼，事实上，在此之前并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东西，比如palm，十年前就有了，后来又有了塞班。 很多人都把苹果公司搞出来的这个东西，看作是比塞班更进一步的通讯产品，或许会大卖……但是也仅限于此。 清洁工阿姨说的那些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一个产业，一个融合了互联网和移动通讯的庞大产业。 “我们的人一直在注意那个女人的动作，很明显，她确实准备进入这个领域，问题是她太贪心了，既舍不得放弃眼前次贷危机的机会，又不想放弃在这方面的布局，她之所以找我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的钱不够。”另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在空手套白狼？”一个胖老头问道。 “也不能说空手套白狼，她有抵押品。”那个和清洁工阿姨见过面，并且确认双方合作的王主任说道。 “一开始的抵押品是她的，但是后来就不是了，她拿从我们这里借来的钱买下了某个公司，就把这个公司抵押给我们，然后再借钱。”旁边一个女人苦笑着说道。 对于这个套路，其实在场的各位全都非常熟悉，国内的房地产商就是这么干的。 “这好像也是次贷危机的根源……我没说错吧？”胖老头问道。 “不能说完全一样，次贷危机的根源是把钱借给了还不上钱的人，那个女人不是，她赚钱的速度非常惊人，做的投资几乎没有失误，只不过她的做法太疯狂了，非常危险，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那个三十多岁的人回答。 “万一她失误呢？结果还不是和次贷危机一样？”胖老头并不打算服输。 “我们至少可以得到抵押品，那些公司还是很有价值的，同样也是因为那些公司的存在，所以专家团认为她的话确实很可靠，那些公司可以组成一条产业链，从核心芯片，到基带，再到显示屏，基本上关键的配件，她都能够生产……当然，产能很难说，她购买的全都是设计公司，有专利，有技术，但是没有生产能力，不过她已经有计划在国内进行投资……仍旧是抵押贷款的形式。”王主任当然得替清洁工阿姨说好话，作为最初的接触者，他和清洁工阿姨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她失误的话，这些公司和厂，对于我们来说，是否有用？”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问道。 “当然有用，特别是那些专利，我们自己购买的话，根本没可能得到，就算能够到手，花费的代价也无法预料。”王主任很清楚这位的意思，也知道这位希望听到什么？ 事实上，作为核心圈的人，他很清楚上面已经决定和那位刘女士合作。 理由其实很简单。 那位刘女士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政治背景，而大陆在国外最缺的就是这类合作者，和大陆相比，反倒是那座岛上在这方面更有优势。 “你有什么意见吗？”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转头问胖老头。 “没有。”看到大局已定，胖老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之前他说了那么多，好像是在反对，其实不是。 他只是为了显示一下存在感，也就是提一些善意的警告。反正国内在这方面也没什么既得利益集团，至于撇开那位吃独食……更是想都不敢去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谁敢把大笔的钱投进去？ 更何况他们就算敢投钱，也没有这个头绪啊！ “那就这么定了，那位刘女士需要多少投资？我们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前提是要有抵押品。”为首的那位做出了决定。 ……………… 在另外一个时空，杜南已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林雨兰。 白天的那句“大功告成”，让他很有点心气浮动。 想到就做，这家伙偷偷地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凑到林雨兰的跟前……就在这时，他看到女保镖动了一下。 杜南立刻缩了，他不敢肯定这是巧合？还是发现了些什么？ 女人这种生物，感觉很敏锐的。 等了五六分钟，看到女保镖再也没有任何动作，胖子这才鼓足勇气，低头……在林雨兰的嘴角轻啄了一口。 做完这一切，胖子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样紧张了。 与此同时，他又感觉到有点空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白？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另外一个让他烦恼的事是，现在他的身边确实热闹了，但是也太热闹了，人太多，做什么都不行。 这几个女人里面，小萝莉还好说，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过两天肯定会回父母身边，男人婆也好办，到了岛上，让她睡客厅就行，但是女保镖呢？人家是奉命而来，奉的是林雨兰父母的命。 想了好半天，杜南决定不再多想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他也不急着考虑结婚的问题。 “干活，干活。”他一骨碌爬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确实想通了。 就像老黑意识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同样也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技术死宅。 仔细想来，其实第一个想通的是何敏。 何敏获救之后，立刻辞去了工作，搬到了原本用来给她卖钱的高级公寓里面，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宅女。 宅女其实也是一种职业。 ……………… 林雨兰睁开了眼睛。 不只是她，女保镖和男人婆也都醒了。 胖子在一件事上确实没有搞错——女人都很敏感，特别是旁边还躺着一个男人的时候。 “这家伙一点用都没有。”邢胜男快速地打着字，她知道那个胖子耳朵很灵，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聊天。 “那是因为有你们在。”林雨兰想起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个胖子也不是很老实，不但打过她屁股，时不时地还会找机会拍她一下。 女保镖叹了口气，同样也开始打字：“我可不是自己想要在这里。” 又不是她想看这俩家伙撒狗粮，没看到她刚才故意别过脸去吗？ 当然她同样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提醒那个胖子，这里还有她呢！最好注意一下影响。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男人婆又问。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也不急，我看他也不急，合得来就住在一起，什么时候腻了就分开。”林雨兰一点都不在意。 “如果他想和你那个呢？”男人婆继续问道。 “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他的脸皮挺薄的，如果提的话，我可能会考虑考虑……不过如果真得这样，按照他的性格，十有八九就退缩了……算了，不想了，反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我主动，但是我又没有那么贱。”林雨兰一边想，一边打字，她用的可不是聊天软件，全都打好了发送上去，而是实时传输软件，打什么就显示什么。 “小心被人捷足先登。”男人婆提醒道，换一个人说这话，很容易引起怀疑的，但是她没事。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人味。 “一般来说不太可能，他以前公司的那两个小妹对他好像有点意思，但是他没有，这一点我绝对可以肯定，我也不担心你，同样也不担心李姐，这家伙又挺宅，几乎没机会接触别的女人……唯一的竞争对手还小，至少十年之内没什么威胁。”林雨兰同样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要死啊！干什么扯上我？”女保镖怒了。 “你敢说没有任何想法？”林雨兰才不相信呢！ “就凭他那身肥肉……我就没有任何想法了。”女保镖立刻给出了回答。 “原来你喜欢六块腹肌。”男人婆突然发现了新的话题。 女保镖沉默了片刻，这才继续打道：“好像也不是，我没想过这些，对我来说，谈婚论嫁还早着呢！我看到很多姐妹结婚之后根本没自由，好像一切都给了老公，给了孩子……反正我现在并没有感觉到寂寞、孤独、冷，暂时这样单着吧！对了，光说我了，你自己呢？” “我？”男人婆还真得想了起来。 “你是不是同性恋？你和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一对？”女保镖追问道，现在轮到她发起攻击了。 “才没有呢！我只是习惯了现在这样，从小被当作男孩子养大的，改不回来了，另外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男人，那个胖子本事不错，但是性格太黏糊了，我绝对不会考虑，我的那个朋友也不是同性恋，她只是讨厌男人，非常讨厌，几乎到了不和任何男人说话的地步，另外她也挺宅的。”男人婆回答。 “我身边为什么都是怪人？”林雨兰摇了摇头。 “你根本没资格说这话，我觉得自己比你正常多了。”女保镖立刻回了一句。 “我觉得自己很正常。”林雨兰立刻否认。 “我也是。”男人婆当仁不让。 “好吧！只有那个胖子不正常，可以了吗？”女保镖翻了翻白眼。 “会不会他有什么毛病？”男人婆立刻问道，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那次她忙着换护甲，忘记胖子在旁边了，胖子好像有反应。 “试试不就行了？”林雨兰的心头突然冒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249 不管我的事 杜南惊诧地看着码头。 原本冷冷清清的岛上，现在变得异常热闹，感觉都有点像是过年的时候了。 另外和以往不一样的是，看到他的人全都对他特别客气。 “六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我出了一趟国，怎么大家伙全都回来了？”杜南转头问村长。 “还不是因为那几个烧烤摊子？”没等村长开口，旁边一个老头抢着说道：“那几个烧烤摊还真赚钱，生意好得忙不过来。” “没那么夸张吧？码头那边烧烤摊子多得是。”杜南琢磨着，是不是朱子安找了一群人故意送钱来了？ “这能一样吗？咱们的东西全都是鲜活的，活杀，现腌，旁边的人全都亲眼看到的，三个小时里面卖完，卖不完的话就打折……这是拐子的二儿子想出来的主意。”另外一个老头眉开眼笑地说道。 一听这话，杜南顿时明白了。 岛上的优势就是有几口临时养殖箱，所以他们可以从养殖户那里批发一批活鱼、活虾、活的扇贝，活的生蚝。其他的烧烤摊子哪里有这样的条件？就算每天早上去批发市场，也不能够保证到了晚上鱼、虾还是活的，偏偏晚上的生意才是最好的。 其实烧烤的东西，腌渍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腌一整天，那样才能够入味，不过现代人很容易被“鲜活”两个字唬住，再加上大家的食物的卫生情况普遍有点担心，所以两边一比较，这边是活鱼，活虾，自然就选择这边了。 “因为咱们的生意太好，还有人过来找茬呢！不过找茬的人全都进去了。”村长笑眯眯地说道，他知道这是因为杜南的缘故。 “就因为生意这么好，咱们琢磨着赶快把那几家餐厅开起来。”又有一个老头抢着说话。 “小南瓜，要不，咱们就把店开在码头那边算了，那里市口好。”一个是杜南本家的老头试探着说道。 “谁如果有门路的话，可以试试看，不过以后别说我没有提醒过，餐厅和烧烤摊不能比，稍微上点档次的餐厅，卖的东西都是鲜活的，生意好坏拼的是厨师的手艺，还得花一段时间建立起口碑来，另外码头那边的房租很贵，还只租不买，最恶心的是只签短租，看到你生意好，百分之百会涨价。”杜南才不会接这个麻烦呢！ “不能吧？按照你的说法，码头那边还能有餐厅活下来吗？我看很多餐厅开得挺好。”那个老头根本不信，事实上其他老头也一样。 “那本来就是人家的房子，要不然就是和房东合伙开的餐厅，房子当股份，还有的是开店比较早，签了长租……不过这种绝对不多，房东无论如何都会反悔的，当初还出过事。”杜南继续摇头：“你们住在岛上，所以不知道，你问问在市里工作的人，码头区每年要开多少新的餐厅？但是又有多少最后存活了下来？真正活得滋润的只有那些老字号。” “你想想办法嘛！你门路粗。”那个老头仍旧不依不饶。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我做恶霸，明抢暗骗，弄一幢房子给你们开店……不对，一幢还不够。”杜南的口气变了。 那个老头顿时不说话了，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杜南话语之中的火气？ 他怕惹祸上身，别到时候其他人都跟着发财，他们家却和二柱家一样被硬生生撇下。 ……………… “村长爷爷，你给我一句实话，这事到底是谁琢磨的？”此刻四下无人，杜南拉着村长问道。 “绝对不是我。”村长连忙撇清自己：“最早有这个想法的，就是在码头那边摆摊的几个人，他们觉得码头那边的市口太好了，大桥底下根本不能和那里比。” “看来还是我错了，本来想找一个地方让他们练练手，没想到经历过繁华，把心给淘野了。”杜南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有谁愿意留在码头区，就让他们留下吧！”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肯定都留下了，其他人十有八九也不会去大桥底下。”村长感觉杜南的脑子坏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他们既然自己决定留下，那么再有地痞流氓找茬，我有什么理由动用我的人情，让警察帮忙处理这些事？有本事自己搞定。”杜南不以为然地说道。 村长明白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您以为在码头区站稳脚跟那么容易？知不知道那些新开的店铺为什么大部分经营不下去吗？知不知道码头区的那些房东为什么那么短视？他们难道不知道见好就收，订一个让租房子开餐厅的人勉强能够接受，金额又足够高的租金？”杜南冷笑着问道。 村长微微一愣，不过他的脑子不错，再说能够做到村长，老头对一些黑的灰的东西多多少少有点了解。 “你的意思是那些老字号在背后搞鬼？”老头真被吓到了。 “码头区就这么大，谁愿意多一个竞争对手？所以他们全都串通好了，只要有新餐厅开张，只要那家餐厅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就会给租房子的房东塞钱，而那些房东也愿意拿这笔钱，只靠租金，绝对没有这么来钱啊！而且他们的房子还可以再租给其他打算开餐厅的人，如果生意好，又可以来钱了。如果生意不好，那也不亏啊！”杜南说着这里面的门道，他其实也是听马胖子说的。 “怪不得大桥底下的那几个门面，你非要买下来不可。”老头明白了。 “我倒不是怕那几家涨租金，买下来作为投资也是不错的，市里面对那片区域有具体的规划，以后这里的地价只会比码头那边更贵，你以为上面会不清楚那些老字号私底下的交易？你看这几年市里面的开发项目，有码头区什么事吗？”杜南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 市里面现在的基调是老区不再改造，尽可能维持原样，大力开发周边的区域，原因就是老区开发太麻烦，各种牛鬼蛇神一大堆。 “这倒也是。”村长虽然不太外出，但是对市里面这几年的发展，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我去告诉他们。” “别，这种事最好自由选择，没必要强求，其实我觉得有个对比更好，本来我想着带大家一起发财，顺便让岛上也热闹一些，但是我现在知道错了，穷的时候，岛上确实一团和气，可一旦有了钱，什么幺蛾子都出来了，想要保持一团和气，根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现在改主意了，谁愿意跟我，我不会让他吃亏，谁不愿意跟着，我也不强求，本来我还琢磨着，只有跟我的人能够用那几口养殖池和冰库，现在我想通了，既然这些东西是我送给大家的，就没必要再计较，今后我把这个权力交给您，由您决定……我想只要他们别太过分，您应该不会不让他们用的。”杜南之所以彻底放手，就是因为看到了小女孩的做法。 小女孩根本没有强求谁跟着她，结果有三分之一的人跟她走了，也正是这三分之一的人最后活了下来。 ……………… 一张张a4纸被裁剪开来，变成了巴掌宽的纸条。 村高官拿着钢笔在那里写字，他写的是“一店大堂经理”、“二店总厨”、“三店服务员1”之类的字样，另外还有“码头区烧烤摊1”“大桥底下烧烤摊1”…… 此刻原本是仓库，现在是村公所的外面全都围拢着人。 “你打算选哪边？” “当然留在码头那边，虽然远，但是生意好。” “那边应该很热门吧？位子根本不够啊！如果大部分人都选择那边怎么办？” “这倒未必，村长已经说了，杜南放出话来，对于那些留在码头区的人，他不会再管，如果有什么地痞流氓前来找茬，就必须咱们自己搞定。” “那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哪能给尿憋死？” “就是，咱们也可以找人托关系嘛！逢年过节孝敬一下，两边的市口差好多啊！” 围拢在门口的人全都议论纷纷。 在远处，一幢房子里面，几家人正凑在一起商量事。那里面有个老头腿脚不太利索，所以拄着一根拐棍。 “老二，咱们这里就你最聪明，你倒是说说看，咱们怎么选？”一个身材挺高的中年人问道。 “还能怎么选？当然是去大桥底下。”被叫到的是一个小眼睛，尖嘴猴腮，其貌不扬的家伙。这个人看上去也有四十五六。 “你要想明白，两边的市口差好多啊！”一个小年轻在旁边嚷嚷着。 “没规矩，有你这样和你叔说话的吗？”老头顿了一下拐杖骂道。 那个小年轻顿时缩了。 “哥。”那个其貌不扬的人抬头看着高个子中年人：“你们一家在魔都干得好好的，你在工地干，你儿子给人家小区当保安，你老婆做钟点工，魔都比咱们这里强多了，你们为什么回来？” 高个子中年人哑口无言。 “老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瘸老头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很清楚，在魔都，哥他们一家是外来户，而且是没钱没势的那种外来户，只能缩着，只能捡点残羹剩饭，别指望发财。码头那边也一样，那边已经有人了，咱们过去，仍旧是外来户，之前咱们能够站稳脚跟，靠的是杜南认识人，就相当于他有权有势，能够罩着咱们，但是现在他明确表示不会这么干，再跑到码头去，那根本就是羊入虎口。”那个其貌不扬的人脑子绝对不差。 250 走了 “猴哥，你帮个忙，等到小胡子把我的新房子装修完成，你带几个人上岛一趟，帮我把那些机械设备全都搬过去，里面的家具就不要了，仍旧扔在那里。”杜南拿着手机打电话。 打完电话，杜南转头冲着村长说道“六爷爷，等到他们把东西搬走之后，我会让他们把钥匙交给您，以后这房子就归您了。” “小南瓜，你没必要这样吧”村长心里难过。 “我肯定不可能继续住在岛上了，那么多人执意要留在码头那边，说穿了还不是图个侥幸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以跑到我这边来，老婆婆、小媳妇什么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旁边这个爷爷那个再一个劲地帮忙说好话，我能不插手吗”杜南干脆把话给挑明了。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住哪儿万一找你家去呢”村长很有点担忧。 “我一个电话，警察就过来了，在市中心扰乱治安，可以行政拘留一个星期，而且现在对扰乱治安有了新的定义，撒泼打滚，跪地磕头，这些都算。想要耍赖是没用的。既然他们豁出不要脸去，我也不含糊，亲戚做不成，做仇家也没关系。”杜南的话越说越重了。 此刻这场的并不是只有村长一个人，旁边还有一群老头呢听到这话，那帮老头的脸颊不停地抽抽着。 “当然，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了，但愿不会这样。”杜南叹了口气“我现在后悔回来的，以前虽然穷，但是大家关系都不错，现在还没钱呢我家又何尝不是这样当初没钱，我们一家和和美美，住在那间小房子里面，也没觉得难受，子刚刚变得好过一些却各奔东西了。” 胖子摆了摆手，他不想继续说下去，这话题太沉重。 “我走了，各位爷爷自己保重。”杜南转上了船。 林雨兰她们早就在船上了。 “你真那么悲伤”这个女人狐疑地问道，她一直觉得这个死胖子有点没心没肺。 “当然是假的，我原本是看中这边地方宽敞，做什么事都没人管，现在魔都那边有了更好的选择，这边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杜南确实不怎么在意，他初二的时候父母离婚，初三就开始一个人生活，那时候他确实伤心过，但是这么长时间独自一个人生活，他早就已经麻木了，顶多感觉寂寞和孤独，却没有悲伤。 他和岛上的人有感，因为岛上的人在他最寂寞孤单的时候给过他温暖。 逢年过节，寒假暑假他都是在岛上过的。 对于岛上的人来说，这是举手之劳，现在他有条件了，当然是能帮就帮。不过万事都有度，他帮忙的范围也仅限于举手之劳，让他为此去欠别人的人，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当初他在岛上，真正麻烦到的也只有那么五六家，这里面就包括村长爷爷一家，毕竟论血缘关系，他也就和这五六家比较近，寒暑假，逢年过节，他也就住在这五六家，年夜饭也是在这五六家吃，对其他人顶多就是串个门，问个好，叫声爷爷什么的，现在他能够想到他们就已经不错了。 正因为如此，杜南的心很平和。 他没有亏欠任何人。 这就足够了。 “大家都散了吧。”村长看着那远去的小船，满脸遗憾地摆了摆手。 旁边那帮老头感到无趣，纷纷转回家。 不过也有没走的，也就那么五六个老头。 “走了，总算走了。”村长叹了口气。 “小南瓜到了最后，总算明白什么叫亲疏远近了。”旁边一个老头摇了摇头。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岛上的人全都沾亲带故，小南瓜一开始做的也并非不对，只不过他忘了一件事，人越多，想法也越多。”另外一个老头同样在那里摇头。 “行了，别再多啰嗦了，现在也不迟。”村长转头看了一眼远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要不是一上来小南瓜想带着所有人一起发财，很多事能这么快解决所以我觉得这样也好。” “对啊不说别的，单单那座防空洞想要拿下的话，就没那么容易，更不用说为了建冰库，连村委会都拆了。所以错有错着，现在这样也好，大家一起使劲，烧烤摊子也有了，餐厅也造起来了，然后一批人自己放弃，把机会让给咱们，等到将来后悔了，也别怨天尤人。”旁边那个老头呵呵一乐。 “行了，别得意了，回头警告一下你们家里的人，别到处乱说，得提防红眼病。”村长警告道。 昨天晚上，杜南已经把市里面对大桥底下那片区域的规划，告诉了这几家人。 当初胖子其实也透露过，只不过那时候他没说清楚，给人的感觉像是为了劝大家在那里开店才说的。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交代明白了。 所以这几家都已经知道，他们现在占下的地方，就相当于还是渔村的深圳，仍旧是农田的雄安，发展潜力远比码头那边大得多。 另外杜南还透露了那么点意思，将来那片要设立一堆辅助的机构，比如街道办事处，消费者协会，辅警，治安大队，那都是从当地招人，他有办法把他们几家的人塞进去。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公务员编制啊更不用说，顺便还解决了户口问题。 在中国，城市户口很贵的。 “没人会说，说了话，不是招眼红吗咱们这里，谁是傻缺”一个老头连忙回道。 其他老头也连连点头。 这次的事让他们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可以同患难，不可以同富贵” 一个多小时之后，杜南回到了自己家里。 一回到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雷击木的沙发搬了下来，原来那张靠背椅收起来了。 靠背椅虽然舒服，但是对实力提升一点用都没有。 他刚刚坐好，鼻血差一点喷出来了，因为他看到几个女人就在那里换衣服。 “喂喂喂，你们也太那个啥了吧当我不存在啊”胖子忍不住叫了起来当然暗地里，他还是感觉很爽的，不过很爽的同时又有点辛苦。 还好他穿着护甲，要不然就出丑了。 “感觉不太好，你不会闭上眼睛”林雨兰走了过来，用力戳了戳杜南的额头。 杜南根本没有感觉，他的一双眼睛正盯着那对有点小，不够饱满的文。 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拉他衣角。 “我好看吗”小萝莉扭着体问道。 “好看，非常好看，佳佳好，快把衣服穿起来，别感冒了。”杜南拍了拍小萝莉的廉价，他绝对不敢让小家伙继续说话，万一再来一句“长大之后嫁给你”什么，他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还是这样舒服，护甲穿着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得去洗个澡，那清洁系统虽然还行，但是总觉得不如在水里面泡着。” “我也要，我也要。” “你太小，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泡着，但是那个浴缸又太小，你回家洗去。” 几个大大小小的女人转移了话题。 杜南眼不见心不烦，他盘腿坐在雷击木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同老僧打坐。 “别让狗进来，让它们在露台上待着对了，你不是还要带着它们吗”林雨兰拍了拍杜南的脑袋。 “没必要。”杜南回答。 当初感觉只有托比一条狗，非常不方便，不但清洁工阿姨那边离不开，老黑，何敏也同样需要，甚至包括莎拉也是有用的，但是现在况不一样了，清洁工阿姨的麻烦解决了，而且现在的她深居简出，还雇了一群保镖。何敏则订购了一保安系统，直接和人工智能相连。莎拉已经被救出来了，她边有一群人。老黑则大彻大悟，还归本源，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危险。 有托比已经足够了。 另外杜南对那几条狗，已经彻底绝望了。 这几条狗和他一点不亲，反倒是和那几个女人关系不错，这里面甚至包括男人婆。 他正想这事呢突然，他感觉四周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杜南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神经过敏 他只能这样解释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小萝莉大叫一声“蝴蝶，怎么会有这么多蝴蝶” “蝴蝶什么蝴蝶”邢胜男东张西望。 林雨兰和女保镖同样左右看了看，她们也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这两个人倒没有显露出惊奇的神，而是对望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是露台上的那些蝴蝶，咱们跑了一趟中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蝴蝶的数量好像多了很多，难道是新生的” 小萝莉眨巴着眼睛，她感到奇怪，因为她看到的是房间里面有好多蝴蝶。 251 科学和迷信 杜南也看到了。 他是附在小萝莉的身上看到的。 房间里面确实满是蝴蝶，少说有十几只。 不过这些蝴蝶全都不正常，介乎于虚幻和真实之间，有点类似投影。 如果这些不是蝴蝶的样子，如果换成是一个人形，他肯定会大叫一声：“鬼啊！” 这样一想，胖子立刻就明白了，这些全都是死去的蝴蝶，也就是所谓的蝴蝶的鬼魂。 对于鬼魂这东西，他多少有点研究。 当初，刚刚得到人工智能的时候，他就让人工智能搜索过和精神力，灵魂，鬼魂，死亡……还是圣贤、神灵有关的内容。 结果他得到了海量的资料，绝大部分东西他都看不懂，那里面有神学的，有哲学的，还有一大堆纯粹是胡说八道的玩意儿……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思考过这些命题，很多人都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其中的一部分发展成了基督教、绿教和佛教，单单是这三大教的典籍就浩如烟海，几辈子都看不完。 杜南不得不放弃，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他干脆把范围缩小，搜索特异功能和雷击木，还把时间限制在了冷战之后。因为冷战时代，美国和苏联全都开展过这方面的研究，中国倒是对特异功能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中国在八九十年代出现过一波气功热，这股热潮一直到法*功的泛滥，成为了一起政治事件才戛然而止。不过到了2030年，国外又开始了对精神力开发的研究，国内同样也兴起了第二波气功热，这一次不再是经验加迷信了，大家都开始利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这类东西。 当然，2030年之后的第二次热潮，他也是在看了人工智能搜集的资料之后才知道的。 那里面确实有点派得上用场的东西，比如对气功的研究，还有对瑜伽的研究，另外就是催眠术的运用。 这里面也包括对鬼魂的研究。 按照科学的说法，鬼魂其实是一种生物能量场。 之所以能够形成这种特殊的生物能量场，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种就是通过修炼，不停地强化精神意识……不过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绝对少之又少。第二种是利用一些手段，强行制造出这类特殊生物能量场，这类方法一般都比较血腥，利用的是痛苦、绝望、憎恨、愤怒之类强烈的负面情感，所以基本上属于邪门歪道，当然也有一些是偶然产生的，那就是所谓的凶煞恶鬼。 大部分鬼魂是不能动的，它们的存在十有八九和周围的环境有关，也就是道家所说的阴地，而且鬼魂也没那么厉害，可能一把火，一点震动就会让它们消失，如果存在的环境被破坏了，更是百分之百会完蛋。当然也有一部分鬼魂是能够移动的，特别是那些刻意被制造出来的鬼魂。这类东西一般都有一个用来附身，能够给它们补充能量的“住所”。 胖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鬼魂了。 托比就是鬼魂，托比的住所就是他的那个意识空间。 他其实一直想好好研究一下鬼魂这东西，可惜以前做不到，托比是唯一的鬼魂，偏偏托比的作用很大，他可不敢随意拿托比练手，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现在他没这个顾虑了，反正蝴蝶有的是，就算弄没了，也没关系，小萝莉不可能认得出它们中的每一个成员，顶多觉得少了一两只。 ……………… 杜南很遗憾。 他发现想要研究鬼魂，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他没设备，不是没钱买，也不是买不到，而是他的时空根本就没有。 那些研究是2030年之后开始的，很多设备要等到2030年前后才会出现，离开他的时空还有十几年呢！ 好在比较简单的东西还是有一些的。 胖子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他又要开始网购了。 他打算用雷击木做主材。 当初制作这个沙发的时候，曾经锯下来不少边角料，除了雕了两块牌子，当作护身符送给了朱子安和朱太太，后来又送了一块给马胖子，其他的都没动过。 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不过，他还需要辅料。 古代人用朱砂画符，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朱砂的主要成分是硫化汞。 金属硫化物全都有一些特殊的性质，就是因为研究硫化银，英国人发现了半导体效应，因为研究金属硫化物，德国人发现了整流效应。另外还有硫化铅，这玩意儿是最早发现的光电材料。 胖子当然不会去买朱砂，他根本没打算学以前的道士，玩鬼画符，他需要的是单晶硅，另外他还需要光刻机……当然要求肯定不需要很高，制造光伏电池板的那种级别就足够了。 突然他猛地一拍脑袋。 何必全都自己来？ 就把这当成集成电路不就行了？他这边完成设计，到外面找专业的芯片制造公司代为加工不就行了？ 而且他没必要在这个时空搞，完全可以到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别忘了他还琢磨过比特币呢！ 他都没打算自己设计用于矿机的专用芯片。 清洁工阿姨在硅谷有不少投资。只要提出要求，那边有的是人会替他完成具体的设计工作，甚至帮他找专业公司代为加工出来。绝对的一条龙服务，基本上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就能够搞定。 ……………… “米尔教授，你收到我给你的邮件了吗？”清洁工阿姨在那里打电话。 她的这个电话是打给斯坦福大学的某位教授，她和那位教授也不是很熟，完全是通过另外一个中间人介绍过去的。 “我……稍微看了一下，其中一个没问题，另外一个我有点看不懂。”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 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并不全都是老头，也有不少是年轻人。 “另外一个你用不着管，那不是普通的集成电路，其中涉及到能量场的变化。”清洁工阿姨连忙解释，其实此刻说话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杜南。 “原来是这样。”那位明白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 这类芯片一般都用在某个物理学领域，甚至有可能是用于天文观测的，和他学的专业差得太远了，他根本不可能弄懂，也不打算多加研究。 “那个解码芯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杜南借用清洁工阿姨的嘴问道。 “问题不大，给我半个月。”对面那位说道。 “如果你能够在一个星期里面解决，我会付给你双倍的酬劳，我很清楚这一行的规矩。”杜南并不是等不及半个月，而是因为他的要求并不高，一个星期足够了，甚至只要一个下午就可以搞定。 别以为矿机芯片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那玩意儿其实就是一个固定解码器，这类芯片实在太多了，大到视频解码，小到电子锁，从最简单的到最复杂的，各种设计应有尽有，根本不需要从头开始搞，找一个类似的改一改就行。 “那好吧。”对面那位倒也没太在意，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再说他也用不着自己动手，斯坦福大学的教授手底下全都有一群替他们打工的学生，他们找来活，直接扔给那些学生搞定……这就叫学以致用。 “我相信你肯定认识生产芯片的厂家。”杜南继续说道。 “那当然。”对面那位回答得异常干脆。 “那就麻烦你一起搞定……时间越短越好，钱不是问题。”杜南用清洁工阿姨习惯的口吻说道。 胖子越来越感觉到这句话对美国人非常管用。 为了钱，什么都好商量。 “好吧，我尽可能做到。”对面那位果然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杜南就打算离开。 “别忙着走啊！”清洁工阿姨连忙叫住杜南：“谷歌马上就要发布安卓15了，不过第一部安卓手机要一年后才出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杜南挠了挠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疏忽了清洁工阿姨这边。 “反正安卓是开源的，你可以直接向谷歌索要源代码，顺便拿到授权，我记得第一代安卓手机并不怎么样，居然还是带键盘的，这得多蠢啊！”杜南一边开动脑筋，一边说道。 “我不懂得编程，更不懂得技术，这个得由你来搞定。”清洁工阿姨连连摇头，她在外行面前扮演一个电脑专家还行，但是想要在谷歌的那些真正的电脑专家面前表演，那就太容易穿帮了。 “那……好吧。”杜南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其实也是半吊子，好在安卓是开源的，特别是早期的源代码，不知道被别人研究了多少遍，网上随随便便就能够找到一堆注解和点评。 另外，他也没兴趣从即将发布的15版开始。 安卓早期的版本实在太烂了，很多功能根本就没有，对iphone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安卓机真正开始流行起来是从23版开始。 就算不把23版本拿出来，他也可以搞一个缩水版的23版本出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功能。 手机上的功能全都是可以申请专利的，那玩意儿是最强有力的武器，是进攻的矛，也是防御的盾。 252 安卓1.5 在2007年这个时间点的谷歌公司，远比苹果公司要气派得多。 那时候的苹果公司还只是刚刚有点起色，凭着一系列天才的设计，凭着几款很受欢迎的产品，重新得到了公众的认可。谷歌公司却已经是搜索领域的霸主，甚至有了和微软叫板的实力，另外它已经非常光荣地被反垄断法案给盯上了。 不过谷歌是谷歌，安卓是安卓，现在的谷歌公司总部门口还看不到成排的绿色小机器人。而安卓15版的发布会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远没有后世那样轰动，感觉更像是一场小规模的技术交流会。 有意思的是，一点不懂技术，平时全都只靠装样子的清洁工阿姨在这里反倒觉得比在华尔街的时候自在，她本来以为这种和技术有关的聚会，肯定是一群大老爷们凑在一起，没想到里面有不少女人，另外还有不少华人。 “这很正常，惠普刚刚解聘了一位女总裁，htc的老板同样是一个女人，七年之后amd公司也会让一个女华人担任总裁，那个女人把amd从困境中带了出来。”杜南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说道。 他看到了很多名人，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因此而感到兴奋了。 现在他的心越来越平，很有一点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味道。 作为一个能够在时间中穿行的人，他可以见到任何名人……甚至伟人。说不定有朝一日他可以和爱因斯坦一起研究相对论（这是他能够看懂的最复杂的物理学理论），或许他还可以和拿破仑聊一下火炮运用方面的心得（他有自信可以碾压那个矮子）。 胖子不在乎，清洁工阿姨却看到了一个她感兴趣的人。 只见她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被问到的那个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她，这才松了口气。 “应该奇怪的是我。”被吓到的正是那个老女人，曾经算计过清洁工阿姨，后来被清洁工阿姨策反，成为她的合伙人的那个老女人：“我记得你刚刚控股了布莱克投资公司，进而成了苹果公司的大股东，今天发布的这东西，明显是冲着苹果公司刚刚发布的那款手机去的……怎么？你是来打探消息的？” “我只是大股东，又不是老板，根本轮不到我着急。”清洁工阿姨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在谷歌有投资，我是谷歌最早的投资人之一。”老女人随口说道。 “那太好了。”清洁工阿姨大喜：“帮个忙，我想要拿到这个的授权。” “你在开玩笑！”老女人瞪大了眼睛。 “我没开玩笑。”清洁工阿姨把老女人拉到了一旁，低声说道：“我不和你说技术上的东西，这个你肯定不懂，我问你，想要平定这次金融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印钞票，但是这会导致通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投资，一方面是对外投资，我刚刚去了一趟中国，你应该能够猜到其中的原因，另外就是投资在石油上，这是必须品，石油价格被抬得再高，其他国家咬牙也得买，但是只有这些根本不够，最好有一个新的增长点。” 老女人大吃一惊，她转头看了看那堆原本看不懂的资料。 “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怎么样，以前有palm，有塞班，这个只是比它们更进一步，只能说苹果和谷歌运气好，正好遇上这次金融危机。”清洁工阿姨故意说得很平淡。 “你觉得这东西的规模可以发展到那么大？”老女人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互联网的规模有多大？这就是另外一套互联网啊！而且手机的数量肯定比电脑多，这东西必然是人手一部，另外还有上网费用，你家不管多少电脑，只需要付一笔宽带费，手机不一样，有几部手机就得付几笔钱，再说，手机能够随身携带，如果能够当作钱包来用……这背后隐藏着多大的市场？”清洁工阿姨一连串地说道……她其实是在复述杜南的话。 老女人傻了。 华尔街的人别的或许可以差一些，可以不懂技术，可以不了解科技，但是对一项技术所拥有的价值，必须能够看明白。 之前没人对她说起过这些，她当然一无所知，现在清洁工阿姨说得这样明白了，她再搞不清楚，就别在这行混了。 “我看到了机会，但是我没那么多钱，就算想要投资别人，也投不了太多，还可能被更有钱的家伙给挤出来，所以……”清洁工阿姨继续说道。 “所以你干脆自己下场，让自己成为焦点，让别人投资你。”老女人瞬间完成了脑补：“没错，这是最好选择，庞大的资金会流向你的手里，你既能够控制整个产业，又不需要花太多的钱，还可以投资别的领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天才。” “有没有兴趣上车？”清洁工阿姨又开始诱惑。 “当然。”老女人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我会帮你搞定授权的事。” ……………… 一刻钟后，在休息室的一角，清洁工阿姨和杜南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熟悉程度仅次于微软总裁比尔·盖茨。 “真是没想到，我原本以为我们应该是竞争对手。”那个人笑着说道。 “我只是苹果公司的股东，并不是老板。”清洁工阿姨仍旧是刚才那句话：“除了分红，苹果公司给不了我任何东西，那边从软件到硬件都是封闭的，这是苹果公司的企业文化。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当年才会有pc联盟出现，用开放来针对封闭，现在也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要成为苹果的股东？”对面那个人感到非常惊讶。 “因为乔布斯会成功，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是个天才，总是有超乎寻常的创意，而且眼光也好，能够看到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不过以前的他还有不少缺点，所以他被人赶出了自己的公司，现在他改了不少。”清洁工阿姨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会成功，你却又跑到我这里来，要求授权……你认为我们两家都能够成功？”对面那个人有点意外。 “市场其实很大，当年的苹果如果不是自己出了问题，完全可以和pc共存，另外当年苹果是封闭的，pc是开放的，所以大家都投奔pc，结果制造出了微软这个更封闭的东西，现在大家学乖了，就算不喜欢封闭的苹果，也不会太排斥。而乔布斯同样也学聪明了，他会让支持他的人，让那些支持苹果公司的人全都有钱可赚，而不是只有他一家赚钱。”清洁工阿姨在那里点评着，好像她对乔布斯很熟似的……这些当然都是杜南说的。 “是啊，市场其实很大。”对面那个人喃喃自语着，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问道：“我不清楚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我买下了arm百分之七的股票，同时也得到了他们的授权，另外我手里还有高通的一部分股票，我还和华为有合作，设计方面绝对没问题，生产方面我打算找别人代工，我想你也是这样打算的吧？我甚至怀疑你根本没打算自己生产手机……或许一开始你会这样做，不过那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推广。”清洁工阿姨一口气说道，她很清楚这绝对是事实。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的？”对面那个人异常惊讶地问道，除了惊讶，更多是骇异，这件事只有他和他的合伙人知道，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的合伙人也一样。 “当年ibm是怎么输的？想把一切攥在手里，想要吞下所有的利益，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人联合起来抵制，另外谷歌赚钱的门路很多，你们在意的其实是一个由你们掌控的环境，一个平台，就像windows。”清洁工阿姨绝对是一针见血。 “你很厉害，我必须承认，我以前小看了你。”对面那个人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 “现在我们可以正式谈判了吗？”此刻换成了清洁工阿姨为主导，杜南不再多啰嗦什么了，因为商务方面的东西，现在的清洁工阿姨比他更懂：“我知道，你原来挑选了htc作为合作者，另外还有一个候选对象是韩国三星。我还知道你们和htc打算合作推出一部手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发布时间应该是明年五月份。” “你的情报很准确，这有点让我感到害怕。”对面那个人的脸越发严肃起来。 清洁工阿姨笑了笑，她很喜欢这种效果，当初拉拢那个老女人的时候，她也用过这招。 “我甚至已经看过你们的初步设计方案……”清洁工阿姨说道。 这一次她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对面那位摇头说道：“我自己都没有看到过什么初步方案。” “或许他们还没来得及给你。”清洁工阿姨并不在意。 对面那位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确实有这个可能，这就意味着对方在htc内部有眼线，而且这个人要么是高层，要么是核心技术人员。 清洁工阿姨才不管那位想什么，她继续说道：“相信我，那部手机不会成功，不得不说，在产品设计方面没有人比乔布斯更有远见，更清楚人们需要什么？年初发布的那个手机很不完美，功能并不是很多，也缺少相应的软件，但是未来的手机就应该是那样，你们的设计太繁琐了，而且缺的功能更多。另外安卓15的运行方式，导致它的反应速度太慢。” 清洁工阿姨把对方贬得一钱不值。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最初的安卓手机和iphone根本没得比。有很长一段时间，安卓机是低档、廉价的代名词。 “听起来你好像打算大改特改。”对面那位多少有点不爽。 “肯定要改，不过改动不会太多，我打算加上陀螺仪，还要加上gps，另外运行的方式也会改变，让程序的运行速度加快一些。”清洁工阿姨说道，这是杜南的要求，他打算把后面几个版本的功能提前做出来。 “但愿你能够成功。”对面那位并不看好。 253 咬一口苹果 “我需要你的一些授权。”清洁工阿姨拿着刚刚从谷歌那里得到的授权，立刻去了苹果公司。 她找的当然是乔帮主。 “你觉得我的脑子出了问题吗？授权给一个竞争对手……”乔布斯苦笑着摇头，他和清洁工阿姨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市场有多大，苹果公司根本就吃不下，你也不可能用专利砌一堵围墙，当年你就没能做到，现在更不行。”清洁工阿姨并不急，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另外我也不打算白拿，我需要投资，我准备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部分归苹果公司，一部分给你。” 清洁工阿姨很清楚一点，乔帮主虽然名义上是苹果公司的老板，实际上他手里的股份并不多，才千分之五多一些。并不是乔布斯不想拥有更多的股份，而是做不到，一方面他确实没钱，虽然他也是一个身家几十亿的富翁，但是他的财产大部分是股份，特别是迪士尼的股份，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为苹果公司的管理者，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放大镜下，他想要增持股份可没那么容易，必须发表声明，事后说不定还有麻烦，比如他如果在发布iphone之后大量增持股份，将来iphone大卖，很容易会被认为是内幕交易。 在这一点上，清洁工阿姨反倒没什么顾虑。 她属于华尔街的一份子，玩的就是收购，她想要增持苹果公司的股份，只要买得到，那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她如果自己开公司，比如现在她就打算制造智能手机，她就得按照这行的规矩来，得小心避免内幕交易陷阱。 反过来说，她投资苹果，让乔布斯投资她的公司，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在美国，甚至在全世界，这种交叉投资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当年乔布斯刚刚回到苹果公司，就拉来过微软的投资，另外arm也有谷歌、微软、苹果等公司的投资。 当然，投资是投资，并不意味着不会翻脸，苹果在三星是有投资的，三星同样也有苹果的投资，但是要打官司的时候，两家同样也不客气。 “你想要什么授权？”乔布斯心动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暗箱操作，同样也可以说是内幕交易，不过没人会查，因为现在清洁工阿姨连公司还没有创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甚至包括iphone1也只不过刚刚展示在众人面前，本身还有很多不足，只能说是又一件不错的产品，还没有被冠以“划时代”“里程碑”之类的字眼。 就算将来有人披露这场交易，那也只能说乔布斯和清洁工阿姨眼光高远，顶多就是和乔布斯从微软拉来投资一样，被看作是巨人之间的握手。 “触摸式键盘和多点触控。”清洁工阿姨说道，这两个就是后来苹果公司用来告htc的主要武器，是用来封堵安卓阵营的一堵高墙，htc在这上面碰得头破血流，这件事的背后有美国政府的影子，再往后苹果想要用这个来封堵谷歌就没用了，反倒是为此差点招来反垄断调查。 清洁工阿姨虽然自认为是美国人，但是她的华裔身份，又让她不得不防。 ……………… 清洁工阿姨很忙。 不只是她一个人忙，她周围的一圈人都在忙。 她的那两个基金都没有扩大规模，以前有多少雇员，现在仍旧有多少雇员，但是交易量却翻了几倍。 清洁工阿姨并不打算在这方面花太大的力气。 别看华尔街的人很能赚钱，实际上到了一定规模，再想要像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几倍，几十倍地赚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遇到次贷危机这样的机会，而且早有准备。 问题是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在美国，真正赚钱的还是办企业，要不然投资企业也行，比如投资未曾发迹之前的谷歌，或者还处于低谷的苹果。 整个美国有数千家风险投资公司，可见这里面的利润有多么丰厚。 清洁工阿姨现在也在玩这个，她知道未来的走向，所以她投资的公司全都是潜力巨大，但是现在还没有起飞的那种。 不过做风险投资需要的是耐性，同时也用不着太多人，顶多每年看一下财务报表就行。所以她的那两个基金根本不需要加人。 现在人多的是保安公司和新组建的手机公司。 非常有趣的是她的保安公司雇佣的全都是女人，手机公司里面百分之九十是男人。另外保安公司是有宿舍的，因为这里面有很多是被清洁工阿姨救下来的可怜女人，她们一边当保安，一边接受训练，一边等着开庭。而手机公司和所有的软件公司，高科技公司一样，加班是常事，所以公司里面有专门让人睡觉的地方。不过这帮大老爷们时不时地就往外溜，想要跑到隔壁去……还别说，有人成功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福利，愿意留下来加班的人不在少数。 “把这些分发下去，一个星期之后，我要看结果。”清洁工阿姨同样也在加班。 事实上这段日子她根本就没有回过家，晚上都是在办公室里面过夜。 她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搞定了。 不管是iphone还是安卓手机，一开始都不怎么样。 她可没兴趣慢慢等待，既然知道未来的趋势，她完全可以一步到位，把应该有的东西全都配齐。 更何况，她根本用不着担心技术实力达不到……有杜南在呢！ 虽然在2007年，安卓23还没出来，但是安卓23并非从石头缝里面一下子蹦出来的，那里面的技术全都是现成的，源代码也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 胖子需要做的只是在何敏的时空搜索相关的代码，然后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把这些代码找出来，稍微修改一下。 他干这件事已经很熟了。 另外他也不需要全都自己搞定，要不然招聘那么多程序员和硬件工程师进来干什么？难道是让他们拿着工资在旁边学习的？ 他需要做的只是完成核心算法和结构性的东西，有时候还会一部分核心模块也做出来，然后扔给底下的人去完善。 把工作交代下去，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清洁工阿姨转身进了旁边的小房间，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清洁工的衣服，推着一辆小车，小车里面放着水桶，抹布，清洁剂之类的东西。 这是她的爱好……或者说是怪癖。 其实以前她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以前的办公室很小，就只有两间小房间，她雇佣的那些女孩全都以为自家老板有那么点吝啬，舍不得招聘清洁工，但是现在她们（同样也包括新招聘的人）都已经知道，这是老板的爱好……或者说是过去那段经历留下的无法抹灭的印痕。 “我真是没法想象……”老律师马克和另外几个人正好过来。 “这样也不错。”清洁工阿姨根本不在乎，她干脆拎着拖把开始拖地：“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安心的日子，其实就是被放高利贷的人赶出家门，本来以为要就此流落街头，却在无意间看到了招聘清洁工的广告，上面写着提供住宿……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希望，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我那时候的心情。” “是的，我们确实无法想象。”一个跟着过来的人点头说道，这位是马克介绍过来的客户。 “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一边做事，一边和你们说话。”清洁工阿姨说道。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是啊！” “我们只是想问一下，这场次贷危机可能会持续多久？另外我们看你居然自己开起公司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是不是金融产业会萎缩？” 那几个人连忙问道。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08年别指望了，09年年初可能也仍旧会比较艰难，不过08年是个抄底的好机会。”清洁工阿姨说道。 “不是还有两波行情吗？”那个花花公子远远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马克转头问道。 “我的消息灵通，听说你们过来了，所以我也过来看看。”花花公子连忙说道。 “我曾经说过，那两波行情，我并不是很有把握，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抽取一部分资金去抄底，现在不会了，我找了一个大金主。”清洁工阿姨冲着旁边的一个办公室指了指。 “我们来这里，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件事，你有了大金主，不会不管我们了吧？最近这段日子你的精力也都不在这上面了。”另外一个人急匆匆地问道，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事。 “我赔钱了吗？”清洁工阿姨甚至都没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边拖地，一边不紧不慢地问道：“现在股市、期货、房地产……什么都在跌，唯独我这里没有跌过，一直在赚钱。之前我也已经告诉过你们，我最有把握的就是第一波下跌，所以打算狠狠咬一口，对于第二波和第三波并不是很有把握，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开公司吗？我已经在抄底了。” 254 以科学的方式拥有神通 “老板，你的邮件。”一个女人跑了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清洁工阿姨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拖把，拿过盒子颠过来倒过去看了看。 从发送地址，她大致能够猜到，这是那位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发给她的东西……难道是杜南要的芯片？这也太快了吧？ 她有点不敢肯定起来。 “看来你有事。”老律师马克在一旁说道。 “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现在我虽然有钱，却没有自己的时间。”清洁工阿姨叹息了一声，她推着小推车，转身回办公室了，反正她这个清洁工是没有规定的打扫时间的，用不着担心有人在背后催促她。 她转身招了招手：“你们也跟我来吧，我知道你们担心些什么？你们可以看一下财务报表，另外还可以问一下具体的情况，现在我的摊子铺得很大，不可能什么都亲历亲为，我只需要把握好关键的方向。” “确实应该这样。”老律师马克在一旁帮忙说话。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些人能够把大笔钱投资在清洁工阿姨身上，显然不可能是普通的中产阶级，他们都有自己的公司，都可以算是成功人士。 一边走，一边说话，清洁工阿姨一边拆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面果然是芯片，用一个透明塑料盒装着的芯片。 “这就是你正在搞的手机用的？”其中一个人问道。 “不是，这是另外一个项目。”清洁工阿姨摇了摇头，她已经认出来了，这不是比特币挖矿机用的芯片，而是杜南要的另外一种芯片，好像是和提升精神强度有关。 她不是很明白这些东西，也没兴趣去搞明白，反正武功修炼到最后，一点都不比拥有异能差。 她有一件事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对何敏和莎拉都没说过。她其实也有类似人体雷达的能力。 她能够感觉到别人的气息，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心情，哪怕隔着楼板也一样能够做到，另外她现在也有了那么一点预知凶吉的能力，比如她想去某个地方，如果半路上会出什么意外，或者此行会很不顺利，她肯定会感到心烦气躁。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怎么去驾驭这种力量，现在她知道了。 驾驭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抱元守一，按照太极桩的运气途径调息。 一说到太极，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半黑半白的圆球。 其实不是，那个图案严格说起来，应该是指太极生两仪。 道家对太极真正的定义是天地未开、混沌未分阴阳之前的状态。 太极桩又叫混元桩，这个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她一旦按照太极桩的方式开始调息运气，就能够感觉到身体四周有一个圆球，一个半径二十几米的圆球。她能够感知到圆球里面所有的动静，包括空气的震动，也包括电流的流动，更不用说人了。 这比辛格和阿伊莎的人体雷达功能强多了，稍微差一些的就是距离，她的距离太短，辛格能够感知到几公里之外，阿伊莎甚至比这更远。 感知凶吉也一样，如果是凶的话，周围就是一片黑暗，如果是吉的话，那就是光明万丈。比t恤男汉克更强的是，她的这种能力甚至能够用在别人身上。 ……………… 杜南是晚上六点左右拿到芯片的。 清洁工阿姨在九年前把芯片放在了另外一个银行保险柜里面，这一次她选择的是杜南所在城市的一家银行。九年前这家银行就已经提供这种服务了。 “这是什么？”林雨兰信手拿起了一枚芯片。 那东西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是芯片，因为它根本没有引脚，也没有陶瓷封装的外壳，就只有一枚指甲盖大的硅片被黏贴在陶瓷基板上，顶上还有一层环氧树脂的胶。 “你就把这个当作是法器好了。”杜南倒也没有隐瞒，不过他同样也没打算多做解释。 这东西解释不明白的。 事实上杜南自己都没有弄懂。 他只知道像鬼魂这类东西，本质上就是能量场，只知道所谓的法器，就是一种能够维持能量场的东西。 一般来说，想要制作一件法器，首先得有材料。 制作法器的材料就是雷击木之类的东西，雷击木是因为被雷劈，所以拥有了能量，不过这种能量绝对不能够让鬼魂附着在上面，相反，那些鬼魂敢靠近的话，立刻会被雷击木里面蕴含的能量驱散。 想要制作法器，还要放在特定的环境里面，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法，让材料本身拥有的能量转化成为特定的能量场。 这个过程类似于磁钢的磁化。佛门称之为“开光”，道门谓之为“祭炼”。 当初胖子对朱子安说的那些，全都是信口开河，不过他有一点说得没错，真正的法器确实非常难得。 首先就是材料难找，其次是整个过程充满了运气。 那种类似磁化的过程很难控制，古人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完全凭经验，所以成功率小得可怜。 如果磁化失败，材料本身并不会受到损伤，里面的能量还在，那还好说，一次不成，就来第二次，靠次数来堆成功率。能够留存下来的法器，大部分是这类东西，比如现在到了小萝莉朱佳佳手里的那枚铃铛。但是大部分情况下可没那么运气，一旦失败，材料就毁了，这也是法器数量稀少的根本原因。 ……………… 一枚芯片被小心翼翼地嵌入了木片之中。 木片是从雷击木边角料上切下来的，也就只有铜钱大小，厚薄也和铜钱差不多，上面还有繁复的浮雕。 那些浮雕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纯粹就是为了好看。 杜南雕的是云纹。 一说起法器，首先想到的不是佛门就是道门，他可不想雕菩萨，人像太难雕，就算有立体雕刻机也不行。 并不是说用电脑和机械做不成有神韵的东西来，人家日本人制作的手办，同样也是用3d建模软件设计，然后用3d打印机打出原形，再加以修改，他们就有本事做出神韵来。 好的手办感觉根本就不像是假的，比真人还要有血，有肉，有激情。 这就是他的目标。 现在杜南已经想明白了。 他就是一个宅男，一个技术宅，救人是他的业余爱好，开公司是为了还人情，为了让周围的人生活得好一些，他自己宅在那里就可以了，最好能够宅出一个新高度，宅出一个新境界来。 不过，现在他还没那样的本事。 所以干脆雕刻云纹，让人感觉像是道家的东西。 当那枚芯片被嵌入到雷击木之中，那一瞬间，杜南甚至感觉到指尖一阵发麻，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 这当然是错觉。 雷击木并不带电，他早就拿万用表测过，那上面一点电压都没有。 杜南小心翼翼地把这片东西贴在了眉心正中……下一瞬间，他感觉眼前一亮。 现在是夜晚，房间里面确实很亮，因为开着灯，但是外面还是挺黑的，就算这里是市中心，就算有光污染，但是黑就黑。但是此刻，他看到外面却和……微光夜视仪里面的感觉差不多。 微光夜视仪看到的东西，远处仍旧是暗的，但是近处的东西却很亮，就仿佛有探照灯打着一样，虽然不敢说什么亮如白昼，但是绝对能够看清东西。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虚室生白”了。 当然，这只是浅层次的虚室生白，比如练气功就有这么个层次，国术里面也有虚室生白地说法，感觉和他现在的状况差不多。 按照道家的本意，真正的虚室生白是开大智慧，能够看清真伪，能够洞察虚实，不过这种说法毕竟太玄乎，他不是很懂，也没兴趣去弄懂。甚至他怀疑真正意义上的虚室生白是否存在？另外所谓的大智慧恐怕也要打一个引号。 什么是智慧？ 是智力？还是智商？又或是分析能力、计算能力或者创造能力？ 杜南小心地调整着，那个雷击木的底座上拖着电线，末端和两颗纽扣电池相连，里面还有线圈……这里面很复杂，涉及到电场、磁场、生物能量场的叠加和转化。 胖子其实并不是很懂，他纯粹是依样画葫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看见那两扇泣血画屏上停着一堆蝴蝶。 这一次他是靠自己的眼睛看到，而不是附身在小萝莉身上，借用小萝莉的能力。 那些蝴蝶似乎很喜欢泣血画屏，静静地停在上面，感觉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杜南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了。 能量场是有相性的，那些蝴蝶所拥有的能量场和泣血画屏的能量场相性一致，紧接着他又猛醒过来，雷击木的相性和这俩肯定是相反的。 也就是说，他一直在干傻事，根本不应该把雷击木沙发和泣血画屏放在一起。 传说中雷击木能够辟邪、驱鬼，那泣血画屏恰恰是邪物， 还好时间不长，要不然雷击木沙发和那两扇画屏里面肯定有一种会彻底损毁，另外一种也难说。 一想到这里，他又头痛起来了。 他手里可就只有几块雷击木边角料可以用。 难道把泣血画屏拆了？又或是把朱佳佳手里的那枚铃铛砸扁，当作材料来用？ 杜南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还是凑活着吧！ 255 幽蝶 整个晚上，杜南都在研究那些蝴蝶，反正现在的他已经用不着睡觉了。 还别说，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那些蝴蝶其实并不是蝴蝶，它们实际上并没有形状，只是一团能量场，真正的样子应该像是一团棉花球，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它们，眼睛里面自动会生成蝴蝶的形象。 这些能量场还会移动，它们的移动范围很小，只有这个房顶……也就是他家的露台和他的房间，顶多再加上房顶，连楼梯口都去不了。 这些蝴蝶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移动的方式当然不是拍打翅膀飞行，而是类似瞬移，原本在这里，瞬间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你在干什么？”林雨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我在梦游……你相信吗？”杜南转头问道。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另外告诉你一句，我也会梦游，我梦游的时候喜欢揍人。”这个女人可不是好脾气，不过她说话的时候偷眼看了看男人婆和女保镖。 “放心，她们俩睡着了。”杜南早就确认过。 “你怎么知道的？”林雨兰满脸狐疑，她倒是没怀疑胖子的判断，她怀疑的是这家伙的动机。 杜南也不多啰嗦什么，随手指了指额头……他的额头上挂着东西呢！这么大个，不可能看不见吧？ “这是什么？又是一件法器？”林雨兰很感兴趣，她伸手要摘。 “别。”杜南连忙抓住这个女人的手：“这玩意儿用过就认主了，其他人不能随便碰。” 这倒不是撒谎，说穿了就是能量场的同步。 不知道什么原因，用这种科学的方法制造出来的法器，全都非常敏感，一个人用过之后，就不能被其他人碰，要不然会被干扰。 这倒是有点类似“认主”，不过认主是固化在某个状态上，其他人没办法同步，也就没办法使用，想要换一个主人的话，就得“清洗”一下。而这东西正好相反，谁都能用，然后每个人用过的人全都会留下各自的“指纹”，“指纹”越多，同步效果就越差。 正因为有这样的缺陷，所以他才会让清洁工阿姨做一堆芯片，为的就是每个人都有。 “怕了你。”杜南摇了摇头：“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林雨兰很是好奇。 “你可以当它是放大器，至于能够派什么用场……这可就难说了。”杜南确实没办法回答。 放大器的用处太多了。 在光学领域，在电子领域，在通讯领域，甚至微电子、计算机……各个方面，放大器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可以玩出无数花样来。 “对了，你和朱佳佳说的那些话……”林雨兰很聪明，同时也很敏感，她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猜对了，房间里面到处是蝴蝶，应该是前一段时间我们没在这里，朱家的佣人没怎么在意，所以有些蝴蝶死了，变成了某种类似灵体的东西。”杜南在那里解释着，浑然忘记了现在是夜晚，而在夜里说鬼故事……这绝对是吓女孩子的最好办法。 林雨兰的脸色顿时变了：“灵体？不会是鬼吧？” 胖子突然意识到林雨兰是女人，女人都怕鬼，他笑了笑，耸了耸肩膀：“这取决于你怎么认为？” “帮我把它们全都清除掉，不然的话，我就用你的沙发做一把桃木剑，自己来。”林雨兰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就是她的决定。 听到这话，杜南顿时头大了，他可不认为这个女人只是说说罢了，弄得不好，这个女人真敢动手，他只能平民求情：“蝴蝶啊！多可爱的东西，根本无害的。” “我不管，鬼就是鬼……除非你能让我看到它们，还要够漂亮，要不然没得商量，我可不想和一堆看不见的鬼魂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面。”林雨兰有的时候是很不讲道理的。 更何况，她已经把自己看作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当然不会允许房子里面有“脏东西”。 杜南越发头大了，问题是他还不敢拒绝。 抬头看了看那些停在泣血画屏上的蝴蝶……想要让林雨兰看到，难度倒是不大，但是想要让这个女人觉得漂亮，这可就不容易了。 什么才算是漂亮？ 这些蝴蝶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看上去的颜色是白的，还带着一些半透明，这算不算漂亮？ ……………… 催眠术、视觉欺骗、生物能量场特征编码…… 杜南感觉自己的眼睛里面肯定全都是圈圈。 他快晕了。 越往后的内容，越发看不懂，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就算不是学霸，也至少是中游，现在他明白了，他就是一个学渣，不折不扣的学渣。 此刻他当然是在何敏的时空，他看的全都是人工智能整理出来的东西。 还别说，这方面的东西确实不少，涉及的方面非常广泛，从生物学到物理学，另外还有一堆跨领域的学科。 这些论文大多集中在2030年以后。 杜南并不清楚2030年前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各国突然间对人体潜能和特异功能重新产生了兴趣？他也没兴趣寻找答案，他现在需要的是看懂这些东西，并且找到解决办法。 “你其实可以直接问人工智能，怎么做才能达到要求？”何敏在一旁指点道。 “这样也行？不是说，这东西没什么创造性吗？”杜南感到奇怪。 “人工智能虽然没有创造性，但是它能够按照你的要求搜索啊！只要有人做过类似的试验，就会被它搜索出来，然后由你来判断有没有价值？”何敏连忙解释。 “你怎么知道的？”胖子同样感到奇怪。 “我一直在研究这东西啊！我又没别的事做。”何敏立刻回答。 “要不然你先帮我查一下，反正这东西我也看不懂，在这方面我不比你强多少。”杜南叹了口气：“我那边还有一堆试验要做呢！我得知道，这些蝴蝶能够派什么用场？总不可能和托比、小青一样吧？托比和小青都是有脑子的，不过小青控制起来已经有点麻烦了，蛇的脑子很笨，稍微复杂一些的事就做不了。” “你说这话可有点亏心，小青帮了咱们不少忙。”何敏瞪了杜南一眼。 “那是因为它能够潜入很多地方，起到的作用就是一个载具，一个平台。”杜南摇了摇头，让小青作事，一般来说，需要两个人完成，其中一个人负责操纵小青前进后退，另外一个人负责遥控小青身上带着的那些东西。 小青是蛇，蛇是爬行动物，脑子虽然不怎么发达，但是至少还有，蝴蝶就不行了。连生物学家都不清楚，昆虫的活动模式是什么样的？ ……………… “居然可以这样用。”半个小时之后，杜南就有了结果。 他已经找到了那些蝴蝶的用法。 他首先控制着一只幽蝶（幽灵状态的蝴蝶简称幽蝶，他还想过灵蝶、冥蝶这两个称呼，但是放弃了）……居然能控制，这让他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丝欣喜。 要知道控制托比和小青可没那么容易，小青还好点，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顶多就是有时候克制不住蛇类的本能，托比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有自己的想法，有点调皮，喜欢淘气。另外狗的本能更多。 不过等到幽蝶附在窗台上的一只活着的蝴蝶身上之后，麻烦就来了……那只活的蝴蝶不听命令，根本没办法控制。 胖子前前后后试了好几次，也换了好几只蝴蝶，幽蝶和用来附身的活的蝴蝶都换过，结果全都一样。附身没问题，也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但是没办法控制。 他很郁闷，很无奈，然后又感觉很无聊，无聊到让那只幽蝶附身到了邢胜男的身上。 以前他试过让托比和小青这么做，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托比只能附身到狗的身上，小青只能附身到一般的蛇类的身上，连蟒蛇都不行。 没想到这次居然成功了。 不过也不能算是附身。 因为他没办法控制邢胜男的身体，没办法替换掉男人婆的意识，甚至他都没办法知道男人婆在想些什么？也没办法获取男人婆的感知。 但是他可以和邢胜男的意识取得同步……这已经很不得了。 想想看，当初在莎拉的时空，为了让其他人能够被附身，花了多少心思？ 又是借用“原力”的说法，又是用小青吓唬人，还模仿邪教的那套做法……结果到了最后也只有一半多点的人成功了。 这边也差不多，他和林雨兰、小萝莉朱佳佳有着精神上的联系，但是和女保镖、邢胜男做不到，邢胜男还可以说是新来的，相处的时间不够，女保镖已经待了挺久了。 这两个女人都属于那种神经粗，胆子大的类型，一个是女汉子，一个是男人婆，就算遭遇枪击，或者是被人追杀，她们也不会想到求救，想的只会是怎么反击？就算想到求救，那也是向警察、向国家求救，而不是求神拜佛。 同样这两个女人也不会有什么虔诚心。 原来杜南真没办法，这两个女人属于油盐不进的类型，什么招都用不上。 现在没问题了。 256 异能觉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7 又出事了 林雨兰不满意了，因为她发现那玩意儿已经成了标配，每个人都有一个，甚至连朱子安夫妻和马胖子都有。 “放心，我肯定会帮你量身定做的，谁让你是我老婆呢？”杜南只能暗地里许诺：“我主要是不太清楚你那个能力是怎么回事？涉及因果啊！实在太高端了。另外你学东西不是比谁都快吗？这个恐怕也是某种能力。” 胖子现在是越来越会忽悠了。 他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天赋这东西实在很难说，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根本不知道原因。 短时间里面他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正说话间，他突然感觉到有人闯入了他的意识之中。 进来的人是何敏，她显得有些慌乱：“老黑出事了。” 杜南一愣，他一下子坐回了雷击木沙发，双腿一盘，看上去像是在打坐，实际上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里面。 现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干脆连样子都不装了。 老黑在意识空间里面，他的气色看上去很差。 “你怎么了？”杜南连忙问道。 “挨枪子了，这件事是我自己不好，我不应该相信那个贱货，那个臭女人出卖了我。”老黑显得异常愤怒。 “停，你先停一下，你挨枪子了？”杜南连忙问：“要紧吗？” “不算很致命，肚子上挨了一枪，肠子可能断了，另外腿上和肩膀上也挨了两枪。”老黑居然一点都没在意。 “你逃出来了？绝对安全？”杜南得搞清楚这件事。 “我又不是傻瓜，我去找以前的老板报仇，肯定事先做了准备的，我事先买了好几座房子作为隐蔽所，其中一座派上了用场。”老黑并不是那种鲁莽的家伙，在黑人里面，他的心其实算是挺细的，只是偶尔脑筋会搭错。 “狗呢？他们不会牵着狗来追你？”杜南继续再问，他现在也算是应付各种突变情况的好手了，知道需要提防些什么？ “我有提防。”老黑说道，杜南下载了那么多东西，他同样也看了不少，学了不少，特别是追踪和反追踪……其实他以前就会，他做过雇佣兵，雇佣兵经常会遇到和狗有关的任务，都知道怎么避开这些畜生，杜南下载的那些东西，只不过更加全面和系统。 “现在怎么办？”清洁工阿姨问道。 此刻所有的人全都聚拢在这里，甚至包括小女孩莎拉，要知道莎拉那边也有一堆事。 “实在不行，那就再拉一个人进来，比他的时间点更靠前一些。”杜南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现在已经不去在意老周的想法了，什么两个时空点的人不能相遇，根本就是狗屁。 “我们刚刚看过，最靠近老黑的是一个2003年1月份的重案犯，他在牢里被人殴打……感觉有点不对头，好像有人想要他的命。”何敏连忙说道，一发现老黑出事，她们同样也想到了杜南此刻说的办法。 胖子顿时头大了。 这个难度有点高，还得越狱。 如果是被冤枉的，那就更麻烦了，那个人十有**会要求帮他洗冤，而一桩冤案的背后往往有着很深的背景。 杜南暂时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再往前呢？”他打算另外选一个。 “同样也是2003年1月，一辆冲出轨道的火车上有人求救，另外还有汽车失事，飞机相撞……”何敏摇头叹道。 杜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类拯救心动的危险性实在太大了，就算让清洁工阿姨出马，成败也很难说。 万一失败的话，谁都无法预料会是什么结果？ “其实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医生。”老周在一旁开口：“老黑可以试试自救。” “怎么自救？用手指把子弹抠出来？”杜南感觉老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快步走到了那些求救的影像前面，开始快速查找起来。 “我们已经查过了，总共一百七十三个人，大部分的危险程度都很高，火车失事，飞机失事，汽车失事，油井火灾，炼钢炉倒塌……对了还有已经被绑在电刑椅上，已经被活埋进土里面。”老周在旁边解释。 杜南当作没听见，他在快速地看着。 很快他感到气馁了。 还真如老周说的那样，新冒出来的求救者，很多面临的是没办法破解的死局。 他同样也注意到一件事。 很多求救者的时间点挨得很近，似乎有一些密集爆发区，最近的一个密集爆发区就是2014年，再往前就是老黑所在的2003年。 不只是密集，情况还都很危急，事实上当初老黑的处境就很凶险，电钻都快要戳到眼珠子上了。 “我们几个属于第一批，可能全都算是低难度任务。”老黑此刻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记得那个已经绑在电刑椅上的家伙，和你们是同一时间出现的。”杜南并不认可，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规律？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在大楼上凄惨求救的女人……那幢大楼让他感觉非常眼熟。 那不就是赫赫有名的世贸大厦吗？ “只有一刻钟，那幢楼就要塌了，你没机会救她的。”老周同样也看过，还查了一下，然后立刻放弃了。 “全都是这样的死局？”杜南开始挠头。 “最近的一个有可能获救的人在1998年，那个人被困在了勃朗峰上。”老周说道。 “1998年？”杜南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间稍微长了一些，需要整整五年的时间。 “另外有一件事你别忘了，我们几个一上来就互相帮助，已经有交情了，你觉得新加入的人有可能做到和我们一样吗？”老周拍了一下杜南的肩膀。 胖子微微一愣。 这确实是他未曾想过的一件事。 不是说他信不过别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随着能力的提升，他现在要救人已经变得容易许多，完全不是一开始那种磕磕绊绊，必须几个人互相携手，全力以赴。所以对于新救下来的人，他的感觉十有**就像莎拉对那些手下差不多。 “看来你已经明白过来了。”老周叹了口气：“当初你救我们，根本没带什么功利心，现在咱们救人，却是为了让他们替我们工作，而且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你认为被救的人感觉不出来吗？” “我觉得老周说的话有道理。”小女孩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现在她说话了。 “是啊，当初我们几个人谁都没什么本事，只能互相依靠，一路走到现在，如今再让我们回到过去，恐怕已经非常困难了，很多事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而那些得到救援的人，或许会认为我们是上帝的使者，又或是超级英雄，或许会对我们感到敬畏，甚至崇拜，但是当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的时候，他们未必会出手。”清洁工阿姨现在看得多了，听得多了，想法也和以前不同了。 “老黑，你自己怎么想的？”杜南干脆问当事人的看法。 “可以先试试老周的办法。”老黑耸了耸肩膀。 “用什么东西做手术？修车的老虎钳和厨房里面的菜刀吗？”杜南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 “他藏身的地方有一套手术器械。”老周连忙解释。 “不至于吧？你难道已经猜到自己会挨枪子？”杜南感到意外，他转头问老黑。 “这是常识，我帮莎拉准备的军火库里面不是也有一个医疗包吗？里面的东西都是全的……你没注意到？”老黑问道。 “有吗？”胖子还真没注意到。 “东西是我帮着准备的，标准的军用医疗包，里面的药都是长效的，存放十年都没问题。”老周在旁边说道。 “那也已经过期了。”杜南摇了摇头。 “你没听说过，二战的药到了越战的时候仍旧在用吗？军需品的保质期特别长。”老周觉得杜南孤陋寡闻。 “好吧，不说莎拉的事了，现在的问题是老黑。”杜南连忙把话题拉了回来：“如果你们都认为找一个医生更好，那就干吧！” 他不打算多啰嗦了，很显然找他之前，老周已经说服了其他人。 杜南其实也明白，老周最担心的还是被拉进来的人互相之间见面，但是刚才那番话也没错，现在的他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以一种平等的心态去面对那些求救者。 “医生是一种高危险的工作，那里面总共有二十一个医生……”老周说道。 “你们之前已经看过？”杜南连忙打断，他有点不爽，老黑出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有点过分。 “你误会了，这些全都记在我的脑子里面，我一直在找律师，你应该很清楚的。”老周不得不解释一下，他不想引起杜南的误会……完全没必要的误会。 “抱歉。”杜南想起来了，对那些求援的影像最熟悉的就是老周，再加上这家伙的记忆力非凡，确实有可能记住每一个求救者的身份。 “没什么，我知道你在意我们每一个人……”老周叹了口气，他同样也知道他有私心，杜南会有那样的想法绝对正常。 “好吧，说说看，哪个医生最合适？”杜南问道。 ， 258 一个军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9 上帝的使者 火，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翻卷的浓烟，头顶上是呼啸的发动机声，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那是俯冲投弹时的声音，紧随其后的肯定是一声或者两声爆炸。 马丁拼命地游泳，他想尽可能地远离战场。 他害怕急了。 作为一个军医，他只接受过为期一个星期的短暂军事训练，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这种局面？ “上帝，请保佑我，让我得以平安，我会成为您的忠实信徒……”他的嘴里念念有词。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道：“别紧张，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做一件事。” “你是上帝吗？”马丁·帕克罗一阵狂喜。 杜南被呛住了，他可不想有这样的误会。 “我不是上帝，你误会了……”他连忙解释，不过转念一想，这挺难解释清楚的……算了，干脆忽悠吧！这要容易得多：“听着，你这样说，我会有麻烦的，你可以认为我是天堂的使者，不过我绝对没有翅膀。”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马丁东张西望。 “你用不着找，我是在用心灵和你说话，我甚至都不在你的世界里面。”杜南连忙回答。 “你能救我吗？”马丁问道，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个。 “可以，不过事后我需要你帮忙救另外一个人，他中了枪伤，虽然手里有一些简单的医疗器械，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用？”杜南开始提条件。 “成交，你救我，我就救他。”马丁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可以发誓。” “那好吧，现在放松，把你的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杜南说道。 “好的，我放松，我尽可能放松。”马丁非常配合。 下一瞬间，马丁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海里面飘着了，他在一个空空荡荡，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面。 虽然漆黑一片，但是他居然看得到东西。 他看到的是一群人，有男，有女，其中三个是东方人……他以为是日本人，唯一的白人是一个小女孩，另外还有一个黑人。 “你好，我是芳·刘易斯，这是詹姆斯·周……”清洁工阿姨开始介绍。 “你们是中国人？”马丁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日本人就行。 “这里毕竟是太平洋区。”老周随口说道，这相当于一种解释。 “太平洋区？原来如此，上帝的使者原来也有各自负责的区块。”马丁自认为明白了。 “等一会儿，我还得靠你救我。”老黑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没问题，你哪里中了枪？”马丁上上下下打量着老黑，他倒没有因为对方是黑人，所以有什么歧视的念头。 事实上就算有，他也不敢表露出来。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意识投影，我的身体在外面，我的肚子挨了一枪，肠子可能断了，肩膀上和腿上也各挨了一枪。”老黑倒也不在乎，毕竟挨枪子不同于电钻戳眼珠，挨了就挨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 在马丁的时空，杜南正拼命地游泳。 他刚刚知道，老周、何敏和清洁工阿姨都是旱鸭子，莎拉倒是会游泳，但是仅限于在游泳池里面，最后就是老黑了，这家伙自称游泳不错，但是没在海里游过，顶多在海滩边上玩玩。 说到游泳，胖子倒是一把好手……他是渔民的后代，小时候经常去岛上玩，父母离婚之后，他更是寒暑假都在岛上过的，岛上可没什么娱乐，也就只有到海里游个泳，顺便摸俩鱼虾什么的，晚上开开荤。 他还不是普通游泳，而是潜泳，因为此刻脑袋顶上不停地有炸弹落下，还有机枪扫射，他怕浮在水面上会被流弹或者弹片擦到。 水里就安全多了，子弹和弹片在水里飞不远的，需要小心的是炸弹爆炸时的冲击波，所以他不敢靠近战场。 时间一点点过去，杜南除了偶尔浮出水面吸口气，基本上都在水底打酱油。 之前救莎拉，开局至少还有两把枪，现在他有什么？ 另外，这是二战太平洋战场，是飞机、炸弹和航母的天下，战列舰都没有发言权，更不用说他这样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头顶上的爆炸声渐渐消失。 杜南浮出了水面。 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海面上东一滩，西一块，全都是黑色的油污，另外还有乱七八糟的杂物，远处，那艘油轮正笼罩在浓烟之中，时不时卷起一片火舌，除此之外还有白雾……有人在拼命救火，白雾就是水被蒸发之后形成的。 杜南费劲地往那边游去……他的费劲是装出来的，他必须让自己看上去挺凄惨。 这也是他亲自下场，而不是让老黑控制的原因，老黑这家伙是逗逼一个，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把戏来？ “那里还有一个人。” “有绳索吗？” 油船上一片忙乱。 杜南刚刚靠近，就有人扔了一个救生圈下来，救生圈上连着绳索，船舷边上还耷拉着一根绳梯。 这是标准海水援救的顺序，扔救生圈是让遇难者能够靠一下，能够比较轻松地浮在水面上，连着绳索是为了避免飘远，有了这两样东西，遇难者就可以自己游到绳梯旁边，然后爬上去。 一刻钟后，杜南爬到了油轮上面。 “我是医生，有人需要帮助吗？”杜南一上来就立刻大声喊道。 “你是医生？那太好了，这里有很多伤员。”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水手服，剃着平顶头的青年走了过来。 ……………… 伤员确实很多，最多的就是烧伤的伤员，还有一些是被炸弹炸伤，或者被流弹擦到的。 此刻马丁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面，不过杜南同样也没离开，他要看看这个军医的能力……毕竟这关系到老黑的性命。 很快他就放心了，马丁的技术不错，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处理，但是那些伤员已经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表现得那样痛苦了，有一部分伤员甚至已经沉沉睡去。 “这些伤员的情况怎么样？”那个穿水手服的青年走了过来。 杜南和马丁此刻已经知道，这位是船上的二副，也是此刻这艘船的负责人，船长和大副弃船逃跑了，轮机长已经遇难……杜南还知道，船长和大副最后下落不明，很可能他们乘坐的救生艇被日本人的飞机击沉了。 “我来回答。”杜南在意识之中冲着马丁说道。 后者当然不会拒绝。 从地上爬起来，把那位二副拉到一旁，杜南低声说道：“情况可能不太妙，我手里没什么药，只能用吗啡给他们止痛，那几个重度烧伤的人恐怕熬不过四十八小时，另外还有几个重伤员情况也不妙，轻伤员暂时没事，不过我也只能这样说，我担心的是伤口感染发炎。” 这些都不是谎言，而是马丁的判断。 “放心，救援很快就会到来。”青年说道。 “你用不着安慰我，我很清楚，救援来得再快，也至少要等到三四天之后。”杜南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因为历史上救援队就是四天之后到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又有日本飞机过来，所以我建议，等到火灭了之后，最好把人全都送到下面去，表面上做出这艘船已经被遗弃的假象。” 青年稍微一想，立刻感到有道理。 他现在最担心的，同样也是挨炸弹。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走了过来：“现在有麻烦了，我联络了特混舰队，告诉他们遭遇了袭击，他们给我的回答是……坚持。” 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刻的他，心里充满了悲观。 “别灰心丧气，我们会赢的，救援队会来，一切都会过去。”杜南说道。 青年点了点头，在他听来，这番话更像是安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欢呼。 火灭了，现在除了水蒸气，就只有一缕缕青烟，再也看不到滚滚的浓烟了。 “你看，这不就是好兆头。”杜南说道。 “没错。”青年多少有了点底气，突然他伸出手：“乔·康布里恩，我很荣幸认识你。” “马丁·帕克罗，我也一样。”杜南同样也伸出了右手，他很高兴能够得到认可。 之前他在马丁给伤员做护理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时空，进入何敏的时空，把那位二副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他还查了这艘船上其他幸存者的身份。 这里面确实有几个可以利用的人。 什么叫人脉？人脉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他和这些人一起经历过死亡的考验，而且接下来还要一起渡过难熬的三天，他绝对有把握和这些人打成一片。然后通过那几个人，他可以搭上真正对他有用的人。 在这个时空，可还没有六度空间理论呢！大部分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那些大人物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 ， 260 紧急手术和私密空间 “现在轮到你帮忙了。”杜南瞬间就把马丁拉进了刚才那个意识空间，紧接着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搭住了老黑的肩膀。 下一瞬间，三个人从那个意识空间一下子消失了，等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处于老黑的时空。 老黑躲藏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室，只有一盏很昏暗的灯。 借着微弱的灯光，杜南勉强能够看清四周。 这是一个很小的地下室，顶多比他的家稍微大一些，周围一排全都靠墙的铁架子，上面乱七八糟放满了东西。 “你的医疗包呢？”杜南问道。 他问的当然是老黑。 “就在左面那个架子的第二……”老黑在那里指手画脚。 “你自己拿。”杜南根本没兴趣多啰嗦，他又不熟，同样也不可能指望第一次过来的马丁。 “这是什么灯？”马丁感到好奇，他没看到过节能灯，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于另外一个时空，他以为仍旧在1942年，不过是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 “你别多问，也别多管闲事。”杜南警告道。 “好吧，我什么都不问。”马丁倒也乖巧，他不是老黑那种逗逼。 正说话间，老黑已经把医药包拿了出来，只是动了这么一动，这家伙就累得够呛。 “老黑，出去，让他控制你的身体。”杜南说道。 逗逼这一次倒是没有逗逼，他乖乖地照着做了。 “哦——真难受，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一附身上去，马丁立刻感觉到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而且腹部，肩膀和大腿传来阵阵剧痛。 他哆哆嗦嗦地在医药包里面翻找着。 医药包本身让他感到很新奇，这东西是塑料做的，1942年已经有很多种塑料了，其中包括尼龙，但是那时候的制作工艺和现在绝对没办法比，单单塑料薄膜包装，他就没看到过，更何况塑料薄膜上还印着字，那些字全都非常清晰。 他同样也不认识那些药。1942年的时候，止痛和镇定全都是靠注射吗啡，而现在，吗啡早就已经成了违禁品，另外那些一次性使用的塑料注射器，超细针头，他也都没见过，他那时候用的全都是玻璃制品。 突然，马丁的瞳孔一阵紧缩。 他看到了一次性注射器上的生产日期。 1942年的时候，药品、医疗设备上也都要标明生产日期，而且格式也都差不多，就算省略一些东西，那也是完全能够猜得出来的。 “我说过，我并不属于你的那个世界，我同样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杜南低声说道。 “时间旅行，你是一个时间旅行者？”马丁脸色大变……他现在的脸是老黑的脸，那张脸再怎么变，也看不出来。 “随便你怎么认为。”杜南并不在意。 “你能告诉我战争的结果吗？”马丁急切地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同盟国最终取得了胜利，轴心国失败了，其他的不能透露太多……你是不是应该先帮他动手术？”杜南不太高兴了。 “这下我就放心了。”马丁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很为难地说道：“这些药，我一个都不认识。” 杜南早就预料到有这种可能……其实是老周预料到的。 “你告诉我，需要哪种药？比如镇静剂，局部麻醉剂，全身麻醉剂……应该不可能全身麻醉吧？还有消炎药，止痛药，我来帮你拿。”杜南说道，他其实也不认识，他把老周拉过来了，老周的记忆力超群，有本事死记硬背。 “这种工具，我也没用过。”马丁异常为难地看着手里的一件样子非常奇怪的东西。 这下子不只是杜南郁闷，连旁边的老黑也感到郁闷了。 既然是给自己准备的东西，老黑肯定挑最好的。 那套样子奇怪的医疗器械叫做“多功能手术套组”，专门用于外科创伤手术，本来就是为军医设计的。不过这东西越战的时候刚刚有雏形，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逐渐完善，海湾战争的时候被大规模运用。 二战时候的军医当然没见过。 “看来我还得带他去何敏的空间。”杜南暗自埋怨老周，都是这家伙多出来的事情。 ……………… 在自己的空间，杜南睁开了眼睛，他没兴趣继续待在意识空间里面，把那个军医交给了何敏之后，他就干脆跑出来了。 “看来你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林雨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 “坐好，闭上眼睛，我带你们去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杜南说道。 “有趣的地方？刚才你突然间跑到雷击木上盘腿打坐，就是因为这个？”林雨兰有点意外。 “别啰嗦。”杜南一把将这个女人拽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软玉温香……还别说，感觉确实挺不错的，胖子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好在他很快就收束心神。 下一瞬间，他把林雨兰拉进了意识空间。 他拉进的当然是他私有的意识空间，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是没办法进来串门的。 杜南把露台的投影也给弄了进来，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林雨兰呆楞楞地看着四周。 虽然周围的景色和外面的露台一模一样，但是差别还是很大的，这里寂静无声，露台外面只有一片漆黑，怎么看都不像是原来的空间。 “你就把这里当作是异次元好了，现在还比较简陋，我打算一点点往里面增添东西，或者干脆和外面的世界同步，在里面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动静。”杜南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研究的是精神干涉外部世界。 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在意识空间里面打字，外面也能够同步，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在里面工作了。 “这算什么？掌中佛国？还是虚拟世界？”林雨兰的脑洞很大，瞬间想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杜南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他不可能说这是意识空间，有些东西该瞒着，还是得瞒着。 “她们俩呢？不让她们进来？”林雨兰问道。 “我弄这么个私密空间容易吗？”杜南异常郁闷地说道：“我倒是挺喜欢热闹的，但是现在家里也太热闹一些吧？” “原来是这样……对了，你是不是没想什么好事？这里四下无人，我是不是叫破嗓门也没人答应？”林雨兰的脑子里面又冒出了一个念头……很污的念头。 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了，不过说他一点没想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强求，水到渠成就行。 ……………… 在外面，女保镖和男人婆面面相觑。 她们俩经常看到杜南发呆，所以她们很清楚这家伙有秘密，但是现在林雨兰也发起呆来，这就让她们两个人感觉有点不是滋味了。 “你觉得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不会是在做那种事吧？”男人婆确实胆子大，而且皮厚，有什么说什么，什么都敢说。 “或许是神游物外，也或许是心灵沟通，你管得着吗？”女保镖这段日子一直在看佛道两门的东西，从儿童读物到《道德经》《金刚经》都看过，最后除了一脑袋浆糊，也就多了一堆专有名词。 “这会不会是他对你的雇主的补偿？反正我不相信林雨兰有什么因果类的异能，另外我也不相信那么巧，你和我同一天，而且差了没几分钟，同时觉醒异能，肯定是这个胖子做了什么手脚？”邢胜男可没那么容易忽悠。 “肯定和这个有关。”女保镖掏出了她的那件专属法器，她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她倒是不知道蝴蝶的事，她猜胖子偷偷把这东西贴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做了些什么。 “这家伙总是这样鬼鬼祟祟的。”男人婆不说什么神神秘秘了，因为她现在也有资格称得上神秘莫测。 就比如此刻，她隐约能够感觉到，这两个人既像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又不像在这个房间里面，她的脑子里面甚至冒出了“空间重叠”这个词。 偏偏这还不是什么猜想，而是她的感觉，绝对的感觉，百分之百的感觉。 同样她也感觉到泣血屏风上停着东西，像是蝴蝶，但是她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邢胜男感觉到眼前一黑，紧接着四周的一切都变了，好像她一下子从房间里面移动到了露台上面。 不只是她过来了，女保镖也过来了。 “你们看，这里怎么样？这是一个绝对的私密空间，完全独属于我。”林雨兰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这个女人确实是标准的女人。 和男人不一样，女人有什么好东西，最喜欢的就是在别人面前显摆，从挎包到首饰，从房子到汽车……甚至包括自己的男人。 正因为如此，有人说过，想要让女人保守秘密，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261 往上爬的阶梯 “当” 一颗稍微大一些的弹片被扔进了不锈钢托盘里面，托盘里面已经有很多弹片了。 老黑挨的枪子来自于一把狙击枪，就算他穿着护甲也没用，不过也幸亏有那件护甲，所以他才没有当场死亡，还逃了回来。 “手术很成功。”马丁感到异常疲惫，这既是因为他太累了，也和身体状况有关。 他现在用的是老黑的身体，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接下来就是静养。”他看了看四周。 这地方绝对不适合静养，他并不清楚老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遭遇枪击？他也不敢多问。 “老周，反正你没事可干，就待在这里。”杜南说道，他可不敢让那个逗逼留下，万一再出点事，那可就真完蛋了。 “没问题。”老周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 清洁工阿姨现在手底下有一批金融方面的精英，老周和其中几个女人接触过，结果发现人家的能力比他强，他要不是知道未来的走势，十有**玩不过那些女人。 正因为如此，他现在越来越少插手金融方面的食物，顶多就是把把关，这靠的也不是他的专业能力，而是他对未来的了解。 “现在我送你回去。”杜南一把抓住了马丁。 “你听我说，你能不能让我活着熬过这场战争？我知道这有些过分，你已经救了我……但是我害怕……”马丁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担心杜南以为他贪得无厌。 “这个有点麻烦。”杜南欲擒故纵：“你是一个军医，军医这个职业本身就很危险，除非你能够转行。” “或许我可以搞发明……对了，那种医疗器械，你说过，那种器械的雏形要到三十多年才出现，也就是说我的时空没有。”马丁越说越是心动，他想到的已经不只是保命了，他可以开工厂，战争期间这种医疗器械肯定会被大规模采购，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不过，他的心里同样充满了忐忑，他怕杜南不允许。 马丁并不清楚改变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别以为1942年的人就没想过时空旅行，事实上时空旅行的概念比这更早就有了，同样也已经有人提出了时空干扰……至于蝴蝶效应，虽然现在还没有这个概念，那是爱德华·罗伦兹在1961年提出的，但是外祖父悖论却已经有了。 “我并不反对你做这些，我甚至可以给你提供方便，不过我的帮助不是免费的，你同样也要为我服务。”杜南对马丁，并没有对其他人那样的感情。 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交易。 “我愿意听命于你。”马丁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他所身处的时间段是二战，远不能够和九十年代后期的信息大爆炸相比。 这个时代的人还比较真诚。 事实上，二战前后信仰天主教或者基督教的人，占据美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里面，有一半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无神论其实也是一种信仰。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美国人和后来的美国人一样，属于那种对信仰可有可无，并不是很在乎的人群。 而此刻的马丁，就有点类似于科学宗教信仰者。 他有信仰，他并不否定上帝的存在，不过他心目中的上帝和天主教、基督教宣言的万能的主不一样，更像是一个高次元，拥有着人类无法企及的科技的生命体。而杜南毫无疑问就是上帝派驻在太平洋地区的代表。 当然，他也不否认，那也有可能不是上帝……或许是另外一个神。 或许这样的神有很多种。 ……………… 油轮的侧面被炸了一个大口子，口子的边缘离开海面只有三米的距离，不过对杜南来说，这绝对是好事，这个高度很适合捕鱼。 船上有网，不过并非渔网，但是对杜南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是网就可以了，只要四天里面，这张网别破掉就可以了。 此刻其他人全都在甲板上。 本来他建议把人全都移到下面，可惜做不到，生活区已经被彻底烧毁了，油仓区倒是勉强保存了下来，但是味道太重，最后只能用帆布把甲板盖起来，所有的人全都躲在帆布底下。 那些伤员按照伤势的轻重，被安排在不同的区域……这是为了方便处理死去的人，避免造成恐慌。 “有鱼上钩了，大家用力，把网拉起来。”杜南高声喊道。 随着这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一起用力拉动绳索。 转眼的工夫，一张长宽都有十几米，网眼有拳头大小的大网被拉了上来。 网兜里面并没有太多收获，也就只有几条一米多长的青花鱼。 换一个人，绝对没办法知道网里有鱼，只有杜南做得到。 这和他熟悉水性无关，而是因为他的感知远超常人。 胖子的天赋严格说起来也属于感知一类，毕竟他能够听到求救声，这不属于感知，什么才属于感知？ 他还能够感应到别人的喜怒哀乐，能够感应到善意或者恶意。 另外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大多属于感应类的。 小女孩的天赋是枪法，开枪属于技巧类，但是枪法想要好，首先眼神得非常好，这就和感知有关了，另外她拥有的动态视觉妥妥的属于感知一类。 邢胜男和女保镖更不用说。 清洁工阿姨的天赋，从表象来看，是属于武学类的，不过她擅长的武术类型大多和感知有关，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如果感知不够灵敏，反应不够快的话，根本就玩不转的。 另外何敏的天赋其实也能够归于感应一类。 正因为如此，杜南现在最强的就是感应能力。 “太好了，有烤鱼吃了。” “可惜，数量太少。” “已经第三天了，救援什么时候到来？” 周围响起了一片吵嚷声。 就在这时，杜南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远处传来异常低沉轻细的发动机的轰鸣。 “有飞机，快，大家隐蔽。”杜南大喝一声，紧接着他就一头扎进了水里面。 水底下有一根绳索，这是他第一天晚上准备的。 绳索的末端吊挂着一个铁块，还有一根水管和绳索相连，水管的一头在五十米深的水下，另外一头在水面上方。 胖子憋住气，顺着绳索往下潜， 到了五十米深的地方，他迅速叼住水管，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避难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火光闪现，紧接着劈里啪啦一堆东西砸落到海面上，然后徐徐沉入海底。 爆炸，又是爆炸，接连不断的爆炸。 大部分爆炸发生在那艘船上，显然油轮再一次成为了攻击的目标，另外也有一些爆炸发生在船体四周，那是没扔准的炸弹。 杜南很庆幸他躲得够深，不过就算是这样，爆炸的冲击波也让他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历史上尼奥肖号绝对没有遭受过两次攻击。 这绝对是蝴蝶效应。 好在杜南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正因为预料到可能会出事，他才弄了这么根绳索。 突然，他看到又有人跳下了海，还不止一个人。 他们显然看到了那根绳索，所以拼命地靠拢过来。 一声巨响，一颗炸弹在水里炸开，荡起的冲击波划过人群，那些人顿时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的鱼，全都变得一动不动。 那场面太惨了。 这就是战争，真正的战争。 与之相比，小女孩莎拉所在的空间，根本只能说是武装暴乱，离战争的级别还远着呢！ 在真正的战争中，个人武力根本没用，什么护甲，什么戈罗茨机车，全都是假的，就连坦克也没用，战列舰也只相当于薄壳鸡蛋……这可不是他说的，而是丘吉尔的原话，按照那个老胖子的说法，二战时期战列舰和战列舰之间的海战，就是两个鸡蛋拿着铁锤互砸。 突然头顶上的火光和爆炸全都消失了，不过远处却时不时闪烁起一片火光。 “难道是敌军和援军同时到达？”马丁自言自语地问道。 “这是唯一的可能。”杜南甚至怀疑，刚才那通炸弹就是援救舰队引来的。 他可以肯定船上的人不敢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肯定藏得挺好，一般来说，没人会对一艘看上去破破烂烂，什么都没有，人也都撤走了的油轮发起攻击。 日本人没那么多空闲，更没那么多炸弹。 除非日本海军误以为这艘油轮上有什么宝贝东西，可能是物资，可能是情报，也可能是人员……反正不管是什么？干脆打沉再说。 “不知道那几个人有没有事？”马丁说的就是那几个被杜南看中的人，那几个人原本是他往上爬的阶梯。 “我不是已经指了几个藏身处给他们吗？那是仅次于这里的好地方，如果他们还是死了的话，只能说他们的运气不好……也可以说，我们的运气不太好。”杜南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人脉可以另外再早。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安全……或者说马丁的安全。 262 钻营 冷，刚刚从冰冷的海水里面出来，被冷风一吹，感觉实在是太冷了。 此刻的杜南正坐在一艘驱逐舰的甲板上。 这艘驱逐舰和马丁服役的那艘驱逐舰并不相同，看上去要小一些，船舷也低矮，另外甲板是平的。 “谢谢，要不是你，我肯定已经死了。”乔就坐在杜南的旁边。 “是啊！我们几个人能够活下来，全都亏了你。”坐在另外一侧的大胡子也跟着说道。 他们这一排总共坐着五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戴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是此刻却显得异常狼狈的人，另外还有一个娃娃脸，留着长头发的青年。 “能够活下来，更多是靠运气……但愿我们几个人的运气可以一直这样好下去。”杜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这样说，无形之中和那五个人拉进了距离。 “这也算是运气？” “挨了两次炸，两艘船四百多人，最后只有三十几个人活了下来……这可真够幸运的。” “话不能这样说，我们能够活下来，而且身上没少东西，也没多东西，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我倒是情愿受点伤，那样就可以在医院里面享受阳光和护士的服务了。” 几个人说着各自的想法。 突然四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他们在考虑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那个戴眼镜的人心情还算可以，他可以去后勤部门，他有这方面的关系，另外几个人就不行了，他们很清楚，如果重新被分配的话，他们十有**会被分配到某艘驱逐舰上，也可能是巡洋舰，后者其实更危险。 “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想法？”乔用胳膊肘捅了捅杜南。 “我想学开飞机。”杜南随口说道，他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只要他有这样的想法，绝对可以实现。 不管是空军还是海军，全都缺飞行员。 就算马丁的身体素质不合格，空军也是会把人给收下的，大不了往轰炸机里面塞，一架轰炸机里面至少要五个成员，这还只是中型轰炸机，换成重型轰炸机需要的人更多。 “那个危险程度比现在更高。”大胡子并不看好。 “我并不是想当飞行员，我只是有点想法。”杜南说道：“你们觉得日本人为什么攻击我们？我们有被攻击的价值吗？” “因为那些小矮子的眼睛都是瞎的。”乔破口骂道。 “我猜他们肯定是搞错了，以为你们的船是一艘航母，而我所在的驱逐舰是护航巡洋舰。”杜南说的当然是事实。 “这怎么可能？”乔摇了摇头。 “绝对有这样的可能，要不然他们不可能派那么多飞机过来。”杜南抬高了嗓门，他故意要让其他人听见。 事实上，他打算回去之后写报告的时候，让马丁着重把这一点写下来。 这是为了让马丁进入情报部门做铺垫。 情报部门里面并不是人人都是007，大部分情报官员真正擅长的是分析，还有一部分人擅长的是从大量的情报里面过滤出有用的信息。 “这和你想要学驾驶飞机有什么关系？”乔感到奇怪。 “我想制造一架飞机，首先要轻，然后要飞得快，还要飞得远。”杜南说道。 这绝对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可不打算去和日本人拼命，对于二战，他还是颇有些畏惧的。 胖子只想在旁边看着，最好全程打酱油。 战地军医算是比较安全的职业，另外还有侦察兵。 以他、老黑、清洁工阿姨的身手，再加上小女孩的枪法，其实很适合当侦察兵。 不过侦察兵这种职业多少还是有一些危险，不但得孤军深入，还经常要面对敌人的明岗暗哨，最可怕的还是地雷。另外狙击手也是侦察兵的噩梦。 更何况这是二战的战场。 在别的时代，对付侦察兵的是搜索小队，是训练有素的军犬，但是在二战，很可能首先遇到的是一通迫击炮，然后是机关炮扫射，接下来弄得不好是榴弹炮……搜索小队和军犬被派出去是为了收尸，而不是实施抓捕。 所以二战的侦察兵死亡几率不低。 所以他才想到成为一个侦察机飞行员。 侦察机飞得快，也飞得高，而且地面的防空炮火看到侦察机，一般都不愿意开炮，因为油水太少了，很可能几百发炮弹打上去，一根机毛都没打下来。防空炮火最喜欢的还是轰炸机群，那东西块头大，速度慢，打下一架轰炸机，那成就感绝对不是打下侦察机能够比拟的。 ……………… “马丁·帕克罗，dd-409号驱逐舰随舰军医，身份编号sx-628120，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从现在开始，你有一个月的假期。” “乔·康布里恩……” 一个海军军官手里拿着花名册在核对人头。 杜南和其他人根本没听进去，此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正披着雨衣或者毛毯瑟瑟发抖。在负责救援的驱逐舰上，他们浑身湿透，却又没替换衣服，还在海风中吹了好几天，很多人得了感冒，这一个月的假期，至少有一个星期会躺在床上度过。 杜南当然没事，马丁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上老黑，但是和清洁工阿姨、杜南、老周比起来，那肯定强多了。 另外精神的强大会作用于**，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这种作用已经非常明显了。 “已经核实身份的人过来领东西。”一个胖乎乎的军曹在角落里面吆喝着，他的身后是一叠洗脸盆、牙刷、茶杯、被褥、毛毯之类的东西。 此刻杜南他们被安置的地方是一个叫玛法拉的小港口，离开莫尔兹比港只有二十五公里。 在后世，这里已经被归入了莫尔兹比港的范围，但是现在却是独立的。 杜南等另外几个人核实身份之后，一起过去领东西，然后他们又跟着一个士兵前往营地。 “说实话，我还没住过军营呢！”乔笑着说道，说完这话他打了个喷嚏。 “长命百岁，以后你会习惯的。”大胡子随口说道，他的年纪在所有人里面最大，显然以前当过兵。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杜南问道。 “用不着，吃两粒药片就行了。”乔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打长途电话？”娃娃脸瓮声瓮气地问道，他也感冒了，一边说这话，他一边偷眼看那个带路是士兵。 可惜，那个士兵根本没搭理，完全当作没听见。 营地就在离开码头不远的地方，那是一排单层的矮房子，临时搭建的那种，油漆都是刚刷的。 “没事的话，不要随便外出，虽然这里不是军营，但是也有严格的纪律。”那个士兵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看到这家伙走远，始终没有开口过的四眼低声说道：“嘿——各位，你们谁有门路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啊欠……该死的感冒……我想去珍珠港，我在那里认识人。” “还是等咱们的病好了再说吧！”乔拍了拍眼镜的肩膀。 “我也认识人。”娃娃脸挤了挤眼睛：“我想打长途电话，一方面是为了给家里报平安，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了托一下关系。” “我没办法，我可不像你们俩。”大胡子耸了耸肩膀。 “反正有一个月休假呢！我打算学开飞机，你们呢？要不要一起来？”杜南问道。 他这样说，是因为他暂时不想离开。 西姆斯号驱逐舰被击沉，预示着珊瑚海海战正式开始，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场大规模的航母大战，错过了，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抱歉，我们可没兴趣当飞行员，这可太危险了。”娃娃脸立刻摇头。 杜南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他低声说道：“这里可没有飞行学校，想要受训，肯定要去莫尔兹比，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营地。” “这有什么用？”乔不太明白。 但是有人明白，娃娃脸和眼镜立刻就听懂了。 “你担心的是临时征召？”娃娃脸问道。 “有这个可能。”眼镜也担心起来。 明明有一个月的假期，但是刚才那个士兵为什么警告他们别乱跑，没事不能出营地？不就是限制他们的活动，随时有可能征召他们。 “难道在飞行训练营里面，他们就不会征召我们？”乔一边擦着鼻涕，一边问道。 “有这个可能，事实上我巴不得他们这样做，因为只经过短期训练，根本不可能让我们担任战斗机飞行员，更不可能上航母，现在也没什么轰炸任务，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让咱们驾驶侦察机。”杜南是算好了来的，在他的背后，老周负责策划，何敏负责收集资料。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想要造自己的侦察机。”乔想起来了。 “没错，战斗机，轰炸机，俯冲轰炸机都不可能让咱们这样玩，只有侦察机可以。”杜南并不是异想天开，这是有先例的。 “反正受训期间，你们完全可以各自找人，这里不允许打长途电话，训练营里面肯定没问题。”杜南又抛出了一个好处。 263 充分利用资源 报名接受飞行训练果然非常容易，立刻就被批准了，可惜，只有娃娃脸和乔听了他的话，另外两个人仍旧打算留在营地里面。 眼镜的理由是得了重感冒，大胡子则担心今后被塞进轰炸机队伍里面去。 “祝你们好运，我还是更希望留在船上。”大胡子说道。 “莫菲，去了飞行训练营，如果能够打长途电话的话，你帮我联络这个人，告诉他，我被困在这里了。”眼镜把一张小纸条塞在了娃娃脸的手里。 “好吧，反正我也要找人。”娃娃脸说道，帮别人也是帮自己，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再见，我们得走了。”杜南喊了一声，此刻他骑着一辆摩托。 摩托是借来的，作为未来的飞行员，他们三个人已经提前获得了某些优待。 乔和娃娃脸坐在了后面。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咆哮，载着三个人的摩托呼啸而去。 “贝克和索夫特不愿意，真是可惜了。”杜南一边骑车，一边叹了口气。 “他们对你的计划没有信心，说实话，我也是。”乔耸了耸肩膀。 “那你为什么还跟来？”杜南问道。 “因为我已经想明白了，当一个飞行员没什么不好，在船上同样有危险，就拿这一次来说，才几个人活了下来？”乔回答。 “我倒是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娃娃脸也不知道是在拍马屁，还是说实话？ “可惜贝克不愿意，他的朋友应该是管后勤的，我们正好需要材料。”杜南叹了口气。 “这恐怕不容易，他是贝克的朋友，不是我们朋友。”娃娃脸甚至怀疑，那位和眼镜之间的交情有多好？ “我会说服他的，我是说服专家。”杜南非常有自信。 他的自信来自于他刚刚得到的能力——催眠。 事实上他能够和这四个人在短短的几天里面成为好朋友，同样也是靠催眠。 当然催眠也不是万能的，比如这次眼镜和大胡子就没有跟过来，所以催眠这东西在小事上有用，遇到大事还得看情况。 杜南并不是只有这一手准备，实在不行，他还可以从别的地方弄到材料，反正他需要的只不过是管子，轻木，帆布，干酪胶和油漆，顶多再加一台发动机。 二战初期，所有的设计师都认为镁铝合金是制造飞机最好的材料，其实并非如此，苏联和日本因为资源匮乏的缘故，就仍旧有木头飞机，英国人也造了一架木头飞机，那就是赫赫有名的蚊式轰炸机，结果英国人发现这玩意儿的性能相当不错。到了战争末期，德国的资源也枯竭了，也不得不用木头制造飞机，结果发现木制飞机的性能一点不比金属差。 胖子从一开始就打算走金属骨架加复合蒙皮的路。 他打算用两层轻木，夹住一层钢丝网，再包裹四层帆布作为蒙皮，用干酪胶作为粘合剂。 钢丝网很软，帆布同样很软，轻木虽然有硬度，但是弯曲并不难，用这种方法做外壳很容易。至于用管子做金属骨架，那就更容易了，当初他和老黑用碳纤维管做骨架，后来莎拉在她的时空用铝合金管做骨架，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杜南正一边骑车，一边想着事，突然他的耳朵又抖动了一下，他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如果只是一架飞机的发动机声，他根本不会在意，但那是很多架飞机，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片，一般人因为太远，根本听不到，但是他可以。 “空袭，日本人的空袭。”他一拧龙头，离开了大道，朝着旁边的一片树林冲了过去。 “空袭？你怎么知道？”乔感到茫然。 “我的听觉和一般人不同，你忘了？在船上的时候，也是我第一个发现日本人的空袭。”杜南连忙解释，不过他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树林里面快速地飞驰着。 “你最好小心一些，速度慢一些，我怕没有死在空袭之下，却死于车祸。”娃娃脸浑身发抖，紧紧地抱住了坐在前面的乔。 “放心，我的车技没人能比。”杜南确实敢打这个保票。 此刻他已经用上了“子弹时间”。 正说话间，头顶上传来了轰鸣声，一架又一架飞机从头顶上划过。 ……………… 数十架飞机在天空中捉对厮杀，发动机的轰鸣混杂着机枪的嘶吼，时不时会有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黑烟从天空中翻滚着坠落。 “太惨烈了，说实话，我觉得成为飞行员不是一个好主意。”娃娃脸退缩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我倒是觉得不错，发动机有了。”杜南两眼放光得盯着一架歪歪扭扭朝着地面滑落的飞机。 那是一架日本人的飞机。 如果是美国飞机的话，他想要得到发动机，几乎不可能，那些发动机十有八九会被回收，就算发动机损坏到没办法修理的程度，把零件拆下来也仍旧可以使用。换成日本人的飞机，就没问题了，连当备件的可能性都没有，同样也不可能拿去回炉，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巴布亚新几内亚，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恐怕连属于哪个洲都不知道。 杜南立刻意识到他和老周都少算了一些东西。 当初他和老周都认为，发动机是最难搞到的。 因为马丁是美国人，他们只想到了从美国这边获取帮助，却没想过日本那边同样也有可能提供帮助……另外还有德国和苏联呢！ 德国人的科技可不是假的，特别是那些末日科技。 苏联人虽然在科技方面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但是他们的设计理念绝对超越其他任何一个国家。 “换你。”杜南把马丁推了过来，让他控制自己的身体：“我要去查一些资料，别露馅了。” 下一瞬间他从马丁的意识之中消失了。 一到外面，他倒也没急着去把老周拉出来。而是一头扎进了何敏的时空。 “那边还顺利吗？”何敏随口问道。 “还行。”杜南刚刚开口，就一下子卡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窗外的天色。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在他的记忆之中，除了莎拉的时空曾经改变过时间的流动，为的是和他的时空同步，其他人都没变过，互相之间的时差应该是固定的。他记得上一次从马丁的时空出来，进入何敏的时空，那时候何敏的时空是白天。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马丁的时空，时间的流逝和其他人根本不同步？ 杜南甩了甩脑袋，他暂时不打算琢磨这个，回头再研究也不迟。 “人工智能，帮我列出二战时日本在科技方面领先的地方。”杜南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对了，再加上德国。” 老希的末日科技不利用起来，那就太可惜了。 话音刚落，两棵科技树一下子冒了出来，其中一棵很庞大，另外一棵则要瘦小得多。 “怎么？你看上了日本人和德国人的科技？”老周也跑了过来。 杜南急匆匆跑出来，然后一头钻进了何敏的时空，把在外面的老黑吓了一跳，他立刻通知了老周。 “没错，我在半路上遇到了空袭，然后看到两边的飞机打起来了，很多飞机被揍了下来，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在为怎么搞到发动机烦恼吗？” “对啊！那些日本飞机上的发动机可没人会要。”老周恍然大悟。 “或许还有别的便宜可占。”杜南的眼睛盯着那棵小得多的科技树。 那上面最显眼的就是航母，基本上占据了一大半。 “神风敢死队的自杀飞机应该算吧？”老周开玩笑说道。 杜南并不会当真，如果说德国最后的那些科技是末日黑科技，尽管没能扭转战局，但是至少给盟军制造了一些麻烦。那么日本就差多了，樱花自杀飞机根本就是搞笑的发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氧气鱼雷怎么样？”杜南问道。 “一点都不怎么样，还不如直接把暴风雪拿出来呢！”何敏在一旁插嘴。 “暴风雪？”杜南一时之间想不出二战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叫暴风雪？雪风倒是听说过，那玩意儿是大杀器，谁碰谁死，连停驻的港口最后都挨了原子弹。 “是老毛子的那种火箭鱼雷？”老周问道，这家伙原本对军事并不感兴趣，但是现在也记了一脑袋很军事有关的知识。 “原来是这个。”杜南点了点头。 这完全可以考虑，只冲着200多节的时速，他相信美军高层肯定会在意的。 至于实用不实用？那就是用不着他考虑了。 有一点他很确定，只要他把这玩意儿抛出来，马丁的愿望百分之百就能够实现，从今往后那家伙再也用不着担心会被派往前线了，只会被当作科研人员保护起来。 问题是杜南并不希望这样。 他能够想到的事，老周同样也能够想到。 “或许可以晚一些把这东西抛出来，一上来的时候先抛一些小玩意儿，当初我们不是商量过了吗？那种多功能手术器械就是不错的选择。”老周说道。 杜南根本没有听进去，此刻他的眼睛盯着另外两样东西。 264 意识空间的变化 杜南从意识空间里面出来了，他同样也让马丁从二战的时空出来……当然马丁只能停留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独属于他的意识空间里面。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杜南打算晚上进入马丁的时空，白天他要陪女朋友。 他刚刚知道，不同的时空，时间流逝的速度是不一样的。 当初他们只是测试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并没有测其他人的。 事实上，就算测了老黑、老周或者莎拉的时空，结果也差不多，因为大家挨得挺近，清洁工阿姨和莎拉离开杜南的时空都是九年，老黑是十三年，老周是十五年，唯一比较远的就是何敏，她是四十三年，偏偏她是一个标准的宅女，根本不出门，而且大家前往她的时空，全都是查资料或者学东西去的，总是一进去，就直接进入人工智能的虚拟空间，从来没注意过时间流逝这样的小问题。 马丁的时空就更不得了，离开杜南的时空是整整七十四年，时间流逝速度足足差了四十五倍。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让马丁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时空，怕的就是他在外面稍微耽搁了一下，二战可能就结束了。 杜南首先回的当然是自己的私有空间，刚一进去，他就看到三个女人坐在地上，每个人手里捧着一台电脑。 林雨兰拿的是ipad，她自己的ipad，男人婆用的也是ipad，他的ipad，女保镖用的是他最早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那台已经老掉牙的东西。 “你……你怎么弄进来的？”杜南瞪大了眼睛。 “这好像是我的能力。”林雨兰异常得意，早上的时候她还在为女保镖和男人婆都拥有异能，她却看不出来，而满肚子郁闷，现在她不觉得郁闷了，反倒是异常得意，她的异能比另外两个人的异能看上去厉害多了。 “我还可以把其他东西弄进来哦！”这个女人越发得意起来，只见她一挥手。 杜南立刻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到了旁边。 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多了一辆戈罗茨机车。 “我还可以把我的那辆车变出来……可惜，你这里太小了。”林雨兰撇了撇嘴。 杜南翻了翻白眼：“回头我帮你买一辆遥控汽车，随便你怎么玩。” “那多没意思？我又不是朱佳佳。”林雨兰切了一声。 “装一个摄像头进去不就行了？绝对能够让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杜南的馊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林雨兰看了胖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你自己想玩吧？”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打算在里面待一整天？”胖子问道。 “也可以啊，出去又没什么事可做，上面那帮人也巴不得你别出门。”林雨兰一点都不在乎，刚刚得到了一样新东西，她正感觉无比新鲜。 “宾果，这话一点没错。”男人婆在旁边打了个响指。 话音刚落，这个女人脸色微变，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谁啊？耍流氓？” “肯定是朱佳佳，她看到我们一动不动，十有八九会感到奇怪。”林雨兰第一个明白过来。 “为什么摸我？而不是你们三个？”邢胜男感到挺郁闷，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小萝莉直接在她底下摸了一把。 “先出去看看吧！”杜南一下子把三个女人全都拉了出来。 房间里面果然多了一个小萝莉。 “你们刚才怎么了？全都一动不动的，我叫你们，你们也不回答。”小萝莉还生气了，腮帮子鼓鼓的。 “你又不去幼儿园？”男人婆在小萝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是刚才摸她的报复。 “大哥哥不是说，要教我东西吗？爸爸妈妈帮我请了长假。”小萝莉异常得意地说道，她已经忘了，昨天她就解释过。 突然她想起什么来了，转头冲着杜南说道：“妈妈早上起来的时候怪怪的，拿盘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盘子给捏碎了，开窗的时候，窗户的把手也给揪下来了。” 听到这话，旁边那三个女人全都看着杜南。 “这可真是巧啊！”杜南头大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搪塞过去？男人婆和女保镖同时觉醒异能，这还能说是巧合，现在又多了一个。 “佳佳的妈妈不会变成绿巨人吧？”林雨兰一脸“我已经看穿你”的神情问道。 “没那么夸张，顶多就是力气比一般人大些……当然，胃口肯定也会变大，另外不小心的话，有可能会伤到自己。”杜南并不完全是猜测。 他在其他人身上有过经验。 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老黑的身体素质最好，力量、速度、反应力都有很大幅度的提升，所以才能够一回到自己的身体，就立刻挣脱了两个打手的束缚……他靠的不只是技巧。 马丁也很明显，杜南顶着那家伙的身体，一口气潜到水里二三十米，还能够憋气四五分钟，之后他又顶着海流游了至少两公里，用的还是潜泳……这可不是水性好就能够做到的。 当然两个人肯定侧重点不同，老黑各方面的提升都差不多，反应力和灵活性方面可能稍微提升得多一些。 马丁就相对比较偏科了，主要集中在耐力上。朱太太则是表现在力量方面。 不过这都属于一次性的“奖励”，至少从老黑的身上就看不出反应力和灵活性能够一直提升上去的迹象。 能够一直提升上去的只有技巧。 “你爸爸没有感觉不对头的地方？”男人婆问道。 “没有啊！那些蝴蝶好像不喜欢爸爸，根本不肯停在他身上。”小萝莉说道。 “蝴蝶？”邢胜男看了看朱佳佳，然后目光转移到了杜南身上。 “什么蝴蝶？难道有蝴蝶逃出去了。”杜南在那里装傻。 “算了，我什么都没听到。”邢胜男本来就不打算向上面报告，当然更不会提这件事。 ……………… “哇——太有意思了。” 朱佳佳也被拉进了那个私有的意识空间。 她一进来，周围顿时起了变化。 变化其实并不大，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感觉不出来。那就是本来看上去像是死的，仅仅只是投影的花草树木和各种蝴蝶，突然间活了起来。 本来这个意识空间里面虽然漂亮，但是缺少生机，但是此刻一切都变了。 那三个女人全都眼睛一亮，杜南却并不在意。 他已经看多了各种各样的天赋能力，现在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其他人觉醒，以后肯定可以看到更多稀奇古怪的能力。 “可惜，托德它们进不来。”小萝莉稍微感到有点遗憾。 话音刚落，当初杜南怎么也没办法带进意识空间的那几条狗，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草坪上。 现在杜南家里总共有四条狗，一条是格力，那是最早买的，是林雨兰的宠物，后来又买了三条，其中两条是迷你杜宾，一条是意大利灵缇。 “这里都快变成动物园了。”林雨兰一脸不满意，不过这个女人一向口是心非，只见她一把揪住那条格力犬，直接把它当作了靠垫。 男人婆和女保镖满脸羡慕，剩下的三条狗实在太小了，朱佳佳倒是可以拿它们当靠垫，她们可做不到。 “还有一只笨鸟呢？”杜南问道，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当真。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话音刚落，那只鸟就一下子在他的面前冒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折转，径直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下一瞬间，四面八方亮起了一阵阵闪光……三个臭女人的抓拍速度很快，简直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显然她们全都觉得这副画面非常有趣。 “小青呢？我为什么没看到它？”小萝莉并没有在拍照，她东张西望找那条蛇。 “这个……小青有点特殊。”杜南也没办法，小青此刻在老黑的时空。 因为受伤的缘故，老黑身边需要一个帮手，可以在他睡觉的时候，帮他站岗放哨。 让托比负责这件事，实在有些不太合适。 狗的食量不小，老黑的那些食物储备只够他自己吃的。 事实上，老黑当初去南非的时候，托比和小青都跟在他身边，他能够逃生，能够活下来，全都靠那只狗和那条蛇。 不过等到他躲进地下室，托比就被送回去了，只有小青被他留在身边。 小青附身的还不是一般的蛇，而是一条黑曼巴蛇，那是当今世界上最毒的毒蛇之一，更是爬行速度最快的蛇。 “过两天，这几条狗也会消失的，对吗？”林雨兰看都不看杜南一眼，她很聪明，多少能够猜到小青的去向。 同时她也能够猜到当初胖子为什么买这几条狗？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整天把这些狗挂在身上？ “这个……应该不会。”杜南不太敢肯定，不过现在也确实用不着那么多狗了。清洁工阿姨那边已经用不着了，她的身边有的是保镖，何敏同样也用不着，人工智能完全可以充当保镖的角色，莎拉似乎也没必要，她有一大群手下，唯一需要的只有老黑，不过有托比和小青已经足够了。 265 斯宾塞步枪和飞机 狗确实没被带出来，他带出来的是那只鸟。 让他感到郁闷的是，那只傻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站在他的脑袋上……当然现在是马丁的脑袋。 这非常有喜感。 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这只傻鸟在家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学不会，但是到了马丁的时空，智商一下子变成了鸟类里面的二百五。 “嘿——你个大个子，没人告诉你，你挡着阳光了吗？”那只傻鸟站在杜南的头顶上咿呀乱叫。 被叫做大个子的正是杜南的教官。 “你的鸟很有趣，是你教它的？”那位高大的教官笑着问道。 杜南感觉到了笑容底下藏着的深深恶意。 “我正打算把它炖汤，改善一下伙食……对了，这只鸟是我刚买的，就是门口的那个摊子，很多人可以作证。”杜南连忙说道，紧接着他又道：“我今天刚来，而且我们来这里也没多久，我们的船被击沉了。” “好吧，这可能是一个恶作剧。”高个子教官收起了恶意，他基本上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学员是个倒霉蛋，中了某个人的圈套，卖下了这只臭鸟……不过这只鸟倒是挺聪明，他知道掠鸟会说话，但是没亲眼看到过，另外能够说这么长的话，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他转头看了一眼杜南身后：“你们拖着这台发动机干什么？” “我们打算自己制造一架飞机。”杜南立刻回答。 “是吗？飞机可不是那么好造的，大部分自制的飞机都只是勉强能够飞起来。”教官为人不错，他这样说，其实是规劝的意思。 “我以前造过飞机，在大学里面就造过。”杜南只能这样回答。 “这样说来，你应该会开飞机？”教官问道。 “会，不过我没有接受过正式的训练。”杜南确实敢说这话，他有过几十小时的实际飞行经验，另外还在模拟器上演练过两百多个小时。 “你怎么会想到要自己制造飞机？”教官颇为好奇。 “我觉得现有的飞机并不适合侦察任务，更不适合海上侦察，首先它们的体积全都太大了，其次飞行距离不够远，速度也不够快，侦察机就应该是侦察机，没必要带任何武器，更不应该挂炸弹，它们的作用就应该是眼睛。”杜南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说得很好，不过未必真得是这样。”高个子教官其实并不认可。 “所以我想把飞机造出来再说。”杜南打算用事实说话。 “我也很期待能够看到，除了发动机之外，你还需要什么材料吗？”高个子教官有点喜欢这个新学员了。 杜南大吃一惊。 不只是他，旁边的乔和娃娃脸也都吃惊不小。 “没什么可奇怪的，像你们这样真正喜欢飞行，喜欢飞机的学员，数量并不多，大部分学员是冲着免费培训来的，另外就是飞行员的待遇不错。”高个子教官实话实说，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好学，好好干，像你们这样的，很容易得到提升。” ……………… 教官走了。 乔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低声问道：“你们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蠢货。”那只臭鸟抢先给出了答案。 杜南一把抓住那只鸟，掏出一根橡皮绳，把鸟嘴给绑了起来，这才说道：“我才不管他可信不可信呢！我只知道材料有了。” 此刻他的心情很不错。 在他原来的计划里面，结构框架用的是钢管，现在可以换成镁铝合金了。 两者的结构强度差不多，但是重量可就差得多了。 “另外，我更关心的是尽快把咱们的飞机给造出来。”他继续说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娃娃脸问道。 “你如果知道，我打算把飞机做成多大？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杜南笑了笑。 几个小时之后，他的话得到了验证。 “你在开玩笑，这么小的飞机也能飞起来？”娃娃脸瞪大了眼睛。 “能飞，而且会飞得很快，不过降落会有点问题。”杜南其实并不在意降落的问题，就算飞机摔了，他也能够成功逃生。 “我倒是明白了马丁的意图。”乔在一旁说道：“因为体积小，所以容易造，这玩意儿就是一个三角形再加一个方框，然后就是一堆支撑梁，确实简单到了极点，制造起来肯定很容易。同样也因为小，所以速度肯定很快，偏偏它的油箱倒是一点不小，航程应该可以保证。这东西只要能够飞起来，马丁就已经赢了。” “上面未必会重视。”娃娃脸并不看好。 “你忘了斯宾塞的故事了？”杜南拍了拍娃娃脸的肩膀。 “哪个斯宾塞？”娃娃脸是学渣。 “发明斯宾塞步枪的那位。”杜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斯宾塞和看门老头的故事你想必听说过吧？” 这绝对是一个老故事，说的是南北战争的时候，斯宾塞发明的一种步枪，他四处推销，但是陆军部的那些老爷们全都不识货，斯宾塞一肚子郁闷，却只能对看门的老头倾诉，结果看门老头说，可以帮他找一个人，对他发明的枪进行评测。结果老头把斯潘塞带到了白宫，老头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当时的美国总统林肯。 “只要有了飞机，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找那个门房了。”杜南从来都不相信故事，他更愿意相信当年的斯宾塞最后找对了路子，才得到了军方的认可。 当然斯宾塞之所以能够成功，首先是因为有斯宾塞步枪，这种枪的性能确实比当时的前装枪强多了。 ……………… 到处是电钻的声音。 因为用的是镁铝合金的管子，没办法焊接，所以只能用铆钉，而用铆钉固定，事先需要打孔。 机翼里面是一整块实心的轻木，这是没有泡沫塑料的时代唯一能够找到的替代品。 好在轻木便宜，而且很容易得到，特别是在海军，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救生圈就是用轻木做的。 包帆布，再包钢丝布，然后又是两层轻木薄板，接下来又是一层钢丝布，最后是四层帆布……虽然杜南用的是这个时代的材料，但是他采用的却是复合材料的工艺。 用这种方式制造出来的飞机，未必轻，也未必便宜，性能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但是省时省力，此刻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生手，真正的主力只有杜南一个人，但是做这东西也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既然是侦察机，当然采用上单翼结构，这样制造起来也容易，整个机翼是一个整体。他把驾驶台，仪表之类的东西也放在了头顶上，很多直升机就是这么干的，底下基本上都是玻璃……作为一架侦察机，拥有良好的视野非常重要。 因为技术条件的缘故，这一次他没玩什么翼身融合，不过他仍旧在机翼和机身的连接处弄了两个鼓包，一方面是塞了一根斜撑杆，用来增加结构强度，另外一方面那也是两个大油箱。 这架飞机同样采用的是双尾撑结构，那台从坠落的日军飞机上拆下来的发动机，此刻就被安装在两根尾撑中间。 这绝对是最传统的结构。 杜南那个时代的无人机，很多都采用这种结构，因为这种结构最结实，也最稳固，设计和制造也最简单。 “三只傻鸟，卖力干活，别偷懒。”旁边传来一阵聒噪的声音。 “马丁，你确定这真是一只掠鸟？我觉得它更像是一只鹦鹉，甚至比一般的鹦鹉还会说话。”娃娃脸倒也没生气，他更多的是好奇。 “你看到过长成这样的鹦鹉吗？而且你是看到我买这家伙的。”杜南翻了翻白眼。 “也对。”娃娃脸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奇怪，你怎么会想到要养一只掠鸟的？” “当然是为了吉利，原来我养过一条鱼，就在我们遭到攻击前的一天，那条鱼老是翻腾来翻腾去，然后就死了，这让我感觉很糟糕，同时也多加了一个心眼。”杜南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原来你把这东西当作是吉祥物。”娃娃脸明白了。 “应该不算是吉祥物吧？”乔看了一眼娃娃脸，谁家的吉祥物是派这个用场的？ “你看，这家伙活蹦乱跳，还满口脏话，精神得不得了，所以我有信心，这次肯定能够成功。”杜南趁机给两个人打气：“对了，我一直没问，你的长途电话打得怎么样了？” “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他只说了一句会帮我想办法的。贝克的也差不多，他只是感谢我帮贝克打了这个电话，还说他会设法联系贝克的……听得出，这也是敷衍。”娃娃脸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幼稚。 “你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乔在一旁说道。 “这很正常，我本来就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上面，要不然我为什么在这里？”娃娃脸有什么说什么。 “那倒也是，如果真有门路的话，你也不会在尼奥肖号上。”乔的话有点扎心。 “这只能说我的运气不好，其实在油轮上工作，应该算比较安全的。”娃娃脸并不认可乔的话，他家的人把他弄到那艘船上可不容易。 “这怎么可能？”乔感到不可思议。 “他说得没错，油轮出动一般都很隐秘，很少有人能够知道油轮去哪里？也就用不着担心敌方的潜艇守候在沿路上，真要遇上了，那只能说运气不好，不过油轮旁边肯定有驱逐舰护航，如果对方只有一艘潜艇，倒也未必害怕。相比之下，商船就危险多了，商船都是成群结队出发，目的地也就那么几个，走的还是固定航线，很容易成为猎物。”杜南没说在战舰上工作，那绝对更危险。 “你们都挺有想法的嘛！”乔叹了口气：“能够认识你们俩，是我的幸运。” 266 第一次飞行 三个人推着那架自制的飞机出了机库。 “你们打算试飞了？这东西能行吗？”高个子教官走了过来。 “我有绝对的信心……”杜南拍着胸脯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尖锐的聒噪声：“你是一只傻鸟，那是一只更傻的傻鸟。” 杜南弯下腰，抓了把石子。 “反对暴力，我反对暴力。”那只掠鸟尖叫着飞走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大群人围拢了过来，里面有教官，不过更多的是在这里受训的学员。 “把跑道让出来。”高个子教官挥了挥手。 所谓的跑道，其实就是一条煤渣路，两旁停着几架飞机，其中有一架滑翔机，另外还有一架老式的塞斯纳双翼机，剩下的全都是俯冲轰炸机。 杜南、乔和娃娃脸把飞机推到了跑道上。 和跑道边上的那几架飞机比起来，这架飞机确实是小不点，首先它很矮，即便采用了上单翼，它的高度也只到普通成年人的下巴这里，长度只有四米，三角形的机翼最宽的地方也只有八米，而且机翼看上去比旁边的那些飞机的机翼都要薄得多。 杜南拉开侧门，爬了进去。 这里面的空间非常狭小，脚都伸不直，只能弯曲着，他的坐姿很倾斜，一方面是为了降低高度，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仪表板在头顶，这样看起来比较容易，这架飞机连操纵杆都在上面。 众人纷纷退开，只有乔站在一旁，他的手扳住了螺旋桨。 随着一声轰鸣，螺旋桨转动了起来。 对于这架飞机来说，不管是发动机，还是螺旋桨，全都太大了一些，妥妥的大马拉小车。 杜南的飞机快速地滑跑起来，随着他轻轻地一下拉杆，飞机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地面。 “哇哦——还真成功了。”乔自言自语着，他其实从头到底就没有相信过，之所以跟着杜南发疯，是因为他没别的事可干，他可没什么门路。 对他来说，不管是上船，还是成为飞行员，结果都差不多。上船稍微安全一些，成为飞行员的待遇更高一些。 ……………… 在天空中，杜南稍微兜了一圈，立刻调转机头朝着西北方向飞去，与此同时，他还看了看手表。 在历史上，今天将会有一场大规模的空战。 胖子并不认为他的加入会让历史有什么巨大改变，二战初期，包括珊瑚海海战，日本海军航空兵是非常厉害的，日本的航母数量也比美国多，甚至舰载机方面也有不小的优势。 他不可能改变战局。 杜南需要的只是参与进去，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这架飞机确实管用。 为此，他甚至通过那位教官，借来了一部高清晰度的照相机，那就是专门给侦察机用的，除此之外，他的飞机上还有一台摄像机，胶卷式的那种，他打算把整个过程全都拍摄下来。 “老周让我告诉你，你有点偏西了。”马丁在意识之中警告道。 杜南扳了一下操纵杆。 二战的时候可没有gps，有些飞机上甚至都没有陀螺仪，正因为如此，他们只能依靠地形来确认方向，何敏负责在她的时空把地图调出来，然后通过人工智能生成3d影像，老周负责两边观察，他靠他那强大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可以确定杜南是否飞行在正确的航线上？ “你的左侧有两架飞机。”马丁在一旁提醒道，他很高兴自己总算有活干了，以往都是在睡觉的时候，换他控制他的身体。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确实有必要，但是时间长了，他感到很无聊。 “那是我们自己的飞机。”杜南转头看了一眼，立刻就做出了判断。 他的头盔上固定了一个望远镜，二十五倍放大，足够让他看清几公里外的目标。 “他们可不知道你是谁？小心被他们打下来。”马丁警告道。 “那也要他们能够追上我。”杜南根本就不在意，他甚至都没有加大马力。 并不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他根本做不到。 能够把这台捡来的发动机修好就已经不错了，想要完好如初根本不可能，为了不让这玩意儿熄火，他只能把供油和点火都固定死。 此刻这台发动机的输出功率只有满功率的四分之三，不过已经足够了，他的这架飞机又轻又小，绝对比那架被揍下来的日本飞机要快得多。 ……………… 杜南驾驶着他的那架小飞机已经进入了日本人的势力范围，有几次他看到有战斗机冲着他飞过来，显然是试图拦截，不过都被他轻而易举地甩掉了。 “马丁，你还在天上吗？”步话机里面传来了教官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进入了敌占区，我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杜南随口说道，他这样说当然是有些夸张的。 “是吗？我建议你返航。”教官说道，他只是建议，并不是命令。 “我的油料还有很多，我想过去看看，这样热烈的欢迎让我感到有些特别，或许日本人正打算发动进攻也说不定呢！”杜南当然不会现在回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撞上大运了。”教官并没打算阻止：“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尽快返航，那样做太危险。” “我会小心的。”杜南根本不听，他不是任性，而是有备而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马丁在意识之中说道：“马上快到了，顶多还有五分钟。” 听到这话，杜南冲着步话机里面说道：“教官，我快到了，情况好像真有点不对头，天上有好多飞机，它们正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你确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高个子教官异常严肃地问道。 此刻不只是他，旁边还围拢着一群人，他们原本是看热闹，没想到听到了这些。 “要不要报告上去？”旁边一个胖教官问道。 “要，就算是出错，也比遭遇袭击强。”高个子教官连忙回答，如果是在珍珠港事件发生之前，他未必敢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在就不同了，上面情愿每个士兵神经过敏，也不希望看到发现了情况却被忽略过去的事再次发生。 另外，这如果是虚假警报，顶多就是马丁返航之后被关几天禁闭，作为让大家虚惊一场的代价，如果他把这件事忽略过去，没有上报，万一真的遭遇空袭，回头他就得上军事法庭。 ……………… 地面上，一架架飞机已经升空起飞，其中的一些飞机正朝着杜南这边飞过来。 此刻的胖子正不紧不慢地拍着照片，同时他也打开了摄像机。 这是第一手资料，也是让马丁加入情报部门的本钱。 “费恩教官，我看到了轰炸机，至少十二架轰炸机，其中三架已经起飞了，其他的也正在起飞。”杜南在步话机里面喊道。 “你确定是轰炸机？”那个教官连忙问。 “总不可能是运输机吧？”杜南装作不太清楚。 高个子教官挠了挠头。 “我们应该先把各种飞机的识别提到前面来。”一个老教官摇头叹道。 “这只是意外，这架飞机是意外，他的发现也是意外。”高个子教官只能这样说。 “问题是上面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认为是我们的失误。”老教官太清楚这一点了。 “我们这边有加分的。”高个子教官指了指步话机。 “那倒也是。”老教官多少有点眼红。 ……………… 杜南在爬升，他在拼命爬升。 既然是侦察机，当然不可能去追求什么盘旋、滚转、翻跟头，能够考虑的除了速度和高度，就只有爬升。 他的这架飞机爬升速度非常快。 在他的身后，三架日本人的战斗机正紧追不舍。 “教官，有三块膏药黏得很紧，我应该怎么办？对了，我在爬升，感觉发动机已经有点不给力了。”杜南开启了“打电话问功夫”模式。 “告诉我，那三架飞机有什么特征？”费恩有点替自己的学员担心了。 “我看不出什么特征，日本人的战斗机好像都长得差不多。”杜南开始装傻。 那位教官一把捂住了步话机，冲着旁边的另外几位教官说道：“没错，我们是应该把飞机识别的课程提到前面来。” “就算知道也没用，我们并不清楚他的那架飞机的性能，没办法给出正确的建议。”那个老教官同样也没什么好办法。 “但愿不是零式，和零式比爬升可不是一件好事。”另外一个教官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零式的可能性很大。”费恩皱起了眉头，换成他是指挥官，敌人有一架侦察机在头顶上绕圈，他肯定会派出最好的飞机和最好的飞行员把那东西给打下来。 “要不然让他试试俯冲？”又有一个教官开口了。 他们已经发现零式的一大缺点。这种飞机的结构有点脆弱，高速俯冲的时候有可能出问题。 “或许他的那架飞机会更早解体。”费恩根本不敢试。 267 步枪有了，就等老头 “好了，第一步完成。”杜南悠然地躺在一片草坡上，远处是那架小飞机的残骸。 那架小飞机已经完成了使命。 它的使命首先是用来证明他的才能，他能够造飞机，而且是造出性能不错的飞机。其次是证明这种飞机确实有用，至少能够胜任侦察任务。最后就是打一下悲情牌，他无意间发现了敌人的行动，报告了后方，最后还被打下来了。 杜南并不担心别人找不到他，他是故意装出被追得太紧，以至于撞击地面。 那架飞机看上去撞得挺惨，其实就是外面那些枝枝杈杈的东西全都被撞烂了，座舱问题不大，另外高清晰度照相机撞毁了，不过里面的胶卷没问题，摄像机也被撞烂了，胶卷毁掉了一部分，但是仍有一部分是完好的。 “现在由你来控制，包括写报告，如果你没办法确定的话，就出来，让时间停止。”杜南冲着马丁说道。 胖子之所以急匆匆离开，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刚才的战斗绝对称得上惨烈，一架架飞机被击落，有日本人的，也有美国人的，但是他根本没有感觉到精神方面得到任何强化。 这和当初老黑在南非，莎拉在y国开无双的时候的情况完全两样。 看来还是得亲自动手才行。 从马丁的私有意识空间出来，杜南冲着老周摇了摇头：“没戏。” 老周知道胖子指的是什么？他显得颇为失落。 “看来还是得靠老黑。”莎拉在旁边说道，她说这话，显然是在表明自己的观点，她不愿意再回到那个纷乱的国家。 “没问题，这个世界上人渣多的是，根本杀不完的。”老黑耸了耸肩膀：“第一个就是我以前的老板，下一次我肯定会小心，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你想要彻底恢复，至少要半年。”杜南摆了摆手。 “其实有一个办法。”老周抬起头来：“你不是已经解决精神连接的问题了吗？我们完全可以找几个名人，比如王牌飞行员，最厉害的那几个狙击手……对了，还有奥哈马海滩上的那个机枪兵，不是说那个家伙干掉了四千多个人吗？” “最后那个还是算了。”杜南现在已经不再介意杀戮，但是他有自己的立场。 老周没有再说什么。 “这要怎么实现？”莎拉问道：“那个叫马丁的家伙不可能到处乱跑。” “七月上旬，苏联会有一支军事代表团访问美国，九月，美国也会派一支代表团前往苏联，这都是不错的机会，他可以看到很多名人，这类场合，两边都会把他们最得意的战斗英雄亮出来。”老周显然早就已经想过了。 “到哪里去弄邀请函？另外时间上来得及吗？”杜南问道。 他根本不看好。 “时间对你来说很充分，本来如果在旁边看着，就能够强化精神的话，按照计划，接下来的中途岛海战，还有瓜岛海战，菲律宾海战，莱特湾海战都不能漏掉。另外硫磺岛、塞班岛、冲绳岛这类惨烈的登陆战也有必要参与，现在就没必要了。”老周已经在重新制订计划了。 按照他的意思，甚至恨不得让马丁加入苏联阵营，那边打得更惨烈。 “好吧，现在问题是怎么才能做到？”杜南不再纠缠于时间的问题。 他其实也希望老周的计划能够成功。 老周是为了下一批的那些求救者，里面有他需要的坏律师，而他是为了让马丁加入情报机构，最好让这个家伙成为cia的元老。 杜南对林雨兰的事，仍旧耿耿于怀，不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他寝食难安。 “让他申请专利，最近的专利局应该在西海岸，不过和军事有关的专利可以去珍珠港。”老周立刻想到了办法。 “就靠这架侦察机？恐怕没什么分量吧？”杜南不太有把握。 “你再扔一样东西出来不就行了？要不然就把v-1给抛出来？”老周说道。 之前杜南受到了那架坠毁的日本飞机的启迪，从马丁的时空跑出来，把二战各国的科技发明全都看了一遍，准备拿这当敲门砖。 二战科技有高有低，像原子弹，v-2火箭这类高大上的东西就用不着考虑了，只凭一个人根本搞不出来，但是另外一些东西，比如v-1，就容易多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尖叫声。 “我找到你了，傻鸟，你果然掉下来了，我要去告诉高个子傻鸟。” 杜南叹了口气，他现在感觉到养一只会说话的鸟，根本就是自找麻烦。 或许应该养一只燕子。 ……………… “你打算申请专利？就那架飞机？”费恩教官一边收起了马丁写的报告，一边问道。 “当然不是，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杜南感觉自己很有先见之明，已经预感到这架侦察机的分量不够：“那是以前的发明，不过一直在完善，我总觉得还不够完美，现在我等不及了。” “好吧，我们的爱迪生先生，后天我要去一趟珍珠港，在那里有一个会议，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费恩很愿意提携眼前这个学员。 “可以带乔和莫菲一起过去吗？”杜南并没有忘记那两个同伴。 “没问题。”费恩干脆好人做到底。 “太感谢你了，教官。”杜南异常欣喜。 “后天清早六点，别迟到了，我可不会等你们。”费恩开着玩笑。 “是的，长官。”杜南连忙一个敬礼。 ……………… “后天我们就可以去珍珠港了？”得到消息之后，娃娃脸兴奋地差一点跳起来。 他太高兴了。 “别高兴得太早，接下来有得忙了，我要把那两件东西做出来。”杜南泼了一盆冷水。 “时间来不及吧？”乔有点担心，那架飞机前前后后用了三天才完工，这还不算修理发动机的两天。 “这次我要做的东西没那么复杂。”杜南早就想好了。 他并不打算把那套多功能医疗器械完全搞出来，那根本不现实，上面用到了光导纤维和导管镜，凭二战的科技，根本就做不到。 他打算制作的只是那个雏形，也就是越战的时候发明的那套东西。 那套东西其实就是一个活动小爪子，能够取出弹头，并且进行缝合，也就是在战场环境能够进行的简单的微创手术。 至于v-1导弹……他只需要制作出一个模型。 “那好吧，现在开始动手。”乔说道，因为有了之前的成功，这一次他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信心。 三个人再一次动了起来。 和之前一样，他们用的仍旧是飞行训练基地的工具和材料，不过这一次杜南选择的是不锈钢。 “还是我来吧，玩车床，你远远没有我熟练。”娃娃脸一把抢过了图纸。 那其实是一张简图，杜南根本没时间画精细图纸，另外申请专利也不需要精细图纸，眼前这样就足够了。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乔随口问道。 “我家是开工厂的，我的父亲经营着一家机械加工厂，主要是生产农机具，也生产输送带之类的东西，战争爆发之后，他从银行贷了一笔款子，重新扩建工厂，可以生产发动机和各种传动部件……对了，还有坦克履带。”娃娃脸说得很平淡，他对自家的产业不感兴趣。 “马丁，你呢？”乔转头问道。 “我？我家是开餐厅的，不过我并不打算继承家业，我总觉得做个厨子不如做医生，地位高，赚钱也多。可惜，没等我自己开诊所，战争就爆发了。”这一次说话的是马丁。 “一个是工厂老板的儿子，一个是医生……真羡慕你们。”乔叹了口气。 “那你呢？”莫菲问道。 “我的父亲是工人，正因为家境不怎么样，所以我才当了水手，我本来打算赚点钱，然后找一家海事学院就读，毕业之后就能够成为船长。”乔说着自己的梦想。 “放心，你会做到的。”杜南拍了拍乔的肩膀，他很清楚乔确实会成为船长。 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月底乔就会被送往一所短期训练班，那是专门用来培训船长的，接下来美国会大造自由轮，需要大量的船长。不过乔从短训班毕业之后，又进入了一个快速军官培训班，因为美国同样也在建造大量的驱逐舰、补给舰、两栖登陆舰……这些也都需要船长。 明年的这个时候，乔就会成为一艘补给舰的舰长。 这家伙之所以能够时来运转，并不是什么幸运之神的青睐，而是因为他认识一个人，一个曾经的邻居，也是小学和初中同学。 当初杜南之所以选择这四个人，就是因为他们全都有着各自的门路。 就像斯宾塞发明了步枪之后，仍旧得有一个看门老头，才能够让他走向成功，杜南感觉马丁也是一样。 268 未来是好是坏？ 煤渣铺成的跑道上停着一架飞机，一架双引擎的螺旋桨飞机，这架飞机被漆成了墨绿色，从外壳看上去，飞机挺大的，不过从舷窗的数量来看，上面顶多也就六到八个座位。 驾驶飞机的是一个叫荷克朗的教官，副驾驶座位上坐着费恩教官，另外那个老教官也在。 杜南抱着一堆圆筒上了飞机，圆筒里面是图纸。乔紧随其后，他的手里拿着一架飞机模型。莫菲是最后一个上飞机的，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这是你们的新发明？”老教官注意到了乔手里的模型：“我没看到螺旋桨。” “我倒是听说过英国人发明了一种喷气推进的发动机，德国人好像也有。”费恩教官知道得比较多。 “必须承认，这些东西最早是法国人最先发明的。”杜南并不打算居功。 “法国人？”费恩教官撇了撇嘴，他看不起法国人，一丝一毫都看不起。 “他们或许擅长发明创造，但是他们不会打仗。”老教官对于法国显然也没什么太好的评价。 “我听说这种喷气发动机还不完善。”费恩教官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英国人发明的喷气发动机是哪一种？喷气发动机类型很多，不过我这种确实比不上普通的发动机。”杜南倒也老实。 “你肯定想说，等到将来完善之后，性能会好的。”老教官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实话，蒸汽机、内燃机刚刚发明的时候不也一样？”费恩这一次倒是站在杜南这边的。 “这种喷气发动机的性能确实差了一点点，不过它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它很便宜，而且制造起来非常容易。”杜南说道。 “很便宜？有多便宜？”老教官并不怎么相信。 “如果大规模制造的话，每台发动机可能……”杜南看了看娃娃脸莫菲。 “五十美元？一百美元？这要看需求。”莫菲家里是开工厂的，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清楚。 听到这话，三个教官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确定没在开玩笑？”老教官不敢再轻视了。 这种发动机就算性能再差，如果只有五十美元的话，那也肯定会有大用。 杜南随手把那个发动机被拔了下来，随手一拧，用不锈钢制作的发动机就分成了前后两截，后面就是一根长长的管子，前面感觉像是一个喇叭，中间只有一个通孔，还有一块簧片。 “这是发动机？”老教官有点弄不明白了，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这样一根东西，怎么能够产生推力。 费恩和另外一个教官也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听说过喷气发动机，但是没有亲眼看过。 更何况他们也都不是那种对科技很感兴趣的人，更不是物理学的高材生，同样无法理解这样简单的一根管子，怎么可能推动飞机前进？ “反正模型已经做出来了，飞一下就明白了。”杜南很有自信。 三个教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负责驾驶的那位咳嗽了一声：“我们好像应该起飞了。” “那好吧，等到下来之后再看，反正时间有的是。”费恩往座椅上一靠。 “大家坐好，系好安全带，我们要起飞了。”荷克朗教官喊了一声。 ……………… 从莫尔兹比港到珍珠港，直线距离七千多公里，以这架飞机的速度，少说要二十几个小时，更何况他们走的还不是直线，必须在沿路的岛屿降落，补充油料，然后重新启程。 说实话，杜南从来没有想过，在1942年，坐飞机旅行居然会这样劳累，比他那个时代坐火车还累。 与此同时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飞机上会有副机长这个职位？如果只有一个驾驶员的话，根本就受不了，至少要两个人，甚至有可能需要三个。 另外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二战初期的飞机，航程普遍很短。 因为航程太远根本没必要，当时的飞机巡航时速才三百几十公里，又没有自动驾驶仪，全靠人驾驶，驾驶员的神经时刻紧绷着，航程太远，那就实在太累了。 到了后期，像p-51野马这类飞机，巡航时速接近六百，航程就可以稍微远一些。 “战争结束之后，如果你有钱的话，就全都投资到波音公司，制造大型客机怪不得那么赚钱。”杜南随口冲着马丁说道。 “我会的。”马丁随口敷衍着，他看得出杜南并不是认真的。同样他也看得出杜南确实挺累，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坐飞机比他在船上的时候舒服多了。 “能够和我说说未来吗？你那个时代的客机多快？”马丁试探着问道。 “最快是协和飞机，两倍音速，也就是时速两千五百公里左右，五个小时能够到达全球任何一个角落。”杜南对于某些东西并不在意。 “怪不得你会感觉累。”马丁有些明白了。 “另外这座位太硬了，角度也不舒服，前后的空间也太拥挤。”杜南一连串抱怨道。 “未来真好。”马丁叹了口气。 “这要看你从哪个角度看待问题？至少在这个时代，你用不着担心臭氧层出现破洞，用不着担心紫外线辐射超标，用不着担心海平面上升把八成以上的大陆给淹了，用不着担心温室气体排放，用不着担心吃的鱼肉里面重金属含量富集，用不着担心蔬菜和谷物有转基因风险……”杜南越说越感觉郁闷。 “这样听起来，未来好像又挺危险。”马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说过，这要看你从哪个角度看待问题？”杜南自己都不知道未来是好是坏？ “你和其他人好像一直在防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和未来有关的事，这是为什么？”马丁一直想问。 杜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他终于说道：“听着，十九年会有一个气象学家提出一种叫做‘蝴蝶效应’的理论，说的是一只南美洲雨林里面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却有可能导致太平洋上形成一场风暴。” “你们担心会改变历史？”马丁其实早就猜到了。 “小范围的改变，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改变太大就不好了。”杜南说道：“就比如我现在采用的这些技术，基本上都是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的东西，要不然就是改变不会太大的玩意儿，比如那套多功能医疗器械。”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很在意这些，特别是老周，在这方面简直有点歇斯底里，但是现在，连老周都不在乎了。 之所以防着马丁，说穿了就是为了区别对待，也是为了制造等级。 这是老周的意思，不过杜南本人也不反对。 胖子不认为自己还能够和新来的人完全平等，当初他把老周、老黑、清洁工阿姨他们拉进来的时候，大家都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一路上磕磕碰碰过来的。但是现在，除了老周和何敏，其他人全都不能再看作是普通人了。放在漫威里面，至少也是惩罚者这个档次的超级英雄。 ……………… 经过将近三十小时的漫长飞行，这架飞机终于缓慢地降低了高度。 珍珠港就快到了。 杜南凑到窗口前朝着外面观看。 他想看看赫赫有名的珍珠港到底长啥样？ 结果让他感到满意。 这个地方的风景很不错，比起后世的那些旅游胜地，比如普吉岛，马尔代夫什么，完全不遑多让，却又有着一种别样的繁华。 不过此刻的珍珠港，充满着战争的气氛，天空中到处是飞机，不知道是在训练？还是在例行巡逻？港口区和一些重要区域的上空还有许多防空气球。 那些防空气球当然妨碍不到他乘坐的这架飞机。 “等一会儿下去之后，你们先去旅馆，我带他们去专利登记的地方。”费恩一边驾驶飞机，一边说道。 他没提模型的事，之前飞行途中，他们曾经降落到一座岛上，一方面要给飞机加油，另外一方也是为了填饱肚子，这期间杜南顺便展示了一下那架喷气推进的飞机模型。 三个教官看到一根管子，一块带孔的板子，再加上一片簧板，真得能够让模型飞起来，速度还很快，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震惊。 也正因为被震惊了，所以这三个人全都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帮马丁获得专利。另外就是他们打算各自找找门路，看看有什么办法让上面重视起来？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其实是杜南暗中做的手脚，他偷偷用上了一些催眠的手法。 杜南查过乔他们四个的背景，当然也不会忘记这几位教官。 和乔他们四个人比起来，这些教官的用处更大，就拿费恩来说，他和杜立特就有交情，另外他还曾经做过哈尔西的部下，那时候哈尔西是“萨拉托加”号航母的舰长，他是航母上的飞行员。 在原来的计划里面，杜南原本打算走乔的门路。 乔小时候的那个邻居是拉尔夫·戴维森的副官，拉尔夫·戴维森不久之后将会成为企业号航母的指挥官，乔的邻居最后成为了一艘驱逐舰的指挥官，拥有少校军衔。 但是现在他有了更好的选择。 269 看门老头 “这种发明根本没意义。” “我看不出这种发明有什么价值。” “别异想天开了，我承认这很有趣”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碰壁，短短的两天里面，杜南、乔和莫菲四处碰壁，一开始因为有费恩领着，说话的人还比较客气，越到后面，不耐烦的味道就越来越重，以至于连乔和莫菲都感到有些泄气了。 这两个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其实是杜南捣的鬼。 斯宾塞的故事之所以吸引人，就是因为那个神奇的转折。 正因为故事里面的斯宾塞四处碰壁，老看门人的出现才让人感到别样的舒爽，再往后就是林肯总统的介入，当初不给斯宾塞好脸色的那些人纷纷被打脸。 故事当然只是故事，现实中的斯宾塞的遭遇没那么坎坷，他确实遇到过不识货的家伙，不过人家想办法绕过去了。林肯总统也确实和斯宾塞步枪发生过牵连，不过那是战争部拿了两支枪去献宝，结果林肯对枪械这玩意儿不熟悉，cāo)作失误，两次卡壳，这个印象分就一下子变得很低了。斯宾塞不得不亲自上阵，找林肯解释，并且亲自演示。 斯宾塞的结局就是，战争打完了，他的工厂也不得不卖了，如果他真的得到了林肯的赏识，结果绝对不会是这样。 斯宾塞和老看门人的故事是假的，不过现实之中确实发生过类似的事。 其中之一就是发明蒸汽轮机的帕森斯，他同样遇到海军部的一帮官僚大老爷，不过他没有找什么老看门人，而是自己打听到英国王室检阅海军的消息，结果弄了一艘快艇，当着众位海军将领的面，在王室面前秀了一把。 另外一个就是梅塞施密特，这位一开始同样没有得到赏识，他设计的飞机能极佳，但是空军看不上，他肯定找到了某个类似老看门人的人物，把他引荐给了那位小胡子元首，结果况一下子翻转了过来。 这两位的结局和斯宾塞根本不能比。 帕森斯垄断蒸汽轮机制造长达二十年，梅塞施密特一直红到二战结束，德国投降。 这就是直接走通上层路线的好处。 “我现在也有点怀疑，我们可能是在浪费时间。”莫菲同样也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 事实上，莫菲已经尽心尽力了，他甚至找了他认识的那个人，另外还给自己的父亲打了长途电话可惜都没用，甚至杜南都没来得及催眠，那两个人就直接拒绝了。 “别泄气嘛我刚刚听到一件事，哈尔西回珍珠港了，他是因为皮炎发作的缘故，不得不回来治病。”杜南故意让自己四处碰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我记得费恩曾经说过，他在哈尔西手底下干过。另外哈尔西和杜立特的关系不错，而费恩和杜立特的关系同样也可以。” “你在开玩笑”莫菲显然忘记了杜南曾经说起过的斯宾塞的故事。 “为什么选他”乔的想法和莫菲不同，在他看来，反正就是一次尝试，失败了也没关系，他们碰壁还少吗 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杜南为什么选哈尔西难道只是因为费恩曾经是哈尔西的手下 杜南当然不可能说，哈尔西是一条金大腿，老头最后做到了五星上将。 在这个时间点，还没人能够意识到哈尔西未来的地位会这么高。 哈尔西是一个大器晚成的人物，现在的他才刚刚步入上升通道，轰炸东京让两个人露了脸，一个是具体执行的杜立特，另外一个就是为舰队指挥的哈尔西。但是这位老兄因为皮炎，错过了珊瑚海海战和中途岛海战，一度差点被部下给压过一头。哈尔西真正起来要等到瓜岛海战。 “原因有很多，第一哈尔西胆子大，胆子大就意味着他敢冒险，也敢尝试，第二哈尔西对底下的人很不错，第三据说哈尔西对新技术非常感兴趣，他五十三岁的时候还去学开飞机，以前没有接触过飞行，却认为航母是未来的主力。”杜南一下子就抛出了三个理由。 这三个理由当然没错，不过并不是关键。 关键除了老头是金大腿，同样也因为老头在二战所有的海军高层里面，智商可能排在倒数几位，很有一些莽张飞的味道，非常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杜南打算做一回牵鼻子的人，他也有自信能够牵得了这位老兄。 另外哈尔西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胖子打算投其所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位老兄绝对属于人生赢家。 哈尔西和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很早就认识，私交密切。他还提拔了一个不得了的部下，那就是二战美国第一海军将领斯普鲁恩斯，后世很多人把他比作纳尔逊。另外哈尔西和麦克阿瑟的关系也非常好，要知道麦克阿瑟是陆军，老头是海军，美国陆军和海军一直是死对头，像哈尔西这样的绝对属于珍稀动物。 除此之外，还有传闻哈尔西和战略报局的局长多诺万交不错。 这种可能确实不小。 这两个人和罗斯福总统都有私交，另外多诺万别看是搞报的，其实他的格和哈尔西很像，也是那种好大喜功，很有表现的人物。 费恩有点头痛。 昨天晚上他答应了马丁的请求，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已经忘了什么时候说过他和哈尔西中将认识或许是某一次喝酒之后吧 不过对于答应下来的事，他不好意思反悔。 另外他也确实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乔、莫菲、贝克和索夫特想的是怎么才能避免上战场。他不一样，他是巴不得上战场，他想和杜立特一样建功立业。 可惜他的年纪有些大了。 像他这种年纪的老兵，要么像杜立特那样成为军官，要么退居二线，成为教官。偏偏教官的工作非常重要，就算他打报告想要上前线，十有**也是不会被批准的。 现在他有机会了。 这类和军事有关的项目，全都会组建一个独立的小组，他完全可以争取一下组长的职务。 既然决定做这件事，费恩当然不会莽撞地直接去找哈尔西中将。杜南在到处寻找看门老大爷，他也一样而且他已经有了人选。 白天，费恩照常去开会。 他的会议很多，像赶场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从莫尔兹比来一趟不容易，其他与会者的况也和他差不多，所以很多会议都不得不集中召开，难免会有这种赶场子的况发生。 事实上只有一个人，根本就赶不过来，他们这一次来了三个人，为的就是分头开会。 下午两点的时候，费恩又有一个会议，他是踩着点进去的。一进去他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换成一般的熟人，他顶多也就打个招呼，但是这个熟人就不一样了。 “罗尼，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他径直在离开那个人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嘿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那个熟人也有四十五六岁，和费恩的年纪差不多，这个年龄段对于飞行员来说，有些偏大了。 “前几天我看到了查克，晚上你有事吗”费恩问道。 “当然没事，我会有什么事”那个叫罗尼的军官一脸轻松“我的老板是来这里治病的，并不是什么公务原因，我这个跟班其实没什么事做，之所以来开会，是他们让我过来占个位置罢了。” “只带耳朵，不带脑子”费恩明白了。 “就是这么回事。”罗尼点了一下头。 “你现在跟的仍旧是哈尔西中将”费恩其实早就知道，只是没话找话。 “当然，我倒是想调出去，进航空大队也可以，上塔台也没问题，甚至让我去战备室都行，总比现在强。”罗尼和费恩差不多，同样渴望建功立业。 他们都是那种正统的军人，当兵是他们的职业，而不是马丁、乔这样战争爆发之后应征入伍的。 真正的军人全都渴望立功，得勋章，获得晋升。 要知道，退伍的时候上尉和少校虽然只差一级，待遇却差得远，同样上校和准将更是天壤之别。 跟在长官边，想要升到上尉，那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但是最高也就到上尉了。 反过来像费恩这样的，别看只是一个教官，想要跨过上尉到少校这道门坎，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飞行训练营地是有级别的，级别高低看的是训练出来的飞行员的数量和质量，只要出几个王牌飞行员，训练营地立刻水涨船高。 当然如果有机会上舰，那就更好了，一场战役下来，说不定就是几枚勋章，顺带晋升一级。 这也是费恩不甘心做一个教官的原因。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机会，我手底下有一个学员，这家伙的脑子非常不错，连着搞出了两项发明，不过他的运气不好，没什么背景你知道的，没背景的话，就算手里有好东西也没用。”费恩说道。 “你想让我把他引荐给我的老板”罗尼皱了皱眉头。 “听说过斯宾塞、老看门人和林肯总统的故事吗”费恩同样也拿这说事，这其实是杜南催眠的结果。 270 看门老头有了，林肯也就有了 天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嗡嗡”的轻响。 那架模型飞机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划过天空。 之前杜南说的话，多少有点过于谦虚了，脉冲喷气发动机的性能确实比不上二战后期的那些螺旋桨飞机，但是比起早期的螺旋桨飞机，还是很有优势的。 因为模型太小，所以他不得不在那架模型飞机上装了一颗烟雾弹，让这东西在空中拉烟，要不然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那刺耳的嗡嗡声。 演示给哈尔西中将看，当然不可能太过敷衍了事，趁着在珍珠港，各种器材都不缺，杜南干脆做了一台无线电遥控器出来。 这玩意儿是用真空管做的，体积很大，底下的遥控平台就像后世的电子琴，装在模型飞机上的接收器，大小和板砖差不多。 幸好那架模型飞机的体积也不小，要不然根本装不下，就算装得下，恐怕也飞不起来。 严格说来，这其实已经是一枚导弹了。 二战后期德国、英国、美国都发展出了各自的导弹，顶多也就这样，甚至还未必比得上这个呢！ 这并不是说杜南的实力比这个时代的科学家强很多，而是因为他知道如何去实现，他知道最完美的设计方案，不需要摸索，只要直接用上去就行。 烟渐渐淡了，那架模型飞机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最终一头扎进了地里。 为了增强效果，杜南、乔和莫菲事先在地上画了个圆圈，那架模型飞机就扎在圆圈里面，虽然偏了一些，没有砸在圆心，但是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告诉我，这东西能飞多远？”说话的是一个脑袋很大，额头很高，脸看上去臭臭的老头。 这个老头就是哈尔西中将，未来的五星上将。 “将军，这种发动机比活塞发动机稍微有点耗油，另外推力稍微小一些，同样的油料，飞行距离连普通发动机的一半都不到，所以要问它能飞多远？……这很难回答。”杜南并没有夸大其词，因为他很清楚这根本没必要。 “很好，非常好，这就是我需要的东西，把它做得大一些。至少要能够装五百磅炸药，距离不需要太远，能够飞十公里就足够了。”哈尔西虽然并不知道导弹这种东西，但是他的脑子里面想到的其实就是导弹，而且是反舰导弹。 “遵命，将军。”费恩在旁边立刻来了个敬礼，他的心里高兴极了。 “将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调拨给我们一艘船。”杜南趁热打铁。 老头挠了挠头，平心而论他觉得这个要求很正常，既然是海军的装备，当然得有一艘船作为平台，问题是他手里根本没有富余的船啊！ 现在的美国还不是二战末期的美国，刚刚经历过珍珠港事件，很多舰只被击伤、击沉，此刻任何一点战力都必须派上用场。 “其实我的要求不高，巡逻护卫舰就可以了。”杜南连忙说道。 “巡逻护卫舰？”老头确实没想到这玩意儿。 原则上来说，巡逻护卫舰是海军序列里面最小的一级战舰，但是海军从来不承认的，根本不愿意接收，全都塞给海岸警卫队了。 老头不由得动心起来。 海军之所以不愿意接收巡逻护卫舰，是因为这种船的火力太差了，就只有一两门小炮，打打走私贩子还行，想要对付战舰的话，根本一点戏都没有。 他倒是知道英国人挺喜欢这种船的，什么扫雷，护航，日常巡逻……反正各种脏活累活都可以扔给这种船去做，还可以用来对付鱼雷快艇和潜艇。 但是这种遥控喷气飞机一旦实用化，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五百磅的炸药足够让一艘巡洋舰遭到重创。 巡逻护卫舰又那么便宜，建造速度也快。 不过老头也没立刻答应。 老头是美国海军里面最坚定的航母派，所以在他看来，航母这东西越多越好，其他的船……还是算了吧！ 另外要说便宜，建造速度快，巡逻护卫舰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飞机啊！ 杜南等着哈尔西中将的回答，好半天老头都没说话，他稍微一想，多少有点明白老头的意思了。 这其实并不奇怪，现在各国海军都有战列舰派和航母派的纷争，二战证明战列舰已经没用了，却冒出来一个反舰导弹派。 “其实可以在护卫舰上装滑轨，让水上飞机能够起降，水上飞机既能够作为侦察的平台，又可以用来遥控这些……飞弹。”杜南干脆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这相当于航母和导弹艇的结合，将来还可以搞一个进化版，只要把水上侦察机改成预警机就行。 “水上侦察机？”老头喃喃自语着，好半天他点头了：“有点道理。” 作为一个航母指挥官，哈尔西中将最清楚，航母获胜的关键就是抢先一步发生敌人。 想要做到这一点，要么靠航母上的侦察机，要么派出侦察编队。 所谓侦察编队，一般来说，是由一艘水上飞机母舰，一艘护航巡洋舰和几艘驱逐舰组成，当然也有只派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巡洋舰上可以放一两架水上飞机。 如果巡逻护卫舰能够派上这种用场，那实在太好了。 “巡逻护卫舰的晃动问题呢？这种船太小了，稍微有点风浪就晃动得厉害，你没考虑这个？”哈尔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老头确实有点有勇无谋，但是他对技术却非常敏感。 “有陀螺平衡器啊！”杜南立刻回答，他对这玩意儿太熟了，戈罗茨机车上就有，如果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自己制造：“凤翔号就是靠两台陀螺平衡器弥补吨位的不足，他们买的还是美国货呢！” 老头动心了，这次他真得动心了。 ……………… “干杯。”费恩异常高兴地举起了酒杯。 此刻这群人就在旅馆里面庆祝。 倒也没人敢喝得太醉，顶多也就意思意思，庆祝他们的成功。 有哈尔西中将的一句话，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只有跑编制，这原本是有一套流程的，就算效率再高，也至少要两三个月。好在有罗尼，很多流程可以一次性跑完。 当然罗尼也不是白干活，费恩给他留了一个兼职。 谁都知道这是交易，但是没人会管，甚至包括哈尔西中将。 老头其实也很喜欢提拔自己认识的人，美国海军一直都很在乎人情，所以经常能够听到xxx是xxx小舅子的说法。这些说法有的是假的，不过也有真的。 相对于陆军的死板，美国海军的军官更喜欢为自己人提供方便。 可以说，这一次费恩和罗尼各取所需，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收获。 “我们最好加紧一些速度。”杜南在一旁说着扫兴的话。 “这怎么快得起来？”费恩摇了摇头。 “我会连夜做一个计划，有些事可以同时进行，比如你们跑编制的时候，首先帮我把中将答应我们的那艘巡逻护卫舰弄过来，同时我们也可以让飞行训练营的人全都过来，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愿意的。”杜南确实敢说这话。 在编制没有跑下来之前，就算巡逻护卫舰已经改造完成，海军部也不会给这艘船配备士兵和水手，另外就算拿到花名册，已经安排好人了，等人到齐也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胖子等不了。 太平洋战争前前后后也就四年时间，45年9月，日本就要无条件投降了。他怎么可能愿意白白浪费几个月的时间？ 办法并不是没有。 这艘船不是以飞行训练学校的名义得到的吗？那就干脆把飞行训练学校的人拉过来，另外杜南还打算把贝克和索夫特，以及和他们同船死里逃生的人也都拉过来。 “有必要这么急吗？”费恩感到无法理解。 “当然有必要，我听一个在情报部门的朋友说，有三艘航母被调往了中途岛，很可能日本人要对那里发起进攻。”杜南肯定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得了吧！难道你打算去送死？”莫菲在一旁摇头。 “你的情报是否可靠？”费恩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就算不可靠，问题也不大啊！就算我们白跑一趟中途岛，当作试航难道不行吗？”杜南问道。 “这倒也是。”费恩自言自语着。 “就算去了前面，我们也派不上用场啊！”荷克朗教官在一旁插嘴。 “是啊！”费恩又开始犹豫起来。 “咱们可以帮忙执行侦察任务啊！之前你们不是说，上面打算给我一枚勋章吗？还不就是为了表彰我侦察到敌人的动向？”杜南早就想好了，紧接着他又道：“我们还可以借这个机会，试验一下咱们的新武器。根本不需要击沉什么，只要命中，那意义就很大了。” 费恩和另外两个教官，以及罗尼互相对视了一眼。 还别说，他们多多少少感觉到这确实有点道理。 费恩甚至还知道得更多一些，他知道马丁的功劳被某些人刻意抹掉了。说穿了还是派系问题，马丁不属于任何派系，身份又非常尴尬，本身是军医，驾驶的又是自制的飞机…… 当然，马丁如果一直默默无闻，那些功劳抹掉也就抹掉了，但是现在他已经搭上了哈尔西的关系，恐怕那些人已经在后悔了，十有八九正在考虑如何弥补？ 那可就不是一枚勋章能够打发的了。 271 谋划中途岛 巡逻护卫舰到手了。 第二天下午，罗尼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让这边派人过去接收。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看到了他要的船。 这是一艘很小的船，孤零零地停泊在一座老旧的船坞里面，船坞已经很久没用了，里面满是油污和落叶。 巡逻护卫舰可不是后世通常认为的护卫舰。二战的时候美国根本没有护卫舰这个级别，比较接近的是护航驱逐舰。 巡逻护卫舰其实就是俗称的小炮艇。 杜南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起过来的还有莫菲。 此刻每个人都有分工，费恩教官负责把编制跑下来，那位老教官负责赶回莫尔兹比，主要是去招人，乔和另外一个教官负责营地和基建工作，杜南负责技术方面的一切，而这艘护航驱逐舰的改造，就只能交给莫菲负责了。 “这船居然是新的。”莫菲看了看船上的油漆，又看了看这片如同垃圾池的船坞，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谁都不要，海军财大气粗，看不上这种小炮艇，海岸警卫队却又用不着，这船的速度很慢的。”杜南叹了口气：“不过对我们来说，有船给我们用，就已经不错了。” “我才不管呢！反正一切都听你的，你给我图纸，让我知道如何改装就行。”莫菲不打算多动脑子，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你说的陀螺平衡器需要订购吧？” “不需要，直接征用就行。那种平衡器主要用在邮轮上的，也只有邮轮需要考虑舒适性，需要减少船只的晃动。”杜南早就已经想好了，他甚至都已经找好了征用的对象。 此刻有一艘名为“努哈莱”的渡轮就停在火奴鲁鲁，那上面就安装了陀螺平衡器。这艘渡轮在不久之后会被征用，作为医疗船。 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我需要你在一个星期里面完成改装。”杜南异常严肃地说道。 “你的设计最好不要太复杂。”莫菲倒是没有搪塞。 “没问题，其实你需要做的只是用管子和工字钢焊接出两根滑轨来，左右各一根……或许还可以在中间弄一个直通甲板。”杜南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他看了一眼那条船。 很遗憾，那船太短了，只有六十几米，就算两头延伸出去，也顶多到七十米，他不敢肯定能不能降落？ 他之所以敢琢磨这个，是因为巡逻护卫舰虽然性能不怎么样，用的却是柴油发动机，可以把烟囱隐藏起来。 “给我图纸，我按照图纸来。”莫菲还是那句话。 “你的父亲怎么样？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吗？”杜南突然换了个话题，之前莫菲没能派上用场，这家伙认识的人都太现实，现在应该没问题了。 果然，娃娃脸笑道：“父亲他说，他会全力协助我。” 杜南笑了，这家人果然很现实。 他倒是没想太多，本来他接近莫菲，就是看中莫菲的家世和人脉，是他先想利用莫菲，而不是莫菲家的人想利用他，所以他对莫菲父亲的市侩一点都不在意。 “告诉你父亲，让他弄一条生产线，专门生产涡轮增压器，那个比发动机利润丰厚。”杜南说道，他这样说，虽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话倒是不假。 生产发动机是高科技，工艺复杂，要求高，零配件很多，生产成本不低，而1942年美国已经施行了战时紧急生产管理制度，所有的生产军需品的企业都派驻了军方代表，对于工艺和成本进行严格把关，生产一台发动机虽然能够赚钱，但是赚得绝对不多。 相对而言，涡轮增压器的结构简单很多，生产成本和工时都低，但是利润却不比发动机差。 如何在战争中赚钱，这绝对是一项大学问。 在二战中，制造火炮的企业，利润远远低于制造炮弹的企业，而制造高射炮的炮弹，又比制造榴弹炮的炮弹要赚钱得多。 所有这一切，当时的人很难发现，但是杜南却一清二楚，因为他来自未来。 “我会告诉他的。”莫菲点了点头。 ……………… 忙，这一次是所有的人全都异常忙碌。 一开始是两个教官、杜南、乔和莫菲忙得四脚朝天，五天之后，老教官把飞行训练营地的人大部分给拉了过来，另外还有贝克、索夫特那帮人，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又过了几天，莫菲负责改装的那艘巡逻护卫舰也好了，所有的人全都搬到了船上……又是一番忙碌。 每个人忙的事都不一样，有的人忙着训练操纵船只，另外一些人则忙着进行实战演练。 从那天开始，珍珠港的一角就整天都是“嗡嗡嗡”的噪音。 这种声音异常刺耳，听多了，会让人感到头痛欲裂。 发出噪音的是一架架结构异常简单的飞机。 那是一种很小的飞机，三角形的机翼，双尾撑结构……然后就没了，没有活塞发动机，也没有螺旋桨，只有一根喷吐着长长火舌的管子。 这些小飞机从船体两侧那两根滑轨上弹射起飞。在无线电遥控之下，不停地在系留气球间绕来绕去，最后紧贴着海面降落到海岸边的沙滩上。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成功，甚至连杜南都做不到每一次都成功地着陆，经常可以看到某架小飞机翻滚着砸落在地上，化作一团翻滚的火球。 好在这玩意儿便宜，根本没人在乎。 “你好像很急。”费恩走了过来，他现在稍微空闲了一些，毕竟编制已经有了，队伍也已经拉起来了，现在的他真正能够感受到身为指挥官的乐趣。 “因为时间不等人。”杜南叹道。 他确实很急，他急着想要赶上中途岛海战。 在整个太平洋海战期间，也就只有中途岛海战适合让脉冲式喷气机秀一把。 他赌的是那“决定命运的五分钟”，赌的是南云忠一的愚蠢失误。 那个蠢货让手底下的人卸载鱼雷装炸弹，然后又卸载炸弹装鱼雷，结果炸弹和鱼雷堆了一甲板。 想想看，整个甲板上堆满了鱼雷和炸弹，只要一颗炸弹下去，就可以引发一连串的爆炸，让一艘航空母舰瞬间报废。 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整个二战也就只有这么一次。 “哈尔西将军去看过我们的加工厂，他觉得你制造飞机的方法非常有意思，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简单的制造飞机的方式。”费恩笑了起来。 “但愿他不是想要推广那种工艺，或者让我帮海军制造飞机。”杜南低声说道。 “为什么不？”费恩感到奇怪。 “你知道飞机制造的背后涉及多少利益吗？你知道当年莱特兄弟为了阻止寇蒂斯制造飞机，前前后后打了多少官司？这块奶酪不是你我可以动的。”杜南拍了拍教官的肩膀。 “我没想过，还好你提醒了我。”费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得出哈尔西中将非常感兴趣，甚至可以说已经动心了，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 显然中将同样很清楚，这其中涉及的利益。 “这不是挺好吗？我们现在已经是海军下属的秘密实验室和配套的秘密部队。”杜南引开了话题。 “你用不着安慰我。”费恩摇了摇头。 “这不是安慰，这是事实，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成果，这也是我那样急切的原因。一旦我们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我们的地位就稳了。”杜南正色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费恩恍然大悟，他现在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那么急了。 “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杜南耸了耸肩膀。 “我的脑子如果这么好的话，还会混得那么惨？”费恩叹了口气。 “不要紧，现在你有我，我会帮你的。”杜南并没有想过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现在是二战，往上爬的机会有得是，往往一场战役结束，整支队伍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晋升：“现在我们已经整合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找一个机会对老头说，你想让学员们有一次接近实战的体验，所以想前往中途岛。” “我还是觉得这太冒险了。”费恩自己倒是不怕死，但是他得为底下的人考虑。 “用不着担心，我们只是一艘巡逻护卫舰，日本人肯定会认为他们的炸弹比我们这艘船更有价值。”杜南说道。 “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扔颗炸弹呢？”费恩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放水上。 “好吧，我会想办法加强我们的防空能力，不过别指望那些刚刚受训的菜鸟。”杜南看了一眼那些在笨拙地操纵着飞弹的家伙。 “我知道，我会和那些教官打招呼的，说实话，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巴不得有仗可打。”费恩明白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飞行训练营总共有九位教官，全都是经验丰富的飞行老手，如果让他们驾驶飞机的话，只要别遇上日本人为了争夺制空权而设计的飞机，一般的俯冲轰炸机或者鱼雷机根本就不在话下。 272 去中途岛 大海上，一艘不算是很大的战舰正劈波斩浪，朝着前方疾驶。 这艘船的两侧有两根滑轨，中间是一根直通甲板。 那两根滑轨并不是平行的，而是呈八字形，两枚飞弹已经被固定在了滑轨的末端，因为滑轨是八字形，所以飞弹的喷火口是朝着外面的，并不会喷到自己人身上。 那根直通甲板有七十多米长，比底下的船身还长一大截。 支撑着直通甲板的是一根根钢管，这些钢管被纵横交错地焊接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是异常坚固。 在船的正中央，在舰桥的后面是弹药库，只见一枚枚飞弹层层叠叠，放得井然有序，互相之间几乎没什么空隙。 为了挤出足够多的空间，这艘船上可以拆掉的东西，全都已经被拆掉了。 本来前甲板，后甲板都各有两门七十五毫米的机关炮，现在没有了，舰桥顶部和两侧的六门四十毫米机关炮同样也被拆掉了。 保护这艘巡逻护卫舰安全的是此刻天空中来回盘旋的五架飞机。 这五架飞机的体积都很小，几乎没什么多余的地方，但是这样小的飞机，居然还是双座机，这就有些让人难以想象了。 和当初杜南制造的第一架侦察机一样，这架飞机也是上单翼，甚至结构都差不多，不同的是这架飞机结实很多，不像那架侦察机到处都是玻璃，如同一口鱼缸。 另外就是这架飞机上装有机枪，操纵机枪的是后面那个人。 “一号机有什么发现？” 费恩此刻就站在舰桥之上的驾驶舱里面，手里拿着步话机和那几架飞机联络。 每隔一刻钟，他都会这样联络一次。 一圈询问下来，全都没有任何发现，费恩放下了步话机。 “我们离开中途岛还有多远？”他转头问乔。 此刻的乔是代理船长。 之所以有代理这个前缀，是因为这家伙的船长证书还没有考出来。 “还有两百二十七海里……晚上应该能到。”乔立刻回答。 “这船可真够慢的。”费恩多少有点不太满意，紧接着他又跺了几下地板：“不过比想象中要平稳。” “那是当然，努哈莱号是一艘排水三千五百吨的渡轮，那两个陀螺平衡器本来就是为了它设计的，我们这条船的排水才多少吨？”杜南其实有些后悔了，这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要知道那两个陀螺的个头可不小，份量也不轻，早知道他就换一个小点的了。 “你真的有把握我们不会出事？”费恩用很低的声音问道。 他到现在为止仍旧没底。 自家知道自家的底细，他们这艘船体量太小，只要挨一颗炸弹就完了。 “就算出事又能怎么样？旁边就是中途岛，只要那座岛不被日本人打下来，事后肯定会援救我们的。”杜南当然知道中途岛不可能失守。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费恩瞪了杜南一眼。 “我如果实话实话，你肯定会犹豫，至少有一半的可能会退缩……”反正任务都已经领下来了，这艘船肯定得跑一趟中途岛，杜南也就不再忌讳了，有什么说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头顶上方就响起了嘟嘟嘟的警报声，与此同时费恩手里的步话机传来了急促的报告声：“三号机报告，十点钟方向发现一支舰队，重复一遍，十点钟方向发现一支舰队。” “三号机，我是塔台，告诉我，这支舰队的规模有多大？”费恩举起步话机大声喊道。 旁边的杜南有点傻眼了，历史上没这回事啊！ 此刻他走的是一条非常安全的航线，不应该碰到日本人才对。 “三号机报告，这支舰队由一艘轻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组成，重复一遍，这支舰队由一艘轻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组成。”那边立刻传来了回答。 “是侦察舰队。”费恩松了口气，紧接着他打开了扩音器：“各单位请注意，我是指挥官费恩，我们遭遇了敌人，所以每个人都给我回到岗位上去，准备战斗……这不是演习。” 随着这声令下，所有的人全都动了起来。 “一号飞弹准备完成。” “二号飞弹准备完成。” “一号同步完成。” “二号同步完成。” 步话机里面传来一阵阵应答声。 “一号二号飞弹发射。”费恩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随着话音落下，早已经被固定在滑轨上的两枚飞弹喷吐出长长的火舌，紧接着左侧的那枚“咻”地一下被弹射了出去。等了大概半分钟，右侧的那枚也弹射出去了。 这两枚飞弹交叉而行，它们不但喷吐着青蓝色的火舌，尾巴后面还拉着彩烟，其中一枚拉的是红烟，另外一枚拉的是黄烟。 这样做是为了有所区别，因为遥控它们的是头顶上的两架侦察机。 滑轨刚刚空出来，又有两枚飞弹被放了上去。 只是片刻功夫，这两枚飞弹也发射了。 这就是他们的战术。 天空中总共有五架侦察机，其中一架始终执行侦察任务，另外四架看情况，有时候负责侦察，有时候作为遥控机。 “右转三十度。”费恩冲着乔下令。 乔是舰长，不过费恩是指挥官，当然费恩的地位更高。 右转三十度，就意味着航线和敌人航行的方向呈九十度直角。 这是为了保持距离。 “帮我准备好六号机，我也要过去看看。”杜南冲着费恩说道。 “你最好小心。”费恩并没有阻止。 莫菲二话没说，跟了上来，他和杜南是搭档，杜南负责驾驶，他负责辅助操作。 “祝你们好运。”乔伸出手来，他不可能跟着一起去，这里离不开他。 杜南和乔击了一掌，低声说道：“我会小心的。” 说完这话，他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飞机早就准备好了，就停在直通跑道的末端。 甲板的正中央同样有一根滑轨。 这可不是蒸汽弹射，而是一根空气弹簧。 飞机刚刚发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弹射技术，很多邮轮上都备有水上飞机，这些水上飞机就是通过滑轨弹射起飞的。 另外，很多战列舰，甚至巡洋舰上都有弹射滑轨和吊钩。 侦察机的前端有一个挂钩，此刻就钩在了弹射滑块上。 在船的两侧，两枚飞弹已经准备就绪。 杜南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他有点不太清楚，历史会不会按照原来的方式重现了？ 会不会因为他的缘故，蝴蝶效应把那个最关键的“卸载鱼雷装炸弹，卸载炸弹装鱼雷”给刮跑了。 “我发现你很喜欢看时间。”莫菲已经上了飞机。 “是啊，这是我的习惯。”杜南也坐到了驾驶舱里面。 这个驾驶舱和原来那个同样狭小拥挤，仪表盘和操纵杆也是在头顶，两侧的视野还行，周围是一圈玻璃，不过底下却是钢板，完全不像原来那架侦察机连脚底也是玻璃。后排座位正好相反，头顶上是玻璃，另外还有一挺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动的机枪。 “小心，别一紧张把螺旋桨给打掉了。”杜南开着玩笑。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莫菲嘴里这样说，暗地里却深吸了一口气。 杜南随手把门关了起来，紧接着冲着外面的人做了一个准备完毕的手势，与此同时，他打开了发动机。 随着外面的人用力扳动螺旋桨，那巨大的螺旋桨急速转动起来，而且越转越快。 突然，杜南和莫菲都感觉到自己被紧紧地压在了椅背上，他们和他们的飞机被弹了出去。 随着一声呼啸，那架飞机飞离了船头，几乎是斜四十五度地朝着空中飞去。 “哇哦——太刺激了。”杜南脸色都变了。 “那帮老家伙没安好心，训练我们的时候，他们肯定减了磅数。”莫菲在后座嘀嘀咕咕。 “好了，不要抱怨了，或许是他们怕吓着我们。”杜南只能这样安慰。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有一枚飞弹也被发射了出来。 不过这枚飞弹并没有飞高，而是始终保持着离开水面七八米的高度。 这是无线电定高技术，二战后期被大量运用在防空炮弹上。 正因为如此，杜南抛出这项技术，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 那枚飞弹喷吐着长长的火舌，脉冲喷气发动机的外表还是挺唬人的，给人的感觉非常高大上。 从它的外表，丝毫看不出后世飞弹的任何影子。 这就是一架小飞机，三角翼加双尾撑，中间是一个微微鼓起的纺锤形……里面装满了奥克托金，重达五百磅的奥克托金，另外机翼两侧的过渡非常柔和，很有点翼身融合的味道，那其实是两个大油箱，同时也可以起到燃烧弹的作用。 这是一颗威力强大，同时也异常凶残的大炸弹。 突然，这枚飞弹的尾部拉起了橘红色的浓烟，浓烟在碧蓝的海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273式武器和自杀飞机 滚滚的浓烟笼罩在海面上，三艘战舰有俩艘烟雾腾腾，火光熊熊。 杜南的飞机刚刚靠近，对面就响起了急促的防空火炮的声音，那些船离开他很远，其实根本就打不中他，但是日本人根本不管，拼命地浪费着他们的弹药。 这倒也不能怪日本人，此刻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看到九点钟方向那艘冒烟的巡洋舰吗？给它一下，记住，从前方四十五度撞过去。”杜南冲着坐在后面的莫菲说道。 “烟雾太大，看不太清楚。”莫菲感到压力很大。 杜南这才想起，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不能比。 “算了你来驾驶，把遥控器给我。”胖子打算亲自操刀。 他解开了保险带的搭扣，身体如同一条游鱼般滑到了后座。 “你怎么过来的？”莫菲瞪大了眼睛。 “别啰嗦，你给我过去。”杜南一把拎起莫菲的脖颈，把他塞到了前排座位。 “痛痛痛，痛死我了。”娃娃脸在那里嗷嗷大叫。 “别乱动，你差点碰到操纵杆。”杜南警告道，一边说着，他一边给自己系上了保险带。 在后座上坐好，杜南的手放在了摇控台上。 外面，那枚飞弹突然间调转了方向。 它发着刺耳的轰鸣，紧贴着海面以蛇行的方式冲着那艘巡洋舰飞了过去。 日本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巨大的威胁，转瞬间高射机枪和高射炮拼命地开火，试图阻拦这枚飞弹。 不过能够打到它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并不是很多，巡洋舰的正前方因为有两门主炮，根本摆不了太多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而两侧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因为角度的关系，完全够不着，很多都是瞎打。 就算是那两挺角度合适的高射机枪，对于这枚飞弹来说，也没有太多的威胁。 二战日本的防空火力出了名的烂，特别是早期，就靠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和一百二十七毫米高射炮，中间就没别的口径了。 一百二十七毫米高射炮的射速极慢，用来对付速度缓慢，体积又大，还不够灵活的鱼雷机或许还行，想要对付时速600公里左右，体积比一般的飞机要小好几圈的飞弹，根本想都别想。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射速勉强还行，但是射程太近，散布也大。 另外二战的时候，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全都是直来直去，高射炮和高射机枪还能应付，这些飞弹蛇行逼近，炮手转动炮口都来不及。 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随着一声轰鸣，那艘轻巡洋舰的舰桥瞬间被爆炸的火光吞没了。 巡洋舰再一次遭到重创。 前一枚飞弹击中的是巡洋舰的腰部，命中位置在两根烟囱的中间，那也是要害，可能波及到了锅炉房，所以整艘船都被浓烟和火光笼罩着。 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这玩意儿的威力还是太小。”远处的杜南仍旧感到不满意。 他已经看出来了，就算再挨几发，那艘轻巡洋舰也仍旧会漂浮在水面上。 飞弹是横着撞击目标的，这样命中率很高，不过杀伤力就小多了。 换成同样装药的延时引信航空炸弹，因为是从上往下砸的，肯定会在船体内部爆炸，十有八九连船底都炸穿了，换成鱼雷就更没得说了，恐怕连龙骨都会被折断。 “准备返航。”杜南冲着莫菲喊道。 虽然没能炸沉任何一艘船，但是现在的效果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他忽悠着大家跑来中途岛，本来就只是打算偷一把，偷得着最好，偷不着的话，也没关系。 突然，他感觉到意识之中多了些什么？ 那全都是和航海，海战有关的知识，另外还有日语、茶道、花艺之类的东西。 一瞬间杜南就明白了。 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来自那艘轻巡洋舰上的指挥官。 那应该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家伙，对于海战有着自己的理解。 想要强化精神意识，果然必须亲自动手，在旁边打酱油是不行的。 杜南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 马丁的这块手表绝对不便宜，是一块天文表，上面有日历，今天是五月二十九日，历史上的中途岛海战是六月四日到六月五日。 他不清楚这场历史上绝对没有的遭遇战，会不会使得未来发生改变？ 要知道日本人在此之前得到的情报是美国的航母舰队在所罗门群岛。 ……………… 杜南在为这场意外的遭遇战而烦恼。 另外一群人同样也在为此而烦恼。 半个小时之后，侦察分舰队遭遇袭击，一艘轻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遭受重创，另外有一艘驱逐舰轻伤的消息，就被发了回去。 “自杀性攻击？” “这怎么可能？美国人根本不可能这样做。” “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新式武器。” 当消息传回旗舰上，一群日本海军的高级指挥官全都大摇其头。 “美国人的航母已经到了中途岛附近？”一个光头矮胖子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其他人顿时全都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联络官跑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刚刚拍发过来的电报。 这封电报当然是呈献给那个光头矮胖子，因为这位正是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 “我们的一架水上侦察机发现了对方的踪迹。那是一艘袖珍型的航母，长度甚至不会超过八十米，宽度只有十米左右，这艘船独自航行，身边没有任何护航舰船，它的速度很慢，可能还不到二十节，上面搭载的是两种飞机，一种似乎是双座侦察机，体积很小，比我们的水上侦察机都要小很多，另外一种更小，可能就是攻击我方战舰的那种自杀飞机。”山本五十六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侦察机飞行员看错了。 长度不到八十米的话，飞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降落……除非那是水上飞机，能够在水面上降落。 不过水上飞机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侦察飞行员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看来真是一种新式武器，能够以极高的速度撞击我方舰艇，还能够闪避我方的拦截。”一个方头方脑的海军军官说道。 “只要不是航母就行，这种新式武器让我想到了一战之前法国海军宣扬的那套绿海舰队理论。”另外一个军官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成功袭击了珍珠港，美国人损失惨重，他们的手里没有足够的战舰了，只能拿这种东西出来。”又有一个军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听到这话，不少人默然点头。 “你们有没有想过，敌人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侦察舰队的？你们又有没有想过，这么小的一艘船上面为什么安装一个直通甲板？我相信这个直通甲板不可能是给那种新式武器用的吧？”山本五十六显然比其他人想的都要更深。 “或许是给水上飞机起飞用的。”那个四方脑袋试探着说道，他自己都没有底气，如果只是为了起飞，一根滑轨就足够了。 “如果风不是很大的话，完全可以在水面上降落，如果风很大，那艘船只要顶风航行，飞机顶风着陆，飞机的重量又比较轻，降落距离其实不会很远。”一个颧骨高耸，眼窝微微有点凹陷，嘴巴有几分像老太婆的军官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点头。 确实有这种可能。 这其中有一个麻烦，那就是设计飞机的时候不但要考虑在水面降落，还要考虑直接在甲板上降落。 “为什么以前没人想到这样做？”山本五十六再问。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司令长官的意图。 “因为以前这样做没用。”山本五十六干脆自己揭开了谜底：“这种飞机必须足够轻，不能带太多的弹药，这也意味着只对侦察机有用，而侦察机没有攻击力，数量也不需要太多。现在有了那种新式武器，一切都不同了，根本不需要携带武器，只需要侦察，发现敌人之后立刻召唤那种新式武器进行攻击。” “很麻烦。”那个颧骨高耸，嘴巴像老太婆的军官已经明白了意思。 另外一个吊眉梢，耷拉眼，给人的感觉非常丧气的军官同样也明白了：“美国人的这种新式武器不像航母那样拥有着毁灭性的攻击力，但是非常讨厌，很适合打骚扰战。不过我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美国人对这种新式武器并不是很重视。” “为什么这样说？”山本五十六倒是没看出来。 “您说过，那艘船的速度不快，如果我的手里有这样一件武器，我肯定会拿一艘驱逐舰作为试验船，这样甲板长度就可以达到一百二十米，不需要考虑什么风大风小，全都可以直接降落。飞机也可以多带几架，那种武器也可以带得更多，速度可以达到三十五节。”丧气脸的军官立刻回答。 听到这话，山本五十六在那里沉思不语。 此刻他已经在琢磨，怎么把这种新式武器搞到手了。 在他看来，这种技术对于美国来说，意义根本不大，但是对日本就不一样了，只有日本人才能真正发挥出这种武器的威力。 274 美国人的重视 重创一艘轻巡洋舰，一艘驱逐舰，轻伤一艘驱逐舰，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战果，但是当取得这样战果的是一艘巡逻护卫舰，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此刻大战在即，舰队的那些顶级大佬当然不可能跑过来，但是他们的副官，还有次一等的大佬却来了不少。 很多人是来看新式武器的。 美国军队非常奇怪，战争部充满了各种官僚，他们对于新式武器一点兴趣都没有，正因为如此，美国在一战之前，新式武器的装备一向都落后于那些欧洲国家，但是偏偏前线的军官全都有新式武器情节。 比如加特林机枪发明之后，第一位用户就是北方联邦军队的本杰明·巴特勒将军，他是私人购买。另外斯宾塞步枪一开始也不是军用制式步枪，而是很多士兵自己掏钱购买的，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海湾战争，军队有制式的防弹背心，但是很多士兵仍旧自己花钱购买龙鳞甲。 费恩当然巴不得有机会露脸，他甚至试射了两枚飞弹，当然这两枚飞弹全都被取出了炸药和引信，目标也换成了一块浮动的木靶。 “可惜，这船太小了。”一个军官得出了和山本五十六同样的结论。 “在没有成功之前，当然是能省则省，能够有这样一艘船，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费恩只能这样说。 如果他表露出一点不满的话，那就显得忘恩负义了。 另外他原本也没想过这东西能够取得战果。 说实话，他本来是打算拿这当跳板，在这艘船的指挥官上过渡一下，另外再活动一番，争取调到前线的某条船上担任指挥官。 现在用不着了。 “我倒是觉得这船已经够了。”杜南走了过来。 他当然不会说，这玩意儿只是一个雏形，真正的导弹根本不需要飞机在天上遥控，而是应该用雷达制导。这样一来，作为发射平台，装在导弹的船只并不需要很大，护卫舰就足够了，甚至还有更小号的导弹艇，那玩意儿和鱼雷艇是同一级别的。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导弹艇成为了主流，甚至威胁到了驱逐舰的地位。 最终使得导弹艇消失的是空射反舰导弹的普及。 和飞机比起来，导弹艇一点优势都没有，再加上导弹艇体积太小，根本没空间布置防空导弹，反倒是驱逐舰上有足够的空间，所以到了杜南所在的时代，导弹艇基本上已经成了落伍的技术，海洋又成了航母和驱逐舰的天下。 杜南并不打算一步跨得太大，但是每次跨一小步还是没问题的。 二战时的雷达技术发展得非常迅速，他其实已经可以找到能用的技术……他需要的当然不是技术，只是想要证明这种技术的出处。 “换成驱逐舰应该更好吧？”费恩问道。 “驱逐舰快不起来啊！你还没感觉出来吗？这种武器更像是刺客，最适合的打法就是给人致命的一击，然后就立刻逃离。”杜南说道。 “我觉得更像是弓箭手啊！”费恩感到奇怪。 他想的其实是英格兰长弓手，找一个地方站好，然后只管射箭，有人冲过来的话，自然有步兵在前面挡着。 事实上这就是航母的战法，二战的航母就相当于英格兰长弓手，航母一旦出动，旁边必然有一批其他舰船随行。 正因为如此，他实在弄不明白马丁为什么说这种武器更类似于刺客？ “快速，打了就跑？怎么听着像是当初法国人提出的绿水舰队？”那个军官同样有了这样的感觉。 “绿水舰队这个概念其实没错，只不过当初的技术达不到要求，鱼雷快艇的速度根本不符合要求。”杜南说道。 “事实证明绿水舰队只是一个玩笑。”那个军官不敢苟同。 “把鱼雷快艇换成飞机呢？现在的航母战术不就是绿水舰队的衍生版？”杜南寸步不让。 “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那个军官怒了，他是坚定的航母派，听到有人把航母作战比喻成为绿水舰队，他无论如何没办法容忍。 他当然不知道，杜南是有意挑起争论。 “我不想和你谈论战略战术之类的东西，我是一个军医，不是作战指挥官，我没受过专门的训练。”胖子打断了那个军官的话：“当初法国人提出绿水舰队，为的是省钱，造战列舰，养战列舰太费钱了。研究航母最初的目地也是一样，都是为了取代昂贵的战列舰，相对而言飞机便宜多了，航母又躲在后面，不容易遭到攻击。但是当两边全都配备航母，都能够攻击到对方，结果就又回到了战列舰面临的问题，只能追求数量更多，规模更大，价格也变得越来越昂贵，到了最后谁都打不起。” 对面那个军官有点傻眼了，他是一个军人，而不是一个经济学家，从来没想过从这个角度去看待问题。 “有意思，这是我听到过最有意思的想法。”远处有一群人走了过来。 听到这个人的话，那些军官全都一个个站直了身体，纷纷举手敬礼。 不只是那些军官，事实上费恩和杜南也都在举手敬礼。 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稍微有点胖的老头，灰白的眉毛，眼袋有点重。 这位正是第十七特混舰队总司令弗莱切少将。 杜南顶着的这副身体，也就是马丁·帕克罗原本就隶属于这位的管辖，费恩也一样，即便现在他们俩属于独立编制，但是那边的职务仍旧没有撤销，马丁·帕克罗还是第十七特混舰队名下的一位军医，费恩也仍旧是飞行训练营地的教官。 老头摆了摆手，让大家全都用不着拘束。 “这是你发明的？以一艘巡逻护卫舰的实力，能够重创一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轻伤另一艘驱逐舰，很了不起。”老头说道，突然老头想起来了：“我差点忘记了，还欠你一枚勋章。” 他来之前身边有人说起过这件事。 “没什么，长官，任何一种新式武器刚刚出现，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在历史上有太多的证明，比如马克沁机枪，甚至改变了从拿破仑时代延续至今的作战方式。”杜南连忙说道。 “用不着谦虚。刚才你说到两边都有航母的情况下，最后会变成和战列舰决战一样，成为规模和数量的比拼，很显然，你指的是日本，你觉得我们获胜的关键是什么？”老头问道。 “获胜的关键是更多的航母，更多的飞机，更多的飞行员，我们比日本强得多的是资源和战争潜力……不过。”杜南沉吟半晌，紧接着口风变了：“短时间里面，日本人在航母的数量和规模上占据优势，这时候致胜的关键应该是情报，或者说侦察。” “情报和侦察？”弗莱切倒也没给出什么评价。 这并不是他想要听的，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有道理。 珍珠港事件最大的板子打在谁头上？ 不就是情报部门？ 珍珠港事件是1941年6月爆发的，十月份就组建了战略情报局，很明显这就是白宫对原本隶属于外交部、陆军部和海军部的情报部门不信任的表现。 同样这一次，他之所以被调来中途岛，也正是海军部下属的情报机构得到，并且证实了日本人下一个目标是这里。 至于说到侦察。 他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的珊瑚海海战，眼前这个人还没到手的勋章，就是他自制了一架侦察机，然后意外发现了日本人的动向。 “那么你再说一下，这次即将开始的海战，我们的胜算有多大？”老头问道。 “这个很难说。”杜南当然不敢说这边肯定赢，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军医，而不是一个预言家：“不过我可以肯定，就算这边失败了，也只是小败，而那边一旦失败了，那就是惨败。” “为什么？”老头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事实上他的参谋们早已经做出过各种预测，最后的结果是五五开。 “现在的情况和两年前伦敦大轰炸很像，德国人在飞机、飞行员的数量和质量上占有优势，英国有本土作战的优势，最后的结果谈不上胜负，只能说德国人没赢，不过从损失上来看，德国人绝对是惨败，他们损失了大量的飞行员，而且全都是精锐。”杜南立刻回答，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觉得这一次我们也会是这样，两边打个不输不赢，日本人可能耗尽力气也无法占领中途岛，最后只能撤退，如果算战舰损失的话，两边也可能差不多，但是他们损失的飞行员肯定会被我们多得多。” 杜南很兴奋，自己也能够有机会客串一下预言帝了。 他很清楚，此刻不管是弗莱切还是周围的人只会随便听听，并不会太在意，但是等到几天之后，等到中途岛海战结束，当他的预言变成了真相，别人看他的眼神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白痴，白痴，和他们打赌，和他们打赌。”天空中传来了那只掠鸟的声音。 275 战略情报局的青睐 杜南并没有引起弗莱切老头的重视。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催眠能力让弗莱彻对此产生了那么一丝轻视的想法。 老头特意过来，原本是挺有诚意的。 杜南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已经抱上了哈尔西的大腿。 不只是因为哈尔西最后会成为五星上将，不只是因为哈尔西和罗斯福总统的私交，也不只是因为哈尔西是海军里面少有的和麦克阿瑟关系不错的人，原因实在太多了，易冲动，好忽悠，对下属和善，这些全都是非常容易利用的地方。 同样也是因为哈尔西老头可以说是二战美国海军高层里面最重视技术的人，他不但重视航母，还重视雷达，第一个提出把雷达装在军舰和飞机上。 所以抱住这条大腿就够了，其他人根本没必要考虑。 不过他确实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注意。 两天之后，一个身材瘦长，嘴唇上留着一撮小胡子，长着一张长脸的一个军官找了过来。 这个军官来自于战略情报局，名叫唐纳德·莫里森。 杜南原本以为，他的那番话会把海军情报局的人给勾引过来，没想到来的是战略情报局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能够理解了。 说穿了就是科班出身和野路子的对立，海军情报局全都是科班出身，从底层一点点爬上来，多多少少有点论资排辈的味道，而战略情报局就不是这样了，战略情报局的创建者，也是第一任局长多诺万，本人就不是搞情报出身，他一开始招募的人里面有很多属于野路子。 也正是因为有一群野路子，所以战略情报局没那么多约束，有闯劲，敢于做任何尝试，虽然其中很多尝试以失败告终，但是成功的也有不少。 另外就是战略情报局一直在拉拢新人，做兼职也行。 “我听说了你和弗莱切将军的那番谈话，没想到你这样看中情报。”莫里森特工说道。 “我所指的情报可能和你们认为的情报有点出入。”杜南欲擒故纵，一上来先拉开距离。 “没关系，你说说看，你对情报搜集的理解。”莫里森特工并不在意，很多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都会选择远离，眼前这位的表现还算是好的。 “那好吧。”杜南装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对传统的那种情报搜集方式不感兴趣，那个危险性太大，而且是真是假都说不清楚，只能当作参考。” 莫里森特工在那里点头，也不知道他是认为这话没错？还是仅仅出于礼貌？ “我更相信科技，如果我想要知道港口里面停着几艘战舰？与其让潜伏人员冒险进入码头，还不如弄一架飞机直接飞过码头上空。”杜南说道：“另外还有潜艇，微型的潜艇，根本不需要什么攻击力，只需要渗透、潜伏、跟踪。不过最有用的还是雷达，间谍得到的情报有可能是假的，侦察到的 可能是假目标，也可能会漏过，只有雷达不会出错。” “很有趣的想法。”那位特工同样不置可否。 “不是有趣，而是比较容易实现。设计一款雷达，总比你们把一个间谍送进敌人的高层容易多了吧？”杜南回道。 “说说你的这件武器，你们的指挥官肯定认为这件武器应该成为航母的补充，但是你却认为应该像一个刺客，打了就走。”那位特工之所以过来，除了考察马丁·帕克罗是否能够被吸收进来，另外一个目地就是这种新式武器。 战略情报局的设立其实是有问题的，多诺万这个人和哈尔西老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两个人都有点好大喜功，也都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擅长和其他人打成一片，这样一个人明显不适合搞情报工作。 多诺万还有很严重的个人英雄主义倾向，可以说他心目中的特工就应该是007那种，所以战略情报局最感兴趣的是敌后行动，第五纵队这类东西。 和搜集情报相比，多诺万更喜欢刺杀和颠覆。 这件新式武器很符合他的要求。 “这件武器只是半成品，在我看来，它根本不应该靠另外一架飞机来遥控，而是应该借助雷达，完成搜索，锁定和攻击。在我的设想中，这应该是一艘小船，类似鱼雷快艇，上面有六到八根滑轨，飞弹随时准备发射，只要打开雷达，发现和锁定目标，把飞弹打出去，这艘船就可以跑了。不需要护航，独来独往，就像是一个孤独的狙击手。”杜南说的就是导弹艇的概念。 “那些侦察机呢？难道它们是不必要的？”莫里森特工问道。 “我一向认为侦察机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不过，不是这样用。”杜南当然不可能说侦察机只不过是他的敲门砖，现在已经用不着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位特工显然对此非常感兴趣：“看来你有想法，能够说说看吗？” 听到这话，杜南多少有点明白了，恐怕这是此人过来的第三个目地。 战略情报局对侦察机产生了兴趣。 这倒也可以理解，后来的u2和黑鸟全都是中央情报局最先提出来的项目，整个冷战期间，中央情报局一直对各种侦察方式充满了兴趣。中央情报局前前后后还发射了三百多颗间谍卫星，当年马岛战争的时候，他们就专门发射了七颗卫星，用来监视那个靠近南极洲的小岛。 既然对方感兴趣，他当然要投其所好。 胖子想了想，肚子里面有东西了。 “我觉得侦察机根本不能只有一种，至少得有三种，一种是远程侦察机，需要两名乘员，一方面可以轮换驾驶，另外一方面多一双眼睛总是好的，这种侦察机体积肯定不会小，燃油也必须足够多，速度要够快，要能够避开敌人的拦截和追杀，第二种是一般的侦察机，就是现在常用的那种，最后还需要一种小型侦察机，甚至是微型侦察机，单人驾驶，速度要快，要足够灵活，侦察范围是半径一百多公里，可以为它们专门设计一种袖珍航母，体积可以只有巡逻护卫舰这么大……或许还可以为它们设计一种微型鱼雷，不求获得什么战果，能够起到骚扰的作用就行。”杜南说道。 他提到最后一点，其实是别有用心。 杜南听说过，多诺万这个人野心很大，最好什么都有，有自己的飞机，有自己的火炮，有自己的潜艇，有自己个航母……事实上在冷战时期，由战略情报局改组而成的中央情报局基本上拥有了这一切，只有航母是例外。 “你们现在那艘船其实并不错的。”莫里森特工说道。 “最好专精一门，可以让两艘船配合，但是绝对不要同时拥有两种功能，我现在是没办法，能够有一艘船用已经不错了，另外我手里也没有雷达，只能靠侦察机操纵那些飞弹。”杜南这一次绝对是真心话。 他很清楚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如果两种全都想要有的话，那就成了苏联人后来建造的载机巡洋舰，不伦不类，战斗力有限。 莫里森特工又开始沉思起来。 杜南坐在那里默然无语，他在等待最终的答复。 时间过得并不长，也就几分钟，莫里森特工抬起头来：“如果提供给你足够的资金，你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这两个项目？” “我还需要人，需要实验室，需要船。”杜南一口气说道。 “人你自己去招，需要实验室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场所，需要什么设备，你可以开列一个清单出来，船同样也没问题。” “一切如果全都齐全的话，我只需要半年时间就足够了。”杜南已经把余量放得很大了。 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半年，早期的雷达非常简单，就只有两个线圈，一部天线，然后就是几个真空管。 真正麻烦的是信号处理和飞弹的制导。 要知道1942年可没有计算机，甚至连数字电路都没有出现，想要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信号里面找出需要的东西，还要让飞弹做出反应，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一枚实用性的反舰导弹要等到1960年才会出现，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在1947年的时候三极管被发明出来了，之后的十年，微电子技术发展得异常迅速，到1959年的时候连集成电路都被发明出来了，1963年有了摩尔定律。 杜南肯定不可能为了吃顿火锅，从养牛和养羊开始，那实在太费劲了。 好在他也有绕过去的办法。 干脆让飞弹朝着雷达反射波最强的方向怼过去，只要大致方向不错就行，至于会不会所有的飞弹全都打在同一个目标上？那他就不管了。 276 第一次死亡 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 这就是莫里森特工给的资金。 在1942年的美国，十万美元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完全不能够和2016年的十万美元相提并论。 不过杜南并没有急着去招人。 他进入这个时空有两个目地。 第一个目地就是把马丁塞进中央情报局……现在这个目地基本上达成了。 第二个目地就是强化精神意志。 最好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 他必须把握住那关键的“决定命运的五分钟”。 这几天他可没闲着，那艘船上多了六根滑轨，现在一次性可以发射八枚飞弹。 另外他还改装了一枚飞弹。 他拆掉了炸药，空出来的地方正好让他自己趴在里面，除了一个指南针，再也没有多余的仪表盘，连速度仪、高度仪都没有，但是操作杆却有五根，其中一根用来操纵这枚飞弹，另外四根是遥控用的。 做完这一切，杜南把老黑、莎拉和清洁工阿姨全都拉了进来。 “帮个忙，大家分一下工，我负责操纵飞机，你们各自盯着一枚飞弹，马丁，你也管一枚。”杜南当然不会让这副身体的主人在旁边打酱油。 “我？”马丁都快忘了他才是主人。 “知道吗？这是最好的机会，仅有的一次机会，可以让你瞬间功成名就的机会。”杜南在那里忽悠着。 历史上中途岛海战让弗莱彻和斯普鲁恩斯功成名就，但是负责具体轰炸任务的飞行员却没什么名气。 但是现在，他却有把握让马丁·帕克罗这个名字成为英雄的代名词。 因为他用的是新式武器。 用俯冲轰炸机把敌人的航母炸沉，那是战略正确，战术得当，飞行员顶多只能说成功完成了使命，但是用新式武器炸沉敌人的航母，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科技的胜利。 就像马克沁机枪在半个小时里面让五万英军命丧战壕前，就像坦克出现，让英军一口气推进十几公里，瞬间打破僵局。 属于划时代的进步。 正因为如此，他在那枚飞弹上还装了一部高清晰的摄像机。 他要把一切都记录下来，这些将来都是宝贵的资料片。 不过此刻需要的却是耐心的等待。 ……………… “呜——” 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彻了中途岛上空。 很多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此刻天空才刚刚有点微亮，大部分人正睡得香甜。 杜南没睡，他很清楚日本人会在6月4日的凌晨发起攻击，不过他一直在装睡，因为他没办法说出来。 好在此刻他们很安全。 他们并不在岛上。 从6月2日起，他们的这艘船就开到了中途岛西面三百五十海里的一片暗礁区，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角落……至少原来的历史上，这个角落是安全的。 日本人选择了从中途岛的西北面发起进攻，因为这个方向离珍珠港最远，而美国人则聚集在中途岛的北面，他们事先知道日本人打算进攻中途岛，自然能够猜到日本人会选择中途岛的西北面发起攻击。 所以中途岛的西面，反倒成为了最安全的一个角落。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还把整艘船油漆了一遍，漆成了海洋迷彩，一块蓝，一块白，一块黑，从空中很难发现……坏处就是船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油漆味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击？”费恩打了个哈欠问道。 “等信号。”杜南从吊床上下来，一手抓起了步话机，一手翻转过来，露出了手腕上带着的手表。 其他人也都从吊床上下来了。 因为知道开战在即，所有的人全都是睡在各自的岗位上，除了洗脸、刷牙、上厕所，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岗位，连吃饭也是在岗位上完成。 乔、莫菲他们此刻也都转头看着杜南……或者说，他们看着杜南手里拿着的步话机。 步话机里面的声音异常嘈杂，很多人的声音交织重叠在一起。 这是杜南在过去两天里面完成的。 这台步话机可以接收到整个舰队的通讯联络信号。 很显然，岛上和周边的那些舰队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这一次和珍珠港遭遇袭击时完全两样，毕竟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知道开战就在这一两天。所以步话机里面传出的声音虽然很嘈杂，很乱，但是并不显得慌张。 “要来点吗？”费恩递过来一个药瓶，里面是一种淡黄色的小药丸。 杜南倒是听说过这个。 这是甲基苯丙胺，在他的那个时空，这玩意儿是毒品，但是二战的时候，军队当作兴奋剂来用，特别是对抗瞌睡。 “这东西没好处，最好别用。”他给了一个善意的警告。 “我知道，也就只有太累的时候来一颗。”费恩把瓶子收了起来，紧接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时间还早，最初的攻击肯定是试探性的那种。而且警报来自岛上，如果你知道海上有航母舰队，你会首先攻击岛上吗？”杜南问道。 费恩还真得想了想，过了片刻才回答：“不会。” 杜南翻了翻白眼，这个反射弧可够长的。 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他们这支队伍有一个致命弱点——缺少参谋。 看看船上都是些什么人？ 首先是一群教官，开飞机拿手，别的什么都不行，其次是一群临时征召的水手……甚至都不是水兵，大部分人没经过军事训练，还没有船长，只有一个曾经是二副的代理船长，杜南本人是军医，兼参谋长。 这个组合太可怜了。 “好吧，我告诉你，一开始肯定是互相试探，两边恐怕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现在天又不够亮，想要找到对方非常困难，就算到了清晨恐怕也有点够呛，想要找到对方，至少要等到九点之后。”杜南知道这场海战的结果，甚至知道整个过程，他光电影就看了好几遍。 费恩却也没怀疑。 他是老牌飞行员了，当然很清楚，想要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寻找到特定的目标，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反正凌晨肯定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光线了，凌晨时分海面上有雾的，现在是六月，雾气消失得早，不过那也要等到七点以后。 所以想要发现对方，确实有可能要等到**点钟。 ……………… 杜南一只手搭在舷窗上，他的手里拿着步话机。 步话机里面的声音没有之前嘈杂了，显然经过了一开始的混乱，现在已经变得井然有序。不过里面多了一些内容，比如枪声，特别是机枪扫射的声音，还有爆炸声和惨叫声。 他看了一眼头顶。 此刻头顶上的天已经彻底白了，但是四周的海面上仍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正式的海上决战还没开始，所以机枪声和爆炸声只可能来自于那些飞机。 他也确实感觉到了有人求救。 胖子心头一动，他决定试试救人。 想要救人很简单，感觉到有人求救的话，他立刻附了上去，如果是美国人……他先看能不能救？只是飞机失控的话，还好说，随手一掌掀开舱盖，飞身跳出去，然后打开降落伞。当然也有没办法救的，比如中了枪，就算跳出去，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 接连救了五个人，全都是美国飞行员。 不得不承认，太平洋战争初期，美国海军的航空力量确实不如日本，不只是飞机比不上，飞行员的素质也差了一些。 这五个人，还都是他成功救起来的，另外有两个人根本没办法救，一个肠子都打出来了，另外一个人刚刚附身上去，飞机就爆炸了。 杜南又附到了一个人身上。 这次是一个日本人。 这个日本飞行员正拼命试图从坠落的飞机里面脱身出去……他的身上居然带着降落伞。 二战日军的飞行员不是不带降落伞的吗？杜南感到疑惑了。 他并不打算救这个日本人，甚至打算坑这家伙一把。 就在这时，胖子看到了仪表盘一侧的一个红色拉环。 他顿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个拉环应该不会出现在中途岛海战的飞机上啊？他倒是在后来的神风特攻队的飞机上看到过类似的拉环。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抢过了身体的控制权，瞬间扣住那个拉环，猛地一拽。 就在拉环被拽出来的一瞬间，他才想到自己干了一件傻事。 不管是他，还是清洁工阿姨她们，都没有尝试过让附身的人死掉。 天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甚至都没有听到爆炸声，就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 果然粉身碎骨是最快速，最没有痛苦的死亡方式。 下一瞬间他看到眼前晃过一幅幅画面……那是一个人的经历。 最初的画面显得凌乱而又模糊，应该是婴儿时代的记忆，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根本看不到这些记忆才对，越往后，画面越完整，也越清晰。 杜南头大了，他感觉时间好像很长，如果真要把这个人的一身全都看一遍，少说要三十几年啊！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眼前的画面在快速变化着，就像是电影快进。 不过就算速度加快了，他仍旧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看到了些什么？ 所有这一切好像全都成为了他的记忆的一部分。 这个人是出身于日向的农民，只上到了初中，生活简单到单调，日本开始扩军备战之后，他应征入伍，被分配到海军，成为了一名航空兵。 最后的画面基本上都和空战有关。 一开始是和中国空军，当杜南看到这个人开着飞机朝着一个打开降落伞逃生的中国空军飞行员扫射的时候，他心里原本存在的那一丝愧疚感顿时荡然无存。 画面最终定格在了拉环被拽出来的那一瞬间。 277决定命运的五分钟 对于杜南来说，命运的五分钟充满了危险，至少有两架战斗机盯上了他，在他屁股后面穷追不舍。 好在他的这架飞机在二战前期，根本没有任何飞机能够追得上。 不过他同样也亲眼看到一架侦察机被凌空击中，翻滚着掉落到海里。 那两个人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就算活着，也会落到日本人的手里。 杜南并不怕他们招供，反正他用的技术，全都来自于德国，此刻德国人手里早就有成熟的脉冲喷气发动机了，说不定日本手里也有，只不过处于严格保密之中。 一架侦察机被击落，也就意味着前前后后有四枚飞弹失去了控制，它们会一直飞下去，直到失去燃油，然后一头扎进海里，要不然就是时间到了，自行爆炸。 杜南同样也没忘记控制他的那些飞弹，总共四波，十六枚。 他得一边躲避追杀，一边遥控那些飞弹，到了最后他根本顾不上选择目标了，能够击中航母当然最好，不能够的话，随便找一艘船撞上去也行。 总共四波攻击，每波两分钟，那就是八分钟，当最后一波飞弹化作翻滚的浓烟，杜南头也不会地朝着来的方向逃跑。 不只是他在逃，剩下的侦察机也在逃，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钻云，进入云层，日本人的飞机会跟过来的。”杜南没有忘记提醒一句，因为他很清楚，日本人就是这么干的，在原本的历史上，约克城号就这样悲剧了，本来在珊瑚海就受了重伤，结果伤还没好，又伤上加伤，最后被日本人的潜艇偷袭了一把，永远地躺在了海底。 剩下的那几架侦察机倒也听话，一下子钻进了云层之中，完全凭着指南针飞行。 杜南没钻云层，他根本不需要，他只要开足马力就行。 转眼的工夫他就确定身后没人了。 不过接下来他得为一件事操心——怎么飞回去？ 他的这架飞机是用飞弹改装的，他现在顶着的是马丁的身体，重一百四十磅，比那些炸药轻了三百六十磅，所以这架飞机比那些飞弹多了三百六十磅燃油。另外他还得算上刚才多出来的那八分钟飞行时间……他无论如何都飞不回船上。 “费恩，我需要接应，我的油料不够。”杜南不得不求救。 在两百多海里外的地方，费恩就感觉到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冲着步话机怒吼：“当初你怎么说的？” “我如果不那样说，你怎么可能同意我的计划？”杜南笑着说道。 “我真是被你给气死了。”费恩哼了一声：“我尽可能往你那边赶，另外我会把最后一艘侦察机派出去，后排那个位子给你留着。” “谢谢。”杜南说道。 “别说什么谢谢，我还等着你回来开香槟呢。”费恩显得异常高兴。 他没办法不高兴，他赌对了，赌赢了，而且赢得很大。 ……………… 胖子平躺在海里，他的身体底下是一张很大的气垫。 那架用飞弹改装的飞机早已经沉入海里，被抢回来的只有一盘胶卷。 不过对于杜南来说，最大的收获绝对不是那盘胶卷，也不是即将获得的晋升……真正的收获是精神意识方面的强化。 他本来只是想偷一把，想利用“决定命运的五分钟”捞点好处。 从他看到的有关中途岛海战的资料，那五分钟非常安全。 对于俯冲轰炸机来说，还要顶着底下的防空炮火投弹，这个多少有点危险，留在天空中就没什么问题了。 另外他想的是趁着俯冲轰炸机对日本人的航母舰队造成重创的机会，用几枚飞弹干掉甲板上的那些飞行员。 没想到根本没有决定命运的五分钟。甲板上也根本没有什么飞机。 不过此刻他却感觉到精神异常饱满，意识得到了极大的强化，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面多了很多东西，大部分和飞机、飞机驾驶、俯冲轰炸、鱼雷投射有关。小部分和船舶，船舶动力，船舶维修，发动机维修，炮击，鱼雷发射有关。 毫无疑问很多人是死在了他的飞弹攻击之下，甚至某一艘或者两艘航母的沉没，同样要算到他的头上。 “你们有感觉吗？”杜南问道。 “当然有感觉，脑子里面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莎拉第一个回答。 “我回去之后就打算闭关一段时间。”清洁工阿姨立刻说道，现在的她越来越像是一个修行者了。 “我感觉自己更强了……问题是我不知道精神力怎么用？我试过催眠，但是效果很一般，我还试过意念移动，可惜顶多能够让一张纸片飘起来……”老黑说道，他是在养伤的时候做这些的。 反正没事可干。 “好了，你住嘴吧。”莎拉有点不耐烦起来，紧接着她问道：“马丁，你呢？” “我？我不太清楚，我甚至不知道精神力到底是什么？”马丁有点茫然，他听其他人说起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特别是老黑，那家伙有时候一开口就不知道闭上，经常会透露出很多东西。 马丁听到最多的就是天赋，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什么？ “胖子，马丁的天赋是什么？你一直用他的身体，应该最清楚吧？”莎拉问道。 “他的天赋很特别，应该是‘精微操作’，我曾经用一把手术刀将一根铜丝剖成了十六根，然后用它们进行焊接。”杜南回答道。 “这是我的能力？”马丁惊讶地问道：“我还以为是你的。” “差不多吧！”老黑在一旁说道：“你的也是他的，他是老板，可以得到这里每个人的能力。” “这种天赋倒是不错。”清洁工阿姨喃喃自语着。 她确实很动心，因为“精微操作”对她同样有用。 不只是她有这样的想法，莎拉也一样，狙击讲究的就是精微调整，另外之前从那个日本飞行员身上得到的移动中锁定，同样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精微调整。 更何况不只是那个日本飞行员贡献了一个天赋出来，杜南之后还陆陆续续搞定了几个日本飞行员，基本上三个人里面有一个会贡献一个天赋出来，只不过这里面多少有点重叠。 小女孩打算回去之后重新整理一下，把这些天赋全都合并起来，用来强化她本身的天赋。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南听到头顶上传来发动机的声音。 他没有动弹，底下的气垫非常显眼，除非瞎子，要不然根本不可能看不见。 那架侦察机飞得很低，很快就飞过了杜南得头顶，开始往下降落。 侦察机直接降落在了海面上。 当初设计这架侦察机的时候，就考虑过能够在水上降落，没风或者风太小的时候，就降落在海里，然后再把飞机弄上船，风大的时候，就直接降落在那条七十米长的甲板上。 “上来吧！所有的人全都等着你呢。”驾驶侦察机的是那位老教官。 杜南顺着机翼爬到了侦察机的机背上，从顶部的舱门爬了下去，在后面的座位上坐好。 “刚才哈尔西将军打来了电报，专门询问这件事，老头还让我们赶快回珍珠港。”老教官说道。 “这下子咱们真是发了。”杜南笑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老教官同样很高兴。 和费恩一样，他也认识杜立特，对于杜立特率队轰炸东京，他们又是羡慕，又是不服气，很多人都觉得换成自己的话，同样也可以做到。 就因为成功轰炸东京，杜立特一回到美国，立刻成为了英雄，直接从中校晋升准将。 这可不是跳了一级那么简单，上校到准将是一道很高的门坎，很多人一辈子都过不去。 事实上到了校级，每一步晋升都是一道门坎。 少校是最不值钱的，数量也最多，不过少校的身份绝对不低，驱逐舰的舰长，指挥官就是少校级别，少校想要升中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巡洋舰的舰长、指挥官就是这个级别的，想要升到上校就更难了，航母和战列舰的舰长也只不过是上校，少将一级基本上就是舰队司令了。哈尔西之前就是少将，轰炸东京之后才成为中将。 “可惜了，你的级别太低。”老教官叹了口气。 马丁·帕克罗的军衔是少尉。 美**队有跳级晋升，但是顶多跳一级，比如杜立特就是从中校跳到准将，还从来没人连跳两级的。 所以马丁最多晋升上尉。 “我不在乎。”杜南说道。 他确实不在乎，因为他根本没想过爬得太高。他的目标是让马丁进入情报部门。 在情报部门里面，军衔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很多情报部门的主管，军衔只是上尉。 当然，拥有稍微高一些的军衔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避免一些人指手画脚。 “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回家了。”老教官说道。 说完这话，他启动了发动机。 278 没兴趣装逼 船靠岸了。 费恩站在那狭窄的飞行甲板上，排在他后面的是杜南，然后是乔，再往后是那些教官们。 码头上同样站着一排海军军官，不过这边的人全都不得了，为首的是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尼米兹，然后是金梅尔，哈尔西老头也在人群里面，老头眉开眼笑，显得异常得意。 杜南对于这一切并不是很熟，他干脆退了回来，把身体重新交给马丁去控制。 “我也不熟，我同样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马丁也有些慌乱。 “你至少是美国人，而且是这个时代的人。”杜南当然不肯退让，他转头冲着清洁工阿姨、莎拉和老黑说道：“你们盯着他，我出去看看。” 说完这话，杜南从意识空间里面退了出去。 下一瞬间他进入了何敏的空间，他过来是因为之前老黑的那句话。 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设计戈罗茨机车根本就是一种失误。 他需要的根本不是一种交通工具，他要的是一件铠甲，或者说得更加确切一些，他需要的是类似中世纪骑士的那种东西。 中世纪骑士为什么要骑马？ 并不是他们想骑马，而是不得不骑马，穿上那么厚重的铠甲，不骑马的话，他们刚刚跑起来就没力气了，更不用说打仗了。 当初设计戈罗茨机车，就是为了让莎拉能够逃出来，戈罗茨机车有足够的防护，同时又有足够的机动能力，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干脆弄一件重甲，再弄一种交通工具，其实更方便一些。 不过，错有错着，他既然搞出了戈罗茨机车，干脆就沿着这条路搞下去吧，重型外骨骼铠甲，同时具有交通工具的功能，这个创意也不错。 “你怎么过来了？那边没事了？”何敏问道，最近这段日子，何小姐除了关心一下老黑，几乎没离开过自己的时空。 “马丁那边还行，他已经步入正轨了，用不着我多插手。”杜南说道，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马丁应该能够晋升上尉，然后过一段时间再晋升少校。 这就是所谓的坐火箭。 理由其实很简单，在原来的历史上，中途岛海战使得斯普鲁恩斯变得光芒夺目，瞬间成为了美国海军里面数一数二的名将。但是这一次斯普鲁恩斯的光芒至少有一大半会被他和费恩夺走，另外因为他和费恩全都是哈尔西一手提拔的缘故，哈尔西老头同样也会从中沾光。 话又说回来，斯普鲁恩斯之所以能够上位，同样也是哈尔西老头慧眼识人才，而且斯普鲁恩斯指挥的就是哈尔西的部队，他的手下都是哈尔西的人。老头虽然错过了中途岛海战，但是算起功劳来，绝对没人能够忘记他。 在原来的历史上，美国高层原本很尴尬，全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哈尔西和斯普鲁恩斯的位置，别以为美国就没有论资排辈的说法，另外美国其实也是一个人情社会，有着各种潜规则，正因为如此，哈尔西的战功明明比不上斯普鲁恩斯，还屡屡犯错，但是他就是压斯普鲁恩斯一头。 现在好了，上面那帮人用不着尴尬了，功劳几家一分，斯普鲁恩斯崭露头角，但是并不会威胁到哈尔西的地位，费恩应该是另外一位明星，他担任教官的时候，就已经有资格晋升少校了，成为那艘船的指挥，哈尔西老头随手卖了个人情，把他正式提升为少校，这一次他应该可以跳一级，直接晋升上校。马丁同样也是明星，但是他级别太低，最高只能成为上尉。 不过他的功劳可不止这些，珊瑚海海战的那枚勋章还没下来，而且那次是被少算了功劳的，这个肯定会补回来，另外发明新式武器同样也是功劳，两者相加，一个少校军衔绝对跑不了。 只用三个月，从少尉变成少校，绝对是火箭提拔，而且马丁正式成为了哈尔西的人。 一旦抱紧了哈尔西这条大粗腿，那后面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了。 战争时期就是这点好，机会多，升官快，如果再跟对人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另外跟在哈尔西身边还很安全，别人的旗舰都被击中，击伤，甚至击沉过，像弗莱彻就比较霉运，哈尔西却没有，唯一要当心的就是台风，老头被称作为风暴之子，前后招了两次台风，造成的损失比打了几场败仗都大。 “对了，你有空就注意一下老黑，我觉得老黑有问题。”何敏说道。 “他当然有问题，整天作死。”杜南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有一个好女孩喜欢他，他却偏偏要跑回南非，还傻乎乎地去找以前的情人，结果差一点死在别人的埋伏之下。”何敏提醒道。 杜南想了想，顿时感觉这里面有蹊跷，不过这似乎属于心理学范畴的东西，他倒是下载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东西，但是根本没看过。 “回头问一下。”胖子点头。 不过此刻他关心的还是戈罗茨机车的改进版。 他瞬间进入了人工智能的虚拟空间之中。 ………………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信心十足地从何敏的时空出来，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就相当于一辆带撑脚的儿童自行车，还是脚能够撑到地的那种，不需要什么自平衡装置，一切都是能简单就简单，甚至紧凑度也比原来强了很多。 只不过带人变得有些麻烦了。 新的机车只适合一个人驾驶。 好在他也不怎么在乎，他现在已经有自信，在不长的时间里面让林雨兰变得厉害起来。至于其他人，根本就用不着考虑的，小萝莉有她的父母保护，女保镖和男人婆本身就很厉害，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厉害。 回到自己的时空，杜南这时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你倒也舍得醒来。”邢胜男第一个注意到胖子的异常。 “这不是没事吗？又不能出去乱跑。”杜南当然有他的理由。 “怎么？又有好事？”林雨兰走了过来，她对胖子太熟了，虽然不知道胖子在搞什么鬼？发呆的时候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他清醒的时候要么是另外一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要么就是有好事，或者有好东西。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起戈罗茨机车可以稍微改进一下。”杜南老脸一红。 “又改？”邢胜男有点抓瞎了。 “你们那个不改，我改我自己的。”杜南当然不会把最新的东西给警察。 事实上也没办法给，那种设计已经不是机车了，警察系统十有八九接受不能。 随手打开那台新笔记本，杜南点开男人婆帮忙弄来的正版cad软件，立刻就画了起来。 他用的不是以前经常用的那种，那种是大路货，虽然什么都能干，但是速度慢，效率低，在国外其实早就淘汰了。 事实上，他现在用的这套软件，在国外同样也属于淘汰产品。 国外现在讲究的是定制，因为设计汽车的设计室不会去设计飞机，也不会去设计水泵，变化非常有限，反倒是需要一些专门的组件完成一些特定的工作。 杜南其实已经后悔了，当初根本不应该拜托男人婆帮忙的，贪这个小便宜干嘛？ 他完全可以用艾克达公司的名义，购买一批正版软件，还是定制的那种。 这件事可以回头搞定，现在需要做的是把图画出来。 首先当然是建立模板，何敏时空的那台人工智能已经帮他搞定这个了，他只要复制出来。然后从网上去拉现成的模块，比如发动机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电动机，传动系统，刹车系统，避震系统。 “这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是高达？”邢胜男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杜南的背后。 “高达不好吗？”杜南不想解释。 “你打算再跑一趟中东？”邢胜男问道。 “当然不是。”杜南摇了摇头，现在莎拉已经被救出来了，他还去中东干什么？ 紧接着他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再搞戈罗茨机车。 难道他真得是为了技术而搞技术？ 杜南也感到一阵茫然，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把这东西搞出来。 “搞着玩，不行吗？”他想了半天，给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行，你玩吧，顺便帮我也弄一辆，不过玩归玩，咱们到郊外去，跑远一些，别在市区里面，省得你又惹祸。”男人婆才不管这个胖子想要干什么呢！她在意的是自己的任务……盯紧这个家伙。 279 完全自动化 “猴哥，我的新别墅弄好了吗？……还没？底下的加工厂呢？我请你帮我去岛上搬过来的东西，有没有帮我放进去？……行，那就太好了，和电脑连上了吗？”杜南在那里打着电话。 过了片刻，他挂了电话，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小软件。 那是他自己写的，是用来自检的软件。 只要加工厂的设备全都安装就位，并且连上了那边的服务器，就用不着再管了。 哪怕有点小麻烦也没事。 他做了一个检修机器人，这台机器人能够完成百分之八十的维护和维修任务。 这并不是他的发明，特斯拉的工厂就是这样的，而且未来的工厂基本上都是这样，连一般的维修和维护工作都是由机器人完成。 屏幕上跳出了一个视频，那是加工厂的监视视频，底下则是一排排数据，大部分是绿的，不过偶尔也有一两个黄的或者红的，黄的代表有部分问题，红的一般是故障或者干脆无法启动。 “你有这东西，还要你那帮朋友干什么？”林雨兰晃悠了过来。 “人总比机器有用，用人和机器搭配，那才是王道……”杜南原本并没有想这么多，之前他只是想着帮猴哥他们一把，测试部和售后部那么多人，其实都是猴哥拉过来的。 但是现在，他确实有了全面的计划。 他能够想到这些，是因为莎拉的缘故。 一开始的时候，莎拉忽悠了一群人，让他们跟着她走，原本她只是需要一群苦力，一群搬运工，但是后来，那些人渐渐成长起来，对于莎拉的帮助越来越大，甚至对他、清洁工阿姨、老黑都有极大的帮助。 不久之前，他在马丁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事，同样也给了他不小的启迪。 费恩教官肯帮忙，确实是因为他忽悠的结果，再加上费恩也有自己的想法，两边各取所需，但是这位教官确实帮了他不少忙。 帮助别人，有的时候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杜南正想着这件事呢！系统已经完成了自检，那台维修机器人已经动了起来。 等不及修理完毕，胖子直接把设计图发了过去，反正那边的系统自己会搞定的。 不过他也没忘记设置一个警报器。 他的加工厂只是自动化程度比较高，还不是人工智能，很有可能会遇到维修机器人搞不定的东西……说不定他还得亲自跑一趟。 “我又要开始发呆了。”杜南说道。 “你发呆去吧，反正多你不多，少你不少。”林雨兰才不在乎呢！ “等一会儿我们要去逛马路，你就一个人在家里。”邢胜男说道，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听话，别乱跑。” 杜南翻了翻白眼。 “小心，别出事。”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会穿上警服的，另外，这里有哪个是省油灯？”男人婆随手划拉了一下，她甚至把小萝莉给划拉了进去。 “其实应该让你跟着一起去的，你也有必要添几件衣服了。”林雨兰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有这必要吗？我又不出去，就算出去，我也顶多去几个地方，穿什么衣服根本不重要。”杜南根本没那个兴趣，他已经过了为别人活着的年龄。 “月底的时候我得去香港一趟，给那边的老爷子拜寿，本来没打算带你的，但是这一次去迪拜遇到那样的事，所以我觉得还是拉上你更好。”林雨兰倒也不客气。 “你不想去就干脆不去，何必呢？”杜南挺郁闷，他连这里的林家都没去过，更别说香港的林家了。 “我可跟着你去了岛上……”林雨兰挺委屈的，她都见过家长了，这家伙却一次没跟她回家。 杜南最受不了这个，只得连声说道：“行行行，没问题，月底就月底，反正我没什么事。” 说完这话，胖子立刻进入发呆状态。 ……………… 马丁在自己的私密的意识空间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 “她们俩呢？”杜南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先去了何敏的空间，然后又回到自己的空间，把在何敏的空间搞出来的设计图重新画了一遍，又和猴哥打了电话，这中间还吃了一顿午饭，前前后后用了四个多小时，换成马丁的时空，那就是将近八天。 八天里面肯定发生了很多事，十有八九他们几个还遇到了没办法解决的难题。 “她们有自己的事。”马丁叹了口气，他已经感觉出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了，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时空，他却没办法去别人那里。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杜南问道。 “很不错，我已经是上尉了，费恩现在是上校，乔都成了中尉。另外我还得到了两枚勋章。”马丁说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反正他的事非常简单，就是授勋，获得晋升，各种露脸，另外就是各种庆功宴会：“有一件事我不太有把握，上面打算拿一艘驱逐舰出来，改装成袖珍航母，另外那个特工也来找过我，他问起了雷达的距离，我告诉他最远一百公里，他看上去有点不太感兴趣了。” 杜南完全可以理解，当初他敢说半年之后完成，其中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一次他和另外几个人奔袭两百多海里，确实让人非常心动。 虽然这种方式并不完美，非常危险，可靠性也不高，但是效果太棒了，太让人心动了，现在突然说，用雷达达不到那么远，只有一百公里，谁都会有想法。 “他想知道能不能把飞弹缩小？能不能弄成鱼雷那样？能不能挂在鱼雷机底下？我告诉他可以。”马丁有点忐忑。 “当然没有问题。”杜南拍了拍马丁的肩膀：“这比搞雷达要容易多了。” “其他人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哈尔西中将私底下问我，能不能让炸药再多一些？航程倒是可以近一些。”马丁低声说道。 “可以，只要他的轰炸机带得动。”杜南其实早有预料。 这说穿了就是两根不同的科技树——导弹艇和空对舰导弹，前者是前苏联的选择，后者是美国人的选择。 如果是走导弹艇这条路，那么设计的方向就是体积大，威力大，射程远，换成空对舰导弹这条路，要求就成了短小精悍，注重精度。 以二战时的技术，其实后面那条路更容易。 他之所以提出前面那条路，为的其实是雷达。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二战的时候除了原子弹，就要数雷达的发明最意义深远，然后才轮到火箭技术，喷气机技术。 既然那个特工不识货，那就算了，反正以后肯定有机会的，大不了等到马丁成为战略情报局高层之后，把发展雷达作为主攻方向之一。 ……………… “费恩，我要回一趟美国，去那里招一些人。”杜南再一次进入了马丁的时空。 他其实不只是要去招人，之前他还让莫菲的父亲帮他制造了一些东西，这一次是过去验收的，顺便还要做一些测试。 “我这边怎么办？”费恩当然不肯放人，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参谋处，另外上面还调了一批真正有经验的人员，包括舰长，轮机长，也包括飞行员和水兵，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他，怎么把一艘驱逐舰改装成袖珍航母？ “还能有什么花样？就按照咱们的那艘船改。”杜南说道：“你还猜不出来上面为什么要搞袖珍航母吗？” “为了那些飞弹？”费恩其实猜到了一些。 “不完全是，哈尔西中将希望我把飞弹缩小，增加炸药的数量，用鱼雷机来挂载，如果成功的话，就没你什么事了。”杜南故意刺激费恩。 费恩顿时显得有些失落起来。 杜南才不在意这家伙呢，他继续说道：“这次海战你还没看出来吧？真正的关键是谁能够先找到对方，结果我们赢得了这场捉迷藏比赛的胜利。” “那倒是。”费恩点了点头。 还没有回到珍珠港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约克城号被重创，第二天又得到消息，那艘航母沉了。 航母看上去块头大，其实很脆弱，一旦被发现，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丘吉尔用两颗鸡蛋拿着铁锤互砸来形容战列舰对战，其实用来形容航母更合适，战列舰毕竟比较皮厚，骨头也硬，至少能够多挨几下，航母皮薄馅大，一旦挨了炸弹，很容易就会沉没。 “袖珍航母上只需要侦察机，另外别忘了陀螺平衡器。”杜南没提他的那种侦察机。 之前他们是试验性质，可以用那种自制的飞机，现在他们有了正式编制，肯定只能选用海军装备清单上的东西。 当然费恩也可以提一些要求，让制造商进行一些专门的修改……这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杜南并不打算多管。 这里面涉及太多的利益。 另外侦察机这种东西本来就没什么技术含量，想要找一种合适的，并不是很困难。 再说，上面还可以一边让费恩用现成的侦察机，一边招标，让飞机制造公司设计能够满足要求的侦察机。 “我怎么觉得你只是想偷懒？”费恩开着玩笑。 “不说这个了，帮我照顾一下我的鸟。”杜南说道：“我回美国，肯定要见很多人，不适合带着它。” “那只臭鸟，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把它炖汤喝？”费恩这次说的倒是真话。 280 豪门 一架涂成蓝灰色的军用运输机飞行在云层的上方。 这是一架c-46，里面看上去非常简陋，机身两侧有两排长凳，连靠背都没有，这架飞机也没有舷窗。 杜南和莫菲在这架飞机上，整架飞机上就他们俩的军衔最低。 在杜南的旁边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脸看上去颇为英俊，从气质来看，出身应该不错的少校。 这个人叫杰克·麦金利。 和乔、莫菲、费恩一样，杜南有意和这位拉近关系，不过外表上他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位少校本人，而是麦金利家族的背景。 和罗斯福家族一样，麦金利家族同样也是政治世家，在陆军和海军之中都有影响，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家族和现在的副总统杜鲁门关系密切。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杜南当然很清楚罗斯福命不久矣，杜鲁门会是继任总统，同样他也很清楚，现在并不显峰露水，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杜鲁门，其实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物。 他倒不是一定要巴结杜鲁门，有哈尔西这条大金腿已经足够了，通过哈尔西，他还可以搭上麦克阿瑟，等到麦克阿瑟不行了的时候，基本上杜鲁门也该到点了，下一任总统艾森豪威尔对二战的功臣那是相当常不错。不过既然遇上了，没必要放过这样一个机会不是吗？ “你接下来打算搞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杰克问道。 “我有不少事要做，首先哈尔西中将希望我对飞弹加以改进，他希望飞弹能够像鱼雷那样挂在飞机底下，另外我打算研究一下雷达。”杜南说道。 “雷达？这确实挺热门的。”杰克在上面有人，自然知道上面对雷达非常重视，只凭这一点，他就比那位莫里森特工强不少。 “我从这次的海战至少知道了一件事，谁能够抢先一步发现对手，谁就能够获得胜利，这次是我们运气好，下次就未必有这样的运气了。” “哈尔西中将好像也有这样的想法，他希望能够把雷达装在军舰上。”杰克稍微透露了一些消息。 “其实装在飞机上更合适。”杜南干脆更进一步。 “听说你是去招人的？”杰克问道。 “没错，你有门路吗？我想招一批大学生，最好是学无线电的，另外我还想招几个搞高温材料的人。”杜南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的父亲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校董。”杰克同样很感兴趣。 “那太好了。”杜南异常高兴，这就是人脉。 他其实也知道，对方同样想搭上他的关系。 美国有个人英雄主义情结，之前那个受到崇拜的英雄人物就是成功轰炸东京的杜立特，而这一次轮到费恩和他了。 另外美国也非常崇拜发明家，比如爱迪生、特斯拉，另外还有马克沁，莱特兄弟。 马丁现在同样也有了发明家的头衔，这是杜立特和费恩所没有的，也不可能拥有。 所以这时候加以投资，绝对再划算不过。 “高温材料？难道是为了脉冲喷气发动机？”莫菲在一旁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是那个，脉冲喷气发动机已经没什么潜力可挖掘了，那东西太耗油，本来就只适合短距离飞行，硬撑着飞两百几十海里，实在太勉强了，我可不希望再一次燃油耗尽，然后到海里面去洗澡。”杜南摇了摇头，还好现在是六月，换成十一月的话，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是你自找的。”莫菲倒也没有因为杜南的身份变化而有所改变。 “一种新式发动机？”杰克的脑子确实不错，一听就明白了。 他确实很感兴趣。 麦金利家族有很多投资，而且因为在陆军和海军都有人脉，所以他们投资的公司很容易得到军方的订单。 “算不上新，其实脉冲喷气发动机也不是新东西，法国人和德国人早就有了，我现在打算搞的发动机，英国人和德国人同样早就有了，只不过他们都没办法解决一个问题——发动机的寿命都太短。”杜南说道。 “你能解决？”杰克非常好奇。 “我也不能，问题是我不需要发动机的寿命很长。”杜南笑了笑。 “对啊！”莫菲恍然大悟。 这种发动机肯定是用在飞弹上的，只要能够保证几个小时的正常运行就行了，反正最后是要炸掉的。 “你看，我并不比别人聪明，只不过我比较擅长定位。”杜南说道。 “你太谦虚了，这才是真正的聪明。”杰克在一旁拍了一下马屁。 “我明白了，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让我的父亲制造那些东西。”莫菲的脑子其实很不错，他想起当初让他打的那个电话，还有用航空邮递回去的图纸了。 “或许我也能帮一些忙，你们需要加工些什么？”杰克连忙说道。 他这是为家族招揽生意。 如果真得成功的话，他们家肯定会自己开工厂，而不是把生意拉到他们投资的工厂，前者是所有的钱全都自家赚，后者只能得到一部分分红。 另外他也确实看好这门生意。 新式武器的利润一向很高，而且短时间里面不会有竞争对手。 更何况这还是一种弹药类的武器，属于消耗品，产量肯定不会小。 “我暂时不敢说百分之百有把握，如果你们想要投资的话，可以先制造涡轮增压器，反正那东西的利润也不低。”杜南说的和当初告诉莫菲的一样。 “涡轮增压器？”杰克并不是技术型的军官，并不清楚这方面的事，不过他相信杜南没必要骗他。 ……………… 从珍珠港飞回美国本土，绝对是一次漫长的旅行，一点都不比当初从莫尔兹比飞到珍珠港差。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他们乘坐的是c-46，满油的话可以飞四千七百多公里，至少不需要一次次降落到地面上加油。 不过即便是这样，当飞机降落在圣地亚哥的时候，飞机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累得不行。 “我不得不说再见。”杰克和杜南并不是一起的，他是回本部述职：“等一会儿我会给家里打电话，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找他们……反正你已经有了我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非常感谢。”杜南和杰克握了握手，紧接着又无奈地说道：“我还得继续坐飞机。” 杰克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可惜，没有那种能够一次飞上万公里，中间用不着停下来加油的飞机。” “会有的，很快就会有的。”杜南立刻回答，他很清楚此刻b-29已经进入了试飞阶段，那架飞机的航程是九千公里。 和杰克道别，杜南并没有傻傻地等待飞机，他直接找上了航空指挥中心。 这就是抱上了金大腿的好处，哈尔西的人脉很广，特别是在和飞机有关的领域，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之前老头已经给这边打过长途电话了。所以杜南一到，随便找了一个负责人，很快就得到了一架飞机。 “这又将是一次漫长的旅行。”杜南叹了口气，他现在无比怀念自己的时空。 “我觉得还好。”莫菲的想法和马丁差不多。 “杰克和我有着一样的感受。”杜南立刻说道。 “那是因为他坐惯了豪华客机。”莫菲耸了耸肩膀，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杰克的出身比他好。 他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以前也经常坐飞机，但是他坐的是一般的客机，人家坐的十有八九是那种豪华水上客机，里面装饰得像邮轮一样，虽然飞行时间同样很长，但是在上面一点都不无聊，可以打牌聊天，还有精美食物，甚至还可以来上一杯……他听父亲和哥哥说起过，自己却没坐过。 “不会有下一次了，如果下一次还需要坐飞机远行，我绝对会选择自己的飞机。”杜南叹了口气。 他现在越发渴望能够把涡扇搞出来了。 他已经受够了这漫长的空中旅行。 “咱们先去你家。”杜南冲着莫菲说道。 “我的父亲早就恭候你多时了。”莫菲笑着说道：“对了，他让我替他感谢你，你的指点确实非常有用，制造涡轮增压器是一笔好买卖。” “不会吧？这才一个多月。”杜南没想到莫菲家的效率这么高。 “你不是说过吗？制造涡轮增压器没什么难度。”莫菲颇有些得意，他既是得意他们家的效率，同样也是得意他家的人终于愿意听一次他的建议了。 281 异能和科技 莫菲的家在丹佛，离开圣地亚哥还不算太远，直线距离差不多是一千七百公里。不过杜南驾驶的那架破飞机，巡航时速只有三百公里上下，中间还降落到地上加了一次油，所以前前后后用了六个多小时。 当他们到莫菲家的时候，天色早已经彻底黑了。 “很高兴见到你。”莫菲的父亲长着一张很讨喜的圆脸，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他的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棕色的皮马甲。 旁边是莫菲的哥哥，这位就显得有些拘谨和严肃，同样是一身西装的他，看上去反倒比他父亲更加古板。 “我同样也很高兴见到你，我经常听莫菲谈论他的家庭，说实话，我非常羡慕。”此刻说话的是马丁。 一般来说，和其他人寒暄都是由马丁负责，杜南没把握做到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一样。 “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房间，先休息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莫菲的父亲显得异常殷勤，他不得不这样做，为的是弥补之前留下的坏印象。 “先不忙休息，我的时间很紧，能带我看看那些零部件吗？顺便我也想参观一下你的工厂……至于吃的，我确实挺需要，不过我对吃的并不讲究，给我一个汉堡就行。”杜南确实有些急不可耐。 “那好吧，卡罗琳，帮我准备几个汉堡好吗？”莫菲的父亲冲着后面喊道。 ……………… 一刻钟后，杜南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看着莫菲家的工厂。 工厂很大，不过看上去颇为简陋，就只有一幢很大的类似谷仓或者马厩的房子，这幢房子用钢管作为支撑体，墙壁和屋顶大部分是铁皮瓦楞板，只有屋顶正中央是一排玻璃窗，如果是白天的话，阳光会从这里透射进来，里面应该挺亮的，不过此刻却只有几盏灯，还是白炽灯，所以显得非常昏暗。 和巨大的厂房不太协调的是，这里的机器并不多，只有靠墙放着一排机床，其他地方则是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东西，有原材料，也有成品。 莫菲曾经说过，他家是制造发动机的。杜南原本以为是飞机发动机，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是汽车用的发动机，大部分是柴油发动机，不过也有汽油发动机。 和所有老式工厂一样，这里也有一个老板室。 老板室要高一些，需要走楼梯上去，两侧都有玻璃，朝里面的一侧可以清晰地把整座工厂尽收眼底。 老板室并不是很大，而且显得有些凌乱，各种报表，图纸散落得到处都是，另外这里还放着几张描图板。 杜南要看的东西也在这里，被一堆报纸包裹着，报纸上满是油污。 那是一堆涡轮，还有十几个离心式压气盘。 离心式压气机的性能并不好，远不如轴流式压气机，问题是二战期间技术方面达不到要求，与其费心费力去搞半吊子的轴流压气机，还不如老老实实用离心式。 他打算用两级离心式压气机。 这其实很简单，因为有现成的。 很多轰炸机用的涡轮增压机就是两级离心式压气机，这可以让那些轰炸机飞到一万两千米的高空，一般的战斗机根本就够不着它们。 甚至后面的涡轮也是现成的，飞机用的涡轮增压器可不同于卡车用的那种。 二战之前其实已经有了制造涡喷和涡扇的一切技术，事实上最早产生涡喷的想法是在一战，一战结束之后就有人开始研究涡喷，1926年一个叫格里菲斯的人已经想到了涡桨，问题是这帮人的眼界都太高，想到的都是轴流压气机，所以都没成功。 公认的涡喷发动机的真正发明者弗兰克·惠特尔是在1929年产生的灵感，之所以他成功了，就是因为他采用的是离心式压气机。 惠特尔在1930年申请了专利，但是始终没得到任何人的重视，一直到1939年，德国人开始对波兰动手了，英国政府才猛醒过来，开始重视这项发明。 所以搞发明并不难，特别是那种只有想法的纸面发明，真正关键的是如何去实现？如何把想法变成产品？ ……………… 杜南离开了马丁的时空，他之所以要看一眼那些零件，是因为他需要知道那些涡轮和压气盘的规格和尺寸。 何敏时空的人工智能可以查到1995年以后的所有资料，再往前的话就只能查到一部分，而二战时期的东西实在太久远了，基本上没有。 涡轮增压器别看简单，在二战时期也不是谁都能够搞定的东西。莫菲家显然没这个实力，让他们照着图纸和生产工艺说明去加工，说不定还行，想要让他们开发新产品，那简直就是妄想。 正因为如此，他让莫菲的父亲买现成的，直接拿过来仿制。而眼前这些全都是现成的设计。 不过涡轮增压器和涡喷毕竟是两样东西，不是拿过来就能用的，他要计算一下如何匹配？ 杜南可不想浪费时间，接下去就让马丁美美地睡一觉吧！他搞定匹配方案的时候，那家伙也应该睡醒了。 一进入何敏的时空，胖子就看到小女孩也在里面，她在玩游戏，模拟类射击游戏，而且是真正的仿真模拟。很明显小女孩是想要测试刚刚得到的能力。 “这根本没用，有了无人机，就可以离得很远击中对手，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的。”杜南感到奇怪。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游戏里面出现了十几架无人机，就是他们用的那种小型的自杀无人机。 只见莎拉抬起枪管，随着一阵“哔哔哔”的轻响，一架架无人机被击落下来。 更让杜南感到惊讶的是，小女孩开枪的动作非常诡异……也可以说非常酷，像极了电影里面的枪斗术。 枪斗术这东西在现实之中当然不可能存在，没有瞄准，完全凭借感觉，怎么可能打准？ 杜南有点傻眼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连忙问道。 “在枪管上加一个摄像头就行，这不是你最早想出来的吗？”莎拉停了下来，小女孩一挥手，周围的影像顿时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胖子明白了。 当初是因为枪管直接固定在手臂内侧，瞄准非常困难，所以安装了摄像头。 莎拉并不是没有瞄准，而是在枪管改变方向的同时就完成了瞄准的动作，因为时间太短，以至于他没能察觉。 “动态视觉加上精细操作，你把这两种天赋融合在了一起。”杜南恍然大悟。 “宾果，不过没奖励。”小女孩酷酷地说道。 “没想到转了一圈，你又回到了原点上。”杜南若有所思起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自杀无人机还是挺有用的，并不是谁都有我们的本事，大部分人根本别想拦截，不过也不能完全指望自杀无人机，那玩意儿太容易受干扰了。”莎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了自己的见解：“另外别忘了，技术是会不停进步的，电磁发射，激光枪这种东西迟早会出现，一旦这些东西出现，自杀无人机也就没用了。” “你想得好远。”杜南异常惊诧。 “何敏告诉我的，她说老周的时空就有电磁发射武器了，只是体积大了一些，另外还有一种天幕系统，专门用来拦截无人机、手雷和火箭筒，对了榴弹发射器好像也没用了，个头比较大，速度低于每小时三百公里的东西全都会被拦截下来。”莎拉说道。 杜南转头看了一眼何敏：“你以前怎么没说？”。 “因为没必要，自杀无人机在莎拉的时空还是挺有用的。”何敏耸了耸肩膀。 “原来我一直在白费心思。”杜南发出了一声哀嚎。 “你又没花什么力气，气动设计和结构设计全都是人工智能负责，电路部分也一样，机甲和机壳是3d打印的，碳纤维是买现成的，电路板是外购的，连元器件都是人家帮你焊好了的，你就只是动了动脑子，顶多就是画了几张图。”莎拉很有几分不以为然。 “好啦，他至少费了不少心思。”何敏在一旁打圆场。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莎拉问道。 杜南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办，他立刻叫出了人工智能：“帮我计算一下这几种压气机和涡轮，我需要最佳的组合。” 对于人工智能来说，这显然是一项没有任何挑战性的工作，他的话音刚落，答案就出来了。 不只是有最佳的排列组合，底下还有一连串数据，那是模拟出来的发动机的性能。 杜南只看了一眼油耗和推力，就失去了兴趣。 和脉冲喷气发动机比起来，这东西当然要好得多了，至少没那么费油，但是和活塞发动机比起来，仍旧有不小的差距。 另外推力不足是一个大问题。 突然杜南想到了涡扇。 涡扇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也就在明年，就有一台涡扇发动机被研制成功，所以涡扇对于这个时空来说，并不是什么超前技术。 282 涡扇 马丁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一大早醒来，莫菲家的女佣人立刻帮他收拾床铺，一下楼，吃的东西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刚刚吃完饭，咖啡也已经准备好了，另外莫菲的妹妹一直冲着他暗送秋波……平心而论他并不是很看得上这个女孩，他不喜欢圆脸，而莫菲家这方面的基因实在太强大了，从莫菲的老爸，到莫菲的哥哥，到莫菲本人，再到莫菲的弟弟妹妹，全都是标准的圆脸。 不过他挺享受这种感觉。 正当他为未来而憧憬的时候，他感觉到杜南回来了。 “好了，休息就到此结束，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杜南接管了这副身体。 他已经想通了。 如果说他是在做无用功的话，那么整个人类从二战开始，就一直在做无用功。 二战以前是大炮巨舰时代，从二战开始变成了飞机的时代，之后又变成了导弹的时代，一旦电磁发射武器变成现实，一切不又回到了原点？ 这和莎拉用手枪射无人机有区别吗？ 如果1942年的人知道未来的走向，难道就不要发展飞机了？就不要发展导弹了？ 这是不可能的。 万一将来人类发明了电磁屏障，连投射武器也失去了作用，一切又恢复到直接能量碰撞上，难道说人类从中世纪开始就在做无用功，火枪根本没必要发明，应该继续研究刀枪棍棒？这更加不可能。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领先科技，他需要做的就是站在风头浪尖上。 “我们得争取在一个星期里面完成测试，然后还要去费城一趟，最后还得去一次华盛顿。”杜南拍了一下莫菲的肩膀。 “好吧，工作，一起开始工作。”莫菲的父亲也站了起来，突然他问道：“昨天看了之后，你觉得我的工厂怎么样？” “恕我直言，你的工厂很大，但是机器太少。”杜南直言不讳。 “因为我刚刚把大部分机器给卖了，订购的机器还没到，我本来生产的是农具，后来又开始生产纺织机械，四年前我预感到战争有可能爆发，所以贷款买了一批机器，全力生产汽车发动机，事实证明我赌对了，我的钱已经翻倍赚了回来。我现在又有一种预感，飞机可能是未来的方向，所以我打算再赌一把。”莫菲的父亲说道。 “航空业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赚钱，只有波音这样的大公司能够活得稍微滋润一些，其他的公司恐怕都不行，以后是大飞机的时代，小飞机根本没戏，同样也只能大公司能够存活。”杜南作为一个未来人，当然知道航空业的发展方向。 二战之后确实有过一个航空大发展的时期，很多人甚至憧憬着早上开飞机去上班，晚上开飞机回家的生活……可惜，那只是幻想。 “是吗？”莫菲的父亲顿时郁闷了。 “不过在战争中应该能够大赚一笔，另外涡轮增压器总是有用的。”杜南说道。 “竞争会不会很激烈？”莫菲的父亲犹豫道：“我之所以不再生产农机具，就是因为这一行越来越难做，现在汽车发动机也一样，投资的人越来越多，我的那些机器四年前买来的时候花了我两百多万，用了四年之后再卖出去，我还多赚了一百万，买的那家绝对疯了，而和他一起发疯的人还有很多。” “你很明智，不过战争短时间里面还不会结束，买你的设备的人应该能够回本，十有八九还会小赚一笔，不过战争结束之后就难说了，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卡车，很可能军队的卡车会以一百美元一辆的价格贱卖掉，还有那些吉普车，摩托车……都会非常便宜。”杜南一开始只是对莫菲的父亲说这些话，但是说着说着，他自己有了些想法。 他们一直都在琢磨怎么帮马丁弄钱？ 有钱的话，做什么事都容易，没钱的话，做什么事都难。 问题是马丁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所处的时空实在太早了，那时候的股票、债卷资料能够留存到现在的实在不多，能够查到的只有大致的行情。想要让马丁短时间里面赚到一大笔钱，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他可以做生意啊！ 二战结束之后，是倒卖军用物资最好的时期。 大量的军用物资以很便宜的价格就卖掉了，他完全可以稍微提一些价，把东西买下来，然后卖给需要它们的人，再从那边换回油料、食物、棉布之类的生活用品。这些东西在欧洲绝对可以卖大价钱。 他甚至连运输都用不着担心。 二战结束之后有大量的自由轮，还有大量的水手，只要提前和他们签约就行。 当然，想要这么做，他首先得有一笔启动资金。 ……………… 七天之后，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一个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的圆筒喷出了长长的火舌，与此同时，火舌喷吐的方向狂风呼啸，尘土飞扬，就像是刮起了一场风暴，数百米外的树木都被吹得来回抖动。 “六百二十，六百三十，六百三十五，六百三十八，六百四十……六百四十公斤推力，乖乖，太让人难以想象了。”莫菲在那个大呼小叫着。 “比理论数值还是差了一些。”杜南并不是很满意，理论上应该能够达到七百公斤，缩水了接近十分之一。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油耗。 早期的涡喷都有几个致命的弱点，一个是寿命，一百小时就算长的了，有些甚至只有十个小时就得大修，另外一个就是油耗。 涡喷比脉冲喷气省油，但是和活塞发动机仍旧不能比，v-1的航程是两百四十公里，v-1有一个改进型是四百公里，早期的喷气飞机航程一般是六百到八百，活塞飞机的航程至少一千，野马和零式这种变态就更不用说了。 正因为如此，他干脆跳过了涡喷，直接上涡扇，采用后扇叶方式，难度本来就不高。 手里掐着秒表，看着玻璃管里面的油料液面，杜南暗中计算着这东西的油耗。 油耗还是有点大。 当作飞弹的发动机有些太奢侈，给战斗机用，又有些腿短，感觉挺鸡肋的，唯一的用处好像就只有和装脉冲发动机的飞弹配合了。 “你好像不怎么高兴。”莫菲的父亲一直在注意杜南的脸色。 “不，我当然高兴，我只是在想，怎么把利益最大化？”胖子睁眼说着瞎话。 不过话一出口，他立刻灵光一闪。 这东西确实有点鸡肋，但是鸡肋也有鸡肋的用法啊！ 喷气发动机的特点是什么？ 不就是能够让飞机达到更高的速度吗？他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二战末期，德国人造的那架木头蜥蜴，使用的发动机好像也只有六百公斤推力，那架飞机能够飞到时速九百公里，堪称二战之最，没理由他做不到。 另外火蜥蜴制造容易，成本又低，性价比很高，唯一的缺点是操控有点问题。 这个时代的德国工程师们并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他却很清楚。 一想到这，杜南越发心动了。 最让他心动的就是，现在正是德国人气势最旺的时候，而在太平洋上，日本人表面上的实力也比美国强得多，美国非常需要战斗机，而且是越多越好。 ……………… 整个下午，杜南都在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哈尔西的，他需要哈尔西中将的绝对支持。 杜南有着绝对的把握，他很清楚只要告诉哈尔西，装上新式发动机，可以让飞机的速度达到时速九百公里，老头绝对不会拒绝。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杰克，告诉他新的发动机已经成功了。 他原本是打算让莫菲家负责生产，但是看到莫菲家的工厂之后，他已经明白，只凭莫菲家是吃不下的，所以干脆把麦金利家族也拉进来，顺便也让麦金利家族搞定战争部。 第三个电话他打给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人叫诺斯洛普。 之前他可以自己制造一架飞机，但是现在就不行了，必须得找一家飞机制造工厂，走正规流程。 他之所以会找上诺斯洛普，而不是其他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那位老兄有好感。 在各大飞机制造厂的老板里面，杜南能够看得上眼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诺斯洛普，另外一个就是休斯。 这两个人造飞机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真得喜欢飞行，甚至是痴迷于飞行。休斯是花花公子，他喜欢飞行是出于爱好，诺斯洛普那就是执着了，这位老兄执着的是飞翼。 杜南本人其实也是飞翼爱好者，不过他比较现实，即便到了后世，制造飞翼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他也从来没有搞过这玩意儿，而是一直采用最保守的双尾撑结构。 另外一个他找诺斯洛普的原因是，整个二战之中，所有的飞机制造商里面诺斯洛普的生意比较差，人家波音、洛克希德就不用说了，北美航空有野马，只凭这个就足够他家吃撑的了，格鲁曼有海军的大批订单，康维尔有运输机，只有贝尔比较落寞，不过他肯定不会去找贝尔，因为贝尔的后台是通用，他可没兴趣和通用这个庞然大物打交道。 283 飞翼狂人 “很高兴见到你。”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 两个人互相客套着……不过也不能说客套，杜南对诺斯洛普确实很有好感，以前有一段时间甚至崇拜过这位老兄。而诺斯洛普当然也听说过马丁·帕克罗的大名，他也看到过那些飞弹的照片，一般人看到的是双尾撑结构，他看到的却是飞翼。 这位老兄当年设计的第一架飞翼，就是带双尾撑的。 二战的时候执着于飞翼的人不多，诺斯洛普是一个，还有一个在法国，剩下的两个在德国。 “要来点咖啡吗？”诺斯洛普问道。 杜南倒也不客气。 两个人见面的地方是诺斯洛普的工作室，和莫菲家的工厂不一样，这里倒是井然有序。而且有一个角落已经被清理了出来，那里还放着两张藤沙发。 杜南在其中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了一叠图纸。 那其实是简图，为的是标明尺寸。 “这就是你在电话里面提到的新式发动机？”诺斯洛普非常感兴趣，他当然知道有好几家公司都在研究喷气发动机，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却听到过一些传闻。 正因为如此，他看了一眼其中一张图纸，稍微注意了一下上面的尺寸，顿时皱起了眉头。 之前杜南在电话里面说过，这台发动机的推力是六百公斤，所以他的脑子里面已经有了大致的印象，他所听说的另外几家的喷气发动机也和这差不多，但是现在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个尺寸比他听说过的那些发动机都要小得多。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考虑的问题要多得多，因为他们需要的是装在飞机上的发动机，需要稳定可靠，我只打算把这东西装在飞弹上，需要的是简单、廉价、体积小。”杜南猜到了这位的心思。 他当然不可能说，他知道喷气发动机应该是什么样的？怎么才能做到各方面平衡？ 要知道这个时代，其他人都在蹒跚摸索，每一台喷气发动机都带有试验性质。但是到了后世，喷气发动机的设计有了一整套的流程。 “我能够理解。”诺斯洛普倒也没怀疑：“这么说来，你需要我帮你修改一下原来的设计，以便让新的发动机能够装进去？” “暂时是这样，因为我的时间不够，我需要飞机，马上就要，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在组建一支试验性质的舰队。”杜南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明白，我猜也是这样。”诺斯洛普连连点头，他很清楚军队购买飞机的流程，一般来说，都是由战争部找几家飞机制造厂招标，每家制造出一架样机，比较性能之后，选定其中的一家。 这样做比较保险，但是时间也会拖得比较久。 象眼前这种直接跳过战争部，私底下和飞机制造厂家取得联系，确实不怎么符合规则，不过既然是试验性质的队伍，多点活动的余地也很正常。 “你刚才说暂时是这样……”诺斯洛普非常敏感。 “双尾撑并不完美，它有一个最大地弱点，接近音速的时候，尾部的阻力会急剧增加，最终导致解体。”杜南说道。 “居然有这种事……可惜，对于接近音速飞行的研究实在太少了。”诺斯洛普不无遗憾地说道。 “所以我觉得装喷气发动机的飞机，最好是飞翼……或者是变异的飞翼。”杜南故作沉思。 诺斯洛普顿时被搔到了痒处，这是他最喜欢的话题。 “什么是变异的飞翼？”他立刻问道。 “有纸吗？”杜南左右看了看。 诺斯洛普连忙拿过来一块画板。 杜南倒也不矫情，直接在上面画了一个翼身融合结构。 “纯飞翼要么装不了太多东西，要么机翼太厚，阻力太大，我觉得有必要变通一下，另外飞翼的控制肯定不能和普通飞机一样。”他又画了一堆副翼，然后在上面一一标记出来，有些专门负责滚转，有些专门负责俯仰，有些负责偏航。紧接着他又画了一堆陀螺仪，另外还画了一个方盒子，然后在上面写了“飞行控制仪”。 诺斯洛普皱着眉头思索着。 他一直在搞飞翼，这中间遇到了很多问题，正因为如此，他一看就明白眼前这位同样做过类似的尝试。 事实上，他最近设计的几种飞翼，已经采用多操作面了。 杜南的笔根本不停，他又开始画了起来，这一次他画的是三架飞机，一架是双尾撑，一架是一般结构，最后一架是飞翼，然后他又在底下写了一串公式。 那是十几年后才会开始的，对静稳定度的研究的结果。 这恐怕是他到现在为止，抛出的最超前的一项科技。 “这都是你研究的结果？”诺斯洛普并没有完全看懂，同时他又有点怀疑这些公式的正确性。 杜南早就料到了，他很清楚这家伙是个偏执狂，而且非常骄傲。 他早就想好了怎么解释，怎么让对方认可？ “必须说，我比你要幸运，因为我无意中选择了一条最正确的路，我研究的不是飞机，而是飞弹，并且取得了军队的支持，他们帮我找来了最好的空气动力学方面的专家，我们做了大量的试验，最终得出了这些结论，不过专家毕竟只是专家，并不是工程师……” “原来是这样。”诺斯洛普相信了。 这确实很好理解。 制造一架飞机需要很多资金，试飞一架飞机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一旦失败，对他的打击可不小，更不说因此而蒙受的损失了。 飞弹就不一样了，两三天就能做好，反正是要摔掉的，根本不会心疼，可以做各种尝试，损毁之后也谈不上什么损失。 “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位老兄心动了，他打算回头也这么试试。 “你就算想到也没用，你没有合适的发动机。”杜南直接给对方找了一个理由。 “没错，就算是小型的活塞发动机，也不容易搞，另外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达不到要求。”诺斯洛普已经打定主意，专门弄一个车间制造脉冲喷气发动机了，用这玩意儿做测试，实在太好了。 “另外高速飞行和低速飞行完全是两回事，飞翼绝对不适合中低速，它原本就是为了高速飞行而存在的。”杜南说得慷慨激昂。 诺斯洛普听得热血澎湃。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你别外传。”杜南显得异常神秘。 诺斯洛普连连点头。 “飞弹在急速俯冲的时候，很可能已经超过了音速，超过音速之后，空气被强行挤压，会产生一种可怕的噪音……”杜南低声说。 “会不会是发动机产生的？”诺斯洛普插嘴问道。 “我试过把发动机抛掉，我也怀疑过是机身震颤引起的，所以我用发泡硬质橡胶做机身，结果也一样。”杜南立刻回答。 “我想起来了，炮弹落下的时候也会发出很尖锐的声音，好像有人研究过这种现象……我得去查一下。”对面那位已经陷入了狂热。 “越接近音速，正常的控制方式越起不来作用，另外还有一些怪异的现象，可惜我没带笔记本。”杜南一脸遗憾。 诺斯洛普是一脸期盼，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跟着马丁·帕克罗跑一趟珍珠港，把那些珍贵的记录全都搬回来。 ……………… 从诺斯洛普公司出来，杜南对刚才的表演异常满意。 他又忽悠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人物。 他看中的不只是诺斯洛普此刻对他的帮助，他更看中这家公司的未来。 诺斯洛普本人的人脉和经营能力或许不怎么样，但是他的继任者却都能力非凡，到了二十一世纪，此刻风光无限的很多公司，比如道格拉斯，北美航空，全都渐渐没落了，只有波音、洛克希德和诺斯洛普仍旧风光无限。 这三家里面最不显峰露水的就是诺斯洛普，但是影响力最大的恐怕也是它，因为那个时候的诺斯洛普已经不只是一家飞机制造公司，还是最大的雷达制造公司，更是最大的军舰制造公司， 美国所谓的军火商，诺斯洛普一家就占掉了一小半。 “你成功了？”莫菲一直等在外面，他是开车的。 “是的，诺斯洛普其实很容易说服，他已经答应帮我们制造飞机……不过还得走一下程序。”杜南轻叹了一声。 他最讨厌这事了。 这样做可以说是为了公平，也可以说是为了杜绝暗箱操作，但是谁都知道这不可能。 暗箱操作是免不了的，反而还浪费时间。 “又要给哈尔西中将打电话了。”杜南觉得还是动用老头最合适。 “接下来去哪里？费城？”莫菲问道，他感觉郁闷，如果要去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话，应该先去那里，他家在丹佛，属于美国中部，费城在东海岸，而诺斯洛普公司在洛杉矶，属于西海岸。这样来来回回跑，实在太累人了。 “不，咱们现在先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我已经和杰克打过电话，他们家在加州大学也有认识的人，如果洛杉矶分校仍旧不够的话，咱们再跑一趟圣地亚哥，那边也有加州大学的分校，既然能够在西海岸搞定，何必跑到费城那么远的地方？”杜南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刚刚想明白，和麦金利家族拉近关系的最好办法是合作做生意，去不去宾夕法尼亚大学根本没关系。 284 世家 杜南最终也没去成圣地亚哥，刚一回到旅馆，他就被大堂经理给叫住了。 “您是马丁·帕克罗上尉？”那位经理怕问错人，干脆连名带姓一起叫了出来。 “是我，怎么了？”杜南问道。 “有您的一个电话，那边让你一回到旅馆，立刻就打回去。”经理连忙回答，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接过纸条，杜南就感到一阵怪异。 他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旅馆里面就有电话，挂在墙壁上的那种，一排十几部，互相之间有隔板隔开，不过隔板的隔音很差，所以显得有些吵闹。 “你先把简历拿回房间。”杜南冲着莫菲说道。 莫菲当然没什么话可说，他现在相当于联络官加副官的身份，有时候也充当司机。 杜南靠着隔板打起电话来。 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很显然电话那边一直有人守候着。 对于军队来说，这一点都不稀奇。 在军队里面，晚上都有人值班，专门负责接电话。 不过电话被接起来之后，对面只是传来一阵冷冰冰的“请稍后”。 那一瞬间，杜南有一种错觉，他怀疑自己回到了原来的时空，手里拿着的不是老式电话，而是一部手机，刚才听到的是电子音。 好在很快他就确定，这是1942年，因为电话里面传来了哈尔西老头的声音。 “马丁，你现在立刻去一趟华盛顿……对了，你没带军礼服吧？”哈尔西老头问道。 “没有。”杜南连忙回答。 “这就麻烦了……”电话对面一阵沉默，过了片刻，老头说道：“等一会儿你把衣服尺码报给罗尼，我会让他和华盛顿那边联络，帮你找一套合适的军礼服。” “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杜南问道。 “你难道不看报纸吗？苏联代表团访问美国，那支代表团里面有很多明星级别的人物，什么王牌飞行员，王牌坦克手，王牌狙击手一大堆，咱们这边当然也要准备一些同档次的人物，问题能够拿得出手的人不多啊！”哈尔西老头说得这里又有些得意起来，这边拿得出手的人物基本上都在他手底下。比如杜立特和他的机组成员，另外就是费恩和马丁，最后还得加上同时攻击那三艘航母的轰炸机编队。 “那好吧，我本来还想早点赶回来……听说您搞到了一千多台sg对海搜索雷达……”杜南故意装作兢兢业业的样子。 “这个可能要到年底才会安装，不过放心，肯定会有你的，我知道你对雷达非常在意。”电话里面传来哈尔西老头大笑的声音，老头也是个技术狂人，另外刚才那番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那些雷达并不是他搞下来的，上面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不过整个太平洋舰队，甚至整个美国海军，确实是他最早提议搞雷达，并且提议把雷达搬上军舰，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够安装在飞机上。 老头一向自认为是对技术最擅长，最有前瞻性的海军将领，另外这一段日子，他接二连三提拔了几个非常出彩的人物，也让他自认为眼光高明，不只是对技术，同样也是对人。 “能不能早点？我有很多想法，都需要用到雷达。”杜南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他很清楚老头只会高兴，绝对不会觉得他得寸进尺。 “我得问问看，应该可以让他们专门抽调一个小组出来……你说的想法，是不是和战略情报局联合搞的那个？”老头问道，之前杜南向他汇报过。 “是的，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我突然发现让护卫舰这种小船加入海战，根本毫无意义，因为从中途岛海战的情况来看，就连驱逐舰、巡洋舰、战列舰都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与其把飞弹装在小船上，还不如装在这些大船上，或许还能让他们发挥出一些作用。”杜南说道，这其实是美国后来的选择。 和苏联人搞导弹艇不同，美国人直接把导弹装在大船上，直到海湾战争的时候武库舰的概念问世，不过就算是武库舰，那也是大船，并不是苏联人的导弹艇那种几百吨的小船。 “没错，我早就想这样和你说。”电话里面再一次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老头太高兴了，他觉得自己比马丁高明，眼光更远，因为他早就有这种感觉。 打完这个电话，杜南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杰克的。 他其实没什么把握能够打通，现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手机，杰克也不在自己的部队，而是在圣地亚哥海军基地，给他的只是一个宿舍电话。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电话居然通了。 “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已经接到了通知？”杰克主动问道。 “是啊，得跑一趟华盛顿，既然要去那里，干脆顺便去一趟费城算了。”杜南叹道。 “那正好，我也要去华盛顿。”杰克就等着这句话。 杜南并不感到奇怪，他已经感觉出来了，杰克是麦金利家族力捧的新人，以后肯定不会在军界待着，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十有八九会退伍从政……当过兵的人从政，这是有政治加分的。 美国民众对于当过兵的政客天生有好感，而军火商们同样也喜欢当过兵的政客，另外军人和退役军人也往往会投他们的票。 另外想要从政，拓展人脉也非常重要。 这一次苏联代表团访问美国，绝对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到了那里怎么联络？”杜南问道。 “我家在华盛顿有一所房子，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杰克说了一下地址，事实上这也是一种邀请，意思是让杜南用不着去找什么旅馆了，可以直接住在他家。 “好，我一到那里，立刻去找你。”杜南说道。 ……………… 从西海岸飞到东海岸，又是一次漫长的旅程。 一到华盛顿，杜南和莫菲并没有直接去麦金利家族在华盛顿的房子，而是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海军部在华盛顿是有指定旅馆的，设施不错，价钱也便宜，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些专门的服务，比如想要和珍珠港那边联系就很容易，那边也容易找到他。 “你和珍珠港那边联络一下，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华盛顿。”杜南转头冲着莫菲说道。 这是报备，基本上每一个军官外出都要这么做，为的是方便联系。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莫菲当然要问一声。 “我得先去一趟海军部，哈尔西中将帮我打了招呼，让他们帮我准备一套军礼服，我得试穿一下，说不定还得改改。”杜南对于这种表面功夫并不怎么感兴趣，紧接着他又说道：“办完这件事我可能会去一趟杰克那里，你用不着等我回来。” “那我和你请个假。”莫菲也有自己的事。 “没问题。”杜南摆了摆手。 去海军部当然不是主要目地，半个小时之后，他就从海军部出来了。 换一个人的话，好不容易来一趟海军部，肯定要混个脸熟，但是他用不着，他没打算在海军里面发展。 美国海军唯一吸引人的就是待遇好，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他给马丁的规划是在情报系统里面发展。 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只用了一刻钟，他就到了杰克那里。 让他感到意外，又感到情理之中的是那幢房子里面有很多人，不只是杰克，还有杰克的长辈和他同一辈的亲戚们。 杜南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打了招呼。 “怎么样？我的家族规模不小吧？”杰克笑着问道。 杜南当然不可能说，和中国的那些家族比起来，绝对要差远了，他只能点头。 “他们都打算从政？应该不可能吧？”他感到有些奇怪，这个时间点聚集在华盛顿，显然是冲着苏联代表团来的。 “未必一定要从政，多结识些人总是好的。”杰克耸了耸肩膀，他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长辈让他们过来，他们不得不从。 正说话间，几个比杰克年纪稍微小点的青年走了过来，其中有两个还是女的。 “我们的发明家兼英雄，对于这次来华盛顿，和苏联代表团会面，说说你的感受。”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青年笑着问道。 杜南知道这群人想要听什么，无外乎心里激动，忐忑不安之类的话，但是他没兴趣说。 “我的感受是累，为了这件事，我得从西海岸飞到这里，横跨整个美国，而在这之前，我刚刚从珍珠港飞到丹佛，然后从丹佛飞到洛杉矶。”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已经算好的了，至少现在的飞机够快，我小时候从东海岸飞到西海岸，足足用了两天。你根本想象不到，中间还得停下来休息，因为夜间飞行实在太危险了。”一个和杰克差不多年龄的青年说道。 “如果让叔叔听到你的话，肯定会说，你们已经很幸运了，他小时候只能坐火车，横跨美国需要一个星期……但愿爷爷听不到这话，要不然他会跳起来，挥舞着拐棍说，他当年从东海岸到西海岸只能坐马车，需要好几个月，中间还可能遇到印第安人。”那个女青年开着玩笑。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打算开一家公司，专门生产一种飞行距离很长，速度也足够快的飞机，专门卖给有钱人……或者是大公司，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和我的感觉差不多，旅行太漫长了。”杜南说道。 “这是一个好主意。”杰克猛地一拍巴掌。 “是啊，如果有这样的飞机，我家肯定会买一架，整个华盛顿至少可以卖出去三百多架。”另外一个女青年说道。 285 金龟 以前的杜南并不擅长交际，但是现在认识了林雨兰，又结识了朱子安，马老二，不知不觉他的交际能力飞速猛涨。 虽然一个是2016年，一个是1942年，不过很多东西是一样的。 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最好别谈军事，因为很多人对军事不感兴趣，特别是里面还有两个女人。同样也别谈政治，因为他们生活在这个圈子里面，听得太多，看得太多，早就腻了。 “说起这次苏联人来访，我倒是很想去苏联看看。”一个女青年说道。 杜南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叫安吉拉，是杰克的堂妹，宾夕法尼亚大学新闻专业毕业，现在是一位无冕之王。 事实上麦金利家族大部分人都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因为老麦金利总统上的就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只不过没有毕业罢了。 “如果你想去，最好现在就去，现在苏联人对咱们是最友好的，战争结束之后就未必了。”杜南说道……这不算政治，顶多擦了那么点边。 “或许你可以去日本看看，只要我们打赢这场战争。”另外一个女的又开起玩笑来。 这个喜欢开玩笑的女青年叫珍妮，她是杰克的表妹，她的父亲是一位银行家。 “那也要等马丁的飞机造出来才行。”另外一个青年在旁边插嘴。 “那也未必，到时候能够飞一万公里以上的飞机应该有不少，波音就肯定有，以后旅行会容易许多，只不过坐客机的话，得转来转去，未必有直达，这个还是挺麻烦的。”杜南再一次充当起了预言帝。 “就是机票太贵，要不然铁路可就真没生意了。”珍妮半真半假地说道。 “如果我手里有一堆铁路的股票，我肯定会快点抛掉，铁路的前景不妙。”杜南打算再一次充当预言帝。 “为什么？”周围那群人同声问道。 “难道是因为飞机？战后，会有大量飞机退伍，这些飞机会进入航空市场，机票会降价？”安吉拉的脑子挺快，不愧是记者，非常擅长联想。 “这是一个理由，另外一个理由是汽车，退役的汽车会比退役的飞机更多，另外现在制造汽车，制造汽车发动机，制造各种汽车配件的工厂比开战前翻了好几倍，战后不可能让它们全都倒闭吧？”杜南问道。 “不倒闭，难道还能硬撑着？”杰克的一个堂弟开口了。 “大西洋对面的那位元首，有很多创意还是不错的，比如廉价汽车，今后的汽车都会以那个为标准，另外还有高速公路……假如你要出去旅行，除了你之外，还有三个伙伴，你们会选择坐火车？还是自己开一辆车去？车上还可以带着帐篷和皮划艇，甚至还可以在后面挂一个小拖车，而且速度还不慢，德国人的高速公路据说可以开到两百多公里的时速。”杜南说道。 “我还是会选择坐火车。”安吉拉在那里抬杠。 “你就别再坚持了，我已经明白马丁的意思了，如果真的到处都是高速公路，大部分人肯定会选择自己开车，而要去非常远的地方，则更有可能坐飞机，铁路的前景确实不妙。”杰克不想让朋友感到难堪。 “这需要大量的投资。”安吉拉也不是那种不韵世事的女人，她立刻看出了问题。 “美国政府有的是钱，罗斯福新政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另外……”杜南笑了笑：“铁路掌握在几个家族的手里，这太危险，也太不公平，铁路的运营需要铁路工人，而铁路工人罢工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另外铁路公司追求利润，他们已经没有增加线路的动力了，因为不赚钱，而那些铁路到不了的地方，住在那里的人并不是没有出行的需要，但是他们就算想要集资修建铁路都做不到，因为铁路被几个家族垄断了。公路就没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沉思起来。 这里面的内容实在太多了，既和经济有关，又涉及到垄断的问题。 “有道理，这是我最近听到过最有见解的一番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这个人身体有点微胖，脸颊的肉耷拉着，脑门微秃。 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 “学德国人建造高速公路？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主意。”这一次是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开口说话。 “建造高速公路，增加人们对汽车的需求，保护现有的汽车产业，同时还能够限制一下那几家铁路公司，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另外一个中年人也开口了。 “对于航空业，你有什么看法？”微胖的中年人问道。 “您指的是飞机制造公司？还是航空公司？”杜南问道。 “当然是航空公司。”那个中年人连忙说道。 “我觉得有必要规范化，由各个地方建造机场，航空公司只负责运营，美国应该专门有一个机构负责航线的管理。”杜南想都不想，立刻说道，反正这原本就是后世的运营方式。 “权力分散，利益共享，地方上可以受益，航空公司能够减少修建机场的负担，可以迅速铺开线路，非常有意思的想法。”那个中年人连连点头。 “还有海运呢？你应该也有想法吧？”瘦高个的中年人问道。 “很抱歉，我对海运没什么想法，现在的海运已经很完美了，事实上，我对航空公司的想法就是借用海运的那套东西，港口建设由港口所在的城市负责，海运公司只负责营运，另外全世界有一套共用的海运规范。”杜南本来想说集装箱的，事到临头憋了回去。 他没必要抢这个风头。 ……………… 杜南在麦金利家吃过晚饭之后告辞离开。 他一走，杰克立刻被叫进了书房。 “你的这位朋友很聪明，能力也很强，你知道他对将来有什么规划吗？”那个微胖中年人问道，他是杰克的伯伯，也是这一代麦金利家族的家主。 杰克的父亲是一位学者，并不从政，也没这个兴趣，但是杰克却和父亲不同，他对政治感兴趣，而且从小就显露出了这方面的能力，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重点培养。 “他和哈尔西中将关系很近，不过我从他说起的话里面感觉到，他并不打算在海军里面发展，而且我发现他和情报部门走得比较近，有一次他无意中透露，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海军不会再有发展的余地，因为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海战。”杰克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明显不太有把握。 “他是怎么说的？”他的伯伯却很感兴趣。 “他说，德国战败之后，各国绝对不可能像一战那样放任德国，十有八九德国会被肢解，这样一来，苏联就会取代德国，成为未来主要的敌人，而苏联的地理位置就决定了他们的海军不会有太大的作为。”杰克回答。 那几个中年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当然知道，这就是华盛顿和伦敦对德国未来的规划。 “日本呢？”瘦高个问道。 “驻军，严格控制，有德国这个先例，谁都不会再做蠢事，另外一战之后德国之所以能够被保存下来，没有被肢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英国和法国之间的矛盾。日本没有这个问题，战争结束之后是我们说了算。”杰克说道。 “上面也计划肢解日本，由三家分别驻军。”瘦高个摇了摇头。 “他也提到过这件事，不过他说这不可能实现，一旦允许苏联人驻军，就意味着开放大片海域，直接威胁到阿留申群岛和珍珠港的安全。肢解德国，允许苏联驻军，是为了针对英国和法国，当年英法对德国人做的事，现在轮到他们自己尝尝了，一战威尔逊总统失去的东西，这一次咱们要翻倍拿回来。日本就不同了，这边可没有英法这样的强国。另外我们会允许苏联在德国驻军，但是绝对不会允许苏联吞并芬兰、瑞典和挪威，为的就是把苏联的海军封锁在波罗的海。”杰克说出了当初杜南的分析。 那三个中年人又对视了一眼。 他们当然是知情者，这个分析结果和他们知道的情况一模一样。 “怪不得他对情报部门感兴趣。”瘦高个点了点头，有这样强悍的分析能力，不搞情报就可惜了。 他倒是没想马丁的发明能力是不是浪费？ 发明需要看机遇，一个人一生可能也就只有一个巨大发明，像爱迪生、特斯拉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爱迪生是有自己的研究所的，他的发明有多少是他的，又有多少是他雇佣的研究人员的？这谁都说不清楚。 所以真正的聪明人，在拥有了一项巨大发明之后，一般都转向通过这项发明赚钱，顶多把发明当作业余爱好，那些执着于发明的人，最终都混得不怎么样，比如特斯拉。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让他喜欢上安吉拉或者珍妮？”杰克的大伯并没有问那两个女孩会不会喜欢上马丁？ 就像林雨兰不得不服从家里的安排去相亲，那两个女孩同样也没有恋爱自由。 “我可以制造一些条件，不过现在在打仗，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杰克有点头痛。 “这个没问题，他如果看上安吉拉的话，可以让安吉拉去前线，她不是一直想当战地记者吗？”杰克的大伯同样也没问自己的侄女愿不愿意，更没想过这是否危险？ 他同样也没提珍妮。 想让珍妮接近马丁，那更简单，珍妮的父亲是银行家，借一笔钱不就行了？ 286 欢迎酒会 “你的看法呢？”杜南问马丁，这当然要看当事人的想法。 “我打算接触一下再说。”马丁并不打算拒绝。 马丁是美国人，不是法国人，法国人浪漫，崇尚爱情，美国人就要现实多了，能够少奋斗三十年，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在美国并不是有钱，就能够进入上流圈子。 迎娶麦金利家族的女儿，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和那两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由你自己来控制。”杜南可不会多这种事。 “你好像走神了。”旁边传来莫菲的声音。 “我在想一些事情。”杜南连忙回答。 “但愿在苏联代表团面前，你不要也在想事情。”莫菲调侃道，他自认为已经猜到马丁在想什么了。 “你在嫉妒。”杜南开着玩笑。 “我承认我在嫉妒，不过我也承认，你这家伙确实有让人嫉妒的理由。”莫菲一本正经地回答。 “放心吧！离战争结束还长着呢！你也有机会让别人嫉妒的。”杜南只能这样安慰，他没必要在莫菲面前洋洋得意，他和莫菲家还有合作呢！ “那倒也是，你不知道，贝克现在后悔得不得了。”莫菲说到这件事就忍不住想笑。 当初他们五个人，原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他和贝克比其他人还优越一些，但是现在，贝克和索夫特已经不行了，和他们完全拉开了距离。 “他们的要求反正不高，只要活着渡过这场战争就行，现在他们已经达到目地了。”杜南淡淡地回答，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的，送上门的机会都会失去，这怪得了谁？ “那倒也是。”听到这话，莫菲有点茫然：“你说，战争结束之后，我应该怎么选择？是继续在海军发展？还是退役？” “别多想，至少努力混到少校的军衔。”杜南拍了一下这家伙的肩膀。 就算退役，少校的待遇也肯定好过上尉。 说话的工夫，他们已经到了敌方。 “在外面等我，我得进去了。”杜南说着，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走上了台阶。 这里是杰弗逊酒店，欢迎苏联代表团的酒会就在这里举行。 之所以选择这里，或许是因为这家酒店历史悠久，另外这里属于使馆区，离开苏联大使馆很近。 酒店门口早就有人等候在那里，门外是记者，那场面有点像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就看到两边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也全都是照相机镜头和闪光灯。门前也同样铺着长长的红地毯。门里面是一群侍者，不过很多侍者明显看上去不同一般，两眼犀利，侍者的制服底下隐约露出强壮的肌肉——这些都是特殊部门的人。 杜南是有请柬的，所以一点都不在意，更何况他还穿着海军军官的制服。 他本来以为，招待会上肯定是将星云集，像他这号的，肯定属于最底层，但是进来看了一眼，立刻发现级别低的军官也不少，再看了一下年纪，他大致已经明白了。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却都已经拥有上尉军衔，甚至有些还是少校，十有八九和杰克差不多，都是有门路的人物。 “你来得有点晚。”杰克走了过来。 让杜南感到意外的是，杰克的堂妹和表妹也都跟了过来。 “苏联代表团不是还没到吗？”杜南并不是很在意，紧接着他看了看四周。 不管是杜南，还是马丁，都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两个人确实有点乡巴佬的味道。 不过好在胖子是21世纪的人，那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身为那个时代的人，就算足不出户，也绝对见多识广，而马丁同样也感觉自己不简单，毕竟他没有听说过第二个人拥有和他类似的情况。 他都能够穿越时空了，还需要自卑吗？ 正因为如此，两个人表现得颇为平淡。 “感觉怎么样？”杰克问道。 “比想象中朴素得多，我去过卢浮宫，参观过枫丹白露，还看过天鹅堡，那才叫奢华气派，这里……”杜南故意卡了一下。 “那是当然。”杰克耸了耸肩膀，他顿时没有优越感了，和欧洲那些豪门相比，麦金利家族只是出过一位总统，绝对差远了。 “你很喜欢旅行？”安吉拉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抱怨坐飞机旅行很累。” “因为情况不同，当年我没钱，但有的是时间，所以选择坐轮船前往欧洲，然后坐火车，心里除了兴奋，还得随时计算该怎么花每一分钱？自然不会觉得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仍旧没多少钱，但是时间更少。”杜南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所以我希望有一架自己的飞机，不需要很大，能够装两个人就足够了，航程要远一些，至少一万公里以上，省得总是降落下来加油，速度最好快一些，最好能够达到时速一千公里，能够夜间飞行……对了，这就是我需要两个人的原因，可以替换。” “这个要求可不低。”杰克苦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苏联代表团来了。”杰克顿时不再乱说什么了。 ……………… 杜南现在才知道，原来美国人也会高喊xx友好万岁……反正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没有一遍又一遍的领导讲话，除了开头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就直接进入了酒会的正式流程。 今天的主角自然是那群苏联人，每一个苏联人的身边，都围拢着一群人，他们像好奇宝宝一样问这问那。 杜南当然不会认为他们是好奇宝宝，因为杰克也在人群里面，他同样也在问着明显有点可笑的问题，另外他的堂妹和表妹也在。 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之前他去麦金利家的情景。 那时候安吉拉和珍妮好像也有点现在这样的味道，好像杰克的堂弟们也有问傻问题的人，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种伪装。 他当然没兴趣也跟着过去装傻，他不是“演员”，更何况，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杜南放出了那些蝴蝶。 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也看不到那些无形的蝴蝶。 胖子对那几个苏联高层人物没兴趣，他在意的是那些苏联英雄，是那些王牌飞行员，王牌坦克手，王牌狙击手。 他需要的是和这些人取得精神上的联系，但是他绝对不会惊动这些人。 影响肯定是有的。 这些人的实力本来就强，得到精神强化之后，十有八九会更强。 他们很可能都有各自的天赋，不过他们的天赋原本是隐性的，得到强化之后，很可能变成显性的，也就是所谓的特异功能。 杜南并不在乎。 就算变得更强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够强过清洁工阿姨、老黑和莎拉？ 个人的力量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根本微不足道……除非这个人得到了某种特殊的能力，比如穿越时空，预知未来。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出现，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干掉。 不过傻呆呆地站在旁边也够无聊的，既然是酒会，当然肯定有酒，同样也会有一些小点心。他干脆在一旁享受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一个苏联人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苏联人肯定不是冲着他来的，明显是被旁边那些人的傻问题弄得烦了，所以借口想要吃点东西暂时溜号，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他的旁边就是放食物的架子。 “你想必感到很无聊吧？”杜南随口问道，他用的当然是俄语。 他早就注意到了，除了那几个为首的大人物，其他苏联人都不懂英语，所以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跟着一个翻译。 “你懂俄文？”那个苏联人显得有些惊喜。 “懂一点。”杜南自己都忘了，他的俄语是从谁那里得到的了。反正他的俄语不是很正宗，非常生硬，语法也不是很对……不过交流没问题。 他也不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马丁一个人会穿帮，反正马丁现在没事可做，让他去学俄语就行了，已经有了基础，再学一遍很容易的，再加上要求不高，他现在这样的水平就行。 “你是……技术兵种？”那个苏联人认出了杜南军礼服上的徽章。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军礼服左侧胸前的勋表。 作为一个苏联人，他并不是很懂这个，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军官经历并不多，总共才三枚勋章。 “我是一个军医。”杜南倒也不在意什么身份。 他这个身份确实挺尴尬的，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份仍旧只是军医，而不是海军航空兵，同样也不是参谋。想要获得这些身份，全都是需要经过专门的考核。 问题是他根本没时间去考。 就拿最容易考出来的海军航空兵资格来说，海军航空兵的训练时间至少要四个月，这是硬指标，他进入飞行训练营才两个月，真正受训的时间更短。 287 又惹麻烦 “你也是战斗英雄？” “不是，我是来接收飞机的。” “是哪种？” “p-39。” “原来这种，这架飞机航程很远，但是对你们来说根本没用。” “那是一架好飞机，不但可以对空，还可以用来打德国人的坦克。” “原来你们是这么用的，这架飞机当初设计的时候，要求是超远航程，本来是打算用来给轰炸机护航的。” 杜南和那个苏联飞行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聊着，这期间也有几个人想要凑过来，全都被杜南暗中打发了。 他的催眠术只能用在一些简单的地方，比如吸引某个人或者让别人离开。 “听说你们那边的空战异常惨烈？”杜南渐渐引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上。 “没办法，德国人的飞机太厉害，飞行员的水平也很高。”苏联飞行员叹了口气。 “你们其实可以利用数量来弥补质量的不足，苏联拥有比德国多得多的资源，你们有巴库，燃料根本不缺，你们完全可以生产一大堆简单，轻巧，而且廉价的战斗机，德国人来一架飞机，你们就用十架飞机去对付他。”杜南说道。 “这怎么可能，飞机制造的瓶颈是发动机，制造发动机需要时间。我们的工厂已经在加班加点生产了，但是数量仍旧不够。”苏联飞行员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们的发动机太复杂了，如果是我，就会采用最简单的发动机，能够大规模生产，足够廉价，性能马马虎虎就行，寿命根本不需要考虑，战斗机根本就是消耗品。至于飞机的制造，鉴于你们缺乏足够的铝，其实可以考虑用钢管制造主结构，用木板制造机翼，这种飞机体积越小越好，反正航程什么的用不着考虑，这样对发动机的要求也小，也更灵活。”杜南说道。 尽可能小的体积，追求灵活性，发动机够用就行，这其实是二战之后轻型飞机的设计思路。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f16。 另外英国人战后设计的蚊蚋也很好得诠释这一点。 蚊蚋可以说是最小的轻型战斗机，英国人设计出来之后就不要了，只当作教练机来用，印度人却看上了，作为他们的主力战斗机。结果印度和巴基斯坦开战之后，这种异常轻巧的战斗机表现极佳，把比它们大得多，发动机也强劲得多，纸面数据也更加好看的“佩刀”给打得灰头土脸。 “消耗品？”那个苏联飞行员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后面那些话上，他只注意到了前面那句话：“飞机是消耗品，是不是说，飞行员也是消耗品？” “飞行员存活的几率应该比飞机大得多……不过，必须承认，不管在哪个国家，飞行员都是消耗品。”杜南一脸无奈的样子。 那个苏联飞行员这一次没有回答。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飞行员就是一个高危险的职业，里奇特霍芬这样的超级王牌最终都被击落了。 没有哪个飞行员敢说自己绝对能够活到最后。 杜南看到这位满脸失落的神情，突然灵机一动，或许可以再刺激这位一下，让他做出一些过激反应。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无聊。 他需要的是制造话题。 这是他从清洁工阿姨身上学到的。 清洁工阿姨前期又是扮演小丑，又是扮演预言家，那个花花公子在幕后拼命炒作，为的还不就是把话题炒热，让清洁工阿姨站在聚光灯下？ “在我看来，最适合苏联的飞机是用冲压方式制造出骨架，用钢管来加固，然后直接在上面铺木头，飞机座舱其实也是用不着的东西，反正时间不长，可以趴着操作，这样还可以兼顾对地……”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吓得最厉害的莫过于站在一旁的翻译了。 那个翻译也是苏联人，他的职责不只是翻译，同时也带有监视性质，另外就是避免有可能引发的麻烦。 在他们原本想来，最大的麻烦有可能是某些美国人故意提一些苛刻的问题，或者是一些敏感的话题，又或是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然后被断章取义的话题。 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你发疯了吗？”那个翻译一把架住了发怒了的飞行员。 “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那个苏联飞行员怒吼道。 ……………… 对于杜南来说，挨了一拳头，就意味着早早地离场了。 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的目地已经达到了。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遗憾的是，他没看到任何一个历史上留名的王牌飞行员，揍他的那个飞行员根本没什么名气，那家伙自己也承认了，他只是来接收飞机的，另外几个苏联王牌飞行员，他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十有八九后来都战死了。 这倒是完全可以理解。 不管是美国还是苏联，日后有名的那些王牌飞行员，全都是1943年之后涌现的，之前是德国人和日本人的天下。 在另外一边，那个苏联飞行员被拉到了一旁，他自己也知道有麻烦了。 等到酒会结束，苏联代表团回到大使馆，那个飞行员被叫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 不大的办公室里面挤着六个人，其中包括那个翻译。 那个翻译此刻站在角落里面，神情之中充满了惶恐，他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惶恐，是因为他没有尽到责任。 在苏联，没有尽到职责，引发外交冲突，那绝对是很大的罪名，他很可能会因此而被发配到冲锋营去……冲锋营还有一个名字叫“敢死队”。 房间里面另外五个人，有两个是大使馆的成员，一个是那个飞行员的教官，一个是访问团的团长，还有一个是带着圆边眼睛的中年人，虽然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文职人员，但是其他人对他显然充满了忌惮。 “安德烈耶夫，你用不着害怕，我们已经了解了刚才发生的事，现在只是想再问一下具体细节……你先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位团长尽可能让口气显得平和一些。 那个苏联飞行员当然不会把这话当真，不过他比角落里面的翻译要镇定许多，就算受到处分，顶多也只是上前线。 上面对他这样的飞行员并不会太过苛责。 “事情是这样的……”他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地事全都说了一遍，连对话也原原本本地复述了出来。 等到他说完，对面五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飞行员所说的话和翻译刚才说的差不多，显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隐瞒。 “这样说来……是那个人故意激怒你？”团长问道，他嘴里这样问，眼睛看的却是那个戴圆眼睛的人。 “我们或许可以提出抗议。”青年连忙说道。 “可以。”说话的是苏联驻美国大使，紧接着耸了耸肩膀：“不过意义不大，反倒是会对这次出访产生负面影响，所以我的建议是先看看对方有什么打算？如果他们以这为借口，恶意针对我们，那么我们再提出抗议也不迟。” “如果对方是故意挑衅，肯定会有下一步举动，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晚了。”戴圆眼睛的人冷冷地说道。 “这个很难说，万一是那个家伙地个人行为呢？在这里，对我们苏联没好感的人多得是，另外还有一部分人纯粹是为了哗众取宠。”大使有点不以为然。 “也有可能是某个别有用心的团体的成员。”戴圆眼睛的人显然并不认可大使的话，他转头冲着对面那个人问道：“那个人说他是军医？” “是的。”“没错。”飞行员和翻译同时回答。 “一个军医有必要学俄文吗？我觉得他要么是那些逃亡分子……也有可能是同情那些逃亡分子的人，要么是情报部门的成员。”戴圆眼睛的这位是内务部的，最擅长的就是揣测和怀疑。 “我可以让人查一下他的身份，每一个受到邀请的人全都有登记。”大使不想硬顶。 “有些事不能太被动了。”戴圆眼睛的那位显得不太高兴。 “好吧，那我就提出非正式的抗议。”大使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引发外交冲突，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个人行为，属于偶发冲突，搞大了反而不好。 同样他也明白，为什么这位死揪着不放。 屁股决定脑袋。 内务部的人管的就是别出错，不能有损苏联的形象，要表现得不卑不亢，他们用不着为大局考虑，他们只需要回去之后没人说闲话就行。 “或许我们可以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一下意见，让大家知道有那么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试图阻挠我们和美国之间的合作。”戴圆眼睛的那位说道，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这同样也是非正式的抗议。”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做。”大使并不在意。 288 踢回去 “你出名了。”莫菲拿着几份报纸走了进来。 “上面是怎么说的？”杜南没兴趣看那些东西，他正在刮胡子，等一会儿他还要出去，还要和苏联代表团打交道。 他很期待和苏联人再一次会面时的情景。 “苏联人提出抗议了，说这边的管理不严，让别有用心的人混了进来，破坏两国的团结，同时还抗议某些人对苏联的侮辱……说他们只配用钢管和木头拼成的破烂飞机，说苏联的飞行员全都是消耗品，你说过这话？”莫菲瞪大了眼睛。 “没错，这确实是我说的，只是措辞被修改了一下，意思有点不一样了。”杜南并不打算隐瞒。 “钢管和木头……我明白了。”莫菲确实想明白了。 他们用的飞弹不就是一堆管子、木头、帆布和胶水的产物吗？廉价的发动机当然是指脉冲喷气发动机。 “他们不识货。”想明白之后，莫菲自然猜到这是一场误会：“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杜南根本不在乎。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杰克的声音：“你看报纸了吗？” “看了……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特意跑过来一趟？”杜南问道。 “苏联人显然是误会了，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杰克之所以急匆匆跑过来，是因为上面的意思。 苏联人提出抗议是昨天晚上的事，这篇报道也是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宣传部门和外交部同样也都知道了，立刻就着手调查，很快就查到了马丁·帕克罗。 一开始宣传部门和外交部的人也猜是有人故意为难苏联代表团，他们原本打算警告一下的，但是等到他们查清楚马丁·帕克罗的身份，还有他的背景，那帮人顿时傻眼了。 海军最近力捧的英雄，这可不是他们能够随便碰的。 另外他们也看不出马丁·帕克罗有反苏联的倾向，更看不出他和俄罗斯流亡者有任何联系，完全可以排除想要针对苏联代表团的可能，那就只能归于口角一类了。 就算是战争时期，美国也不可能去约束个人的言行，福特还对希特勒大唱赞歌，甚至还接受了德国颁发的勋章，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正因为如此，有人想到了杰克·麦金利和马丁·帕克罗关系不错，所以想到通过杰克劝告一下，能和解就和解，不能和解的话，他们可能干脆取消马丁和苏联代表团的会面。 消息是今天早上传到杰克耳朵里面的，他一听就和莫菲一样，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怎么解释？”杜南停了下来：“有些东西私底下能说，公开场合根本没办法解释。” “为什么？我不明白。”杰克一脸疑惑。 杜南拿起毛巾，擦掉了下巴上的肥皂沫，把刮胡子刀扔到了一遍，这才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建议是针对苏联人的，几乎是为他们量身定制，但是你别忘了，另外一个国家同样也可以采用这种方式，那个国家就是日本。” 杰克稍微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 之所以说是为苏联人量身定做，绝对是有理由的。 靠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说穿了就是拿人命去填。 苏联人的抗议一点没错，这家伙的本意就是拿飞行员当消耗品，用人命堆出胜利来。 苏联有的是人，而且苏联人不怕死，另外苏联有的是森林，钢材也不缺，油料同样充足，所有的条件全部齐备。 问题是日本也一样。 日本人同样不怕死，日本的森林没那么多，但是也够用了，钢材的话，同样也够用，唯一欠缺的就是油料，可以说，大部分条件也是齐备的，只有油料稍微有点问题。 ……………… 麦金利家几个主要成员此刻全都面面相觑。 不只是他们，还有一位前来拜访的客人也有点傻眼。 杰克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这下子轮到他们几个人傻眼了。 “肯定不能登报解释，甚至不能透露马丁的身份。”杰克的伯伯叹了口气，不过内心之中他又觉得这样不错。 出了这件事，马丁的份量毫无疑问又加重了不少。 “问题是……已经有人告诉苏联人了。”那位客人此刻也异常头痛。 他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整件事里面没有一点算计的成分，严格说起来，马丁对苏联人完全是一片好心。 他又不能说马丁·帕克罗根本不该说那些话。 那些话没问题啊！既没有涉及脉冲喷气发动机，也没有涉及飞弹，完全是有感而发。但是别人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稍微加以联想，立刻就能够明白那番话背后的含义。 “要不要和苏联人解释一下？”麦金利家族其中的一位问道。 没人接话。 如果解释的话，肯定要提到脉冲喷气发动机，这玩意儿法国人和德国人都在搞，现在再算上美国，其他国家都还不知道呢！ 另外苏联只是美国暂时的盟友，一旦德国被打败，两边十有八九会立刻翻脸，此刻美国给予苏联的援助，全都是不会造成威胁的东西，就算是飞机，给的也是p-39这种没人要的货色。 “要不然，我们打个电话？”瘦高个问道，他的意思很明白，这事他们解决不了，干脆让其他人烦恼去。 “打给谁？如果是哈利的话，他无论如何不会告诉苏联人，如果是总统的话……”那位客人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了。 “两个一起打，让他们去商量。”杰克的伯伯不打算多费脑筋。 “帕克罗上尉怎么办？”那位客人问道。 “这个很简单，让海军部的人去头痛好了，他们肯定会给尼米兹上将打电话的，上将肯定会让这个喜欢惹麻烦的青年人赶快归队。”杰克的伯伯说道。 “他回国的这段日子搞的那些东西呢？”瘦高个问道。 “什么？他还搞了一些什么东西？”来访的那位客人都快跳起来了。 “他好像是在改进那种发动机，原来的发动机太耗油了，另外他好像对飞机也有一些想法，之前去过诺斯洛普公司，他还提到过一种航程一万公里，时速一千公里的飞机。”瘦高个顺势说道。 “时速一千公里。”那位客人被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稍微想了想，他有了决定：“看来得让安全部门介入进来了。” “最好别惊动胡佛，马丁和战略情报局关系密切，很多项目是和战略情报局合作搞的。”杰克的伯伯说道。 “那好吧，就让战略情报局自己搞定。”那位客人松了口气，这是他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得到消息，他用不着出席今天的见面会了，另外就是海军部通知他，立刻返回珍珠港基地。 “好了，我们得回家了。”杜南一边整理那件军礼服，一边冲着莫菲说道。 “不去宾夕法尼亚大学了？”莫菲其实是明知故问。 “不去了。”杜南回答。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莫菲感到好奇。 杜南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招人根本就是假的，只是一个幌子，他的手里掌握着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 他之所以要招人，只是为了有一个理由能够把其中一部分技术拿出来用。 当然他拿出来的肯定不可能是什么超科技。 他甚至不打算自己造雷达，直接在现成的东西上改进就可以了。 收拾东西，退掉房间，杜南和莫菲拎着自己的旅行的走出了旅馆。 两个人正打算叫一辆出租，就看到一辆轿车缓缓地开了过来，轿车里面有两个人，开车的是杰克，后面的座位上坐着安吉拉。 杰克穿着军礼服，显然他要去参加为苏联代表团准备的见面会。 让人吃惊的是安吉拉。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长裙，一般来说，那是外出旅行穿的款式，她还带着一定圆顶软边帽子，这同样也是为了旅行方便而准备的。 “上车，我送你们去机场。”杰克说道：“我的堂妹也要去珍珠港，我正要拜托你们照顾她一下呢！” “去珍珠港？现在可不是旅行的好时候。”杜南在那里装傻。 “安吉拉是记者，她需要第一手的资料。”杰克随口解释着，至于信不信，他就不管了。 “我很荣幸能够和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同行。”此刻说话的已经换成了马丁。 选择安吉拉是马丁的意思。 当初见面的时候，两个女孩里面，安吉拉给马丁的印象是比较独立，另外一个的性格稍微别扭了一些。 另外他也更看中麦金利家族的名声，反倒是对银行家并不怎么感兴趣。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银行家对他的帮助会很大，但是往后就难说了，不管是进入情报系统，还是从政，麦金利家族的招牌要更好用一些。 289 不得不重视 从天空中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地面上的那郁郁葱葱的密林，还有密林边缘的沙滩，更远的地方是港口，港口里面全都是军舰。 此刻是傍晚时分，傍晚的珍珠港有着一种别样的苍凉的感觉。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有没有感觉到累？”马丁非常绅士地问道。 “你说得没错，长途飞行确实又枯燥，又劳累，我现在非常期待你的新飞机。”安吉拉倒也没有忘记当初她听到的那番话。 “肯定会有的。”马丁信誓旦旦地回答，他又有了一件要拜托杜南的事了。 突然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打算住旅馆？还是自己租房子？” “当然是住旅馆，如果自己租房子的话，还得找佣人，先不说这个时候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能不能信任也难说。”安吉拉绝对没有忘记，出来之前家里面的嘱咐。 她和马丁在一起，难免会听到，看到，接触到一些机密的东西。 如果她自己租房子，然后请佣人，首先很难说佣人是否可靠？万一是间谍，她就麻烦了，当然那个佣人也可能是美国某个情报部门的人，那也是一个大麻烦。 别忘了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是连罗斯福总统都忌惮的人物。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住旅馆。 旅馆有服务员，如果服务员有问题，怎么也算不到她的头上。 另外因为是住旅馆，难免会担心隐私泄露，所以稍微防着点也很正常，她完全可以要求弄一顶蚊帐或者装一扇屏风什么的。 “我建议你住海军指定的旅馆，因为住在里面的大多是海军军官和家属，没人敢在那里乱来，一般的旅馆就难说了，现在的珍珠港到处是大兵，另外还有很多伤员。”马丁这样说，其实是一种委婉的警告，意思就是别到处乱走。 作为一个美国人，他当然最清楚美国大兵都是什么德行？ 这里面肯定有好人，但是无赖，流浪汉的数量也绝对不少，而且不少人感觉上了战场很可能会丧命，所以临死之前放纵一下自己，这样的事有很多。 “我知道，来之前家里的人已经告诉我很多事了，另外我还有这个。”安吉拉翻开了包，露出了里面的一把手枪。 那是一把很小的手枪，很袖珍，很可爱，外面是镀银的，闪闪发光。 “这件玩具很有意思，不过你别指望用这个能够吓退真正的亡命之徒。”马丁苦笑了一声。 换成以前的他，或许还会认为手枪多少有点威胁，但是现在，他从清洁工阿姨、老黑和莎拉，还有杜南本人这里，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东西，所以现在的他已经知道杀人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他已经知道，就算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根牙签干掉一个排的士兵……甚至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式还不止一种。 “答应我，别乱跑，我可不想失去你。”马丁确实挺擅长哄女孩子。 当然也可以说，他已经进入了恋爱模式。 ……………… 飞机降落到了地上。 马丁并不急着回驻地，他先把安吉拉安顿好，紧接着跑去军官医院探望哈尔西中将，毕竟这条大金腿要经常抱一下。 刚一进门，他就听到老头吼了一声：“你有本事，现在华盛顿那边因为你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这不能怪我，谁知道苏联人那么敏感？”杜南当然不会承认是他的错。 “现在很麻烦……”老头在挠头，看得出他的头发也少了很多。 “难道那些苏联人还不肯松口？”杜南问道，他当然是明知故问。 “那倒不是，总统亲自和他们打了招呼，希望他们不要把这件事闹大，并且说这是你个人的行为，背后并没有什么组织和势力。”哈尔西老头说了一下华盛顿那边的处理办法，紧接着又道：“现在麻烦的是日本人万一知道了这些怎么办？他们疯狂起来，那可就危险了。” “德国早就在研究脉冲喷气发动机了，就算我们再怎么保密也没用。德国人和日本人是同盟，日本人应该早就得到这些技术了，看来他们没重视。”杜南说道。 “那是以前，接下来就未必了。”哈尔西老头有种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感觉。 “他们缺乏石油。”杜南笑了。 “那也用不了太多油。”老头并不认可，一枚飞弹也就几百公升油料，而且不管是汽油、柴油、煤油都行，甚至酒精、甲烷、煤气也是可以用的……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好吧，我承认日本人确实是一个大麻烦，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把他们的船全部打沉，把他们的飞机全部击落，把他们的飞行员全部干掉，他们的造船、造飞机、培训飞行员的速度可没我们那么快，而且他们也缺乏钢铁，缺乏各种金属，连煤炭都缺。”杜南干脆承认了。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说，因为怕了日本人，所以就算有新技术也不能拿出来……这不和胖子戈林一样没脑子了？ 他敢保证，没人会在这件事上怪他，哈尔西老头更是如此。 “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说说看，怎么才能尽可能地发挥我们的优势？”哈尔西老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很显然他打算来一次长谈。 之前尼米兹上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点发懵。 当初罗尼带着费恩和马丁来找他的时候，他可没想那么远，根本没想过一个模型有可能改变战争的打法，甚至有可能改变现如今的力量格局。即便当那艘试验性的船回到基地，当他知道这样一艘巡逻护卫舰级别的小船干掉了三艘航母，他也没考虑那么多，但是现在他不能不好好考虑清楚了。 “飞弹的特征其实就是两点，一点就是便宜……其实我现在的方法很笨，就是那天和苏联人聊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飞弹根本不应该按照飞机的方式来制造，应该按照炮弹的方式制造，用两块钢片直接冲压成型，然后用铆钉合拢，里面装炸药。”杜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老头在那里思索着可行性。 他很快就明白，这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而且用这种方式制造的飞弹，价钱会非常便宜，可能和炮弹或者炸弹差不多。 他越想越心惊，炮弹和炸弹全都是一次就制造几十万发，如果飞弹也是这样，那还得了？ 看到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老头的担忧，杜南继续说道：“另外一个特征就是射程远，做大一些，装的炸药少一些，可以飞几百公里，做小一些，可以飞几十公里左右，前者恐怕需要侦察机导航，后者用雷达就可以制导……其实关键是雷达，雷达的作用距离越远，飞弹就可以射得越远。” 他其实是给老头画饼。 二战之后，这一切确实都能做到，但是二战之中却已经来不及了，二战的雷达非常原始，搜索距离都很有限，路基的还好，毕竟还有一两百公里，舰载的就差远了，对大型船只的搜索距离才四十公里，对空搜索的距离倒是挺远，一般都有一百几十公里。不过那个意义不大，他搞出来的飞弹相当于地对地导弹，而不是地对空导弹。 “怪不得你那么重视雷达。”哈尔西中将似乎已经看到万弹齐发的场面了，看到整座日本岛化为一片火海。 老头是既高兴又头痛，这样的射程，这样的威力，以后就没战列舰什么事了，同样也不需要什么巡洋舰，因为飞弹发射只需要一根很轻的导轨，从驱逐舰，甚至巡逻护卫舰上都能够发射，连航母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胁。好在飞机也能够搭载飞弹，而且那种超远距离攻击的飞弹必须靠飞机引导，要不然没用。 “你需要多久才能做到？”老头问道。 “给我雷达，另外等我刚刚招募的那些大学生到来，我可以在两个月里面给您初步的样品……其实那就和遥控器的原理差不多。”杜南这一次是在欺负老头不懂雷达技术。 虽然雷达和遥控都属于无线电的运用，但是两者差远了。 “我立刻帮你打电话，让他们在一个星期里面把你要的雷达送过来，另外再让海军部那边负责协调，让那些大学生尽快就位，你把东西造出来之后，让我看看……不对，我得请一些人来……反正你做好之后告诉我一声。”老头还是急性子。 “那还不如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干脆把机载的飞弹也搞出来算了，不过我需要一架飞机。”杜南干脆开出条件，他知道老头绝对会答应。 “这个绝对没问题。”老头果然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能不能帮我调一架p-38过来？”杜南得寸进尺。 “p-38？”老头挠了挠头，p-38那是陆航的飞机，不是海航的，坏了之后连零配件都没有：“为什么非要这架？” “雷达得装在飞机的鼻子里面，还得有足够的载重能力。”杜南立刻找了两个理由出来。 根本不需要两个理由，第一个就足够了，整个太平洋战区，符合要求的好像就只有p-38。 “好，我帮你调。”老头豁出去了，反正他有门路：“不过你得自己负责保养。” 290 一句话的启示 “总算回来了。”杜南给了费恩教官一个熊抱。 “我以为你至少要待上半个月。”费恩说道。 “这边还有很多事，另外……我得赶时间。”杜南当然不会说，他希望能够赶上瓜岛战役。 瓜岛战役是哈尔西老头发迹的开始，既然决定抱紧老头的大腿，那么就绝对不能错过这场战役。 更何况，他记得瓜岛战役能够出彩的地方很多。 和中途岛海战不一样，瓜岛战役长达半年，基本上以拉锯战和消耗战为主。所以不像中途岛海战那样危险。 对他来说，虽然没办法像中途岛海战那样一炮而红，但是机会也是不少的，更何况这次打完海军，还可以打陆军。 瓜岛战役是海战和陆战交织进行，日本人的陆军可不会傻傻地待在舰炮打得到的地方，而舰炮的覆盖范围一般也就只有二十几公里，战列舰的主炮倒是可以打到四十公里以上，但是也够不着。 飞弹就不一样了，一两百公里都属于近距离，油料多加一些，完全可以达到四五百公里，就算用不着打那么远，那些油料也一点都不会浪费，可以当作燃烧弹来用。 换一个海军将领，肯定不会愿意帮陆军的忙，唯独哈尔西是例外，老头和麦克阿瑟的关系不错。 另外瓜岛战役想要打得漂亮，技术难度其实并不是很大。 这场战役，日本人用得最多的就是夜袭，美国人对夜袭非常头痛，一开始被打得手忙脚乱，后来之所以能够翻盘，和雷达的运用分不开关系。 雷达大规模安装到军舰上就是这场战役开始的，时间点差不多是在1942年十月下旬。 这多多少少也和哈尔西老头有点关系，老头是十月中旬被任命为南太平洋战区司令，接下瓜达尔卡纳尔这个烂摊子。老头又是海军里面有名的技术派，早就提出过把雷达装在战舰和飞机上。最后老头的人脉也确实厉害，太平洋战区也就只有他能够打通战争部的关节，弄到足够数量的新式装备，这里面就包括雷达。 不过雷达一开始的运用还是有问题的。 从后世的经验来看，雷达一定要组成雷达网，实现信息共享，情报统一汇总，单独一部雷达没什么用处。 这个经验最早就是瓜岛战役总结出来的。 他完全可以抢这个风头，从一开始就提出这样的建议。 最后还有一点，从瓜岛战役开始，美国大批新式武器进入太平洋战区，其中就包括p-38闪电战斗机。 在这之前，太平洋战区就没有什么飞机能够打得过日本人的零式。 “先不管这个，去看看咱们的船……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咱们的舰队。”已经升级为上校的费恩教官异常得意。 “舰队？”杜南有点意外。 “上面调了六艘远洋鱼雷快艇，一艘护航航母过来。”费恩解释道。 一听到这话，杜南立刻明白了一切。 之前他曾经在哈尔西老头面前提起过，巡逻护卫舰其实并不合适作为飞弹的平台，因为巡逻护卫舰的速度太慢，一般连二十节都不到，最适合的其实是鱼雷快艇之类的船只。 看来老头采纳了他的建议。 “你等于又高升了。”杜南心领神会，用胳膊肘捅了捅费恩。 他多少有点猜到，这其实是上面给予费恩的补偿。 费恩这个上校绝对属于有名无实。 一般来说驱逐舰指挥官是少校级别，巡洋舰指挥官是中校级别，战列舰指挥官是上校级别，费恩的船名义上是航空母舰，但是有两个前缀，一个前缀是试验型，另外一个前缀是袖珍……实际上只不过是一艘驱逐舰。 这可太掉价了。 但是这也说得过去，一步登天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算现在给费恩一艘战列舰，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指挥？ 所以上面干脆再给他几艘小船，组成一支舰队。 再小的舰队也是舰队。 ……………… 在港口稍微偏远的一角，那里就是第一试验舰队的驻地。 试验舰队占地并不大，甚至比一艘巡洋舰占据的码头还小。 那艘由驱逐舰改成的袖珍航母停在前面。 这艘船采用的是后世流行的外飘式甲板，船头和船尾各延伸出去十几米，所以全长达到一百五十多米，宽度更是达到十五米。 和这个时代的其他航母一样，这艘船也是采用直通甲板，不过多了两条八字形的跑道，这是专门为喷气飞机准备的，为的是喷出的气流能够避开自家的飞机。 既然是驱逐舰改造的，那就别指望有机库了，所有的飞机全都停在甲板上。 看着停在甲板上的飞机，杜南有些发愣。 这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二战飞机，同样也不是他自制的那些侦察机，但是很像。 这些飞机同样也是双尾撑，只不过用的不是三角翼，而是普通的平直翼，其他都差不多……同样的上单翼结构，同样的下垂机舱，同样螺旋桨在后面。 “这种结构很不错，至少哈尔西和尼米兹都很喜欢，所以海军部拿了你的设计，让几家公司各自开发一种飞机，最后选择了这种。”费恩在一旁说道，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早在咱们还在中途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这么干了，居然不告诉我们。” “那是当然，中途岛海战让大家意识到了侦察机的重要性，现在只有咱们的飞机能够在很短的跑道上起飞降落……这种结构是最合理的。”杜南说道。 想想后世的无人机，很多都采用这种结构，不可能没有理由。 双尾撑结构设计最简单，制造最容易，可靠性也最高。 唯一让杜南感到吃惊的是海军部的效率。 费恩猜到了杜南的想法，笑了笑说道：“用不着吃惊，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架飞机的前半部就是塞斯纳t-50，包括机翼和机舱，只不过把后半部给砍掉了，换成了双尾撑，然后把发动机从前面换到了后面，我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用原有的飞机改的。” “用原有的飞机改……”杜南喃喃自语着。 他的眼前豁然敞亮。 一直以来他都憋着一股劲，拼命简化设计，简化工艺，以为这样就可以大规模生产……其实不可能，飞机制造厂要考虑利润，上面也要考虑飞行员是否能够接受？没有哪个飞行员愿意坐在一架看上去就是粗制滥造，当作消耗品生产出来的飞机上……连苏联人都不干。 他应该换一种思路。 直接拿现成的飞机加以改造。 现成的飞机是本来就已经造好了的，仪表设备，甚至发动机都有，改造绝对比造新的容易，再加上是废物利用，上面肯定觉得这样更节省，而且这种工作可以交给一些小制造厂完成。飞行员也不会有什么抵触，他们中的很多人或许早就飞过原来那种飞机，下意识地就觉得安全可靠。 甚至他都已经想到选哪种飞机进行改造了。 滑翔机。 这是有先例的，这个先例是在两年之后。 德国人的第一架实用型喷气式战斗机是me-262，这种飞机制造麻烦，而且需要两台喷气引擎，数量有限。希特勒需要一架能够大规模生产的喷气式战斗机……结果就有了那架木头蜥蜴。 he-162火蜥蜴的机身采用的滑翔机的机身结构。 二战爆发之前，德国人暗中备战，全国搞了几百个飞行俱乐部，还有很多青少年滑翔机训练营，所以德国人对滑翔机非常熟悉。 火蜥蜴可以说就是滑翔机加上一台喷气发动机。 滑翔机这种东西对于德国人来说，已经是做熟了的，有很多工厂，甚至是手工作坊都能够制造。正因为如此，在二战末期，任凭英国人和美国人狂轰滥炸，德军节节败退，生产线不得不转入地下和深山之中的隐蔽所里面，德国人仍旧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制造了四千多架这种木头蜥蜴。 要不是油料匮乏和德国人士气低落，没等到这些木头蜥蜴上天，德国就战败了，或许英国人和美国人会为此而头痛不已。 他也完全可以这么干，甚至他可以直接用现成的滑翔机加以改造。 杜南绝对不怕没市场。 此刻正是太平洋战场最吃紧的时候，马上就要开始的瓜岛战役是太平洋战场的转折点，美国人即将转守为攻，但是瓜岛战役前期是打得很难看的，哈尔西老头之所以被任命为南太平洋战区最高司令，就是因为之前美国人被压着打。 这其中固然有指挥官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武器装备的差距……特别是飞机。 这个时间点的美国，最需要的就是一种制造简单，价格低廉，还有一定性能，可以和零式拼一把的防御性空优战斗机。 既然是防御性，那么这种飞机根本就用不着太远的航程，再考虑到零式飞机孱弱的防护能力和油箱，这种飞机的武力根本用不着很强，根本用不着配备大口径的机炮。 或许可以把六管加特林给弄上去。 这个倒是有点超前，不过对未来的影响并不会很大 291 打酱油的开始 “晚上打算吃什么？”杜南已经从马丁的时空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时空。 在马丁的时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根本没事可做。雷达没到，他刚刚向上面申请的东西也没来，而舰队这边也没他什么事。 他干脆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马丁。 “你看着办。”林雨兰懒洋洋地说道。 “要不然你先试一下衣服，她帮你买的，说实话，你的尺寸还真不容易找。”男人婆在一旁帮着林雨兰说话。 “没出事吧？”杜南问道。 “能有什么事？只要没你这个扫把星跟着，这个世界平静得很。”男人婆以前是不信邪的，现在不信都做不到了。 “现在到处都是拐孩子的，你们几个带着朱佳佳，居然没出事？”杜南刚刚看了新闻。 他之所以看新闻，纯粹是为了不至于和社会脱节。 “别开玩笑了，她会被拐跑？”林雨兰看了一眼在花园里面逗蝴蝶的小萝莉。 “咱们几个人出去，肯定是开车走的，直接进底下停车库，逛的也都是各种专卖店，拐孩子的大多是农村的中老年妇女，这种地方进都进不去，就算进去，专卖店的人也会死盯着，别说抢孩子了，稍微乱动一下，人家就报警了。”邢胜男最清楚这一点，拐孩子也得看人，这就像碰瓷一样，绝对没人敢碰豪车，更没人敢碰官车或者警车，因为开这类车的人碰不得。 杜南不说话了，此刻他才想起，自己和这俩不是同一个阶层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挺迷惘的。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哪个阶层？ 按理说，现在的他应该和林雨兰、邢胜男差不多，甚至还要高一些，但是内心之中，他又不想承认，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再是平民百姓了。 “你二大爷刚才来过电话，他说怎么都打不通你的电话，后天餐厅开张，他问你会不会过去？”林雨兰问道。 “是吗？”杜南在那里装傻。 他怎么可能不注意外面的情况呢？ 万一有人溜进来给他一刀怎么办？ 现实之中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立刻就能够察觉。 他之所以没接电话，是因为看到电话号码是老村长的。 就在这时他才想起来，林雨兰一直说什么二大爷。 “村长是六爷爷。”胖子连忙纠正。 “岛上那么多爷爷奶奶，谁记得住？”林雨兰翻了翻白眼。 杜南很清楚这个女人不是记不住，而是不屑于去记。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都不怎么在乎，毕竟里面没有一个是亲爷爷，都是堂爷爷，很多还是隔着好几代的。 “算了，咱们各管各的，我也不会去记你们家的亲戚。”杜南心态挺好。 “你不踩他们，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林雨兰轻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帮自家男朋友说话，现在连她自己也越来越不在意家里的那些人。 以前，老太爷、大爷爷、亲爷爷、三爷爷、大伯、二伯……这些全都是需要仰视的，就算她不愿意这样，但是也不得不这样做，现在……她才没那个兴趣呢！ 此刻的她，同样也有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觉。 “后天你有事吗？”杜南问道。 “没事。”林雨兰叹了口气，现在她确实用不着为这个为那个操心了，也有了绝对的自由，只不过稍微无聊了一些。 她现在有点相信那些修炼者一闭关就是几十年了，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根本没办法打发时间啊！ ……………… 吃饱喝足，杜南重新回到了马丁的时空。 他的时间掐得很准，一回来，果然东西都到了。 哈尔西老头果然有本事，这个时间点能够找到的雷达，全都被他弄来了，不只是sg海面搜索雷达，还有s对空搜索雷达和fd火控雷达，另外还有和fd雷达配套的作战指挥系统。这套作战指挥系统现在还没有定型，只是一个试验品，居然也让老头给弄来了。 杜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计算机……这玩意儿是用继电器构成的……都不是真空管，能想象吗？ 连教科书上都没有提到过，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另外他也第一次看到全机械式的计算机。 这套作战指挥系统居然配了两种计算机，显然是担心其中一种失灵。 此刻海军部的技术人员正忙上忙下，一边安装和调试，一边对操作人员进行培训。 来的东西还不止这些，另外还有一批滑翔机和一堆枪械的零部件，包括枪管，枪机，弹簧之类的东西。 不只是东西到了，还有人。 当初他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招募的那些大学生，此刻全都到了。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任务安排了下去。”马丁看到杜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交接班。 当初杜南离开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需要做些什么？ 他招募那些大学生，并不是指望他们能够设计出一套雷达来。 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勉强设计出来，也比不上那些现成的货色，更不用说杜南亲自动手了，他有着未来几十年后的科技，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出一套让这个时代的人目瞪口呆的雷达来……但是这没必要，也很危险。 他需要的不是超越时代，而是紧跟时代。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没有抛出过任何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所有的东西都是现在已经有了的，不是在研究，就是即将完成。 就像这一次，他让那些大学生做的只是把数据整合成为一体，然后通过电报汇总到一起，最终标示在地图上。 通过地图，可以看出己方的船只所在的位置，还有可疑目标所在的位置，让指挥官对整个战局一目了然。 这套体系本身绝对超越时代，但是所采用的技术却都是现成的。 “你办事我放心。”杜南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并没有去管那些大学生，反正他离开的时候已经留下了很完整的工作计划，马丁肯定也已经把计划发下去了。 那帮大学生只要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杜南搞这套东西已经很熟了。 事实上，这原本是他打算用在猴哥他们身上的。 把一个项目拆分开来，细化，然后让其他人去执行，哪怕是一个外行也能够一手拿着工具书，一手放在键盘上，边学边把项目给做出来。 他不相信这般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精英，会比不上猴哥的那些手下。 同样他也不关心老头帮他弄来的那架p-3，更不关心对这架飞机的改装。 当初他要这架飞机，其实是出于私心。 p-3有很多改进型，其中一种就是拆掉所有的武器，加大油箱，单人改成双人，作为侦察机来用，这种改进型叫f4战斗侦察机，后期还有一种f5的加强版。 侦察型的最远航程是三千六百公里，比日本人的零式还远。 当初他看中的是那超远的航程，还有时速四百多公里的巡航速度。 但是现在他有了更好的玩具。 想要飞得远，续航时间长，还有什么比滑翔机更适合的？ 哈尔西老头帮他找来的这批滑翔机，和德国人用来改火蜥蜴的滑翔机还不一样。 德国人是挂羊头卖狗肉，所谓的滑翔机学校，其实在暗中培训战斗机飞行员，对滑翔机的要求是能飞起来就行，可以简单学习一下抬头、俯冲，左转，右转等等动作，这些滑翔机毫无例外都有一个大脑袋，有时候还是并列双人的，为的是教学方便。 老头弄来的全都是真正的滑翔机，机头像颗子弹，又尖又细，人在里面只能半躺着，根本坐不直，机翼同样又细又长，就算没有动力，这玩意儿也可以飞一整天不下来。 不过此刻那又细又长的机翼被换掉了，换成了两片短得多的机翼……还是后掠翼。 德国人的火蜥蜴最成功的就是那对后掠翼，正是这个设计，使得火蜥蜴拥有每小时九百公里的时速，在二战的时候，除了火箭飞机，基本上就只有它最快了。 “这是你要的？”负责改造这些东西的是莫菲：“你打算把我们家生产的发动机装在这上面？” “又不是让你驾驶。”杜南翻了翻白眼。 “还好不是，我怕这东西半路上会散架。”莫菲见识过新发动机的威力，让他驾驶这东西，他情愿弄一架用飞弹改装的那种飞机。 “我不是让你加固了吗？”杜南问道，他的心里其实也没底，正因为如此，他让莫菲在机身上弄了四根钢管强化了一下。 “反正我不会驾驶这东西。”莫菲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现在他已经打定主意做一个技术型军官，争取在战争结束之前混到少校军衔。 “没让你驾驶。”杜南完全可以理解这家伙的心思。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打算再冒险了。 接下来他完全可以一直打酱油，打到二战结束。 不过打酱油也是有技巧的，他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在打酱油，还要让人觉得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二战的胜利做出了杰出共享。 292 两边的认可 天空中，一架体积很小的飞机发出刺耳的轰鸣。 这是一架很小，也很漂亮的飞机，它的线条很流畅，毕竟原本是一架滑翔机，还有着一对后掠的机翼，尾翼也是后掠的，有点像燕子的叉尾，唯一有点不协调的就是背后的那个鼓包。 那个鼓包就是发动机。 和德国人的火蜥蜴不同的是这个鼓包要短得多，但是要稍微高一些。 这架飞机上下翻飞，时不时还来一个滚转，那灵活程度绝对令人惊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架飞机不再表演特技了，它开始俯冲而下……突然，随着一阵尖锐的“嗤嗤”声，一道长长的火舌从飞机的前端喷了出来。 水花飞溅，木片纷飞。 海面上原本停着一艘舢板，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更多的子弹从舢板的船头的位置划了出去，在海面上留下了一条笔直的由水柱组成的水墙。 飞机一个盘旋又转了回来，这一次用不着俯冲，只是稍微对准了一下，就又是一连串的子弹飞了出来。 舢板在剧烈地颤抖着，上面的木片四处乱飞，更有无数水花冲天而起。 “很漂亮，非常漂亮，要不是年纪大了，我也想上去试试看。”哈尔西老头满脸羡慕地说道。 紧接着他转过头来，拍了拍杜南的肩膀：“很了不起，你又搞出了一样好东西。” “就是航程还是太近了一些，另外发动机的使用寿命太短，六十个小时之后就得大修。”杜南和往常一样谦虚了一下。 老头顿时大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已经够可以的了，如果没有这个毛病，此刻华盛顿恐怕又得头痛了，因为前期搞的那些招标全都得泡汤，各大公司设计的新飞机全都得过时……那怎么行？”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正在降落的小飞机，突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有一件事绝对可以肯定，活塞螺旋桨飞机很快就要过时了，接下来将会是喷气机的时代。” “不知道德国人那边的进展怎么样？”杜南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远处站着的莫里森特工一眼。 “不知道……”老头吧嗒了一下嘴：“只知道他们也在搞喷气发动机，另外我们的盟友英国人的进展也不慢，他们同样也有和你类似的想法，不过他们没你那么务实，我看了他们的设计，还有实物照片，他们的东西体积很大，而且复杂得一塌糊涂。” “越大的东西越难做，越复杂的东西越容易出问题，喷气发动机废弃了活塞，其实就是一个涡轮增压器加燃烧室的想法，本来就应该越简单越好。”杜南不负责任地说道，这当然不是真的，后世的喷气发动机不知道比活塞发动机复杂多少倍。 “没错，这也是我的观点。”哈尔西老头非常高兴，他是那种懂点技术，眼光不错，但是没真正搞过科研的那种军官，喜欢想当然，所以刚才那番话非常配他的胃口，简直是说到他的心坎里面了。 正因为如此，他对马丁·帕克罗是越来越赏识。 “另外还有那种枪，没想到加特林这样老掉牙的东西居然还能派上用场，而且威力居然……”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老头此刻最想的就是弄一挺过来，再搞几箱子子弹，让他射个痛快……这基本上是每一个第一次看到加特林机枪射击的男人都会有的想法……费恩就这么干过，莫菲也是。 到了最后他不得不下令禁止任何人碰这件武器。 “喷气式发动机的速度太快，这架飞机最快可以飞到每小时九百二十公里，一眨眼的工夫就飞过头了，一般的机炮根本来不及反应。”杜南连忙解释，这其实就是二战之后美国人搞加特林机炮的真正原因。 “能不能把口径搞得更大一些？我打算把它们装在船上，看看小日本的飞机还敢不敢投弹？”老头居然想到了密集阵。 “问题倒是不大，只不过消耗的弹药量会非常惊人，那东西一分钟六千发子弹就没了。”杜南“善意”地提醒道。 老头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你就用不着管了，让后勤部的人头痛去，我们只需要打赢这场战争。” “我相信他们会在背后骂死我的。”杜南故作委屈地说道。 “别管他们，上面会为此给你嘉奖的。”老头又拍了拍杜南的肩膀。 “那好吧，您要多大口径的？另外您得提供给我枪管。”杜南说道。 “没问题，我会让他们在三天里面准备好。”老头比之前更急。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瓜达尔卡纳尔那边已经经历了好几场恶战，而且战事明显有扩大的迹象。他已经听到风声，上面打算调他过去参战。 老头当然不会知道，上面要最后做出决定，得等到两个月之后，现在时间还有的是。 “接下来轮到飞弹了，暂时还只能打四十公里外的目标，主要是雷达不够给力，想要打更远的目标，还是得靠遥控，不过打岸上的目标倒是很不错，最远射程是四百公里，误差大概在五公里之内。”杜南说道，这已经比v-1厉害多了，如果v-1也有这样的精度，伦敦人真要祈求上帝保佑了。 “如果用飞机发射呢？”老头听到只有四十公里，其实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他是航母派，航母的攻击距离是几百海里，四十公里只有二十二海里，两边差远了。 “我搞了两种，一种装药八百公斤，另外一种装药两百公斤，飞行距离都是五十公里，前面那种只能用p-38装载，后面那种用鱼雷机也行。”杜南说道。 “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老头心里异常痒痒，按照他的想法，这玩意儿当然是越重越好，一发就可以让一艘船报废，但是p-38不是海军的飞机，而是陆军的东西，这不是给陆军送功劳吗？ 虽然老头和麦克阿瑟的关系不错，但是他对海军的利益还是很在意的。 “就要后面那种，你把图纸给我……算了，我让后勤部管弹药的人直接找你，另外这个星期我想办法把尼米兹、金梅尔他们都请过来，你当着他们的面再演示一下。”老头现在是拼命挺马丁。 “遵命，长官。”杜南连忙一个敬礼。 ……………… 哈尔西走了，那位莫里森特工走了过来。 “恭喜你，你成功了。”这位特工笑了笑说道。 “比想象中还是差了一些，如果雷达更强一些就好了。”杜南仍旧表现得异常谦逊，这招是向尼米兹和斯普鲁恩斯学的。 “你的那套情报汇总系统确实很有用，我现在有点明白你所说的，通过科技来收集情报的含义了。”莫里森特工并不是一个技术官僚，这一点不能和哈尔西老头比，但是这位的目光更加敏锐，看东西也更深刻，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关键。 “如果能够再加上潜艇，另外在海里扔一些水下听音器，随时侦听发动机和螺旋桨的声音，那就更妙了，可惜这个工作量太大。”杜南叹了口气。 “没错，工作量太大，我们可不是海军，没那么财大气粗。”莫里森特工可做不到哈尔西那样豪爽，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仍旧是雷达，我打算把这套系统进一步延伸，另外我想试试能不能把雷达弄到天上去？不是那种小雷达，而是大雷达，能够搜索一百公里的那种。”杜南很清楚，这绝对可以实现，两年后，也就是1944年第一架空中预警机就会问世，搜索半径是三百公里。 “另外一个方向呢？”莫里森特工问道。 “高空侦察机。”杜南指了指远处的那些滑翔机：“我请哈尔西中将帮我弄来这些东西，不全都是为了改造成战斗机，同样也是为了飞得更高，飞得更快，飞得更远。” 他当然不会说，他的目标是提前把u2给搞出来。 一旦把u2搞出来，那马丁·帕克罗可以彻底放心了。 想想看，当年u2受重视的程度，那是堪比曼哈顿计划啊！除非罗斯福和他的那些手下全都眼睛瞎了，要不然，不可能看不出这东西的价值。 “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个侦察机项目了……”莫里森特工并不是很看好。 “理论上来说，这架飞机可以飞到两万米高空，以六百公里的时速飞行五个小时。”杜南说道。 莫里森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到现在为止，能够飞到一万米以上的飞机都不多，两万米高空根本想都别想，更何况六百公里的时速，对于大部分飞机来说，已经接近极限了。 “我很期待你的成功。”莫里森特工点了点头，他已经准备好开支票了。 293 历史改变 明明说是三天，结果第二天上午一群大佬就过来了，不过情况明显不对头，因为他看到尼米兹和哈尔西的神情都很严肃。 杜南不由得算了一下时间。 今天是八月十九号，历史上这天好像没发生什么啊！ 难道这次蝴蝶效应终于玩了一场大的，直接改变了历史。 看到大佬们到来，上到费恩，下到底下的小兵全都抬手敬礼。 “我……我还没准备好。”杜南装作慌乱。 “去你的办公室。”哈尔西老头阴沉着脸说道。 杜南确实有自己的办公室，同时那也是他的实验室，保密级别非常高，整个办公室是独立的，前后全都是仓库，中间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两头还有士兵站岗放哨。 一进办公室，尼米兹和哈尔西的副官就站在了门口盯着。 “瓜达尔卡纳尔岛前线刚刚传来消息，第六十一特混舰队和日本人的航母舰队打了一场，萨拉托加号被击沉，企业号重伤。”尼米兹说道。 “怎么会这样？”杜南大吃一惊。 这次他是真吃惊。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发生在几天之后的东所罗门海战，现在不但时间提前了，情况也比历史上的东所罗门海战糟糕得多。 “企业号是被三颗炸弹和一枚飞弹击伤的，萨拉托加中了两颗炸弹和五枚飞弹，日本人仿造了你的飞弹，不过他们并不是采用遥控的方式，而是由人来操纵。”尼米兹解释道。 “自杀式攻击！”杜南傻眼了，他没想到日本人提早把神风敢死队这个绝招给拿了出来，而且用的不是航程四十公里，速度却可以飙到时速九百公里，二战排名并列第二的樱花自杀飞机，换成了航程远得多的脉冲喷气飞机。 “日本人确实疯狂。”哈尔西老头在旁边连连点头，他以前就不喜欢日本人，现在越发讨厌了。 “我是不是需要为此负责？”杜南一脸惶恐地问道。 “别开玩笑了。”哈尔西老头抢着说道：“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你发明了新式武器而怪罪你？” “听威廉说，你又搞出了不少东西，我想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立刻投入实战？”尼米兹今天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看表演。 此刻他也没心情做这些，另外他对哈尔西也绝对信任。 “可以……不过，我的手里只有样品，还都是手工制造的。人员也不够，最重要的是雷达。”杜南开始摆困难。 “雷达不是问题，本来就要全方面装备……”尼米兹此刻头痛的是没有飞弹。 现在走程序显然已经晚了，如果再要招标，然后选定一家，再等待那家工厂安排进度，生产，验收……恐怕日本都打到西海岸了。 “你不是说，用钢板冲压两下就行吗？”哈尔西老头想起当初那件事来了，那件让苏联人跳脚，让华盛顿和海军部很多骂娘，连他也跟着被骂了几次的那件事。 “没错，完全可以，我绝对不吹牛。”杜南确实没吹牛，德国人的f-90就大量使用冲压件，比如副翼，尾翼，基本上都是冲压成型。 “没人认为你吹牛。”哈尔西老头摆了摆手，紧接着他冲着尼米兹建议道：“这里不是有几座加工厂吗？让他看看那些机器有没有用？有用的话，干脆就搞一个制造厂。” “只能先这样了，另外我还会打报告上去，让华盛顿那边赶快想办法。” “最好再弄几艘驱逐舰加以改装。”哈尔西老头继续建议，他已经看过这边的表演，巴不得袖珍航母越多越好：“对了，还有加特林机炮，这个也要快点搞定。” “可以。”尼米兹这一次回答得非常干脆。 他也是没办法，此刻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他甚至听到风声，华盛顿那边在考虑是否要放弃瓜达尔卡纳尔岛？甚至有人提出干脆放弃整个太平洋战区。 另外他手里也确实没有更多的航母了。 事实上他本来以为哈尔西会要求拿出两艘轻巡洋舰进行改装的，现在只要求驱逐舰，已经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了。 “驱逐舰改装的航母只能让最轻型的飞机降落，现在海军使用的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都做不到。”杜南连忙警告。 “你们自己考虑。”尼米兹干脆不管了。 “如果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能够制造多少飞弹？”哈尔西冲着杜南问道。 “我不敢保证，因为我还没看到机器，如果全部手工制造的话……六百枚。”杜南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值。 “半个月的时间够不够改造出几艘袖珍航母出来？”尼米兹问道。 “应该可以，外面那艘就是试验品，通过它，造船厂的人已经摸透了改装的关键。”哈尔西老头说道。 “半个月……”尼米兹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快了，但是时间不等人。 好半天他终于下定决心：“那就这样吧！” ……………… 所有的人全都行动了起来。 杜南跟着哈尔西老头去了司令部。 刚一到那里，杜南就看到安吉拉等在门口。 “你挺有本事的，居然钓上了麦金利家族的明珠。”老头虽然心里很急，但也并非不通人情，更何况他和麦金利家族交情匪浅。 当年他能够进入海军学院，就是找麦金利总统帮忙开条子的，那都已经是上一代的交情了。 当初杜南和杰克结交，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哈尔西和麦金利家族的交情，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哈尔西虽然领了麦金利家族的人情，但是一开始根本没机会还，等到他有机会了，战争也爆发了，等到战争结束之后，罗斯福已经去世，杜鲁门上台，麦金利家族和杜鲁门关系密切，也用不着他帮什么忙。 老头是在回忆录里面提到这些的。 “我给你一刻钟的假。”老头说道。 “听到没？一刻钟。”杜南同样也这么对马丁说。 转眼的工夫，杜南从马丁的意识之中出来了。 这种谈情说爱的事，他一向都不喜欢掺和。 “听说要打仗了？”麦金利家的女儿忧心忡忡地问道，她的消息相当灵通，很多高级军官都还没得到消息，她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 “是的，我不想骗你，情况非常糟糕。”马丁也有些心乱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历史发生了改变。 “你还有多久就要出发？”安吉拉问道：“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你可以不说。” 马丁犹豫了一下，最后想到反正上面没下封口令。 “可能只有半个月。” “需不需要今天晚上我帮你留一道门？”安吉拉轻声问道，她的口气充满了诱惑力。 “我恐怕没时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马丁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 杜南在外面算着时间，他就在马丁的私有意识空间里面，要不然的话，一比四十五的时间比率，他出来就得再进去，那一点都不好玩。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马丁进入了自己的私有意识空间。 “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来一个忘却时间的热吻呢！”杜南开着玩笑。 “那是法国人。”马丁苦笑着说道。 说话的工夫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很大的办公室。 那是哈尔西老头的办公室。 “告别结束了？那个女孩没什么表示？”老头居然还有心情管闲事。 “我晚上很忙，接下来得连续加班。”说话的是马丁。 “没错，等到打完这场仗再说，只要赢了的话，那就什么都有了。”老头不只是对马丁说这话，同样也是给自己鼓劲：“恭喜你，马上就要晋升中校了，这是表彰你发明的这些东西，另外也是为了让你有足够的资格充当金凯德的参谋长。” “金凯德少将？我还以为仍旧是和费恩合作呢！”杜南感到非常惊讶。 “费恩的那支试验舰队会直属于金凯德，萨拉托加号航母被击沉，企业号重创，现在能够动用的航母就只剩下大黄蜂号，现在我们只能指望袖珍航母能够派上用场了。”老头现在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手里的资源实在太有限了。 此刻他有点庆幸，之前给了马丁那些支持，勉强可以把驱逐舰当航母来用，把鱼雷艇当驱逐舰用……真够凄惨的。 老头感觉自己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寒酸的战区司令。 “其实这场仗的关键是飞机，瓜达尔卡纳尔岛上有我们的机场，日本人再有本事，总不可能连那座岛也打沉吗？只要岛不丢，我们就拥有一座永不沉没的航母……另外就是补给，最好能够准备一些高速平底船，可以直接冲上海滩，然后用拖拉机拉了就走，根本不需要搬运物资。” 杜南说出了这场战役的两大关键。 至于他所说的高速平底船，其实就是后世用来走私的快艇，很多走私快艇甚至在底下装了轮子，上岸之后可以拉了就跑。 杜南有绝对的把握将这东西做出来。 294 各自高升 到处是闪烁的电火花，那光芒刺得人眼睛受不了。 远处，一台冲压机不停得一上一下，一块块薄钢板被冲成了类似瓦楞板一样高低起伏的形状。 这些瓦楞板一样的东西就是飞翼的框架。 不需要什么梁架结构，也不需要硬质金属蒙皮，只要铺一张钢丝网上去，然后焊牢固，铁丝网上再铺帆布，最后刷上一层酚醛树脂，一枚飞弹的外壳就有了，至于炸药和遥控接收器，事先都已经弄好了，只要塞进去，直接拧上螺丝就行。 这东西的制造速度很快，只见外面的空地上，一排排全都是这样的飞弹，规格倒是不怎么一样，有的很大，犹如一架小飞机，有的却很小，顶多比重磅炸弹大一圈。 在工厂的外面，很多飞弹被快速装车，运往码头。 此刻的码头上异常热闹，现在已经不止有一艘袖珍航母了，一字排开总共有五艘，上面全都装满了飞机。 不过码头边上数量更多的是鱼雷快艇。 这些鱼雷快艇全都已经被拆掉了鱼雷发射管，换成了四根弹射滑轨。 此刻最忙碌的就要数费恩了。 试验舰队仍旧是试验舰队，就算是太平洋战区司令尼米兹也没办法凭空变出一个番号来。不过现在的试验舰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了，这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支小规模的特混舰队了。 随着地位的提升，事情自然也多了一大堆。 “你觉得我们赢的把握有多大？”费恩的神情之中满是忧虑，加官进爵当然是好事，但是接下来马上就要打仗了，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说百分之百的把握，你敢信吗？”杜南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别人全都没信心，甚至哈尔西老头都觉得胜算不大，只是老头犟脾气，死撑着不显露出来，但是杜南却很清楚，瓜达尔卡纳尔海战，美国这边不太可能输。 整个二战都证明了登陆战很难打。 不管是硫磺岛，塞拜岛，冲绳岛，还是诺曼底，没有十倍的兵力，没有百倍的火力，根本想都别想，而且就算这样，也要承受可怕的牺牲。 瓜达尔卡纳尔战役，日军那边实力上稍微占据一些优势，但是绝对达不到攻占这座岛屿的程度。 最终的目地达不到，到头来就成了海上消耗战，首先消耗的是飞机，然后消耗的是战舰，最后消耗的是各种辅助船只，到头来日本人会发现这是一个巨坑，只能主动撤退。 “袖珍航母毕竟是袖珍航母，如果换成真航母就好了。”费恩叹了口气。 “如果是真航母，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指挥？”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了。 “也未必没机会，我现在已经是上校了，你也已经是中校，这场仗如果真的打赢的话……”费恩又开始做起梦来。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想那么多。”杜南现在对美国海军的晋升制度越来越了解。 费恩除非再立下中途岛海战那样的功劳，要不然再往上升，也顶多就是巡洋舰舰队指挥官的位置，撑死了也就只是一个准将……然后就没戏了。 这家伙不是海军学院出身，根本没什么后劲，反倒是抱紧哈尔西老头这条粗腿，让老头进一步强化试验舰队，然后再经历几场海战，积累一下战功，倒是有可能成为少将，而海军航空兵是一个独立的体系，这家伙可以担任航空作战总指挥。 正说话间，突然一辆吉普车飞驰而来。 “看来是出发的命令下来了。”费恩算算日子，基本上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你过去，我就不去了。”杜南并不喜欢应付这种场面，他朝着其中的一艘袖珍航母走去。 ……………… 袖珍航母真得很袖珍。 因为是用驱逐舰改装的，所以船身颇为低矮，完全没有航母那种高耸的感觉，甲板上很乱，全都装满了飞机，虽然从高空看下来倒是整整齐齐的，但是登上战舰，首先看到的是纵横交错的绑绳，就是这些绳索把一架架飞机固定在了甲板上。 在船的一侧，有一个袖珍型的舰桥，那其实是航空指挥台，底下是作战指挥室，在这艘船的前端，同样位于左舷的地方，在甲板的下方，有一个很小的铁皮房间，那是驾驶舱。 这种航空和航海分离的模式，在二战时空是没有的，完全是后世的发明，不过杜南直接把这个给弄了出来，理由倒是很充分，这艘船本来就小，再把指挥系统全都集中在一起，既拥挤，也容易出事……一颗炸弹就把他们全都报销了。 杜南刚一上船，就听到呜呜的警报声，紧接着喇叭里面传出了声音：“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舰队马上就要启航了，请赶快上船。” 那声音不停地播放着，一遍又一遍。 码头上的那些士兵倒也没显得慌乱，从一个星期前，驻地就已经不允许外出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启航的时间也就在这几天，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胖子同样也做好了准备，几天前他就已经把随身物品、替换衣物之类的东西放在了船上自己的船舱里面。 作为指挥官，他是有自己船舱的，那是一个长两米，宽一米、搞一米八的小房间，门在脚边，这里是唯一的空的地方，有一块搁板，放下来可以当桌子，搁板的上方是舷窗，有阳光透进来。 就是这样一个类似关禁闭的小黑屋，却已经是只有高级军官才能享受到的福利了。一般的水兵和飞行员就只能睡下层甲板。 这有点类似老式风帆战舰的风格，自从进入近代，蒸汽轮船取代了帆船，至少几个人一间的舱室是必然会有的。 这艘船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仓促改装的缘故，也是因为原本只是驱逐舰，却要强行改成航母，空间太小，需要装载的东西太多，最终只能这样了。 “乖乖得在这里待着。”杜南把那只掠鸟放在了舷窗前。 “这里太黑，地方也太小。”那只掠鸟拼命的叫喊着：“虐待，你在虐待我。” “你再这样吵，被人发现了的话，说不定会被拿去解剖。”杜南威胁道，之前他把这只鸟放在了安吉拉那里，现在要打仗了，他不得不把这只臭鸟要回来，因为天知道什么时候这只臭鸟就能救他一命。 那只鸟并不乖巧，但是它知道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那好吧，我不再多啰嗦了，但是每天你得放我出去一次。”臭鸟居然还会讨价还价。 “我知道，每天放一次，一次一整天。”杜南才不会相信呢！ 他走出了房间，砰的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乔走了过来。 此刻的乔同样也升了，他现在是少校。 就在大家匆忙准备的那段日子里面，他进了短训班，现在已经是正式船长。 “成为正式船长的感觉怎么样？”杜南问道。 “还不是那样？”乔以前一心一意想要当船长，现在真当上了，却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以前身为二副，他头顶上有船长，轮机长，大幅。现在成了船长，他的头顶上照样有舰队指挥官，参谋长，航母指挥官管着，说穿了他就是一个开船的。 “走，去驾驶舱。”杜南说道。 “有什么好去的？那个驾驶舱还不如以前我待的船呢。”嘴里虽然这样说，乔走得倒是一点不慢。 驾驶舱就在船头，在飞行甲板底下，这里地视野倒是挺开阔，四周全都是玻璃，唯一的缺点就是地方太小。 事实上，这艘船上就没有任何一个房间比较大，全都是在螺蛳壳里面做道场。 “船长，长官。”驾驶舱里面早已经挤满了人，看到这两位进来，倒也没人敬礼，这是船上的规矩，因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有些工作是不能停的。 “我们前进的方向上有没有情况？”乔问道。 “b32区域有报告发现日本人的潜艇，e17区有一艘补给船被击沉。”一个年轻的军官立刻报告道。 “又是这一套。”杜南苦笑了起来。 当初中途岛海战的时候就是这样。 日本人喜欢用潜艇作为前哨，另外就是用轻巡洋舰作为游击哨，当初他们前往中途岛的时候，就遇到过后者。 “这是你的事。”乔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们可不是商船队。 商船队的速度很慢，一般只有十几节，很容易被潜艇盯上，一旦被盯上就逃不脱。 驱逐舰就不一样了，最高时速三十节，日本人的潜艇如果凑近了或许打得到，毕竟氧气鱼雷在高速模式下还是很恐怖的，离开稍微远点，就一点威胁都没有了。更何况他们还有飞机。 所有的袖珍航母上全都装满了飞机，但是中间的跑道是会留出来的，这就是为了让侦察机降落用的。 他们的头顶上随时会有五架侦察机来回巡逻。而这个时代的潜艇又不同于二战末期，二战末期发明了通气管，潜艇大部分时间都潜没在水里，现在的潜艇大部分时间和船一样，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只有发现目标之后才会下潜。 “让锅炉开始预热。”乔发布了第一条命令。 他已经在为启航做准备了。 295 又一场意外遭遇战 从珍珠港到南太平洋海军指挥部所在地努美阿，绝对是漫长的旅程，当初杜南坐飞机都感到累得不行，更不用说坐船了。 还算好，他们这支舰队全都由高速船只组成，五艘袖珍航母原本是驱逐舰，平均时速三十节以上，鱼雷快艇就更不用说了，三十节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 因为船快，所以连之字形规避航行都省掉了。 这不是费恩和杜南托大，他们这五艘船全都有雷达，另外他还把一部雷达装到了飞机上面。 那是唯一一架水上飞机，体积特别庞大，原本是珍珠港那边用来进行物资补给的，被他讨要了过来，他在机身两侧装了两面一米宽，七米长的天线，外面用酚醛树脂玻璃钢做了个罩子，用来隔绝水汽，飞机里面装的是一套sc对空预警雷达。 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剽窃自英国人的费尔康预警机。 有这东西在头顶上，半径一百七十公里之内，所有的飞机和舰船都别想逃脱搜索，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东西有方向性，所以那架水上飞机改成的雷达预警机必须不停地绕圈盘旋。 突然杜南旁边的步话机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过了片刻传来了费恩的声音：“马丁，哈尔西上将发电报过来，瓜达尔卡纳尔岛周围海域又发生了一场海战，在那座岛屿东偏南三十度的方向，距离大概是一百七十海里。” “上将有什么说法吗？”杜南问道。 “他让我们去看看。”费恩有点头大。 杜南明白了，这是让他们见机行事的意思。 他在那里发呆，其实是他已经跳出了马丁的时空，甚至把马丁也拽了出来，让时间直接停止了，而他本人则一头钻进了何敏的时空。 他想要找二战的历史。 之前他也找过，结果却因为时空不确定性，居然没找到多少资料，就算有，也都前后矛盾，充满了各种猜测。已经完全不是原来那个二战了。 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只要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会变得异常清晰。 比如那个已经完全改变了的历史，也就是提早了几天，发生在八月十九日的海战，前前后后就非常详细，各种资料都有。 此刻他想要找的就是哈尔西打电报过来，让他们见机行事的这场海战的消息，他要知道是谁和谁打？当时的战损怎么样？日本人从哪个方向撤走了？ 几分钟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你的参谋们有什么意见？”杜南问道，他并不打算逞能，毕竟不管是他，还是马丁，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他也不是什么天才军事家，他拥有的只不过是对于未来的了解。 正因为如此，他很清楚，像他这样的半吊子，最好不要随便乱提建议，更不用说指挥作战，挥斥方遒了。 同样他对于自己马上就要上任的新职务，也就是金凯德的参谋长，同样也有非常明确的定位。 他就是一个协调者，协调金凯德和参谋们的沟通，另外就是负责情报收集，然后把情报提供给那些参谋，让他们去出谋划策。 “他们正在和那边联系，想要尽可能多得到一些消息。”费恩说道。 “这很正确。”杜南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这边倒是有更加确切的消息，但是没办法抛出来。 ……………… 时间一点点过去，舰队仍旧在往前行驶，只不过稍微调转了一下方向。 杜南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此刻他和一群人在作战指挥室里面。 和别的地方一样，作战指挥室也异常狭小，但是这里却有一张不小的桌子，此刻桌子上摊开着一张非常详细的地图，地图上放着红色和蓝色的三角形木块。 那些参谋们确实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已经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清晨六点十二分，第十六特混舰队和第十七特混舰队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东南二十五海里……七点四十五分，大黄蜂号上的雷达发现有敌机毕竟瓜达尔卡纳尔岛，猜测是试图轰炸亨德森机场……九点二十五分，侦察机发现……”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校在那里详详细细地解说着。 这个人叫克拉克·本森，是费恩的参谋长。 对于这个人，杜南还是认可的，因为他查过这个人的历史，虽然不是什么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却也没有失误，而且参加过珊瑚海海战，瓜达尔卡纳尔海战，在原来的历史上还参与了马里亚纳海战和莱特湾海战，在莱特湾海战的时候，他就在那支倒霉的护航舰队里面，最终的结果就用不着说了。 “……从战果来看，我们这边大黄蜂号重伤，企业号轻伤，那边被击沉了一艘轻型航母，另外有两艘航母不同程度受损……我的建议是，直插敌方舰队的归途，一旦发现对方的踪迹，立刻发起攻击，然后迅速撤退。” 本森中校终于停了下来。 “其他人有什么看法？”费恩问道，他其实最想听的就是杜南的想法，但是不能这样说。 “日本人为什么派航母舰队过来？他们知道我们的航母在那里？所以想要发起决战？”杜南问道。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 费恩是根本没想过，也想不出来，他同样也不是那种正规军事学校出来的，什么战略战术全都狗屁不通。 这一点倒是和哈尔西老头有点像，不过老头是科班出身，只不过老头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很差，常年吊车尾，妥妥的学渣。 “有可能是知道我们的航母在这里，所有寻求决战，也有可能……”中校喃喃自语着。 “也有可能是往岛上进行增援或者补给。”杜南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 “那就不能只打一下了。”费恩立刻明白了过来。 “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得大一些，反正我们顶多损失一些飞弹。我的想法是隔六分钟发射一波飞弹，我们这边，除了头顶上的那几架侦察机，其他的侦察机全部出动，半数的战斗机也随同出动。”杜南和哈尔西有一点非常类似，都是喜欢一把梭出去的人物。 “目标是航母和有可能存在的运输船，不去碰那些驱逐舰？”费恩虽然不擅长作战规划，但是常识是有的。 柿子捡软的捏。 和那些驱逐舰，巡洋舰，甚至战列舰比起来，运输船是最容易干掉的目标。 至于航母，那属于政治正确，不打也得打。 他朝着参谋长看了一眼。 本森中校不经意地点了点头。 “大家回各自的岗位吧。”费恩说道。 ……………… 杜南的岗位是雷达室……也可以说情报汇总室。 他既不负责出谋划策，也不负责具体的作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以后就可以这样一直打酱油下去了。 大多数时间他并不需要下达任何命令，他需要的只是戴着耳机，不停地切换着一个个通讯频道，同时关注各个雷达室发过来的数据，这些数据全都被汇总整理好，最终呈现在他的面前，同时也会传送到费恩和参谋部那边。 杜南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光点。 这绝对是最老式的屏幕，阴极射像管的，墨绿的底色，白色的亮斑，就只有明暗两种颜色，看上去还很模糊。 对于看惯了4k，连超清都觉得不太舒服的杜南来说，看这玩意儿确实有点受罪。至于那沙沙作响的破耳机，还有时不时卡壳的通讯联络，就更不用说了。 “我是a组07，我已经发现敌人，重复一遍，我已经发现敌人。” “我是a组01，发现敌方的飞机起飞了。” “b组01准备迎击。” “b组03准备迎击。” “b组05准备迎击。” “a组03发现运输船队，总共六艘中型运输船。” “……” 杜南静静地听着，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不过下一瞬间，他的意识脱离了马丁的身体，瞬间附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侦察机飞行员，也就是a组01。 他和这支舰队的每一个飞行员全都有着精神同步，想要附到谁身上都行。 从空中往下看，只见海面上拉起了一道道彩烟。 第一波飞弹到了。 随着一阵嘟嘟的轻响，一个很小的绿灯亮了，这是已经取得同步的标志。 那个飞行员的左手原本是放下的，现在也抬了起来，放在了一个操纵杆上……几乎同时，原本正在笔直飞行的一道彩烟突然一个急转弯，冲着一艘航母飞了过去。 这道彩烟迂回扭转，如同蛇行蜿蜒。 不只是这道彩烟，其他彩烟也产生了类似的变化。 与此同时，天空中也变得热闹起来，日本人的飞机在快速逼近，有的冲着飞弹而去，另外一些飞机是冲着这边的侦察机来的，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关键是这些侦察机。 这边也不甘示弱，一架架护航战斗机冲着对方杀去。 护航战斗机的速度明显要快得多。 296 出彩 海面在震颤 剧烈的爆炸，狂猛的气浪，使得海面震颤不已，爆炸的火光和随之而起的浓烟交织成了一片。 并不是所有的飞弹全都命中了。 日本人显然已经有了经验，很多飞机笔直地冲着飞弹迎了上去。 用飞机去阻挡飞弹，这就是日本人想到的应对招数，飞弹太快，到了跟前再阻止就来不及了。 另外还有一些飞弹原本飞得好好的，突然变得歪歪扭扭。 很明显，日本人已经知道用电磁干扰的方法来对付无线电遥控。 不过那些运输船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了，只见一艘艘运输船被爆炸的浓烟瞬间笼罩，其中有一艘运输船上面装载的应该是弹药，所以发生了殉爆，随着一声巨响，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更激烈的战斗发生在空中，只见一架架轻型喷气战斗机呼啸着朝着日本人的飞机俯冲了下去，曳光弹发出的光芒几乎连成了一线。 居高临下绝对是一种优势，不过更关键的优势是速度，那些仿照火蜥蜴制造的轻型喷气式战斗机比它们的对手快多了，而且不只是飞得快，子弹也快。 因为要考虑到重量，所以装在战斗机上的加特林机枪口径都只有765毫米。威力其实并不强，换成德国人的飞机，恐怕根本不会在乎，但是日本人不行，他们的飞机首先注重的是航程，然后是灵活性，爬升能力，最后是速度，而要满足这一切，肯定得放弃些什么。 日本人放弃的是结构强度和防御。 另外日本人的飞机太少了，大部分根本来不及起飞，就算成功起飞的飞机，首先需要对付的是那些飞弹。 ……………… “两点钟方向发现敌人的机群。”耳麦里面传来了雷达预警机上的操作员的警告声。 “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准备返航，我们要离开了。”费恩立刻下达命令。 虽然还没有确定那几艘航母怎么了？费恩也不打算恋战。 他的航母和真正的航母不一样，顶多只能偷一把，根本打不了硬仗。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偷到了。 就在这时，费恩那边传来了杂音：“指挥官，哈尔西上将刚刚传来消息，亨德森机场已经起飞了二十四架战斗机，十五架俯冲轰炸机增援我们。” “我建议让剩下的战斗机全都起飞迎击。侦察机立刻搜索两点钟方向的海域，把对方的航母舰队找出来。”卡森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费恩，日本人在南太平洋不可能有这么多航母。”杜南打开了步话机。 他绝对敢肯定这一点。 日本总共也就只有那么几艘航母，中途岛沉掉了三艘，在之前的海战中又沉了一艘轻型航母，此刻底下又有两艘被打得浓烟滚滚，日本人还能拿出几艘航母来？ “可能是护航航母，上面装的是自杀飞机。”本森中校的声音再一次冒了出来。 杜南连忙转头看了一眼，他看的是对空搜索雷达传回来的数据。 sc雷达非常原始，缺乏很多细节，比如速度就读不出来，只有高度和距离。 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通过距离，他可以测算出速度，另外高度也很可疑。 脉冲喷气发动机不太适合太高，最佳的高度是两千到三千米。 “费恩，很可能真的是自杀飞机。”杜南再一次发出警告。 ……………… “嗤嗤嗤” 到处是尖锐刺耳，如同电锯的声音，到处是六管加特林喷吐的火舌。 子弹交织成一片细密的罗网。 杜南第一次看到日本人的自杀飞机，他之前从目击者的叙述中已经知道日本人的自杀飞机完全是剽窃他的设计，但是没有亲眼看到过，甚至连残骸都没有。 这种自杀飞机同样也是三角翼加双尾撑结构，发动机同样也是驮在背上。 突然一声轰鸣，其中一架自杀飞机凌空爆炸，化作了一颗巨大的火球。 紧随其后，另外一架自杀飞机也被击中了，加特林的射击速度太快，一旦几挺加特林同时锁定，几乎没有什么飞机能够强行闯过去。 这架自杀飞机被打得木片纷飞，接连翻滚。 杜南的瞳孔猛地收紧了，因为他看到自杀飞机居然没爆炸，而是歪歪扭扭地砸在了旁边地一艘袖珍航母上……然后是一声巨响。 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袖珍航母全都是用驱逐舰改造的，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随着一声巨响，那艘袖珍航母火光冲天，甲板直接炸成了两截，船体中央开了一个大洞。 现在的驱逐舰可不是四十年后马岛战争时候的驱逐舰，改造这五艘袖珍航母的驱逐舰已经是美军最大的驱逐舰了，却也不过两千稍微出头一点的排水量，日本人的自杀飞机装了接近半吨的炸药。那艘船没有被拦腰炸成两段，已经算不错的了。 不过日本人也最多只有两架自杀飞机突破防线。 它们的数量太少了。 自杀需要勇气，并不是每一个日本飞行员都有自杀的勇气，现在也不是二战末期那种绝望的日子。所以对方总共只有六架自杀飞机，其中四架还没靠近就被击落了。 杜南脸颊抽搐地看着那艘袖珍航母，此刻地他真正感觉到个人武力面对战争机器时的无助和绝望。 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够抵挡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步话机里面传来了费恩的声音：“马丁，我们得强化防御力。” “怎么强化？难道在船上装满高射炮？你应该很清楚这没用。”杜南直接怼了回去。 “肯定有办法的，必须有办法，这一次我们运气好，那架飞机没有砸在我们头上，下一次就难说了。”费恩同样也感到害怕，他是军人，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但是害怕的感觉肯定是有的。 “办法很简单，更多的飞机，更多的雷达，更多的雷达预警机，只要能够在几百公里之外发现敌人的踪迹，然后让一大堆战斗机涌过去把它们给淹没，我们就安全了。”杜南回答。 这本来就是航母正确的发展方向。 他顶多有一点没说，那就是舰载机的航程也要尽可能远。 后世的f-14雄猫差不多已经接近于最完美的舰载机了，可惜连美国人自己都觉得用不起。 “慢慢熬着吧，等你成了航母舰队的指挥官，那时候就安全了。”杜南安慰道。 袖珍航母毕竟是袖珍航母，上面放不下多少飞机，只靠那么二十几架战斗机，想要保护舰队的安全，那简直是在做梦。 ……………… 战斗仍旧在继续，当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飞机到达，这场战斗终于到了收尾阶段。 此刻日本人的那两艘航母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没有飞机起飞拦截，只能靠战舰上的高射炮被动防御，顶多再加上旁边的两艘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的火力，想要挡住海军陆战队的轰炸是绝对不可能的。 试验舰队并没有去凑趣，此刻他们的目标是日本人负责接应的那支舰队。 被击中的袖珍航母最终还是没能顶住海水的灌入，沉入了海底，这让费恩异常愤怒。 既然敢对他动手，就要有被干掉的觉悟。 “指挥官，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了，现在这样太危险，敌人随时有可能前来增援。”卡森在一旁干着急。 他是绝对不同意继续打下去的。 费恩犹豫了。 杜南一直听着呢！他瞬间切换到了费恩的频道。 “我赞成继续打，卡森中校，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日本人已经没有增援了，就像我们也没有增援一样，两边都已经把所有的力量全都押上去了。” “万一呢？万一有增援怎么办？”卡森吼道。 “没什么万一，现在整体局势对我们不利，但是眼前的局势对我们有利，不在这个时候尽可能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等到他们把船修好之后，主动权就在他们手里了。”杜南吼道。 听到这话，卡森顿时沉默了。 他不相信那两艘航母还能够跑回去，但是他不敢赌。 如果现在打的话，他要面对的是敌人有可能出现的增援部队，可能由几艘护航航母，再加上一两艘战列舰，几艘巡洋舰和一堆驱逐舰组成，如果现在不打，几个星期后，他可能将面对两艘修复的航母和刚才那一堆战舰。 “费恩，你联络哈尔西将军，请求让企业号和大黄蜂号上的飞机也起飞作战，就算最后降落不到航母上，直接降落到岛上的机场也行。”杜南发狠了。 二战初期，不管是日本人还是美国人，全都有点到为止的毛病，明明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把对方打死，却收手了。 珍珠港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那被取消的第三波打击绝对是致命的。瓜达尔卡纳尔战役初期的日本舰队也一样，居然放过了美国人的补给船队，之后美国人也一样犯傻，放过了对方的运输船队。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立刻联络哈尔西上将。”费恩同意了，这同样也是他希望的结果。 297 又有事 哈尔西老头实在太高兴了。 当前方传来大黄蜂号沉没的消息，他原本非常沮丧，之前他联络费恩的试验舰队，其实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没想过能够成功……结果他得到的消息是日本人的三艘航母全部被击沉，护航的巡洋舰、驱逐舰也大部分沉没，只有很少一部分负伤逃跑，对方负责增援的舰队，总共三艘护航航母也全部被打沉。 这边付出的代价是一艘袖珍航母被击沉，六艘鱼雷快艇被击毁，另外海军陆战队和企业号、大黄蜂号总共损失了二十二架飞机，试验舰队损失了七架飞机。 就算加上之前的损失，这场海战也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给珍珠港拍电报，告诉他们这场胜利，另外告诉尼米兹将军，我希望能够进一步扩大试验舰队的规模……最后就是请他务必送一批飞弹过来，这次打得太狠了，所有的存货全都打光了。”老头一连串地说道。 他现在说不出的后悔。 早知道这样，当初费恩和马丁刚刚从中途岛回来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干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雷达。 老头本来就已经意识到雷达的作用了，但是他仍旧没有想到，雷达能够起到如此巨大的作用。 这场海战一开始的时候是靠侦察机遥控的飞弹取得的战果，但是后半段就不是了。当日本人的飞机大部分被干掉之后，那些鱼雷快艇就冲上去了，它们在五十公里之外发射飞弹，那恰好是对方的舰炮射程范围之外。 这些飞弹可不同于之前的飞弹，射程近，换来的是更多的炸药，另外这些飞弹是靠雷达引导的，而不是无线电遥控，所以可以一发接着一发射出去。 老头很想看看那样的场面，那场面肯定很壮观。 另外他也想把费恩揪过来臭骂一顿，这家伙打得太嗨了，居然把飞弹打得一发不剩。 “用数量不多的侦察机遥控飞弹对敌方航母进行攻击，用舰载战斗机干掉敌方的飞机，夺取制空权之后，用改装的鱼雷快艇发射飞弹，在较远的距离干掉对方的护航舰队……看来今后的海战可以这样打了。”旁边的一个参谋低声说道。 “俯冲轰炸机还是有必要的。”老头当然不会以偏概全，他很清楚如果没有亨德森机场上起飞的那些飞机，没有从企业号起飞的那些飞机的增援，结果未必有这么漂亮。 ……………… 电报发出去了，不过很快珍珠港那边的指挥部就发回来了一封电报。 看到这份电报，哈尔西老头差一点跳起来。 “将军，怎么了？”旁边的人看到老头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上面让马丁一到这里，立刻坐飞机返回珍珠港，上面对他另有重任。”老头好悬没破口大骂。 他这边正在紧要关头，上面不给他调派一些飞机、航母来，居然还要抽调他手下的干将。 当然他也知道马丁的特长并不是作战指挥，而是搞发明创造，顶多再加上情报收集整理和分析，放在舰队里面用处不大，但是他胸闷啊！ 他已经得到报告，日本人已经有了应对遥控飞弹的办法，只不过可靠性不高，他原本打算让马丁找到一个弥补的办法。 “他如果离开了，他那一摊子东西，由谁来接手？”旁边的参谋长问道。 “只能暂时交给技术部门……”老头挺为难的，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另外一个失误——没人跟着这个项目。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本人？”参谋长提议。 老头想了想，立刻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给他打电报，让他开飞机过来。” 老头想打一个时间差，能够挤出一两天来也是好的。 几分钟之后，电报到了杜南手里。 “伙计们，我恐怕得暂时离开了。”杜南冲着费恩、乔他们说道。 “会是什么事？”费恩有点担心。 “十有**和飞弹有关，日本人的自杀飞机用的就是脉冲喷气发动机，而且他们的发动机和我的完全不一样，很可能来自德国人那里，德国人没理由自己不用。”杜南快速分析着。 这其实不是他分析的结果。 只要是已经发生的事，在何敏的时空就可以查得一清二楚。 他刚刚查到，比日本人搞出自杀飞机更晚一些，德国人也开始采用脉冲喷气发动机。 德国人用的也是遥控方式。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被击沉的商船的总吨位已经快要达到六十万吨了。 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英国人的恐慌。 然后更让他们恐慌的事发生了。 德国人提前开始了v-1导弹计划，大量的飞弹砸在了伦敦。 另外在地中海，意大利人的战舰同样也用上了这种武器。 本来地中海是英国人的天下，意大利舰队只能龟缩在港口里面，但是现在英国人在被打掉了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之后，也不得不小心起来。 要知道1942年的十月底，阿拉曼战役就要打响了，这关系到英国人在北非的存亡。 在历史上，英国人能够赢得阿拉曼战役的胜利，除了蒙哥马利的天才指挥，同样也和两边的物资补给的差距有关。英国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炮，用炮火把阵地犁上一遍，德国却只能数着炮弹打仗。 现在地中海出了问题，英国人在运炮弹，运坦克，运汽油，但是运输量明显不如历史同期，德国人同样也在运。 英国人不跳脚才怪。 “咱们这边怎么办？”费恩问道。 “我就算离开，问题也不大，你只要别让人把数据分析整理部门给拆散了就行，这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杜南说道。 “我知道。”费恩当然很清楚这套系统的好处。 “你最好直接对哈尔西上将说这件事，因为蠢货永远都不会少，而且蠢货往往还容易盘踞在关键位置上。”杜南关起门来当然敢大放厥词。 “这倒也是。”费恩同样没少吃蠢货们的亏。 ……………… 两天之后，马丁·帕克罗回到了华盛顿。 此刻控制身体的是马丁本人。 这一路上真够折腾的，他先是开飞机去努美阿见哈尔西老头，然后再坐飞机回珍珠港，再从珍珠港飞华盛顿。 不过此刻他并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的还有安吉拉。 “今晚要不要住在我家？”安吉拉低声暗示道。 “很抱歉，我只能住在旅馆里面，因为随时可能有人找我。”马丁叹了口气。 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只不过不希望完全依靠麦金利家族而已。 另外这次回美国本土，他也确实有点事需要做。 他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他的职位用不着太担心，他知道杜南已经替他规划好了，而且有麦金利家族的支持，他的未来绝对不会差。 但是他需要钱，而且是合法赚来的钱。 他虽然不是穷光蛋，但是口袋里面的钱也很有限，根本配不上麦金利家族的千金，好在他有战略情报局前前后后开给他的十五万美元的支票。 这笔钱当然不能直接用。 就算他的手法再高明，也别想瞒过战略情报局的耳目。 所以总共十五万美元全都被他拿来购买设备了。不过一转身整个实验室就被他抵押给了银行。 这不算违规，至少在1942年不算违规，他只要能够把钱还给银行就行，如果还不了，他是要坐牢的。 马丁有绝对的自信能够赚钱。 因为月初刚刚颁布了一项法令，临时禁酒法令，所有的酒吧全都不得不关门停业，餐厅也不再供应酒精饮料，市场上也不允许出售任何种类的酒，哪怕是啤酒。 这项法令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酒价暴跌。 因为这条临时法案的结束日期是战争结束。 没人知道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葡萄酒什么的，或许还没关系，找一个酒窖存放几年，卖得还更贵。但是啤酒怎么办？这东西可没办法储存。 正因为如此，暴跌得最厉害的就是啤酒。 但是此刻没人知道，历史上这项法令没持续多久，随着圣诞节的到来，这项临时法案就被解除了。 随之而来的是啤酒的价格暴涨，因为在法令颁布之后，很多啤酒被倒进了河里。 他需要做的就是趁着法令颁布之后，啤酒价格暴跌的时候，买进一批啤酒，然后找一座仓库存放它们，等到法令解除之后再把它们卖掉。 这一进一出，他至少可以赚几倍，还掉借银行的钱，他手头应该还有几十万美元。 这几十万美元就是他的启动资金。 发战争财，是最快的赚钱方式。 他的手里既然攥着一大把发明，很有必要把它们变成钱。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发明家，或许他的发明会被别人巧取豪夺，但是他背靠着哈尔西老头，还有麦金利家族，他和战略情报局又关系密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298 合作会议 大理石的地板光可鉴人，两边的墙壁挂着一幅幅油画，虽然不懂这个，但是马丁也能够猜到这些肯定都出自名家之手。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玻璃顶棚，玻璃是黄色的，所以透射进来的阳光也有点像黄昏时分的感觉。 他第一次来这里，以前根本不够资格，甚至上一次来华盛顿的时候，他都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 马丁当然不是一个人过来，他们总共有十几个人，其中有技术人员，也有海航和陆航的人，当然肯定也少不了外交部和情报部门的成员。 他严格说起来应该和海航的人是一伙的，但是偏偏这帮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反倒是情报部门来的人和他还有那么点熟悉……至少对方认识他。 走过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大厅，里面早已经聚集着很多人。 这些人泾渭分明地聚拢成团，靠窗口的明显是英国人，他们就算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古板的感觉，靠门的是苏联人，就算一动不动，他们也满身的熊味。 一进入大厅，马丁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显然对方也看到了他。 “我抗议，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他对我国有着很深的敌意。”苏联代表团里面的一个人站了出来。 “很抱歉，团长先生，你所说的这位，对你们苏联没什么敌意，这原本是一场误会，另外他是今天的主角，如果一定要退出的话……只能是你们退出。”带马丁过来的是国防部的一位副部长，他是知情者，对于当初上面选择隐瞒，他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同样也可以理解上面为此不得不向苏联人道歉，但是现在他觉得没必要那么绵软了，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错。 那群苏联人冲着马丁怒目而视，显然并不相信刚才那番话，但是此刻他们也不敢太过强硬。 现在他们的身份不是苏联访问团的成员，而是苏联驻同盟国的联络官，前者的一举一动代表苏联的形象，必须不卑不亢，不能出一点差错，后者就像是一个传话筒，绝对不能掺杂一点个人的观点，更不用说赌气退出了。 大厅里面原本就放好了一张圆桌，另外一侧的墙壁上挂好了幕布，对面放着一台放映机。 “各位先生们，现在请坐下，会议开始了。”那位副部长说道。 随着副部长的这句话，众人纷纷坐好，因为事先并没有刻意安排，所以位子是随便坐的，不过马丁被那位副部长拉到了自己身边。 “在开会之前，我请大家看一些东西，这原本是海军的绝密档案。”副部长冲着旁边点了点头。 放映机的旁边就站着一个工作人员，这个人立刻拉上了窗帘，然后放起电影来。 杜南一看就明白了，那是他拍摄的，中途岛海战的记录影像，他拍的东西长达几个小时，此刻放映的是剪辑过的镜头，也就只有几分钟。 “这是六月四日在中途岛周围海域发生的一场海战，在这场海战中，我们动用了一种新式武器，这种新式武器非常成功，一下子就击沉了三艘日军的航母，而且在此之前还重创了一艘巡洋舰和几艘驱逐舰。另外就在几天前，我们用升级之后的这种武器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周围海域再一次重创了日本联合舰队，又击沉了两艘航母，多艘护航航母，至少两艘巡洋舰和数艘驱逐舰。”那位副部长一边看着反应的录像，一边在旁边解说。 “六月四日？”底下突然有人问道，这显然是一个英国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日本人剽窃了我们的创意，而德国人手里恰好也有类似的技术。”那位副部长转头冲着工作人员指了指。 那个工作人员心领神会地停止了放映，换成了幻灯片。 银幕上投射出了一台脉冲喷气发动机，旁边是发动机拆开之后的零部件。 “正如各位看到的，这种发动机简单得让人想象不到，就只是一根管子，一个火花塞，一个带孔的隔板和一片弹簧钢片，成本不超过五十美元，随便找一个水管工就可以加工出来。”那位副部长看了一眼苏联代表团。 现在已经用不着他解释了，只要不是白痴，就会联想到当初的那件事，也就能够明白那根本是一场误会。 他冲着工作人员又点了点头。 画面再一次切换。 这一次放出来的是飞弹，而且是最新的飞弹，那种用钢板冲压出主体结构，外面简单地贴一层蒙皮的设计。 紧接着画面又切换了，变成了院子里面的照片，整个院子密密麻麻堆满了东西，有已经制造完成的飞弹，还有堆得整整齐齐的半成品。 “这只是一家工厂，而且是临时改造的工厂，属于小批量生产。”那位副部长说道。 “非常壮观。”一个英国人喃喃自语着。 很显然，那帮英国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对头。 他们全都仿佛看到了飞弹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伦敦的景象。 不只是他们，包括苏联人和美国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苏联人的心情也不太好，他们的莫斯科，列宁格勒，巴库同样可能享受到类似的待遇。 唯一不怎么在意的就是马丁，他听杜南说过，原来的历史上德国人在末期确实这样干过，但是德国人做错了一件事。他们用制造飞机的方法制造这种武器，所以结构不够紧凑，体积太大了，造价也太过昂贵。 正确的方法是应该把它当作炮弹、火箭弹来设计，追求简单，廉价，体积小，操作方便，适合大规模制造。 “既然是你们最先搞出这东西，你们想必应该有防御的方案吧？”开口的又是一个英国人。 “没有特别适合的方案，只有尽早发现，然后用飞机击落，想要尽早发现就只能依靠雷达，正因为如此，我们已经开始为所有的军舰安装雷达，这个需要时间。”那位副部长没说实话，来之前他已经和马丁对过口径，加特林机枪的事没必要提。 事实上就算是大西洋这边的海军，也不会安装加特林机枪，美国必须保持一定的优势。 “这种武器的平均飞行速度是每小时六百公里，一般的飞机可没那么快，想要击落它们，是不是也要类似的飞机？”这一次开口的是苏联代表的成员，刚才他们就在交头接耳，因为他们已经联想起之前的那场不愉快了。 当时他们完全肯定，那番话是对苏联和苏联人的侮辱，但是现在他们不这么看了，他们的想法是那个发明者说漏了嘴。 没错，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猜到，马丁就是这种新式武器的发明者。 “你来说吧。”那位副部长推了推马丁。 “那好吧。”马丁冲着旁边的工作人员指了指，然后比了一个九的手势。 幻灯片再一次变了，切换成了一架飞机，最早的那架，也就是中途岛海战时用的那架。 “这就是我最早使用的飞机，很简陋，用一枚飞弹改装而成，人甚至不能坐在里面，只能趴着，前面有两个操纵杆，一个操纵杆操纵飞机，另外一个操纵杆负责遥控。”马丁在那里解说着。 他又打了一个手势。 幕布上投射出了最新的那架喷气机，不过顶上的发动机不一样，不是他们用的涡扇，而是脉冲喷气发动机。 “这是最新的，直接用现成的滑翔机改造而成，操作很简单，每个飞行员最开始飞的肯定是滑翔机，所以根本用不着培训，制造也简单，只要制造出机翼，然后直接装上去，再改动一下尾翼，我们还强化了结构，不过从实际使用来看，根本就没必要。” “有没有样机？”苏联代表团的那位团长问道。 “没有，我隶属于太平洋舰队，而我本人是一个军医，这些东西属于我个人发明，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是在珍珠港有一家试验性质的工厂，另外还有一支试验性质的船队。”马丁说道。 在场的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一个英国人立刻问道：“制造一架那样的飞机应该不难吧？” “不难，我们已经改造了五架飞机。”那位副部长抢着说道：“这也是我们召集各位开会的原因，你们可以测试一下这种飞机的性能，这种飞机从机身到发动机都非常简单，想必英苏两国用不着我国援助，不过这种飞机毕竟和其他飞机不一样，适合的战术和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完全不同，我们自己也在摸索之中，所以这一次最好能够趁机搞出一套比较完美的方案来。” “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能够让我们看到图纸？”那个苏联代表问道。 事实上就算没有图纸，按照刚才他们看到的内容，应该也能搞出来，就算美国人留了一手，把关键部分藏起来，以他们的科学家的实力，应该也能复制出来。 此刻他说的这些，更像是某种摊牌。 “当然没问题，我们还准备了样机。”那位副部长说道。 一旦决定合作，美国人还是很慷慨的。 299 对未来的经济规划 马丁这段日子过得很快乐。 他再也用不着担惊受怕，用不着担心有炮弹落到头上，用不着担心乘坐的船被打成碎片。 现在他每天只要一大清早去小组报到，和其他人交流一下昨天发现的问题，等到吃过午饭他就可以走了。 没人会对他的离开有所抱怨，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相信他在搞某项秘密研究。 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在忙着赚钱。 加入这个小组的第二天，马丁就在几位大佬的引荐下和英国驻美国的军方代表见了面，这一次他拿出来的是涡扇技术。 他从杜南那里早就知道，这东西并不新鲜，德国人、英国人，美国人都在研究，而且都已经有了成果，只不过在实用化方面还有一些问题，比如寿命太短，油耗太大。 他知道杜南同样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还知道杜南能够解决，只是刻意不这样做，不过这个家伙耍了一些小手段，避开了那些问题。 寿命短是因为涡轮和后面的轴承无法长时间承受高温烧灼，所以这家伙改成了后半部可以轻而易举地整体更换。 油耗高是因为压气比不够，所以他采用了两个离心压气盘，再加上是涡扇而不是涡喷，效率当然高，又因为是后扇叶，制造难度也大不到哪里去。 对于美国，马丁非常慷慨大方，可以随便使用，但是对英国人，他就没那么客气了，授权生产是要授权费的。 “你为什么要买下那些啤酒？小心血本无归。”安吉拉这几天一直陪在马丁的身边，两个人已经确立了关系。 “临时禁酒法案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一方面是做给某些人看的，另外一方面……有人打算暗中炒作。”马丁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 “你怎么知道的？”安吉拉感到奇怪，她都没听说过这事，而且她敢肯定，她的父亲，叔叔和伯伯，同样对此一无所知。 “你猜我和战略情报局的那帮人走得这么近干嘛？”马丁干脆把这当作理由，紧接着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肯定听说过这样的传闻，整个美国最有权势的人不是总统，而是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 安吉拉立刻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什么传闻，几乎是公认的事实。 “相信我，用不着多久……最晚到圣诞节，我就会大赚一笔。”马丁说道，突然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道：“那个时候我可能不在华盛顿……要不然你帮我这个忙？” “你不怕我吞了你的钱？”安吉拉笑着问道。 “反正迟早都是你的。”马丁很会撩妹。 安吉拉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嘴里却不这样说：“我才不稀罕呢！另外你就算能够赚些钱，也未必养得起我。” “这只是启动资金，我有一个庞大的计划。”马丁说道，这个计划当然不是他的，而是他央求老周帮他制订的。 “什么计划？”安吉拉是美国人，听到做生意，立刻眼睛发亮。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肯定会有大量的剩余物资，一战结束的时候，军方以五十美元一架的价格出售飞机，这一次肯定也差不多。我打算大批吃进，然后卖给中国人，卖给缅甸人，卖给暹罗人，卖给苏门答腊人，他们绝对有这方面的需求。”马丁确实敢肯定，因为他已经从杜南的嘴里知道，二战结束之后，整个亚洲立刻陷入了混乱。中国在打内战，缅甸，苏门答腊在为独立而奋斗。 “别人也可以做这个生意。”安吉拉有点不以为然。 “他们没钱。”马丁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安吉拉顿时皱起了眉头，她有点听不明白了。 “我是指有需求的一方没钱，我不需要他们的钱，我要粮食，要棉布，然后运到欧洲，我同样也不需要欧洲人的钱，我要东西，从德国人手里收珠宝和艺术品，他们肯定抢了不少，从法国人那里收工厂，特别是那些奢侈品工厂，对了还有酒庄，再把这些东西运回美国来卖。”马丁说着他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关键，说穿了就是经济全球化。 二战之前和二战之后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二战之前每个国家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发展，外国只是提供各种资源的地方和最终的市场，这里面以英国最明显，英国有那么多殖民地，但是就连加拿大都没能发展起来。二战之后跨国企业兴起，充分利用各个国家的资源和优势。 “你打算经营奢侈品？”安吉拉明白了那么一丁点。 “在美国是，在国外不是。”马丁有着更深远的计划：“你家能不能帮忙，让我在战后被派往日本？” “日本？你不是想进战略情报局吗？”安吉拉又是一愣。 马丁苦笑起来，他肯定不能说，罗斯福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继任者是杜鲁门，那位老兄会解散战略情报局，要等到一年之后才会重新组建中央情报局。 他希望进入的是中央情报局。 “这并不冲突。”他只能这样解释。 “你看重日本什么？”安吉拉问道。 “日本人是最好的廉价劳动力，而且日本有工业基础，重建起来很容易，作为战败国，美国肯定会在战后驻军日本，还会施行严格的控制，也就是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你能想象这里面有多少利益吗？”马丁还知道日本经济会腾飞，只用三十年的时间就成为仅次于美国和苏联的经济体。 ……………… “他真是这么说的？”傍晚时分，在麦金利家的书房里面，那个胖中年人听着侄女的叙述。 “大致的意思是这样。”安吉拉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临时禁酒法案的事……不过没关系，反正也就几个月，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麦金利家的家主从来不认为自己神通广大，无所不知。 他其实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那就意味着马丁·帕克罗对他们家族确实非常有用，能够提供给他们巨大的帮助。 “他的投资计划呢？”安吉拉问道，这其实才是她真正的目地。 和马丁相处的日子，她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些爱情的味道。 像她这样的女孩，想要获得真正的爱情，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了，既然已经确定会嫁给马丁，她当然要为未来的生活做打算。 她很担心马丁的判断有误。 “没问题，他的想法基本上没有漏洞，战争结束之后肯定会有大量的剩余物资，东亚、南亚、东南亚也会陷入动荡之中，肯定会需要军火，那里又盛产粮食，而欧洲在战后重建都来不及，还要还债，根本顾不上奢侈品，这时候购买确实会很便宜……”这位家主也有些心动了。 麦金利家族只能算是新贵，虽然有一些生意，但是总体来说不算有钱，他们确实需要一个财富来源。 “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一些投资。”这位家主说道。 “投资可以，不过不能插手经营。”安吉拉这一次完全站在了男朋友这边，毕竟将来那是她们家的产业。 “你现在就开始维护起男朋友来了？”那位家主哈哈大笑起来，他倒也没有在意。 “他十有**会把生意交给我来打理。”安吉拉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多少有点看出来了，另外这也是她的想法，就算马丁没这个意思，她也会让他有这个意思。 “你告诉他，可以帮他从珍妮的父亲那里拉一笔贷款来，问他敢不敢赌一把？就赌这次的临时禁酒法案。”那位家主的脑子快速转动起来，他打算用这个作为测试。 另外借贷都是有条件的，他完全可以用这作为条件，让马丁答应把生意交给他的侄女打理。 “我可以问问他……对了，他让我问你们，和莫菲家的合作怎么样了？你们最好快一些，可能海军部和英国那边会有大批的订单下来。”安吉拉没有忘记马丁透露的消息。 这确实是机密，但是马丁说的话也不算是泄露机密，因为麦金利家族和莫菲家的合作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上面可能不会公开招标。”安吉拉最后又加了一句。 那个微胖的中年人一听就明白了。 他又不是不清楚马丁为什么被召回来？知道前因后果，再听到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猜到上面打算保密，不想让外人知道。这样一来就不可能公开招标，甚至根本不招标，只要价格合适，订单就直接发下来了。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运作？ 首先当然是拿下这笔订单，争取趁着战争爆发，把工厂做大，战争结束之后订单肯定少了，他们也没必要和别的公司竞争，完全可以想办法合并，用工厂、技术和人脉换取对方的一部分股份。 这其实也是一种经营之道。 甚至是最适合麦金利家族的经营之道。 300 已经彻底看不明白的历史 杜南并不在马丁的时空，他跑去看老黑了。 之前何敏和他说的那番话，让他意识到老黑似乎有问题，他必须弄个明白。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那个女孩弄上手之后，又把人家给甩了，自己偏偏跑回这里找老情人……你这么喜欢那个背叛了你的女人？当初你跑路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啊！”杜南问道。 “我就是这么一个烂人，难道不行吗？像我这样的烂人，就只配有那种烂女人。”老黑在那里自嘲着。 “别给我开玩笑，你知道我能够感觉出真假来。”杜南突然感觉自己快成居委会主任了，居然管起这种破事来。 老黑翻着眼珠，他的眼珠白多黑少，翻转过来异常怪异。 “你喜欢那个女孩。”杜南突然明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明白的？要知道他从来不是什么情感专家。 “好吧，我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喜欢她。”老黑承认了，他耸了耸肩膀又道：“我查了一下未来，不管是芳，还是莎拉，又或是何敏，在她们的时空都没有任何我的影子，我好像消失了一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是死了，就是躲起来了，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不是势力很大吗？不是有很多钱吗？不是养着很多狗仔和眼线吗？不是弄了一张情报网吗？为什么我还要躲起来？” 杜南沉默了。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就像他想要借助黑爪的力量调查那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人，结果却发现他的背后可能是某个大国的情报机构，黑爪立刻就退缩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他没办法招惹的势力，甚至他表现得越强大，越有可能引来那些势力的关注，成为他们研究的目标。 杜南现在其实已经后悔了。 如果让他再一次选择的话，他会非常低调。 他会在拥有异能的第一天就选择辞职，然后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宅。他不会让清洁工阿姨给他十万美金的债卷，不会去谋求什么权势和地位，只会宅在家里，却整天穿梭时空，成为一个在过去和未来游走的侠客。 这样的话，他不会认识朱子安一家，不会认识林雨兰，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但是他会得到安宁。 现在的他好像什么都有，其实他的心里一直都不安宁。 他为什么制造铠甲？为什么制造飞机？为什么搞了那么多版本的戈罗茨机车？真的是为了救莎拉吗？ 杜南其实很清楚，一直以来他都在自欺欺人。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他害怕有朝一日也不得不和老黑一样躲起来。 事实上有时候他也会想，他如果不得不躲起来，不得不过四处流浪的生活，林雨兰会不会陪他？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老周的话其实是对的，想要改变命运，肯定会导致别的地方出问题，我不懂什么蝴蝶效应，但是我知道变化越大，麻烦肯定也越大。”老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哲学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杜南当然不怎么认可，他随口问道：“芳阿姨呢？” 老黑说不出话来了。 至少从眼前来看，清洁工阿姨的处境还算不错。 “行了，别抱怨了，东躲西藏也有东躲西藏的活法，美国人也不是无所不能，别说南美、非洲，中东这类地方了，就算是拉美、墨西哥，直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又能怎么样？不是一样控制不了？”杜南也不是刚刚想到这一点，他有时候也会想，万一国内待不下去了怎么办？ 西欧和美国肯定是不能去的，除了南美，拉美，墨西哥，非洲，中东，另外还有东欧，原独联体成员国，这些都不怎么在乎美国人的声音。 所以，可以去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你老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了？我问你，你喜不喜欢那个女孩？”杜南问道。 “有那么点感觉。”老黑仍旧嘴硬。 “那不就得了？去找她，你真要东躲西藏的话，问问她愿不愿意跟着？另外帮她准备一笔钱，至少能够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过没必要告诉她，那样就太刻意了。”杜南居然也能给别人做爱情参谋。 “等我报完仇再说。”老黑没有立刻答应，不过他显然已经听进去了。 ……………… 从老黑的时空出来，杜南的脑子里面仍旧在想那些事。 他并没有急着回马丁的时空，而是径直去了何敏那边。 杜南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当初他不是想到要搞一个山寨版的人工智能吗？采用他的时代已有的科技，并不需要真正拥有智能，只要能够完成一些特定的工作就行。 所谓的特定工作就是帮他搜索一些资料，另外他只要给这个弱智版的人工智能一些基础数据，就能够让它生成一些简单的模板，顶多再让它处理一些小事。 最好这个人工智能还能够自己完善自己。比如他先编写出一个核心来，然后让这个核心自己生成其他功能代码。 这件事其实早就该做了。 “老黑那边没问题了？”何敏看到杜南进来，立刻问道。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杜南对于何小姐的神通广大，已经无话可说了：“这家伙应该能够想通吧？” 他看了一眼莎拉：“这家伙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喜欢，不可以吗？”小女孩瞪了胖子一眼，她对于胖子叫她这家伙，和老黑一样待遇，心里异常不满。 “马丁那边你不管了？”何敏问道。 “差不多了，他现在升官发财，也没什么生命危险，我顶多隔三岔五去看看就行了。”杜南确实感觉自己可以放手了。 不过他还是挺负责的，直接把人工智能叫了出来：“给我看看二战的历史，主要是太平洋战争那段。” “遵命。”人工智能答应了一声。 下一瞬间，一堆资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因为上次“决定命运的五分钟”的事，杜南现在多了一个心眼，他不敢再轻信那些大部头的历史书或者电影了，他现在只看图书，必须有真实照片的那种，有当时的录像就更好了。 人工智能帮他搜索出来的也正是这类资料。 看图片绝对要比看书容易多了，杜南一张一张翻了过去……他很快皱起了眉头。 胖子开始重新看起文字来，甚至他还把原本舍弃的那些大部头历史书给找了出来。 越看他越感觉无语。 历史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了，这已经完全不是他知道的二战。 最大的区别就是喷气机时代大大提前了，不再是二战末期，也不再是那寥寥无几的几架飞机，同盟国和轴心国都有一堆喷气飞机，从1943年春天开始，就在各个战场上空争夺制空权。 伴随着喷气飞机登上舞台，把螺旋桨飞机赶到角落，历史上同盟国对德国和日本的大规模轰炸也没有了，因为轰炸机过去就是送死，偏偏喷气机的腿普遍太短，根本跟不上轰炸机，也就没有原本历史上，二战后期p-51野马为轰炸机护航的情况，事实上野马虽然还在，但是根本没有原来历史上的那个地位，直接变成了战斗侦察机，成为这场战争的配角。 最悲催的毫无疑问是伦敦，莫斯科和列宁格勒这三座城市。 从1942年年底开始，伦敦就成了德国人的飞弹攻击的目标。 在原本的历史上，德国人只生产了一万枚左右的v-1导弹，有七千四百多枚飞弹落在了英国，其中两千四百多枚落在了伦敦，三十枚落在了南开普顿和朴次茅斯，一枚击中了曼彻斯特。 而现在，这个数字增加了将近一百倍，前期的命中率也很悲催，但是到了后期，三发飞弹就有两发命中，整个伦敦四分之三受损，连白金汉宫都被炸掉了一个角。 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也差不多，这两座城市不但遭到了飞弹的攻击，德国人还用战术轰炸机经常光临，基本上被拆平了。 不过老毛子也不含糊，咬牙和德国人硬怼，而且比原来的历史上怼得更狠，因为和原来的历史上不一样，这一次老毛子不缺飞机，他们真得照着他当初说的那样做了，用简单而且廉价到极点的喷气发动机，配简单而且廉价到极点的机身设计，再加上用两个星期的时间培训出来的不怕死的士兵，靠数量去堆德国人精锐的空军。 然后德国人也学会了这招。 到了二战末期，德国人同样也发动民众，全都登上了这种简单到无法形容的飞机，去和盟军拼命。 “历史彻底变了。”杜南感到头大。 “改变就改变，只要咱们中的某个人不要突然间消失就行。”何敏一点都不在乎。 “这倒也是。”杜南挠了挠头。 要说危险的话，他们之中就只有莎拉最危险，因为她是美国人，还是超级混血儿，剩下的几个人里面，何敏、老周和他都是中国人，二战的时候，中国一开始就打成那样，再变也变不到哪里去，清洁工阿姨是华裔，二战的时候华裔并不怎么被信任，军队里面根本不收，老黑是南非人，还是黑人，二战的时候，南非全程打了酱油。 301 不祥的预感 杜南不淡定了，他急匆匆地进入了马丁的时空。 他得看看这家伙还在不在还活着没有 这个二战已经不是原来的二战了，他这只小蝴蝶，一不小心扇起了一场十七级的台风。 现在的况有点像一战初期马克沁机枪刚刚问世那会儿，各国全都没搞明白这玩意儿的威力，还在采用拿破仑时代的战术，排着队往前冲，然后成排地被打死，半个小时就扔下几万具尸体。 一进入马丁的意识，杜南顿时松了口气。 能进来，就说明这家伙还活着。 朝着四周看了看，他立刻知道这家伙仍旧在华盛顿。 “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是说有事吗”马丁感到有些惊讶，另外他非常庆幸现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的话，他十有**会和安吉拉在一起。 他是一个年轻健康的男人，安吉拉是一个同样年轻健康的女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免不了会做些什么。 “别抱怨，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不会进来的，我们这些人都很尊重对方的**老黑除外。”杜南并不是故意黑老黑，那个逗bi)知道这边发生什么，肯定会跑过来看上两眼。 “我没有抱怨。”马丁试图解释。 “好啦，没必要解释，我只是过来警告你，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最好的选择就是跳出来，让时间停止。”杜南说道。 “难道我有危险”马丁的脸色瞬间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南摇了摇头“历史乱了，这已经不是原来的二战，我原本以为抛出来的全都是现成的技术，已经有人掌握了，并不会让历史产生太大的变化，但是我错了，拥有一项技术和体现出真正的价值，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到底有多大的区别”马丁连忙问。 “各国制造的飞机是原来的三十多倍，被击落的飞机数量是原来二十多倍，飞行员的伤亡是原来的十几倍，另外东京和柏林也各挨了一颗原子弹。这还只是对二战的影响，战后也一样，就算再穷的国家也至少有十几万枚嗡嗡弹，很多小国一旦开战，就会立刻用嗡嗡弹轰击对方的首都。”杜南叹道。 当然有坏事也有好事，最大的好事就是喀秋莎没了，后世也没人去琢磨什么卫士系列，同样也没什么飞毛腿导弹，两三百公里的距离，对于各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另外火炮，自行火炮之类的东西，在二战之后也没太多的发展，甚至坦克的发展都有所停滞。 在原来的历史上，二战证明了坦克的强大，然后苏联全力开动坦克的研究和制造，在未来的四十年里面，红色帝国的钢铁洪流是西方各国最害怕的梦魇。但是现在，坦克的重要一下子退到了飞机的后面。 那句“能够对付坦克的只有坦克”恐怕不会再有人说了。 “你的意思是我最好不要上战场”马丁倒抽了一口寒气。 “战场还是要上的，不过你最好跟紧哈尔西，老头是绝对的福将，整个二战连根毛都没掉。”杜南说到这里也是无语。 别的将领乘坐的旗舰都受到过攻击，都有过受损甚至沉没的经历，哈尔西老头却一次都没遇到过。 整个上午，马丁都有点心不在焉。 他被吓坏了。 他听说过蝴蝶效应的事，却没想到蝴蝶效应的影响会这么大。 “你在想什么”一个英**官走了过来。 自从那次会议结束之后，三个国家的军事代表一直凑在一起，围绕着喷气飞机技术，研究各种使用和应对的战术。 “我只是在想，当初我如果不把这项技术拿出来会怎么样”马丁苦笑着说道。 “不怎么样，因为德国人已经有了，你不拿出来，他们也会拿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很被动了。”一个美国海军航空队的军官凑了过来。 “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战争会异常惨烈。”马丁叹道。 “这很正常。”那个英国人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我记得马克沁也是美国人，就是他发明的机枪使得第一次世界大战异常惨烈，但是从来没人责备过他。为军人，你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问题是我们不可能是赢家，这技术对于我们的用处，没有另外两个国家明显。”马丁很是无奈。 旁边那两个军官转头朝着远处看了一眼，远处是苏联人，虽然大家都在一起，但是苏联人明显和另外两家格格不入。 “我已经听说了，他们已经在开工建造工厂，说是制造飞弹，不过都是翼展六米的那种。”那个英**官一副你们肯定明白的样子。 马丁和那个海航军官当然明白。 翼展六米，长四米的飞弹，是所有飞弹里面最大的，也就当初中途岛海战的时候用来突袭本航母舰队的那种，装五百磅炸药的话，能够飞行六百公里左右，不过也可以改成飞机。 “我们其实也一样，听说伦敦那边也打算制造这种飞弹。”英**官挤了挤眼睛。 “不可能吧”马丁被吓到了。 “你别忘了，英国不只是有本土，还有很多殖民地比如印度。”英**官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原来是这样。”马丁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们会选择改造滑翔机的方案。”海航的那个军官感到意外。 “英国可没那么多滑翔机，如果从头制造的话，还不如按照飞弹的方式制造呢那个便宜多了。”英**官显然没把他们的殖民地放在眼里，印度人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炮灰。 “那倒也是，确实便宜许多，当初马丁说得没错，这是最经济合理的战争模式。”海航的军官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惜我们没有。”马丁很是无奈。 “或许黑人。”海航的军官显然没动什么好脑筋。 “他们会逃，会拒绝登机。”马丁也不是没有琢磨过，他是这个时空的人，想法也停留在这个时空的层次上，1942年的美国，黑人可没什么地位。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搞出两种喷气式飞机来。”海航的军官冲着马丁异常感激地点了点头。 换成让他选择，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前面那种的。 其实从能指标上来看，两种飞机差不了多少，用飞弹改的那种更加稳定，灵活稍微差点，用滑翔机改的那种灵活更好，稳定稍差，其他方面全都一样。区别其实更多是在心理方面。 马丁只能也跟着笑了笑，他根本没办法解释。 吃过午饭，马丁照例离开了小组。 今天他确实有事，之前他不是去过一趟诺斯洛普，请那位对飞翼充满了偏执的设计师帮他设计一架飞机吗那边已经完工了，连样机都已经造了两架。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 开车的当然是安吉拉，不过此刻安吉拉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一切还顺利吗”马丁一上车，一边打着了发动机，一边问道。 “但愿你的消息没错，我已经把所有的积蓄全都压了进去，还从珍妮的父亲那里借了一笔钱那是要付利息的。”安吉拉说道，当初她的大伯原本是想让马丁借钱，但是她打算赌一把。 “我保证你会赚钱，现在离圣诞节还有”马丁在那里计算着期。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地扫过了反光镜。 他看到了一张不怀好意的脸至少他感觉对方不怀好意。 那个人同样也坐在一辆车里，那是一辆雪佛兰，那辆雪佛兰就停在安吉拉的车的后面，隔着大概七八米。 马丁看了一眼门口站岗的卫兵，他不知道要不要让卫兵把那个人扣下来询问一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有人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英国人，和他曾经打过交道。 那个英国人径直上了车，然后那辆车发动了起来。 “你怎么了”安吉拉感觉男朋友有点奇怪。 “没什么，我可能有点太过敏了。”马丁摇了摇头，他暗自庆幸刚才没来得及那么做，要不然的话就尴尬了。 “现在是十月二十一，离开圣诞节还有两个月。”安吉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用不着两个月，十二月中旬就会有消息了。”马丁不知不觉中漏了嘴。 他的脑子仍旧在想刚才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决定哪里不对头 302 遭遇伏击 马丁的天赋是精细操作。 精细操作的说法很笼统，具体来说，就是他可以非常精确地控制很多东西，不只是动作，也包括记忆。 他刚刚把车开上马路，开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就想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不对头的地方有好几个。首先那辆车是旧的，牌照也是旧的，但是牌照上的螺丝却是新的，其次，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有些冷，他和安吉拉全都穿得挺厚，那个司机却穿得很少。 马丁不是没见过不怕冷的人，事实上他们的小组里面，英国人和苏联人全都不怕冷，华盛顿的纬度是三十九度，伦敦的纬度是五十一度，和德国柏林的纬度一样，莫斯科就更不用说了。 那个司机如果是英国人还好说，偏偏看上去就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出租车司机没什么两样，那辆雪佛兰同样也是随处可见的包租车……也就是连司机一起长期租借的出租车。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的眼睛朝着左右扫了扫。 他看到那辆车了，从反光镜里面看到的。 那辆车是从他前面开过去的，然后大转弯，但是现在偏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马丁想都没想，直接一脚油门，与此同时他冲着旁边的安吉拉喊了一声：“蹲下，尽可能让身体低一些。” “怎么回事？”安吉拉已经意识到出了问题。 组里面有德国人的间谍。”马丁没有怀疑苏联人，现在苏联人是盟友，而且苏联人肯定已经知道他对苏联有好感，要不然当初不会提那样的建议。他同样也没有怀疑日本人，日本人根本不可能在英国安插间谍。 突然他想起了刚才杜南跑过来说的话。 如果他遇到危险，就干脆跳到意识空间里面，让时间停止在那里。 现在算不算危险？ 马丁不清楚。 他感觉自己应该可以逃掉，毕竟安吉拉的车比后面那辆车好得多。 另外他对自己的车技也有信心。 他的车技原来并不怎么样，但是现在他拥有了天赋。 任何一种天赋都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成超人，他的天赋精细操作也是一样，现在的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最好的赛车手，因为他可以精准地控制这辆车，压榨出这辆车的每一分动力，做出任何他希望做的动作。 “呜呜呜。”前面突然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马丁一阵欣喜，他正打算求救，就在这时他的心头微微一动，一个想法从脑子里面跳了出来——这辆警车好像来得太巧了一些，另外那辆警车刚才没看到他，也没看到他后面的车，干什么鸣警笛？ 他正思索着呢！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那辆警车突然一个打横，拦住了他的去路。 马丁冲着反光镜看了一眼，后面的那辆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俩十有伙的。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安吉拉的车瞬间从两棵行道树中间穿了过去，开上了人行道，绕过了那辆警车，紧接着又是猛打方向盘，车再一次从两棵行道树中间穿过，回到了马路上。 这如同杂耍一般的车技把警车上的人搞懵了，同样发懵的是在后面紧追的人，那辆车不得不放慢速度。 前面是十字路口，马丁一个大转弯。 他打算开回小组的驻地。 那边全都是军人，另外还有门卫和其他守卫，驻地里面还有直线电话，随时都可以叫来一个团的士兵。最后就是那边有飞机跑道，还有飞机，实在不行，逃都来得及。 “呜呜呜”又是警笛声。 一看到警车开来的方向，马丁立刻知道想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 “呜呜呜” 后面是一片警笛声。 至少七八辆警车紧追不舍，前面也时不时有警车冲出来堵截。 这么多警车绝对不可能全都是假的，很显然假警察惊动了真警察。 马丁偏偏不敢停车，现在停车，他肯定得和那些警察纠缠，假警察说不定就会趁乱开枪。 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从他的时空跳出去。 下一瞬间他出现在了自己的私有意识空间里面。 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怎么才能联络其他人？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那只掠鸟也跳了出来，一出来就咿呀乱叫：“你惹麻烦了，每次惹麻烦都要靠我帮忙。” “你能不能联络其他人？”马丁大声吼道。 “说话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你想让我帮你，为什么不说一声请？”那只掠鸟摆起架子来。 “好吧，请你帮我这一回，去把他们叫过来。”马丁没办法了，他只能服软。 “这不就得了。”那只掠鸟瞬间从他的面前消失。 只是片刻工夫，杜南就过来了，不只是他，还有何敏和莎拉。 “怎么回事？”杜南立刻问道。 “有人在追我，他们还叫来了警察，那些笨警察根本不知道真假……”马丁异常焦急地喊道。 “你为什么要怕警察？你是军人，只有宪兵可以管你，另外你现在在华盛顿，随便找一个政府机关冲进去，然后给海军部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保护你不就行了？”杜南处理各种麻烦的经验越来越丰富，立刻想到了对策。 “算了，还是你来吧！”何敏不想多啰嗦什么。 “好吧，由我来控制。”杜南点了点头。 “你有枪吗？”旁边的莎拉问道。 “有。”马丁立刻回答。 “别随便开枪。”杜南连忙警告道。 “我知道。”小女孩嘴里这样说，心里明显没怎么在意。 ……………… 几个人同时进入了马丁的意识之中。 杜南第一时间接管了马丁的身体。 他已经知道自己大致在什么位置了，马丁的天赋精细控制里面同样也包括方向的判别……这家伙永远都不会迷路。 既然知道方位，脑子里面稍微过了一遍，胖子就有了主意，他猛地一打方向盘，直接来了一个急转弯。 他要去的是战略情报局总部。 战略情报局不是中央情报局，这个二战时候临时设立的机构并没有后世的情报局那样严密的防卫。但是战略情报局毕竟是情报机构，而且是此刻所有情报机构里面地位最高，权力也最大的一个。 更何况，他们的小组里面出了间谍，这妥妥是战略情报局负责调查的案子。 “莎拉，你控制左手，开枪打轮胎。”杜南决定干脆把事情闹大。 他的话音刚落，左手就立刻失去了控制。 那只左手一下子绕过后背，从右侧腰际拔出了手枪。 马丁的这把手枪不是制式手枪，而是他自己买的，038口径的柯尔特长管左轮。 他买这把枪倒不是因为这把枪的性能有多好？而是因为很多军官都喜欢这把枪，比如麦克阿瑟，再比如巴顿，甚至哈尔西也有一把这样的手枪。 又是一个急转，这一次是杜南刻意给莎拉提供射击的机会。 莎拉心领神会，趁着转头的工夫，她抬起了左手，快速瞄准，紧接着连续扣动扳机。 只听到“砰砰砰”三声枪响，远处紧接着传来三声沉闷的爆炸声。 跑在最前面的三辆警车的轮胎全都被打爆了，那三辆车一下子歪歪扭扭，互相撞在了一起，把整条马路给封死了。 “那辆警车，就是那辆警车。”马丁叫了起来……当然他是在意识之中叫喊。 杜南的头瞬间停住了，他的眼角余光锁定住了一辆快速绕过来的警车，开车的警察探出了身体，他的手里拎着一把冲锋枪。 “砰” 莎拉抢先一步开枪了。 她可没有留活口的习惯，她的枪法是用一条条人命堆出来的，另外她的意识之中还有另外一个狙击手的部分残留。 那个狙击手可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物。 “哒哒哒” 冲锋枪响了，随着枪口不停地跳跃，一颗颗子弹飞了出来。 不过只是响了一会儿，那把枪就哑了……开枪的那个警察的眉心正中多了一个弹孔。 下一瞬间那辆警车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你最好想一个合理的借口，用来解释你为什么会要这么好的枪法？”杜南冲着马丁说道。 “为什么是我解释？”马丁傻眼了。 “因为我已经帮你开了个好局，接下来轮到你自己表演了，我不可能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对了，别像老黑那样找死。”杜南很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好吧！”马丁叹了口气。 “你的枪法真好。”旁边一直缩在椅子底下的安吉拉此刻也瞪大了眼睛。 “你没看到我用的是左轮吗？”马丁勉强想了一个理由。 “你喜欢西部牛仔？”安吉拉被带歪了，1942年已经有了好莱坞，甚至都有了彩色影片，在那个时代西部片绝对是很受欢迎的一大类型。 “没错，我一直很羡慕那些牛仔，虽然我不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是我可以拥有和他们一样的枪法。”马丁越说越顺口。 “说的好。”杜南在意识之中赞道，此刻他仍旧控制着这个家伙的眼睛和右手，负责开车的仍旧是他。 “你既然这么说了，接下来就得花点时间练枪法……我们不可能一直跟在你身旁。”莎拉也在背后捅了马丁一刀。 303 赚钱有理 “我是马丁·帕克罗，海军中校，隶属于太平洋第3舰队指挥部，同时也是你们战略情报局太平洋分部的秘密研究所主任，你可以联系莫里森特工，他可以为我证明，另外还请你们帮我联系海军部，我被调回华盛顿是为了一个秘密研究项目，我们的项目组里面有间谍，我们的秘密全都泄漏了。”马丁一口气说道。 在外面，到处都是警笛的声音，二十几辆警车把战略情报局总部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那些警察倒也没敢冲进来，甚至都不敢随便喊话。 “我知道你，好几个人向我提起过你，里面就包括莫里森……对了，我们正在研究你发明的那套系统。”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和蔼的胖老头，感觉像是一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 这个人就是多诺万，这里的头。 “很抱歉，这套系统恐怕也已经泄漏了。”马丁叹了口气。 多诺万皱了皱眉头，他很清楚，这话如果是真的，他的战略情报局，胡佛的联邦调查局，就都有麻烦了。 “你知道那个间谍是什么身份吗？”他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好像叫米伦·巴尔迪洛，他是英国空军的飞行员，是英国方面的代表。”马丁连忙回答。 听到间谍是英国人，多诺万顿时松了口气，他们的责任轻多了。 不过情报泄漏同样也是大事。 “你和你的女朋友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立刻派人联系你所说的部门。”多诺万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刚才那番话。他让马丁休息，其实是变相的软禁。 “外面那些警察怎么办？”一个特工问道。 “对了，被我打死的那个警察绝对有问题。”马丁想起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警察是假的。 警察不可能带冲锋枪。 冲锋枪这种东西，在警察局是有配备的，但是只有特殊行动才会使用，平时全都锁在警察总局的军械库里面。 “我会派人调查的。”多诺万点了点头。 ……………… 几个电话一打，马丁的身份基本上已经确认下来了，接下来就等海军部派人过来，不过这是有一套流程的，来的人必须是多诺万认识，马丁本人同样认识，甚至还是比较熟悉的那种。 另外海军部那边还得通知外交部，通知英国和苏联大使馆，同时还得派人去那个秘密小组，因为出了间谍的缘故，里面的人全都得控制起来。 正因为如此，上面暂时觉得让马丁留在战略情报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马丁本人其实也愿意在战略情报局多待一会儿……另外这也是杜南的想法。 “你们这里的咖啡不错。”马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四处转悠着。 安吉拉此刻在休息室，因为她不是战略情报局的成员，马丁的身份则比较特别，他属于外围，却是那种级别非常高的外围。 “那是当然，因为我们到处都有联络点，世界各地如果有什么好东西的话，我们都可以弄到。”一个特工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倒是挺方便，你们没有趁着这个便利开一家贸易公司？”马丁顿时来了兴趣，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琢磨怎么做生意？怎么发财？ “这个不太合适……”那个特工显然有点不太自在，他很清楚，肯定有人这么干，但是这种事不能放到台面上来。 “怎么不合适？我觉得可以专门搞一家贸易公司，股份制的那种，另外拉几家财团进来充当股东，战略情报局也是其中一家，不过没必要直接用战略情报局的名义，可以另外弄一个白手套，这家贸易公司可以明着收集经济情报，拥有独立的电报网，有自己的轮船甚至货运飞机，想要传递什么东西也容易。”马丁说道。 “想法不错，不过做特工可不是为了赚钱。”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小老头，这个老头原本在门口，听到刚才的话之后就溜达了进来。 看到这位进来，那几个特工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让我来。”杜南在意识之中说道。 他刚才任由马丁随便乱说话，但是现在就不行了，眼前这个老头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如果说多诺万是中央情报局实际上的创始人，那么眼前这位则是让这个赫赫有名的情报机构步入正轨的灵魂人物。 这个人叫杜勒斯，是中央情报局第五任局长，任期长达九年，也就在这九年里面，中央情报局真正成为了美国最大的情报机构。 “如果不只是为了赚钱呢？对一个国家进行渗透，控制这个国家，并不一定要用飞机大炮，可以用文化，用贸易，用生活方式达到同样的目地。问题是不可能指望商人，指望财团去做这件事，同样也不能指望美国政府亲自出面。”杜南接过身体的控制权之后立刻说道。 那个老头原本有点不太高兴。 做特工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为了理想，为了某种目地，才投身这一行，另外一种可能是为了刺激，可能纯粹当作一种职业，刚才在这里的大多是后者，但是老头却是前者。 老头对于那些私下借用职务之便，给自己捞点好处的人一向不怎么看得上眼。马丁在他眼里基本上就是这类人。但是此刻这番理论却又让他不得不好好想想了。 “经济渗透？”老头喃喃自语着。 “还有文化渗透，比如漫画，电影，杂志，美国的时尚，美国的生活方式，这些不会引起外交事件，不会招来别国的敌视，但是作用未必比收买一个内线差。而且这招不但可以对我们的敌人用，对我们盟友同样管用，甚至更方便一些。”杜南继续加码。 “你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杜勒斯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如果出发点不是因为私心就好了。” “我可没办法同意你的观点。”杜南当然不会退缩，他其实挺头痛的，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怪只怪这段日子马丁钻进钱眼里面拔出来了，居然在这里胡言乱语，结果被杜勒斯听到，给了老头一个不好的印象。 “你为什么要成为一个特工？为什么要做情报工作？”杜南问道，他其实并不需要答案，所以紧接着又道：“我想，不外乎几个理由，高尚一些的是为了理想，希望能够为国家做些什么，稍微差一些的是因为刺激，一时的兴趣，再差一些的就是当作一份工作。” “差不多。”老头点了点头，他没说自己属于哪一种？ “我多多少少搞出来一些发明，从目前的状况看来，我的发明还算不错。”杜南冲着窗外看了一眼，底下还围着一堆警车呢！ 都成这样了，那些发明岂止是不错。 “你谦虚了。”老头对马丁在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挺佩服的。 “我搞发明是因为兴趣，战争爆发之前就有这样的兴趣了，只是我没这个机会。必须承认，这场战争对我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杜南一副异常感叹的样子。 老头只能承认这话没错。 任何一个发明家能够有所成就，肯定都有兴趣的成分在里面。 “我和战略情报局有关系，也是因为兴趣，哈尔西上将虽然给予了我极大的支持，不过他需要的是武器，而我在意的是侦察，是情报收集，整理，汇总和分析，所以莫里森特工一找上我，我立刻答应和他合作。”杜南继续说道。 老头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怀疑，最近战略情报局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吃透这家伙搞的那套系统。 另外他也想不出其他理由，那时候的马丁已经不需要借助战略情报局的力量了，虽然只是一个上尉，但是谁都知道，他晋升少校只是时间问题，继续往上走也没有任何问题。 “我对赚钱，对做生意同样感兴趣，我想这不需要什么理由，并不完全是因为我有一个豪门千金的女朋友。”杜南继续说道。 杜勒斯老头仍旧点头，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甚至他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 “我对感兴趣的东西一向可以做到最好……当然，前提是我有这个机会，我以前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没有。”杜南终于说出了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相信刚才说的这些，很多人一辈子都想不到，同样我相信按照这套想法去做，对于美国……同样对于实施这个计划的部门会有难以想象的好处。” 老头仍旧只能点头。 虽然刚才的那番话透露的内容并不是很多，但是以他的智慧，还有对情报系统的了解，完全可以脑补出很多东西来。 “这还只是设想，只是计划，没有具体的细节，就拿飞弹来说，当初别说哈尔西上将，就连我本人都不可能想到，最后会变成现在这样，这还只是一件武器。而刚才我所说的那些，不只是一件武器，而是一个进攻计划，涉及到贸易控制，文化渗透，寻找代理，最终暗中操纵另外一个国家，甚至控制全世界。”杜南现在可以拼命吹了，反正没人敢说他的话不对。 304 大家一起鸡飞狗跳 一辆辆卡车停在了秘密研究小组的驻地门口，从车上下来的全都是宪兵。 驻地里面早已经鸡飞狗跳，战略情报局的人早一步到了这里，此刻一群特工正里里外外搜查着，不只是那个已经失踪了的英国代表团成员的房间被仔细搜查，其他人也一样。事实上，他们还想查一下苏联人的住所，不过上面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没有允许。 虽然没碰苏联人，但是这群特工明显表现出浓浓的敌意。 “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不过只要别惹到咱们头上来就可以了。” “看样子是出事了，会不会那帮英国人里面有间谍。” “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 “别幸灾乐祸，这下子麻烦了，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接触到的这些东西，所拥有的价值。” 那群苏联人聚拢在属于他们的休息室里面议论纷纷。 正说得起劲，那位组长回来了。 “彼德罗维奇同志，外面出了什么问题？”问话的是翻译，他同时也是内务部的成员。 “马丁·帕克罗刚刚遭遇了袭击，袭击他的人有一个是英国代表团的成员，其他人扮成了警察，最后还把真警察给招了来，一路追了他十几公里，其中有一个人还用冲锋枪冲着他扫射。”组长把刚刚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那个人没出事吧？”翻译连忙问。 “没出事，这家伙挺机警的，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就开车逃跑，一路逃到了战略情报局总部。”组长回答。 “我得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给莫斯科。”翻译感到头大无比。 “我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美国人对谁都不信任。”彼德罗维奇连忙阻止。 翻译想了想，最终同意了，不过不报告是不可能的：“我至少要联络大使馆，这里发生的事必须让莫斯科那边知道。” “我同意。”彼德罗维奇点头，突然他压低了声音：“我怀疑英国人得到的比我们多，美国人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 “这根本用不着怀疑。”翻译嗤笑了一声：“他们都是资本主义国家，骨子里面对我们充满了敌视，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对付**，不得不和我们联手作战。” “你可以暗示一下大使馆那边，让他们对美国政府施压。”彼德罗维奇说道。 “我会的。”翻译点头。 ……………… 同样鸡飞狗跳的还有美国这边最早得到消息的海军部，反正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哈尔西老头在电话里面就破口骂娘了。 老头很清楚装涡扇发动机的飞机和装脉冲喷气发动机的飞机的性能差别。 日本人的自杀飞机已经让他感到心惊肉跳，幸好这边有性能远超自杀飞机的战斗机，但是如果自杀飞机换上涡扇，那就太恐怖了。 “威廉，我们得加大进攻力度，趁着日本人的涡扇飞机还没有出现在天空中，尽可能得消灭他们的海军航空兵。”尼米兹比老头得到消息稍微晚一些，他一得到这个坏消息，立刻给哈尔西打电话。 “我现在没有航母，就一艘企业号，也在船坞里面进行修复。”哈尔西老头同样也想打，问题是他做不到。 “袖珍航母，护航航母，不管是什么航母都行，我相信你也不会愿意看到日本人的涡扇飞机出现在你的头顶。”尼米兹真急了。 “那也得你给我啊！五条袖珍航母已经沉了一条，上面也放不了几架飞机，其中一半还是侦察机……”哈尔西老头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高。 “好吧，好吧，飞机我帮你补……”尼米兹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我至少需要两百架战斗机，侦察机的数量……”哈尔西老头咬着牙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他当然希望侦察机越多越好，因为一架侦察机就意味着一排飞弹。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战斗机：“侦察机够用就行。” “好吧，我只能说尽力了。”尼米兹不敢把话说死。 “怎么回事？”哈尔西老头感觉出问题来了：“那种战斗机不是用滑翔机改的吗？” “我得找得到滑翔机啊！我们动手晚了，我刚刚得到消息，英国人一下子搜走四千多架滑翔机，还把今后两年的产量全都预订了。”尼米兹异常后悔，发明者在他们这里，偏偏他们还晚了一步。 哈尔西老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还不能怨尼米兹，他自己都没重视。 “只能用飞弹改了。”老头叹了口气，他现在也管不了飞行员愿不愿意了，海军航空兵的战斗机本来就不行，根本打不过零式，更不用说遇到涡扇飞机了，那绝对是花式吊打。 “我也觉得只能这样了。”尼米兹暗自庆幸当初搞了那座工厂。 “你只要给我飞机，还有航母……任何航母，就算是运煤船铺上一层飞行甲板也行，我只要让那些飞机能够起飞降落……对了，你再帮我改造一批鱼雷快艇。”老头发狠了，他打算尽快发起一波攻击。 他很清楚，美国和日本之间的战争，拼的是消耗。他的舰队，他的航母，他的战舰，他的飞机，甚至他的飞行员全都是消耗品，除了航母，其他的一切能够一个换一个，就是巨大的胜利。 “我知道，这次我不会再下手慢了，我会把所有的鱼雷快艇全都要过来。”尼米兹同样也发狠了，不过他说这话确实有几分把握。大西洋那边对鱼雷快艇的需求并不迫切。 ……………… “立刻下订单，向美国人购买尽可能多的涡扇发动机，顺便提出授权生产的要求，另外还有加特林机枪，各种口径的都要，同样也要授权生产。必须在德国人的飞弹如同冰雹一般落在我们头顶上之前完成。”在唐宁街10，一个胖子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怒吼着。 “我们已经这样做了，非常幸运，那种发动机生产起来很容易，制造一台发动机需要的时间是普通活塞发动机的十分之一，不幸的也正是这一点，对德国人来说，想要大规模制造也非常容易，而德国人的生产潜力远远超过我们。”说话的是一个瘦高个。 “只有飞机可没用，还需要飞行员，这方面我们有优势。”旁边一个其貌不扬的英国人抢着发话。 他指的当然是印度籍士兵。 “德国也一样，他们有罗马尼亚人，匈牙利人。”瘦高个并不认同，他更不认同的是印度籍士兵的战斗力。 印度籍士兵其实并不是一个整体，泰米尔人、锡克人、廓尔喀人就属于比较会打的，不过那是指陆军，在技术兵种里面很少有这些印度人。更何况印度人里面数量最多的是印度斯坦族，那可不是好兵源。 “先生们，现在别再吵了，也别再研究什么印度人能不能胜任的问题，我现在需要足够数量的飞机，需要足够数量的飞行员……因为英国需要。”丘胖子冷冷地说道。 “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一个看上去样子挺不错的中年人开口了。 “艾文，你说说看你的想法。”丘胖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知道美国人手里有些什么，也知道秘密已经泄漏，所以我们很急……问题是德国人在此之前同样也不知道美国人的手里有些什么？知道之后他们会不会同样很急？”那个中年人问道。 “有道理。”丘吉尔皱起了眉头，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他需要担心什么？说到优秀飞行员，英国和德国差距不大，另外这边还有美国的支援，说到让炮灰上天，这边有印度人，那边就算把罗马尼亚人和匈牙利人全都算上，也仍旧是这边占优，他怕的只不过是飞弹掉在头顶上……英国又不是没挨过轰炸，事实证明只靠轰炸是没办法让英国屈服的。另外就是德国人的潜艇上装了飞弹，这比较麻烦，不过他们已经在研究对策了，也有了一些结果。 所以他的担心只不过是担心。 德国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背后还有苏联呢！ 德国人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苏联人得到那些技术。 老胖子可没忘记之前马丁引起的那场风波。 苏联人以为是在嘲讽他们，其实不是。 那是给他们的最为合理，也是最为有用的建议。 数量庞大，得到过最基本的教育，拥有足够的素质，而且不怕死的苏联人，绝对是最好的飞行炮灰。 苏联也有足够数量的工人，有足够规模的工业体系，需要的资源更是用不着说，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发展起一支空前规模，让人不寒而栗的空军。 德国人绝对不可能占据优势。 事实上，一想明白这些，老胖子的心里丝毫没感觉轻松，反而更担忧了。 他担心到了最后，横扫欧洲的不是**，而是苏联人。 305 大嘴巴和漂亮女人 “不能再对苏联隐瞒那些秘密了。” “我反对，那会让我们陷入极大的被动。” “我也这样认为，苏联拥有巨量的资源，庞大的人口，还是一个工业化国家，发展潜力远不是德国所能够比拟的，现在苏联之所以被压着打，是因为他们的技术老旧，工艺太差，武器的性能落后，一旦给他们最好的武器，还是这种非常容易制造的东西，他们会变得非常可怕。” “问题是不这么做的话，他们根本挡不住德国人。喷气式飞机的速度能够达到每小时一千公里，爬升高度可以达到一万五千米以上，螺旋桨飞机的时速最多六百，爬升高度一般是一万两千米，这怎么打？” “他们不是有脉冲喷气发动机吗？” “你难道从来不看技术资料？虽然都是喷气发动机，但是脉冲式的差得很远。” “……” 在国防部大楼里面，一群高级军官在那里大吼大叫，拼命争吵。 美国总统罗斯福也在，他对于那帮公牛的争吵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也不打算阻止，因为他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会引发巨大的不满。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这帮家伙吵个够，然后谁都说服不了谁，到了最后，他再来劝服和妥协。 正因为如此，这位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坐在旁边的多诺万说话。 多诺万是情报系统的人，和军方关系密切，不过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在这种场合他同样也插不上嘴，所以干脆在那里和总统聊天。 “我们的发明家现在怎么样？”罗斯福低声问道。 “他对我们的保护感到非常不满。”多诺万耸了耸肩膀：“不过他的事也确实多了一些，一会儿要去见诺斯洛普，还要看飞机的试飞，一会儿要去麦金利家族，他们好像有一笔很大的投资，另外他还打算抽空去一趟纽约，他和通用电气、雷声公司也有约定，似乎和雷达有关。” “诺斯洛普设计的那架飞机怎么样？”罗斯福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飞机。虽然现在飞机已经有两种，但是都有问题，一种是用飞弹改装的，这个对于飞行员来说，心理压力绝对有点大，另外一种是滑翔机改装的，性能方面倒是没问题，但是飞行员也会有想法，更何况那架飞机还是木头的。 “很不错，不过马丁让诺斯洛普回去重新修改了，制造起来太麻烦，至少比现在麻烦很多……有一件事我得报告一下，为了让诺斯洛普明白这样做的必要性，我们不得不把这里的事告诉他。”多诺万很是无奈。 换一个设计师，他绝对不会这样客气，但是诺斯洛普这个人出了名的偏执，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马丁偏偏还认准了这个偏执狂。 他倒是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因为这两个人的设计风格确实很相似，一个专注于飞翼，一个喜欢翼身一体，都属于非主流。 “我会让人专门关注一下。”罗斯福拿笔在笔记里面记录了下来，防止事后忘记。 紧接着他又问道：“马丁现在仍旧住在战略情报局？” “没办法。”多诺万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个家伙绝对是天才，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事，全都能够做得很好，甚至他在我那里的时候还提出了一套理论，有关贸易控制，文化渗透，最终掌控另外一个国家的理论，我专门找了一批人研究他的理论，结果发现可行性很高，而且非常有用。” “这挺不错啊！”罗斯福又在笔记里面记录了一条，他打算回头有空的时候询问一下这件事。 “他的脑子确实不错，绝对是一个天才的策划者……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他的嘴巴很大，四处漏风，偏偏他说出来的东西都不得了，天知道会引来什么大麻烦？”多诺万很是无奈。 罗斯福轻笑了起来，他完全能够想象一个天才的大嘴巴，会给战略情报局带来多大的麻烦？跟在那家伙的后面擦屁股都来不及。 “他又漏了一些什么东西？”总统先生问道。 “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德国人本来打算活捉他，原因就是他在英国人面前又漏嘴了。”多诺万叹了口气：“我们询问了这个家伙，结果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些什么了。正因为如此，我们不得不问那些英国人，让他们尽可能回忆这家伙说过的话……” “结果呢？”罗斯福很感兴趣。 “结果我们发现那家伙的嘴巴大得惊人，包括袖珍航母，鱼雷艇改造，雷达的使用，还有雷达数据集中处理，全都漏了出去，另外还有一些类似设想的东西，因为他说起这些的时候都很含糊，可能德国人把他的那些设想也都当真了。”多诺万只要一想到那长长的清单，上面全都是马丁提到过的想法，他就恨不得找两块胶皮把这家伙的嘴巴牢牢封上。 “现在德国人想必非常担心。”罗斯福感到很有趣。 “是的。”多诺万将心比心，换成他是德国人，突然间听到一大堆这样的东西，每一个都可能和喷气发动机有着相同的地位，他也会担心得睡不着觉：“我最近的压力很大，德国人肯定会加大情报搜集的力度，幸好这家伙原本隶属于太平洋舰队，德国人在那里的情报力量非常有限。” ……………… “真是无聊，我现在哪儿都不能去。”马丁在冲着安吉拉抱怨着。 “这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吗？我们家和莫菲家合办的那家工厂，一下子抓出来六个间谍，其中一个还是莫菲家的那家工厂的副厂长，跟着莫菲的父亲干了十几年。”说到这里，安吉拉唏嘘不已，因为这件事，战略情报局的人连麦金利家族的成员都不怎么相信了。 “那个家伙难道是德国人？”马丁感到奇怪。 “他说有人绑架了他的儿子，他不得不替他们工作。”安吉拉撇了撇嘴。 “乔、费恩他们……”马丁没提自己的家人，他现在就算想要成为德国间谍都做不到，德国人甚至都接触不到他。 “你就别管其他人了，战略情报局肯定有安排的。”安吉拉翻了翻白眼。 说到战略情报局，战略情报局的人就来了。 来的是一个叫查克的年轻人，这个家伙的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微笑。 “帕克罗中校，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我们把她安排在了旅馆里面，你想什么时候见她？”查克问道，他偷眼看了看旁边的安吉拉。 “她？”安吉拉异常敏感，瞬间捕捉到了一个让她在意的单词。 “是海蒂·拉玛小姐，好莱坞明星。”查克连忙解释，他在那里等着看好戏。 不只是他，在他的身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好多人在那里探头探脑。 “我知道，我看过她演的电影，很漂亮，很迷人，很性感……”安吉拉越说越冷，到了最后干脆就是咬牙切齿，她还想说很风骚，只不过这个词太难听了，不应该出自她这样的淑女之口。 “你听我解释，我想见她是因为她手里的一项专利，海蒂·拉玛不只是一个演员，她还是一个发明家。”马丁慌了神，他知道这下子有麻烦了，这帮混蛋显然没安好心，想要看他的笑话。 “那她真是一个天才。”安吉拉不停地翻着白眼，她根本不相信，虽然她并不认为美貌和智慧一定成反比，她本人就挺漂亮，但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笨，但是聪明到能搞发明，甚至还拥有专利，那就不一样了。 “我绝对不骗你，我敢发誓。”马丁一只手捂住心口，一只手指着头顶。 “我不知道一个演员能够发明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来。”安吉拉酸溜溜地说道。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医生。”马丁连忙指正女朋友的错误，搞发明并不是只有工程师、学者才能做到，外行同样也行。 可惜他这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特别是一个正在吃醋的女人。 “这样说来，你和她真是蛮般配的。”安吉拉的眼泪都下来了，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别，你听我说，我真没那个意思。”马丁连忙拦住，甚至很粗鲁地一把将女朋友抱在怀里……他也没忘记冲着查克狠狠瞪上一眼。 “那你答应我……不要去见那个女人，让她赶快回好莱坞。”安吉拉板着脸提条件。 “这可不行。”马丁很无奈，如果这是他能够决定的事，他肯定立刻答应，但这是杜南的决定。 更让他郁闷的是那个胖子此刻就在他的意识之中，却一点都没有插手的意思，同样也在旁边看热闹。 安吉拉怒哼一声，挣扎了两下，想要甩脱马丁。 “我带你一起过去，这总应该可以吧？我真的只是去谈专利的事。”马丁没辙了，紧接着他无可奈何地说道：“不过这得等我打几个电话，这个项目本来是绝密。” 306 大麻烦和小麻烦 国防部的会议室里面此刻热火朝天，激烈得像是战场，一群军方高层红着脸在那里争吵着。 一个少尉悄悄地溜了进来，他走到多诺万的身边低语了一阵。 “怎么了？”罗斯福问道。 “那个大麻烦又有麻烦了，他要找我。”多诺万现在一提起马丁，脑袋就疼。 这位情报局长悄然离开。 他其实也没走远，隔壁就有电话，其中一部电话搁在桌子上。 多诺万拿起电话机：“喂，帕克罗中校，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需要让安吉拉参与到ds211项目中去。”马丁倒是直截了当，一点都不客气。 “你开什么玩笑，和女朋友交往也不是这么干的。”多诺万怒了，这如果是他的手下，他早就把这家伙扔进禁闭室，至少关上一个星期。 “这都是你的人惹出来的麻烦，他们当着安吉拉的面提到了我要见海蒂·拉玛，然后安吉拉就吃醋了。”马丁说这话的时候同样是一肚子火气。 “慢慢慢，海蒂·拉玛是谁？听着挺耳熟。”多诺万此刻已经晕头转向了，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稀奇古怪的事。 “她是一个好莱坞明星，不过我看中她的是她的一项发明。”马丁说道。 “好莱坞明星搞发明？”多诺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不过转念一想，电话对面那个家伙也只不过是一个军医。 “现在我明白你的女朋友为什么吃醋了，但这不是让她也参与进来的理由。”多诺万怒道。 “那你来劝服她，让她别再和我闹……这不是我惹的麻烦，是你的那些手下想要看好戏，这是你的责任。”马丁寸步不让。 多诺万两眼看天，他从来没有这样头大过，这不是什么大麻烦，却真得很麻烦。 “这件事回头再说。”他只能拖。 “不能拖太久啊！海蒂·拉玛已经来了，得到授权之后，我还要去通用电气……”马丁催促着。 多诺万根本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忙人，等我开完会。” 说完这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位情报局长气鼓鼓地回到了会议室。 “我们的小朋友又出了什么事？”罗斯福问道。 “那家伙要求把他的女朋友塞进一个绝密研究项目。”多诺万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不至于这么公私不分吧？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他想让女朋友镀一层金？”罗斯福搞不明白了。 “那倒不是，他的女朋友是安吉拉·麦金利，麦金利家族的。”多诺万对于马丁知道得很多，他甚至和安吉拉一起吃过饭，喝过茶。 “原来是这样。”罗斯福自认为明白了，他和哈尔西私交极好，当然知道哈尔西和麦金利家族的关系，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哈尔西在这里面牵线搭桥。 “这件事是我的那些手下搞出来的，马丁要找一个叫海蒂·拉玛的好莱坞女明星……好像是为了她手里的某项专利，我的那些手下让安吉拉知道了这件事，结果可想而知。”多诺万一脸苦涩，他并没有试图掩盖，反正这只是一个玩笑，不过这件事过去之后，他肯定会让那帮闲着没事干，精力太过充沛的家伙全都忙起来，或许去敌占区组织敌后反抗工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肯定很头痛。”罗斯福差一点笑出来，他同样也可以想象马丁此刻肯定也很头痛，要不然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海蒂·拉玛。”总统先生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没想到一个女明星居然还有这样的脑子，能够搞发明。” “这很正常，马丁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军医。”多诺万倒是没有一点怀疑。 “你打算怎么做？”罗斯福问道。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答应他的要求，麦金利家族的成员还是可以信任的。”这位情报局长可没兴趣去做和事佬，他很清楚劝服一个吃醋的女人是多么麻烦的事。 另外他也不敢保证那个女人会不会跑到闺蜜群中抱怨一番？ 此刻德国人肯定已经知道安吉拉·麦金利是马丁·帕克罗的女朋友，十有八九会在她的闺蜜群里面安插间谍，一旦消息到了德国人那边，只要稍微查一下海蒂·拉玛申请的专利，立刻就能够猜到很多东西。 更糟糕的是这项发明如果对马丁有用的话，那么对于德国人来说，肯定也会有很大的作用。 “这件事很有趣……对了，你回头给我一份报告，包括那项发明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罗斯福一开始纯粹只是听个热闹，不过现在他想要知道得更多一些了。 “好的。”多诺万一口答应了下来，事实上这也是他想要弄明白的事。 ……………… 多诺万并没有让马丁等得太晚，中午的时候，特许令就下来了。 安吉拉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战略情报局的外围，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了那个绝密试验小组。 下午两个人一起开车去了海蒂·拉玛住的旅馆。 马丁原本还担心安吉拉不会给海蒂·拉玛好脸色看，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一下了车，这个小女人立刻变了一副模样，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看到海蒂·拉玛之后，更是亲热得不得了。 “我真高兴能够见到你，我是你的影迷，你的电影我全都看过。” “是吗？我太高兴了，我其实只是一个二流明星。” “说实话，我真得想象不到你居然还是一个发明家。” “算不上什么发明，我只是偶然有了那么一点想法。” “……” 两个女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亲密地交谈着，好像是多年的密友一样。 马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脸朝着花园左顾右盼。 他以前就知道女人多变，也知道女人往往有几张完全不同的面孔，却没想到变化会这么大。刚才还在拼命吃醋，甚至为了这件事想要和他分手，现在却完全变了。 此刻在这里的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人，旁边还有两个男的，其中一个是战略情报局的特工，这个人既是保镖，同时也负责管住马丁的那张大嘴，另外一个男的是那项发明的第二发明人乔治·安泰尔。 三个男人只能互相对视，然后互相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马丁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假惺惺的“女人之间的友谊了”，他咳嗽了一声问道：“两位女士，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 “回头再聊，有时间一起逛街怎么样？”安吉拉终止了她的友好表示和旁敲侧击的试探，她回去查了一下，立刻发现海蒂·拉玛刚刚离婚，现在正好单身。 正因为如此，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朋友有机会和这个女人单独相处。 “好啊！我对华盛顿不熟。”海蒂·拉玛立刻答应，马丁一上来就介绍了安吉拉的身份，麦金利家族的千金这样的身份让海蒂没办法不动心。 五个人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乔治·安泰尔把一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马丁想要去拿，没想到旁边的特工抢先一步把箱子接了过去，随手打开。 箱子里面除了文件，还有一个非常小的装置，和拳头差不多，粗看像是一个八音盒。 “这就是我们的发明，获得专利之后，我们又继续完善了一下。”乔治·安泰尔忐忑不安地看着马丁。 “我已经看过了你们的专利文档，对我来说，非常有启发。我代表美国海军提出请求，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授权，不过现在是战争时期，大部分授权都只能是免费的，但是我相信战争结束之后，这项发明会为你们带来丰厚的报偿。”马丁说道。 他说的这番话当然没有虚假，事实上连他自己的那些发明，一开始也是免费给予美国政府无偿使用，现在之所以能够得到授权费，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地位提升了，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发明确实显露出了巨大的价值，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搭上了麦金利家族的关系。 “没关系，我们愿意为美国做出一点贡献。”乔治·安泰尔连连点头。 “是的，我们一开始就没想过收费。”海蒂也在一旁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发明？用来做什么的？”安吉拉仍旧不怎么放心，她担心这只是男朋友的借口。 到现在为止，她仍旧不相信一个没有任何演技，专门演烂片的花瓶，能够搞出什么了不起的发明。 “这是一种无线电跳频装置，我们的设想原本是用这个东西来遥控鱼雷，同时避免遥控被干扰。”回答的是海蒂。 “原来是这样。”安吉拉相信了，她很清楚男朋友是搞什么的？同样也听马丁说起过，日本人已经找到了应对飞弹的办法，他们搞了一种干扰装置，能够让飞弹失控。 “这项发明的用途可不止这些，照我看来，这项发明最大的用途是在无线电通讯上……”马丁听杜南说起过这件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旁边的那位特工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拍，一边说：“你的喉咙还没好，不能说太多的话。” 马丁被拍得后背心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 他当然知道这是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对于这种粗鲁的行径，他只能怒目而视……但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307 监视和交底 在远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面，一群人挤在窗台边上，窗台后面放着一排仪器设备，有硕大的钢丝录音机，有如同一把雨伞的远距离监听器。 那边说的每一句话，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好我们派了一个人过去，这家伙的嘴巴太大了。”多诺万摇了摇头。 “如果能够有一个遥控器就好了，能够随时控制他的那张大嘴巴的遥控器。”旁边的一个老特工叹了口气，因为那张大嘴，他们的工作量不知道增加了多少。 但是又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天知道那个大嘴巴的家伙什么时候会闪出灵感来？那说不定又是一项发明，能够改变战局的发明，偏偏那个大嘴巴的家伙记忆力不怎么好，说过些什么很快就忘了，他们还得事后从旁听者那里去了解……十有八九还不全，因为听过的人有时候也记不住。 “局长，要不要派人监视那两个人？特别是那个女人，她的背景有点复杂。”一个特工问道，他就差自告奋勇说自己很乐意负责监视海蒂·拉玛了。 “还监视什么？直接把那两个人保护起来不就行了？”旁边那个老特工翻了翻白眼。 “就这么干，那个大嘴巴的家伙既然说这项发明很重要，就必须重视起来，他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多诺万采纳了老特工的意见。 “他又多了一个项目，也就是说，我们又得分出一个小组。”另一个特工很无奈地说道。 多诺万同样头疼，他又不敢不这么做，当初成立美英苏三国联合试验小组的时候，他们没有插手，结果出了这么件大事，弄得所有人一阵鸡飞狗跳，他们绝对不敢再有第二次了。 他甚至知道胡佛那边也一样。联邦调查局也专门分出来一堆小组，每个小组盯死一个项目。 正说话间，旁边步话机里面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传出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局长，洛杉矶那边的分部刚刚报告，诺斯洛普公司的一个试飞员死了，他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 “查，必须查清楚这件事。”多诺万感觉头都快裂了，这绝对是他的疏忽，他忘记了试飞员也是可以接触到机密的人。 “另外国防部那边刚刚传来通知，他们已经决定向苏联提供援助了。”中年人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多诺万淡淡地回答，他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他很清楚罗斯福是有这个想法的，而罗斯福对国防部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国防部希望我们能够跟进，希望我们随时掌握苏联人的动向，知道他们对这些技术的理解程度，还有苏联人会不会在这基础上更进一步。”中年人说道。 “开什么玩笑。”多诺万怒了。 现在他的人对付德国已经捉襟见肘了，哪里有多余的力量从苏联那里挖掘情报？ “我怎么回答他们？”中年人问，反正他只是一个传话筒。 “告诉他们，我知道了。”多诺万根本没兴趣搭理。 ……………… 在美英苏三国联合试验小组，在专门为苏联人准备的小会议室里面，一个美国方面的代表此刻正拿着一堆图纸和报表在那里解释着。 这次才是真正开诚布公的合作。 “时速一千公里，最高爬升高度一万七千米以上。”苏联代表团团长彼德罗维奇已经无话可说了。 其他苏联人也差不多，他们已经猜到美国人对他们留了一手，却没想到留了那么大一手。 “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德国间谍？”一个苏联代表团的成员低声用俄语说道。 没人接茬，不过很多人确实是这样想的。 “和这种飞机配套的是一挺加特林机枪。”负责给苏联人解释的是美国海军航空队的飞行员，也是这个小组的一员。 “加特林？非常古老的武器。”彼德罗维奇不能不怀疑美国人是不是藏起了什么？又或是某种误导？ “老东西未必就是没用。”那个美国飞行员一语双关：“这挺加特林机枪是用电动机带动的，另外重新设计了供弹系统，所以每分钟能够发射六千发子弹。” 苏联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已经明白美国人为什么重新采用这种古老的设计了。 “这么高的射速，子弹恐怕几秒钟就打完了吧？你们用的是多大口径的机枪？”彼德罗维奇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不对头。 “765毫米口径。”美国飞行员回道。 彼德罗维奇立刻就明白了，这只可能用在太平洋战场上。 苏联人同样也和日本人交过手，所以很清楚日本人的飞机性能不错，但是防御很薄弱，换成德国人就不一样了，德国人的飞机很结实，口径稍微小一些的机枪根本就打不动。 “在西线战场上，我们肯定会适当放大机枪的口径。”美国飞行员并不希望引起苏联人的误会。 “德国人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彼德罗维奇问道。 “是的。”那个美国飞行员原本并不想回答，这太丢脸了，但是没办法，上面让他表现得尽可能坦诚。 “这种发动机应该也不是很难造吧？”彼德罗维奇继续问道。 “是的，比脉冲喷气发动机要难一些，但是和活塞发动机比起来，那就容易多了，不过……这种发动机的寿命很短，几十个小时就要大修。”美国飞行员说道。 “当初帕克罗中校说的发动机其实是这种，而不是脉冲喷气发动机，我没说错吧？”彼德罗维奇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只能问他本人。”美国飞行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恐怕现在的他，什么都不会回答。”彼德罗维奇异常遗憾地说道，苏联人在美国也是有间谍的，他们已经知道了很多有关马丁·帕克罗的事，知道这家伙是个大嘴巴，即便是现在，美国情报部门还在拼命帮这家伙擦屁股，想要从英国人那里知道这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 另外他也已经知道马丁·帕克罗对苏联有一定的好感，甚至他的女朋友，麦金利家族的一位女性成员对苏联也有一些好奇心。 两边本来是可以合作的。 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他也听说了，马丁·帕克罗身边多了一个专门拍背的人。 ……………… 所有的图纸全都被送回了莫斯科。 为了安全起见，图纸是由那位团长彼德罗维奇亲自开飞机送的，一下飞机，他就被接去了克里姆林宫。 和原来的历史完全不同，此刻的克里姆林宫基本上已经成了一堆废墟。 彼德罗维奇是通过地铁，然后走临时挖掘出来的隧道进入克里姆林宫底下的防空掩体，刚刚走到一半，他就听到头顶上传来的沉闷的爆炸声。 “最近都是这样？”他冲着旁边负责迎接他的卫兵问道。 “是啊，自从德国人得到那种嗡嗡弹的设计资料，这样的轰炸就再也没停过，更糟糕的是这种武器可以使用酒精作为燃料。”那个卫兵叹了口气。 彼德罗维奇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可以说第一批接触到脉冲喷气发动机的苏联人，很清楚这种简单到极点的发动机的可怕之处。 最可怕的就是不挑食，煤油，柴油，酒***化气……只要是烧得起来的燃料，全都可以使用。 这也是最让他们忌惮的一件事，因为德国人非常缺油，但是绝对不缺酒精。 制造酒精的原料有很多，木屑、碎纸、秸秆……甚至包括秋天的落叶，全都可以拿去发酵。 “总有一天我们的飞弹也会落在他们的脑袋顶上。”彼德罗维奇恶狠狠地说道。 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一刻钟后，这位代表团团长站在了钢铁同志的面前。 “美国人总算是大方了一把，居然把最新的东西给了我们。”钢铁同志满脸揶揄地说道。 “我想他们肯定还藏了很多东西。”彼德罗维奇连忙说道。 “说说你的理由。”钢铁同志一边让人把那些图纸交给特定部门的人去处理，一边问道。 “发明这些东西的马丁·帕克罗隶属于太平洋舰队，他设计这些武器的目地就是为了和日本人打，我这一次带回来的图纸里面有一挺加特林机枪，口径只有765毫米，很明显，这只对日本人的薄皮飞机有用，用来对付德国人，那肯定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同样他似乎也和日本人一样，非常在意飞机的航程，我曾经听他亲口提到过，飞机的航程少于三千公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美国人拿出来的这些设计，航程都很短。”彼德罗维奇同样也挺擅长捕风捉影。 现在美英苏三国联合试验小组的成员都学会了这招。 “这对于我们的用处不大。”钢铁同志毫不在意地说道，苏联的飞机从来不追求航程。 “你对那个发明者的印象怎么样？”他继续问道。 “这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当初造成误会的那番话就是务实的证明，事实上他的这种想法不只是用在了飞机制造上，还用在了船舶改造上，我很怀疑美国人可能在大规模地把驱逐舰改成航母……用他的话说，就是袖珍航母。”彼德罗维奇一边回忆，一边回答。 钢铁同志点了点头：“这或许对我们比较有用，我们肯定要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你暂时别回美国了，把听到的，看到的，接触到的东西全都写下来，整理一下，说不定将来都会派上用场。” 308 带着荣耀重返战场 在原来的历史上，1942年的下半年可以说是最关键的时刻，特别是十月之后，在三个不同的方向，三场战役使得整个战局发生了逆转，从一开始轴心国占据优势，变成了对同盟国有利。 这三场战役就是瓜达尔卡纳尔海战，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和阿拉曼战役。 而在马丁的时空，情况更加严峻。 在南太平洋，在北非，英美两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本来瓜岛海战的高潮是十月底，也就是哈尔西上任之后，阿拉曼战役基本上也是那个时候。但是在这个时空，哈尔西提早了两个月上任，开战的时刻也提前了二十多天，不过海战的规模比原来大得多。 在原来的历史上，瓜达尔卡纳尔海战，美国这边始终采取守势，所有的战斗都是围绕着岛上的机场进行的，但是在这个时空，已经是南太平洋战区最高司令的哈尔西不得不主动发起进攻。 不过有一点原来的历史和现在这个时空没什么两样——这是一场异常残酷的消耗战。 在努美阿，南太平洋战区指挥部，哈尔西老头满脸焦虑地计算着手头上还剩下多少战舰？ 不久之前他又被打沉了一艘航母，现在只剩下企业号在苦苦支撑。另外就是一些护航航母和袖珍航母。 护航航母是不可能当作真正的航母来用的，就算敷设全甲板，安装上阻拦索，能够让飞机降落，护航航母本身也是有问题的。 因为是用商船改装而成，护航航母的航行速度普遍很慢，也就二十节上下。 带上护航航母很麻烦，整个舰队的速度都会被拉下一大截，延误战机，还容易遭到攻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之前搞出了袖珍航母。 和用商船改造的护航航母不一样，袖珍航母是用驱逐舰改的，时速一般都达到三十节以上，跟上舰队绝对没有问题，打不过还能逃，唯一的缺点是挨不了几下。 另外因为堆了很多新技术装备，比如各种型号的雷达，再比如先进的轻型喷气战斗机，那些袖珍航母的技术含量甚至超出了真正的航母。 现在他的舰队全靠袖珍航母支撑着，另外珍珠港那边还有更多的袖珍航母被源源不断地改装出来。 不过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他手里的飞机也不多了。 老头时不时地会往窗外看上两眼，他现在就在等飞机的到来，尼米兹三天前告诉他，马上会有一批飞机过来，数量大概是三百架。 这正是他需要的。 不过老头对一件事不太满意——这三百架飞机不是用护航航母运过来的，而是自己飞过来。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基本上都是长航程螺旋桨飞机，比如p-38闪电，再比如p-39飞蛇，全都上不了航母，能够上航母的飞机，腿都不长。 老头此刻正绞尽脑汁琢磨下一阶段怎么打？ 这三百架飞机不可能放着不用啊！问题是不能上舰，只能在地面起降，用途真不是很大。 他正想着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轰鸣声。 那声音很远，也很细微，但是感觉气势很足，绝对不是一两架飞机。 老头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扒着窗口往外看。 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嘈杂，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庞大的机群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那些飞机，老头眼睛一亮。 这些飞机全都有着一个巨大的三角翼，而且是双尾撑结构，不过他以前绝对没看到过，因为这些飞机居然是螺旋桨推进的。螺旋桨在机身后面，和那些轻型侦察机很像。 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那不是侦察机，因为侦察机的视野必须要好，就算不弄得像玻璃缸似的，也至少要保证前后左右全都有玻璃窗口。 头顶上的这些飞机显然不是。 老头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他要赶过去看看。 ……………… 跑道上，一架架飞机正在降落，它们的降落速度很慢。 一旦凑近看，就会发现这些飞机的体积很小。长度只有四米，翼展也不过六七米，机身扁扁的，比一般的战斗机都要低矮，感觉有点象滑翔机的味道，一对不大的螺旋桨在机身的左右，看上去能够提供的推动力非常有限，但是在机身后方的正中央，也就是那一对螺旋桨的中间，还有一台涡扇发动机，不过此刻那台涡扇发动机根本没有启动。 这些飞机降落到地面上之后，立刻让开了跑道，停在了机场的一侧。等到飞机停好之后，飞行员一个个从机舱里面爬了出来。 这种飞机的机舱绝对低矮，人基本上是半躺在里面，简直和驾驶滑翔机一样。 “将军。”其中一个飞行员朝着哈尔西老头走了过来，走到近前一个敬礼。 “你……你怎么过来了？他们居然允许你过来。”老头看清来的人，顿时大喜过望。 那个人正是马丁。 “当然是送这些飞机过来，顺便收集一下数据。”马丁笑了笑说道。 “他们难道不担心你出事？你现在是宝贝啊！”老头和马丁开着玩笑，不过这也不完全是玩笑，马丁现在的地位绝对不低，在战略情报局，联邦调查局的保护人员名单上都是挂了号的。 “您没看到我身后的保镖吗？稍微有点危险的地方，他们就不会允许我去。”马丁耸了耸肩膀。 老头仰天大笑，最近他难得高兴一回。 过了片刻他止住笑声，看了一眼那些飞机问道：“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点看不明白这些飞机。” “这些是我专门为您设计的飞机，只为太平洋战区生产，长途飞行的时候用两台活塞发动机驱动螺旋桨，那两台活塞发动机全都只有两缸，总共三百二十马力，能够让飞机以二百二十公里的时速飞行，航程两千七百公里，中间的涡扇是为战斗准备的，最高时速八百五十，航程一千一百公里。”马丁连忙回答。 老头一听就明白了。 显然这是考虑到他手里已经没多少航母了啊！ 拥有两千七百公里的超大航程，这些飞机完全可以从岛上起飞，战斗的时候切换成涡扇，之后不管是在某座岛上迫降，或者降落在袖珍航母，护航航母上都行。 老头太感动了，不枉他当初的提拔啊！太为他着想了。 “你来得正好，我原本就打算在近期发动一场全面进攻，把日本人彻底赶下海。”老头顿时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他刚才还在犯愁飞机不够，现在突然间来了三百架飞机，还是航程，速度，灵活性兼顾的那种，同时还可以在袖珍航母上降落。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开战了。 “我还为您带来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新的遥控装置，这下再也用不着担心日本人的无线电干扰了，另外还有新的雷达预警机。”马丁继续献宝。 老头越听越高兴，越听越兴奋。 ……………… 所有的飞行员都被安顿了下来。 马丁和战略情报局的人被特别安排在了指挥部的宿舍里面，这是哈尔西老头的命令，同样也很符合战略情报局的那些人的心意……他们怕出事。 其他人飞了这么长的时间，全都很累了，所以被安排好住宿之后，立刻去休息了，马丁没有，他和哈尔西老头回到了指挥部。 “将军，您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过许多，新式飞机已经开始大批量生产，这是第一批，接下来还有三批。”马丁对于这个提拔了他的上将，还是非常有好感的，正因为如此，他才在华盛顿请托了不少关系，帮老头争取到了这样的福利。 “可惜我手里的航母不够。”老头叹道。 “我帮您出个主意，其实您可以在沿线的那些岛屿上建造一些简易机场，另外再安装一些雷达上去，除此之外，后天还会有几架飞机过来，我这次过来，其实主要是为了测试它们。”马丁说道。 “什么飞机？”老头顿时来了兴趣，以前他或许还会轻视马丁的发明，现在绝对不可能了。 “您还记得当初我和战略情报局合作的那几个项目吗？第一个是雷达的运用，第二个是一架飞机，一架用滑翔机改成的高空侦察机，那时候还只是缩水版本，这一次我真把它给搞出来了。”马丁笑着说道。 “我记得。”老头并不清楚这有什么用？ 他对战略侦察并没有什么概念，事实上这个时间段，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战略侦察有概念。那要等到五十年代，苏联人搞出了核弹，欧美各国感到无比恐惧，开始迫切想要知道苏联的情况，那时候战略侦察才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成为了优先项目。 “现在说，您根本没概念，到时候您看了就明白了。”马丁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听杜南说过许多次。知道那种u2飞机一直到下个世纪都在使用。 “行，我本来就在策划一场全面进攻，你来得正好。”老头拍了拍马丁的肩膀：“这一次你用不着担任金凯德的参谋长了，做我的参谋长吧！” “遵命，长官。”马丁一点都不客气。 他也确实有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杜南说的那些话没有差错，那么接下来的战斗，根本就不看指挥官的能力和参谋的素质，而是照着去做，别犯错误就行。 309 历史的岔道 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全都是刚刚清洗出来的照片。 此刻一群人正趴在照片上，拿着放大镜一点点地仔细检查着，稍微有点可疑的地方就用红色的墨水笔圈出来。 这些人有的来自于战略情报局，也有一些是海军情报局的。 空中侦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有了，不过这样大范围，二十四小时的空中侦察却不多见。 确实是二十四小时，高空侦察机上面携带的高清晰照相机是最新的产品，具有微光显示功能，夜里也能拍摄出清晰的照片。 马丁这一次带来的高空侦察机，总共有十架。 和海军航空队其他的侦察机不同，高空侦察机根本不会在意海面上有些什么？它们只管按照预定的线路飞行，每隔几分钟拍摄一张照片，回来之后，照片拿去清洗，然后有专门的人进行分析。 要知道杜南设计的涡扇，寿命并不是很长，大修时间是六十个小时，基本上每两天涡轮组就要全部换掉，既费事又费钱。 但是没办法，为了打赢这场战役，就算花费再大也得干下去。 “e2区发现六艘舰艇。” “c9区发现十五艘舰艇。” “a7区码头里面的二十五艘舰艇少了五艘，其中包括三艘护航航母。” 隔壁的房间里面不停地有人报着最新的情况，这个房间同样不大，中间同样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不过这张桌子上铺着的是一张高精度的海图，上面放着红色和蓝色的标签，这些标签每一个都代表一支舰队。 在桌子旁边，有人拿着很长的推杆不停地修正那些标签的位置。 这套东西并非杜南的发明，而是源自于英国人。 当初英国人遭受德国人轰炸的时候，防空指挥部里面就有一套和这一模一样的系统，非常直观，很适合用来指挥。 把这套东西拿过来用，完全是杜南的意思，不过杜南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真正负责的是马丁本人。 和那套东西不一样的是，这边还有一套系统，可以实时地把最新情况传输到前线，传给每一个指挥官，从舰队指挥一直到一艘战舰的指挥，全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最新情况。 这套系统还被用在了雷达上。 每一艘船上的雷达所发现的任何东西，都会一级级传上去，汇总整理之后发到这里。 因为没有计算机的缘故，这套系统远比不上后世那么强大，但是对于这个时间点来说，绝对属于非常超前的高科技了。 “没想到还能这样指挥作战。”哈尔西老头站在高台上，这同样也是从英国人那里学来的，英国人的防空指挥部里面同样也有一个开放型的二层楼，空军的高级军官们可以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看清整个战局。 “可惜，发动机的寿命还是短了一些。”马丁叹息了一声，他是真的叹息，并不是谦虚，他知道杜南有解决的办法，但是胖子就是不肯拿出来，因为彻底解决发动机寿命问题要等到1947之后。 “这已经挺好了。”哈尔西老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底下的地图。 就在这时联络官跑了进来。 这个联络官已经不是罗尼了，那家伙现在取代了马丁原来在舰队里面的职务，专门负责雷达监视和情报整理、汇总。 “上将，第十六特混舰队刚刚报告，他们已经发现了敌方a舰队，并且发起了攻击。”那个联络官手里拿着电报。 哈尔西老头并没有去接，他只要知道情况就行。 联络官转身又回去了，他要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老头转头问马丁。 “这不是明摆着吗？a舰队很有可能是由两艘巡洋舰，五艘驱逐舰组成，第十六特混舰队有三艘袖珍航母，十一艘飞弹快艇，一艘载机巡洋舰，三艘驱逐舰，两边的实力根本没法比。”马丁笑着说道，这让他想起当初开着改装过的巡逻护卫舰去中途岛的情景。 当初他们同样遇到过一支侦察舰队，那次是一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即便这样，他们也打赢了。 “先干掉a舰队，然后让第十六特混舰队和第十七特混舰队汇合，干掉b舰队，或许下一步我可以尝试一下进攻布干维尔岛。”哈尔西上将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马丁回答不上来，他不是杜南，对原来历史上的太平洋战争知道得并不多，只知道瓜达尔卡纳尔海战要持续到1943年的2月，另外他还听杜南说起过蛙跳战术，好像美国最后并没有强行平推过去，而是跳过那些难啃的硬骨头，直接进攻日本人后方的重要战略节点。 他同样也听杜南说过，美国之所以能够这样做，前提是瓜达尔卡纳尔海战大大消耗了日本联合舰队的实力，从那之后，日本人就失去了制海权。 “我觉得现在首要目标是干掉日本人的战舰和飞机，越多越好。”马丁只能这样说，至少在原来的历史上，这被认为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哈尔西老头很清楚其中的原因，不得不承认，自从这边拥有了涡扇飞机之后，对付日本的海军航空兵确实挺轻松。 以前这片天空是零式战斗机的天下，现在就不一样了，零式被各种吊打，甚至想逃都逃不了。至于日本人的鱼雷轰炸机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活靶子。 一旦没了飞机，日本的战舰就失去了保护，完全成了这边的俯冲轰炸机和飞弹的靶子，正因为如此，他这边沉掉一艘战舰，至少可以干掉三艘日本人的战舰，另外还要搭上三艘辅助舰支。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自杀飞机。他的战舰基本上都是被日本人的自杀飞机干掉的，而且日本人越来越喜欢用自杀飞机，也越来越擅长用自杀飞机，最近发现那些自杀飞机上还多了火箭发动机，瞬间可以加速到时速九百公里，足以冲破这边的拦截。 就在这时那个联络官又跑了过来。 “最新消息，第十六特混舰队报告，对方的两艘巡洋舰和五艘驱逐舰全部被击沉，另外还捎带上了一艘油船。” 哈尔西老头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夸奖的话，正如他刚才所说的，这样都打不赢的话，那才叫见鬼了呢。 他想听到的是更好的消息。 “上将，这里还有一封电报是尼米兹上将打来的。”联络官继续说道：“又有一批三百架飞机已经出发，他让我们这边做好接收准备。” “这太好了。”老头顿时一阵狂喜，这才是他要听的好消息。 “看来新式飞机已经进入了大规模生产的阶段。”马丁颇有点欣慰，他一直在担心杜南所说的蝴蝶效应。 涡扇发动机的技术资料被泄漏，这毫无疑问就是蝴蝶效应，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改变，已经完全不同于原来的历史。 谁都说不定未来会走向何方？ 好在，美国已经全力开动机器，开始制造新式飞机，他总算有了点底气。 对于美国的工业生产能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是啊，不知道一个月能够生产多少架？”老头很期待看到满天都是自己这边的飞机的场面。 “底特律一个月能够生产多少辆汽车？”马丁反问道。 “汽车怎么能和飞机比？”老头不乐意了。 “确实不能比，飞机比汽车简单多了。”马丁立刻回答，他马上看到老头冲着他怒目而视，这家伙连忙解释：“我没开玩笑，您难道没有发现吗？飞机其实是平面结构，汽车却是立体结构，飞机又没什么差速器，也没长长的传动轴，更不需要考虑方向盘和车轮的联动问题，从技术上说，飞机确实比汽车简单。” 这套歪理邪说当然是杜南无意间灌输的，马丁却当真了。 不过这话也确实有道理。 飞机其实可以造得非常简单。 这可不是杜南的杜撰，在二战结束之后，很多德国航空工程师被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和苏联人弄走了，当他们肚子里面的货色全都被掏空之后，很多人被一脚踢开了，只有小部分人受到了重用，而这小部分人基本上都在美国。 那些被踢开的德国航空工程师很多仍旧在研究飞机，但是他们缺乏试验设备，缺乏材料，所以只能搞基础研究。 就是这帮人总结了二战德国失败的教训，最终认为飞机应该简单、廉价、容易制造、容易操纵，工艺上应该大量采用冲压技术，制造飞机就应该像制造汽车那样来，甚至比制造汽车更加简单。 只可惜，这帮德国人的研究被认为是败犬的哀鸣，根本没有受到重视，而且随着冷战的开始，西方国家和苏联开始在航空航天大笔投入，拼命追求更快，更高，更强，和这套理论完全背道而驰。 杜南能够知道这些，全靠人工智能的帮助，是人工智能搜索到了一些这方面的论文。 毫无疑问，这是最大的蝴蝶效应。 这也是他抛出的，可能对历史影响最大的东西。 这套理论倒是没超出时代太久，最早出现在1945年末，47到52之间非常流行，后来渐渐没了声息。但是在原来的历史上，它根本就没机会成为现实。 现在它被抛了出来，就算仍旧不会成为主流，但是各国绝对不可能，也不敢无视，因为它是暴飞机海的前提条件。 d 310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美国人在暴飞机海。 英国人、苏联人和德国人同样在拼命暴飞机海。 在原来的历史上，英国人和德国人都有些古板，再加上英国人讲究精益求精，手里明明已经有了喷气发动机，居然仍旧在完善，却没想过加以利用。但是现在，因为恐慌，因为害怕落在对方的后面，因为担心失去先手然后被持续压制，这两个国家甩开了一切顾虑，不得不开足马力。 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还有一个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苏联。 那种源自于德国人，在原本的时空并没有被采用，现在却被杜南抛出来的理论，最适合的并不是德国，而是苏联。 苏联人最适合的就是这种粗制滥造，但是简单可靠的武器……更何况还有极端的性能。 从1942年的10月开始，除了日本虽然得到了情报，但是没有看到过具体的东西，之前也没有足够的技术储备，美英苏德全都开启了暴飞机的模式，而在战场那更是热火朝天。 此刻的杜南并不在马丁的意识之中，他早在那位苏联代表团团长返回苏联的时候，就附身上去，一下飞机他就立刻同步了几个苏联人，事实上他甚至有那么点冲动，想要连那位钢铁同志也同步了，只不过考虑到风险问题，他最终放弃了这个选择。 杜南之所以这样干，是因为他需要上战场，而不是安安静静地躲在大后方。 既然已经知道附身的人就算死掉，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再加上马丁已经安全了，他自然没了之前的顾虑。 他现在需要为自己考虑了，他需要提升实力。 “给我也安排一个附身的人，我不要飞行员，那个没意思，我还是喜欢地面战。”小女孩也跟了过来。 事实上跟过来的不只是她一个。 “我也是，不过你就算分配给我一个飞行员，我也不在乎的，开飞机其实挺有趣……”某个逗比在一旁说道。 “闭嘴。”小女孩从来不给老黑好脸色。 “我帮你找一个狙击手。”杜南冲着小女孩说道。 “最好是女的。”小女孩可不想和男的混在一起，这可不是上马丁的身，一旦离开就回不去了，所以她必须始终附身其上，甚至包括晚上睡觉的时候。 “我倒是不反对……”老黑又开始猥琐了。 杜南根本用不着听完，也完全能够猜到这家伙的意思：“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选择也是狙击手，你现在的枪法应该不错了，另外一个选择是侦察兵，你自己选吧。” 这两种选择的特点都是自由，特别是狙击手，有些狙击小队往往几个星期不归巢，侦察兵的情况好一些，不过连着几天不回部队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还是侦察兵吧，我的枪法……不但我知道，你们也知道。”老黑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虽然干掉了几个射击高手，从他们那里吞噬了几种天赋，老黑、老周、甚至何敏的枪法也提升上去一大截，但那指的是打靶，真上了战场，能力肯定会大大缩水。 老黑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不只是他明白，连没来的清洁工阿姨都明白，所以清洁工阿姨仍旧选择了金钱镖作为武器，而不是用枪。 “要是能够有辆摩托就好了。”老黑叹了口气，他其实最想要的是戈罗茨机车，不过他知道杜南肯定不干。 这玩意儿要是在二战提早流行，那就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想办法从德国人手里抢吧。”杜南对二战德国人的印象最深的不是什么坦克闪击战，而是德国兵酷酷的衣着和他们骑的摩托。 这俩组合绝对是酷毙了。 长大之后他才知道，那辆摩托的牌子是宝马。换成现在，绝对属于奢侈品一类，反正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 正因为如此，他甚至琢磨要不要让马丁趁着二战结束的机会，把宝马给拿下？ 这可比什么红酒庄园值钱多了。 ……………… 几天之后三个人分道扬镳。 莎拉附身在一个叫卡捷琳娜的十七岁少女身上，那是一个女狙击手，这个苏联女孩是因为崇拜狙击女英雄柳德米拉才选择成为狙击手的，不过莎拉看中她是因为那把svt-40狙击枪。 卡捷琳娜选择这把枪是为了向她崇拜的柳德米拉致敬，柳德米拉用的就是svt-40。 莎拉看中的却是射速，这把枪是半自动枪，扣一下扳机就射出一发子弹，根本用不着拉枪栓。 对于苏联狙击手来说，其实有更好的选择。 莫辛纳甘无论在射程上，还是在精度上，都更有优势。 但是对于小女孩来说，那点精度已经没意义了。现在的她很有几分独孤求败晚年的味道，并不需要去考虑什么枪的型号，随便一把枪拿在手里，都可以做到一击毙敌。 老黑则上了一个叫阿历克塞的苏联青年的身，这个人也就二十二三岁，却已经是一个老资格的侦察兵了，手底下有一支侦察小队。 对于他们这几个远超人类的家伙来说，最危险的就是睡着之后。 老黑有一支小队，他就用不着担心睡着之后遭到突袭了。莎拉则弄了一条狗来，然后让托比附身上去，有了托比，她同样什么都用不着担心了。 杜南本人选择的是一名飞行员。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定位。 近身战，他已经一点都不担心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清洁工阿姨和老黑，没人是他的对手，枪战的话，这个谁都没绝对的把握说自己肯定会是胜利者。 枪战的胜负，很多时候完全看运气，不过他敢保证，打混战的话，他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些人之一。 胖子不想赌运气，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飞行员，要么成为坦克驾驶员。 最终他选择了前者。 半个月之后，他坐在了一列开往斯大林格勒的火车里面。 和当初附在马丁身上的待遇完全不同，此刻的他坐的是连椅子都没有的货运列车，二战时的苏联确实非常艰难，为了尽可能多拉东西，一趟火车顶多只准备一节客车，那是给团级以上干部乘坐的，团级以下全都是货车待遇。 此刻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天气异常寒冷，货车的车门就算关紧了，也仍旧有风钻进来，即便是这帮老毛子，也一个个蜷缩着身体，搓手搓脚，就差瑟瑟发抖了。 “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旁边一个小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杜南附身的那个人聊着天。 杜南附身的那个人叫安德烈·谢尔盖维奇·托洛夫斯基，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比那个小青年要大不少，那个小青年也就二十出头。 “第327歼击航空师的。”安德烈回答。 “原来你是飞行员。”小青年大为惊奇：“没想到飞行员也和我们一样坐火车，我原本以为你们应该在天上飞的。” “怎么飞？天上全都是德国人，坐运输机的话，很容易被打下来。”安德烈倒是没什么可掩饰的。 “你应该有自己的飞机吧？”小青年问道。 旁边的士兵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最近上面在换装，这次我去斯大林格勒，就是因为那边已经完成了换装，飞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人去。”安德烈说道。 “是不是那种没螺旋桨的？”旁边一个老兵来了兴趣。 “你怎么知道？”安德烈感到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这是最高机密，因为他被告知的时候，就被警告不要外传。 “我本来是列宁格勒那边的，年初的时候因为负伤进了医院，一个月前出院之后，本来想回部队的，结果被送来了这里，列宁格勒那边一个月前就有这种飞机飞来飞去了，有咱们的，也有德国人的。”那个老兵叹了口气。 “不知道哪种更好一些？”安德烈连忙问，他不是马丁，并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深处躲藏着一个偷渡客，也就不可能得到那些宝贵的情报。 “都差不多，两种飞机简直一模一样，以前咱们的飞机和德国人的飞机多多少少还有点差别，现在根本连一点差别都没有，谁被谁打下来都不知道。”那个老兵连连摇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安德烈笑了起来：“不得不承认，以前德国人的飞机确实比咱们强一些，不但跑得快，爬升也比咱们快，和他们打，实在太吃亏了。” “你们可真幸运。”边上另外一个老兵酸溜溜地说道。 “你如果想当空军，只要向你们政委申请一下，肯定能够成功的。”安德烈冷哼了一声：“不过我先警告你一声，飞行员的死亡率比其他兵种都要高，我是今年年初成为飞行员的，和我同一批受训的总共有三百多人，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几十人，我也是刚刚复原从医院里面出来。” “我说你们幸运是有新式装备，没有别的意思。”刚才说怪话的那个老兵立刻改口。 旁边连忙有人出来转移话题：“说到新式装备，这段日子的新式武器还真不少，德国人和咱们这边都是，也都一模一样。” “你说的是嗡嗡弹？” “可不就是这玩意儿？” “咱们那边也有。” “再多也不可能比列宁格勒和莫斯科两边多，莫斯科是天天挨炸，列宁格勒是一个星期三次，不过密度都超过莫斯科那边，而且德国人会在轰炸的同时进攻。” “听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一样，整个斯大林格勒都快被轰平了，连周围的树林也都烧得干干净净。” 旁边那些士兵也都有着各自的消息来源。 311的开始 火车突然间停了，紧接着远处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下车，全部下车隐蔽。” 因为慌乱的缘故，那声音显得异常尖利。 安德烈很听话，他毫不犹豫地跳下了火车，瞬间躲到了路边。 刚刚躲好，他就听到远处传来嗡嗡的低响，不过那声音异常噪杂……同时还有爆炸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爆炸声。 “德国人又开始进攻了。”那个小青年往外探了探头。 “隐蔽好，你想找死，别拉着咱们一起死。”刚才发牢骚的那个士兵怒道。 “咱们离得这么远，未必打得到。”小青年不在乎。 “你懂什么，飞弹有两种，一种是随便砸下来，谁被砸到完全看运气，另外一种是遥控的，专门打重要目标，火车就是重要目标。”那个发牢骚的士兵知道得不少。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嗡嗡声就由远而近，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尖锐的呼啸。 几乎同时，列车上的防空机枪就开火了。 那全都是加特林。 苏联人并没有把加特林装上飞机，但是他们把加特林装在了火车、卡车、吉普车上，毕竟那玩意儿有着每分钟六千发的超高射速，命中精度也可以。 随着一阵巨响，一颗飞弹凌空爆炸。不过来袭的飞弹并不止一颗，另外还有两颗，其中一颗击中了火车头，剧烈的爆炸在瞬息间将巨大的火车头化为了一堆漫天乱飞的碎片，另外一颗飞弹同样被打爆了，不过它爆炸的距离很近，爆炸的气浪直接把那段列车吹出了轨道，同时也把躲藏在周围的士兵全都给震死了。 没人敢乱动。 见识到飞弹的威力，即便是老毛子也感觉到心底发颤。好在除了这一波攻击，就再也没有飞弹过来。 此刻，躲藏在底下的安德烈抬头看着天空，他更在意的是那架飞机。 很明显操纵那三颗飞弹的就是那架飞机上的人。 不只是他在看，杜南也在看。 安德烈不懂，他却明白，这可不是简单的遥控，而是锁定目标之后，指引飞弹自动撞击，比他的直接遥控高明多了。 德国人的技术水平确实不简单。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安德烈问道。 “有一颗飞弹被打下来了，他们把飞弹拖了回来。”小青年连忙回答。 “那玩意儿又不稀奇，就一块三角机翼，两根杆子，再加上一个尾翼，发动机是一根管子。”一个老兵淡淡地说道，他显然看到过实物。 “只有一根管子怎么飞？”旁边的一个士兵问道。 “别问我，我也不懂。”老兵摇了摇头，然后他转头看着安德烈。 “那东西叫脉冲喷气发动机……原理很难解释。”安德烈去斯大林格勒，将要驾驶的就是喷气机，所以基本原理肯定是要知道的，这让他多多少少有点小得意。 “原理这东西我们确实听不太懂，不过难易程度还是很容易看明白的，那玩意儿就只有一根管子，一个簧片，一块打了孔的钢板，另外就是一个火花塞，反正挺简单。”那个老兵叹了口气：“我参军之前是机械制造厂的工人。那玩意儿我一天可以做几百根。” “几百根就意味着几百枚飞弹。”安德烈叹了口气。 “这仗还怎么打？”小青年的脸色都变了。 “就这样打呗！德国人有这东西，咱们难道就没有了？他们怎么打过来，咱们照样打回去。”那个老兵冷冷地说道。 就在这时远处的爆炸声似乎渐渐平息了，但是随之而去的是隆隆的炮声。 “德国人趁机进攻了，这是咱们的阻击火炮。”不知道是谁在那里说道。 “赶快起来，肯定很快有人会来接咱们，说不定一进城，立刻就上战场。”老兵大吼一声。 这家伙不只是年纪老，资格也老，是真正的老兵。 ……………… 半个小时之后，安德烈坐在一辆雪地橇车上。 他并不是唯一一个那辆火车上的飞行员，在他的身边还坐着四十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和他一个车厢的，只不过车厢里面人太多，太挤，他们三个之间没接触。 “你们尽管放心，不会立刻让你们上战场的，你们有三天的时间熟悉你们的飞机……对了，你们是不是都已经驾驶过新的喷气式飞机？”说话的是一个政委。 “我没有。”“我也是。”底下顿时有两个人举起手来。 安德烈原本也想要举的，他也没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但是手还没动，他就感觉到一阵精神恍惚，他的记忆开始混乱起来，感觉自己好像是学过的，问题是他不记得是在哪里学的？是什么时间学的？记忆里面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他听到那位政委说道：“好吧，你们俩驾驶老式的脉冲喷气机，专门负责对地作战。” 听到这话，安德烈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举手。 虽然他所属的是歼击机部队，主要的工作是夺取制空权，但是也有对地任务。 对地任务是最危险的，因为谁都不知道什么地方会藏着一挺防空机枪。反倒是专门负责对地任务的航空部队还好点，因为他们配备的是伊尔2，那原本就是一架为了对地攻击而设计的飞机，机舱和发动机舱全都有钢板防护，挨上两枪也没关系。 他这里暗自庆幸逃过一劫，那两个举手的飞行员则面孔煞白，他们当然知道对地任务的危险性。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最好尽快熟悉环境，熟悉这里的战斗，因为……很快就会有大规模的战斗爆发。”那个政委为人还算不错，隐约透露了一些东西。 安德烈并不清楚，但是藏在他的意识之中的杜南却一清二楚。 在整个苏德战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从六月底开始，持续到第二年的二月初，而十一月中旬正是这场战役转折的时候，苏联人从一开始的防守转为反攻。 事实上他之所以挑选安德烈，就是因为知道他即将调往斯大林格勒，而这一雪地橇车的飞行员全都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这样的飞行员肯定还有很多，他们都是为了即将发起的反攻，才会被聚集到这里来。 ……………… 在一片密林的中央，有一条条算不上开阔的跑道，为了隐蔽，两边的树木全都没有被清理，而且平时头顶上还会支撑起伪装网，以免被德国人发现。 整个斯大林格勒周边到处都是这样的前线机场。 安德烈被分配到十一团，团长叫齐尔科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 “欢迎你们的到来，接下来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会并肩作战。”这位团长显然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简短的开场白之后，他径直说道：“前一段时间打得很激烈，我这个团损失很大，你们想必已经看到了，这里没有几个老的飞行员，所以有足够多的空营房，你们可以自己选择，选好之后到我这里来登记一下就行，现在我带你们去看飞机。” 飞机其实就在跑道旁边，和马丁送往瓜达尔卡纳尔岛的飞机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为超远距离飞行准备的螺旋桨系统。 不过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这些飞机的制造要粗糙得多。 美国人的飞机是用铝合金制造的，采用的是铆钉紧固，而这些飞机全都是铁皮的，上面满是焊缝。 这才是真正的终极简化。 和美国的飞机另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些飞机的机头有一挺机枪和一门机炮。 那挺机枪非常有名，savin-norov，只有一根枪管，射速却能够达到每分钟三千六百发，比希特勒电锯还恐怖。 这枪本来已经淘汰了，因为德国飞机的皮太厚，这把机枪的射速虽然很高，但是子弹却是762毫米口径，根本打不动，但是喷气机一出来，两边的飞行速度都太快，杜南不得不把加特林机枪给搬了出来，装在了美国人的飞机上，而苏联人则把这挺机枪请了回来。 至于底下那门机炮，这才是真正的主力。 “4891，安德烈·谢尔盖维奇·托洛夫斯基，这架是你的。”那位团长带着人一路走过去，他的手里拿着花名册，一边念着人名，一边分配飞机：“4892，博布罗夫·格列维奇·哈弗诺夫斯基，这架是你的……” 此刻安德烈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团长身上了，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属于他的那架飞机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和那架飞机好像有着某种神奇的共鸣，那架飞机明明是死物，却仿佛能够和他一起呼吸，仿佛也有心跳，仿佛能够明白他的喜悦，仿佛能够和他一起哀伤。 捡到宝了。 隐藏在安德烈意识深处的杜南暗自欣喜，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莎拉身边的那个意大利人同样也有类似的天赋，那个意大利的天赋是人机一体，可以和任何机器融合，能够百分之百地发挥出那部机器的力量。 安德烈显然也一样，只不过他的天赋仅仅局限于飞机。 不过，有所失，也必然有所得。 虽然这个小毛子比那个意大利人在选择范围方面狭窄了一些，但是他却有飞行方面的加成。 两个人同样能够让飞机的性能百分之百发挥出来，能够做出同样的动作，但是安德烈对于飞行还有额外的理解。 如果两个人比赛飞行速度的话，很可能是半斤八两，就算能赢，也顶多快几秒钟。但是两个人如果进行空中格斗，那么意大利人分分秒秒会被揍下来。 312 两个王牌 机枪喷吐的火舌化作了一片连续的闪光。 安德烈的两眼明显有些失神，他就感到自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有点类似喝了酒，又像是在梦游，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但是偏偏他的身体有着异样的反应，驾驶着他的飞机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动作。 “7号，你是怎么了？安德烈！身为僚机，你应该掩护我，而不是……”一个老飞行员大声怒吼着。 不过他马上闭嘴了，因为他看到旁边一架德国人的飞机正冒着黑烟翻滚着往地面坠落，打下这架敌机的正是他的僚机，而那个被他抱怨的年轻人此刻一个滚转，已经切入到了另外一架德国飞机的身后，又是一串长点射……那架德国飞机的机翼的翼根处破片乱飞。 “很抱歉，我没能忍住。”安德烈稍微回过点神来，他一个盘旋跟上了长机。 “看到前面那两架了吗？我们先干掉僚机。”那个老飞行员脾气还算不错。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自己的僚机开火了，还是机炮短点射。 “你别浪费……”老飞行员怒了，不过他马上又把下半句话吞了回来，因为他看到其中一架德国飞机明显失去了控制。 “把剩下的这个留给我怎么样？”老飞行员只能这样说了。 “你去追那架失去控制的怎么样？我来干掉另外一个家伙……他让我感觉比较有挑战性。”安德烈突然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自信。 “好吧，小心一些，别太大意了。”老飞行员也不在乎什么违反空战规则了，他径直朝着那架失去控制的德国飞机追了过去，他已经有了四个击坠记录，只差一个就是王牌飞行员了。 没有了保护长机的限制，完全可以自由发挥，安德烈再一次进入了那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他没有刻意去寻找目标，那完全是落入下乘，他需要的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前进的方向，随便找一个合适的目标。 目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架飞机的状态必须保持在最佳的那个点上，也就是有着足够的速度，有着足够的高度，能够向任意方向转弯……安德烈当然不可能知道，后世有一种能量机动理论。 这套理论在它出现的时代，其实已经有点落伍的味道，属于剑走偏锋，算不上很正确，但是在二战的时空，这套理论实在是太先进了……事实上能量机动理论最适合的就是喷气机刚刚出现的时候。 最早的喷气发动机性能并不是很好，飞机设计同样不是很合理，比如发动机安装在机背上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稍微玩一下机动，能量可能就跌得很厉害。 这也是暗中控制的杜南不愿意充当僚机，不愿意跟着长机的原因。 这个时代，只有他最清楚应该怎么驾驶喷气战斗机？怎么用喷气战斗机去战斗？ 只是片刻的工夫，又是两架德国人的战斗机被他揍了下来。 感觉到能量已经下降很多的他，立刻控制着飞机远离战场，然后开始爬升。 ……………… 杜南并不知道，在地面上，在一片丘陵后面的灌木丛中，一个苏联少女正在那里咿呀乱叫：“卡捷琳娜，你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了，你肯定会成为柳德米拉那样的英雄，甚至你有可能超过柳德米拉。” “卡莲娜，你给我闭嘴。”莎拉冷冷地说道，她和杜南不一样，杜南是暗中潜伏，偷偷影响，她是一上来就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顺便让原来属于卡捷琳娜的意识陷入了沉睡。 此刻的她，绝对比当初逃出那座小镇的时候遇到的狙击手更加冷酷。 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一般都会谨慎地选择目标。 他们往往喜欢选择高价值的目标，比如军官，通讯兵，传令兵，报务员。如果有一个重要目标躲在暗处，而一堆士兵站在外面，真正的狙击手肯定会耐心等待。 莎拉不是，对她来说，这是一场游戏，那些全都是np，杀掉任何一个都有得分，所谓的重要目标，得分未必更高。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一把半自动狙击枪，这把狙击枪的精度不算很高，唯一的好处就是射击速度极快。 每一次她都会疯狂地扣动扳机，一枪命中一个敌人。 她不会去管是否射杀？只要命中就行，然后就是下一个，一口气打空一个弹夹，她绝对不会有丝毫流连，绝对立刻转移。 这一来一去，如果对方已经全都被击毙，她立刻会有感觉，如果有人活着，肯定会寻求救援，这样一来新的靶子就有了。 此刻在密林里面穿行的不只是两个人，还有一条狗，那是一条德国牧羊犬。 相对于身边那个不靠谱的小毛妹，莎拉更加相信自己的狗，因为那是托比。 同样也是因为有托比，她才不在乎身边跟着一个不靠谱的跟班。 “卡捷琳娜，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我没办法汇报你的战绩，上面肯定不会相信的。”旁边那个女孩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变得担忧起来。 “管他呢！我才不在乎击杀数呢！”莎拉冷冷地说道。 “你和德国人有仇？”旁边那个女孩眼睛一亮，她已经在脑子里面自己编起故事来。 这其实很正常。 自从德国人入侵以来，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牺牲了多少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男人死在了战场上，现在更是连女人都派上了战场。 “你给我闭嘴。”莎拉感到头痛，她现在异常郁闷，为什么柳德米拉可以一个人一组，她却必须两人一组，偏偏跟班还是一个这么麻烦的家伙。 不只是她，就连那条狗都暗自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很酷。”卡莲娜两眼放光。 突然莎拉一把扯住卡莲娜，闪身躲在了一片灌木的后面，与此同时她的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卡莲娜的嘴。 托比则一下子窜了出去，不过这条狗非常聪明，它同样感觉到潜伏着的那个家伙非常危险，所以走的全都是沟壑之类的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那个多嘴多舌的小毛妹吓坏了，她一动都不敢动，静静地趴在那里。 左等右等，始终一点动静都没有，小毛妹有点不乐意了，她刚想要挣开，却看到同伴异常严肃的眼神。 小毛妹打了个激灵，她想起了传说中的狙击手间的对决。 对付狙击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派自己这边的狙击手过去，大部分狙击手都是被自己的同行干掉的。 一想到这里，她连忙打了一连串手势。 莎拉放开了捂住同伴的嘴巴，她简单地打了一个手势。 她确实感觉到了威胁，在六百米之内，绝对藏着另外一个狙击手，一个足以对她造成威胁的狙击手。 但是她不清楚，那是一个苏联人？还是德国人？ 更让她感到郁闷的是，对面那个家伙非常有耐性，她刚才已经试过挑钢盔，试过露衣角，但是对面那个家伙始终不上当。 莎拉倒是想过让旁边那个没用的小毛妹当诱饵……不过到了最后她也没能狠下心来。 此时此刻，她有点怀念杜南制造的无人机了。 小女孩暗中发誓，回头就让胖子想办法，制造一批这个时代能够使用的武器，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榴弹发射器给搞出来。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轻细的嗡嗡声。 旁边的小毛妹早已经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嗡嗡弹这东西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没准头，天知道会打到哪里？ 莎拉却不在乎，几乎在一瞬间，她已经判断出那枚飞弹并不是冲着这边飞过来的，落点应该是在前面的某个地方。 同样也在那一瞬间，小女孩灵机一动。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对面那个人肯定没有判断飞弹落点的能力，或许会在飞弹来袭的时候感到畏惧，以至于暴露身形。 想到这里，小女孩瞬间换了一个弹夹。 嗡嗡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莎拉越发肯定飞弹不会落在她的头上，她甚至已经精准地计算出了飞弹的落点。 飞弹会落在她的右前方五百米的地方。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五百米外传来，几乎是同一刹那，莎拉把身体探了出去，手里的狙击枪指着远方。 下一个刹那，她看到了一个晃动的身影。 小女孩根本不会管那是德国人？还是苏联人？ 在这个时空她是孤独的，她的同伴就只有四个和一条狗，其他全都可以看作是敌人。 她扣动了扳机，而且是一口气把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第一发子弹打的是那个人，第二发，第三发全都是封锁，那个人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最终都逃不了挨上一发子弹。 做完这一切，她飞身而起，往前就冲，不过一边往前冲，一边迂回闪避，尽可能让自己隐藏在某个隐蔽物的后面。 小女孩最担心的就是还有另外一个狙击手，同样她也担心对面那个狙击手就算中弹，也仍旧有余力拖她一起死。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感觉到意识之中多了很多东西。 此刻的感觉就和当初在她自己的时空打死那个狙击手差不多，不过这次得到的馈赠更多，很显然眼前这个狙击手比那个厉害许多。 313 有点过分的要求 一片矮树林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德国男子，他的底下穿着党卫军的制服，外面却裹着绿色的迷彩麻袋皮，还有一堆枯枝落叶，不仔细看，根本就没办法注意到。 如果没有托比，小女孩同样也没办法找到这具尸体。 一看到尸体，她立刻知道自己逮到了一条大鱼。 这是一个党卫军上尉。 狙击手的军衔一般都不会很高，上尉已经很了不起了。 随手摘下了那个家伙脖颈上挂着的月亮牌，这玩意儿是身份证明，类似于古代人取首级。莎拉随手塞进了右侧的口袋里面。 一般来说，她只管杀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些铁牌，因为她需要的并不是苏联高层的认可，但是对于这个人，她倒是有点认可，留下这块铁牌，也算是一个纪念。 既然连身份牌都拿走了，她当然也不介意继续搜一下，或许能够搜出来什么好东西也不一定。 如果真有好东西的话，她会考虑找一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她回到自己的时空，就去那里挖掘。 下一瞬间，她还真看到了一件好东西。 “这是铁十字勋章？”小毛妹在旁边叫了起来：“这家伙居然有铁十字勋章，看来是一个有名的人物，他的身份牌上名字是什么？” “我又不认得德文。”莎拉敷衍道。 不过这也正常，苏联人大部分只认识俄文，对于外文，苏联的学校没有任何要求。 “这倒也是，不过没关系，回去一查就知道了。”小毛妹倒是挺乐观。 “拿上东西走吧。”莎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并不是为了获得荣誉来了。 另外刚才那一幕也确实把她给吓坏了。 这里可不是她的时代，没有防护服，没有高精度的狙击枪，没有无人机，没有戈罗茨机车……什么都没有，仅仅依靠超人的感知和精准的枪法，她一点都没把握能够活到战争结束。 ……………… “那个家伙想让我帮她改枪？别开玩笑了。”杜南刚刚从何敏那里得到消息。 现在的何小姐相当于一个传话筒，不管是他还是莎拉，又或是老黑，全都不敢轻易离开各自附身的人物，互相之间想要联络，必须靠其他人帮忙。 “没有适合的武器，她的能力根本发挥不出来。”何敏轻叹了一声。 杜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当初他还以为，时间越是早，他们的能力会显得越发强大，所以他曾经琢磨过回到明末清初，但是现在看来并非这样。 除了清洁工阿姨的武术，其他人的能力全都需要工具配合。 “她想干什么？凭她一个人把所有的德国人全都宰了？”杜南仍旧不打算动手，他现在得考虑蝴蝶效应，万一他制作的枪支被这个时代的人发现，那麻烦就大了。 “我觉得莎拉的想法没错，她需要实战。”何敏这一次没有站在杜南这边。 换一个人说这话，杜南根本不会在意，但是何敏的话，他不得不听进去。 “你的意思是……”他的脑子里面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 “知道芳阿姨为什么那么厉害吗？”何敏问道，这其实不是提问，而是指点。 “她一直在练习，所以她才会那么厉害？”杜南有点明白了，天赋毕竟是天赋，只能让他和莎拉、老黑拥有比常人更高的起点，想要把天赋真正转化成为能力，必须依靠大量的练习。 清洁工阿姨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住的房子都快成为武道场了，另外她每天都会抽时间做清洁工作。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她的怪癖，但是他却知道，清洁工阿姨将练功融入了工作之中。另外她每个星期还会去一趟城里的武术馆，和那位老太太交手，偶尔她也会亲自担任教官，给那个全部由女性组成的保安队上课。 “问题是……这很麻烦，我控制的这个人仍旧保留着他原来的意识。”杜南有点头大。 他很清楚莎拉的做法，莎拉是强行夺取身体的控制权，等到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她肯定会找一个机会，让那个女狙击手死掉。 杜南没那么狠的心肠。 更何况，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时空，用不了多久他就得退出去，因为六爷爷他们的餐厅就要开张了，他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这个面子肯定得给。 “你让德国人击落不就行了？昏迷一个半月之后醒来。”何敏提出建议：“实在不行，我帮你操纵这个人物……我的空战能力确实不行，但是假装受伤绝对没问题……或者干脆真得受伤？” “那好吧。”杜南不再顾虑这顾虑那了，他虽然作事一向都有底线，但是当底线和同伴的麻烦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也是会做选择题的。 ……………… “你要反坦克步枪干什么？”大胡子团长看着安德烈有点意外，他倒是没有怀疑安德烈想干坏事。 真要是间谍什么的，直接开飞机逃跑，也比弄一把反坦克步枪更有意义，甚至弄一把冲锋枪都更有用一些，吃饭的时候来上一梭子，少说可以干掉十几个人。 “我的一个朋友需要。”杜南连忙回答，反正这是真话。 大胡子团长倒也没多问什么，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各种枪。如果是机枪，可能还麻烦一些，反坦克步枪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反坦克步枪这东西在二战初期还有点用，但是到了1942年底，不管是苏联人的坦克，还是德国人的坦克，都已经不是反坦克步枪能够打得动的了。 不过反坦克步枪也没被淘汰，事实上苏联战场根本就没有武器被淘汰的说法，分发下来的武器要么被用坏，要么被扔掉，要么一直用下去。 在前线，很多士兵都有不止一种武器，这些武器有的是捡来的，有的是缴获的，也有的是配发的。稍微活得长一些的老兵，往往从步枪到冲锋枪，再到霰弹枪和手枪，至少都有一件。 不一会儿的工夫，团长就帮杜南弄来了他要的东西。 他要的东西还真不少，反坦克步枪一把，莫辛纳甘步枪一把，还有电池和电动机。 另外他还需要车床，好在这玩意儿有现成的。 这里是航空兵团，有一大堆飞机，而飞机这东西难免会有损坏，所以肯定得有办法修补。事实上他们团里面就有一个小型的加工车间。 这个加工厂一半埋在地下，不过此刻里面倒是没人在工作。 并不是说现在已经没有飞机损坏了，而是新的喷气飞机结构非常简单，甚至包括发动机都很简单，一旦损坏的话，干脆直接换零件，根本用不着动机床。 “你懂这个？”负责加工车间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技师。 事实上苏联能够在飞机的性能比德国人差一大截的情况下支撑到现在，这帮能力非凡的地勤人员绝对功不可没。 “我是莫斯科大学机械系的。”杜南随口撒着谎，他敢肯定老头绝对不会去打听，同样他也敢肯定，即便是团长也不会知道安德烈的全部情况……因为没必要。 “原来是大学生啊！”老头认可了。 这个时代就算是苏联，大学生也是很抢手的。 事实上大学生甚至可以用不着上战场。 老头倒也没怀疑这是谎话，大学生上战场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往往觉悟很高，能力也往往很强，此刻已经被授予英雄称号的女狙击手柳德米拉就是大学生。而杜南前一段的表现绝对抢眼，第一场空战就击落五架敌机，一下子成为了王牌飞行员，接下来更是没有一场落空，每一次升空，至少打下一架敌机，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师部的击坠榜里面都已经有他的名字了。 “你打算怎么做？”老头有点跃跃欲试。 “莫辛纳甘是一把好枪，但是太重，我打算把木质枪身扔掉，改得轻便一些，另外我打算用电池和电动机做一个自动系统，另外再弄一个大弹夹上去。”杜南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这玩意儿不太可靠吧？”老头并不看好，枪械首先一点就是要可靠，在战场上，一次卡壳可能就代表自己的命没了。 “没问题，我有经验，再说，我的那个朋友也是这方面的行家。”杜南并不担心，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谁说有电池和电动机就不可靠了？密封做得好一些，平时准备几节电池备用，怎么可能不可靠？ 另外他要做的是狙击枪啊！谁会把狙击枪扔进泥水里面去？ 314 双狙 松木的枪身，到处都是镂空的痕迹，为的就是减轻重量，套筒式的枪机可以进一步缩短长度，瞄准镜是用望远镜的镜片制作的，八倍放大，无托式设计，这样长度上也缩短不少。 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把莫辛纳甘步枪。 甚至包括负责制作零件的老头，看到这般枪被组装起来之后，也感觉异常惊奇，他甚至建议杜南向师部汇报，全体推广，但是被杜南给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其实很容易找，第一那个电池加电动机的自动系统就很难让人接收，第二工艺太复杂了，现在的苏联需要的是简单、可靠、适合大批量生产的武器。 至于那把反坦克枪，同样已经改头换面，枪头多了一个很长的枪口制退器，枪身变得纤细轻盈很多，同样也是无托式设计，瞄准镜则换成了十二倍的。 他本来还打算做一把榴弹发射器，不过考虑到弹药很难搞定，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正有那把反坦克枪，射程绝对超过三公里，只不过能不能命中就难说了，好在，一点五公里之内的精准命中是绝对没问题的。 几天之后，莎拉溜达了过来。 “这是你女朋友？好眼光。”老头冲着杜南抖了抖眉毛，一副是男人都明白的神情。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杜南问道，他用的当然是俄语，现在是直接附身到安德烈身上，所以他自然而然也精通了俄语，不过偶尔会在一些小地方上露出破绽来，好在这个问题不大，苏联实在太大了，像格鲁吉亚、吉尔吉斯斯坦、车臣都属于苏联，也都说俄罗斯语，但是多多少少会有点差别。 同样换成德国也差不多，当年的德意志是一连串散碎的小国家，普法战争之后才成为统一的国家，各地的方言也或多或少有些差别。 “我放你半天的假，明天上午六点以前你必须回来。”团长齐尔科夫也笑嘻嘻地说道。 同样善解人意的还有莎拉身边的小毛妹。 “安德烈，拿着这个。”原来和安德烈搭档，驾驶长机的老飞行员安东尼奥随手甩过来一个很大的睡袋。 杜南一把接住，他还没办法解释。 他总不能说这个不是他女朋友，这位别看外表是熟透了的小毛妹，芯子其实是十二岁未成年的萝莉一枚，还是一个超级混血的美国萝莉。 和一脸尴尬，还没办法解释的杜南不一样，莎拉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两把枪上。 这段日子下来，她越来越感觉到手里的枪不给力。 svt-40的有效射程是五百米左右，最远射程一千两百米，她根本就用不惯，她已经用惯了后世的狙击枪。 在沙漠风暴之前，狙击枪的射杀范围也仍旧是六百到八百米，但是之后的历次战争，把狙击距离越拉越远，到了打阿富汗的时候，基本上狙击距离都达到了一公里以上。 二战的步枪威力绝对足够了，也绝对可以打到一公里以上的距离，只是没那么准。 现在杜南帮她换了一把莫辛纳甘，那是二战最好的步枪之一，一千米上的精准程度远远超过svt-40。另外胖子还帮她磨了一下枪管，在离枪口三分之一的地方，口径稍微扩大了一些，这样的好处是摩擦力小，初速可以更快。 ……………… 一辆摩托载着两个人在树林里面飞驰。 “空军果然比陆军舒服。”莎拉颇有些眼红，杜南那边什么都有，要枪有枪，要机床有机床，要摩托有摩托，她却没有。 “可惜，苏联人不太相信女飞行员。”杜南耸了耸肩膀。 苏联确实有飞行员，不过开的是老式双翼机，干的是夜间轰炸的工作，又危险，又没有技术含量。 “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在地面待着。”小女孩有过一场空战经历……反正她不觉得有趣。 一想到有趣，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睡袋。 这玩意儿倒是挺有意思的。 另外，以往她们都是附身在同一个人身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附身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还是一男一女。 “他们好像把你我当成是男女朋友了。”小女孩问道。 “废话。”杜南回道。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那个？”莎拉继续问，她顺势把下巴放在了胖子的肩膀上，还不停地在那里吹气。 杜南就感觉脖颈后面又酥又痒，不过更痒的是心里。 他又不是和尚，也不信佛，偶尔会下下小电影，但是现实之中却没有过一点机会。 以前的他又没钱，体型也差，多多少少有点自卑，另外父母的离婚对他的打击绝对不小，所以他内心之中对结婚有点抗拒，自然也不会去找什么女朋友。 现在他的想法松动了，但是家里一下子来了太多的女人，反倒让他施展不开了。 “你的年纪好像……太小点了吧？”杜南犹豫的是这个。 “这副身体不小。”莎拉看了一眼胸口……毛妹出了名的胸怀广大，真正的波澜壮阔。 “你自己呢？”杜南翻了翻白眼。 “我怎么了？你以为我是你啊？”小女孩切了一声。 杜南顿时低下了头。 他被鄙视了，被一个小女孩鄙视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人家美国人一向都很开放。 虽然在这个时空，美国人还出了名的保守，比如之前马丁就说过他不是法国人，没有法国人那样的浪漫，但是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变的，美国人或许做不到比法国人更浪漫，但是肯定比法国人更随便……反正在他的时空，十二岁的美国女孩一般都称得上经验丰富了。 “我担心的是……那个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变了，没了以前那种味道。”杜南心里还是有点顾虑。 “没什么啊！只是玩玩而已，再说，我们又不是用自己的身体玩。”莎拉毫不在意，她甚至觉得这样挺不错的，对自己不会有任何伤害……甚至不会有任何负担：“你我都在不同的时空，本身不可能碰到一起，你还担心什么？” 说实话，她早就想试试了。 几个人里面她也就只看中杜南，老周和老黑是根本不予以考虑的，马丁倒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大家对马丁或多或少有点防范。 “好吧，等到正事办完。”杜南当然乐意。 另外不做点什么的话，他也担心说不过去，那帮老毛子已经认定他和莎拉是情侣关系了。 ……………… 所谓的正事当然是指试枪。 在斯大林格勒，想要找靶子，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之所以要骑摩托车，是因为他所在的地方离开前线有点距离。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跑太远，进入城市边缘就可以了。 开枪的是莎拉，她首先换上了改装过的莫辛纳甘。因为是无托式设计，所以杜南把轻机枪用的20发弹夹给装了上去，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换装四十发的双排弹夹。 “这枪有点轻。”莎拉说道。 “你附身的这个毛妹挺有力气的嘛！……另外枪轻点不好吗？”杜南问道。 “枪太轻的话，后坐力就会大。”莎拉可不好糊弄。 “放心，我做了改进的，你没觉得这枪管特别长吗？我弄了一个延伸套筒，一方面能够让子弹增加那么点初速，另一方面可以稍微降低一些后坐力。”杜南早就想到了。 “是吗？”小女孩多多少少有点不太相信，不过想要证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下一瞬间她快速扣动起扳机。 这家伙的射击风格就是先观察好，记住有哪些目标？然后用瞄准镜“扫”一遍，最后疯狂开火，几秒钟里面把子弹全都打出去。 以前这家伙用的是svt-40，顶多五发子弹，现在换成了二十发子弹的大弹夹，那简直是鸟枪换炮……不要太爽哦！ 眨眼的工夫，那边倒下去一排德国士兵。剩下的德国士兵甚至都还没搞明白是哪里打枪？他们只能让机枪手漫无目的地朝着四面八方扫射。 “哇哦——很给力，这才是我要的枪。”小女孩异常兴奋，不过她没闲着，顺着一条绳索快速地往下滑着。 刚才她是躲在一幢废弃的大楼上射击，这里视野开阔，想逃也容易。 “命中十一个人，重伤七个，其他的全都是轻伤……你太追求射击速度了。”杜南同样也在往下滑。 虽然不是正式的狙击手，但是基本常识肯定得懂。 对于狙击手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嘴里虽然在评论，但是内心之中他还是认可莎拉的枪法的，换成他绝对做不到。 “这里离开那里至少有一千米，不到两发子弹干掉一个敌人，已经够可以的了。”莎拉轻哼了一声。 “没一个是厉害的。”杜南叹了口气，他没感觉到意识之中多了些什么。 “别那么贪心，知道什么叫积少成多吗？”莎拉翻了翻白眼：“接下来试试那把大的，我刚才感觉到有一个狙击手就在对面，不过没和那一队德国兵在一起，这家伙肯定看到我了，他没开枪，要么是来不及瞄准，要么是担心够不着我。”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最好退远一些。”杜南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绳索。 d 315 枪、炮、玫瑰 夜深人静。 现在是冬季，苏联的冬天一向万籁俱寂，因为这时候大部分动物都在冬眠。 当然也有没冬眠的，比如托比，不过这条狗此刻早就被远远地赶开了，这边在办事，让一条通人性的狗在旁边看着，那多没意思？ 你以为它不懂？ 这家伙精着呢！ 此刻的杜南至少已经确定了一件事——莎拉的经验很丰富，而且玩起来有点疯。 同时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就算他和莎拉做过些什么，也不会改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小女孩很认真，很卖力，但是很明显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投入在里面……她只是在玩。 除此之外他还确定了一件事——老毛子的体力不错。 “再帮我做几个爆炸飞镖怎么样？”莎拉一边用鼻音哼哼着，一边开着条件。 “我没办法保证在离地一米的地方爆炸，这样一来根本没意义。”杜南叹了口气。 小女孩沉默半晌，最后咬牙说道：“这个时空太落后了。” “马马虎虎吧，至少还有飞机。”杜南的要求不高：“谁让你是陆军呢？陆军的花样本来就少，就算几十年后也差不多。” 话刚刚出口，他立刻想到不对。 沙漠风暴之前，陆军的变化确实不大，顶多比这个时代多了一些导弹，还多了直升机，但是沙漠风暴之后情况就不同了，陆军有了无人机，而且是各式各样的无人机，甚至包括单兵使用的。 “算了，别去管它了，咱们能够得到多少好处，就尽可能得到多少好处，到时候走人。”莎拉一边用力，一边说道。 “要不然这样，我让……”杜南一时之间卡住了，现在已经没人有空了，老周在老黑的时空，要不然老黑的时空会停掉，他的伤就一直不会好，清洁工阿姨那边同样有事。 “让老周暂时过来帮帮忙，问题应该不大。”莎拉说道。 “好吧，我找一个德国狙击手，然后让老周附身上去，有他在那边做眼线，你就轻松多了。”杜南想出了一个作弊的办法。 不管是莎拉，还是杜南，都可以感应到和他们精神同步的人所在的位置。 当然，这种感应肯定是有距离限制的，不过也足够了，这个距离绝对超出了目视的范围，同样也超出了那两把狙击枪中任何一把的射程。 “这倒是不错，还可以顺便让那些狙击手觉醒，如果原本五个狙击手里面有一个拥有天赋的话，觉醒之后，五个里面至少有四个拥有天赋。”莎拉异常兴奋。 “你当是养猪啊？”杜南并不喜欢这样，这没有超出他的底线，但是已经快踩线了。 “不行吗？”小女孩腻声问道。 “行行行，你说行就行。”杜南立刻投降了，他拿女人一向没办法……更何况，这毕竟还没超越底线呢！ “这还差不多。”莎拉洋洋得意，同时也没忘记给胖子一点甜头……她的花样多着呢！有些以前玩过，不过更多的是小电影里面看来的。 她以前是一个乖乖女，当然没有机会看小电影，现在就不是了，想要搜索那些东西还不容易？更何况就算她不搜索，那帮臭男生难道会客气？硬盘里面有的是。 两个人正黏糊着呢！突然杜南猛地一个激灵，他感觉到托比回来了。 “滚蛋，跑远一些。”杜南怒道。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条狗居然不肯走，而是神经质地不停地踩踏着地面。 “有人过来？是德国人？”莎拉从睡袋里面探出了脑袋……刚才她的脑袋一直在下面，一方面是怕冷，另一方面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那条狗连连点头。 这下子两个人再也待不住了，一阵悉悉索索乱忙活之后，两个人从睡袋里面钻了出来。 杜南扛起了那把大枪，对于莎拉来说，这把用反坦克步枪改造的大枪，实在太重了一些。 “德国人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你这条色狗，闻什么闻。”莎拉原本正冲着托比问话，突然间就恼了，用力拍了一下狗的脑袋。 杜南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 “把你的手榴弹全都给我。”杜南命令道。 “说这话之前，你能不能加一个请字？怎么？爽够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女孩在闹别扭，不过她的动作倒是不慢，很快就把一个包裹递了过来。 那是专门挂手榴弹的腰包，一排六个，全都是木头直柄的那种。 杜南拿手榴弹当然是为了制作诡雷，而且他还不是制作一个诡雷，而是搞了一个诡雷阵。 绊弦只有一根，而且远离诡雷，一旦被触发，远在百米之外的诡雷会同时爆炸。 “手榴弹的数量还是太少。”杜南一回来就立刻抱怨道。 “谁会带太多手榴弹？那玩意儿很重的。”莎拉翻了翻白眼。 “走，咱们得赶快走。”杜南这才发现睡袋还没有收拾：“你这家伙可真够懒的。” “你还要？这玩意儿拿回去之后还得洗。”莎拉一脸嫌弃，突然她一拍脑袋：“也对，反正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了，这样厚脸皮的女孩，他绝对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转念一想，他也觉得睡袋没必要拿了，眼前就是最好的理由。 不只是睡袋，连摩托车都没办法要了，现在是夜晚，就算他和莎拉的眼睛再好，也没办法保证不会撞到树上。 他同样也不担心逃不回去，别忘了他们还带着一条狗呢！ 那虽然是一条德牧，但是有着高加索犬的血统，而高加索犬是所有的狗里面最强壮的之一。当初莎拉选择这样一条狗，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在危急关头，能够用这条狗充当雪橇犬。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肯定要准备雪橇。 杜南伸手从摩托车后面的挂斗里面取下了橇车，把拉索给托比挂上，他一屁股坐在了橇车里面，然后随手一拉，把莎拉拽了过来。 “咯咯咯，怎么你刚才还没够，还想再来？”小女孩毫无疑问是一个小疯子，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 “别开玩笑了。”杜南随手在这家伙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此刻他已经明白了一件事，虽然他和莎拉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爱情，但是也已经回不到以前那种状态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也不错。 以前莎拉对他好像也不怎么在意，现在或许会变得更加放肆，但是偶尔应该会听听他的话。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爆炸……那不是一声爆炸，而是同时六颗手榴弹一起爆炸，爆炸的火光让漆黑的树林瞬间变亮了。 “走，托比，带我们离开。”杜南怒喝一声，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连串枪声。 开枪的是莎拉。 小女孩此刻正跨坐在杜南的身上，右手的胳膊肘支撑在他的左肩上，另外一条胳膊绕过他的脖颈……那模样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不过杜南知道莎拉是认真的，一点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小女孩纯粹只是把他当作掩体兼支架。 “这么黑，你看得到吗？”杜南问道。 “你忘了辛格的人体雷达？虽然我没那么厉害，但是大致的感应还是有的。”莎拉回答。 杜南这才想起莎拉的那些手下。 不只是辛格，还有一个阿拉伯女人同样拥有类似的能力。 杜南同样也得到了类似的能力，不过他没有花心思去开发，他把目标放在了人机合一上。 说话的工夫，莎拉已经换了一个弹夹，紧接着又是一通疯狂射击。 “我劝你最好甩了那个搭档，那个女人只会成为拖累。”杜南叹道，这是他们这帮人最头痛的问题，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太多的秘密，和别人搭档是一件麻烦事。 他本人当然没这样的麻烦。 自从他成为了王牌之后，就再也用不着做别人的僚机了，本来团长打算给他分配一个搭档，作为他的僚机，结果被他给拒绝了。 他的打法原本就和别人不一样，从来都不是咬住一个目标紧追不舍，而是看到有什么便宜可捡，立刻杀过去，正因为如此，他不需要别人配合，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很难，两到三个人一组，这是上面的规定，除非我们是在某个连队里面。”莎拉感觉有气无力。 一听这话杜南就明白了。 说穿了，是军队高层对狙击手这种非常自由的兵种感到不安心，唯恐她们出工不出力，甚至干脆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两到三个人配合，一方面可以互相帮助，多一双眼睛，多一对耳朵总是好的，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互相监督。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柳德米拉这类让她从前线下来都不愿意的狙击手，上面是绝对放心的。 一般来说，只要击杀数超过五十，这类就是王牌狙击手，上面全都会放手，给予一定的自由。 316 敌人的进攻 轰轰轰 四面八方全都是爆炸的闪光。 这是炮火覆盖。 杜南布设的诡雷，还有刚才的枪声惊动了守卫部队，紧接着上面的命令就下来了，为了保证后方机场的安全，对于来犯之敌进行炮火覆盖。 “这帮混蛋，还好我们逃得快。”杜南一边躲避炮火，一边怒声咒骂着。 他们此刻已经到了炮火覆盖的边缘地带，要是靠中心一些，他也只能凭运气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前面一阵拉枪栓的声音。紧接着又有人用俄文喊道：“什么人？” “安德烈·谢尔盖维奇·托洛夫斯基，第327歼击航空师的，我们团长给了我半天假期。”杜南连忙回答。 “把枪扔掉，然后走过来。”对面的人显然没有完全相信。 杜南只能照着做了。 莎拉也一样，虽然不怎么愿意，但是她也不得不听从命令。 对面看到这边是一男一女，多少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公事公办，在完全确认身份之前，他们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一个像是政委的人走了过来：“你们怎么会在那边？” “你们想必是被刚才的爆炸声和枪声惊动的吧？那就是我们干的，是我们的狗发现了敌人，然后我布设了诡雷，卡捷琳娜则开枪示警。”杜南连忙解释。 “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就立了大功。”那个政委点了点头。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杜南和莎拉的身份就已经被证实了，其中也包括被放了半天假的事。 “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王牌飞行员，这位女同志也是一个王牌狙击手，了不起。”得到证实之后，那个政委立刻换了一副模样。 杜南却没有在意这件事，他抬头看着天空，因为他听到空中传来了发动机呼啸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们的飞机有夜战能力！”他连忙问道。 “这是上面的命令，德国人这段日子被我们打得不轻，损失了很多飞机，看来他们改变策略了，不再是白天发起进攻，改成了夜晚行动。”那个政委居然解释起来。 “不好，我们的飞机没有夜战能力，只会瞎打。”杜南就是玩这个的，他当然清楚没有雷达的话，夜战根本就毫无意义。 “这是上面的命令。”那个政委再一次复述了刚才的话。 “我得立刻赶回部队去。”杜南并不是想逞英雄，他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的，刚才莎拉提醒了他，虽然没有真正的雷达，但是他所拥有的人体雷达的能力，多多少少能够派上一些用场。 “现在不行，道路已经被封锁了，除非有上面的调令，要不然全都会被视为敌人。”那个政委说道，他拍了拍杜南的肩膀：“反正你还在假期里面，这边的事用不着你放在心上，我们能够解决的，你和你的女朋友尽管去休息吧。” 说着他冲着杜南挤了挤眼睛。 ……………… 杜南和莎拉被安排在了营地的一角。 虽然已经核实了两个人的身份，但是这里的人仍旧不是很放心，所以不敢让他们俩靠近核心的部位。 “现在怎么办？”莎拉在杜南的耳边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等到天亮再说吧。”杜南叹了口气。 “要不然……我们继续？”小女孩有着和她的年纪并不符合的厚脸皮，她知道旁边有人看着，却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就算丢脸，那也是丢某个叫卡捷琳娜的小毛妹的脸。 听到这话，杜南的心里微微一荡，食髓知味，他刚刚尝到一些甜头，正巴不得多一点这样的机会呢！ “和你开个玩笑的。”莎拉笑了起来：“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要不然这样，干脆把我现在的搭档也拉下水，以后我们经常来找你。” “我是不介意的。”杜南一向老实。 小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那声音迅速接近，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 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快，同时跳了起来，闪到了一棵树的后面。 “是德国人的飞弹，他们真是疯了。”杜南立刻猜到这是怎么回事？ “是燃烧弹，他们想要把树林给烧掉。”莎拉一把拉住杜南转身就跑，与此同时那条傻狗也在旁边狂奔。 越来越多的嗡嗡声和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爆炸之后往往是一片灼热的火光。 飞弹这东西一旦装满了燃料，本身就是一颗巨大的燃烧弹。 “我知道了，德国人的那支部队，根本就不是什么进攻兵团，他们负责的是指引目标的任务。与此同时德国人制造声势，逼着我们的飞机升空，因为是夜晚，所以跑道上肯定会点亮火把，这样就连跑道都暴露了。”杜南并不是一个军事家，他甚至都没有上过军事课程，但是有些东西一猜就能够猜出来。 ……………… 在安德烈原来的营地，一排排的飞弹落在了跑道四周。 “隐蔽，赶快隐蔽。”团长从帐篷里面冲了出来，朝着四周大声吼道。 旁边一个政委冲了上面，一把拉住团长，拼命地把他往旁边的隐蔽所拽，一边拽，一边喊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飞行员全都已经升空了，地面上只有地勤人员和作战指挥人员，大家都已经进了隐蔽所。” “那些飞机怎么办？它们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着。”团长急了。 “没办法，只能暂时让它们转移到后方机场。”政委的脑子转得不慢。 他刚刚把团长拽进隐蔽所，就看到一个传令兵迎面跑了过来：“师部下达命令，所有的战机全都转移到后方机场。” “你看，我没说错吧？”政委问道。 “问题是现在怎么通知？”团长仍旧感到头大。 他们的飞机可不像英、美、德、日，很多飞机上根本就没有无线电通讯装置，下达命令靠的是信号弹和手势，偏偏这两样都没办法表达复杂的意思。 “只能用信号弹试试了。”政委同样也知道问题的所在。 “德国人这一次是发什么神经？”团长看着外面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营地，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打痛了他们？”身为政委，最擅长的就是说话，即便面对困境，他们也可以一句话把困境变成顺境。 不过他这话也确实没有说错，自从苏联这边大量配备喷气机之后，德国人的空中优势一下子就消失了。 可惜的是，这位政委同样也不可能知道，正是因为喷气机的出现，使得战局和原来的历史上并不完全一样。 在原来的历史上，从十一月开始，苏联就已经开始发起局部反攻了，十二月大反攻开始，第二年一月份，德国第六集团军被彻底包围，二月德军投降。 但是现在，因为两边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空中的争夺上，地面上的战斗比原来的历史上平和许多。 喷气发动机的出现，特别是简单廉价到极点的脉冲喷气发动机的出现，使得双方全都拥有了让所有的士兵插上翅膀，用狂轰滥炸毁灭敌人的能力。 事实上，此刻不管是苏联还是德国，又或是远隔重洋的美国、英国和日本，全都在做同一件事——拼命造飞机，拼命造飞弹。 ……………… 爆炸，此起彼伏的爆炸，从夜晚一直到黎明。 黎明时分，德国人的大炮开火了，斯大林格勒控制在苏联这边的前线几乎被密集的炮火犁了一遍，紧接着德国人的坦克和步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在天空中，如同蝗群一般，发着嗡嗡的噪音的攻击机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苏联人的阵地飞来。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空中入侵。 到了这个时候，苏联这边已经彻底明白了，昨天晚上的进攻是全面进攻的一部分，德国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们打算来一场决战，一举拿下斯大林格勒。 杜南是下半夜离开的，他随同那支部队一起赶往后方，不过那支部队是赶往新的防御阵地，杜南却是赶往后方的机场。莎拉则被临时安置在了那支部队里面，反正任何地面部队都欢迎狙击手。 当天空重新变亮之后，顶着安德烈的身份，杜南再一次升空。 此刻斯大林格勒上空基本上已经是德国人的天下了，虽然之前的夜袭，并没有干掉多少苏联人的飞机，但是大量的前线机场被毁，这对于苏联人的打击可不小，此刻那些歼击航空队只能依托后方有限的几座机场起飞降落，先不说这个密度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单单弹药就不够分配。 不过对于杜南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此刻的安德烈在整个师部都榜上有名，是绝对的王牌，就算别人供应不上弹药，也得保证他的弹药供应。 而此刻在天空中的他，也确实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证明了一个王牌飞行员远比几个普通飞行员有用得多。 又是一个俯冲，胖子直接干掉了两架德国人的飞机，其中一架是战斗机，另外一架是顺手干掉的脉冲喷气攻击机，那架攻击机飞得很低，原本正打算对一支地面部队实施投弹，结果被他一个扫射，直接打到了地上。 在一片乌拉声中，杜南瞬间把飞机拉了起来。 就在那一刹那间，他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被人盯上了，盯上他的绝对是一个高手，一个王牌中的王牌。 d 317 王牌对王牌 三架飞机在半空中盘旋飞舞。 后面那两架飞机是一对组合——真正的死亡组合。 前面那架飞机是杜南的。 百忙之中，胖子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机身右侧密密麻麻的十字标记。 每一个标记都意味着一架被击落的战机。 正如他一开始的感觉，盯上他的是王牌中的王牌。 此刻的他只能拼命地爬升，虽然都是一样的飞机，全都源自于他的设计，但是细节方面有点出入。 当初他给那帮英国人看的时候，采用的是最原始的设计，机翼要大一些，当初的想法是对空对地都适合。 这其实是为哈尔西老头准备的，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为太平洋战场准备的。 海军绝对不需要一架纯粹的空优飞机，而是需要能够空战，同时能够攻击舰艇的全能飞机，另外机翼稍微大点，也更合适航母上起飞和降落。 但是当他让马丁和苏联人摊牌的时候，拿出来的却是一架彻头彻尾为了空战而准备的飞机。 另外他现在驾驶的是自己的飞机，他的飞机和其他飞机还有一些不一样，他偷偷地在驾驶室两侧装了两个小机翼，不过平时小机翼是收进去的，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伸出来。 他的飞机是三翼面结构，那是后世才有的结构。 三翼面结构的好处就是能够让飞机更加灵活，同时又用不着考虑什么飞控问题。飞控稍微差点也没关系。 这是俄罗斯在那个没落的年代，不得不采用的措施。现在被他用在了这个连飞控都没有的时代。 ……………… 杜南感觉到机翼在抖动。 这是爬升到了极限的征兆。 在1942年，在喷气飞机刚刚问世的时代，在这样的高度是根本没办法机动的……除非飞机有着与众不同的气动特性，比如多了一对鸭式前翼。 这也是他拼命爬升的原因。 对于飞机的理解，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位飞行员都超前至少半个世纪……这不是任何天赋，或者驾驶技术能够弥补的。 下一瞬间，杜南一个跟头翻转下来，当机头指向了那两架德国飞机的瞬间，他扣下了扳机。 和莎拉一样，他几乎一口气把所有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因为他的子弹这时候不发射出去的话，恐怕就没机会了。 那两架飞机根本没办法躲避，就算驾驶前面那架飞机的是王牌中的王牌也一样，因为那两架飞机从设计的时候，就不允许它们在这样高度进行机动。 几乎在转瞬间前面那架飞机被凌空打爆了，后面那架飞机同样被打了个千疮百孔，翻转着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杜南的飞机在俯冲，他根本没去管那两架飞机，他赢了，他的机身上绝对可以再增添两颗红星，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吸收了那个德国王牌飞行员的意识。 那家伙果然是王牌中的王牌，精神意识异常强大。 杜南从来没有吸收过如此强大的意识，同样他也从来没有一下子得到过这样巨大的好处。 这个王牌飞行员居然拥有好几种天赋，其中一种和那个意大利人差不多，类似于人机合一。 杜南同样也有这种天赋，正因为如此，他吸收了这种天赋之后，直接就融合了进去。 下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对飞机的控制又上了一个台阶。 如果说原本这架飞机就仿佛是他的身体的延伸，那么此刻这架飞机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身体的一部分。他可以任意地控制这架飞机，不但能够做到极限，能够完成各种操作，还能够超越极限，借助风，借助地面的乱流，借助地面效应，做出一些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动作。 杜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鸟，仿佛天生就有翅膀，仿佛天生就知道应该怎么飞翔。不过更重要的是，他隐约知道了怎么进一步强化这架飞机？怎么让这架飞机拥有更强大的性能？ 这是一种非常模糊的感觉，而且来得莫名其妙，根本不像是知识的堆积或者一时的灵感，更像是某种预知类的能力……他知道可以那样去修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 “你不要再飞了，也不能再飞了。” “不，团长同志，战场需要我，祖国需要我，如果我现在退缩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在地面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处革命剧，杜南闭着眼睛在那里念台词。 他当然不肯留在地面上，毫无疑问现在是最好的表演的舞台，另外他一点都不担心有谁能够对他造成威胁？ 刚刚击落了那个德国王牌飞行员，夺取了那个人的天赋并且完成了融合，真正达到了人机合一境界的杜南，此刻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是这片天空的王者。 “这是师部的命令，同时也是钢铁同志的命令，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飞行员，因为我们的反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团长不得不透露一些秘密。 “反攻？现在还谈反攻？”杜南指了指天空。 “这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有些事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上面已经做好了反攻的准备，而且美国人刚刚支援了我们一批新的喷气飞机。”团长凑近过来低声说道。 “问题是德国人现在抢先了一步，我们的前线机场全都没了。”杜南表现得异常愤怒。 “没了就没了，想要反攻的话，本来就需要集中兵力，另外德国人别看攻势凶猛，其实他们没有得到什么便宜，反倒把战线拉得很开，接下来会是一场残酷的拉锯战，我们的地面部队不会让他们利用上那些前线机场，接下来对你来说，有的是打仗的机会，所以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大胡子团长拍了拍杜南的肩膀。 “那好吧。”杜南也不再坚持什么了。 ……………… 杜南睡觉去了，那位团长则在接电话。 “我们的战斗英雄怎么样了？”电话对面的那个人问道。 “我让他去休息了，他今天一天已经升空七次，击落了十一架敌机，其中包括德国王牌飞行员鲁道夫·麦瑟林……”团长连忙解释。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据我所知，他好像击落了十五架敌机。”那边干脆又加了四架，他倒不是为了增加水分，完全是因为计算方式不一样。 苏联飞机的机头前面也是有摄像机的，不过击中并不意味着击落，另外有时候同一架飞机会被两架飞机击中，甚至被地面炮火命中，这个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显然现在上面需要制造一个超级王牌出来。 “你最好让他准备一下，钢铁同志想要见他，另外我们接下来要用他来宣传，来鼓舞士气。”电话对面的那个人说道。 “我知道。”那位团长确实明白。 他刚才对安德烈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假的，不过也不全都是事实。 事实上反攻计划从来都是有的，但是能不能施行，现在很难说。 随着德国人突然间发动进攻，暂时夺取了主动权，可能上面会让反攻计划延期进行，甚至暂时取消都是有可能的。 另外也正是因为局势不妙，才需要树立榜样，制造出一个英雄人物来，这也是上面对安德烈如此重视的原因。 而此刻的杜南正溜达着回自己的营房。 他的营房在地下。 不只是他，事实上所有的飞行员、地勤人员全都住在地下的隐蔽所里面。 之前德国人的突袭造成了不小的人员损失，正因为如此，重新组建的航空兵团为了避免再一次遭受损失，全都把营房建造在了地面以下。 同样也是为了避免再一次遭到突袭，所以每个飞行员全都住在自己的飞机旁边，他们的营房就只是一个长两米，宽一米，高一米五的地下洞穴，头顶上就是他们的飞机。 “成为战斗英雄的感觉怎么样？”曾经是安德烈的上司的安东尼奥走了过来，他的飞机就在杜南的飞机的隔壁。 “我对什么称号都不感兴趣，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上去多打下几架德国人的飞机呢！”杜南说的绝对是真话。 他根本没想过，以安德烈的身份在苏联发展。 没人比他更清楚，苏联甚至都没能挺到二十一世纪，在离开二十一世纪还有十年的时候就轰然崩塌了。即便是继承了苏联大部分遗产的俄罗斯也没能风光多久，很快就从曾经的两大超级大国之一，滑落到了二流国家的行列。 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国家，也谈不上什么未来。 “别这样，上面既然想要把你树立成榜样，你就得配合，要不然你会有麻烦的。”安东尼奥感到头痛，他低声说道：“现在局势不妙，树立榜样其实是为了提升士气，另外短时间里面，上面恐怕不会让你升空作战，要不然好不容易把你捧成典型，你却被打下来了怎么办？” “我知道。”杜南叹了口气，这才是他感到烦恼的事。 “你什么时候去莫斯科？如果有时间的话，帮我看看我家里的人，告诉她们，我这边一切平安。”那个人叹了口气，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并不怎么样，因为最近的一连串空战实在太激烈了，他们这个团刚刚补充了一批飞行员，现在已经牺牲得差不多了，而像他这样老资格的飞行员，已经只剩下三个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进入牺牲名单之中。 318 王牌的待遇 当初从莫斯科前往斯大林格勒，安德烈坐的是火车，还是闷罐车厢，连个座位都没有，现在从斯大林格勒回莫斯科却是坐飞机，旁边还有战斗机护航。 让杜南感到意外的是莎拉居然也在飞机上。 “用不着惊讶，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之前我干掉了一个德国王牌狙击手，那家伙好像挺有名气的。”莎拉低声说道。 杜南顿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兵临城下》，那里面的背景就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整部电影围绕着瓦西里·扎伊采夫和德国王牌狙击手科宁斯上校之间的对决而展开。 他记得当初曾经看到过一篇评论，那里面说这个故事是虚构的，是苏联人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最艰难的时刻，为了振奋士气而搞出来的宣传。 不过瓦西里·扎伊采夫却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 看来现在他和莎拉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就一个德国王牌狙击手？”杜南问道。 “我还干掉了八十几个德国兵呢！”莎拉轻哼了一声：“我上战场才多久？” “那还不是因为我帮你改造的枪好？”杜南忍不住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还可以吧？”莎拉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这段日子下来，那两把枪确实帮了她不小的忙。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比较喜欢用那把莫辛纳甘，不过现在她更喜欢另外一把，那把大枪在两公里外都可以命中目标，而且有的时候还可以一枪干掉几个人，同样她也可以冲着树打，只要树不是很粗，基本上都可以穿透树干，命中躲在树后面的人。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把大枪，她可以打得到别的狙击手，别的狙击手却打不到她。 刚才她所说的那八十几个德国兵还只是上面承认的，如果算上那些没有被承认的，她的击杀数绝对超过两百了。 和杜南一样，莎拉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军功和荣耀。和杜南的想法不同，她是因为自己的国籍，作为一个美国人，她天生对苏联人没什么好感。 有几次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把枪口对准了自己这边的狙击手。 “你这里提升了多少？”杜南指了指脑袋。 “至少三倍，就是天赋方面差了一些。”莎拉异常晦涩地回答。 两个人根本不怕旁边的人听到，就算听到，肯定也会理解错误。 “你呢？”莎拉问道。 “比你多，两者都多。”杜南若有所思，他之所以问刚才的问题，就是想要做一个对比。 说到杀人的数量，他绝对没办法和小女孩相比，那家伙是狙击手，扣一下扳机就是一条人命……这还只是纯粹的狙击，如果是在战场上，射杀那些冲上来的敌人，数量就更没办法计算了。 而一个飞行员想要打下一架敌机，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但是现在看来，两边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恐怕这是因为飞行员的精神意识比一般的士兵强上不少。 当然，也不能说陆军就没有精神意识超强的人物，那个德国王牌狙击手就是，只不过这样的人确实不多，莎拉还射杀过不少德国狙击手，其他人顶多相当于精锐士兵的程度。 “你平均射杀几个能够得到一个天赋？”杜南越发压低了声音，他想要证实一件事。 “七八个。”莎拉回道。 这个回答证实了杜南的猜想。 他每击杀三个德国飞行员，就能够得到一个天赋。 “看来和训练有过。”杜南大致有了结论。 训练越多，需要掌握的技能越复杂，精神意识方面就越强大。 这也让他想到了当初莎拉在y国的时候干掉的那个阿訇。 那个阿訇的精神意识就异常强大，但是说到战斗力，这家伙别说和飞行员，狙击手比了，恐怕最孱弱的那些流氓兵都比他强。 ……………… 飞机降落到了地上。 杜南不是第一次来到莫斯科，当初他是附在苏联代表团团长彼德罗维奇的身上来到这里，那位团长可是钢铁同志面前的红人，甚至有资格直接进入钢铁同志所在的，位于红场底下的隐蔽工事里面。 同样也正是借助了那位代表团团长的身份，他才找到了安德烈，转而附到了这副身体上，同时他也找到了卡捷琳娜，使得莎拉得以附身上去。 作为安德烈·谢尔盖维奇·托洛夫斯基，杜南当然没资格直接面见钢铁同志，他被带到了一间旅馆住下。 那同样也是一间位于底下的旅馆，这里原本是防空洞的一部分。 “你最好不要随便乱跑，随时有人会来找你，另外你在这里最好小心一些，这里到处是眼睛。”带杜南过来的那个人提醒了一句。 其实用不着他说，杜南已经感觉到隔壁有人盯着，甚至他能够猜到身后的穿衣镜根本就是假的，是特殊的单面反射镜，镜子的后面十有八九就是内务部的人。 安德烈不是彼德罗维奇，作为一个底下的小兵，根本不可能受到信任。 同样他也明白后面半句话的意思。 显然上面已经知道他附身的安德烈和莎拉附身的卡捷琳娜之间的关系。 像这种私事，苏联人其实不会太在意，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钢铁同志随时有可能召见的时候，有人太放肆的话，多多少少不是什么好事。 杜南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是他已经知道镜子后面肯定会一双监视的眼睛，甚至还有摄像机，他当然没兴趣进行真人表演，所以就算没有那句警告，他也不会和莎拉玩任何花样。 带他过来的人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刻钟后他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快跟我来。” 他也没说原因。 杜南就算不用脑子去猜，也完全能够想到，肯定是钢铁同志突然来了兴趣，想要见见他。 果然刚刚走到走廊口，他就看到一个女人引领着莎拉朝着这边过来。 同行的还不止莎拉，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当初他附在马丁身上，在华盛顿看到过的苏联代表团的两位成员。 “都别说话，你们有些已经来过，也有第一次来的，我只能告诉你们用不着太过紧张，但是也别太随便，这是为了你们好。”领杜南过来的那个人说道。 人越来越多，很显然招待所并不是只有一个，被赋予战斗英雄头衔的人同样不止一个。 另一个让杜南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还要坐车，而且是列车。 那是一种类似矿井里面使用的矿车的东西，没有车厢，全都是敞开式的，由电力驱动，开车的是内务部的成员，旁边还有负责押车的。 这条通道很长，而且中间还有无数岔道，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车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一片非常复杂，占地看上去很广的地下工事前面。 杜南来过这里，当初他附身在彼德罗维奇身上的时候就来过，那时候他是直接开车过来的，快要靠近的时候才进入地下掩体。 两者的待遇明显不一样。 在这片地下工事的正中央有一片专门隔离开来的区域。 这里是苏联的中心，是最高指挥部，也是深藏于地下的克里姆林宫。 ……………… “很高兴见到你们，你们全都是英雄，在前线奋勇杀敌，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一张异常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杜南的面前，拥有这张面孔的人很会说话，只凭这一点，杜南就可以肯定这是假的，十有八九是替身。 从他了解的历史可以知道，钢铁同志并不擅长言辞。 另外眼前这位钢铁同志似乎太和蔼可亲了一些。虽然这可能是政治人物的作秀，但是二战时的钢铁同志已经用不着作秀了啊！那时候的他，权力达到了巅峰，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彻底执行，而且此刻糟糕的局势，也应该让他没有心情做任何表演。 杜南当然不可能说破，事实上他甚至都不打算开口，因为他知道不擅言辞的钢铁同志，同样也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这位老大喜欢的是那种没有野心，勇于任事，同时又沉默寡言的人物。 “你就是安德烈·谢尔盖维奇·托洛夫斯基？”钢铁同志走了过来。 “是的。”杜南连忙一个立正。 “听说你是我们最好的飞行员。”钢铁同志说道。 “我只是偶然发现了驾驶喷气式飞机最适合的方法。”杜南这一次倒是一点都没谦虚。 “很有意思，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谈一下自己的经验。”钢铁同志笑道。 杜南一阵错愕，他不知道这是替身的自作主张？还是有人让他这样说？ “柳德米拉，你最近这段日子还好吗？”钢铁同志跳过了杜南，和后面的人攀谈起来。 转眼的工夫，这位已经和每一个过来的人谈过了话。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无上殊荣，不过也有几个人毫不在意，比如那几个经常过来的人，柳德米拉就是其中之一。 杜南和莎拉当然也不在乎，不过他们是另有原因。 他们俩并不知道，他们的反应早已经被躲藏在暗处的内务部的成员看在了眼里。 319 受到了上面的重视 “喷气式飞机不同于以往的螺旋桨飞机，喷气式飞机的加速不够快，但是极速很高，而且转弯半径比较大，像驾驶螺旋桨飞机那样驾驶喷气式飞机并不可行，我发现应该尽可能避免转弯，尽可能不要和敌人缠斗，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爬升，抢占高度优势，然后一个俯冲，在俯冲的过程中寻找目标，锁定，最终攻击。万一对方实力不错，摆脱了我的锁定，我绝对不会与之纠缠，而是另外寻找目标，要不然就是重新爬升，抢占高度优势……” 杜南说着自己的心得体会。 他根本不担心说这些话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这些经验顶多用到朝鲜战争，再往后，空战就进入了导弹互射的阶段。 到了后世，战斗机的性能里面，机动性能只占总体性能的很小一部分，比这更重要的是武器装备和机载电子设备，当然更高大上的是隐形能力，数据链路。 “你能不能写一份书面的总结报告给我？”钢铁同志等杜南说完之后问道。 “可以。”杜南连忙回答。 “那太好了，你有什么要求吗？”钢铁同志随口问道。 他其实只是随便这么一问，却没想到杜南真得开口了：“我想对飞机进行一下改装。” “为什么？”钢铁同志连忙问道，他感到很奇怪。 “现在的飞机对一般的飞行员来说很不错，但是对我来说，这种飞机的载弹量太少了，明明还有油，而且刚刚升空作战，却不得不下来，因为我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光了。”杜南在那里抱怨着。 这架飞机是他设计的，当初设计的时候，只考虑到结构简单，方便制造，另外还考虑了速度和灵活性，没想别的。 现在亲自用过之后，他终于感觉到不方便了。 杜南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后世会有“中型战机陷阱”的说法。而且越来越少有人研发轻型和中型飞机，战斗机全都在往重型上靠。 “你打算怎么改？”钢铁同志确实想听听。 “只要把体积放大一些就行了，装两台发动机，燃油保持现状，反正不需要飞得太远，对我来说，空战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太久，这样一来多出来的载重，可以全都用来装载弹药。”杜南早就想好了。 “你把这也写成书面报告，我会交给专家看看。”钢铁同志说道。 ……………… 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特别是喝了两杯酒之后，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当然此刻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注意了分寸，没人敢乱说些什么，说的最多的就是对未来的规划，特别是苏联的未来。 这个说，应该趁机夺取日本。 那个说，最好能够占领北欧。 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针对土耳其。 “你怎么不说两句？”钢铁同志点了一下杜南。 “我？”杜南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自己都这么低调了，怎么还会被点名？ 他倒也不感觉发怵。 作为一个未来的人，他比在场所有的人都更有战略眼光。 杜南很清楚，不管是日本还是北欧，苏联全都吃不下来。 英国人和美国人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苏联也绝对没胆量在二战刚刚结束的时候，向英美发起挑衅，理由很简单，美国人的手里有原子弹。 广岛和长崎的那两朵蘑菇云，与其说是为了逼迫日本投降，还不如说是让苏联明白，谁才是二战最大的赢家。 “你说说看，如果你是国防部长，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你会往哪个方向拓展？”钢铁同志问道。 “往南，取得波斯湾。”杜南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全都是一阵愕然，显然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答案。 “为什么？”钢铁同志问道。 “因为最简单，也最有可能达到目地。”杜南很轻松地回答。 “可以说得更加具体一些吗？”钢铁同志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占领日本几乎不可能，美国绝对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就算之前有过协议，他们也会撕毁的，他们肯定不希望珍珠港再一次遭到袭击。北欧也一样，我怀疑根本不需要等到德国投降，美英两国就会拉拢和强化北欧那几个国家，土耳其的问题也一样，相对来说，我们想要夺取波斯湾的话，就容易很多了，那里虽然是英国殖民地，但是英国人从来都不是很在意那片沙漠，而且我们完全可以打着民族解放的旗号做这件事。”杜南才不在乎会不会造成国际局势大变化呢！ 如果苏联真得插手中东，夺取波斯湾，以后什么两伊战争，沙漠风暴可能全都不存在了。 “为什么不是阿拉伯半岛，另外先占领阿富汗，再占领克什米尔，应该更容易吧？”钢铁同志问道。 “阿富汗的山地实在太多了，再加上那边太靠近印度，这会刺激到英国，而英国必然会拉上美国。至于阿拉伯半岛，那边靠近红海，是世界航运主动脉，别说英国人不会允许，连美国人都会跳脚。另外想要占领那两块地方，投入的兵力都太大了，相反夺取波斯湾就简单很多，波斯湾离开里海最近的距离也就六百多公里，我们完全可以先抢占下来再说，然后在那边修建一座港口。而波斯湾周边全都只有一些沙漠部落，根本不构成威胁，同样对美国和英国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杜南说道。 “这是我听到过的，最有意思的建议。”钢铁同志哈哈大笑起来。 ……………… 接见结束，杜南他们全都被送回了招待所。 而在刚才接见他们的地方，另外一位钢铁同志此刻正在看着内务部整理出来的书面资料。 刚才杜南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被记录了下来，不过都经过了整理，那些毫无意义的套话基本上都已经被删除了，只留下那些比较有意义的话……这里面杜南说的东西基本上都在。 “占领波斯湾……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建议，这个叫安德烈的人很有一些想法。”真正的钢铁同志评论道。 “能够看到中东的价值，确实不容易，一般人的眼光肯定盯着日本和北欧，可惜这个人的意志不够坚定，看到困难只知道退缩，大局观也稍微差了一些。”旁边一个胖子同样在那里评论着。 杜南当然不可能知道，苏联高层其实早就研究过二战之后的局势，同样也有人提出过中东路计划，不过没人在乎波斯湾，因为老毛子世世代代都渴望着“温暖的海港”，拥有南方的出海口是从沙皇时代就一直延续下来的梦想，但是老毛子对“温暖的海港”偏偏还有不小的要求。首先就是不希望像黑海、波罗的海那样被容易被封锁，其实必须是深水良港。 波斯湾绝对不符合这两点。 波斯湾有霍尔木兹海峡，那也是一个很容易被封锁的地方，另外波斯湾里面基本上没什么太合适的深水良港，后世几十万吨的油轮之所以能够停靠，是因为有专门的外海码头的存在，石油管道一直通到外海码头，油轮停靠在外海码头上，另外还有集装箱货船同样也停在那里，而集装箱的出现是在二战之后，二战之前只有散装船。 “不过他想要改装飞机的要求，倒是可以考虑。”真正的钢铁同志说道。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现在几个设计局全都在拼命想要吃透喷气式飞机的设计思路，恐怕抽不出人来……”说话的是一个小老头。 “发明喷气式飞机的那个美国人，也不是什么专家嘛！普通人难道就设计不出好飞机？”钢铁同志有点不乐意了。 旁边顿时没有人说话了。 在这件事上，苏联人确实感到很受挫折。 一个外行，一个军医，居然搞出了这样划时代的发明……结果就是参战各国全都鸡飞狗跳。 最让他们感到郁闷的是，之前他们还误会了人家，现在再想转过头来示好，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人甚至都没什么机会看到那个美国军医，就算看到也没用，那个人的身边多了一个专门负责拍背的人物，他说的话只要稍微涉及一些敏感的话题，就会立刻被打断。 “就算那个年轻人能够搞出更好的飞机，也不可能专门为他弄一条生产线出来啊！”小老头只能这样说。 钢铁同志顿时沉默了。 这话确实没错。 那可不只是飞机，同样也包括飞弹，除了大小不同，发动机也不完全相同，整体结构其实是一样的，里面的部件也大致差不多。 “这倒是用不着专门搞生产线，如果安德烈同志真得搞出一种性能特别好的战斗机，完全可以考虑搞一座小型加工厂，专门负责生产，给那些王牌飞行员使用。”那个胖子提议。 “可以考虑。”钢铁同志点了点头。 320 改飞机 外面的宣传已经开始了，杜南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被钢铁同志接见之后，他总算是多了一些自由，至少他可以出去溜达一圈，比如他答应过的，去探望一下安东尼奥在莫斯科的家人。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前一段时间德国人的狂轰滥炸已经把大半个莫斯科夷为了平地，现在城里根本没有平民，平民全都被转移到了郊外。 他没打算出城去找，那又不是安德烈的亲属，事实上就算是安德烈的亲属也不值得他这样做，因为这很容易刺激到内务部的那些人的敏感神经。 “外面好玩吗？”刚刚回到招待所，他就看到莎拉走了过来。 “好玩什么啊！外面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杜南叹了口气。 “刚才有一个设计局的人找过你，好像是为了飞机改装的事。”莎拉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哪个设计局？”杜南连忙问道。 “好像是苏霍伊。”莎拉现在对军事多多少少有点了解。 杜南摆了摆手，一听到是这家设计局，胖子立刻没了兴趣。 不可否认后世的苏霍伊很牛逼，苏联崩溃之后，也就只有苏霍伊还混得不错，另外米格也勉强能够苟延残喘，其他的飞机设计局全都已经快嗝屁了。但是在二战的时候，最好还是离苏霍伊越远越好。 这位老兄不受钢铁同志的待见。 在杜南的心目之中，他最希望打交道的是米格设计局。这一方面是因为米格设计局在喷气机刚刚出来的时候，确实搞得不错，苏联的米格系列曾经大大有名。另一方面是因为米格设计局有一个不错的后台——在苏联有政坛不倒翁之称的米高扬。最后一个原因是整个二战，米格设计局就没搞出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和另外几个设计局比起来，米格设计局相对要清闲得多。这就和他操纵马丁的身体的时候，去找诺斯洛普是一个道理。 说曹操，曹操到。 他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多久，米格设计局的人就来找他了。 来的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也就二十五六岁。 杜南倒也没感觉失望，他听莎拉说起过，苏霍伊设计局派过来的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青年。 很显然，大家都没指望一个飞行员能够提出什么有用的意见，纯粹只是当作一起政治任务来完成。 “我的要求很简单。”杜南随手拿来了一张纸画了起来：“机身帮我放大一圈，油箱保持原样……缩小一些也没关系，多出来的载重全都用来装弹药，另外给我加一台发动机，这两个发动机最好塞进机身里面去，机翼两侧开两个口，用来吸气，枪口最好可以在某个范围内转动。”杜南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换成现代的话来说，他要的其实就是一架双发重型战斗机，不需要在意航程，但是需要足够的载弹量，另外还需要具有大离轴发射能力。 “你的要求可真不少。”那个米格设计局派过来的青年撇了撇嘴。 “可以一个个来，先别管机身放大，首先帮我把发动机挪到机身里面去。”突然杜南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对你是天大的机会，想想看，平时你有机会碰飞机吗？”胖子冷笑了一声：“只有那帮老头子有这个资格，你恐怕只能描描图纸，计算一些数据，顶多扔给你一个舱门什么的让你去设计吧？你想要独立设计，至少要等到四十岁以后，但是你还得和一群同样熬到这个资历的人竞争。” 杜南并不担心这番话被别人听了去，很显然内务部的人同样不认为一个飞行员能够搞出什么名堂来，所以连一个监视的人都没有……另外他和那个技术人员交流也肯定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这里有专门的会议室的，而会议室这种地方一般来说不会有隐秘的监视点，因为会议室里面根本不可能有镜子。 那个米格设计局派来的年轻人动心了。他没办法不动心，杜南都用上催眠了。 另外胖子也确实戳中了他的痛点。 飞机是一种很新的东西，在美国，很多飞机是由非常年轻的设计师设计的，但是在苏联，一开始设计飞机的或许也是年轻人，但是现在基本上全都是老头子们的专利了。 “我只是一个打下手的，他们只是让我跑一趟。”那个年轻人也没有完全上当。 “你可以自己争取，别忘了这是政治任务，肯定得有人应付，同样也因为这是政治任务，一旦你搞成了，上面立刻就会知道。”杜南继续诱惑道。 “你打算怎么做？”那个米格设计局的年轻人真得动心了。 “第一步我们先把发动机装到机身里面去，这个难度不大。”杜南说道。 当初他没那么想，纯粹是为了方便，另外驾驶飞机的也不是他，他当然用不着在乎，但是现在，他却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发动机装在飞机背部不利于机动，因为推力和飞机的中轴线并不重叠。 “第二步咱们装两台发动机上去，然后破个记录什么的，我想上面的人肯定会非常愿意听到这样的消息。”杜南有着绝对的把握，苏联人最喜欢的就是破记录。 果然，那个年轻人立刻来了兴趣，这个是实实在在的成绩啊！虽然破记录并不代表着飞机性能就特别好，一架好飞机需要的是各方面均衡，然后有某几个方面特别突出，但是外行不懂。 “最后你再帮我把载重搞上去，等到我驾着飞机打下几架敌机，你就成功了，你得到了名声，而我得到了飞机。”杜南这一次不打算再以发明家的身份出名，有马丁已经足够了。 另外发明家在美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可以拥有自己的公司，拥有自己的研究所和实验室，但是在苏联，发明家只会引来各方面的关注……这或许是好事，不过也有可能成为通往监狱的单程车票。 “好吧，我去争取一下。”那个年轻人终于接受了。 “与其你说，不如我说，对了，你的全名叫什么？”杜南问道，他可没兴趣拖一拖，等一等，想一想，研究研究，考虑考虑。 “阿列克谢·米哈伊维齐·安德罗波夫斯基。”那个年轻人连忙说道。 “我会和上面提的。”杜南打算在报告里面写，这些想法全都是眼前这个家伙提出来的，包括分步骤进行，甚至他还会附加一个时间表。 作为一个后来人，他知道钢铁同志其实是一个急性子，最喜欢的就是能够立刻看到成效。 ……………… 三天之后，一架改装过的飞机在莫斯科上空迅速划过，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算是十几公里以外都能够听到。 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是音爆。 这架飞机俯冲的时候，速度能够超过音速，而一旦超越音速之后，阻力反倒会迅速下降，所以凭那两台发动机，居然能够持续几分钟的超音速飞行。 这完全是杜南的想法，既然要破记录，那干脆就破一个大记录。 为了能够超越音速，他可没少花心思，虽然结构仍旧是原来的结构，但是很多地方做了修改，为的是符合跨音速面积率，这是十年后才会出现的理论。 “这不可能，太让人吃惊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在地面上，阿列克谢目瞪口呆地看着无线电传回来的数据。 “怎么了？”站在旁边的是一个内务部的军官。 这次的事果然没有受到重视，没人相信一个飞行员和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能够搞出什么名堂来，但是又因为涉及一笔经费，所以整个项目是由内务部代为管理。 这其实正是杜南的意思。 在二战时的苏联，最安全，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把自己完全置于内务部的管理之下，一方面接受内务部的保护，另外一方面也受到内务部的监视，如此以来，外面的人绝对不敢说什么闲话，上面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更重要的是一旦做出成绩来，立刻就能够上达天听。根本等不到过夜，傍晚时分就会有一份详细的报告出现在钢铁同志的面前。 “我不敢肯定……或许仪器发生了错误……最好找一个权威机构来测试……”年轻的设计师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另外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像打雷一样。”内务部的人一般都没有好脾气。 “超音速，那架飞机超过了音速，它比声音的速事先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我现在已经不敢肯定了……”年轻的设计师继续在那里语无伦次。 “你能确定？”内务部的人比这家伙更明白这件事的意义。 此刻的苏联最需要的就是提振士气，一旦能够证明苏联制造出了超音速飞机，那绝对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 “我没办法确定啊！” 让那个内务部的人感到无奈的是，阿列克谢直接躺下了，一点担当都没有。 “好吧，我去打个电话。”那个内务部的人已经快无话可说了，这件事绝对拖延不得。 d 321 摘桃子的人 轰鸣声再一次响起。 在地面上，这一次不再只是阿列克谢和几个内务部的成员，现在多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这里面有不少是老头子，也有不少中年人，另外还有一些军官，有空军的，也有内务部的。在边上甚至还有一台专线电话，那是临时拖过来的。 “确实超过了音速。” “飞机上的数据和地面观测站的速度完全吻合。” “可惜只能靠俯冲的方式达到这样的速度。” “这已经很不错了，要求不要太高，毕竟那架飞机在达到超音速之后，还维持了几分钟的飞行。” 一帮老头和中年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你们能够确定这架飞机超过了音速？”内务部的军官走了过来。 “你可以去打电话了，我们百分之百确定这一点。”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点头说道。 听到这话，内务部的军官立刻朝着专线电话跑去，他一刻都不敢耽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呜呜”的警报声。 “该死，德国人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我本来还想做几个测试的。” “别罗嗦了，赶快进防空洞。” “让飞行员下来，还有他的那架飞机。” 那帮研究员全都在抱怨着，不过他们的动作全都不慢，纷纷朝着附近的防空洞跑去。 “安德烈，赶快回来。”阿列克谢在步话机里面大声喊着。 “我好不容易升空，好不容易有敌人过来，让我玩个够。”杜南毫不在意。 “你简直疯了。”阿列克谢感到有些抓狂。 “我正好趁机会试试你帮我改造的射击系统。”杜南说道，他的这架飞机是装了武器的，而且他的机枪可以在十五度范围内转动。 一边说着，他一边开始爬升。 “你的飞机已经快要到了极限，那两台发动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阿列克谢在那里怒吼着。 “放心，它们足够支撑到战斗结束……我保证用不了多少时间。”杜南说道。 他才不在乎呢! 安德烈只不过是他的马甲之一，他早已经准备了很多马甲，就算这个被打下来了，顶多另外换一个。 就在说话的工夫，他看到四面八方都有战斗机汇聚而来……这些全都是苏联的飞机。 杜南正琢磨着要不要打声招呼呢！突然其中一架飞机冲着他就是一梭子。 胖子一个侧滚就躲了开去，人机合一让他的动作变得异常灵活。 而此刻地面上的那帮人全都傻了。 “不要开枪。” “到底是哪个白痴？” “赶快和他们联络，让那个白痴别再开枪。” 那帮内务部的军官全都慌了，他们很清楚安德烈如果被自己人打下来，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开枪的人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他们这些人同样也会被认为是失职。 “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那个内务部的军官冷着脸问道。 “可能是因为那架试验性质的飞机上没有刷红星的缘故，另外那架飞机的样子也比较特别，很多人没看到过，以为是敌人的侦察机。”一个跑过来看热闹的空军军官不得不帮自己人解释几句。 正说话间，这边已经一连串的信号弹打了上去。 这是最快的联络方式。 ……………… 杜南的飞机正在降落，他的飞机看上去有点凄惨，尾翼被打掉了半个，一侧的机翼被打了十几个窟窿，发动机在冒烟。 “你真是一个疯子。”阿列克谢迎了上来，不过他也不敢太久待在地面上，看到杜南从飞机上跳下来，他拉了杜南转身就往防空洞跑。 “我这不没事吗？瞄准装置很不错，从今往后我用不着把机头锁定住对手了，只要在15度范围之内，就别想从我的手底下逃脱。”杜南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 “上面让你休假，接下来的试飞就用不着你来了，有其他人代劳。”阿列克谢说道。 “这算什么？嘉奖？还是惩罚？”杜南马上又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这是那位的命令。”阿列克谢用手指了指头顶。 杜南其实早就猜到了，这肯定是来自于钢铁同志的命令。 “那好吧，不飞就不飞。”杜南现在也确实用不着自己升空作战了，这段日子以来，他在斯大林格勒，在莫斯科把所有的航空兵团全都转悠了一遍，基本上有点本事的老飞行员全都已经和他精神同步了。 有很多次，那些老飞行员遇到了致命的危险，最后是被他给救了。比如当初驾驶长机的那位，就被他救了至少六次，要不然这家伙早就死了。 虽然过了一手，得到的精神意识会缩水一大半，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他自己升空作战，一次最多打下三架飞机，如果他不上去，专注于救人，偶尔偷偷控制那些飞行员干掉一两架敌机，一场空战下来，少说能够干掉十几个德国人的飞行员。 “我的下一架飞机怎么样了？”杜南钻进了防空洞之后立刻问道。 “你觉得现在还会轮得到我插手吗？”阿列克谢苦笑着问道。 “怎么？那帮老头子想要抢你的功劳？”杜南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那倒不是，他们也没这个胆子，不过他们明着给了我一个项目，实际上把我给调开了，你的那架飞机成了设计局的重点项目。”阿列克谢苦笑不已。 “上面知道吗？”杜南指了指天花板。 “那肯定是知道的了，一开始他们没重视，现在都突破音速了，还可能不重视吗？听说不只是我们的设计局，另外几个设计局也在按照这架飞机的方案进行改进，甚至包括装脉动喷气发动机的飞机，以后也会采用这种方案。” “这也不错。”杜南耸了耸肩，紧接着用力拍了一下阿列克谢的肩膀：“你小子肯定不可能什么都没得到！你们局里把你调开，肯定要有点利益交换的，他们给了你什么？” “一个设计组组长的头衔，另外就是那个项目。”阿列克谢苦笑着说道。 “什么项目，我可以听听吗？”杜南问道。 阿列克谢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我和他们提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把你给拉进来，你是最好的飞行员，技术好，脑子也好，很有想法。” 杜南撇了撇嘴，这话让他很不爱听，虽然他不在乎什么荣誉，但是那些设计毕竟是他的，如果说，那帮老头子跑过来摘桃子，确实不太道德，那么这家伙说的话，明显是把功劳大部分归于自身，同样也不是什么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没必要计较这些。 他反正是得不到好处的，另外安德烈这个人最后也肯定会在最辉煌灿烂的时候死掉，没必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嘛！ “说说你的项目。”杜南问道。 “上面想要一架战术轰炸机，规定只能用脉冲喷气发动机，航程越远越好……不过这方面的要求并不高，载弹量只要达到一点五吨……当然越高越好，其他指标可以比照德国人的斯图卡。”阿列克谢叹了口气。 “上面对伊尔2不感兴趣了？”杜南感到意外，伊尔2那是钢铁同志的心肝宝贝啊！ “这怎么可能？不过自从喷气机出来之后，传统的螺旋桨飞机作用确实越来越小。”阿列克谢嘴里说不可能，心里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说穿了最关键的还是造价和制造时间。 螺旋桨飞机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活塞发动机，因为有这东西的限制，机身设计得再简单，再容易制造也没用。脉冲喷气发动机就不一样了，那玩意儿太容易造了，以至于瓶颈成了飞行员的训练。 “这其实很简单。”杜南一下子蹲了下来，随手在地上画了起来：“你可以试着把整架飞机都设计成一个大机翼，然后底下挂两个脉冲喷气发动机，既然整架飞机就是一个大机翼，那么底下就可以挂载很多东西。” 胖子可不是信口开河，这根本不是他的创意，事实上他借用的是后世赫赫有名的苏-27的设计思路。 阿列克谢在那里沉默不语，他在思考有多少可行性？ 说实话，他有点不太敢冒险。 看到这家伙犹豫不决，杜南打了个哈欠，他一点都不在乎。 说实话，他还得感谢这个家伙，要不是那个项目，他还想不起来后世那个异常成功的机型。 苏-27绝对不是性能最好的飞机，在三代机里面性能比它强悍的不在少数，但是它绝对是各项性能最均衡的飞机，正因为如此，苏-27有一大堆变种，从空优战斗机到战术轰炸机应有尽有。 另外苏-27有着令人惊讶的超远航程，要知道苏联人的发动机以油耗巨大著称，如果换两台美国人的发动机上去，那航程肯定更加感人。 d 322的计划 整架飞机就是一个巨大的机翼……这样的设想当然应该扔给诺斯洛普这个飞翼狂人去实现。 正因为如此，一回到招待所，杜南立刻把何敏叫了过来，然后把安德烈的控制权交给了何敏，反正接下来这个身份已经没有任何事可做了，钢铁同志亲自下令不允许他升空，还有哪个人敢胆边生毛敢让他驾驶飞机？ 同样他也不担心那帮飞机设计师会来找他。 下一架飞机已经交给一帮老家伙去搞了，和阿列克谢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那些老家伙怎么可能来听他这个外行的建议？ 所以这边接下来一点事都没有，他还没办法去找莎拉，因为有太多的眼睛盯着呢！ 既然这样，还不如让何敏接管这副身体。 从安德烈的身体里面出来，杜南立刻跑到了马丁那边。 马丁仍旧在哈尔西老头的身边，这家伙听杜南说起过瓜达尔卡纳尔海战是太平洋战争的转折点，意义非常巨大。哈尔西老头就是凭这场战役的胜利最终成了五星上将。 既然知道了这些，他当然千方百计赖着不走了。 “你这边怎么样了？”杜南一过来就问道。 “你怎么来了？”马丁感到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担忧，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历史再一次发生变化，变得和原来完全不同，以至于原本应该获胜的瓜达尔卡纳尔海战，最终以失败告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杜南不乐意了。 “我这边很不错啊！日本人仍旧没有得到涡扇发动机技术，他们只有脉冲喷气发动机，所以除了自杀飞机麻烦一些，一直是我们压着他们打……对了，日本人好像对飞行员毫不在意，这段日子他们损失了很多飞行员。”马丁绝对没有忘记，当初胖子曾经说过，瓜达尔卡纳尔海战最重要的成果就是让日本人早期训练的那些素质很高的飞行员消耗殆尽，后期日本虽然还有不少航母，却没有足够数量的飞机和飞行员。 “很不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哈尔西老头已经赢了一大半……”突然杜南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马丁刚才正在看的那张图，那张图上有很多表示空战的标记。 “你们已经打到拉包尔了！”他不能不感到惊讶。 “你之前不是提到过跳岛作战吗？我无意间提了一下，上将很感兴趣。”马丁一点都没有惭愧的意思，他才不在乎这是不是剽窃呢！ 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了，这可不仅仅是局势大好，在原来的历史上，对拉包尔发起进攻是1943年六月之后的事，现在已经提前了半年还多。 “你已经问过我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过来有什么事吗？”马丁现在也变得硬气了很多，毕竟地位不一样了。 “我刚刚想起一种非常适合你们的设计，看来你没兴趣要。”杜南对马丁的语气很不满意。 “要要要，绝对要，好吧！我承认最近有点太得意了。”马丁立刻端正了态度。 “和你开玩笑的，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喜欢日本人。”杜南摇了摇头，他绝对无法想象，让日本人赢得太平洋战争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事实上他甚至在琢磨，等到菲律宾海战结束之后，要不要偷偷地给日本人一些技术上的援助？比如帮他们完善一下樱花自杀飞机的设计，首先是增加航程，不能像原来版本那样掉链子，其次是增加撞击的命中率，都用人命去拼了，命中率太低怎么行？得把美国人打痛才对啊！得让美国人一想起这件事，就不会允许麦克阿瑟像原来历史上那样善待日本人。 ……………… “你又有新的想法了？这实在太好了。”哈尔西老头眉开眼笑，他现在最喜欢听到的就是马丁又有新的思路了。 “算不上什么新想法，只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改进。”马丁异常谦虚地说道，紧接着他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您能够和上面打声招呼，这个设计最好交给诺斯洛普来完成。” “没问题。”老头一口答应下来。 任何事都是第一步最难跨出去，只要有了先例，接下来的问题就不大了，现在只要是这边提出的想法，就可以直接跳过海军部，甚至跳过战争部，直接点名任何一家企业进行开发。 另外现在太平洋舰队还有自己的加工厂，这是美国其他任何一个战区都没有的。 当初完全是因为事态紧急，而且上面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欧洲那边，对太平洋战场没精力管，也管不过来，作为弥补，才给予了太平洋舰队一定的自由。现在却成了这边最大的优势。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那个小小的改进是派什么用的吗？”老头急不可耐地问道。 “那是一种更大一些的飞机，可以飞得更快，飞得更远，载弹量更多……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办法在袖珍航母上降落，甚至一般的护航航母也有点够呛，必须让飞行甲板更长一些。”马丁说道。 “听起来这像是一种进攻型的飞机。”老头若有所思，他转头看了一眼挂在指挥室墙壁上的地图。 一个月之前他确实在为手里缺少航母和飞机而烦恼，那时候他想的是怎么保存实力？怎么抵挡住日本人的进攻。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是他发起进攻，换成日本人拼命防守了。 他确实需要进攻型的飞机。 “我觉得您可以为下一阶段的战争进行准备了。”马丁说这话，同样也是因为他从杜南那里得知了原来历史上太平洋战争的情况。 他知道整个二战，美国始终都没能打下拉包尔，付出了巨大损失，却没得到太大成果之后，美国干脆放弃了这几根硬骨头，直接进攻位于后方的菲律宾。与此同时，美国海军拼命寻找日本联合舰队的踪影，试图与之决战。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可以转入进攻了。 打进攻战和打防御战不一样，进攻型的飞机必须拥有足够的航程。 另外就是轰炸机。 他听杜南说起过，在原来的历史上，不管是大西洋那边，还是太平洋这边，最终的胜利都源自于轰炸机的狂轰滥炸。 是地毯式的轰炸彻底瓦解了德国和日本的制造能力。 现在因为喷气机的提早出现，性能也比原本的历史上强悍许多，这种战略轰炸可能不会出现了，取而代之的应该是数百公里外的飞弹袭击。 马丁很清楚，老头肯定更希望看到后者，因为战略轰炸的话，肯定是由陆军航空兵负责，虽然老头和麦克阿瑟的关系不错，但是事关荣誉，老头肯定会站在海军这边。 换成飞弹攻击的话，那绝对是海军的活了。 另外从载弹量来说，也肯定是用飞弹比战略轰炸划算。 杜南曾经说过，二战后期战略轰炸的主力是b-29，这玩意儿的载重是九吨，换成舰艇的话，就算是鱼雷快艇，也就几十吨的载重。 更何况他一直没有忘记胖子曾经提到过的导弹艇，还有导弹艇的升级版——武库舰。事实上这两种舰艇早就已经在建造之中。 导弹艇是用鱼雷艇改装而成，反正海军有的是鱼雷艇。 武库舰则是专门设计的，外形类似于驱逐舰，不过制造工艺和标准更接近于鱼雷艇，同样属于皮薄馅大的类型，一打就爆，靠灵活、机动和速度快增加那么一丁点的战场生存几率。 “你说得一点没错，我确实可以考虑起来了……趁着那些小日本还没有从德国人手里得到涡扇发动机的资料。”哈尔西老头连连点头。 他经历过之前那段苦闷的时光，当然不希望再一次数着手里的战舰考虑如何打仗？ “我觉得您其实可以和麦克阿瑟商量一下，没必要盯着拉包尔死啃，完全可以跳过这块硬骨头，直接攻占后面的那些关键点。我们手里有更多的飞机，有更多的飞行员，我们真正需要的其实是机场……还有雷达站。”马丁差一点忘记后者。 哈尔西老头沉默不语，不过内心之中他其实已经认可了这个方案。 这其实就是最近一个多月，他们一直在采用的打法。 说穿了就是四处建造简易机场和雷达站。用雷达监视周围一百多公里的天空，保证简易机场不会被攻占，而简易机场可以起降各种飞机，这玩意儿既能够用于进攻，也能够用于防御，最终的结果就是让日本联合舰队寸步难行。 这其实就和中世纪到处建造城堡，一战的时候到处建造堡垒要塞，小日本在占领区到处建造碉堡，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细节上肯定会有所不同。比如最近他就发现，b-25这样的轰炸机就非常好用，航程远，载重大，可以转载六枚飞弹，只要别碰上日本人的航母，其他类型的船只都不是它们的对手。除此之外，像p-38这样有着超级长腿，还有着不错的载重的飞机同样很有用。 此时此刻，老头的脑子里面已经在琢磨下一阶段怎么打了。 不管是他，还是马丁，当然不知道这其实是杜南希望的结果。 杜南很清楚哈尔西老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海军指挥官，老头有勇无谋，是个莽张飞式的人物，很容易出纰漏。在原来的历史上要不是有一堆人力保，老头别说成为五星上将了，弄得不好得上军事法庭。 杜南不敢肯定，他这只蝴蝶扇起的飓风会不会改变原来的历史，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头扬长避短。 老家伙最厉害的其实是对新技术的理解。所以对他来说，最适合的打法就是依靠新技术，稳扎稳打，一步步往前推，而不是指挥舰队去找日本联合舰队拼命。 323 在家里赶路 杜南并没有在马丁的时空多待，他已经出来了。 今天餐厅开张，他肯定得到场。 “为什么是中午开张？中午应该没人会来吧？”杜南转头问道，此刻他在车上——林雨兰的那辆鼠标车，负责开车的是女保镖。 胖子当然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后面是林雨兰、男人婆和小萝莉朱佳佳。 “你整天蒙头睡大觉，日子都快过昏了，今天是星期六啊！”林雨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哦——”杜南一拍脑袋，他承认自己的日子确实过昏掉了，人家坐飞机都要倒时差，他整天玩时空旅行，那时差更是用不着说了。 突然杜南感觉车子压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被颠了起来。 “你没撞上什么吧？”他问女保镖，说实话他挺后悔的，不应该让女司机开车啊！ “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车技。”女保镖怒了，她感觉出了那一丝藐视——对女司机的藐视。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很想给这个胖子一点颜色看看……可惜做不到。 “你的人技术不怎么样，车子让他们改过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稍微有点坑就颠得要命。”林雨兰在那里抱怨着。 “这车已经改好了？”杜南异常惊诧，他伸手摸了摸车顶。 这一摸还真摸出来了，感觉不是以前那种软软的塑料，摸上去**的。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一般来说改防弹车，都是把整个车壳都换掉，换成防弹钢板，那个工作量就太大了，他没这种兴趣。 按照他的想法，其实只需要对车体结构进行加固，比如a柱、b柱、c柱、车顶、车底盘、车门、车头和车尾之类，这些全都是用钛合金进行强化，为的是防撞，其他部位直接贴碳化硅陶瓷片就行，这个是为了防子弹。特别是发动机舱，那个更是防御重点，最后就是车窗玻璃换成防弹玻璃。 这其实是一种偷懒的做法，也是一种取巧的办法。 “要求别太高，安全就行。”杜南立刻改口，毕竟这个偷懒的办法是他想出来的，他得为此负责：“好吧，我回头想办法调整一下，不就是搞一个软点的避震吗？对了，好像轮胎是防爆的，这个可能有点硬。” 一边说，他一边掏出了手机开始搜索起来。 他的手机连着家里的那台“超级电脑”，而那台超级电脑里面有他刚刚搞出来的仿人工智能，那玩意儿并没有真正的智能，但是用来搜索一些资料绝对再好不过。 “你没必要在这里用功吧？”林雨兰叹了口气。 “又没事可做。”杜南是闲着无聊，他已经习惯了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大哥哥说得没错，坐车太无聊了，特别是这个……”小萝莉朱佳佳拉了拉保险带，她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系这玩意儿。突然她眼睛一亮：“要不然我们进那里面去。” “也好。”邢胜男立刻点头，她早就感觉不耐烦了，因为这辆车走得像乌龟爬。 现在是十点，而星期六的十点是最堵的时候，很多人会去魔都或者临安，同样很多魔都人或者临安人会来这里。 也正是因为知道会堵车，她们才会出来得这么早。 “你们可真幸运，我还得开车。”女保镖一脸羡慕。 “回头让这家伙弄一个遥控装置，你就可以也进来了。”林雨兰不负责任地说道。 “那怎么行？开车分心的话，出车祸怎么办？”女保镖连连摇头，她是女司机，不是女魔头。 “那你就开车吧。”林雨兰往后一靠，下一瞬间她就进入了杜南的专属意识空间里面。 “还是这里好。”小萝莉蹦蹦跳跳抓蝴蝶去了，虽然前几天她已经玩腻了，但是和一动不动坐在车上相比，意识空间里面有意思多了。 “可惜，这里面的一切只能看，只能摸，只能闻，却不能吃，要是能够变出一些好吃的来就好了，要不然来点饮料也不错。”林雨兰感觉不满意。 “理论上说……应该做得到。”杜南挠了挠头。 “理论上可以做得到，问题是真做起来没那么容易，这里面的东西感觉像是真的，其实只是感觉而已，比如那个煤气灶可以点着火，火给你的感觉很烫，但是实际上烧不起来，就连一根草都烧不着……”男人婆在一旁说道，她有一个技术宅的朋友，又在杜南身边待了不短的时间，多多少少对技术也有点兴趣，而技术源自于实践，她早就试过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摸电门，那感觉非常的酸爽，但是不会死人，用来自虐再好不过。 “要不然在外面做好之后映射进来？”杜南问道。 男人婆根本不说话，她只是捏住旁边的一朵花，用力拔了拔。 按理说，花这东西很脆弱，稍微一用力，花瓣就会掉下来……偏偏不是这样。 那朵花只是被扯直了，柔弱的花瓣却牢牢地生在了花萼上，纹丝不动。 紧接着她拿起了她的那台电脑的显示器，朝着灶台边上的水槽砸了过去。 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两样东西砸了个正着。 如果是在现实之中，那台液晶显示器早就砸碎了，但是现在却一点事多没有。 “还有这个……”男人婆弹了一下手指。 只听到“咻”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叮”的一声，一枚飞针打在了旁边的一颗紫荆木上，如果是在现实之中，飞针肯定钉进去了，但是现在却被弹了出来。 “当然也有能够钉上的。”男人又弹了一下，这一次她射的是地面。 飞针瞬间没入了泥土之中，连个尾巴都看不见了。 杜南明白了，意识空间只是阳台的投影，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其实这样也不错。”男人婆又弹了一下手指。 那根飞针瞬间打在了一只蝴蝶身上。 换成现实之中，那只蝴蝶肯定被钉穿了，但是在这里，蝴蝶只是被吓得飞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小萝莉怒了，她气鼓鼓地嘟起了腮帮子。 “你自己也拿它们当靶子的。”邢胜男有的时候就像长不大的小孩，居然寸步不让，硬怼了回去。 “可惜，这地方太小了。”朱佳佳王顾左右而言他。 “这还不简单，让他弄一架无人机，遥控器放在这里，你就可以看外面了。”男人婆毫不在意地说道。 “喂，市区里面不能玩无人机，你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林雨兰抓到了把柄。 “这有什么关系？直接把无人机挂在公安系统底下不就行了……对了，之前这家伙不就卖了不少无人机给市里和魔都那边吗？那玩意儿用着就挺合适。”男人婆不是一个循规蹈矩地警察。 这两个女人只是随便说说，杜南却动心了。 以前他真没想过意识空间也能派上用场，如果男人婆说的方案真得能行的话，他完全可以把这个意识空间打造成一个监控中心啊！ 他甚至都不打算用无人机，别忘了当初他帮老黑手底下的狗仔搞过一种窥视之眼，那玩意儿能飞，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停在某个地方，比如屋顶，电线杆，另外它们还装备了太阳能板。 那还是2003年的技术，当时可没有智能电脑，3g标准也刚刚出现，只能传输一些低分辨率的视频图像。现在的技术比那时候先进多了。 “你在想什么呢？”林雨兰注意到了胖子的异常。 “没想什么，我只是在琢磨，其实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却满世界到处乱跑，那多有意思？”杜南说道。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你觉得有意思？我却不觉得，这和待在家里，玩遥控飞机有什么两样？”林雨兰还有话没说，与其这样，她还不如看视频呢！比如探险节目的视频，或者是极限运动的视频。 听到这话，杜南郁闷了。 想要躺在家里，却闯荡天下，这其实一点不难，只要像对付安德烈和卡捷琳娜那样就可以了，找两个人进行精神同步，然后附身上去，夺取身体的控制权，把原来的意识封闭起来……这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具分身，想去哪里都行，想做什么也都行。 问题是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甚至连林雨兰他都不敢告诉。 这是老周的意思。 不过他也是认可的，有些秘密只有最早的那批人可以知道，老黑是最后一个。 “或许……有时候做一条狗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胖子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附身到人身上，但是可以附身到狗身上。 他很清楚林雨兰她们早就已经起疑心了。 “为什么不是做一只鸟或者做一条蛇？”林雨兰冷冷地问道，她果然已经猜到了。 d 324 还没开业呢！ 一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让林雨兰她们清醒了过来。 这是意识空间里面唯一不好的地方……里面没吃的东西。 没有零食，没有饮料，就算是风景再美，布置得再舒适、再豪华，也会给人缺少点什么的感觉。 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来自于一排排烧烤架。 烧烤架居然马路两边都有，显然是为了让开车的人用不着掉头了，两边的招牌也都是一样的。 从那阵阵飘来的香味闻起来，那可不只是海鲜烧烤，肯定还有牛羊之类的东西。 “生意不错啊！”林雨兰探头看了看。 “肯定是开门大酬宾。”男人婆想都没想，立刻说道。 “开门大酬宾当然是有的，不过不是现场酬宾，而是在网上发的优惠劵，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实惠。”杜南最清楚这件事，别看他现在已经不管这边了，有些事是他撒手之前就已经确定了的。 现在开饭馆的有各种促销活动，再玩什么促销、团购都已经不稀奇了。但是大部分促销或者团购其实一点都不实惠，很多根本就是价格抬上去之后再打折扣。 他给六爷爷他们出的主意是看得见的折扣。 办法其实很简单，比如一个生蚝五元，三个十二元，六个二十元，吃得越多，折扣越大。 这是实惠看得见的折扣，也显得有诚意。 想要折扣越大，有本事多吃，要不然多拉点人过来也行，要知道这里不只是生蚝有折扣，龙虾、鲍鱼、帝王蟹同样有折扣。 这看上去赚得少，其实未必，就拿帝王蟹来说，想要吃到最大的折扣，少说也要四千，但是没谁会专门跑过来吃帝王蟹，肯定得点一些别的，其他的可能赚得没那么多，但是总体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从现在热闹的场面来看，效果还真不错。 “应该还没剪彩吧？”林雨兰问道。 “肯定没有，这帮人只是来吃烧烤的。”杜南看得明白，来的这些人要么是住在周边的，要么是骑着电瓶车过来的，也有一些小车，不过都是非常便宜的那种，比如国产车，再比如二手车。 六爷爷他们卖的是海鲜，主要的客户人群是工薪阶层，却也只可能是比较有钱的那种，人均消费一百二十以上，不算贵，但是也不便宜。问题是大部分的人没那么多钱，难道就不赚他们的钱了？不可能的，所以就有了这些烧烤摊子。 这就叫大钱要赚，小钱也要赚。 “要不要来点？”杜南问道，他其实问的是朱佳佳。 可惜，小萝莉一点反应都没有。 杜南一想就明白了，虽然年纪小，但是小萝莉的家境绝对不错，肯定也是山珍海味吃腻了的，如果是他做烧烤，凭他的手艺，或许可以引得小萝莉胃口大开，一般的货色恐怕就没那样的吸引力了。 “走，咱们下车溜达过去。”杜南说道。 “行，我还得找地方停车呢！”女保镖打了个哈欠。 “旁边不是有一条小马路？随便停呗！”杜南不负责任地说道。 他的话引来了男人婆一阵咳嗽声。 这显然是警告，毕竟这里还有一个警察呢！ ……………… 从车上下来，杜南没走正门，正门是在大街上，沿着马路的，后面则是一块林荫空地，十几米外就是海边了。 不过说是海边，其实只能算江边，或者说是杭州湾边上，绝对没有海的气势。 不知道什么时候，海边多了一排码头。 站在林荫空地上看那几家餐厅，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这几家餐厅全都是后面的景致比前面更棒，因为前面朝着马路，后面朝着海，所以后面的包厢属于带海景的高标间。 当初猴哥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就看到过这几家餐厅，不过那时候外面有绿色的塑料网包裹着，所以看不太清，现在终于能够看清楚了。 从外表绝对看不出那是用集装箱拼接而成的，反倒给人一种独特的中国韵味，一眼看去全都是古色古香的木质小楼，斗拱飞檐，雕梁画栋，二楼和三楼还见缝插针地搞了一座座精致秀巧的园林，有着东方风味，却又同时带着一丝现代园林的味道。 虽然大体风格差不多，但是那几幢餐厅又有着不同的格调，其中一座披红挂彩，宫灯锦绣，富丽堂皇，给人的感觉是富贵逼人。另外一座色调古朴，竹林婆娑，轻纱笼窗，紫藤蔓挂，给人的感觉是雅致，还有一座白漆红瓦，里里外外都是非常精细的浮雕，二楼的园林也是五彩缤纷，美不胜收，给人的感觉是秀丽。 这同样也是杜南的主意。 当初他设计这三座餐厅的时候，无意间想到了红楼梦里面的大观园，而大观园里面让他印象最深的，一个是怡红院，另一个是潇湘馆，最后那座白楼，为的是增添一点异域风情，毕竟时代不同了嘛！ “哎呦——小南，你可来了。”远处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杜南转头一看，树林里面站着一个人，三十多岁。 他认得，那也是他的远方堂亲，和他是一辈的。 “你在这里干嘛？”杜南问道。 “等货啊！今天来的人可能会比较多，当初准备的货不够，村长让阿鲁他们赶紧再运一批过来。”树林里面的那个人连忙解释。 杜南稍微一琢磨，立刻感觉不对头：“货再多又有什么用？就那么点座位，难道六爷爷他们打算让客人站着吃饭？” “地方有得是，隔壁那些店铺很多都被咱们给租下来了，还来不及改，暂时就租一个门面，里面稍微装修一下……对了，六爷爷说了，暂时咱们先租着，以后有机会的话，就把店面盘下来，这肯定不会亏。”对面那个人是个碎嘴，什么都往外倒。 杜南一听就明白了，是当初他的那番话起到了作用。 村长爷爷听到他说这块是市里面规划的重点开发区域，又听他说起码头区的那些猫腻，肯定动了心思，也琢磨着想要搞商业地产开发。 现在算起来，这里的房间确实还挺便宜的。 “他老人家倒也舍得。”杜南哈哈一乐。 “那还不是你请来的人，让村长有了这样的底气？”对面那个人跟着笑了起来，他是真高兴。 杜南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根本就没请过任何人，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这十有八九是朱子安和马老二帮的忙，或许和林家也有一些关系。 “你不去店里面坐着？”对面那个人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没必要，刚才坐了半天车，也堵了半天车，正难受着呢！就在这里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杜南并不急着进去，他没兴趣交际应酬。 换成一个月前，杜南倒是有过拓展人脉的想法，但是现在，去过一趟中东，被林雨兰的那位二堂哥摆了一道，让他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人脉有用吗？ 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 他现在需要办什么事，有朱子安和马老二其实已经足够了，他们俩办不了的事，他就算结交其他人也一样办不了，那还不如让清洁工阿姨帮忙呢！再不行的话，他干脆豁出去了…… 现在的他确实有资格无法无天。 要知道二战都快让他给玩崩了，这还是他非常小心，没敢抛出什么黑科技的情况下，如果他不管不顾，哪怕橡树岭里面有一个大杀器正在成型之中，他也能让历史彻底变道。 这就是他的底气。 他做不了救世主，但是做一个灭世大魔王那是妥妥没问题的。 “我居然没注意，这里的风景倒也不错。”杜南朝着四周张望着。 “当初你不是提过吗？咱们可以搞岛上一日游，渔歌唱晚农家乐，村长和村高官已经在琢磨这件事了，这座码头就是咱们修的，岛上正在造房子呢！和你的那个房子一样。现在村里的人正在商量一件事，要不要把原来的房子给扒掉？很多人倒是想这么干，问题是舍不得，毕竟是花了大价钱造的，最便宜也要十几万，都没住过几天。但是不扒掉吧……”那个人皱着眉头，一脸苦涩：“又感觉窝囊得紧，像你那样花个几万，弄四个废弃的集装箱，就可以住别墅啊！还是带花园的，谁不想住得舒服一些？” “六爷爷又在拍脑袋做决定了，我那房子自家住着舒服，搞成农家乐的话，未必行。人家要是来一家三口，难道也住那么大的房子？那不瘆得慌吗？如果住四家，门对门的全都能看见，改成四合院的话，中间的院子利用率不大……呵呵。”杜南连连摇头。 “哎呦，这怎么办？还是小南你有见识。”旁边那个人顿时站不住了，他很想立刻往回跑，把这话告诉村长他们。 他其实有些事没说，村里已经不是在研究了，而是进入了凑份子的阶段。 之所以这么急，理由其实很简单。这边的餐厅确实还没开张，但是烧烤摊已经摆了有一段日子了。 一开始的时候生意确实不如码头那边，但是随着他们按照杜南当初说的方案去做，把那套“吃得越多越划算，吃得越多折扣越大”的东西抛出来，生意立刻就火爆起来。 再往后，吃的人多了，有人把这里和码头那边的烧烤摊做了比较，立刻发现这边的东西更好，这样一来生意就更好了。 以前来吃的都是附近的人，现在都有人开车从很远的地方专门过来。 现在村里的人全都心头火热，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 325 刚开张，就出事 “小南瓜，这可不是开玩笑，咱们琢磨的那些……真有问题？”村长来了，他一听到消息，就扔下了一帮子客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老头呢！ 这帮老头真被吓坏了，之前差一点上当受骗，另外那帮非要留在码头区卖烧烤的人也全都吃了苦头，收手早的还好说，至少还赚了一些，有几个比较贪心的，就是不肯收手，结果被人设局弄了一下，一个挨了揍，另外一个被弄进局子里面去了。因为这件事，这帮老头子真是怕了。 “废话，有些事不能够拍脑袋决定，先不说别的吧！我那房子要先上楼再下楼，如果来玩的人有小孩呢？小孩要是摔了呢？这个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那边是岛，小孩要是掉海里怎么办？如果大人非要游泳，然后出事怎么办？”杜南一连串问道：“这还只是正常情况，万一有人故意找茬，那就更难提防了。” 一帮老头顿时傻眼了。 “这怎么办啊！”村长傻愣愣地问道。 “别拍脑袋做决定啊，你得找专家去，房子的设计可以问小胡子，他是设计师，另外他对集装箱这种东西最熟悉了，至于安全方面……你们可以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别家肯定也有海岛游，你们可以去取经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们必须找一个好点的法律顾问。”杜南并不是帮忙出主意，虽然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他更多是在吓唬那帮老头。 老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真要这么干……那得花多少钱啊！”一个老头嘟囔了起来。 这一次杜南不说话了。 换成以前，他倒是会费心费力，帮岛上的人搞定这一切，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好人不是这样做的，这样只会好心没好报，到了最后甚至反目成仇，所以他干脆不管了。 “慢慢来吧！反正别拍脑袋做决定就行。”杜南耸了耸肩膀，他肯定是不会多管的。 “有必要那么麻烦吗？可以小范围搞，消费到多少之后就可以玩农家乐。”林雨兰在一旁开口了，当初她也是有过想法的。 杜南根本没兴趣经营什么产业，这家伙是超级宅男，现在干脆升级成了超级瞌睡虫，林雨兰却有兴趣。 事实上，胖子早就把猴哥那摊子东西扔给了这个女人，猴哥搞管理没问题，跑业务就差点了，钱姐是做市场的，搞规划，搞宣传，那是一把好手，但是真让她出去跑业务，她还真没这个本事，她最多就是把以前的老客户拉过来。 杜南以前的那个公司，真要说到做生意，还是靠那个吝啬成性的老板。 陈扒皮别看为人不怎么样，做生意是一把好手。 当然，林雨兰同样也不差，毕竟她的人脉摆在那里。 此刻她对岛上搞的餐饮娱乐这块，同样也有了那么点兴趣。 “好像有点意思。”杜南对自己的女人当然力挺到底：“能够消费得起，那肯定有钱啊！一般来说也不可能是来找茬的……这样一来农家乐的定位就不对了，倒是可以用那种别墅……” 胖子的脑子里面已经有想法了。 “vip会所？”男人婆在一旁问道。 “没错，就是当作vip会所来经营，那几座餐厅的卖点是中档消费，质优价廉，追求的是性价比，岛上的卖点是高档消费，休闲和私密……”林雨兰有些话已经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那边毕竟是岛啊！没有公安局，没有派出所，那种别墅又类似四合院，把门一关，在里面做什么都行。 这绝对是卖点。 当然，如果真这么搞的话，她就不适合插手了。 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她难免会惹一身骚。 ……………… 中午快到了，人也渐渐到齐了。 杜南没兴趣跑到人群里面凑热闹，他躲得远远的。 “剪彩的那几个人是谁？”胖子低声问道。 “不会吧？你居然不认识？那几个人经常上电视的。”男人婆瞪大了眼睛。 林雨兰倒是不感觉奇怪：“这家伙好几年没看过电视了……对了，他的房间里面有电视机吗？” “对哦！”男人婆一拍脑袋，杜南的房间就那么点地方，一面墙壁被矿机占满了，另外一面是窗户，靠门的那面只有冰箱，本来还有一个架子，用来放洗衣机、微波炉和碗筷之类的东西，现在也全都被扔掉或者移到了楼下去。 那个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电视。 “中间的胖子是专管商业的副市长，这家伙姓邱……刚刚上去没多久，他是属于朱子安那派的，旁边那个女的是这个区的区长，县官不如现管嘛！另外一边的老头是省里负责旅游的，只是一个处长，不过省里过来的人，当然得尊重一些啦！”林雨兰在一旁解释着。 “那个处长是马胖子的关系。”男人婆同样也背熟了英雄谱。 正说话间，底下已经鞭炮声大作，剪彩开始了。 杜南对此根本没兴趣，此刻他的兴趣更多放在了周围的布置上。 他坐的是白色的那幢楼。 白楼相对来说更讨女人的喜欢，因为秀气，也因为精致，从窗户到窗台，再到周围的摆设，全都精雕细刻，然后刷上白漆，有些地方再用各种颜色的油漆勾勒，墙根，墙角，天花板贴线还用上了金漆描边……反正怎么漂亮怎么来。 这个创意是他的，不过具体负责的却是小胡子。 不得不承认，小胡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有什么好看的？没想到你是这样臭屁的人，怎么？欣赏自己的杰作？”林雨兰在一旁冷嘲热讽。 “谁臭屁了？另外这也不是我的杰作，那是人家小胡子的……”杜南喝了口茶。 “那倒也是，如果换成你来，十有**会搞得像未来世界一样，四四方方，白墙，白天花板，墙壁光得能当镜子。”林雨兰太明白胖子的风格了，这个胖子的风格就是极简和实用，一点都不会考虑美观，虽然这家伙偶尔也会搞出一些不算难看的东西，但是肯定不会讨女人的喜欢。 “说到小胡子，咱们的那幢别墅应该完工了吧？”杜南随口问道。 “怎么？家里待腻了？”林雨兰问道。 “这怎么可能？主要是家里的地方太小，有些东西施展不开，另外别忘了我的那辆新的戈罗茨机车也该完工了，城里哪里跑得起来？”杜南现在也觉得自家地方太小了。 “那就过去住两天，我随便怎么都可以。”林雨兰耸了耸肩膀。 “好啊，有新房子住了。”朱佳佳在一旁欢呼起来，她确实挺喜欢杜南的家，不过有时候也会感觉地方太小。 “我随便你们，反正只要盯着你，别让你惹麻烦就行。”男人婆同样不在乎。 “谁惹麻烦了？”杜南最不乐意的就是这话。 “好，你没惹麻烦，是麻烦来惹你。”男人婆并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争执，因为没意思，也没必要。 另外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死胖子从头到底都没惹过事，都是有事惹他。 说话的工夫，吃的东西送上来了。 给杜南他们这桌上菜的是杜南的一个堂姐。 “还是我来吧。”对于这位堂姐，杜南倒也不好意思装大牌，一方面这个堂姐和他的关系挺近，另外一方面以前也是挺照顾他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离开了座位抢步上前。 “用不着，真用不着。”杜南的堂姐连声说道。 就在这一推一让之间，突然杜南感觉一丝不对头，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杏仁味。 端上来的是一盘鱼，石斑鱼，清蒸的……这东西根本没必要放杏仁，放了也不会好吃。 “不好——”杜南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一种糟糕的感觉：“快，让底下的人别再上菜了，已经上了的，让大家别动筷子。” “怎么了？”男人婆第一个反应过来。 “我没时间解释，但愿不是。”杜南飞身一跃，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他都等不及走楼梯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穿着厨子衣服的人急匆匆从那个红墙碧瓦，金碧辉煌的餐厅里面走出来，笔直朝着一辆车走去，而那辆车里面还有人，车好像已经发动了。 这绝对有问题。 不过此刻杜南根本顾不上这边了，救人要紧。 另外他也不打算打草惊蛇，只见他随手放了一只蝴蝶出去，那只蝴蝶时隐时现，几个闪烁就飞到了穿厨子衣服的人的身上。 这就是胖子现在越来越有底气的原因，他已经可以强行和任何人同步，可以附身到任何人身上。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任何秘密可言了。 一只脚在墙壁上轻轻点了用一下，他的身体瞬间滑了出去，这三个餐厅是紧挨着的，红楼在左，白楼在右，竹楼在中间，所以杜南踩着墙壁就过去了。 “别动筷子，你们没人吃过东西吧？”胖子一下子从其中一扇窗户跳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和突如其来的破窗而入，把里面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别忘了今天来了好多领导。正因为如此，好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手朝着背后摸了过去。 “别——”“不要轻举妄动。” 朱子安和马胖子连忙叫道。 d 326 必须做个了结 本来挺喜庆的剪彩仪式，结果却是冷冷清清收藏。 不过也不能说冷清，还是来了很多人，全都是警察。 警察没办法不出动，毕竟是大规模投毒事件啊！ 此刻分析报告早就出来了，杜南的感觉没错，鱼里面确实有问题，里面有氰化物，量还不少，足以致命。 知道这件事之后，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阵后怕，还好杜南发现得及时。同样也还好没人来得及动筷子，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在那座红色餐厅顶楼，一大群人围拢在那里，正盯着监控录像。 “这个人不是岛上的！”杜南冷着脸说道。 一帮老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是脸色铁青，也有的人则满脸冷汗。 一看到这番景象，杜南顿时明白了：“看来我当初说的那些话，你们最终还是没听进去啊！” 当初他说过，开餐厅是为了帮岛上的人发家致富，所以只能用岛上的人，没必要从外面请什么大师傅。 那时候他是以有可能被抢生意来吓唬这帮老头，他原本以为这帮老头听了他的话，没想到根本没有。 说得难听一些，此时此刻，他的心真有点冷了。 “我们听进去了，不过这个人是你堂姐惠珍的男朋友，也不能完全说是外人……对了，惠珍呢？”村长连忙回答，此刻他真是后悔极了。 “我去问问。”一个警察自告奋勇地说道。 杜南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位老警察，那个老警察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你问问她，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男的？”杜南说道。 “我会问的。”那个警察很清楚，这非常重要。 “不知道这是姓秦的手下？还是魔都那边的案子？”另外一个警察系统的大佬喃喃自语着。 “姓秦的恐怕没这个本事。”开口的是马老二的哥哥。 “我也是这样认为，姓秦的现在被关起来了，这事要是他做的，不是找死吗？”马老二也插了一句：“换成那边倒是有这个可能，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啊！” 杜南瞬间切换到了门口的摄像头。 “能不能调一下交通监控？”他问道。 “可以，不过我觉得用处不大。他们既然有备而来，肯定已经考虑好怎么离开了。”那位警察系统的大佬叹了口气。 当初魔都那边的反应已经够快了，最后还是让那帮人给逃了，可见那帮人有多么小心，而且逃跑的本事一流。 不过有些事还是需要做一下的。 这位大佬几个电话打出去，管交通的人立刻开始调交通监控录像。 事实上他的那几个电话，其中一个是打给魔都的，另外一个打给省里。 这个地方就在大桥边上，离开临安也很近，再加上星期六中午一般来说都比较堵，换成他想要逃的话，也肯定只会往城外逃，然后上高速或者国道，而不是往市里跑。 就在这时，刚才跑下去的那个警察回来了：“我已经问过了，那个女孩对此人根本不熟，认识也就半个月，那个人自称姓黄，说是温州人，父母是做生意的，他本人做过外贸，搞过设计，干过厨子……” 说到这里，那个警察苦笑起来，谁会相信这番话，谁就是傻子，这摆明了是假话。 “我已经问过那个人的住址和电话了，不过电话一直打不通，电信局也没办法定位，可能关机了，也可能手机已经扔进了海里。”那个警察倒也细致，该查的，全都已经查过了。 “咱们不是有无人机吗？能用不？”马二爷又开始插嘴了。 “你别啰嗦，这事哪有那么容易？无人机这东西只能用来跟踪，不可能用来搜索，你看看那是一辆什么车？”他的大哥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一辆五菱宏光，城里就算没有一万辆，也至少有八千辆，更不用说整个省了。 “只能先这样了，还好没出事。”杜南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其他人，那个家伙没丢，他正跟踪着呢！ ……………… 杜南走了，坐着林雨兰的车走了。 今天餐厅是不可能开张了，必须等所有的东西全都检查过之后才能重新开业，对于这一点，胖子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你没什么想法吗？”林雨兰一直在注意杜南，她很清楚这家伙不是肯吃亏的那种人。 “这件事肯定得有一个了断。”杜南也确实烦了。 当初第一次被打黑枪，他没怎么在意，毕竟开枪的人当场就死了。至于隐藏在幕后的家伙，那是清洁工阿姨的仇家，他完全没必要越俎代庖， 第二次他真光火了，不过那次事情闹得太大，都没办法收拾了，他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另外那时候他要去中东，也没时间去追查。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再放过那帮家伙了。 实在太过分了，根本就是草菅人命嘛！他要是没闻到那股杏仁味，今天得死好几十人，甚至他要是没有和堂姐客气，稍微慢上那么十几秒，肯定有人得躺下。 这已经不再是清洁工阿姨的事了，很明显那帮家伙现在全都是冲着他来的，以为他是软柿子。 “你不会说什么‘这是警方的工作’吧？”杜南转头冲着男人婆问道。 “怎么？你打算自己动手？”邢胜男一时之间倒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办？ 她对警察的能力，那是一清二楚，根本对付不了那帮穷凶极恶的家伙，必须有关部门插手才行，问题是有关部门未必会插手啊！这不属于他们的职权范围，所以杜南如果打算自家动手，那是最好不过，没人比她更清楚，杜南的背后有黑爪啊！ 但是要她视而不见，不向上面报告此事……那是失职啊！ “这次我实在没办法再忍了。”杜南咬牙说道。 他确实打算动用黑爪的力量。 不过这一次他打定主意做两手准备，他要看看黑爪是否听话？ 之前黑爪不愿意帮忙，那是因为涉及到大国的情报部门，这一次只是一群贩卖人体器官的家伙，想必不会再拒绝了吧？ 如果再一次拒绝的话，杜南可真要对黑爪失去兴趣了。 换成以前，他对黑爪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如果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把黑爪连根拔起……当然彻底换掉一批关键人物也行。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好好先生了。 跑了一趟中东，让他变得冷酷了起来，而附身到马丁身上，见识了二战的残酷，看到了底下的那些士兵都只是炮灰，只是一堆随时可能被兑换掉的棋子，同时也意识到了下棋的那些人的无奈。甚至到了后期，他和他附身的马丁也都有资格跑到棋盘上挪动几个棋子了。那时候的他，和其他下棋的人已经没什么两样。 瓜达尔卡纳尔海战只能是一场消耗战，对于美国人来说，这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做出这个决定的人谈不上冷血不冷血，要知道指挥这场战役的是哈尔西老头，老头在美国海军里面已经是最关爱士兵的军官了，但是老头也没别的选择。 正因为如此，现在的杜南的心变得冷了，也变得硬了。 “我得找一个人问问。”男人婆有点不敢下决心了。 “你想问的不会是你的上级吧？要不然是你爸？”杜南翻了翻白眼，这和向上面坦白有什么两样？ “不是。”邢胜男连连摇头，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我问问我的朋友，她比我有想法。” “就是帮我装软件的那位？”杜南想起来了。 “对，就是她。”男人婆挠了挠头：“她比我聪明，一向都是我的顾问兼军师。” “万一她告密呢？”林雨兰有点信不过，如果说以前她对胖子只是有点认可的话，那么从中东回来之后，她真得觉得自己和杜南是一体的了，虽然平时有那么点小傲娇，但是遇上大事，她绝对站在杜南这边。 “放心，她才不会那么做呢！”男人婆不得不替自己的朋友辩解两句。 “你放心，我们可不放心。”林雨兰冷冷地说道。 邢胜男头大了。 车里面一阵沉默，谁都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尴尬起来。 “废那个脑子干什么？今天是星期六，让她过来一趟不就行了？我想……某个人肯定有办法确定她会不会去告密？”打破沉默的是女保镖，所谓旁观者清，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可以啊！”男人婆一口答应了下来，她本来就想找机会让自己的朋友和杜南认识。 不过她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小洛是个宅女，还是一个懒鬼，从来不逛街，休息天也不出门，想要让她自己跑到魔都去，那简直是开玩笑。 “等一会儿把车借我一下……算了，还是让李姐跟我跑一趟吧！” 女保镖听到这话，不由得翻起白眼来。 今天是星期六啊！堵车得堵一天，早上她就花了两个半小时，下午再跑一趟的话……恐怕得吃完饭的时候才能到了。 “那也行。”林雨兰一口答应了下来，紧接着她转头冲着女保镖说道：“新房子里面没什么吃的东西，李姐，你顺路跑一趟我二叔那里，拿点牛肉、羊肉什么的。” 听到这话，女保镖越发吐血了，林雨兰二叔的公司在码头区啊！ 九点以前，她别想回到家了。 d 327 斩草除根 朱佳佳在院子里面玩，林雨兰惬意地躺在靠背椅里面，一边休息，一边享受着全身按摩，一边在上网。 杜南在打坐。 刚才他不只是放了一只幽蝶出去，还把那只满嘴废话的臭鸟也放了出去。 那只鸟虽然废话多，而且不识时务，不过智商绝对高，比另外几条狗高多了，让它跟踪，比让那几条狗靠谱很多。 此刻他就附身在那只鸟的身上。 警察的猜测确实没错，下毒的人和接应的人直接过了大桥，往魔都方向逃跑。 不过那几个警察也没全猜对，那帮人不在五菱宏光上，他们居然在大桥底下还准备了一辆卡车，而且是箱式卡车，那辆五菱宏光直接开进了货车车厢里面，然后货车悠悠然地过了桥。 杜南甚至有八成的把握，货车停着的那个路段没有摄像头。所以警察就算怀疑到这辆货车，也肯定是好几天后的事，到那个时候，这帮亡命之徒早就溜得没影了。 换成以前，他同样拿这帮家伙没办法，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又放了几只幽蝶过去，不管是负责接应的家伙，还是开大货车的人，此刻全都已经被他打下了“印记”。 杜南并不打算立刻动手抓人。 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最好地办法就是顺藤摸瓜，把其他人全都给找出来。 不过他的时间太紧，事情太多，肯定得换另外一个人附身上去。 胖子现在感觉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一些，更让他郁闷的是大部分人都陷在了马丁的时空。何敏此刻正代替他，附身在安德烈那个小毛子身上，莎拉同样也没办法动弹。 想了半天，杜南最终决定，还是让老黑放弃附身的那个人物。 不过这还不够，那边有三个人，他还得找两个过来。 “芳阿姨，你有空吗？被咱们干掉的那个秋老头的孙子又开始不安分了，我打算斩草除根，彻底解决问题。”杜南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可以。”清洁工阿姨手头有一大堆事呢！不过她一听到秋老头的孙子，立刻不淡定了。 她和秋老头仇深似海啊！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一向都讲究斩草除根，最担心的就是放虎归山。 “我还要去找老黑和老周，那边正好是三个人，你们每人附身一个，看他们会和谁碰头？”杜南早就想好了。 等到把老秋的那个孙子给找出来，他们就强行控制那三个人，然后大开杀戒，制造出内讧的假象。 他甚至怀疑这帮人的背后还有幕后黑手。 秋老头能够做那么长时间的人体器官买卖，背后绝对有一个利益集团，这帮人或许并不在乎钱，他们真正在乎的可能是需要的时候，立刻有合适的可移植器官。 另外当初清洁工阿姨查过，秋老头要去的地方是吉隆坡，但是他的孙子却来了大陆，还一直暗中做老本行，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如果真得能够查出这个幕后黑手……他不介意来个一锅端。 ……………… 一阵嘟嘟的轻响，让杜南清醒了过来。 声音来自于他的平板电脑，平板电脑又连着底下的微型加工厂。 离开了靠背椅，顺着楼梯往下走。 当初在岛上的时候，他也有一座加工厂，不过那时候只有一排房间是属于他的，勉强放了几台机器，顶多制造一些简单的东西。 这里就不一样了，底下是九个竖起来的十二米集装箱，整个空间长六米，宽六米，高也是六米，每个集装箱都是一条生产线，可以做的事比以前多得多。 杜南当然不可能到底下去，那里全都是机器，既拥挤，又危险，他能够落脚的也就只有楼梯口的一片不大的空间，这里类似于中控室，一圈全都是显示屏，还是触摸式的那种，可以监视和控制底下的任何一部机器。在中控室的一角有一个平台，长宽都差不多有四米，此刻一辆摩托车就停在平台的正中央。 这就是全新设计的戈罗茨机车。 说实话，这玩意儿已经没有原来的样子了，一点看不出和戈罗茨机车有什么关系？ 它的体积很小，比绝大多数电瓶车都小，甚至比很多自行车还要小，而且高度很低，前后两个轮胎的直径倒是不小，却是窄胎。 和格罗兹机车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没有一个流线型的封闭车身，却多了一个类似盔甲的东西，这东西就是车身，虽然大部分不能动，但是头部却可以动，能够左转，右转，往上看，往下看，这个头部的结构类似炮塔。除了头，这东西还有手，不过没有手腕和手掌，只有上臂和下臂，下臂连着枪，另外手臂外侧还有两面护盾，这东西底下是两条腿，腿的末端，也就是脚的地方是两个细小一些的轮子。 这已经不是一部机车了，根本就是一件机械铠甲。 “这是戈罗茨机车？”林雨兰抱着肩膀走了下来：“这好像是单人的，你不打算和我双宿双飞了？” “我哪敢啊！”杜南拿起一个遥控器，随手按了一下。 随着一阵吱吱的轻响，那辆机车开始变形，中间居然拉长了，车尾往后挪了一些，凭空多出来了一尺多的空间。 “摩托车本来就可以驮两个人，我以前搞成两种设计，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嘛！”杜南轻叹了一声。 这就是经验不足啊！ 还有那个体积不小的自平衡装置，不但占据了宝贵的底部空间，还造成了地盘太低，通过性不好等等一堆问题，这同样也是经验不足的证明。 像现在这样多好！简洁明了，操作也方便，还可以玩各种高难度的特技，这是以前绝对做不到的。 “怎么？你打算用这东西去抓人？”林雨兰太清楚胖子的想法了。 “没有。”胖子连连摇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暗中已经盯上那个下毒的家伙了。”林雨兰对这一点绝对可以肯定，现在胖子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这家伙拉什么屎。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盯上他们了，不过那只是几个小喽啰，既然要抓，肯定得抓大的。”杜南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得等那个老大出现。” “怪不得。”林雨兰倒是没怀疑杜南在撒谎：“你是让那只喜欢废话的臭鸟跟踪他们？还是派托德它们做这件事？……不会是那条蛇吧？” “小青在朱佳佳手里呢！再说，现在天气仍旧太冷，蛇是冷血动物。”杜南提醒道：“至于那几条笨狗……还是算了吧，它们跑得过汽车吗？” “托德应该还行吧？它跑得挺快的。”林雨兰说的是她最早买的那条金色的格力犬，这种狗在古代是用来捕猎兔子的，现在成了赛犬，速度确实蛮快的，不过最关键的是耐力好，它们可以连续不断地跑上一两百公里。 “它们跑得再快，能快得过汽车吗？”杜南还是那句话。 当初他养狗，本来就是为了看家护院，是为了在人睡觉的时候，能够让它们站岗放哨，偶尔还可以干一些搜索侦察，甚至潜伏暗杀的工作。 想要跟踪什么人，还是得靠鸟。 杜南已经打定主意再去买几只鸟，不过这一次他绝对不要会说人话的，那种太麻烦了。 他需要的是飞得快，耐力好，擅长远距离飞行，另外方向感要稍微好一些……这个很关键，别一出去就迷路了，连家都找不着。 “叮咚，叮咚”一连串门铃声打断了杜南和林雨兰的交谈。 “李姐回来了？不可能这么早吧？”杜南感到奇怪，他走到了一个显示屏前，随手按了几下，瞬间切换到了门口的摄像头上。 来的人并不是李姐和男人婆，而是一个陌生人，四十多岁，身上穿得倒是很普通，却套着一张连头带脚的纱网，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木箱。 “是我给朱佳佳订购的蜜蜂。”杜南想起来了，那还是他去中东之前的事，不过那时候这幢别墅还没装修好，还有一批装修工人在这里，接下来他又住回原来的老房子，这里根本没人，所以一直耽搁了。 “你怎么不早说？这玩意儿会不会不失控？那小东西真能控制它们？”林雨兰怒气冲冲地问道，她真正担心的是蜜蜂会不会蜇她？ “应该没什么问题。”杜南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小萝莉能够控制这些蜜蜂。 “你真得打算让小家伙成为小龙女？”林雨兰越发怒气冲天。 杜南没办法回答。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拥有一支蜜蜂大军，确实会很有用，不过他更在意的是那些死掉的蜜蜂。 死掉的蝴蝶会化作幽蝶，死掉的蜜蜂十有八九也会化作幽蜂。 杜南总共就只有十几只幽蝶，这东西用一只就少一只，虽然阳台上的那些蝴蝶一直都有死亡，然后转化成为幽蝶，但是数量毕竟有限。 他又不是生物学家，没本事大规模繁殖蝴蝶，国内也没有大型的蝴蝶饲养场，仅有的那几家还都是玩票性质。 他总不可能去养苍蝇吧？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到了蜜蜂。 328 又多了一个 当女保镖带着两个人来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女保镖是有钥匙的，不过她没敢进去，因为别墅里面到处都是嗡嗡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捅了马蜂窝了？”即便是邢胜男这样的男人婆，看到漫天的蜜蜂，也感觉浑身发毛。 反倒是她带来的那个戴眼镜的女人一点都不在乎。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幢别墅周围并没有罩着纱网，却没有一只蜜蜂飞出来，这说明那些蜜蜂全都被控制住了。 “你们上来，没事的，它们全都很听我的话，绝对不会蜇你们。”房顶上传来了小萝莉的声音，与此同时随着一阵吱吱的电动机的轻响，楼梯放了下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女保镖感到奇怪。 “大哥哥和大姐姐去隔壁串门了。”小萝莉连忙回答。 “恐怕是因为这里太吵了吧？”虽然已经知道没有危险，但是邢胜男仍旧感觉头皮发麻，她是硬着头皮走上来的：“你不能让它们安静一些吗？都这么晚了，蜜蜂也要睡觉。” “我想再玩一会儿，它们比蝴蝶好玩多了，另外我还等着吃蜂蜜呢！”朱佳佳真正在意的是后面这件事。 “想吃蜂蜜，我帮你买，让它们全都安静下来。”男人婆忍不住喊道。 “我才不要呢！”小萝莉根本不在意。 “不听话，小心我打你屁股哦！”邢胜男怒了，按照她们家的规矩，熊孩子不听话就要教训。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嗡嗡声朝着她涌来，眨眼的工夫，她就被一群蜜蜂给包围了，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是这样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很明显，她的拳头比你大。”戴眼镜的那个女人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她居然还有心思左右观察。 “要不然我们也去串门算了。”女保镖只能站出来打圆场。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我看到了车灯，就知道你们回来了。”说话的是杜南，只见他转头喊道：“佳佳，别不听话，今天已经玩够了。” “如果你不听话，就让你妈来接你，明天是星期天，后天正好去上课。”林雨兰最清楚小萝莉害怕的是什么？ 这个年龄的孩子，就算拳头再大，看到父母还是害怕的，至于去幼儿园、上课、念书、补习班之类的名词，更是如同噩梦一般。 “好吧，好吧。”小萝莉果然一下子变得很听话。 “这下好了，你们培养出了一个小魔头。”邢胜男一肚子不高兴。 不久之前她还在为自己觉醒了超能力而兴奋不已，但是现在，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的能力明显不如小家伙。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洛繁霜，这是杜南。”男人婆随口说道。 “屋里坐，李姐，食材拿来了吗？”杜南也是随口回答，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吃的。 他的晚饭是在猴哥那里对付的。 虽然猴哥那边准备的东西同样不错，奈何他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一般的东西已经难以入口。 “自己去拿。”女保镖没好气地说道，她是保镖，不是佣人。 ……………… 杜南在厨房里面忙碌着，他不只是要做夜宵，还得处理那些食材。 在客厅里面，几个女人在那里聊天。 来这里的路上，邢胜男已经把那件事告诉了她的朋友，正因为如此，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不过杜南不在，她也不打算多说什么，说了也没用。 “底下是加工车间？”她朝着那个往下的楼梯看了一眼。 “他是一个技术宅，喜欢自己做点东西。”林雨兰说道。 “能让我参观一下吗？”眼镜娘小洛问道。 “你得问他。”林雨兰一脚把皮球踢给了胖子。 说到胖子，胖子就出来了，他的手里托着一个很大的盘子，盘子里面是刚刚烤好的肉条，这些肉条全都有食指粗细，焦香四溢，却又鲜嫩多汁，盘子一角是蘸汁，远远地就能够闻到一股甜香。 “你都这么胖了，还吃？”林雨兰嘴里这样说，手里却不客气，拿起托盘上放着的叉子，直接叉了一根肉条，蘸上汁水，就往嘴里送。 “小心吃成肥婆。”杜南反唇相讥。 “放心，我怎么吃都不会胖。”林雨兰得意地说道。 “理论上说，没这样的体质，就算吸收再差，也还是会发胖的。”眼镜娘小洛异常淡漠地说道，她同样也不客气，要知道她还没吃饭呢！ 同样不客气的还有女保镖和邢胜男，她们也都饿着肚子。 只要一想到她们原本是为餐厅开业而剪彩来的，结果却饿了一整天……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一边吃东西，那个戴眼镜的女人一边说道：“胜男已经把她的事告诉我了，你能够仰仗的想必就是黑爪吧？或许还有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麾下的那两支保安队。” “我没想过动用那两支保安队，另外黑爪也不怎么可靠，我会让他们打听一些事，但是不会让他们动手。”杜南说道。 “这样说来你另有依仗……你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洛繁霜微微皱起了眉头，当初她研究过杜南的人际关系，还做了一个模型，却没看出他还有另外可以依仗的势力。 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干脆不再多想了。 “上面其实对你感觉很棘手，黑爪的势力可不小，另外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和刘氏投资信托基金也不简单，更何况还有那几家公司呢！”这个女人干脆抛出了一些干货出来。 这绝对是林雨兰和邢胜男不可能知道的。 林雨兰根本就不在体制里面混，邢胜男倒是混体制的，不过她的性格天生不适合干这个，所以越混越不给力，最后混成了特警。 “是吗？我还以为我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惹祸精呢！”杜南有点意外。 “你在魔都第一次出事的时候，就有人给上面打过招呼了，要不然魔都那边会对你这样缩手缩脚？”洛繁霜呵呵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杜南点了点头。 这又是一件“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那时候，不管是他，还是清洁工阿姨，都还没搞智能手机呢！清洁工阿姨手里也就只有两个基金和一家贸易公司，就算是有点影响力，份量也是不够的。至于黑爪就更不用说了，五大常任理事国就没一家会在乎黑爪的。 不过等到他和清洁工阿姨插手智能手机，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价值上万亿的产业啊！而且涉及方方面面，而他和清洁工阿姨早早地占坑，单单手里掌握的那些专利，就足够让人不敢无视。 说到底还是经济决定一切。 “你打算怎么查这件事？靠警察系统的力量肯定没戏，那帮人太小心了，听胜男说，你已经有线索了，你仰仗的想必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吧？”洛繁霜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暗中分析。 她很清楚警方肯定没办法对付那帮人，别说警方了，甚至中央情报局，克格勃全盛的时期也未必做得到，这个世界大着呢！ 但是那些特殊的能力就不好说了，万一胖子拥有掐算的能力呢？ 这个女人一直都很眼红邢胜男的好运，不过她倒是不怎么眼红邢胜男得到的能力，她眼红的是林雨兰的能力。 那简直是她这样的技术宅的终极目标啊！ “没错。”杜南一口承认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那些能力并不能够直接用来杀人。”洛繁霜又道。 这一次杜南没有回答。 “你想要对付那些人，最后用的肯定还是枪或者炸弹，不过你未必会亲自动手，我发现你很喜欢无人机之类的东西。”洛繁霜知道这个胖子的身手很好，但是自从有了热武器之后，个人武力就显得越来越没用处，一个练了几十年武功的高手完全有可能丧命在躲藏暗处的冷枪之下，更何况除了枪械，还有地雷、炸药。 就算这个胖子不只是格斗高手，还是一个射击高手，想要杀人，那也得首先能够靠近那些人。 这本身就很危险。 更何况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除非能够隐形，要不然根本无法躲开监视，很容易被人找到无意间留下的痕迹，可能是一根头发丝，也可能是一滴汗，一点头皮屑，这在以前不可能作为证据，但是现在有了dna测试，有这点东西就足够了。 所以亲自动手是最傻的。 “差不多吧。”杜南没有承认，同样也没有否认。 他确实不会亲自充当杀手，不过他同样也没打算用什么无人机。 “那就没问题了，我或许能够帮得上你一些忙，我知道你的技术不错，但是没人会样样精通，你肯定有不擅长的地方。同样你也用不着担心我们会告密，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你的同伙，你出事，我们也跑不了。”洛繁霜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是卧底？更何况还有污点证人这种事。”杜南仍旧不怎么放心。 “你不是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能力吗？别告诉我，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根本不相信。”洛繁霜是故意这样说，她其实是想要诈一下。 d 329 麻烦的新人 洛繁霜成功了。 她能够确定杜南绝对拥有某种精神感应方面的能力……这是她诈出来的。 同样她也可以确定这种精神感应方面的能力，没有达到读心术那样恐怖的程度，要不然这家伙肯定知道她是在诈他。 “什么时候能够让我也拥有某种能力？”她开始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现在不行，得等我们住回去之后再说，另外你至少得在我的那幢老房子里面住一个星期以上。”杜南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没必要说出真相。最好让人以为，能够赋予别人超能力的是那几幢房子，而他只不过是第一个幸运儿。 “你把钥匙给我不就行了？星期一我要上班的，总不可能从这里出发吧？”眼镜娘的皮倒是挺厚，还是一个自来熟。 “要不然你住朱子安家，我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东西不能乱动。”杜南连忙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动那两面屏风的，我和胜男是什么关系？她们家当初发生的事我一清二楚，我对那两面屏风的凶名早有耳闻，我还没活够呢！”洛繁霜从小就是和邢胜男住一个大院的，当然听说过泣血画屏的赫赫凶名。 “让她住在二楼厢房不就行了？”林雨兰说道。 “那也行。”杜南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也没管什么钥匙的事，这两个女人自己就会搞定的。 “现在可以把你的计划告诉我们了吧？”邢胜男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杜南想了想，最后觉得没必要隐瞒。 “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托德、小青它们是可以被附身的……也包括那只掠鸟，现在就是那只鸟盯着下毒的人，我打算顺藤摸瓜把他们全都找出来，然后干掉。” “谁是托德？谁又是小青？”洛繁霜是刚来的，很多事并不清楚。 “托德就是那条格力犬，另外几条狗也有各自的名字，小青是一条蛇，在朱佳佳手里，现在成了她的宠物。”男人婆连忙解释。 “这是朱子安的女儿的能力？”洛繁霜眼睛一亮，这种能力不错，比邢胜男的能力有意思多了。 “不太清楚，可能有关吧？”男人婆倒是有这样的猜测，不过猜测只是猜测，这种东西谁都说不清楚，她甚至问过朱佳佳，小萝莉自己都一头雾水。 “我也想附身上去看看。”洛繁霜转头看着杜南。 “先等你觉醒之后再说，想要附身，第一步就是意识能够离体，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杜南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真可惜，看来得等一个星期之后了。”洛繁霜耐性还算不错，宅男宅女一般都是慢性子，很少有急脾气。 “星期一你顺便跑一趟花鸟市场，买几只鸟回来，最好买那种飞得快，飞得远的鸟，我现在后悔了，当初不应该买狗和蛇的。”杜南在那里故作姿态。 “你直接说鸽子不就行了？”洛繁霜倒也不反对帮忙做点事。 “鸽子这玩意儿太吵了，另外鸽子也不算很擅长飞翔，掠鸟就比它们会飞，其实最合适的还是燕子，那东西飞得快，而且耐力也好。”杜南有点可惜的是花鸟市场没卖燕子的，那玩意儿和麻雀差不多，根本没办法人工豢养。 “燕子这东西也不是不能养，我记得动物园里面就有。”林雨兰在一旁插嘴。 “好吧，我想想办法。”洛繁霜要么不做，要做，肯定要做到最好：“让动物觉醒也要一个星期？” “我也不知道，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研究一下，我知道得也不多。”杜南干脆推了个干净。如果这个眼镜娘能够研究出什么名堂来，他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胖子从来没想过只有自己拥有超能力，其他人都不行。 如果能够解开那些谜，让所有的人全都拥有超能力，那倒也不错，这相当于全人类进化啊！ 另外他本人还是挺有自信的。就算所有的人全都拥有超能力，他所拥有的超能力也肯定是顶尖的那种。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看到过第二个人，能够让其他人在时空中穿梭。 ……………… 在隔壁的房间里面，朱佳佳鼓着腮帮子躺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有资格知道一些事，可惜做不到，她被赶了出来，旁边还有女保镖盯着，想要偷听都不行。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萝莉异常愤怒。 “你就是一个小孩子，想要说刚才那句话，你至少还得等十年。”女保镖拍了拍小萝莉的头。 “我知道，她们肯定在商量怎么干掉下毒的人，我什么都知道。”朱佳佳“哼”了一声。 “好，你什么都知道。”李姐打了个哈欠，她今天太累了，开了一整天车。可惜她不能睡，必须盯着小萝莉。 另外她现在习惯了那种靠背椅，躺在床上反而不舒服。 “我绝对可以帮得上忙的，除了大哥哥，这里我的能力最强，比你们都强。”小萝莉之所以赌气就是因为这一点。 这一次女保镖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是事实。 谁都知道小萝莉是因为那场火灾，最终因祸得福，激发出了超能力，按照胖子的说法，这种自行觉醒是最难得的，潜力也最大。另外小萝莉年纪小，超能力和练武一样，年纪越小越占便宜。 “对了，还有我徒弟呢！他也能帮忙。”小萝莉气鼓鼓地说道。 “你徒弟……”女保镖瞪大了眼睛。 “刘道士啊！他拜我为师了，我给了他一只蝴蝶，不过他确实很笨，还不如我妈呢！”小萝莉异常得意。 “这个刘老道……”女保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她都没想过要拜那个胖子为师，那个胖子比小萝莉不知道强多少倍。 “他得到了什么能力没有？”女保镖问道。 “没有，他就是变得年轻了。”小萝莉一点都看不上眼。 女保镖却瞪大了眼睛。 这是返老还童啊！ 虽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能力，但是很让人羡慕的，特别是对女人来说。 “对了，我徒弟还有很多徒子徒孙呢！”小萝莉越发得意了。 女保镖并不感到惊讶。她知道刘老道的大名，这家伙也算是有点真本事，比那些骗人的江湖术士要强多了。 这年头，没本事的人还挂着一堆大师的头衔呢！稍微有点拿得出手的本事，那更是不得了。 她正想着呢，旁边的门开了，杜南和那几个女人走了进来。 “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成了姑奶奶。”杜南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说道，他恰好听到刚才的那番话。 那番话让他心头一动。 他确实没想过，还有这么一股势力可以派得上用场。 像刘老道这样的人物，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不也没事？好像也没谁打算把老道送上手术台切片研究啊！ 在杜南的印象中，好像上面对这类人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搞得像***那样过分，根本没人会管。 不只是中国，其他国家也差不多，甚至连美国也是这样。 别忘了他不是那种两耳闭塞的人，他的手里还掌握着黑爪，虽然黑爪曾经拒绝过他一次，但是大部分情况下还是挺听话的。 他从黑爪那里知道，美国和欧洲其实也有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一般来说也都过得不错，没听说有人被限制自由，或者被强迫参与某种研究。 像x战警里面的那些情节，只有在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现实之中根本不会存在。理由其实很简单，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强势机构，谁都会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受害者。 特别是美国，最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美国曾经有过一个叫胡佛的人，掌控联邦调查局几十年，连总统都不敢得罪这位老兄……当然，这是指对自己国家的人，换成别国的人，那就未必客气了。 这或许就是那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人敢乱来的原因。 “你最好别乱来，这种事很犯忌讳的。”男人婆看出了杜南的想法，连忙在一旁警告道。 “我怎么乱来了？乱来什么了？”杜南肯定不能承认，另外他也确实没打算装神弄鬼……至少在国内没这个打算。 “我倒不这么认为。”林雨兰肯定得力挺自己的男朋友：“谁知道那帮家伙躲在什么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东南亚。” 杜南原本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想借用一下刘老道的人脉，顶多就是进入那个圈子，并没打算在那个圈子里面混出什么名堂来。但是此刻他却有点动心了。 他可没忘记当初秋老头原本打算前往吉隆坡的，东南亚华人数量众多，而且政治不安定，很多地方居然可以拥有私人武装，确实挺适合在别的地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跑到那里去躲藏。 另外胖子也担心有朝一日他在大陆待不下去了，他绝对不可能躲到欧美国家去……东南亚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330 准备跳槽 把洛繁霜暂时安顿下来，让几个女人全都住在一个房间，杜南拿着他的那张靠背椅跑去客厅了。 一躺下之后，他立刻进入了二战时空。 他在自己的时空只经历了十几个小时，而马丁的时空早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都已经快年底了。 “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杜南一进来，首先找的是马丁。 “你的事办完了？”马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没有，遇到了一些麻烦。”杜南叹了口气。 “我这边倒是挺顺利的，只要日本人一天没有搞出涡扇发动机，太平洋的上空就是属于我们的。”马丁非常有自信，不过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当然问题也有，日本人越来越喜欢用自杀飞机了。” “损失很大？”杜南问道。 “我们大大小小被击沉击伤了六十几艘船，不过也击落了很多自杀飞机，兑换比例差不多是三十比一。”马丁叹了口气。 “好像挺划算的。”杜南毫不在意，太平洋战场上飞机一旦被击落，飞行员的生还率是很低的，一千八百多架飞机被击落，死掉的飞行员至少有一千五百人，这个损失可不小。 “那要看怎么算，驾驶自杀飞机的都是一些二流的飞行员，日本人也搞了一大堆快速训练班。”马丁很是无奈，比人多，美国并不占据优势。 好在他们这边也不算吃亏，因为掌握了制空权的缘故，再加上占领了一大堆岛屿，在这些岛屿上建造了机场和雷达站，他们可以随意地派出重型轰炸机对日本人的船队和陆战部队进行狂轰滥炸。 不过更重要的是，十二月初，金凯德率领第十六特混舰队，对布干维尔岛上的日军航空基地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然后海军陆战队第七师在布干维尔岛南端登陆，接着就是修防御工事和机场。 现在他们的轰炸机可以随时从那些前沿机场起飞，直接攻击拉包尔，也可以为舰队提供保护，让舰队从海上发起攻击。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开始反击了呢！”杜南多少有点失望。 “现在华盛顿那边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欧洲战场，这边多少有点顾不上来。”马丁很清楚欧洲那边是亲儿子，这边是野孩子。 “你有没有想过去欧洲那边？”杜南问道。 “为什么？”马丁大为惊奇，他现在在太平洋战区混得不错，背靠哈尔西，和麦克阿瑟的关系也不错，另外还管着情报整理和分析这一块。地位不低，而且很安全。 去了欧洲那边，情况就不一样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他在那边根本没什么根基。 虽然今非昔比，他攀上了麦金利家族这棵大树，肯定比当初的情况要好得多，但是明显不如留在太平洋战区。 “因为那边的机会更多，你在这边最多接触到尼米慈和麦克阿瑟这个层次，事实上你已经做到了。到了那边就不一样了……我好像告诉过你，艾森豪威尔后来成了美国总统……”杜南有点记不清了，他没对马丁透露过太详细的历史，但是零零碎碎的东西说了不少，特别是哪些人属于潜力股？ 比如在太平洋战场，最大的潜力股不是尼米兹，更不是哈尔西，甚至都不是麦克阿瑟，而是一个鱼雷艇的艇长……这个人叫肯尼迪，十七年后，他将成为美国总统。 “好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会听你的，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这边打得很辛苦。”马丁对身边的那些人，对乔、对莫菲、对费恩，甚至对哈尔西老头，还是很在意的。 ……………… 一天之后，哈尔西老头的面前就多了一份图纸，一份飞弹的图纸，大部分是老的东西，和原来的飞弹没什么两样，只有很少一部分修改。 这部分修改就是燃料。 不再是煤油，而是换成了液化天然气，另外这上面只有七十公斤炸药。 “只有这么点炸药，恐怕连一条舢板都炸不沉。”哈尔西老头并不看好，他是一个技术派，同时也是火力至上主义者，对他来说，炸药越多越好。 “这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无意中的发现，必须承认我的运气很好。”马丁照着杜南说的解释道。 这番话根本就是在吊胃口。 哈尔西老头对技术感兴趣，而早期的很多发明都是在无意间搞出来的，这样的事太多了，老头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正因为如此，老头的兴趣一下子上来了：“你说说看，这有什么特别的吗？我看不出来啊！” “这玩意儿的爆炸威力是同重量的梯恩梯的三倍，杀伤范围也更大，一枚五百公斤的飞弹，爆炸范围差不多相当于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马丁连忙说道。 “这么厉害？”老头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绝对没吹牛。”马丁立刻补了一句，他暗地里又加了一句，就算吹牛，那也是某个胖子在吹牛。 “没人说你吹牛。”哈尔西老头对于马丁是绝对信任的，这家伙创造了太多奇迹。 “另外我们现在背靠澳大利亚，而澳大利亚有的是天然气，以往他们甚至都不开采，白白烧掉。”马丁本人当然不知道这些，这全都是杜南说的：“澳大利亚又有的是钢铁，我们完全可以再开几条飞弹生产线，反正不需要多少炸药。” “有道理。”哈尔西上将连连点头，最近这段日子，他为两件事烦恼，其中之一就是日本人的自杀飞机，另外一个则是弹药始终不够。 对于战争潜力全部发动起来的美国来说，弹药的制造绝对没问题，问题出在运输上，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就近供应，但是澳大利亚的工业水平太低了，供应量有限，特别是炸药的生产。 如果马丁说的是真的，问题立刻就解决了。 天然气开采和液化远比制造炸药容易多了，而飞弹本身是用钢板冲压而成的，澳大利亚别的不多，钢铁产量那是绝对不差的，对于这一点，老头也一清二楚。 “反正你没什么事，这个就交给你负责怎么样？”哈尔西老头看着图纸。 “还是算了吧！我不擅长这个。”马丁敬谢不敏，他可没兴趣朝着军工生产的方向转，那根本没前途。 甚至他为自己设计的发财计划里面虽然有工厂，但是占据的比例很小，还都是生产奢侈品的那种，规模不会很大，雇员不会很多。 他可从来没想过成为一个军火商。 “或许可以让莫菲试试。”马丁自己不想做，但是也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干脆提议自己的小弟。 “也行。”哈尔西老头既然把马丁看作是自己人，当然也把马丁的小弟看作是自己人。同样他也知道，如果一定要换另外一个人的话，马丁和那个人的合作未必会很好。 “这种飞弹唯一的坏处就是不利于储藏，生产出来就要尽快用掉，现在是十二月中旬了，我有把握在年底之前生产出两万枚飞弹，或许我们可以在年底发动一波攻击。”马丁顺势提议道。 哈尔西老头的眼睛盯着地图，这绝对是他喜欢听的话。 这段日子虽然天天有收获，却再也没有大规模的战斗，这让老头感到很不爽，但是想要硬啃拉包尔和布干维尔北部的日军……他又有点吃不下来。 老头倒也很现实，他没指望靠狂轰滥炸彻底干掉那些日本人，只要把那帮小矮子打痛、打残废就行，炸毁他们的物资，摧毁他们的机场，然后切断补给。他就可以跳过那些岛屿，非常愉快地进行下一步方案，把目光放在菲律宾。 他不能不抓紧时间，现在的优势是建立在他拥有制空权的基础上，而他之所以能够拥有制空权，是因为日本人到现在为止仍旧没有搞出涡扇发动机。 开战之初，日本人靠零式战斗机建立起来的空中优势，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换成了美国这边占据优势，压着对方打。 老头很担心对方一旦得到涡扇技术，情况又会反过来。 “将军，我打算回国一趟，当初交给诺斯洛普负责设计的那架飞机，现在差不多应该完工了，我打算过去看看。”马丁随口说道，他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做，从时间上算来，那个短命的临时禁酒法令就要解除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交给安吉拉负责了，但是赚的钱没必要扔在银行里面，他还有下一步计划呢！ “恐怕你是想麦金利家的那个女孩了吧？”哈尔西老头开着玩笑……这绝对是善意的玩笑，他很希望看到那两个人能够有结果。 “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持续多久？”马丁叹了口气。 老头听出话外之音了：“怎么？战争一结束，你们就打算订婚？” “是结婚。”马丁颇有些得意。 “你这次过去是为了订婚？”老头一下子就猜到了。 马丁什么都没说，他默认了。 当然他同样也不会解释，订婚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他的这次投资能够成功。 331 赚钱了和一点小麻烦 几天之后，马丁和他的女朋友兴奋地在海边码头笑个不停。 “实在太好了，我终于有钱了……也有资格和你订婚了。”马丁用右手搂着安吉拉的腰。 “这次咱们可真是赚翻了。”安吉拉同样异常兴奋，别以为麦金利家族的孩子就很有钱。 在美国，就算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孩子也没有太多的钱，因为美国人没有给压岁钱的习惯，圣诞节能够得到的只有礼物，而不是钞票。 想要钱，要么自己去赚，要么等父母去世之后继承遗产。 安吉拉有工作。 作为一个二代，在找工作方面绝对有优势，而且她的工作清闲，工资却不低，但是真要说有钱，那就谈不上了。 这一次她不但帮马丁弄来了十五万美金的抵押贷款和另外十万美金的低息贷款，她自己也借了十万美金，当初她囤货的时候差不多是以最便宜的价格拿下的，现在虽然不是最高价格出货，随着圣诞节的临近，价格肯定会持续走高，但是也已经赚得不少了，还掉贷款，她和马丁手里的钱加起来差不多有六十万。 在1942年，六十万美元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闹过之后，安吉拉用手支撑着码头边上的栏杆，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海面，一边问道。 “当然是继续投资。”马丁想都不想立刻回答：“你没发现吗？现在是最好的赚钱时候。” “你有方向了？”安吉拉问道。 “我仍旧打算做饮料生意，不过这一次不是啤酒。”马丁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听杜南说起过可口可乐的发家史。 这场战争不但使得一批军火商赚得盆满钵满，同样也造就了一批明星商品，比如吉利剃须刀，zip打火机，哈雷摩托车……不过赚钱最多，最有影响力的还得数可口可乐。 饮料永远是最赚钱的买卖，从古代的茶叶，到后来的咖啡，从各种酒类饮料，到各种可乐类饮料，做这一行投入不多，利润却异常丰厚。 但是想要成功，也不是容易的，你得让别人习惯这种口味，最好能够离不开它。偏偏这很难做到，因为口味这种东西是有地域性的。 就拿酒来说，不同的地方喜欢不同的酒，法国人和意大利人喜欢葡萄酒，英国人喜欢白兰地和威士忌，德国人喜欢啤酒，俄国人喜欢伏特加。 其他饮料就更不用说了。 可口可乐的成功，完全可以说是意外，是因为这场战争。 不过他并不打算搞可乐类饮料，那玩意儿是有专利的。 “你认识的人里面有做茶叶生意的吗？”马丁问道。 “茶叶？现在这个时候茶叶卖给谁去？”安吉拉感到奇怪。 “你先回答我有没有？”马丁催促道，此刻他这样做是为了确立今后在家里的地位。 他必须是一家之主。 “有。”安吉拉感觉到了马丁的强势，她倒也不反感：“我父亲的朋友里面，就有一个古巴的庄园主，他就种植茶叶，我还认识几个进出口商，他们也做茶叶生意。” “现在的茶叶应该很便宜吧？”马丁绝对可以肯定这一点，此刻他只是确认一下。 “是啊，到处在打仗，谁还有心情喝茶？另外茶叶主要的消费国是英国，然后是意大利和法国，我们美国人可不喜欢喝茶。”安吉拉提醒道。 “我倒是想搞咖啡饮料……问题是难度太大。”马丁挺郁闷。 他知道二战爆发之前，就已经有了速溶咖啡，但是那种工艺并不完美，做出来的咖啡粉缺少特有的香味，真正完美的工艺要等到1968年才会出现，就算是次一等的工业，也要等到1950年。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和咖啡比起来，茶叶要容易对付得多，用开水一泡就行，再弄点奶粉，加上砂糖，用一个小纸袋包起来…… 他问过杜南，后世确实有这样的饮料，在日本，在东南亚都非常流行。 马丁打算把这东西搞出来。 这东西的价格肯定便宜，至少比速溶咖啡便宜，速溶咖啡要先煮好咖啡，然后快速干燥，成本绝对不低，他却只需要弄点茶叶来磨碎，甚至还不需要什么好茶叶。 这东西携带起来也比可口可乐方便，可口可乐全都是水，很重的。虽然喝起来比可口可乐麻烦一些，需要烧开水，但是能够减少运载量，想必战争部的那些大老爷会非常高兴吧？ ……………… 马丁在作着他的发财美梦，杜南却已经附身到了安德烈的身上……而且他有麻烦了。 “你总算回来了，我已经快忍不住了。”何敏说完这话，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看了一眼四周，杜南顿时感到郁闷起来。 此刻他根本就不是住在原来的招待所里面，反倒像是看守所，房间异常狭小，却有一个抽水马桶，门是带窗户的，外面的人随时可以往里面看，窗户上还有铁栏杆。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在苏联，这种事绝对正常，当年的大清洗就不知道清洗掉多少人，以至于诺大一个苏联居然打不过旁边的小国芬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两个政工干部走了进来。 “想得怎么样了？”比较年轻的那个政工干部问道。 “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杜南一点都不在乎。 “看来你想要抗拒调查。”那个年轻的政工干部抬高了嗓门。 杜南打了个哈欠，根本就懒得回答。 “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对面那个家伙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朱利安，还是我来问吧。”另外一个政工干部开口了，这个人明显是唱红脸的，语调和缓，似乎挺有耐心的样子。 只见他走到近前，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架飞机，从旁边站着的飞行员的高度来看，这架飞机的体积很大，比p-38都要大，同样是三角翼加双尾撑，不过和其他喷气飞机不一样的是，这架飞机的喷气发动机在底下，总共两个，分得很开，另外中间还有一个螺旋桨，带动螺旋桨的是一台活塞发动机，这台活塞发动机的功率绝对不会太大。 一看到这玩意儿，杜南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阿列克谢提到他的新项目是设计一架战术轰炸机，杜南就给出了这样一个方案，这个方案的原型是后世赫赫有名的苏27。 很明显，阿列克谢并不怎么在意。 之前的成功让这家伙翘尾巴了，以为自己真是一个天才设计师，再也看不上他这个外行的建议。 正因为如此，杜南干脆把这个设计交给了马丁。 现在看来美国人已经把飞机给搞出来了。 这倒也正常。 毕竟这架飞机的主体结构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所不同的只是那个升力体结构，另外发动机是吊挂在机身下方，而且左右分开的距离挺大。 “这不是我设计的飞机吗？阿列克谢把它给搞出来了？”杜南开始装傻。 “这不是米格设计局的作品，而是诺斯洛普公司制造的。”那个年长的政工干部和蔼地说道：“两者确实非常相似，我们过来只是想问问，会不会你无意间把设计透露给了什么人？” “这话你应该问阿里克谢，自从上面禁止我升空作战之后，我一直都在住的地下隐蔽所里面，就算偶尔外出，也都是你们安排的活动，我还能向谁透露？”杜南根本不会在乎。 他和何敏不一样，没那么容易吓唬。 就算是安德烈说漏嘴了又怎么样？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内务部的人责任更大。 果然，一听到这话，那两个政工干部顿时感到头痛起来。 这其实是问题的关键。 安德烈一直在他们的观察之下，根本没机会接触什么外人，就算是出问题，那也是他们的问题。 但是他们同样也不可能把问题推到米格设计局去，因为那边的保密级别更高，盯的人更多。另外就是阿列克谢明显没把这当一回事，一转眼就忘了个干净，没画过一张图纸，没和任何人提到过这件事。 “你有没有想过要完善这个设计？”那位年长的政工干部只能这样问。 “没有，我是飞行员，不是设计师，另外这也不是我的项目，我也没兴趣转去开战术轰炸机，我更喜欢空战。”杜南干脆推了个干净。 那两个政工干部顿时傻眼了。 他们还挑不出错来。 当初安德烈和阿列克谢的谈话，旁边是有人记录下来的，项目是阿列克谢的，和安德烈确实无关，这只能说是一时的创意，另外身为一个王牌飞行员，确实不可能对打坦克和轰炸地面目标感兴趣。 “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那个年长的政工干部只能这样说了。 当初他们其实有过类似的猜测。问题是巧合有点多了一些，安德烈提出的设计，总共三大特征——双发动机，发动机下挂而且左右分开，整体升力构造。偏偏这架飞机上全都具有。 “这不是不可能啊！设计这架飞机的人，他的需要和阿列克谢的要求并不符合，这架飞机是为了超远距离攻击设计的，所以想到了整体升力结构，另外发动机的位置那么靠前，后面的副襟翼体积也大得反常……我明白了，这是为了缩短起飞距离而设计的。”杜南装作在那里分析。 那两个政工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当然最清楚不过，这架飞机确实是为了太平洋战区而制造的。 d 332 截胡 “这样说来……真的只是巧合？” 此刻报告已经放到了钢铁同志的面前。 “这两个人都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从他们的经历来看，也不太可能是间谍，而且那个设计师对于安德烈的设计并不感兴趣，他自己都忘了，更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安德烈则连外出都很少。”回答问题的是一个带着小圆眼镜，微微有点秃头的小个子。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又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美国人的那架飞机可能又是马丁·帕克罗搞出来的。” “你能肯定吗？”钢铁同志顿时来了精神。 “我只有三成把握，马丁·帕克罗身边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秃头小个子连忙回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有可能是两个天才的头脑想到一起去了。”钢铁同志连连点头。 “这两个人还真有点像，本身都不是正规的设计师，甚至都没上过这方面的大学，也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秃头小个子干脆把话题往外引，尽可能转移钢铁同志的注意力。 “这不是挺好吗？听说那架破记录的飞机就是按照安德烈同志的意思制造的，有没有这回事？”钢铁同志在琢磨要不要再树立一个典型了？ “是的。”秃头立刻回答。 “这个叫阿列克谢的设计师好像没什么能力……”钢铁同志想到一半就想不下去了，只能换一个话题。 他倒是想树立一个英雄加天才设计师的典型，问题是他们已经搞出超音速飞机的消息，此刻被瞒得很紧，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是不会透露的。 正因为如此，他多多少少有点不太高兴……如此一来，阿列克谢恰好被他当作了出气筒。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出气，钢铁同志确实觉得阿列克谢没什么能力，创意是别人，却居功自傲，反过来还看不起别人的新创意，更何况别人还是在帮他。 “我会和米格设计局的领导层提一下。”秃头听明白了言下之意，对于这种小人物的前途，他根本就不在意。 “这种战术轰炸机的设计，我们有可能拿到手吗？”钢铁同志继续问。 “应该可以，这段日子美国人还是挺大方的，不过……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搞。”秃头说道。 “时间上来不及。”一说到这里，钢铁同志越发讨厌阿列克谢了，居然浪费了无比宝贵的一个月时间。 “如果要租借的话，最好快一些，据我所知，美国人搞出样机之后，就立刻开始小批量生产，第一批有两百架左右，不过太平洋舰队那边盯得很紧，我们下手晚了的话，就被他们拿走了。”秃头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如果性能真得不错，我会给罗斯福写信的，让他们全力生产，有多少，我们要多少。”钢铁同志说得异常霸气。 “对了，还有一件事，安德烈又提出想要回部队了，他好像对成为战斗英雄，配合宣传部门不怎么感兴趣。”秃头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赶快打发了那个刺头。 他也知道钢铁同志喜欢听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钢铁同志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他沉思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既然他坚持，那就让他回部队吧！……让其他人也回部队去，就算他们不在，我们也可以宣传。” “我立刻就去安排。”秃头总算松了口气。 ……………… 在美国，马丁正和诺斯洛普聊着天，他同样是为了那架战术轰炸机而来。 当初就是他让诺斯洛普在样机测试完成之后，立刻投入小批量生产。 他确实有这样的信心，诺斯洛普也确实有这样的胆量。毕竟这架飞机的结构实在太成熟了，此刻满世界都是它的变种，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俄国人，日本人全都在原有的基础上修修改改。眼前这种虽然比较新颖，但是大体上仍旧是那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诺斯洛普和马丁打了声招呼，接起了电话。 “我是艾尔，听说你那边有几百架新式战术轰炸机，有没有这回事？”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是的，不过那是……”诺斯洛普感到异常为难。 “我知道，那是哈尔西要的，但是没办法，这是白宫的命令，你无论如何要匀一百架出来，不过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以全力开工了，你最好再把图纸晒一份出来，有可能会让别的飞机制造厂参与生产。”那个老人非常霸道，丝毫不给诺斯洛普拒绝的机会。 “那好吧……”诺斯洛普一脸忧郁，不过内心之中，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电话挂了，他冲着马丁叹了口气。 “我已经听到了。”马丁吧嗒了一下嘴：“最难过的恐怕是哈尔西上将，他本来打算在圣诞节前后组织一场全面进攻……” 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异常恐慌地看了看背后……还好没人拍他的后背。 诺斯洛普仰头看天，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你就当作没听到过。”马丁耸了耸肩膀。 “你刚才说过些什么？”诺斯洛普一脸傻样。 马丁顿时心领神会：“我说过什么了吗？我好像什么都没说过，我们刚才一直在说那架新飞机，那架真正的飞翼……你搞得怎么样了？” “好，非常好，绝对好，各项性能全都一流……”诺斯洛普说着说着就蔫了。 他很清楚，国防部那帮大老爷是不可能看上他的飞机的。 那架飞翼虽然有着很多优点，但是也有不少致命弱点，最大的弱点就是不够稳定，而且操作复杂。 另外那架飞机只能充当轰炸机，而且是远程轰炸机，偏偏随着喷气飞机的出现，远程轰炸机单独执行轰炸任务，根本就是找死，想要护航的话，喷气飞机的航程又太短了。 国防部原本有好几个轰炸机项目，其中的两个已经到了末尾阶段，但是现在却有消息放出来，有可能会被取消。 连它们都是这个结果，更不用说他的那架飞机了。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飞翼绝对是未来的方向。”马丁本人当然不会这样认为，但是他不得不这样说，他必须装成自己是一个飞翼迷的样子。 “听到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就好多了。”诺斯洛普和历史上的他比起来，此刻的心情要轻松许多。 毕竟他的公司现在生意不错。 因为最早和杜南接触，最早知道有喷气发动机，最早开始尝试这方面的设计，所以他的公司在这方面比其他飞机制造公司更有优势。 另外杜南搞出来的设计，本身也确实带有飞翼的味道，可以看作是飞翼和双尾撑结构的混合体。诺斯洛普在这方面同样比其他飞机制造厂多了不少技术积累。 最后就是他确实搞出了飞翼。 因为杜南的介入，让他少走了很多弯路，更避免了几个最大的错误。 “你也用不着灰心，或许我能够说服上将。”马丁拍了一下诺斯洛普的肩膀。 “那就全靠你了。”后者顿时喜上眉梢。 飞翼是这家伙的执念，为了执念，他已经到了不在乎赚钱，甚至不在乎赔钱，只要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的程度。 “接下来我还得跑一趟华盛顿，把你的那架验证机借给我用用。”马丁说道。 别以为他是想占便宜，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借一架飞机，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动嘴，稍微显露出一点意思，别人就会主动帮他搞定。 他借这架飞机，那是真得在帮忙，在帮诺斯洛普推销他的飞翼……甚至是在拿性命帮忙，毕竟那玩意儿的可靠性远比其他类型的飞机差得多。 在计算机实用化之前，在飞行控制被完善之前，在电传操纵出现之前，想要制造出真正的，实用的飞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没问题。”诺斯洛普同样也知道马丁是在挺他，他甚至都有那么点感动了。 一刻钟后，杜南和安吉**上了一架飞机。 这就是那架飞翼。 作为验证机，这架飞翼的体积并不是很大，翼展也就十二米，长度是八米，比p-38这样的截击机都要小很多，比原来历史上最强的螺旋桨飞机p-51野马稍微宽一些，却又短一些，但是因为它整个就是一个大机翼，再加上胖，航程根本就不是那两架飞机所能够比拟的。 这架飞翼的起落架是前三点式，不过只有前面那个是轮子，后面两个全都是滑橇，同时也是可以收进机身的尾翼……在地面上，或者起飞和降落的时候，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飞翼。 事实上在机头顶端，还伸出了两个小小的鸭翼。 这对鸭翼同样也是可以收起来的，它们的作用是提供额外的控制能力。 杜南耍了一个滑头。 这架飞机只有在水平稳定飞行的时候可以算是飞翼，一旦需要改变方向，它就会立刻变成一架鸭式结构的飞机。 333 两种心态 一架又肥又胖的飞机在天空中翱翔。 这架飞机实在太特别了，从底下往上看，完全就是一个三角形，从正面或者侧面看，却有着令人惊艳的优美线条，犹如一只展翅飞翔的鹞鹰。 这架飞机对于1942年的人来说，样子实在太古怪了，但是对于杜南的那个时空，这架飞机的样子一点都不怪，不说b-2了，很多无人机也都是这副模样。 “你真的很喜欢这架飞机？”旁边的安吉拉皱着眉头问道。 她的感觉很不妙。 这不是什么女人的直觉，此刻的她穿得和一头熊差不多，背后的靠垫居然带着降落伞，座位前面还有一个拉杆，拉杆用油漆涂成了鲜红的颜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另外那上面还贴着标签，标签上写着“弹射拉杆，请勿随意触动”的字样。 “我确实很喜欢这架飞机。”马丁硬挤出了一丝微笑，他当然不能说，真正喜欢这玩意儿的是一个死胖子。 他更不敢说，那个死胖子自己都担心这玩意儿不可靠，所以弄了一堆紧急逃生措施。 “还有什么飞机比这架飞机的航程更远，速度更快？”马丁拼命装出一副愉快的样子。 不过他这话确实没说错。 别看这架飞机的体积不大，它的最大航程是六千公里，最快的飞行速度是每小时八百五十公里，巡航速度是每小时六百公里。 “这就是你所说的，战争结束之后想要搞的飞机。”安吉拉一边深呼吸，一边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我自己的玩具，我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有这样一个交通工具。”马丁硬着头皮说道，他没办法说，这是某个死胖子的梦想，而不是他的，他小时候只想过要一辆自行车。 “我觉得它……不怎么安全。”安吉拉终于忍不住说实话了。 “它确实不够安全，所以我才会准备那么多逃生保命的措施，比如我们身体底下的弹射座椅，一旦飞机出了问题，我们可以直接弹射出去，弹射座椅上还有充气皮划艇，就算掉进海里都没问题，储备的食物足够我们吃一个星期，另外还有发报机，随时可以请求救援……”马丁一口气说道，他根本没有发现，他说得越多，他的女朋友就越感到害怕。 ……………… 真正的罪魁祸首，某个胖子此刻正享受着在蓝天白云间翱翔的乐趣。 与此同时他也在享受着把一架架敌机从天上打下来的喜悦。 此刻他驾驶的就是他的新飞机……比其他战斗机都要大好几圈的新飞机。 现在的他终于可以尽情地扣动扳机，再也用不着一边数着子弹，一边和敌人战斗。 另外他的这架飞机也比德国人的飞机要快一些，这就是两台发动机所拥有的优势。 “安德烈，你已经打下了五架敌机，你可以返航了。”步话机里面传来了团长的声音。 “我还有足够的汽油，子弹也没打……好吧，我准备返航。”杜南刚刚发现子弹已经不多了：“或许油箱可以再小一些，腾出来的空间用来装子弹。” “你就别再闹了，那样的飞机恐怕刚刚升空就得下来。”团长苦笑着说道。 “我现在不也一样？”杜南尽可能装出一副“一心只想着战斗，别的什么都不考虑”的莽夫的形象。 听到这话，团长越发只有苦笑了。 换一个人，巴不得刚刚升空就能够下来呢！ 片刻之后，杜南落到了地上。 一群地勤人员立刻迎了上去，他们还推来了两辆小车，其中一辆小车上装的是子弹，另外一辆小车是用来装发动机的，虽然每六十小时才需要大修，但那指的是日常飞行，现在是战斗，每一次战斗结束之后，都必须仔细检查一番。 “如果能够给我两架飞机就好了，做为顶级王牌飞行员，我应该享受一些特权，这个要求应该不算高吧？”杜南说着酸话。 团长根本就不会搭理，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心底里面他倒是很想满足这个战斗狂的要求，现在局势对这边不利，两边的飞行员数量差不多，但是德国人的经验更丰富，技术也更高超。安德烈如果能够多一倍的升空机会，对他，对整个团，甚至对战局都有很大的好处……可惜，他没有这个权力。 “师部刚刚来了电话，希望你过去一趟。”团长换了个话题。 “又有新人进来了？”杜南根本就没打算搭理，以前他傻乎乎地过去了，结果是让他给新人讲话，让他忽悠那些刚刚从飞行学校出来的飞行员。 “你可以谈谈经验……”团长只能这样说。 “没兴趣，这种事一点意义都没有。”杜南直接拒绝。 虽然不可能让他拥有两架飞机，但是另外一些特权他是有的，比如没人敢强迫他做一些无聊的事。 “这样不好……”团长试图劝说。 “这样很好，我对晋升不感兴趣，我对勋章同样不感兴趣，战争结束之后我如果还活着，我会返回故乡，仍旧做原来的老本行。”杜南随口说道，虽然老毛子的词典上没有类似“无欲无求”的词汇，但是那位团长肯定是能够听明白的。 他也不怕有人给他穿小鞋。 想要对他进行处罚，首先得过内务部这一关……很可能处罚命令还没有下来，发出这道命令的人已经被内务部控制起来了。 不只是处罚，甚至想要随便调动他都很难做到，内务部的人肯定会反复分析为什么要调动他？这里面是不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地？下命令的人或许不会被立刻抓起来，但是十有八九会被暗中监视。 师部那边没有傻瓜，没人会来触这个霉头的。 “安德烈，有人找你。”远处突然有人喊道，那个人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神情。 ……………… 来的人当然是莎拉。 小女孩把杜南拉到了树林深处的一个角落，还让她的狗在外面站岗放哨……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遐想。 不过两个人其实什么都没做，她们有话要谈。 “我碰到瓶颈了，最近两天我干掉了不少人，但是我的精神意识一点都没有得到强化。”小女孩抱怨道。 “你杀了多少人？”杜南有些惊讶，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才发现莎拉的身上满是煞气，浓得都快要化不开了。 “我不清楚，两三千吧？”莎拉耸了耸肩膀。 杜南顿时说不出话来了，王牌飞行员和王牌狙击手还真不能比，他累死累活，一次顶多打下来过七架飞机，那已经是奇迹了，莎拉却只要随便转一圈……十几个人头就到手了。 这还是普通狙击模式，如果是德国人进攻的话，那更不得了，她只要找一个视野好的地方趴着，然后在那里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或许我应该转到轰炸机中队去。”杜南喃喃自语着，二战的时候，杀人效率最高的恐怕就是轰炸机了。 虽然因为他的缘故，喷气机被提早搞了出来，而且一上来就相当成熟，轰炸机已经没戏了，至少历史上那样的战略大轰炸不可能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飞弹洗地，但是战术轰炸仍旧存在。 “其实用狙击枪还不是最快的，老黑最多的一天干掉了两三百人。”莎拉居然还在那里叹息，好像吃了亏似的。 “他倒是不怕死。”杜南翻着白眼。 “当然不怕，反正附身的人死了，他也不会有事。”莎拉其实已经后悔了，这才是她们最大的优势啊！ “那他不是早就应该到瓶颈了？为什么他根本没提？”杜南感到有些郁闷。 “恐怕他根本就没注意，这家伙很粗心的。”莎拉难得帮老黑说话，不过她的话也确实没错。 “好吧，看来我得请个假了。”杜南挠了挠头，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特别是师部刚刚让他过去，他却拒绝了：“算了，还是再等几天吧，反正这件事也不急。” “有必要那么麻烦吗？你我两个人交换一下，我开飞机，你开枪，这不就行了？”莎拉突然感觉到这帮男人都不怎么有脑子。 “也对啊！”杜南恍然大悟，不过紧接着他又感觉尴尬起来，之前他用附身的安德烈和莎拉附身的卡捷琳娜做过那种事，现在换过来的话，感觉怪怪的。 “什么嘛！你们这帮男人……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莎拉翻了翻白眼：“你别想那么多不就行了？就当作换了一件衣服。” “我的心没你那么大。”杜南感觉到差距了。 “怎么可能？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没心没肺，对什么都不在乎。”莎拉的嘴里基本上不会冒出什么好话来，小女孩现在越来越毒舌。 334 心跳的杀戮 意外，杜南感到非常意外。 他从来没想过，在二战的战场上，最适合他的战斗方式，既不是空战，也不是远距离狙击，而是近身搏杀。 此刻他和德国人的距离非常靠近……他就在德国人的军营里面。 想要进入，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需要换上一身德国士兵的制服，然后随便找一队巡逻的德国兵，用催眠的方式混进他们里面，然后跟着他们回兵营。 一旦进入到兵营里面，他就再也用不着担心什么地雷、狙击手、飞机、大炮、坦克…… 更何况天已经黑了。 现在是冬天，俄罗斯的冬天，白昼的时间非常短暂，下午三点之后，天就已经很暗了，巡逻回来的时候，兵营里面已经一片漆黑，只有少许的一些火光。 “谢谢你们带我进来，现在你们已经没用了。”杜南双手连挥出。 六根飞针疾射而出，瞬间穿透了那几个巡逻兵的脑袋。 胖子打的全都是要害，不是后脑勺就是太阳穴，要不然就是眉心的部位，基本上只要命中，就会立刻毙命。 他现在是在德国人的兵营里面，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必须一击致命。 人全都被干掉了，杜南却愣愣地站在那里，他突然发现一件事，在这个时空，最适合他的武器或许就是飞针。 因为这东西无声无息，而且能够瞬间致命，虽然距离非常近，但是已经足够了，更关键的是他拥有类似人体雷达的能力，虽然他的能力缩水得厉害，远远比不上辛格和阿伊莎，距离不过百米，但也足够了。 把一具具尸体拖到了看不见的角落藏了起来，杜南开始在军营里面转悠。 他打算拿这里练练手。 莎拉身边的那个小日本，搞出来一套暗杀技巧，那家伙还写成了秘传书打算世世代代保存下去。 他看过那本书，另外还进入到何敏的时空，借用人工智能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又找到了很多和暗杀有关的东西。 所以理论方面的知识他绝对不缺，缺乏的只是实践罢了。 杜南以前没想过要暗杀什么人，但是现在……秋老头的那个孙子把他给惹毛了，他不打算继续让这帮家伙活下去。 所以他需要拿这些德国兵好好练习一下。 前面有一幢营房，杜南打算先用这个试试。 这些营房全都是用木头搭的……很粗的原木，苏联别的东西或许不多，树木有的是。 隔着墙壁，他释放出人体雷达的能力扫了一下。 结果很快就有了，里面有十几个人，有人在睡觉，不过更多的人在做着各自的事。 杜南牢牢记住了每一个人所在的位置，事实上，这也算是一种锁定，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对锁定有了更深的理解。 并不是只有目视才能够锁定对方，通过听觉，甚至通过空气的震动，通过地面的震颤，同样也能够锁定对手，而最高的境界就是凭直觉锁定敌人。 杜南随手打开了门。 他的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同样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 下一瞬间他的手指连环弹出，随着一阵“嗤嗤”轻响，一根根飞针疾射而出。 根本用不着瞄准，这就是锁定的妙处。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这么干，刚一出手，他就知道其中一枚飞针歪了。 杜南正打算补救，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枚飞针居然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命中了一个德国兵的太阳穴。 所有的德国士兵全都倒了下去，无声无息，也没有痛苦挣扎，他们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安详。 胖子没有去在意这一切，他在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那应该是意念移动。 以前他试过，顶多只能让一张小纸片动起来，所以感觉用处不大，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既然能够控制飞针，为什么不能控制子弹？或许还可以控制飞弹，甚至控制飞机。 一架轰炸机几十吨重，但是让它转弯的力量其实并不是很大，施加在尾翼和副翼上的力量可能只有几镑。 这应该也算是四两拨千斤吧？ 杜南的脑子里面突然间有了很多想法。 没想到转了一圈，最后又转回来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返璞归真？ 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感觉，他一边往针筒里面装飞针，这玩意儿一轮九根，左右手各一个，总共十般来说已经够用了，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打气，好在不是每次发射都要打。 ……………… “呜——” 兵营里面想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还有人用德语高声叫喊着。 有人发现了尸体。 一个像军官的家伙跑了出来，他大声吆喝着，不过没走几步，他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不只是那个军官，还有其他人，全都是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而且一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此刻的杜南也学旁边人的样子，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实际上他在伺机杀人。 他已经杀掉了两百多个人。 胖子并没有刻意去数，纯粹是因为他已经用掉了两盒子钢针，每盒子是一百根，所以才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两百多人绝对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一支军队来说，却根本不算什么。 好在到现在为止，还没人发现是他搞的鬼，从德国人疯狂的喊叫听起来，他们认为自己遭到了化学武器的攻击，正因为如此，很多德国人跑回了自己的营房，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头上全都带着防毒面具。 这对杜南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别忘了，此刻他顶着的是卡捷琳娜的身体，虽然为了方便，莎拉干脆剃了个板寸头，粗一看，很难分辨出男女，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点名堂来的，不过带上面具之后就没这个烦恼了，谁都一个模样。 “你玩得怎么样了？”突然莎拉的声音冒了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杜南感到异常奇怪：“安德烈呢？” “何敏在控制呢！放心，不会出问题的。”莎拉回答，突然她的声调变了：“原来这样的效率才是最高的，枪什么的根本没用。” “你没必要从一个极端划到另一个极端……”杜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当初你们为了救我，费了多少心思？又是造枪，又是造机车，又是造飞机，其实根本用不着，有这些飞针就足够了，白天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到了晚上就是我的天下了。”莎拉在那里抱怨着。 杜南说不出话来，他没办法说这不对，事实上回过头来再看，想要让莎拉逃出来，办法其实很多，根本用不着搞得那么复杂。 不过，这有点事后诸葛亮的味道。 很多事回头再看，确实很简单，但是当时却感觉非常困难，而且为了保证成功，他们不得不准备得尽可能充分一些，就算很可能用不着也不要紧，多终归比少好。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救莎拉的时候，确实有点用力太过的味道。 “可惜，我虽然能够在各个时空穿梭，却没办法让我们自己的时空重新再来一次。”杜南叹了口气，如果时光可以逆转的话，他绝对会做出另外一种选择。 “算了，别再说了，我也不再抱怨，你也别再反悔，正视现实吧！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出去？”莎拉把杜南拉回了现实之中。 “这不是挺容易吗？”杜南笑了起来：“知道这里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仍旧那么乱吗？因为我一上来就把所有的军官全都干掉了。” 他确实挺庆幸，德国人有着严谨的等级制度，士兵，士官，底层军官，高级军官的营房是完全分开的，甚至位于不同的居住区，这很方便他一锅端。 “这样说来，你不打算离开，是因为还没杀够？”莎拉有点明白了，这家伙和老黑一样，反正不怕死，可以随便来。 “机会难得，另外……我突然发现，我终于找到了最适合咱们的战斗方式。”杜南突然一抬手，随着一阵嗤嗤轻响，远处又是好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干掉的全都是独自一个人躲在暗处的家伙，所以这几个人就算突然间倒下，也没有惊动其他人。 “今后不需要再用枪了？”莎拉明显不太高兴。 她确实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的天赋全都和枪有关，虽然换成针筒，她的天赋同样有效，当时和其他人的差距就没那么大了。 “当然要。”杜南毫不犹豫地回答：“火器取代冷兵器，那是技术进步的必然结果，我不可能开历史的倒车。” “你不会是在琢磨什么电磁发射吧？”莎拉问道，小女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何敏那里，何敏在看技术类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各种武器，她也扫了一眼。 在何敏的时空，电磁发射已经实用化了，甚至已经小型化，不过需要用到的技术在2016年是绝对没有的。 “当然不是。”杜南没打算给自己制造麻烦。 d 335 准备轮换 “果然有瓶颈。” 杜南已经从那座德国人的军营里面逃了出来。 此刻，他身上的煞气一点都不比莎拉淡。 “会不会需要冲关？”莎拉问道。 “天知道。”杜南双手一摊。 “现在怎么办？当初我们进来，就是为了两件事，现在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莎拉提醒道。 “这可难说，你我现在不就碰到瓶颈了吗？”杜南叹了口气。 莎拉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其他人的实力不够，拖了后腿？” 杜南根本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或许何敏能够给出答案。” “那倒也是……你真没用。”小女孩在旁边吐糟。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已经不指望这家伙能够尊重他了。 “要不然……等你的那件事结束之后，把他们也拉进来，让他们也练练手，把实力提升上去？”莎拉又开始胡思乱想。 “没问题。”杜南当然不会反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让他们有点事做也不错。特别是老周，这家伙现在越来越废，恐怕连马丁都不如了。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我应该试试救人？”杜南想起来了，他的能力一开始就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 他的能力源自于那些呼救声，之前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在救人，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杀人，反倒忘了初衷。 “难道又要拉人进来？”莎拉并不怎么高兴。 “这次不拉。”杜南已经想好了。 他从刚才莎拉的抱怨之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这一次他再救人，肯定不会用力过度了，只会采用最简单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麻烦。 当然肯定也有例外，比如老周想要救的那个坏律师，肯定是要拉进来的。 ………………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说话的是何敏。 杜南已经回到了安德烈的身上，他把刚才和莎拉说的那番话又复述了一遍。 “不过有点实力也不错，我不反对练练手……不过我很笨的。”何敏叹了口气，如果把每个人的能力全都数据化的话，她的属性肯定偏向于感知方面，其他的都很差，每一次升级的时候，加点也自动加在感知上，力量、速度、敏捷、耐力、智力方面的提升都很有限。 不只是她，老周其实也是同款类型，只不过老周的加点是侧重于智力。偏偏这又不是游戏，如果是在游戏里面，感知高，可以当牧师，智力高，可以当法师，那都很厉害的。 “这个没问题。”杜南毫不在意。 就在刚才，在那个德国人的兵营里面，他突然间有了顿悟。 以往对于天赋的运用都是错误的。 他根本就是在浪费天赋。 每一种能力都是宝贵的，只看你怎么去开发？ 就拿清洁工阿姨和老黑来说，她们的天赋能力并不怎么样，都是提升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体现出来的特征就是能打。但是这两个人对能力的开发绝对深入，所以她们才会那么强。 莎拉其实也差不多，甚至莎拉的那些手下也都很了不得，小日本、印度人那是兴趣使然，而且有着自己的目标，小胖子和女大学生是找到了合适的方向，另外还有意大利人，他对能力的开发既和兴趣有关，又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你需要的只是一些辅助工具。”杜南的脑子里面已经有了方案。 何敏最强的地方就是预知能力，这种能力用好了的话，绝对恐怖。 而她的缺点则是身体协调能力太差。 正因为身体协调能力差，所以她的格斗能力就不行，哪怕顶着安德烈的身体，力量，速度，耐力全都不缺，但是她没这个意识。让她开飞机就更不用说了，很可能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摆弄操纵杆？甚至开汽车都不行，很多女司机把油门当作刹车踩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好在他对于自己的飞机，早就有那么点改进的想法了。 ……………… 第二天，杜南早早地就从地洞里面爬了出来。 “老爹，帮个忙，帮我把座舱改一下。”他径直去找管地勤的那个老头。 “你又打算搞什么名堂？”老头现在看到安德烈就感觉头大无比。 “现在的空间太浪费了，我想改成趴着的状态，这样可以多出很大一块空间来，可以塞下几千发子弹。”杜南早就找好了理由。 这个理由换一个人未必说得过去，但是他没问题，他故意让大家以为安德烈是一个战斗狂人。 “这可是大改动。”老头犯愁了，这也就只有安德烈敢提这样的要求，换一个人早就被关禁闭了。 “我等得起，顶多一个星期不升空作战，一旦改造成功，不但可以多塞下几千发子弹，可能操纵也会更加灵活，我的战斗力或许会大幅度提升，能够用更少的子弹击落更多的飞机……”杜南开始拼命yy……也可以说是在拼命吹牛，他必须让老头动心才行：“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在莫斯科的事？……算了，这个不能多说。” 杜南故意吊老头胃口。 老头确实不知道安德烈在莫斯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家伙从莫斯科回来之后得到的待遇，他是一清二楚的，那绝对不是一个战斗英雄所能够拥有的。 战斗英雄说起来好听，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这个头衔顶多能够保护他们免受一些不公正的待遇。 说穿了，所谓的战斗英雄也就只是一个光荣的大头兵。 或许那些刚刚入伍的小青年会被这个光鲜亮丽的头衔所吸引，像他这样的老头子却不会。 但是安德烈却不是这样，这家伙简直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不害怕，我行我素，一切只凭自己高兴。 一般来说，上面对这样士兵绝对不会喜欢，哪怕有战斗英雄的头衔，哪怕有团长在前面挡着，安德烈也肯定会倒霉的，但是偏偏这家伙一点事都没有。 老头甚至还听说，并不是没人想过给安德烈一点颜色看看，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不过这几个人最终全都倒了霉。 “你有多大的把握？”老头心动了。 “百分之百的把握，有人这么干过，就是发明喷气式飞机的那位，他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杜南干脆把马丁的名头扛了出来。 “万一搞砸了呢？再说得难听一些，万一你驾驶改造之后的飞机出了事……我怎么办？”老头可没那么容易忽悠。 “你放心，我会打一份申请报告，这份报告是直接打给钢铁同志的，有他担保，应该没人会找你麻烦。”杜南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老头脸色都变了。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想要给安德烈颜色看的人全都倒了大霉。 “要不然这样……”杜南想起之前对团长提过的那个要求：“我会打报告请求允许我拥有两架战斗机，我先用一架普通的战斗机进行改装，成功之后再改我现在的这架战斗机。” “最好这样。”老头一拍大腿：“团长那边我帮你去说，他其实也想给你两架战斗机，甚至三架、四架都行，只不过没这个先例。现在有理由了。” “一起去，我正好顺便借用一下团长的电话。”杜南一刻都不想耽误。 ………………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一切都很顺利，根本用不着打什么报告，那边直接就同意了，然后最高指示立刻就下达到了师部，紧接着师部的电话打到了团长这里。 “你行，我看好你。”团长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旁边那个老头不知道安德烈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比如安德烈在莫斯科的时候创造了超音速的记录，这件事他就一无所知。 突然他压低了声音，异常神秘地说道：“你的动作最好快一些。” “反攻要开始了？”杜南连忙问道。 这不是他的脑子好，反应快，纯粹是因为他知道历史。 在原来的历史上，十一月底，苏联人就开始反击了，十二月中旬已经获得了一连串胜利，一月份开始反包围，进入二月就已经是收尾阶段了。但是现在，因为喷气式飞机的提早出现，特别是脉冲式喷气机的存在，这场战役被大大拖延了。德国人始终都占据着空中优势，现在更是把空中优势转化成为了战略优势。 “就在不久之前，上面又组建了十二个歼击航空师，月底就会过来，可能明年春季就会发起反击。”团长低声说道。 这是机密，对底下暂时是保密的。 他之所以敢说，是因为安德烈都已经在钢铁同志那里挂了号，忠诚和可靠性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您放心，我肯定能够赶得上。”杜南就差拍胸脯了。 他确实有这样的底气，因为他曾经干过，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 更何况他搞这个，是为了让何敏能够驾驶，而何敏完全可以在她自己的时空，通过人工智能进行模拟。 两边可以同步进行。 这样一来，需要用到的时间就更少了。 d 336 何敏的初战 一架架飞机在急速爬升，虽然这个时空的飞行员并不知道什么能量机动理论，但是也知道要争夺高度的优势。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战场了，几百架飞机在空中厮杀。 斯大林格勒上空的空战一般都是这种添油战术，不停地有飞机加入进来，也不停地有人退场，同样也不停地有飞机被打下来。 “别去管他们，你只要拼命往上飞就行了。”杜南在旁边指导着，此刻顶着安德烈的身体驾驶飞机的是何敏。 只用了三天，飞机就改造完成了。 这是一架新飞机，一架刚刚服役的米格5。 所谓的米格5，就是阿里克谢根据杜南的要求，设计的那架飞机，不过是只有一台发动机的版本。 和其他的米格5不一样，这架战斗机没有座舱，人不是坐着，而是趴着。 严格说起来，趴着的姿态其实比坐姿更加适合。 不只是体积小，而是更加自然，更有一种人机合一的感觉。好像不是在驾驶飞机，而是在自己飞翔。 此刻的何敏就有这样的感觉……当然这也和催眠有关。 这是杜南能够想到的最简单，也最可靠的办法。他不可能让一个身体协调能力很差的女人，一下子变成电竞超人，但是他可以让何敏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鸟。 鸟天生就会飞，那根本就是一种本能。 “好了，现在开始俯冲，好好利用你的天赋能力，靠直觉去控制飞机，靠直觉去控制机枪。”杜南在一旁指点道。 之前的那番顿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们拥有，其他人没有的，正是那些天赋能力，正因为如此，于其去提升各方面的素质，还不如深入挖掘自身的能力。 像何敏，就应该围绕着她的预知能力做文章。 他的话音刚落，飞机就开始俯冲了，不过不是他习惯的那种近乎于垂直的俯冲，而是倾斜向下的那种缓慢俯冲，与此同时，那挺可以转动的机枪扭到了一个很出乎预料的角度。 突然机枪喷吐出了一尺多长的火舌。 只是瞬间的点射，远处的一架飞机就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这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攻击，基本上已经达到了那挺机枪的射程极限，这样也能打中……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看到这一幕，杜南感到有些吃味。 这就是预言类的能力的厉害之处，简直是毫无理由地强大。 就像当初他们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做期货投资一样，那时候负责这件事的是老周，而老周只能算是一个二流的投资经理，比他厉害的投资理财高手多得是，但是老周知道期货的走势。 没有人能够和一个知道未来的人抗衡，因为对方已经知道了结果，可以提前布置，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又是一阵点射，另一架飞机翻滚着朝着地面坠落。 “别光顾着狩猎，你已经被盯上了。”杜南一直都注视着四周。 “我应该怎么做？”何敏有点慌乱起来。 “直觉没告诉你答案？”杜南感到奇怪。 “有，那就是问你。”何敏毫不客气地回答。 眨眼的工夫杜南就明白这个意思了，因为盯上他的那架飞机明显不太简单。 “换我来控制。”杜南不可能指望何敏能赢。 这就如同他们一开始做金融投资，总是能够获得翻倍的利润，有时候甚至是好几倍，但是当华尔街的同行盯上了他们，打算狙击的时候，他们迅速收手一样。 知道未来，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很强，浑水摸鱼还可以，但是玩对攻……那就是实力的体现了，对方资金比他们雄厚，手底下又有一群金融界的精英，他们很可能会输。 一边接管了控制权，杜南一边暗自嘟囔：“回头我就让他们把编号给我去掉，另外再把那些星星全都涂了。” 就是这些东西暴露了他的身份，以至于德国人派了专门的精英小队，想要把他打下去。 下一瞬间，杜南直接来了一个急速俯冲，半路上又来了一个滚转，紧接着开始爬升。 就在滚转的同时，他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一架德国人的飞机突然从前面冒了出来，又突然冒起了浓烟。 “咦——这好像是你的能力。”杜南有点吃惊。 “你不是也得到了一点预知能力吗？可能是因为我也在，所以你的能力得到了强化吧？”何敏在一旁解释。 杜南明白了，这应该就是答案。 能力居然还可以借用！ 不过这应该只有他能够做到，因为别人有的能力，他基本上都有，顶多就是缩水得厉害，换一个人就没这样的本事了。 ……………… 飞机降落到了地上，和以往不同，这一次那架飞机上多了几个窟窿。 德国人既然打算把这架飞机打下来，派出的肯定是王牌，而且是超级王牌，非常难缠。 “德国人那边编号d209的飞机是谁驾驶的？”杜南一下飞机就立刻问道。 “看来你被针对了。”被问的那个人眼睛盯着那些弹孔。 “应该是吧？”杜南耸了耸肩膀。 “这段日子你太活跃了。”对面那个人笑了起来：“我马上帮你查，那肯定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家伙。” “谢了。”杜南冲着那个人打了一声招呼，他转身朝着另外一架飞机走去。 “你打算干什么？再一次升空？你不要命了。”那个人叫了起来。 “我得找回场子，想要把我给打下来，就得做好被我打下来的心理准备。”杜南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这可不行。”那个人拼命想要阻止。 杜南当作没听见，冲着旁边的地勤人员问道：“这架飞机有油和弹药吗？”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团长的命令。”被问到的那个地勤人员连连摇头。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团长的声音：“好了，安德烈，你应该去休息，我可不想失去一个王牌飞行员……科罗廖夫，把安德烈的战斗录影赶快洗出来，我要看。” “怎么？有事？”杜南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你不是第一个被这样针对的王牌飞行员，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已经损失了十几个王牌。”团长叹了口气。 “看来德国人也有什么阴谋。”杜南有点头大，因为时空不确定性的原因，他根本搜索不到这段历史，也就没办法知道德国人在这段日子做过些什么？ 这也是一种蝴蝶效应。 这种蝴蝶效应的结果就是使他们失去了对未来的掌握，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德国人绝对不是想发起进攻。 现在是冬季，最严寒的时刻，德国人可没有苏联人那样耐寒。 杜南原本就不打算再一次升空作战，刚才只是做做样子，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房。 “现在怎么办？”何敏问道。 如果只是一般的空战，她好像没什么问题，怕就怕德国人针对性地派出王牌飞行员，那样地话，她就打不过了。 “放心，没什么了不起的。”杜南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最终方案。 二战是在原子弹的轰鸣声中结束的，只需要登上任何一架装载原子弹的轰炸机，完成轰炸任务，就足够把其他人全都推到瓶颈。 杜南之所以采用现在这种麻烦的办法，其实是为了让何敏和老周变得有用一些，顺便摸索一下天赋能力的用法。 帮别人开发天赋能力，对自己同样也有帮助。 “很抱歉，我们拖了后腿。”何敏叹道。 “没有，根本没这回事，如果没有你的那些资料，我们绝对没有现在这样轻松，如果没有老周，我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有钱。”杜南叹了口气，他一开始这样说，纯粹只是安慰，但是说到后来，他却感觉到就是这么回事。 这不是游戏，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拥有战斗力，必须在战斗中贡献出一份力量，像老周和何敏虽然没什么战力，但是对整支队伍的贡献绝对不比任何人少。 “算了，这可能是我太执着了，另外我也被莎拉的想法给带歪了。之所以会碰到瓶颈，应该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和你，和老周无关。”杜南已经想明白了。 “我倒是觉得深入挖掘一下天赋能力，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也能够战斗……这其实挺不错，不过你们别指望老周也会愿意。”何敏说道。 杜南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何敏才是难题，毕竟何敏是女人，性子比较软，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何敏只是先天条件不行，不怎么适合战斗。 真正有问题的反倒是老周，这家伙同样不适合战斗，甚至连能力都不适合战斗，更糟糕的是他从内心之中拒绝战斗。 “老周就另外想办法吧！先试试能不能让你变强一些。”杜南叹了口气。 337 终于有了一个帮手 杜南睁开了眼睛，他是被摇醒的。 摇醒他的当然是小萝莉朱佳佳。 “我饿了。”朱佳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你们都不会做饭？”杜南抬头看了看林雨兰她们，不算小萝莉，这里有四个女人，却没想到都是不会做饭的那种，这让杜南无比感叹时代变了，妇女翻身得解放，不再是家庭妇女，连做饭烧菜的技能都已经失去了。 “我会煮方便面。”洛繁霜毫不在意地说道，这非常符合宅女的身份。 “我擅长野外烧烤，偶尔也会做几个菜，不过我相信这里没人愿意吃。”女保镖显然是唯一会点家务的女人，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的手艺肯定不会让林雨兰满意。 另外两个女人干脆不说话了，林雨兰绝对是那种双手不碰阳春水的大小姐，邢胜男则是懒得做，她的某些方面确实很男性化，比如懒惰。这两个人的差别就在于，前者的嘴刁，后者倒是什么都不在乎，饿了的话，方便面、干面包都可以对付。 “你们没去猴哥那边问问？”杜南问道，他倒是不担心马丁的时空出事，出来之后，他已经把两边的时间同步了，所以他才有闲工夫在这里啰嗦。 “已经去看过了，他们那边唯一能够尝一下的只有鸡肉串，火腿肠之类的东西。”林雨兰撇了撇嘴。 “不是还有钱姐吗？”杜南感到奇怪。 “谁会愿意天天给那么多人做菜？就算额外给一份工资也不愿意啊！他们倒是想过请一个专职的厨子，问题是没人愿意应聘，这里离开市区实在太远了。”林雨兰早就问过。 “这倒是以前没想到的一件事。”杜南一拍脑袋，他的脑子里面瞬间闪出一个念头，他的餐厅不就在桥的另一头吗？或许可以让那边送过来，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放弃了。他现在不打算和六爷爷他们有太多牵连……那样的话，对两边都是麻烦。 那边人心不齐，各家有各家的想法，而他则有太多的仇家，还有一大堆暗中琢磨着算计他的人，他如果再多管岛上的事，对他，对岛上的人，都不是一件好事，反倒是显得冷淡一些，或许会更好一些。 同样他也不打算管猴哥他们的闲事。他和猴哥、钱姐、老高他们是朋友，而不是保姆，那边都是成年人，这点小小的问题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既然他们保持现在的状态，就说明他们不认为这是问题，毕竟那边大部分是男的，好养活得很。 真正难养活的是这边，小萝莉就不用说了，林雨兰也是一个嘴刁的，另外三个倒是还行，宅女、男人婆、退役的女特种兵，全都可以粗饲。 伸了个懒腰，杜南离开了靠背椅。 “老婆，有没有什么保温箱，可以让食物保持原来的风味，却又能够放一两天？”他随口问道。 林雨兰瞪了胖子一眼，冷冷地回道：“你说呢？” “好像确实不太可能。”杜南挠了挠头，他原本想的是一次做很多，想吃就自己去拿。 看来没办法偷懒了。 “要不然稍微多做一些，分成很多份，到时候一热就行？”洛繁霜问道，她就经常这样干，不过她不是自己烧，而是到外面买，一买一大堆，全都扔冰箱里面，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下。 没人说话，杜南用行动来回答，他朝着厨房走去。 不管是胖子，还是另外几个女人都很清楚，这对男人婆和女保镖来说没什么，但是林雨兰和朱佳佳肯定不干，这俩娇娇女对吃，一向很讲究。 ……………… 早餐是烤包子，牛肉馅的烤包子，这玩意儿好做，不像小笼包要包一大堆。 杜南到了最后，还是想出了偷懒的办法。 这玩意儿可以事先做好，然后速冻一下，第二天拿出来直接烤就行，风味肯定会比现做差一些，但是至少入得了口。 另外他还打算做一些小馄饨，锅贴，蒸饺……换着样吃，要不然两个刁嘴会抗议的。 “你跟踪得怎么样了？”邢胜男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那三个人打过几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有的在香港，有的在台湾，也有在东南亚的。”杜南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一次他绝对没说真话。 附身之后，只要被附身的人没有察觉，他的所思所想全都会被附身者知道，所以杜南他们此刻已经搞明白了那个组织的大部分人的行踪。 其实大部分人仍旧躲在国内，不过最主要的几个人倒是都在国外。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秋老头的那个孙子的下落，这家伙非常小心，知道他行踪的只有几个真正的心腹。 此刻香港、台湾的那几个人已经被盯了起来，黑爪在这两个地方的势力不小，毕竟香港本来是英国人在管，而老黑原本就是在英国发家的，黑爪的总部也一直在英国，另外香港的狗仔也非常有名，狗仔里面黑爪的成员不在少数。 而在国内，广州、深圳这块区域和香港毗邻，同样已经被黑爪渗透了，所以躲藏在那边的人同样已经被盯了起来。 “需要帮忙吗？”邢胜男问道，这其实也是一种摊牌，昨天晚上她和洛繁霜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站在胖子这边，如果上面问的话，就干脆说不知道。 “暂时不需要，到时候再说。”杜南倒也没有回绝。 没把秋老头的孙子找出来之前，任何计划都没有意义。 “反正我闲着没事，需不需要我帮你完善一下系统？”洛繁霜问道。 杜南翻了翻白眼，换成半个月之前，他倒是求之不得，但是现在，他已经完成了那套人工智能系统。 这甚至可以说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他反倒担心这个女人在系统里面装一堆木马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事情也确实挺多，偏偏身边也没几个懂技术的。 他原本打算慢慢培训猴哥他们，让他们能够帮得上一些忙，这个女人可比猴哥他们强多了。 “你对硬件懂多少？”杜南问道。 “只能说一般，我擅长的是系统和数据分析，不过你要搞的如果只是无人机，问题倒是不大。”洛繁霜对杜南多多少少有点了解，知道这家伙对硬件比较擅长。 “对工控系统呢？特别是实时系统。”杜南继续摸底。 “没问题，那也是系统，特别是那些以linux作为核心的更没问题了。即便是一些偏门的，给我一本手册，我同样也能上手。”这个女人挺自信。 “那行，我等一会儿给你一些资料，我搞的东西其实不难，大部分都是大路货。”杜南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他本人搞的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他手头上仅有的那几个超越时代的东西，全都和何敏时空的那台人工智能有关。 同样也正因为不是什么高科技，所以稍微有点能力的技术人员都应该能够吃得下。 ……………… 杜南说到做到，他首先开放的就是别墅底下的那座加工厂。除此之外还有他以前搞的那些东西，包括戈罗茨机车，也包括那几架飞机。 他唯一没有拿出来的就是当初为莎拉准备的那把枪的资料，除此之外还有人工智能和eigu。 当然他也不打算让这个女人闲着。 既然要拿好处，就得帮他作事，所以他把以前一直想搞，但是限于时间不够，始终都没动手的一堆项目放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杜南继续“睡大觉”去了。 几个女人则挤在了底下那狭小的制造中心里面。 并不是说她们对这些冷冰冰的机器感兴趣，只不过女人都是好奇心非常强的生物，以前没机会下来，就算有机会，也只能看到胖子一个人在那里干活，却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现在这里有一个解说员，她们不明白就可以问。 “这个胖子的水平到底怎么样？”邢胜男第一个问道。 “很厉害，那些机器单独看起来都没什么，精度不算高，技术含量也一般，只能制造一些简单的东西，但是能够被他整合成这样，绝对不简单……这就相当于一座小型工厂啊，大部分东西都能造。”洛繁霜对自己的闺蜜，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实话，她也确实被吓到了。 杜南虽然把人工智能给藏了起来，但是他忘了，制造中心里面有一个副本，那是为工业制造特别优化的。 另一个把洛繁霜吓一跳的是那个组装机，这玩意儿绝对是未来科技，所需要的技术倒是不高，但是还没人想到，绝对属于新发明啊！ 338 一群“富”女 “好玩，实在太好玩了。” 小萝莉已经乐开花了。 谁说只有男孩子喜欢汽车、飞机、变形金刚，女孩子只喜欢洋娃娃？那是因为东西都太低级了，没什么玩头。要是真得换成高级货，肯定就和朱佳佳现在一样。 事实上不只是朱佳佳，另外几个女人也玩得非常起劲。 邢胜男就不用说了，虽然是女人，但是性格却像男人，她喜欢这个很正常。林雨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小时候是捧着芭比娃娃长大的，接受的是淑女教育，绝对是女孩中的女孩。 “再帮我做一个，我要摩托车加飞机，还要能够在水里开。”小萝莉蹦蹦跳跳地跑到洛繁霜的跟前。 大家之所以玩的那么起劲，完全是因为这个宅女把整个系统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发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东西。 这玩意儿原本是用来制作模型的。 杜南之所以搞出这么个东西来，纯粹是因为戈罗茨机车让他得到了教训。 当初有了这么个念头，他就急不可耐地把东西给搞了出来，却没想过还有更加简单的形式。 在何敏的时空，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因为那时候已经有了人工智能，设计师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想法变成设计，然后生成电脑模型，再扔到各种环境里面去模拟。 正因为如此，在何敏的时空，设计师们会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创意上，会从各种角度去想，去改进。而不是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具体设计上。 不过，那种档次的人工智能至少得等到二十年后才会出现。进行模拟测试也没那么容易，虚拟现实绝对是真正的高科技，需要搜集巨量的数据，需要建立庞大的数据库，还需要非常专业的算法……他没这个本事。 他只能先制作出实物模型，在现实之中测试。 这样做，误差很大，大部分细节也会缺失，但是能够让他知道创意是否可行？有没有更简单的方式去实现？ 另外他还可以事先准备一大堆模板。 这些模板其实都是何敏时空的那台人工智能提供的。 拥有这些模板，就可以像搭积木一样排列组合，迅速生成需要的东西。 这套东西其实也挺复杂的，别说林雨兰、邢胜男这样的外行，就算是猴哥他们也未必搞得明白，但是洛繁霜却看懂了……然后她被震惊了，接着就手痒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有了这么一堆玩具。 “怪不得你男人能够制造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的技术挺不错的，藏着好多黑科技。”宅女一边在那里玩，一边说道，她的话当然是说给林雨兰听的。 “那是当然。”林雨兰颇有些得意。 旁边的小萝莉眨巴着眼睛，这一次她倒是没说什么“长大了也想嫁给大哥哥”的话，上一次说这话，回去之后她就被妈妈教训了一顿，所以她已经明白不能说，顶多只能在心里想想。 “不过，看样子他不打算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宅女眼镜娘悠悠地说道。 “因为他不在乎。”说话的是邢胜男。 “是啊！”林雨兰同样也早就发现了，胖子对生活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基本上可以用“衣食无忧”“自由自在”这八个字来形容。从来没琢磨过什么豪宅名车，同样也对休闲度假不感兴趣，至于什么珠宝首饰，名表服饰简直可以说是厌恶透顶。 维持这样的生活，确实用不着太多的钱。 而且这绝对是真正的无欲无求，因为她已经知道意识空间的存在。 她不相信意识空间里面只能映射那个小而精致的露台，却不能够凭空创造出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来。 不这样做，十有八九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这么做。 就在这时，邢胜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还记得吗？这家伙提到过托德它们，还有小青和那只鸟，会不会也和遥控差不过？” 林雨兰和女保镖相视而笑，她们俩其实早猜到了。 以前她们就怀疑过，胖子整天发呆是为了什么事？ “不知道这招对人有没有效果？”邢胜男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可难说啊！”林雨兰托着下巴。 “有机会体验一下另外一种人生，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女保镖说道。 这几个女人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她们绝对没有猜到杜南能够穿梭时空。 “不知道另外一边的那个人是谁？”林雨兰说话的口气突然变得酸溜溜的。 “好啦，好啦。你们别再说了，请先考虑一下我的心情。”洛繁霜在一旁喊道。 “你也用不着抱怨吧？顶多也就一个星期，他现在的技术越来越进步了。”林雨兰一语双关，还隐约带着一点暧昧。 “你们在说什么啊？”小萝莉在旁边听不明白了。 “你玩你的，别管大人的事。”林雨兰拍了拍朱佳佳的脑袋。 小萝莉再一次鼓起了腮帮子，她感觉自己被小看了：“我比你们强，比你们都强。” “这倒也是。”林雨兰听到这话灵机一动：“为什么一定要由他来告诉咱们怎么做？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研究吗？” “有道理。”邢胜男第一个点头，紧接着她看了自己的好朋友一眼，说到研究，这位是最擅长的，可惜她都还没入门。 “没问题的，我负责做计划和分析研究，你们负责试验。”洛繁霜顿时来了精神。 “托德，过来这边。”林雨兰冲着那条金色格力犬喊道。 ……………… 狗正好有四条，人也正好有四个，那四个人或坐或躺，那四条狗则满院子乱跑。 一切是如此的简单。 “好了，可以回神了。”洛繁霜拍了拍巴掌。 第一个苏醒过来的当然是邢胜男，毕竟是朋友，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感觉有趣极了，可惜你暂时还做不到……这对你来说，实在太合适了，对了，那个胖子也是，你们俩一个是宅男，一个是宅女。”好朋友归好朋友，偶尔也会说两句让对方眼馋的话，顺便吊吊胃口。 “可惜不能直接操纵，感觉就像是骑马……不对，应该是骑狗。”女保镖也苏醒了过来。 “这已经很不错了，那毕竟不是人，换成我上你的身，应该就没问题了，要不要试试？”邢胜男绝对有点跃跃欲试。 “不要。”女保镖立刻摇头，她们刚才已经试过，知道这样能行，但是没人愿意被另外一个人操纵。 “还好，我的身体我做主，在我的身体里面，我的意识占据主导地位。”女保镖甚至有点感到后怕。 “这可难说得很，咱们这里就属朱佳佳的精神力最强，她确实没办法强行夺取控制权，但是这不意味着胖子也做不到。”邢胜男冲着杜南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浑身发毛。”女保镖打了个寒颤。 “得了吧，他要控制你干什么？用你的身体去杀人，他自己有不在场证据？不可能的，法官肯定会认为你是受了他的指使。难道控制你的身体自摸？不需要吧？”男人婆什么都敢说。 什么都敢说的结果就是女保镖飞身扑了上去，在邢胜男的胳肢窝下不停地呵痒痒。 这招是绝杀，邢胜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挠痒痒，整个人一下子倒在地上，狂笑着不停地打着滚。 “这么怕痒，看来还是原封的，没被人开过。”女保镖是部队里面出来的，在部队里面的时候什么荤话没听过？ “你说错了，她已经被开封了，不过我忘了是茄子？还是黄瓜？”洛繁霜在旁边揭好朋友的短。 “你这个腐女，还敢说我？”男人婆拼命挣脱出来，立刻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好朋友。 “不会吧？你不是说她不喜欢男人吗？”女保镖感到惊讶。 “这很正常啊！不喜欢男人也可以腐啊！你不知道有一个流派叫男男向吗？人家都男男了，关女人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没理由的……” 话还没说完，她又倒了下去，继续疯狂的大笑起来……这一次换成了洛繁霜动手了。 “她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朱佳佳也醒了，她眨巴着眼睛问道。 “听到了没？这里还有孩子，别带坏了未成年人。”林雨兰也醒了。 “算了吧，现在网上什么没有？用不着太久，顶多三四年级，她就该什么都懂了。稍微早点接触也没坏处，现在幼儿园大班就开始学一年级的东西了，这叫提前教育”邢胜男永远有她的道理，就算没道理，也会找一大堆歪理来。 “这家伙自己被她老爸带歪了，就千方百计弄歪别人家的孩子。”洛繁霜在一旁摇头叹息。 “算了吧，这小家伙还有可能走正常路吗？”邢胜男颇有些不以为然。 339 一个想法，一些尝试 “现在做下一个测试……” “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东西，倒数第三个测试需要重新做一下……” “真是可惜了，那条蛇和那只鸟如果醒着的话，有一些东西就可以测一下了……” 洛繁霜在那里指挥着，虽然是最后一个加入进来的，但是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再加上她确实有几把刷子，不知不觉中成了这群女人的核心。 不得不承认，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杜南的技术不比这个女人差，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些试验。 这就是工程师和研究员的差别。 “这里有四条狗，我可以骑着其中一条出去玩吗？”小萝莉有点没兴趣了。 “不可以。”林雨兰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为什么？”小萝莉不乐意了。 “因为它们不认得路，你也不认得路，想要骑着它们出去玩，必须搞定一些东西。”林雨兰刮了一下小萝莉的鼻子。 听到这话，别人没什么反应，洛繁霜却有。 这个宅女转身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打了一通。 显示屏里面立刻跳出了一串清单。 “还真有，居然还为狗准备了护甲……咦，这两个东西倒是很有意思。”洛繁霜注意到了护甲两旁的两个支架：“这绝对是用来固定枪支的，而且不是普通的枪，而是专门改造的。” “这个不难猜。”男人婆其实早就在怀疑了。 胖子把所有的资料都对她们敞开，这么大方，白痴都能猜到这家伙肯定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别的地方。 另外，当初马老二都能够看出杜南的飞机发动机不太对头，所以给他的一个搞技术的亲戚打了电话，结果吃力不讨好，还被他大哥臭骂了一顿，男人婆不可能没注意，她同样也不打算多管闲事，但是好奇心总是有的，偏偏资料库里面就是没有那台发动机。 “干脆作出来看看。”林雨兰催促道。 “我倒是觉得狗没什么意思，能跑多远？”洛繁霜不喜欢狗的原因还有一个，这东西目标太大。 一条穿着护甲的狗，满大街乱窜，绝对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 如果有人手痒的话，或许还会试图捕捉。 别以为有护甲就很了不起，捕狗一般靠的是网，护甲可防不住这东西。 正因为如此，她觉得有必要找一种比较隐秘，不容易被发现的动物。 她更看好鸟，这一点和杜南的想法类似。 现在看到了这副护甲，洛繁霜彻底明白了。 狗的作用其实是干湿活，可能用来追捕，也可能是负责护卫工作，不过更大的可能是用来暗杀……要不然就没必要弄两把枪了。 她甚至怀疑必要的时候还会绑上一颗炸弹。 “谁可以和我玩？”小萝莉在一旁吵嚷着。 “算了，我陪你去吧！咱们玩狗放蜜蜂。”女保镖不得不临时充当保姆。 “去吧，去吧。”林雨兰摆了摆手，现在已经用不着朱佳佳了。 ……………… 小萝莉和女保镖躺在了地上。 这是一种全新的玩法，人不用外出，直接附身在狗的身上，放蜂靠的是小萝莉的天赋能力，并不需要她本人作什么，所以附在狗身上也一样。 有女保镖盯着，自然可以跑得远一些了，狗不认路，小萝莉也不认路，但是女保镖肯定认识回家的路。 洛繁霜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保镖，脑子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不怎么太好的念头。 “你们说，如果我们全都挤在一个人的意识之中，然后点一份好吃的，是不是只需要一份钱，大家就都能够享受了？” 邢胜男翻了翻白眼，紧接着脸色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那你还不如说，我们都挤在林雨兰的意识之中，然后让她和胖子那个……” 这家伙说到这里，立刻闪人，因为她知道林雨兰绝对会动手的。 “别拉上我，我不感兴趣。”洛繁霜打了个哈欠。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再也不敢了。”邢胜男一边绕着沙发转圈，一边冲着林雨兰连声讨饶。 “不行，我一定要让你趴在地上。”林雨兰不依不饶，这就是她的性格。 洛繁霜在一旁看着，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的脑子里面确实在想这件事。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她想到得更多的是学习。 这个世界上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是学霸，大部分都是学渣，问题是学渣其实并不笨，只不过不想学或者学习方式不对。 如果能够把几个意识塞进同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比如塞进一个学霸的身体里面，那些学渣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把学霸的意识塞进学渣的身体里面，让那些学渣去学开车，学射击，学格斗，学渣很可能一学就会，学霸就未必了，但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感觉，等到学霸自己学的时候，应该会容易很多。 不过最关键的是，她想要把自己的意识塞进小萝莉的身体里面，她想要看看小萝莉是怎么控制蜜蜂的？另外还想见识一下小萝莉的那些能力，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想进入杜南的意识，这家伙肯定藏了很多秘密，而且真正的能力绝对不止显露出来的这些。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希望更进一步，最好能够真正做到意识同步，把最强的那个人的能力复制一下传给其他人，就算缩水严重也没问题。 ……………… “这有没有可能？”在另外一个时空，杜南冲着何敏问道。 他对眼镜娘并不是很放心，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在暗中关注。 他对那些试验很感兴趣，对这个想法更感兴趣。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缺陷？ 工程师就是工程师，他对于新的东西，接受起来很容易，工程师在这方面有优势，但是让他探索那些新东西，他就不行了。 恰巧他的手头上就有一个问题——瓶颈是怎么回事？ 这还没办法问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说穿了也就是一个超级工程师，让它搜集资料，完善设计，模拟测试，那绝对没问题，但是让它搞分析研究，做一些需要开创性的工作，它绝对干不了。 “应该可以。”何敏给出了答案，不过她紧接着又道：“不是所有的能力都能够复制。” “芳阿姨、老黑、莎拉的那些可以？”杜南大致也能够猜到。 “芳阿姨未必，你别小看芳阿姨的能力，她可不是简单的手、眼、身体协调能力，应该算是资质和悟性双满，反倒是老周的超级记忆力和分析能力最好复制。”何敏早就发现杜南有点看不起清洁工阿姨。 “资质和悟性没办法复制，但是领悟出来的东西总能够复制吧？”杜南问道，他在乎的是具体能用的东西，说实话，他对老周的记忆力就非常眼馋。 另外他也盯上了眼镜娘，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洛繁霜一旦觉醒，天赋能力里面十有八九会有超级理解力。 “其实老周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才是最有用的，如果再加上理解力就好了。”杜南说道。 何敏沉思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像清洁工阿姨和老黑那样拥有超群的战斗力，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现在连保安都不需要身手了得，甚至保镖也只需要反应快，能够及时帮雇主挡子弹，名人、要人身边的保镖，很多都是大块头。其实就是用来挡子弹的。 莎拉的能力还稍微有用一些，毕竟这个世界仍旧不太平，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至于人体雷达这类能力，也只有战场上用得着，平时根本就是鸡肋，稍微有用一些的倒是意大利人的人机合一，这个可以去开赛车，日常飙车也能派上用场。 最有用的能力，确实是超级记忆力、分析能力和理解能力。 拥有这些，一个学渣立刻就会变成学霸。 想象一下，她们每一个人都成为学霸……那实在太恐怖了。 “你打算提供给她们足够的条件，让她们去研究？”何敏问道。 “有这样的想法。”杜南承认了，这段日子以来，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他的定位就应该是研究中心，而不是什么快递员或者救火队员。 “你可以把那些资料给她们。”何敏说的资料，就是后世对特异功能、气功之类的研究资料。 “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原本担心的是那个女人不可靠。”杜南说道，他对邢胜男还是相信的，毕竟两个人一起跑过一趟中东，谈不上出生入死，但是风险绝对不小。 同样他对女保镖也能够信赖。 李姐是受林雨兰的母亲的委托，她拿的工资是林雨兰的父母给的，和国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林家逼迫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完全可以辞职，反正他也不是给不起同样的工资。 “你怕什么？怕那些资料泄漏给国家？”何敏问道。 杜南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 他确实没必要担心这个。 他从来就没想过保密。 就算泄漏了又怎么样？让国家也去搞这方面的研究好了。 另外他也不担心别人起疑心，猜到他能够穿梭时空，要知道那些研究至少要等到十几年后才会开始，现在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对了，莎拉怎么了？她现在乐不思蜀，不想回去看她的父母了？”杜南问道，莎拉的时空一直都停在那里。 “我倒是觉得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如果回到自己的时空，可能会有麻烦。”何敏一脸严肃。 “怎么？有人盯上她了？”杜南连忙问道，他不能不这样猜测，他都被盯上了，和莎拉比起来，他要低调得多，显露出来的能力也没那么吓人。 何敏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340 放弃和反攻 何敏离开了1942年的时空，她把清洁工阿姨调了过来，为的是让清洁工阿姨快速提升实力。 以清洁工阿姨的战斗力，想要完成任务，那绝对是轻而易举。 清洁工阿姨用的仍旧是卡捷琳娜的身体，她采用的方法也是近战，只不过这一次就没办法潜入军营了。 德国人吃过一次亏，现在守卫特别森严，混进去倒是不难，但是想要随便杀人就难了，因为尸体没办法处理，一旦被发现，德国人立刻知道有人进来了，然后谁都不允许乱动，谁动，谁就是混进来的敌人。 正因为如此，清洁工阿姨只能拿德国人的巡逻队和落单的家伙开刀。 这样做，效率确实低了一些，当初杜南一个晚上就搞定了，清洁工阿姨却不行，一次顶多干掉二十几个人。好在斯大林格勒战场上，别的东西或许不多，德国人绝对有的是。一个星期下来，清洁工阿姨也达到了瓶颈。 至于老黑，他是第一个达到瓶颈的。 现在就剩下老周和何小姐，另外就是新加入的马丁。 这里面老周是老大难，这家伙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偏偏他本人也没有战斗的意愿，就算是为了尽早让杜南升级，以便让下一批求救者变得清晰起来，他勉为其难这么做，却也有心无力。 “说你什么好，简直就是一个废物。”说话这样毫不留情的只能是莎拉。 “可惜啊，不能代练。”杜南刚才已经试过，他甚至试过让老周控制大部分身躯，而他负责眼睛和手，结果仍旧没用，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算的？反正认为他出了大部分力，老周纯属打酱油，所以得到的好处……也就只有一点酱油。 “要不然我开轰炸机去？”老周说这话是分析出来的结果。 轰炸机这东西也很有意思。 同样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算的？杀人主要是归瞄准员和投弹手，前者算四成，后者算三成，其他人分剩下的三成。 “另外还有原子弹呢！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蛋。”莎拉在一旁说道，她很清楚杜南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个到时候再说。”杜南虽然有所准备，但是他不敢打包票，万一负责轰炸的不是历史书上的那几个人怎么办？ “我还是先去把何敏换回来吧！”老周倒是有自知之明。 “莎拉，现在人手太紧，要不然……把卡捷琳娜这个号废掉算了。”杜南说道。 “你这家伙的心真够狠的，玩够了就扔，还要把人家给杀掉。”莎拉的嘴里肯定不会吐什么好话。 不过这话绝对没错，虽然控制安德烈的是杜南，控制卡捷琳娜的是莎拉，当初爽的是杜南和莎拉，但是用的身体毕竟是那个小毛妹啊！ “这件事你们自己商量。”老周绝对不想掺和，他甚至有点后悔，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之前他绝对没到这俩人那个了。 虽然是借用别人的身体，但是那个就是那个，换到未来，胖子妥妥得要被拉出去打靶啊！就算不打靶，那也是无期徒刑。什么三年血赚？不可能的。 说实话，他真的很羡慕，但是他绝对不敢显露出来。 “那也行，干脆废掉安德烈这个号。”杜南叹了口气，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是要珍惜的，男人……爽过之后，就可以去死了。 ………………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杜南刚刚以安德烈的身份回到营地，就看到营地里面所有的飞机全都换了。 新的飞机他可以说认得，也可以说不认得。 这些新飞机就是当初他对阿列克谢提起过，那家伙并不重视，之后他交给了马丁，马丁又交给诺斯洛普具体负责设计和制造的战术轰炸机。 “怎么回事？这不是战术轰炸机吗？我们是歼击航空队啊！”杜南一把拉住了负责后勤这块的老头。 还没等老头开口，当初带他们过来的那位政委就走过来解释：“这架飞机的性能非常出色，只当作战术轰炸机来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听说，这里面又有你的功劳。”老头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 “我才不在乎呢，只要有飞机给我用……我的飞机呢？”杜南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也确实不在意。 “怎么？你仍旧想要改成那样？”老头的头大了。 “用不着。”杜南确实没想过。 当作轰炸机来用的时候，看中的根本就不是技术，而是运气，另外就是飞机的防弹是不是足够好？而当作战斗机来用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自己操作，已经不需要何敏动手了。 打战斗机的效率实在太低了，一次升空顶多干掉六七架，虽然战斗机飞行员的精神意志普遍比较强悍，但是仍旧不能和另外几种收割方式相媲美。 “看来马上就要反击了。”杜南一副异常兴奋的模样。 “有你上战场的机会，你和你女朋友倒是天生的一对，等到这场战役结束之后，莫斯科那边让你们再去一趟。”那位政委异常和睦，他是怎么看安德烈，怎么喜欢。 杜南很清楚为什么会说这话。 之前是清洁工阿姨顶着卡捷琳娜的身体，专门找落单的队伍和巡逻队大开杀戒，每一次都不留一个活口。 那些被干掉的德国人，全都是有身份牌的，清洁工阿姨随手把那些身份牌收了起来，她前前后后干掉了一千多个德国兵，这些全都被当作是狙击成果。 当然上面一开始肯定不会相信，要知道二战时期，原来历史上的第一王牌狙击手，芬兰人西蒙·海耶，也就射杀了五百多人，还不到这个的一半，结果有人跟着跑了一趟，亲眼看到莎拉是怎么开枪杀人的？再也没人提出质疑了。 至于杜南这边，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苏联第一王牌飞行员是阔日杜布，总共击落六十二架飞机，而现在的安德烈击落的敌机数量早就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对于杜南来说，日子过得很简单，白天升空作战，晚上睡觉。 他现在有三架飞机，可以轮番升空，比其他人的空战次数要多得多，战果也自然更辉煌，特别是那两架大飞机，载重大，子弹多，空战时间长，每次升空，胖子总是能够收割四五架飞机。 现在的他绝对是越来越顺了，真正做到了人机一体，他开枪的时候，视野根本就不是人眼的视野，而是像从枪管看出去的一样。 另外他还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每一次做出机动动作，他都能够感觉到能量丢失了多少？ 这段日子，他的精神并没有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实力却仍旧在提升，他提升的是技巧和对天赋能力的理解。 不知不觉中，1942年过去了。 1943年的第一天，一大清早气氛就显得异常紧张。 虽然仍旧能够听到稀稀拉拉的炮声，不过都是德国人在开炮，这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在耐心等候，等待上面的命令。 “安德烈，你这一次最好悠着点，你的任务不是击落多少架敌机，而是支援咱们这边的人，你给我尽可能地留在天上，别上去一会儿就打光全部的子弹。”团长特意走了过来命令道。 “我明白了。”杜南立刻回答。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传令兵从指挥所里面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团长，师部下令，全体起飞。” “快，全体起飞，反攻开始了。”团长大声喝道。 随着这声呼喝，早已经停在跑道尽头的一架飞机瞬间发动了起来，随着一阵轰鸣声，飞机的尾部喷射出长长的火舌。 安德烈的升空序列一向比较靠后，这是他的要求，他擅长的不是和德国人硬碰硬，而是浑水摸鱼，飞在最前面，一点好处都没有。 “别把子弹全都打光。”团长仍旧没有忘记最后叮嘱一番。 “我知道了。”杜南随手关上了舱盖。 一架又一架飞机起飞升空。 此刻的杜南已经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他整个人好像消失了，坐在驾驶舱里面的好像只是一具躯壳，而他的意识则分散在了整架飞机上，融入了机体之中。 这就是人机一体，真正的人机一体，飞机仿佛成了身体的延伸。 在这种状态下，他能够做出各种超越极限的动作。 终于轮到他了。 杜南的飞机被拉到了跑道的尽头。 下一瞬间，他猛地把油门推到了底，底下的两台发动机发出了震耳的轰鸣。 胖子就感觉到身体往后一沉，有那么点推背感。 发动机的推力还是太小，即便是最新型号，即便有两台发动机，推力也只不过才两千多公斤，和后世根本不能比。 不过这样的推力已经足够让飞机起飞了。 他的飞机缓缓地离开了地面。 341 空战和轰炸 地面上到处是炮火的闪光，到处是爆炸的浓烟，因为是冬季的关系，扬起的尘土倒是不多，但是那场面也仍旧令人惊心动魄。 不只是火炮，还有坦克，德国人的坦克和苏联人的坦克互相对冲着，时不时有一辆坦克被打爆，剧烈的爆炸把炮塔都给炸飞起来。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步兵，他们跟在坦克的后面飞奔着，很多人跑着跑着就倒在了地上。 同样惨烈的战斗在空中进行着。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空战。 看到身后如同蝗虫一般，黑压压一片的战斗机群，杜南总算明白苏联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玩“海”了。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无脑一波流啊！ 不需要他多管闲事，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那位大胡子团长的命令根本就是多余的。 不过他至少要给点面子，那位团长对他一直不错。 杜南仍旧是照例爬升，然后开始俯冲，不过这一次他是比较缓慢地俯冲。 “你负责开枪怎么样？”他冲着同样藏在意识深处的何敏问道。 “可以啊！”何小姐并不反对，这是她和老周最大的区别。 “这次子弹得省着点打了。”杜南很是不爽。 “你还会在乎这个？”何敏问道。 杜南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王牌飞行员的头衔对他一点用都没有，击杀对方的飞行员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干掉几个王牌倒还好说，虽然精神方面不会再进一步强化，但是可以得到一两个天赋。 不过大部分天赋能力已经没用了，和飞机驾驶有关的天赋，他基本上已经点满，很久没有看到新鲜玩意儿了。 ……………… 战斗，到处都在战斗。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是二战最残酷的战场。 但是对杜南来说，他根本就是在打酱油。 他确实接应了不少自己人，不过杜南总觉得有他不多，没他不少，他救下的那几架战斗机，根本就不会影响到大局。 此刻空中优势已经彻底掌握在了苏联人这边，当初德国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掌握的制空权，早已经在那铺天盖地一般的战斗机群下荡然无存。 “团长，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打算挂载炸弹，参与地面进攻，希望您能够批准。”杜南在步话机里面喊道。 他的飞机有步话机，三架飞机都有。 这绝对属于特例，一般来说只有队长拥有这样的特权。 安德烈从来都不是队长，很多人希望他担任队长的职务，但是全都被他推脱掉了。 步话机那边一片沉默，显然团长已经无话可说了，另外他也可能根本没办法做出决定，十有八九请示师部去了。 杜南才不管这些呢，他一个俯冲，盯住了一架德国人的飞机，紧接着扣动了扳机。 他打算赶快把子弹打光，然后返航。 ………………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杜南刚刚降落到地上，团长和政委就冲了过来。 “天上根本就没我什么事。”杜南指了指头顶。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的脾气，他除了战斗，就只想着战斗。”政委阻止了团长继续发脾气。 “老爹，帮我挂上炸弹，我只要最小号的，数量越多越好。”杜南喊道。 “地面战斗非常危险，而且没有意义。”团长也就当着自己人的面，才会说这种话。 这是大实话，但是和上面的想法是冲突的。 对于上面来说，任何飞行员都必须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支援地面作战。 “我绝对没问题，那些高射机枪想要打到我，根本就是做梦，我却可以在它们的射程范围之外干掉它们。”杜南说道，紧接着他笑了起来：“别忘了，这种飞机还是我提议的呢！”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提出来，让大家也都学会？”团长皱起了眉头。 “我不想多事，万一出了问题，我可能要坐牢的，就算不出问题，上面觉得我适合做教官，那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杜南早就找好了理由。 这个理由绝对充分，二战开始之前刚刚经历过大清洗，很多人在清洗中丧命，更多的人被扔进牢里，越有名的人越容易有麻烦。 团长本来多多少少有点生气，听到这话顿时不说什么了。 他也是从大清洗过来的，他之所以能够坐到团长的位置上，完全是因为原来的团级军官大部分被清洗掉了，少部分熬了过去，然后因为师部空缺太多的岗位，所以全都高升了。 没人敢肯定，这样的大清洗会不会再来一次？正因为如此，安德烈表现得无欲无求，连小队长都不愿意做，一心只想着空战，这位团长完全能够理解。 这样的人最容易活下来。 “好吧，你就尽情地去轰炸吧！不过回头给我一份书面报告，这总可以吧？”团长问道。 “您最懂我了。”杜南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 飞机再一次飞上了天空。 “这次换你来驾驶，我在旁边指点。”杜南冲着何敏说道。 何小姐当然不会反对。 这是收割人头的好机会啊！ 此刻飞机上挂的全都是一百公斤的破片杀伤炸弹，靠一个气压计确定爆炸高度，一般是在一百五十米到三百米之间爆炸，杀伤范围相当于半个足球场。 这玩意儿威力不怎么样，但是杀伤范围很大，都快赶上云爆弹了。 当然就算在这东西的爆炸范围之内也未必会死，如果有地方躲，或者运气稍微好一些，很可能就没事。 “现在把高度拉到三千米，不过要小心德国人的战斗机。我们挂满了炸弹，肯定打不过他们的。”杜南在那里做着指导。 三千米的高度可以避免大部分高射机枪的攻击，至于那些高射炮，因为射速太慢，同样也因为此刻天上全都是飞机，它们根本就不知道打哪架才好？在两边加起来五六千架飞机里面被地面炮火击中……只能说他的运气太差了。 “选人多的地方扔一颗炸弹吧。”杜南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枚炸弹从挂钩上脱开了。 这架飞机底下是有摄像机的，为的就是确定投掷的效果，事实上这样的摄像机总共有两部，另一部在前面，为的是确定空战效果。 这些摄像机全都是老式的胶带摄像机，要等到降落之后，把胶带拿去冲洗出来，才能知道轰炸效果如何？ 不过对杜南来说，根本就用不着。 他仿佛看到了那颗炸弹掉在了人群之中，在一群拼命试图撤退的德国士兵的头顶上爆炸，幸运地躲过爆炸的德国兵十个里面顶多只有两三个人。 不只是直觉，他同样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意识之中。 这原本是能够强化他的精神意识的，可惜他已经到了瓶颈，所以没感觉有什么变化。 “你怎么样？”杜南问道。 “感觉很不错，比之前打一架架战斗机，效率高多了。”何敏回答道。 “那好吧，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多扔一些炸弹，这样的机会没有多少。”杜南说的并不是真话，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不过轰炸的对象只会是平民。 他的话同样也没错，因为他知道何敏是不会对平民下手的。 他们这几个人里面，老黑、老周和莎拉绝对不会在乎，老黑和莎拉是没底线，只看结果，不在意别的，老周则是太现实，他有底线，但是当利益和道德底线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有可能突破底线。 何敏不会，清洁工阿姨比较难说，她如果有别的选择的话，同样也不会突破底线，但是没选择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杜南自己同样难说，让他往德国人的平民头上扔炸弹，他绝对没有这个兴趣，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换成往日本人的头上扔炸弹……炸弹在哪儿？数量够不够？ 借用马丁的手，他都已经把云爆弹给捣鼓出来了。 那种用液化天然气作为爆炸物，威力强大，杀伤范围惊人的炸弹，不就是云爆弹吗？或者说是空气燃料弹。 在原来的历史上，美国人轰炸日本的时候用的是凝固汽油弹，那玩意儿非常凶残，但是说到效率，绝对比不上空气燃料弹。 两种弹药的杀伤范围就不一样，一颗凝固汽油弹如果能够烧毁一条街的话，那么同样重量的空气燃料弹就可以轻而易举炸平一个街区。 当然大火会蔓延，这方面肯定是凝固汽油弹有优势，不过没关系，他打算开发专门的纵火燃烧弹，只是用来纵火的话，凝固汽油弹的效率并不高，专门的纵火燃烧弹一颗就可以覆盖几个街区，扔上几千颗，整个东京就没了。 342 胜利的关键 在莫斯科，在红场底下的那个地下指挥部里面，很多人守在电话机的旁边。 不停地有电话打进来，接电话的人快速抄录着，然后把一份份报告交给旁边的人，让他们送去给上面看。 在会议室里面，一群大佬同样焦急地等待着。 “看来今后的仗都要这样打了。”说话的是钢铁同志。 此刻的他，心里充满了欣慰。 长达两个月的准备，往后拖延了一个半月的反击，果然取得了让他感到欣喜的效果。 钢铁同志并不知道原来的历史上，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同样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同样也是一家伙就把德国人给打懵了，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候，就把德军彻底包围，并且最终逼迫德军投降。 没人能够想到一切会如此顺理，不管是在原来的历史上，还是在这个时空，情况都差不多。 要知道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时候，德国人的实力和士气全都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在原来的历史上，苏联人把他们的胜利归功于苏联人的毅力和决心，而在这个时空，至少上面的那帮人都认为飞机海是制胜的关键。 “德国人没有足够数量的飞机，也没有足够数量的飞行员。”旁边一位参谋异常兴奋地说道。 “不是数量不够，而是他们必须把至少一半的飞机放在西线，另外还有地中海和北非，他们的摊子铺得太大了。”钢铁同志身边的那个戴眼镜的秃顶说道。 “对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教训，绝对不能自我感觉太好，绝对不能两线开战……还好当初我们和日本人签订了协议。”钢铁同志也不完全是一块钢铁，他其实很擅长妥协。 “日本人何尝不是自我感觉太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连中国都没有打下来，就急匆匆去打东南亚，同样他们也没等击败并且占领印度，又急匆匆地去进攻美国。”那个秃顶当然是顺着钢铁同志的意思往下说。 不过这话也确实没错，二战的日本绝对脑子搭错了线。他们既然能够和苏联签订条约，为什么就不能和美国签订条约？一旦稳住了美国，不管是往西打印度，还是往南打澳大利亚，全都十拿九稳。 只要别偷袭珍珠港，美国就没有理由全力开动战争机器，也没有理由介入二战，如果那样的话，二战的结果还真难以预料。 “说到日本，美国和日本打得怎么样了？”钢铁同志随口问道，他原本是不会去在意这种事的，发生在太平洋上的战斗离开他实在太遥远了。 “美国人打得很顺，他们刚刚发起了一次大规模进攻，要不是害怕伤亡太大，不肯投入陆军，恐怕拉包尔已经被美国人给打下来了。”秃顶连忙汇报。 “美国人是怎么打的？”钢铁同志来了兴趣，此刻因为局势一片大好，虽然看上去很紧张，很忙碌，不过那是对下面的人来说，像他这样的人物已经用不着在意战局变化了，反倒是之前的那段日子，他吃不好，睡不着，心里想的全都是即将到来的反攻。 “美国人也是靠那种和我们一样的飞机……”秃顶立刻回答。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钢铁同志打断了：“你们查清楚了吗？这是不是一场巧合？是不是正好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 “应该是巧合，那个美国人想出这个设计的时间比我们早，不过也早不了几天，好像一个星期都不到。”秃顶当然不会相信安德烈的说法，他暗中调查过，不过他并不知道，当初杜南也想到过可能引起怀疑，故意在时间上玩了一点花招，登记的时候把时间提前了三天。 “美国人是怎么用这种飞机的？”钢铁同志松了口气。 “他们和我们一样，既用来轰炸，也用来抢夺制空权，不过他们的那架飞机还多了一副螺旋桨，所以航程比我们远得多，可以从岛上的简易机场起飞，那个美国人还提出了一种高低搭配的说法，‘高’是指航程比较远的重型飞机，这种飞机能够用来夺取制空权，也可以用于对地对舰攻击，‘低’是指航程近的轻型战斗机，可以上航母，只用来夺取制空权，反舰的任务交给飞弹去完成。”说到这里，那个秃顶迟疑了半晌，好半天才说道：“美国人肯定对我们留了一手，我们得到的飞弹技术远比他们的要差得多。” “那是肯定的。”旁边一个海军的参谋冷笑了起来。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暂时也不需要考虑这些。”钢铁同志非常现实，他从来没考虑过海军。 就像他绝对不会两线开战一样，他同样也不会把有限的资金同时用来制造飞机、坦克和战舰。原本他的心目中，坦克肯定是放在第一的位置，在原来的历史上也确实如此，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第一被飞机抢了过去。 在原来的历史上，二战的时候，飞机比坦克便宜，所以美国人选择优先发展飞机，苏联并不是不想这样做，问题是飞机发动机的产量成了瓶颈，坦克发动机就容易制造多了……现在却没有这样的问题。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海军从来没出现在过钢铁同志的眼睛里面。他没时间考虑，也没精力考虑。 ……………… 就在钢铁同志在研究美国人的同时，哈尔西和马丁同样也在谈论苏联人的事。 “听说苏联人也搞出了一种和你的设计差不多的飞机。”哈尔西老头显得非常高兴。 “说不定是他们偷的。”马丁早就和杜南对好了口径，他可以到处抱怨苏联人偷了他的设计，这会让安德烈更加安全。 “有这个可能。”旁边一个军官插了进来，此刻是吃饭的时间，哈尔西老头喜欢和底下的军官一起吃饭，顺便聊天。 “我喜欢新飞机，可惜它们不能够从航母上起飞。”另外一个军官叹道。 “不是不可以，而是能够让它们起降的只有企业号。”马丁连忙在一旁纠正：“而企业号是整个太平洋舰队唯一的一艘真正的航母了。” “没错，我们现在缺少的是航母，好在日本人现在也没太多的优势，他们手里的航母也不多了。”哈尔西老头现在总算轻松很多。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进攻拉包尔会如此顺利。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那些飞弹。 那些飞弹说穿了就是云爆弹，一枚飞弹爆炸，就可以清空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老头一口气就发射了一千多枚飞弹，结果可想而知。 整个拉包尔几乎被炸平了，散布在拉包尔周边的机场，也有很多遭到了攻击。 飞弹之后就是那些新式飞机，它们的底下全都挂着炸弹，同样也是云爆弹，这些是用来精确打击的。 日本人剩下的机场全都被炸毁了，来得及起飞的日军飞机少之又少，结果还打不过那些新式飞机。 要不是一开始信心不足，觉得不太可能把拉包尔打下来，只想尽可能重创对手，所以没带海军陆战队过去，更没有登陆，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攻占这座城市。 即便是现在这样，那也已经是了不起的胜利了。从华盛顿到珍珠港，到处都是为哈尔西老头欢呼的声音。 美国人确实有欢呼的理由，因为从现在开始，攻击和防御的角色已经调转过来，主动权掌握在了美国这边。 正当老头洋洋得意的时候，突然他的新任联络官走了过来，那个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 老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只见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三下两下就把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朝着马丁说道：“等一会儿你来我的办公室。” “我吃完了。”马丁把盘子往旁边一推，他可不是哈尔西这样的老派人物，根本不在乎浪费食物。 他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几分钟之后，他就知道确实出大事了。 “日本人也制造出了涡扇发动机，他们有了自己的喷气飞机，我们恐怕要有麻烦了。”哈尔西老头在办公室里面不停地转悠着。 办公室里面不只有他，也不只有马丁，包括参谋部、海军情报处、作战指挥室……一大群军官聚集在这里。 “情况未必像您想象的那么坏，现在日本人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另外前一段时间他们的损失很大，特别是飞行员的损失。”一个参谋在旁边说道。 “谢谢你安慰我。”哈尔西老头并不想听这些。 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着马丁。 “马丁，你说两句。”哈尔西老头也干脆直接点名。 “我？”马丁有点抓瞎，他能有什么好建议？以前他之所以能够显得无所不能，是因为背后有一个来自未来的胖子，现在胖子不在。 但是不说些什么又做不到，老头都点名了。 “我的想法是守，现在主动权在我们这边，南太平洋战区的日本人全都已经被我们分割开了，他们想要调兵过来，绝对不容易，不管是从苏门答腊或者是从菲律宾来这里，都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海路，现在日本人的航母已经没有开战之初那么多了，就算他们不在乎损失，把所有的航母全都开过来，又能够装多少飞机？更何况他们就算有足够的飞机，其中又能够有多少轰炸机？更不用说重型轰炸机和能够空战，也能够完成轰炸任务的多用途飞机了。” 这就是马丁的智慧。 他知道自己想不出好办法，与其出一个馊主意，让大家都处于危险的境地，还不如保守一些，反正只要别出错就行，回头他去把胖子找过来，让他出谋划策。 343 好局面和坏消息 “没错啊！你的办法一点没错。”杜南完全认可。 原来的历史上，瓜达尔卡纳尔海战结束之后，不管是美国人还是日本人全都没挑起过另一场大规模的海战，整个1943年，美国人都在争夺那些零星的岛屿，根本就是在磨洋工。 1943年里面唯一一起值得纪念的大事件就是山本五十六被击毙，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原来历史上，山本五十六就是在去布干维尔视察的路上被击毙的，现在布干维尔已经被打下来了，轰炸拉包尔的飞机就是从那里起飞的。 “给我一个理由。”马丁说道，他很担心哈尔西老头会再问他更多的东西，偏偏胖子还有另外一个摊子要忙，不可能一直留在他这里。 “你们现在手里就只剩下一艘企业号了，日本人那边也没几艘航母，在这种情况下，换成你是最高指挥官，你会孤注一掷发起进攻吗？”杜南问道。 “当初我们不就是这样？”马丁也不是白痴，这么长时间待在指挥部里面，看得多，听得多，脑子也多多少少有点开窍了。 不过他再开窍也比不上胖子。 “这能比吗？那时候你们有涡扇飞机，日本人有吗？”杜南吼道，这是对马丁居然敢质疑他的回报。 听到这话，马丁没话可说了。 没错，这绝对是一个理由，没办法反驳的理由。 “别忘了，你们还有雷达呢！多造一些，把周边的岛屿全都布满，日本人敢来的话，就当作再打一场瓜达尔卡纳尔海战，两边对拼也绝对可以把小日本那点家底拼光。”杜南敢说这话是因为他又去看过历史了。 虽然这段历史仍旧异常模糊，但是模模糊糊中可以看出大致的走势。 反正美国人绝对没有败，看上去也不像是吃了大亏的样子。 另外别忘了，苏联马上就要赢得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胜利，而在北非，蒙哥马利最终还是赢了，虽然和历史上那次胜利比起来，现在要凄惨得多，但毕竟是赢了。 日本人这时候没什么想法，那绝对不可能。 ……………… 马丁猜对了，没等几分钟传令兵跑了过来……老头找他。 一看到老头，马丁干脆怎么听来的，就怎么说：“将军，你其实用不着担心，日本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从制造飞机到集结队伍，他们至少要三个月，有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咱们做好迎战准备，这比您刚刚上任的时候，情况好多了，大不了像之前一样再打一场防御战。” “万一日本人集中兵力呢？当初他们打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时候，采用了错误的方式，一次次增兵，一次次失败，这次他们或许学乖了呢？” 老头仍旧没有把握。 “您忘了那些新式飞弹？日本人怎么登陆？他们的陆军如果敢登上任何一座岛屿，咱们一次覆盖攻击，就可以让他们完蛋。”马丁说道，这是杜南没提过的，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件胖子没提到的事：“另外您别忘了，咱们的手里还有超高空侦察机，日本人的动向根本就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他们也可以造啊！既可以造能够打下超高空侦察机的战斗机，也可以造同样的侦察机。”老头并不傻，一旦涡扇的奥秘被破解，其他东西根本不值钱，日本人那里也有高明的飞机设计师。 “打仗难免有牺牲，损失一架侦察机，换来暴露敌人的行踪，这样的生意绝对划算。”马丁这样说，一方面是因为他没辙，他不是杜南，没那么多现成的设计，另一方面他对哈尔西老头没有增加超高空侦察机的数量，始终有点耿耿于怀。 老头肯定以为这已经足够了，但是马丁希望有更多超高空侦察机，那会提升他的影响力。 此刻马丁并不缺一般的影响力，现在他只要外出，背后肯定会站着两个情报部门的人，远处还会有一个排，那是为了应付敌人的强攻。 这已经是要人待遇了。 但是他缺少在情报部门里面的影响。 那架超高空侦察机就是为情报部门设计的。 哈尔西老头犹豫了一下，他确实爱兵如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是圣母，该冷酷的时候，他绝对冷酷得起来。 ……………… 老头根本没有机会冷酷。 一个星期之后，战略情报局和海军情报处全都有消息反馈过来，日本人已经放弃了南太平洋……他们甚至连拉包尔这个前沿基地都不要了。 就像马丁之前想的那样，日本人根本没办法破解这边的防御，所以他们不想来送死。 不过杜南、马丁和哈尔西老头全都没想到，日本人不想打，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苏联人憋了很久，手里明明有巨量的喷气飞机，却始终没拿出来，情愿牺牲掉一批又一批飞行员，为的就是最后的反攻。 那如同潮水一般的机群，不只是让杜南大吃一惊，同样也吓坏了德国人，更吓坏了日本观察团。 就在当天晚上，一堆报告出现在了日本皇宫，大本营，联合舰队司令部的报务室。 按照日本观察团成员的说法，这才是喷气飞机的正确用法。 偏偏这种说法很配日本人的胃口。 没有哪个日本人会想要和美国比拼工业实力，比拼制造喷气飞机的速度……那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他们想到的是飞行员的数量。 日本可以完全不在乎飞行员的性命，把他们当作兑换的棋子来用。这种棋子根本不需要大量的训练时间，只要能飞上去就行，另外就是能够对准目标，降落就用不着去管了。 从日本那边传来的消息，让包括哈尔西和马丁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情况他们同样也知道。 当初喷气飞机还没有泄漏，他们就担心日本人得到这种技术之后，会暴飞机海，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第二天一早，老头再一次召集大家开会。 “现在暂时可以松口气，不过咱们还不能彻底放心，你们知道现在咱们最大的敌人是谁吗？”老头恶狠狠地问道。 底下的人全都鸦雀无声，没有一个说话的。 其他人是没猜到，马丁是心知肚明，但是不愿意说出来。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智商比其他人高，纯粹是因为他听杜南提起过一些事……和哈尔西老头有关的一些事。 哈尔西老头经常被人和巴顿相提并论，就是因为两个人都很粗鲁，说话都毫无顾忌，很容易破坏盟友间的默契，有时候甚至在自己人里面制造摩擦。 “马丁，你说。”哈尔西老头干脆点名。 马丁长叹一声，他打算装傻。 就在这是，他听到杜南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没关系，说真话，用不着担心得罪人，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下一步行动。” 马丁微微一愣，他有那么点犹豫，不过习惯了服从的他，最后还是说道：“我们的敌人多着呢！而且一个比一个强大，首先是大西洋战区，对于上面来说，那边才是亲儿子，咱们是领养来的，有好东西那边管饱，咱们得饿着。其次是英国，他们倒不是亲儿子，却是朋友的孩子，而咱们的老爸实在太慷慨了。接下来是苏联人，我让诺斯洛普制造的飞机，居然被他们拿走了一半，那时候他们还没发动反攻呢！难道不能等两天？而我们恰好是最关键的时候。” 杜南表现得怨气冲天，他说的这些话，绝对没有原来历史三哈尔西老头的那番话难听。 他的话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当然，他的身份也不能够和哈尔西老头比。 换成几个月之前，这番话一旦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面，他的前途就完了。 上面或许不敢动哈尔西，在巴顿有用的时候，也不敢动巴顿，但是绝对敢动他，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的地位绝对没有那俩高，但是重要性一点不差。 更何况他现在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这张嘴巴如果不给别人惹点麻烦的话，别人恐怕就会忘记他了。 马丁完全可以预料他说这番话的结果。 欧洲战区那边的人肯定会找上面讨要说法，英国人和苏联人更是会提出抗议……到了最后，十有八九就算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他的身后也会坐一个拍背的家伙。 “说得没错，就是这帮混蛋，所以我们必须趁着现在战斗没发生，派人到华盛顿去盯着……马丁。”哈尔西老头第一个就点马丁。 “将军，您别开玩笑。”马丁现在甚至敢和老头呛呛声了，不过他敢这么做是有理由的：“我连海军部的人都认不全。” 老头根本不在乎，他就是这样的人，和其他海军将领比起来，他要平易近人得多，更何况他已经把马丁看作是自己的侄孙，侄孙顶两句嘴怎么了？ “你是麦金利家的女婿啊！”老头吼道。 马丁顿时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半遮半掩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我不会让你白干的，另外也没人会说你是吃软饭……吉拉德。”老头紧接着点了另外一个人。 “没问题，我立刻给叔叔打电话。”被点到名的人立刻回答，他之所以答应得那么爽快，就是因为老头刚才已经说了，不会让人白干的。 能够打动在场的这些人，只可能是晋升军衔。 344 算计和自投罗网 “你个混蛋，你能不能闭上那张臭嘴，少给我惹祸？”战略情报局局长多诺万的口水都快喷到马丁的脸上了。 散会的当天晚上，抗议的声音就传到了总统的耳朵里面，苏联人是让大使带话，绝对正式的抗议，就和当初那场误会差不多，英国人更狠，老胖子直接给罗斯福打了电话，这家伙是早上打的，而华盛顿这边是凌晨三点，总统硬是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 这绝对是损招，显然老胖子很清楚，这点小事对马丁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根本不会给什么惩罚，所以他干脆折腾一下罗斯福。 “我不说，上将也会说，难道这话从上将嘴里说出来，会比我有好处。”马丁回答得理直气壮。 多诺万一愣，他确实没想过。 如果这样一想，眼前这个大嘴巴不但无过，还有功劳啊！ “你的脑子真不错。”这个胖子拍了拍马丁的肩膀，他不承认都不行。 看到马丁脸上微微得意的神情，多诺万就感觉来气，正因为如此，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知道吗？你的话把那边的人全都惹火了，大西洋战区派了一个人和你争夺配额，从飞机到航母，从飞弹到飞弹快艇，反正你们要什么，他们就要什么，那个人是杜立特。” 马丁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他不知道杜南有什么打算，但是他知道他的麻烦来了他肯定抢不过杜立特。 先不说杜立特的名气比他大，军衔也比他高，人家的人脉也不是他能比的。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这下子轮到多诺万得意了：“英国人和苏联人怕杜立特的份量不够，所以干脆和大西洋战区联手了，另外英国人还给了麦金利家族足够的好处哈哈哈。” 这个情报头子忍不住开怀大笑。 马丁摆出一副苦瓜脸。 这是必须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彻底白跑一趟了。 现在就连麦金利家族也不会帮他。 越是大家族，越是不会在意私人感情，如果损失他一个人，能够让整个麦金利家族获利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 另外这样的性价比也高。 他成功的话，哈尔西老头能够给他的顶多就是晋升一级军衔，用处其实并不大，而大西洋战区、英国和苏联损失的就是大量的装备。反过来说，他们给麦金利家族足够的好处，能够获得大量的装备，这对麦金利家族和他们全都有非常大的好处。 “明白了吗？不管是你，还是哈尔西上将，想要和那边斗心眼，根本就是做梦。你们两个人在政治方面全都是外行，那边却有的是熟悉政治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够玩死你们两个人。”多诺万这次倒是一番好意。 他却不知道，马丁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沮丧。 马丁又不是二百五，他同样也知道性价比。他完全可以和麦金利家族做交易，用他的退让换取一部分利益。 “有长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南跑了过来。 其他人，就算是最弱的何敏和老周，都可以屏蔽他的感知，让他没办法读取脑子里面的想法，马丁就没这样的本事了。 事实上杜南也不允许马丁拥有这样的能力。 别忘了，马丁将来要进入情报部门，只需要二十年，这家伙就能够成为中央情报局数一数二的人物，到那个时候，胖子不敢保证马丁会不会变心？ 万一这家伙在漫长的岁月中产生了野心，想要翻过来控制其他人呢？ “知道吗？现在这种状况正是我希望的。”杜南给了马丁一颗定心丸。 杜南其实是一个非常擅长算计的人。 这源自于他的阿q精神。 以前他吃了亏，只能在心里默想，他可以用什么办法找回场子？ 这还有一个好处，“想”永远比“做”容易多了，一天的时间可以想出几百个办法，有时候做梦的时候，他都在想办法收拾得罪他的人。 就算再坏的坏人，也不可能这样整天琢磨害人。 久而久之，胖子也就成了一个理论方面的算计大师。 “我应该怎么做？”马丁问道。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找一个人。”杜南的话只说到一半，他想看看马丁是否能够自行领悟。 可惜，结果让他感到失望，马丁一点没有动脑子的意思，直接问道：“找谁？”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杜南谈不上失望，也谈不上高兴。 不愿意多动脑子，毫无疑问马丁会比较容易控制，但是全都依赖他，也就意味着没办法独当一面，万一出了什么紧急的事，这家伙没办法自己搞定。 “当然是找杜立特，他原本也是太平洋舰队的，而且还是哈尔西的手下，他能够拥有现在这一切，可以说，全都是拜哈尔西所赐。”杜南说道。 “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他现在隶属于大西洋舰队，根本不可能放水啊！”马丁感觉杜南的脑子坏了。 “有这份私交在，他至少不会连面都不见，直接赶你走。”杜南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他之所以会想出这样一个计划来，完全是受了之前清洁工阿姨的中国之行的启发。 清洁工阿姨前往中国，把原本就属于中国的油田再一次卖给中国，这本来是白宫的圈套，为的是让清洁工阿姨两面不是人。但是清洁工阿姨却借了这个机会，和中国未来的最高层取得了联系，甚至还搞起了合作。 要知道以清洁工阿姨当时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面见那位。 马丁现在也是这样。 他和杜立特从身份到名望全都不对等，但是此刻，马丁是哈尔西派出的代表，代表太平洋舰队来的，杜立特是欧洲战区的代表，两边无意间对等了起来。 这绝对是难得的机会。 至于英国和苏联的代表，十有八九不只是为了帮杜立特，还有对杜立特不放心的意思在里面，他们的存在进一步抬高了马丁的身份。 这时候，马丁只要再做出一些成绩，和那三家化友为敌，那就万事大吉了。 什么叫智慧？这就是真正的智慧，能够化敌为友，只有最高明的政治家或者外交家能够做到。 杜南希望的就算马丁也能够拥有这样一顶头冠。 高明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一向都是很受重视的，但是肯定没人敢随便用马丁，因为这个家伙有一张喜欢乱说话的大嘴巴。 这是杜南早就给马丁确立的设定。所以唯一适合马丁的位置，就是在情报系统里面担任国际事务分析师。 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坐这个位置的人，没有谁比马丁更合适的了。 “对了，去见杜立特之前，你先打一个电话给老头，一方面让他知道事情麻烦了，另外一方面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杜南最后给了一个建议。 下午三点的时候，马丁终于见到杜立特了。 杜立特刚到，他是坐飞机从伦敦直接飞过来的。 就像杜南猜测的一样，杜立特并不是只有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两位，其中一位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带着一顶黑色的圆筒帽，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四十多岁，另外一位身穿军大衣，光着脑袋，满脸络腮胡子。 互相介绍了一番之后，马丁知道那个带圆筒帽的英国人叫斯卡尔，是英国外交部的，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毛子叫华伦斯基，是苏联驻美国的联络官。 “久仰大名。”那两个人对马丁倒是挺客气。 “我知道我的名声可不好。”马丁自嘲道。 “大部分是好名声，不过阁下也确实给很多人制造了麻烦。我相信您身后的这位最有感受。”那个英国人笑着说道，他指的人当然是战略情报局为了防止马丁乱说话，专门派来跟着他的情报人员。 这多多少少带有一些嘲讽的味道。 “我记得惹出最大麻烦的应该是您的同胞。”马丁当仁不让地回敬了一句。 “那家伙是间谍，间谍防不胜防。”英国人肯定不会承认，就算问题真的出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不会承认。 “好吧，之前我们有点误会。”马丁开始说软话。 “不，这不是误会，我们之间确实是竞争对手，物资就那么多，我们有了，你们就少了。”杜立特直言不讳，他这样说，同时也是把马丁的话挡回去。 “吉米，别这样，你原本也是太平洋舰队的，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局势有多么糟糕，前线打得很苦。”马丁只能打感情牌。 “问题是我现在调去了欧洲，我要为欧洲战区负责，至于说到前线打得很苦，欧洲战区也一样。前一段时间刚刚打完的阿拉曼战役，那根本就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胜利。”杜立特寸步不让。 “还有斯大林格勒，现在还在打着呢！两边的伤亡你们根本就想象不到。”老毛子也在一旁插嘴。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三家都在比惨。 “别以为我不知道，北非那边大局已定，接下来就该你们反攻了，一旦打下突尼斯，我猜你们打算跨海进攻意大利。”马丁装出一副战略大师的样子。 杜立特和那个英国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或许你说得没错。”杜立特没有怀疑马丁的话，毕竟他听说了，这家伙虽然隶属太平洋舰队，但是和情报部门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问题是我们需要那批物资。” 他是咬定之后绝对不松口。 “你们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特别是航母，小胡子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海军。”马丁说道。 “你怎么不说德国人的潜艇？你知道每个月要沉掉多少商船吗？”杜立特绝不让步。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345 买三送一，清仓大甩卖 “好吧，让咱们摊牌吧。”马丁不想继续绕下去了：“我知道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们也清楚这其实是很多人的意思，只不过这些话如果出自哈尔西上将的嘴巴，你们拿他肯定没办法，顶多抗议两声，只因为说话的是我，所以你们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并不是马丁的分析，而是杜南想到的。 要知道巴顿说过的话比这过分得多，哈尔西的原话也比他说的要露骨。 “那是你的问题。”杜立特不以为然地回答。 “好吧，就算这是我的错，我也不是没对策。”马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说来听听。”杜立特确实想听一下。 “我们其实并不在乎飞机，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使得我们拥有了自己的生产线，在西海岸，在洛杉矶，在旧金山，在圣地亚哥，都有这样的生产线，很快澳大利亚也会开一条生产线，制造飞机的速度绝对超过培训飞行员的速度，所以我们根本不缺飞机。我们真正在乎的是船，主要是航母，不过暂时也能用微型航母顶一阵子。上面不可能因为我这个小角色说错了话，一直惩罚太平洋舰队，所以最晚到年底，肯定会把我们要的战舰给我们的，那时候欧洲战场基本上应该稳定下来了，你们十有八九已经攻入了意大利。”马丁侃侃而谈，这都是杜南告诉他的，事实上七月份盟军就会在西西里岛登陆。 到了那个时候，基本上大局已定。上面肯定会转过头来考虑太平洋战场。 事实上太平洋战场在整个1943年完全处于停摆状态，进入1944年之后则是一连串大规模战役，就是这一连串战役把日本联合舰队彻底打垮。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太多，按照原来的历史走，日本人最后也是会战败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杜立特感到奇怪。 “或许我们可以做笔交易，最近我又搞出来一些新的……”马丁正打算说下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连串咳嗽声。 他立刻就明白了，有些话不适合说，毕竟这里还有一个苏联人。 不过这也是他需要的效果。 如果那三家真得连系紧密，让他没有丝毫下手的机会，他只能承认失败，但是这不可能，英国人还好说，毕竟和美国有着同样的价值观，有着相同的意识形态，苏联就不一样了，彻底战胜德国人的那一天，也就意味着盟军的解体。 “我们其实可以合作，有些东西太平洋舰队根本用不着，而我肯定希望自己发明的东西被派上用场。”马丁眨了眨眼睛。 杜立特心领神会，他此刻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完全可以另外找时间面谈。 ……………… 马丁离开了。 他一走，那个老毛子就冲着另外两个人苦笑着说道：“但愿你们俩不会甩开我，私下和他见面。” “这怎么可能？”那个英国人立刻回答……他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此刻他真正在琢磨的是马丁手里会有些什么东西？ 理论上来说，发明需要灵感，一个人一辈子能够有一项重大发明就已经不错了，像马丁这样短时间里面搞出一项又一项发明的例子少之又少。 不过这也难说，毕竟马丁的发明全都是围绕着喷气发动机来的，最早是脉冲喷气发动机，之后变成了涡扇。 “让我们也摊牌吧！你们是不是打算和他合作？”络腮胡子问道。 “这由不得我们来决定，最后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那个英国人说实话了。 “或许根本用不着这样，为什么不试试让上面的人施压，让他把东西交出来呢？”老毛子果然简单粗暴。 那个英国人和杜立特都没说话，对于这种纯粹的苏联式思维逻辑，他们都不想去评论了。 对于苏联人来说，个人不重要，如果有必要的话，个人的一切都是国家的，但是这在欧美国家根本不可能。 英国还好说，以国家的名义巧取豪夺的事也是有的，比如原来历史上发明涡轮喷气发动机的弗朗克·惠特尔就被英国政府给坑了，发明专利收归国有，然后又放给了罗伊斯罗尔斯公司。惠特尔本人什么都没得到。 美国就比较重视个人专利了，可以说，美国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和他们重视专利不无关系，所以爱迪生才会出在美国，所以电报、电话最早都是美国人发明的，飞机也是，另外还有机枪……这些全都是划时代的发明。 “好吧，我得给莫斯科打一个电报。”那个老毛子也没招了。 ……………… 一回到旅馆，马丁就开始耐心等待，他知道杜立特肯定会主动来拜访他。 傍晚时分，杜立特果然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那个英国人也在。 “现在没有别的人，你可以说了。”杜立特看了一眼坐在杜南身后的人。 那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已经得到了上面的认可。 “你们知不知道，在前一段时间的战斗中，我们使用了一种全新的炸弹，廉价，制造方便，威力还很惊人，日本人不得不放弃南太平洋，和受不了我们的轰炸有关，我知道欧洲那边早就有过轰炸德国本土的计划。”马丁说道。 那个英国人看了一眼杜立特，后者耸了耸肩膀，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情报部门的人，而制造这些炸弹，根本不需要太多人员，完全可以在隐秘的条件下完成，至于负责开轰炸机的飞行员，他们根本没机会知道太多的东西。”马丁同样看了一眼身后那位。 现在他和战略情报局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很多事都是在战略情报局的协助下完成的。 甚至包括那些制造厂，名义上属于太平洋舰队所有，实际上全都掌控在战略情报局的手中。 “你手里的底牌应该不止这一张吧？”杜立特问道。 “当然还有，能够避开雷达的飞机你们要吗？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种飞机只能用来进行战略轰炸，驾驶起来非常麻烦，也不是很稳定，唯一的好处就是飞得快，飞得远，雷达发现不了。”马丁听杜南提起过诺斯洛普的事，也知道诺斯洛普的执着，最终在三十年后结出了硕果，有了b-2隐形轰炸机。 以二战的科技，其实勉强也能做到，毕竟德国人在二战后期就搞出了铁氧体涂料，用在了潜艇的通气管上，二战的时候也有飞翼，德国人有，美国这边也有。 之前胖子让诺斯洛普搞的那架验证机，说穿了就是用二战时空的科技，堆砌出来的一架简化版的b-2。 “要，绝对要。”杜立特毫不犹豫地回答。 相反，那个英国人就有些犹豫了。 他担心的是技术泄漏，万一德国人得到了这样的技术，他们可就有难了。 当初伦敦大轰炸的时候，就是靠雷达，才使得英国人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如果那时候德国人拥有这样的技术，雷达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的飞机，伦敦人来不及躲进防空洞里面，那损失可就大了。 甚至他连刚才说的那种炸弹也不想要，这玩意儿也有泄漏的风险，一旦被德国人得到了，对英国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苏联。 此刻德国人的威胁仍旧存在，但是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可怕了，英国高层对于苏联这个盟友，暗地里已经开始防范。 “反坦克火箭筒要不要？这东西我早就搞出来了，甚至比飞弹更早，但是在太平洋战场上根本就用不着……又不能用它去打军舰。”马丁问道。 “要，绝对要，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杜立特一下子跳了起来，别看他是空军，实际上到了他这个层次，看东西已经不再局限于一点上。 “你让我怎么说？给我经费的除了海军，还有战略情报局，这两家对反坦克根本就没有需求。”马丁轻而易举地甩锅。 杜立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哈尔西老头很好说话，和陆军的关系也不错，但是真要让他为陆军的武器研发拨款，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老头毕竟是海军啊！ “这个我不熟，我会找专门的人过来负责这件事。”他不打算自己做决定，陆军的事，还是让陆军的人去搞定更好。 “现在可以说一下你们的打算了。”杜立特说道。 “航母，别的我们都可以放弃，只要航母。”马丁毫不犹豫地说道：“大西洋那边真正需要的是护航航母，护航航母全都给你们，航母给我们。” 杜立特没有立刻回答，他其实已经认可了，不过这件事得由上面决定，马丁所说的那些东西，他也不清楚好不好用？得看过之后才知道。 “现在说最后一个好处……加上我本人怎么样？暂时太平洋那边不会有什么战事，日本人没足够的实力进攻，我们也一样，所以我打算暂时调往欧洲。”马丁露出了一脸笑容。 对面那两个人则呆若木鸡，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这样。 346 前往欧洲的打算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颗巨大的火球冉冉升起。 这是一片空地，原本乱七些沙包，还有废弃的汽车之类的东西，此刻所有这些全都变得支离破碎。 看到这一幕，远处的人个个脸色微变。 脸色微变并不是因为威力大，比这威力大的武器多着呢！特别是德国人的那些超级火炮，一颗炮弹就有几吨重。 他们在意的是这种炸弹实在太便宜了，而且制造起来太简单，虽然仍旧需要炸药，但是炸药的量少得可怜，大部分是液化天然气。 这是什么？不就是大号的天然气罐吗？ 大规模的战役为什么不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弹药补给的问题。 在所有的炸药里面，最容易制造的是梯恩梯，不过原料最容易找到的是黑索金，但是不管哪一种，制造起来都很麻烦，而且投资巨大，一般的地方根本没条件生产这些东西。 天然气就不一样了，全世界到处都有天然气，只要把天然气抽出来，然后液化一下就可以用了。 就拿非洲来说，不管是北非，还是埃及，全都有天然气，完全可以当地开采加工，省掉了运输环节，而现在最困难的偏偏就是运输，不管是这边，还是协约国那边，运输全都是老大难。 “接下来要不要看一下火箭筒？”马丁问道。 “用不着，那东西我们已经试过了，确实很不错。”说话的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这是陆军派过来的。 当初他们一拿到样品，立刻进行了测试，结果让他们非常满意，同时也让他们很想把马丁抓起来狠狠地揍一顿。 这样有用的发明居然不早一些拿出来。 如果陆军一年前就有了这种火箭筒，那可以减少多大伤亡？ 事实上陆军此刻已经有了类似的设想，甚至已经搞出了巴祖卡火箭筒，但是巴祖卡和马丁的火箭筒一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马丁拿出来的东西是杜南给的，其实就是rpg，而且直接就是rpg-7，也就是最经典的那款。 听到这话，马丁松了口气，他这边已经没事了，那架缩水版的b-2就用不着他多啰嗦，让杜立特直接去找诺斯洛普好了。 接下去他要跑的是麦金利家族。 ……………… “你很了不起。”麦金利家的那位族长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感叹。 “因为我手里的底牌够多。”马丁毫不在意，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同样一点没亏，当初欧洲战区那边和英国人希望麦金利家不要插手，这位答应了，那边许诺的好处大部分已经兑现，即便现在情况变了，也用不着麦金利家族把好处吐出来。 “你是不是一上来就想到这些了？”那位族长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念头。 马丁笑了笑。 在外人的面前，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如果让别人知道，对他的影响会大大降低，特别是哈尔西、尼米兹、多诺万和杜立特。这四个人现在对他都非常欣赏。 “差不多吧！当初在会议上，哈尔西上将点名让我说话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接下来会有麻烦。” “那你……”对面那位感到奇怪，同时脑子里面也在猜测马丁这样做的目地。 “您不觉得那种火箭弹的设计，一直扔在抽屉里面，太浪费了吗？”马丁问道：“太平洋舰队肯定用不着那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位族长明白了。 “另外我也想和大西洋战区这边搞好关系，我想打一个时间差，接下来的一整年里面太平洋不会有太大的战事，主要的战斗肯定发生在欧洲，我想过去看看。”马丁说道。 当初杜南给马丁做过不少规划，这是其中的一个。 对于盟军来说，整个二战有几个点是非常关键的，太平洋战役里面中途岛海战，瓜达尔卡纳尔海战，马里亚纳海战，这三个是关键点……当然还有一个偷袭珍珠港，不过那是对日本人来说。在欧洲战场，伦敦大轰炸、阿拉曼战役、诺曼底登陆，这三个是关键点。 这些关键点里面，瓜达尔卡纳尔海战和阿拉曼战役相冲突，他当然选前者，那是哈尔西老头指挥的，马里亚纳海战和诺曼底登陆也有冲突，他打算选后者，因为马里亚纳海战的指挥官是斯普鲁恩斯，和哈尔西老头没任何关系，而且马里亚纳海战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诺曼底登陆相比。 再往后，不管是太平洋战场还是欧洲战场，全都到了收尾阶段，在欧洲战场，他倒是可以和德国人的末日科技掰掰手腕，打打擂台，而在太平洋战区，他可以玩大轰炸，最后还有几颗原子弹等着他。 “这次前往欧洲，顺便还可以做点生意。”马丁知道安吉拉那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1943年仍旧是物资奇缺的时候，换成1944年，想要做生意恐怕就难了，那时候德国人的无限制潜艇战已经遭到了遏制，美国人恐怖的后勤运输能力达到充分的发挥，那时候美国人都有心思往前线运蛋糕，各种民用品也大量涌入。 “我看过你的计划，很不错。”那位族长其实也有心，想要插一手，但是被安吉拉拒绝了。 在美国的大家族里面这种事很常见。 ……………… 晚上，马丁回到了自己的旅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安吉拉。 自从订婚之后，每次他回到华盛顿，就会和安吉拉住在一起。 “我其实已经把那些茶叶卖到了英国，生意还挺不错的。”躺在床上，安吉利一边轻轻地喘息着，一边说道。 “你怎么做的？怎么运过去？”马丁感到有些意想不到。 “这还不容易吗？让人夹带啊！”安吉利笑了起来：“因为你的缘故，我和各大飞机制造厂的关系不错，有些飞机是通过船只运往欧洲，但是还有一些飞机是直接飞过去，我找到了几个飞行员，请他们帮忙，反正我们的东西数量本来就不多，一大包茶叶粉就可以装成十几万个小茶包，够咱们卖很久的了。” 马丁皱起了眉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事，他没有想过原料运输的问题。 可口可乐的成功也是在1944年之后，也就是后勤运输不再成为瓶颈，美国可以奢侈地运输各种物资之后。而1944年之后，想要赚钱也没那么容易了，物资丰富，也意味着选择更多。 “我们能不能自己组建一支航运队？”马丁问道。 “可以，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而且风险很大。”安吉利并不认为这件事可行。 美国和英国之间的运输，总共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政府出面购买船只，组建运输队，另外一种是私人的运输公司，然后和政府签订合同。在战争爆发初期，后面那种甚至占据主流，但是很快德国人的潜艇就使得这些私人运输公司纷纷破产。 “风险？德国潜艇？”杜南问道。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安吉利已经懒得回答了……确实懒，她的骨头都快酥了。 “如果我有办法不会受到德国潜艇的攻击呢？不过运输量可能不会很大，一次只能运几十吨的东西。”马丁说道。 “那也不错啊！我听说过海军在用水上飞机运输物资，一次也差不多只有几十吨。但是用不着担心被德国潜艇拦截了，不过这种方式也就只能用来运输药品之类的东西。”安吉利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在和这方面的人打交道，所以知道不少事。 “水上飞机？”马丁心头一动。 对于水上飞机他并不陌生，二战之前跑大西洋航班的客机就是水上飞机，最多能够装载六十八名乘客，如果运货的话，可以运送三十五吨货物。 或许可以问问胖子，他应该有更好的设计。 想到就做。 马丁瞬间离开了他的**。 他想要意识离体，实在是很方便，不像杜南他们一旦脱离了**，再想要回去就不容易了。 下一瞬间他进入了安德烈的身体之中。 “未来有没有比较好的水上飞机的设计方案？”一进来他就问道。 “水上飞机？你怎么想到这玩意儿了？”杜南被弄得一愣，幸好此刻没有在空战，要不然他说不定就被打下来了。 “你先回答我，有没有好的设计方案？”马丁催促道，他不可能离开身体太久，偶尔发一下呆还行，如果长时间没反应的话，安吉拉肯定会害怕的，说不定就打电话叫医生了。 “没有，水上飞机在未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发展。”杜南回道。 听到这话，马丁异常沮丧。 “这要看你有什么用途？如果一定要能够飞得很高，那我没办法，如果只是飞行在十米左右的高度，倒是有一种非常不错的设计。”杜南想到的是赫赫有名的里海怪物，也就是前苏联的地效飞行器。 对于这东西，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地效应飞行器属于偏门，用途有限。 他就算把这项技术抛出来，影响也不会很大。 347 地效飞行器 在华盛顿东面的一片海湾之中，一架样子非常怪异的水上飞机，正在被拖下水。 这架飞机很大，又肥又胖，还有一对宽大的倒三角形机翼，机翼前端是两台大马力的活塞发动机。 曾几何时，活塞式航空发动机是最紧俏的军用物资，很难弄到，但是现在，这玩意儿已经成了没人要的货色。 从上往下看，这架飞机有点像一只巨型鳐鱼，从侧面看，则像是一头虎鲸……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飞起来的样子。 在这架飞机的四周，一大群人在那里忙碌着，更多的人则远远地站着看热闹。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东西能不能飞？ 此刻最有把握的当然是马丁本人，不过他感到有些奇怪，诺斯洛普居然也跑了过来。 “你对这东西也感兴趣？” “你可以认为我对所有奇特的飞行器都感兴趣。”诺斯洛普回答，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架飞机真有你说的那样神奇？” “神奇？算不上吧？又不能飞高。”马丁也学会了杜南的那种假惺惺的谦虚。 “就凭它自重二十吨，载重三十五吨，就绝对称得上神奇了。”诺斯洛普其实也不怎么相信这玩意儿能够飞得起来。 二战的时候，飞机的载重能够达到空重的一半就已经可以偷笑了，超过的话，那绝对是顶级设计，而这架飞机的载重接近自重的一倍……很多人都相信它飞不起来。 “是啊，如果它飞得起来的话。”旁边有人走了过来。 马丁异常吃惊，这声音有点耳熟，他转头看去，果然来的人是杜立特。 要知道他的这架飞机属于私人研究项目，或者说是做着玩的，和任何一个部门都无关，此刻过来看热闹的，要么是大学生，要么是诺斯洛普这样的飞机设计师，里面绝对没有官方人士。 “别指望从这架飞机上挖掘出什么军用价值，这架飞机的操控很差，基本上只能走直线。”马丁警告道。 他这样说，其实是怕他的发明被上面拿了去。 之前的飞弹、脉冲发动机，涡扇发动机，加特林机枪，全都是他拿来吸引上面的敲门砖……这个不是。 这是他找杜南讨要来，为他自己服务的东西。 “你不是打算拿它来运货吗？这不就是最大的用途？”杜立特很清楚马丁的心思，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鄙夷，不过鄙夷的同时又充满了嫉妒……脑子好，就是不得了。 “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马丁耸了耸肩膀。 “相信我，这东西如果能够飞起来的话，上面肯定会给你嘉奖的，运输非常重要，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杜立特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是有感而发，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1942年到1943年的时候，盟军这边的运输能力远没有二战末期那么强大，所以欧洲战场上经常出现物资缺乏的情况，他负责的是北非战区的空中指挥，他制订作战计划之前，必须数一下炸弹的数量，有时候甚至还得数一下汽油。 就在这时，杜南腰间别的步话机发出了“嗤嗤”的声音。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步话机里面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 这是一个民间试飞员，因为年纪太大，所以军队拒绝老头参军，这也让马丁捡了个便宜。 “好吧，你可以发动了。”马丁冲着步话机说道。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 那两台大马力的螺旋桨发动机确实挺给力，很有一种震撼的感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水面上雾气蒸腾。 那架飞机动了。 一开始动得挺慢，渐渐快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跑了大概有五六公里，飞机缓缓抬离了水面。 “飞机好像飞起来了，老板，你帮我赢了一百美元。”步话机里面传来了老头兴奋的声音。 “保持高度。”马丁连忙提醒道，此刻的他，手心里面仍旧是一把汗。 高度太低其实很危险，一个大浪可能就会打到机翼上……当初杜南说过，这玩意儿非常危险。 一边说，马丁的眼睛一边盯着步话机顶端的一个小灯泡。 地效应飞行器是杜南给的设计，采用的并不是通常的驾驶方式，这玩意儿看上去像飞机，其实不是，它的高度是定死的，另外它也没什么滚转动作，想要调转方向的话，只能靠垂直尾翼。所以这玩意儿驾驶起来更像是一艘船。 突然，小灯泡亮了。 马丁一阵欣喜，他现在可以松口气了，这标志着自动高度仪成功开启，飞机的高度被稳定在了六米。 “很不错，你的设计被征用了。”旁边的杜立特淡淡地说道。 “你不能这样……”马丁怒了。 “现在是战争时期，每个人都得做出一些牺牲。”杜立特拍了拍马丁的肩膀，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他得回去写报告。 “很不错，你给了我一个新的灵感……那么大一个机背，你说……装一个飞弹发射架上去怎么样？”诺斯洛普的脑子里面也喷涌出了灵感。 他的想法倒是和后来的老毛子很相似。 “你没在开玩笑？这东西的转弯很不灵活……”马丁急了，杜立特只看到了地效飞行器作为运输机的潜力。 这其实还好说，就算设计被征用了，他自家也能生产的。 运输机的保密等级一向不高。 马丁也不想多造，顶多造两架，专门用来运输茶叶。 可一旦变成了飞弹的装载平台，那保密级别绝对“噌噌”往上涨……他的生意就彻底完蛋了。 “问题是它够快啊！时速两百公里至少是有的吧？比最快的战舰快三倍以上，比战斗机稍微慢一些，很适合用来偷袭啊！”诺斯洛普并不清楚马丁的心思，他有他的理由。 “怎么锁定目标？怎么制导？”现在的马丁也不是门外汉，立刻想到了两个问题。 这当然是有办法解决的，但是二战的时候肯定没有解决方案。 “这倒是一个问题。”诺斯洛普不得不承认，突然他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不希望这架飞机被派上军事用途。” “让你看出来了。”马丁苦笑起来。 “你打算用它来干什么？走私？”诺斯洛普压低了声音问道。 马丁的额头顿时冒出了白毛汗，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情报部门的人。 真当那个情报部门的人是聋子？会听不到这些话？等着吧！回头报告里面肯定会有这个混蛋的猜测。 马丁心虚啊！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 根本用不着怀疑，几个小时之后，一份报告就出现在了多诺万的面前。 看到这份报告，这个情报头子不得不坐着汽车去白宫见总统了。 “我们的马丁又发明了一种非常有意思，也可能很有用的东西？”罗斯福一边看着报告一边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真该死，我之前居然没重视。”多诺万一脸懊悔，他之所以没重视，就是因为他问过的人，几乎都一口咬定这不可能成功，全都认为这是异想天开的设计，没有任何价值。 “现在还有办法控制吗？”罗斯福问道。 多诺万沉默半晌，最终叹了口气：“这恐怕有点麻烦，那家伙找了很多人帮忙，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更多，听说底下赌场甚至开出赌盘，赌这架飞机能不能飞起来？” 这是他不得不过来找总统的原因，只凭战略情报局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封锁消息了。 干这活，最适合的其实是联邦调查局。 “如果实在没办法保密呢？”罗斯福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或许现在采取措施已经晚了。 “还不清楚，到现在为止，除了诺斯洛普想到了把飞弹装在船上，还没有第二个专家发表过看法，马丁本人也不认为这架飞机有别的用处……不过这也难说，这家伙绝对有私心。他设计这架飞机完全是为了他那可笑的茶叶生意。”多诺万越说越头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麻烦的家伙。 “茶叶生意？”罗斯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这家伙弄了一些廉价茶叶，磨成粉末之后，和糖精、奶粉混合，然后装成小包，拿去卖给英国人。”多诺万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一直注意着马丁和安吉拉，甚至连麦金利家族最近也进入了他注意的名单里面：“另外这家伙可能还打算用这种飞机搞走私，我知道他有一个计划，打算在战争结束之后，去欧洲抄底，购买一批老牌的奢侈品企业。奢侈品的税很高，如果走私的话，利润很大。十有八九他还在琢磨走私军火。” 罗斯福已经无话可说了，在他看来，这么聪明的脑瓜，偏偏去搞那些歪门邪道，实在是太浪费了，为什么不学爱迪生和贝尔？ 说到军火走私的时候，多诺万其实也很动心。 他动心当然不是因为他也想做一个军火走私商。他想的是能够把大批军火运到敌后。 多诺万最喜欢的就是搞敌后破坏，组建第五纵队，偏偏玩这一套最难搞定的就是物资运输。 以前都是靠潜艇运输，然后用充气艇摆渡，数量非常有限，危险性还大，有了这种飞机就方便多了。 越琢磨，多诺万就越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玩意儿应该成为秘密武器啊！怎么能够公开亮相呢？ 348 对历史的小小改变 马丁在惹麻烦的时候，杜南他们却已经在琢磨怎么结束安德烈这个小号了，因为这个小号已经没什么保留意义了。 现在就连何敏都快到瓶颈了，只剩下老周这个废柴。 战术轰炸机确实是一件杀人利器，一颗炸弹下去就死一大片，特别是在敌人溃败的时候，既用不着担心对方的反击……德国人逃命都来不及，根本没这个心思，也用不着担心对方躲在防空洞里面，躲起来怎么逃命？ 在原来的历史上，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主力是火炮，两边拥有的火炮数量全都超过一万门，坦克和飞机的数量都比这要少得多，但是现在主力完全变成了飞机，特别是战术轰炸机。 其他飞机也能装载炸弹，但是载弹量没那么大啊！ 当然能够炸得这样爽，也是有前提的。 这个前提就是制空权彻底落入了苏联人手里。 从第三天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空战了，德国人的飞机不是被击落，就是因为机场被炸毁或者占领，以至于无法起降 同样也是从第三天开始，所有的飞机都转入了对地攻击。 不过对顶着安德烈身体的何敏来说，早在第一天就这么做了，因为有三架飞机，她可以轮流升空作战，同样也因为大反攻开始了，再也没有人会来阻止她，相反巴不得她升空的次数越多越好。 反击的第一天，她就扔出去了十几吨炸弹。 “我好像干掉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何敏感受到精神异常充沛，还多了一个天赋能力，这个天赋能力非常奇怪，居然和组织协调有关。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绝对是一个做官的。 “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个人的渺小。”杜南叹息了一声，换成他如果在底下的话，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头顶上不停地有炮弹、炸弹甚至飞弹落下，个人武力再高也没用。 “好啦，别再沮丧了，你未必像你想象的那么弱，之前你肯定没想到过吧？最高效率的杀人方式是近战。”何敏倒是没那么悲观。 “这倒也是。”杜南承认了，当初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你大概还有多少才能达到瓶颈？”他随口问道。 “如果按照现在的效率，顶多还有两三天。”何敏大致估计了一下。 “好吧，等到你达到了瓶颈，这个身份就没用了，用什么方式结束才好呢？在空战中光荣牺牲？问题是现在连德国人的飞机都找不到，被地面炮火击落？这个……好像low了点，要不然就搞一个飞行事故？这样的话，地勤就要倒霉了。”杜南喃喃自语着。 “你可真是……过河拆桥。”何敏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可算不上是过河拆桥，二战期间空军死亡率是很高的，安德烈未必能够活到战争结束，另外我们已经给了他那么多荣誉，就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杜南肯定不会承认，那样的话，就好像他是坏人似的……实际上他也确实不是好东西。 “好吧，那就让他死得像是一场意外好了。”何敏叹了口气：“在地面上，被自己人的子弹击中。” “这有点太扯了吧？”杜南感觉无法接受。 “某位副统帅就差一点被自家人射杀，这件事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何敏问道。 杜南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这是真事，那位副统帅只不过是捡了一件日军的军大衣，结果就悲剧了，开枪的那位显然脑子不太好使，也不想想战斗都已经结束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一个日本军官大摇大摆四处乱逛？ “好吧，就这么干……你也变坏了。”杜南做出了决定。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何敏笑了笑，她的神情说不出的怪异，甚至还带着一丝神秘。 杜南并没有注意到，他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你以前只是没机会坏，也没胆量坏。” 他说的是何敏，其实是在说他自己。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地效飞行器这种超时代的发明也敢随便往外抛……你不怕出意外？”何敏看了杜南一眼。 “问题应该不大吧？那种偏门的东西谁会在意？”杜南一点都不在意。 地效飞行器曾经几度热门过，但是最后都变成消沉了下去，到了二十一世纪基本上已经没人再去研究它了。 与之相对应，气垫船倒是一直不愠不火，但是始终都在用，军队里面也都有配备。 这两种东西其实差不多，只不过气垫船相当于一个水桶，没有任何一项性能比较突出，不过也没有短板，地效飞行器就不是了，这东西在载重，速度，航程方面都有优势，但是操控性不好，安全性差。 “这可难说哦！”何敏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人可能很有本事，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机会出头，机器也一样。” 听到这话，杜南顿时犹豫了。 “你觉得……这玩意儿会成气候？” 何敏没有回答，此刻她的心思全都在驾驶飞机上。 ……………… 杜南退了出来，他要去查找一下资料。 并不需要去何敏的时空查找，这种小事，在他自己的时空就能够搞定。 另外这也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他现在在马丁的时空根本没事可干。 自从苏联人夺取了制空权，天空就变得一点危险都没有，何敏一个人就能够应付。 刚一睁开眼睛，胖子就听到底下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那帮女人居然全都跑到他的制造中心去了。 他没打算多管闲事，也没什么可掩饰的，干脆装作没注意，随手拿起了平板，点开浏览器，直接输入“地效飞行器”这几个字。 搜索结果立刻就跳了出来。 全都是广告……这玩意儿是x度的标志，搜索的东西只要是某种商品，排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广告，位置越靠前，说明给的广告费越多。 这些广告有的是卖地效飞行器的，也有一些是租赁，更有一些是以地效飞行器作为卖点搞特色旅游。 胖子随手点开了图片。 这下子他更傻眼了，图片里面全都是地效飞行器，而且样子都很新潮，绝对不是记忆中的那种怪模怪样的造型。 这都是商品。 另外还有很多地效飞行器是以港口作为背景，基本上世界各地的港口都有。 他甚至看到了纽约……双子塔仍旧耸立在那里的纽约。 毫无疑问，他又改变了历史。 杜南重新回到意识空间里面，这一次他不得不前往何敏的时空了，他必须知道这个改变对未来的影响。 几分钟之后，他得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杜南恍然大悟。 这还真是歪打正着。 马丁和他让地效飞行器有了一个非常准确的定位，这玩意儿就应该是一种运货机，而不是什么导弹艇或者载客船。 因为是货机，所以就算出问题，问题也不会很大，顶多毁掉一批货物，再死掉俩司机。 只要想一下，全世界每天会出多少交通事故？大部分交通事故根本没人在意，但是公交车出事就不一样了，肯定会上地方新闻，甚至有可能会上新闻联播。同样货运飞机或者货运轮船出事，同样也没人会在意，换客机和载客船试试…… 同样也因为是货机，所以地效飞行器的那些缺点全都可以容忍，操控性能不好，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出港进港让拖船牵引就可以了，这多简单？只能走直线？茫茫无际的大海上非常适合直线航行。 一旦不需要考虑那些缺点，剩下的全都是优点了。比如速度快，时速两百公里是二战的水平，换上涡桨，轻而易举就可以达到时速五百公里以上。载重也不小，轻轻松松就可以有几百吨的载重，上千吨也不难。 另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玩意儿最初被大量运用的地方还真是走私。 这东西是走私贩子的最爱，比什么快艇都好用，海警船根本就追不上，直升飞机都没用，为了对付走私贩子，海岸稽查队和国民警卫队不得不保留螺旋桨飞机和水上飞机。 一旦得到了认可，地效飞行器的发展就和原来历史上完全不一样了，很多人动脑筋去改进，增加各种配件，主要是提升安全性，而安全性被提升上去之后，用途就更大了，比如用来载人。 另外这玩意儿也是喜欢刺激的人士的最爱，很多极限运动爱好者加入进来，结果就是连操控性能糟糕这个问题也解决掉了。 现在的地效飞行器有着各种各样的变种。 “看来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往外抛东西了，这不安全。”杜南喃喃自语着，不过要说后悔，他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和诺斯洛普一样，他也是一个对各种稀奇古怪的飞行器感兴趣的人。 他以前就觉得，地效飞行器没有被发展起来，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时轮，命轮》，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br> </br> 349 又一个觉醒者 “你醒了？”林雨兰跑了上来，她倒不是听到了动静，底下那个制造中心同时也是这幢别墅的控制中心，别墅里里外外装了一堆摄像头，监控和录像全都在那里面。 “玩得开心吗？”杜南问道，他刚才听到了笑声。 “很开心，你要不要加入进来？”林雨兰问道，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那还是算了吧，我挺忙的。”杜南连忙推脱，他只知道女人感兴趣的东西，他未必会感兴趣。 当初他们附身在清洁工阿姨的身上前往第五大道，结果清洁工阿姨本人、何敏和莎拉对于逛街非常感兴趣，而他、老周和老黑差一点无聊死。 “对了，我还没试过那辆新的机车呢！”杜南想起了这件事，这原本就是他来这里的目地之一啊！ “你最好往西走。”林雨兰立刻警告道。 “为什么？”杜南感到奇怪。 “因为朱佳佳觉得无聊，李姐就带着她放蜂去了……她们俩是附身在托德它们的身上出去的，很有意思吧？”林雨兰洋洋得意地问道，她确实有得意的理由，杜南还没教她们怎么做，她们自己就搞定了。 “新来的那个挺有本事的嘛！”杜南有点发酸。 他根本用不着猜，就能知道是谁干的？ 原来的那几个女人全都不是搞研究的料，林雨兰是文科生，女保镖没上过大学，邢胜男是特殊学校毕业的。 那个女人就不一样了，科班出身，高学历、高智商。 他甚至怀疑，等到那个女人觉醒之后，拥有了某种天赋能力，会不会把他的秘密也全都看透？ “我去看看朱佳佳。”杜南随口说道。 “你要出去？能不能帮我们买点东西回来？”男人婆听到声音就跑了上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份清单。 杜南并不介意帮忙跑腿，不过他拿过清单看了一眼……立刻感觉这个女人不但脸皮厚，而且脑抽。 清单里面居然连“妇女之友”都有，他一个大男人合适买这个吗？ 除此之外，清单里面还有电脑之类的东西，还不是普通的电脑，上面直接写着要某某型号的工作站，虽然他没打听价钱，但是肯定不便宜。 他哪有那么多闲钱？ “我不干，你自己跑一趟吧，要不然等一会儿你拜托李姐帮忙。”杜南连连摇头。 “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小气，要不是这里离开市区太远，我直接打电话让人送货上门了。”邢胜男轻哼了一声。 “你让她打啊！”杜南冲着林雨兰一指：“林家的人多……” 听到这话，林雨兰顿时怒了：“凭什么让我家的人跑腿？” “好吧，好吧，要朱子安的电话吗？让他帮个忙，我帮他带孩子呢！”杜南真不在乎欠人情，反正朱子安还欠着他不少人情呢！ “算了，我还是打电话给马老二吧！”邢胜男又不是缺心眼，立刻得到了启发。 她和朱子安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她和马老二有关系，她之所以来这里，最初不就是马老二觉得胖子太能惹事，想要一个人在旁边盯着，还得是女的。另外杜南不在乎欠朱子安的人情，同样也不在乎欠马老二的人情。 男人婆打电话去了，杜南则去取车，另外他还得把车弄到外面去，还得把车牌挂上去。 这个车牌还是马老二帮他弄来的呢！三市通用，过大桥和上高速不收费，警察一般也不会拦，甚至连魔都那些不允许开摩托的地方都能够走，权限相当于警车。 还没等杜南把车牌搞定呢！他就听到上面发出了一声尖叫，紧接着两个女人跑了下来。 “怎么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出什么事了？”杜南连忙问，一边问，他一边走到控制台前，点开了防御监控系统。 这东西连着他家和这幢别墅，本来他还打算把六爷爷他们那几座餐厅也放进去的，现在他不打算管这个闲事了。 “马老二说，今天早上他觉得头疼……”林雨兰连忙解释。 “我把电话给他，让他直接和马老二通话不就行了？”邢胜男在一旁无奈地摇头。 “开免提呗。”眼镜娘更干脆，而且这个女人习惯性地打开了录音笔。 这就叫条件反射。 “老马，怎么回事？你的头痛好了没有？”杜南冲着手机喊道。 “小杜啊！我现在的状态好得不得了，你知道吗？我也有特异功能啦！不过我的能力挺奇怪的，我能够穿墙看到别人在干什么，甚至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不到东西。”马老二异常兴奋。 “卧槽。”第一个发声音的居然是洛繁霜，这个女人脑子最快，她紧接着又道：“衣服也算是东西吧？” “卧槽——”杜南和男人婆同样喊了起来，林雨兰没出声是因为她涵养好，家教严，实际上心里也挺慌乱的。 “搬走，让这个死胖子搬走。”邢胜男立刻叫了起来，她是男人婆，并不是男人，对这种事也挺忌讳的。 在所有特异功能里面，x光眼恐怕是最恶劣的，最不讨喜的一种，生活在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周围，根本一点隐私都没有。 “别啊！我不敢冲着你们来，你们肯定会有感觉的。”马老二立刻叫了起来，他可不想离开这块风水宝地。 “你怎么知道的？”杜南感到奇怪了，难道这个死胖子不但有穿透眼，还有预知类的能力？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洛繁霜又是一声“卧槽。” “怎么了？”杜南压低了嗓门问道，这一会儿工夫，他就有了深深的挫败感……智商被无情碾压啊！ “你好好想想，这个死胖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能够感应到？他肯定在某个同样已经觉醒的人身上用过，结果被发现了。已经觉醒的人不部分在这里，唯一不在的好像就只有朱佳佳的妈妈……”洛繁霜摆出一副“你们明白的”模样。 杜南明白，他没办法不明白。 换成是他一下子拥有了透视眼，肯定也会东看看，西瞧瞧，不过他不会去看男人，也不会去看丑女人，而在他家周围唯一符合条件的好像就只有朱太太了。 “马胖子……你完了。”杜南一边说，心底一边生出了一丝恶意，他敢肯定马胖子绝对没敢告诉朱太太，更不用说朱子安了，事实上马老二肯定也不会告诉这边的人，只不过这里有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简直是大号女柯南啊！从这家伙无意中漏出来的一句话里面推理出了一堆东西。 想到这里，杜南不由地感到一丝畏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无意中漏了什么东西出来？ 这个女人不能留在身边，得尽快赶走。 “别，千万别……”电话那边还有一个更慌的呢！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第一个回答的是林雨兰，说到推理，她不行，说到技术，她也不行，但是说到讨价还价，说到利益最大化，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行啊，行啊，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马老二不能不认账，他倒是不怕朱太太，也不怕朱子安，但是他怕小萝莉啊！ 有刘老道那个内线，他很清楚小萝莉的厉害。真要把小萝莉惹毛了，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觉醒的？”林雨兰问道，她对这个感兴趣。 迄今为止就七个人觉醒了，朱佳佳是因为死里逃生，才意外觉醒的，甚至和那幢鬼屋都没一点关系，杜南应该是长年住在鬼屋里面，自然觉醒的，她是莫名其妙觉醒的，当初杜南说的那套东西，她根本就不相信，只是表面上没显露出来罢了，邢胜男和李姐则是胖子做的手脚，她百分之百敢肯定这一点。同样她知道胖子还让朱佳佳在朱太太的身上动了手脚。但是她可以肯定马胖子绝对没有被动过手脚。 “不就是死里逃生吗？那天我差点中毒啊！还有比这更危险的事吗？所以我回去之后，心里一直堵得慌，一直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怎么都难受。最后实在受不了，我干脆爬起来练功……那是半夜两点啊！周围的人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呢！”马老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练功？练什么功？”洛繁霜连忙问道，她对这个感兴趣。 “他给的。”林雨兰冲着杜南一指。 “乐呵功，快快乐乐，喜笑颜开，是一种借助情感修炼的功法，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说法，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不是什么正道，说得好听一些叫歪门邪道，说得难听一些叫魔功。”杜南随口说道。 “还魔功呢！”洛繁霜当然不会相信，人分正邪，术分道魔，这是还珠楼主开始有的设定。 不过说这是旁门左道，倒是有点道理。 在中国传统的修炼方式，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都讲究清心寡欲，克制情绪，甚至太上忘情，无思无念。像这种借助情绪的修炼方式，按照传统的说法，确实只能归类到旁门左道里面。 “那你也给我一部功法。”这个女人倒也不客气。 “没有，另外你也用不着。”杜南连连摇头。 换成以前，他当然不会在乎，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马胖子居然觉醒了，不管是因为那个狗屁的死里逃生，还是因为功法的缘故，有一件事是很明确的，那就是这家伙真的成功了。 350 马老二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这个混蛋……回头要他好看。”男人婆冲着空气挥舞着拳头。 这话当然不是当着胖子的面说的，胖子早就出去了。 “你打不过他，他揍你倒是很轻松。”林雨兰毫不留情地揭短。 “你还没和他领证呢！就这样护着他了？”邢胜男忍不住抱怨道。 “这就叫内外有别，谁像你那样大大咧咧的？”洛繁霜拉了拉朋友的衣角：“用不着再说了，其实我从他刚才的反应里面已经知道了很多事，首先他肯定有办法直接让人觉醒……好像是这个词没错吧？” “差不多吧！想怎么说都行，就那个意思。”林雨兰摆了摆手。 “我怀疑用这种方式觉醒，得到的好处最少。”洛繁霜冷着脸在那里分析。 邢胜男和林雨兰对视了一眼，前者又沉思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就这么几个觉醒出特异功能的人，最厉害的肯定是杜南，排第二的难说，林雨兰的能力颇为神奇，小萝莉没那么神奇，但是种类多，还都是带扩展的，可以通过修炼变得越来越强，现在马老二也一下子变得能耐起来了，不过他的这种恶心的能力应该比林雨兰和小萝莉稍微差点，再往后才轮得到她和李姐，垫底的当然是朱太太。 “你是怎么回事？”洛繁霜冲着林雨兰问道。 “我也不知道……恐怕那个胖子自己都不知道，甚至他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觉醒？要不然不会编那种傻乎乎的瞎话来骗我。”林雨兰当初确实没有怀疑，但是时间长了，多少感觉有点不对。 邢胜男在旁边把当初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洛繁霜静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沉思，等到好朋友说完，她这才抬起头来：“这家伙未必是在撒谎，确实有这个可能。” 她转头冲着林雨兰问道：“你知道姓秦的为人？知道他不是东西？” 林雨兰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件事：“不知道，我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家伙，我从来不喜欢听别人家孩子的事，如果我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我怎么可能答应去相亲？” “和我猜的一样。”洛繁霜默然点头：“你不是傻子，拒绝相亲绝对比半路上逃跑要好得多，逃跑的话，不但你自己成了笑话，你三叔公，甚至包括你的父母都成了笑话，那个姓秦的更是丢脸。这样说来，你是在看到姓秦的之后，感觉非常糟糕，糟糕到不得不逃跑的地步。” “差不多就是这样。”林雨兰此刻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点感觉。 “好像真有点玄乎啊！”邢胜男瞪大了眼睛。 “这种事实在很难说的，马老二能够觉醒，而且拥有的是那么强的能力，这难道不玄乎？”洛繁霜若有所思。 “你觉得原因可能是哪个？是因为他感觉自己死里逃生？还是那套功法？又或是两者兼而有之？”邢胜男连忙问道。 “我觉得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被你忽略了。你难道忘了？马老二和那个胖子有一点相同，那个胖子的房子不是有名的鬼屋吗？马家同样也有一件赫赫有名的凶物啊！”洛繁霜也是刚刚想到这一点。既然林雨兰本身就可能比较特别，为什么马老二就不能是一个特别的人物呢？ “对啊！”邢胜男恍然大悟，紧接着她又感觉一阵郁闷，她生晚了，要不然她也可以蹭另外一幅泣血画屏的光。 不过紧接着她就想起了一件事：“不对啊！那幅泣血画屏是出了名的凶物，听说马家专门弄了一个保险柜，把这东西锁了起来，而且自家不住，只是找了几个人看着，顶多每年两次打开保险柜看看，给画屏做保养，不让虫子蛀了。” 也就只有她知道这些，其他人根本就不会去打听。 “你说得没错，但是你别忘了，一开始马家的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件凶物。泣血画屏总共四幅，第一家倒霉的时候，大家根本没想过是和这玩意儿有关……顶多就是有那么点猜测，再说那是什么年代？满脑子正确思想，容不得一点封建糟粕，马家的画屏在客厅里面摆了几十年，马老二打小在画屏底下玩大的，那时候马家根本就不忌讳。”洛繁霜还有话没说，马家开始忌讳是从邢胜男她家出事之后。前后两家同样倒霉，同样是短短几年里面连续死人，事发之前都有一面泣血画屏被毁，这要是猜不出来其中的原因，那实在太傻了。 “你打算用哪种方式觉醒？”邢胜男突然问道。 “我？”眼镜娘本来确实有点想法，不过此刻仔细一考虑，她又不怎么心动了。 没人知道杜南有什么能力，这家伙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真正显露过。其他人里面小萝莉的能力最强，但是洛繁霜对操纵虫子根本不感兴趣。她真正感兴趣的是林雨兰的能力，那简直就是宅女的终极梦想，但是这个由不得她选择，另外林雨兰的能力是可以分享的，所以她完全用不着自己拥有。至于马胖子，那家伙的能力确实不错，但是她还没到这么猥琐的地步，其他人的能力着根本引不起她的兴趣。 “随便吧。”洛繁霜到了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她不打算刻意去强求什么，她在意的是觉醒本身。 ……………… 杜南在大道上飞驰。 他其实就是在附近转一下。 就算那座大桥开通之后，这片区域仍旧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别说住宅区，就连工厂都没有多少，但又不是农田，因为这里的土质不是太好，由于海水渗入的缘故，盐度有些偏高，适合种植的作物有限。 这里的路年久失修，不过因为没人也没车，所以显得空旷而又寂静，绝对是展现车技的好地方。 不过此刻对于杜南来说，那已经不是一辆车了，更像是身体的延伸。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以前那种人机一体的感觉完全是假的，现在才是真正的人机一体。 以前他只是被束缚在了机器上，成为了机器的一部分，成了机器的大脑，能够让机器发挥出最大的效果，但是现在，他就是这辆机车，这辆机车也是他。 另外以前那些机器没有手，没有脚，没办法通过身体的细微调整来保持平衡，现在却可以。 胖子驾驶得并不是很快，这辆机车的优势原本就不是速度。 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去考虑什么大马力，这辆机车只有很小的，能够装进轮毂里面的双缸发动机，和一个装在前轮轮毂里面的电动机。最高时速顶多也就一百上下。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 他需要的是一匹快马，他的作战方式应该如同古代的轻骑兵，而轻骑兵都会准备两匹甚至三匹马，赶路的时候用来换乘。 杜南有古代轻骑兵没有的优势，他不需要准备两辆机车，他可以准备两种交通工具，战斗的时候用一种，赶路的时候用另外一种。 另外一种交通工具的速度会很快，但是谈不上操控，完全就是用来赶路的。 突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胖子随手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蓝色按钮。 下一瞬间他的那辆机车背后的一个小小的舱盖往后滑开，一架无人机瞬间被弹射了出来。 杜南一边朝着警笛声传来的方向赶去，一边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影像，现在的他已经真正习惯了一心二用，感觉就像是一种本能似的。 一心二用也是一种天赋能力，不过不是他原有的，杜南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的那里得到的？在马丁的时空，他、莎拉、老黑和清洁工阿姨杀的人实在太多了，其中有不少是王牌飞行员，王牌坦克手，王牌狙击手之类的人物，一心二用肯定是其中某个人的天赋能力。 这种能力看上去不起眼，其实很好用，平时也能派上用场，唯一的缺点就是精神消耗太大，很容易疲劳，需要时不时休息一下。 同样也因为用得多了，他最终发现了一件事，天赋能力用得越多，就会变得越熟练，最终转化成为一种本能。 一种天赋能力转化成为本能，就相当于主动技能转化成为了被动技能，厉害得不是一点半点。 杜南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清洁工阿姨和老黑的天赋能力差不多，但是两个人的实力却天差地远？老黑是需要的时候才会动用能力，清洁工阿姨不是，她那么拼命地练武，都快到了着魔的境地，恐怕她的天赋能力早已经转化成了她的本能。 另外，杜南还有一个怀疑。 他怀疑转化成本能的天赋能力仍旧有高下之分，因为清洁工阿姨越来越厉害了，特别是在二战时空，清洁工阿姨干掉那些德国兵的时候，一开始还显得生涩，但是到了后来，她一出手就是绝杀，德国兵的人数只要少于十个，全都会被她瞬间干掉，大部分时候那些德国兵即便被杀，都没看到过她的影子。 351 毒驾二代 呜呜呜—— 警笛声一片连着一片，至少有六辆警车在疯狂追捕。 追逐的目标是一辆跑车，要不是因为跑车的底盘太低，路面又不怎么好，时不时会擦到，恐怕那些警车早就被甩得没影了。 突然路边传来“啵”的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下一瞬间那辆拼命逃跑的跑车前面的一个轮子就固定死了。 当一辆以时速一百五十以上的车，前面一侧的轮子被卡死，那结果必然是灾难性的。 那辆跑车先是一个急转，紧接着无规则地翻滚了起来，一口气滚出了五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等到它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残骸了。基本上只剩下一个车架……不过还能够剩下车架，已经证明这辆跑车质量绝佳，要不然恐怕连车架都没了。 这辆车的被动防护措施也颇为豪华，不但有气囊，还有前面和侧面的气帘，此刻全都爆了开来，把开车的司机裹得严严实实。 那个司机是一个二十多岁，骨瘦如柴的青年，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反正一动不动。 所有的警车全都追了上来，先是围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然后有警察下来救人。 最先下来的是一个老警察，只见他走到近前轻轻搭了一下那个青年的脖颈，这一方面是看脉搏，另外一方面也是看脖颈有没有折断？ “死了没有？”后面一个小警察问道。 “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老警察收回了手，他倒也没急着把人弄出来，他是警察，不是医生，另外这车砸得面目全非，但是没有燃烧爆炸的迹象，所以没必要随便挪动。 “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不过开到这里恐怕得一个小时……至少也要四十五分钟。”又有一个小警察说道。 “管他呢？这种人死了活该。”前面那个小警察一脸不忿地说道。 “刚才是怎么回事？这辆车怎么突然间就翻了？我没看到有坑洞啊！”一个中年警察看着身后的马路。 “我看到旁边有一辆摩托从野地里窜出来，马上又窜了回去，会不会是这家伙看到摩托车想要避让，慌乱中打错了方向盘？”负责开车的警察问道。 “怎么可能嘛？这家伙妥妥的毒驾，眼睛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就算前面停着一辆卡车，他恐怕都敢笔直撞上去，这一路上他撞了几辆车？有闪避过吗？”中年警察并不认可。 “要不然……把那辆摩托车找出来查一下？”前面那个小警察提议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老警察回头瞪了他一眼：“这种话，你以后连提都别提，另外这里谁都没看到过什么摩托车，明白了没有？” 他的最后那半句话是冲着周围所有的人说的。 这边刚说完，就看到一个人从车窗里面探出半个身子喊道：“上面有命令，让我们赶快收队，就留两个人盯着这里。” “看到没？”老警察冲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小警察低声说道。 “怎么？骑摩托的那个是碰不得的人物？”小警察恍然大悟，紧接着他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随手冲着那个昏迷的青年指了指：“难道比这家伙还碰不得？” “别说他了，他爸过来，也只有退让的份。”老警察刚才没注意，此刻才想起来上面警告过的一些事，这片区域住着一个非常麻烦的人物：“我警告你，别想着卖情报得好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按照你的意思，这辆车还真是骑摩托的那个人搞的？”小警察没搭理，而是继续问。 “我不清楚。”老警察才不傻呢！他看到那个小警察的意思，就知道自己的提醒没有起到作用。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撞过之后，才会明白墙壁有多厚。 ……………… “不撞南墙不回头吗？有点意思。”杜南早就溜得没影了，他现在是做好事不留名，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看出那个青年根本就是毒驾，他甚至都不会伸手。 毒驾太危险，天知道会撞上多少人？而且毒驾的一般都不是好人，不是颓废二代，就是有黑社会背景的，他对这类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他朝着那辆车的右侧前轮打了一发快速膨胀的黏胶，它能够瞬间膨胀几十倍，直接锁住整个车轮，同样也可以用来对付人，如果黏在脑袋上，那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了。 “邢胜男，帮个忙，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开的是一辆玛莎拉蒂，型号我看不懂，车牌是xxxxx。”杜南一个电话打了回去。 他现在越来越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了。 不能等事态恶化之后再采取措施，最好的办法是事先预防，比如他一旦知道了这家伙的身份，就可以找上门去，在他们家装上一堆窃听器和摄像头，另外就是随时跟踪这家伙的老爸，如果老家伙有任何想要针对他的意思，杜南肯定先下手为强。 不需要杀人，现在的他，对于杀人已经腻味了，事实上想要让某个人吃苦头，根本就不需要动杀手，让对方痛苦得活着或许更有意义。 只是片刻工夫，邢胜男就回消息了。 “那个家伙有点麻烦，他老爸是搞走私起家的，当年也算一个狠角色，你最好小心一些。” 对于走私客，杜南并不陌生，他所在的那座城市，曾经是走私最猖獗的地区之一，因为这里临近魔都和临安，交通实在太便利了，又靠海，而且周边海域，岛屿众多，海警想管也管不过来。 在八十年代后期，九十年代初，走私巅峰的时候，这里最多有过几千支走私船队，南来北往的走私客少说有十几万，不过到了千禧年之后，随着国内经济的迅速发展，走私已经不怎么赚钱了，风险还大。所以那些走私客纷纷洗白上岸。 不过毕竟黑过，再怎么洗白，也不可能彻底变白。 “一个玩走私起家的，有什么可在意？给马胖子说一声不就行了？你最好不要放着正路不走，走歪门邪道。”电话里面传来了林雨兰的声音。 给马胖子打电话，以官势压人，这就叫正路，杜南有点不太明白这算什么逻辑？ “那家伙的儿子毒驾，我暗中给了他的车一黏胶弹，然后车就翻了，人死没死不清楚，但是就算活着，恐怕也没办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了，这件事我做得挺隐秘，顶多有人怀疑，但是绝对没人知道，我给马胖子打电话，不就相当于自己承认了吗？”杜南的未雨绸缪根本不是林雨兰说的那套做法。 林雨兰的那套做法是基于体制，问题是杜南根本没打算借用体制的力量，也不需要这样做，他的方法更简单直接。 “别多管了，把他要的资料给他吧！”电话里面传来了洛繁霜的声音。 ……………… “这家伙打算私下执法？”挂断电话之后，男人婆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这种根本不算私下执法，只能算是某种防御措施。”洛繁霜看穿了杜南的心思。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赞成他的做法？”邢胜男异常奇怪。 不只是她，林雨兰也有类似的感觉，她不由地警觉了起来。宅男配宅女，已经是非常适合了，如果连想法都一致，那她就危险了。 “没有啊！这其实是我猜测出来的上面的意思，上面对胖子其实挺放心，这家伙并不是真的热血正义，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不管是救人，还是抓人，全都属于随手带过，从来就没有刻意去做过什么好事。”洛繁霜懒洋洋地说道，紧接着她又道：“另外，上面对姓高的一直有看法，姓高的当年就一亡命之徒，而且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受待见，生意做得再大，头上有再多的头衔，一旦有人想要翻老账，他就得倒霉，所以他一边拼命赚钱，一边早就把财产转移出去了，国内就只有一个空壳。但是他没想过，他越是这样，上面对他越是反感，不弄他，一方面是没把握，另一方面是没必要。如果胖子打算干掉这家伙的话，上面或许回很高兴……当然，能不死人，最好别死人，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这样说来，就算马老二发出警告，姓高如果一意孤行的话，也未必会听？”林雨兰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问题。 邢胜男这下子没话说了。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有点偏低。 “你觉得胖子会怎么做？”她不由地问道。 “我不清楚，对付那种家伙的办法实在太多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黑爪绑架他，问出他在国外银行的账户，全部拿光，要不然就是逼着他赌钱，输个几百亿。也可以在他的公司上做文章，他的公司看上去很大很漂亮，其实没什么资金，全靠贷款支撑着。只要弄一个局，分分秒秒让他破产，如果做局的是跨国公司，完全可以冻结他在国外的银行账户，还可以让他没办法坐飞机，限制消费，这对他的全家同样有用。”洛繁霜片刻间就想出了好多主意。 “算了，我不管了。”邢胜男干脆放弃，如果胖子采用的是这些办法，倒是比给马胖子打电话要高尚得多。 “我觉得那个胖子不会这么做，因为太麻烦，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林雨兰太了解杜南了。 352 太不给力了 “我儿子怎么了？” “儿子啊，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一对五十出头的夫妻急匆匆地闯入了病房。 那个女的年轻的时候应该挺漂亮，现在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不错，倒也雍容华贵，男的则满脸横肉，一副凶相。 这对夫妻并不是独自来的，两个人的身前身后带着十几个保镖。 “站住，不许往里面闯。”病房门口站着警察，其中一个警察立刻阻拦。 不过那个警察立刻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钳制住了，挤到了一旁。 那对夫妻非常霸气地闯了进去。 “儿子啊！你怎么样了？”那个女人冲到床头去。 其实用不着回答也看得出来，病床上的那个人情况不妙，病床左侧的床头柜上叠着两台看护仪，各种数据不是红的就是黄的，那个人浑身上下裹得就像是一具木乃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旁边的输液架子上挂满了红的、白的、透明的输液袋。 “医生呢？去叫医生过来。”那个男的冲着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旁边那个人立刻跑了出去，不过几分钟之后，他又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 “有警察，医生正在和警察谈话呢！”那个人跑到近前低声说道。 高明浩倒是没感觉奇怪，自己儿子毒驾出了车祸，警察不询问情况，那才叫奇怪呢！ 不过他也多多少少感觉有些味道不对。医生又不是犯人，就算询问也不会很长时间，顶多问一下他儿子的情况，还有就是血液里面有没有毒品的成分……甚至后者都不会提，因为警察有自己的检测机构，根本不需要医院开具证明。 就在这时，一个骨瘦如柴的小青年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高明浩身边，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老板，我刚刚打听到一些事，庚哥的车之所以翻掉，可能是被人做了手脚，事发的时候，有人看到一辆摩托窜了出来……然后车就翻了，骑摩托的那个人据说身份不低，在市里面也是挂了号的。” “老公，你要给儿子报仇啊！”那个女人顿时哭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吧！儿子就是被你宠坏的，什么不能碰？去碰那玩意儿？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不用坐牢吧！”高明浩的心里异常烦躁。 他确实没办法不烦躁，最近这段日子因为一连串的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边，他想要给儿子脱罪，都不知道找谁去？ 偏偏他的儿子这一次搞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第一条就是毒驾，半路上还撞了两辆车，好像死了人，最麻烦的是强行冲关，闯过大桥，别看在大桥上没出什么意外，这可是全国性的事件，妥妥的有资格上新闻联播，这已经不是他有本事压得下去的了。更何况他儿子还是跨界逃跑，大桥对面是魔都啊！他来之前就听说了，魔都警察高层已经发话，他们正在严密关注，并且在申请协同办案……他在魔都那边可没什么影响力。 “小五，你怎么想到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有人特意让你递话？”高明浩突然生出了一丝疑心。 他现在正为保住儿子而头痛不已，此刻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在病情上做文章，另外他再想办法搞定死人了的那家，这家伙居然还攒动他去惹人？ “没，绝对没。”那个瘦青年，他多机灵，立刻就感觉出味道不对了。 确实有人让他带话，带话的人其实就只是为了钱，之前的那些消息里面唯独没提骑摩托的人的身份，想知道就掏钱。 当然提供消息的人肯定不敢狮子大开口，最多要个两三万……这不叫情报钱，纯粹就是打赏。以老板的身家，根本就不会在意。 但是没想到，现在情况完全不对了。 ……………… “这家伙挺聪明。”杜南叹了口气。 此刻他是在地下室里面。 地下室显得异常拥挤，不但有一帮女人，一只小萝莉，还有四条狗……幸好那些蜜蜂没下来，要不然更麻烦。 “这个人我见过，经常来我们家玩，他很会拍我爸爸的马屁。”小萝莉在一旁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商量的时候，谁都没想到过朱子安。 原来根本用不着马老二出面，直接让朱子安递话或许更有用。 “你本来打算怎么对付他的？”洛繁霜问道，她这样问，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同样犯了个错误，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害者思维，却没想过对方自己身上还有一堆麻烦呢！最大的麻烦就是怎么给儿子脱罪，而且他儿子现在这样，就算想放弃一切，畏罪潜逃都做不到。 “我已经查过当初和他一起做走私生意的那些人，总共二十几个人，有他当年的合伙人，也有小弟，大部分混得还算不错，我打算让黑爪的人出面，把这帮人抓起来，让他们重新聚在一起，然后从他们身上榨一笔钱，不需要很多，每家十万美元好了，他们承受得起，然后让他们给这家伙打电话。他只要不是傻瓜，就应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杜南的想法根本不在洛繁霜想到的那些办法里面。 和洛繁霜想出来的那些办法比起来，胖子的办法简单粗暴，很有几分老毛子的特色。 “你如果真那么干的话，姓高的非吓尿不可。”林雨兰叹了口气，她很清楚这种人之所以敢肆意妄为，就因为他们觉得就算出了事也不要紧，他们有退路的，实在不行，也可以移民国外。但是如果他们知道，移民国外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就绝对没胆子玩什么花样了。 “你这是拿气锤拍大蒜。”邢胜男也乐了，大材小用也没有这么干的啊！ “我不在乎，我在黑爪的权限高，我乐意，另外这又费不了我多少钱，钱是他们自己出的，我顶多一分不赚。”杜南现在已经发现了，黑爪这样的组织其实也就那么点用，根本不能当回事的。 “算你狠。”邢胜男挑了挑拇指。 “主要是上面挑不出错来，这家伙只借助海外的力量，在海外动手，和国内一点关系都没有，国内既没理由插手，也没能力阻止。同时这家伙也显示了自己的手段。”洛繁霜倒是想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邢胜男同样也明白了，紧接着她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感到失望极了。 本来全都准备好了，刚才她们每人操纵一架无人机，在高家上上下下都安装了窃听器，就等着动手呢！ “先回家再说，如果时间早，或许还可以跑一趟花鸟市场。”杜南说道。 林雨兰、邢胜男和女保镖微微一愣，紧接着前面那两个女人就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本来不是说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吗？” “先回去一下再过来，至少也要等我把那些蜜蜂安放好不是吗？”杜南问道，当初他说住几天的时候，确实没考虑过那箱子蜜蜂。 “你打算在城里养蜜蜂？万一出事怎么办？”洛繁霜受不了的是这件事。 “放心，出不了事。”邢胜男摆了摆手，她早就发现杜南家很诡异，那些蝴蝶有死掉的，但是没有逃掉的，而且现在天气已经热了，苍蝇越来越多，特别是老房子，到处都是水沟，苍蝇特别多，但是杜南家却从来没进过一只苍蝇。 以前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蝴蝶不跑是因为露台四周全都有细纱网，苍蝇不进来也是因为有那道细纱网，另外还可能有驱虫剂什么的。但是当她觉醒之后，她隐约感觉到杜南家的房子四周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罩子，一般的人根本感觉不出来，但是苍蝇、蚊子、蝴蝶之类的昆虫却能够感觉出来。 “养蜜蜂要有花蜜，要有大量的鲜花，你去哪里弄？”洛繁霜觉得这帮人太过异想天开。 “房顶，露台……这些地方都可以种花，只要有钱，鲜花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回答的仍旧是邢胜男。 “就是，现在谁还慢腾腾地养花种草？看中什么，直接买下来，连盆带土一起移植。”林雨兰非常有经验，这个院子和城里的露台就是这样搞定的，另外她还发现，杜南家的植物长得特别快，而且不容易死，当初卖植物给她的那个苗圃老板说过，苗木的移植成活率一般在八成以上，也就是说有两成可能移植不活，到时候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派人过来补种。 结果根本没那回事。 她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就把整个露台全都种满花，虽然会有点不伦不类，但是管他呢！只要好看就行。 353 掏鸟窝 仍旧是五道口，仍旧是那家苗圃，仍旧是那个苗圃老板。 杜南喜欢和熟人打交道。 那位老板同样也很高兴看到杜南，远远地就打起招呼来：“哎呦——杜哥是好久没来了啊！” “是啊，是够久的。”杜南对时间的感觉早就混乱了，在他的印象中，确实很久没来了，完全没想过这完全是客气话。 “这次，你打算要点什么？”苗圃老板满脸堆笑地问道。 “花，只要花，最好四季常开，而且花香浓郁，另外还得有花蜜。”杜南一口气说道，他是直接跑过来的，都没上网查过。 “没有，绝对没有。”老板连连摇头，这不是开玩笑吗？四季常开就不可能，除非是纸花、绢花、塑料花。要知道冬季就只有腊梅能够开花，甚至秋季开花的植物都不多。 “要不然你帮我设计一个暖棚，把周边的四幢房子全都圈起来，搞成一个屋顶植物园。”杜南要么不搞，既然要搞，干脆就搞大。仅仅只是一个屋顶露台多没意思？干脆把另外三幢房子也圈起来。 想要这样做，从技术上来说，根本一点难度都没有。 别忘了，当初为了让小萝莉有一个玩耍的空间，朱子安让人在这四幢房子的顶上装了一个钢丝网的平台，阳光可以随便透过，但是上面却可以站人。另外当初为了养蝴蝶，四周都是挂了细纱网的，只要把细纱网换成农用薄膜，顶上也铺上农用薄膜，那就是现成的暖棚了。 杜南早就已经琢磨好了，他甚至打算把浴室和厨房也都搬走，反正整幢房子都是他的了，干嘛挤占宝贵的露台空间？这两块面积其实很大的。 这也是他并不打算在家住，回来一下立刻就走的缘故。 房子要大装修啊！ 杜南甚至琢磨着，要不要把那台用矿机搭成的超级电脑也一起弄走？或许弄到别墅去更好一些。 事实上他对这台超级电脑已经不太满意了。 当初他那么做是因为没钱，现在他有钱了，事实上用显示卡做的矿机，性能仍旧差了一些。先不说和专用集成电路相比，那玩意儿太死板，可扩展性能太差，但是还有现场可编程门阵列fpga呢！还可以用一部分显卡芯片和一部分fpga组合……这里面花样很多，反正都比显卡矿机强得多，而且更加省电。 另外用显卡做的矿机需要连接电脑主板，还需要用到cpu和硬盘，这些都是拖慢速度的环节。 杜南有更好的方案，运算能力更强，更加省电……不过价钱不便宜，至少要一百万美金，当初的他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另外他还打算增加一些功能……比如人工智能。 虽然用软件的方式同样也能实现，但是效率要差得多。 既然要大改，那干脆就一步到位。 胖子甚至都没想过到外面去做电路板，电路板对于现代科技来说，属于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没理由不弄一套专门做电路板的流水线。 “这件事我不管，你和我女朋友商量。我还得去花鸟市场看看呢！”杜南真没兴趣管这些，他喜欢的是那种雅致的园林，而不是一个闹哄哄的大花园，但是他绝对可以想象，让林雨兰来布置的话，到了最后肯定全都是花，很可能开了门之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还要买宠物？你家都快成动物园了。”那个老板是知道杜南家的，就那么一个九平方米的小房子，却养了四条狗，一条蛇，一只鸟，还有好多蝴蝶。他还不知道最近又添了一箱子蜜蜂呢！ “原来那只臭鸟太吵了，整天说脏话，我打算把它给放生了，这一次绝对不再买会说话的鸟。”杜南叹了口气。 放生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打算把那只鸟养在别的地方。 旁边那几个女人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根本不觉得那只鸟哪里吵了？ 那只鸟和小青一样，整天都在沉睡，偶尔才会醒过来一下，吃点东西，维持生计。 不过她们也确实知道那只鸟是妖孽，实在太聪明了，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而且是个满嘴脏话的贱人，有时候让她们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它。 “你打算买什么鸟？我肯定比你熟。”苗圃老板异常殷勤地说道。 “最好是燕子。”杜南立刻说道。 苗圃老板眨巴着眼睛，他倒是很想拿下这笔生意，但是臣妾做不到啊！谁听说过有养燕子的？燕子这玩意儿有家养的吗？ “看来也没戏。”杜南垂头丧气，不过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这个真没人养，你如果想要的话，只有自己抓，不过抓来未必活得了，如果实在真得想养，恐怕只能等到雏鸟生出来之后，去掏鸟窝……”突然那个老板一拍巴掌：“现在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三四月份那些燕子也该从南方飞回来了，以前很多人家的屋檐下就可以看到燕子窝，现在不行了，不过你可以去周围的那些岛上看看，很多悬崖边上就是鸟窝。” “掏鸟窝？”杜南眼睛一亮，他小时候可没少掏鸟窝。 ……………… “你掏过鸟窝吗？”林雨兰用胳膊肘捅了捅洛繁霜。 此刻就他们俩站在汽车边上，而汽车则停在了一片悬崖顶上。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有恐高症。”洛繁霜推了推眼镜。 “怪不得你站得离悬崖边那么远。”林雨兰其实也不敢靠近，她只是嘴硬罢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想要爬悬崖，绝对轻而易举……但是她就是不敢。 “没必要和她们比，不是吗？”洛繁霜从来不在乎这些，她一向都认为脑子好，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这时，底下传来了一阵欢笑声。 “看，我掏了一窝，四只小的，还有两只大的。” “我来，我来，我能够驯服它们。” “这边，我这边也看到一窝，两只老鸟好凶啊！” “……” 林雨兰和洛繁霜对视了一眼……说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你或许也可以试试，意识觉醒，好像对身体也会产生影响，我不清楚你的保镖的情况，但是我知道邢胜男的身手原本绝对没这么灵活。现在她都快赶上猴子了。”就算对自己的朋友，洛繁霜也一向不客气，嘲讽起来毫不留情面。 “我情愿上网或者睡大觉，甚至玩洋娃娃，也不想做这个。”林雨兰打了个哈欠，她知道旁边这个女人只是想有一个对照样本。 在悬崖底下，三大一小，四个人正玩得起劲。 杜南是一个人在掏鸟窝，他从小就是在附近的岛上长大的，对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熟悉了，他知道哪里有鸟窝？再说，别人有什么能力？他肯定也有，其中就包括小萝莉驯化动物和昆虫的本事，只不过小萝莉可以轻而易举地驯化一窝蜜蜂，一群蝴蝶，他每次只能驯化一只。 另外三个人却不得不分工合作。 男人婆和女保镖强化的全都是感知，所以她们很容易找到那些构筑在岩石缝隙之中的燕子窝，不过她们就算掏到了燕子也没用，这不是一种容易驯化的鸟，天生带着野性。驯化的工作只能由小萝莉完成，她们同时还得注意小萝莉的安全。 所有的人里面，动作最灵活的就是小萝莉朱佳佳了，主要是因为她的身体轻盈。 这绝对是很大的优势。 要知道杜南的实力绝对比小萝莉强得多，这家伙又专门练过，身手异常了得，可惜他的体重摆在那里。而他获得的特殊能力里面，没有一种能够让他超脱出物理法则的层次，他的身手再好，岩石承受不住的话，人还是会往下掉。顶多就是他的反应够快，立刻就会踩住另外一道缝隙，阻止身体的继续下落。 “蛇——”男人婆突然惊叫一声。 “哪里有蛇？”第一个有反应的居然是朱佳佳，而她的反应是异常兴奋地冲了过去。 小丫头的动作就像是一只大号的壁虎，不但可以上下攀爬，还可以横着爬。 邢胜男顿时感到没了面子，随手一把抓住了那条蛇，远远地甩了出去。 “你扔掉干嘛？我想养着。”小萝莉撅起了嘴巴。 “你只能养小青那样的蛇，不能养这种大的。”邢胜男毫不客气地说道：“对了，你已经有了小青，还要别的蛇干嘛？这种细细长长，爬来爬去的东西不恶心吗？” “不恶心，有意思。”小萝莉异常高兴，她原来也不喜欢，不过有一次去幼儿园，她带着小青，所有的人都被她吓坏了，甚至包括以前她一直感到很凶的校长。 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喜欢上了小青，也喜欢上了蛇。 这东西能够给她安全感，还能够让她感觉比其他人都强。 “你也不管管她。”邢胜男冲着杜南吼道。 杜南在发愣。 他的脑子根本没在这上面。 他想到了秋老头的儿子。 悬崖上到处是石缝，蛇藏在里面很难被发现，而这片悬崖又很偏僻，根本没人来，这不是和秋老头的儿子很像吗？ 邢胜男怎么会发现蛇的？ 她找的是鸟窝，而那条蛇的目标十有**也是鸟窝。 354 妖萝莉、大力妈妈和废物老爸 “这条就叫小白，这条叫小黑，这条叫小灰，这条叫小红，最后这条叫小紫……我起的名字怎么样？”小萝莉异常兴奋地问道。 这四条也是细蛇，是她们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爬虫店买的。 杜南当然不会回答，这三条蛇和小青属于同一个品种，全都是碧绿的，反正他看不出为什么会叫小白、小黑、小灰、小红、和小紫？ “这么多蛇，你怎么带啊？”林雨兰多少有点不自在，她不喜欢这东西，当初就不怎么喜欢小青，更不用说现在多了这么多“颜色”。 “不难啊！她可以把小青盘在头顶，小黑挂在左耳朵上，小白挂在右耳朵上，小灰当作项链挂在脖颈上，小红和小紫当作手镯缠在手腕上……对了，她的头顶上还可以停几只凤蝶，身上穿一件孔雀羽毛的披肩，底下再穿一条傣族女孩的筒子裙，那个铃铛就系在腰上，一走路就叮当乱响。”杜南早就想好了。 这幅装束的名称就叫做“巫蛊妖女”。 当初他就打算让小萝莉往这个风格靠拢。 “很不错，回去之后就帮你这样打扮一下。”林雨兰冲着小萝莉说道，她还真来劲了。 “好啊，好啊。”小萝莉是不管的，她最喜欢打扮了，至于打扮成什么样子？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你别开玩笑，现在什么天气，不冷吗？再说这样穿的话，那件护甲怎么办？”邢胜男问道。 “这倒也是。”林雨兰皱起了眉头。 “你们琢磨吧，反正怎么漂亮怎么来，别怕花钱。”杜南现在也算是大款了，另外他也已经想明白了，有钱不花，那才傻呢！如果真要逃的话，就没机会花钱了。 隐名埋姓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和外界没有任何接触，找一个深山老林里面一蹲，鬼才知道他是谁呢！ “行，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林雨兰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这话确实没错，之前几个女人一起出去逛过街。结果却发现男人婆和女保镖只是喜欢逛街，对买东西并不是很擅长，再加上这两个人的品味很有问题，男人婆就不说了，不男不女，中性人一个，她喜欢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中性的类型，女保镖则有些保守，明明只有二十七八，看中的却都是三十出头的女人适合穿的衣服。至于小萝莉，那就更不予考虑了，小孩子只知道花花绿绿，根本谈不上品味。 “你不会是想……连衣服也自己做吧？”洛繁霜看了杜南一眼。 “不至于吧？”林雨兰瞪大了眼睛，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不觉得奇怪了。 有3d打印机，什么衣服做不出来？而且保证贴身，至于用的材料，凯夫拉加碳纤维应该够结实吧！中间还可以加上一些陶瓷装甲片。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杜南本来根本没这个想法……现在有了。 他倒是不敢一上来就拿小萝莉试手，他打算先拿自己试试。 林雨兰之前帮他买过一套西装，那是为了月底去香港准备的，但是他一点都不喜欢。 那件衣服漂亮是漂亮，但是死沉死沉的，穿着一点都不舒服，完全是为了那个品牌和一个面子买的。 如果他自己做的话，完全可以弄得外形漂亮，而且绝对合身……这叫专业定制，绝对上档次，比什么知名品牌都厉害。 ……………… 一帮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鸟笼子，小萝莉身上挂着一串活蛇，总算是回家了。 杜南家的露台上有人，那位老板早就带着人过来了，反正就算这边的门开不了，隔壁朱家和马家的门全都是可以开的，杜南早就打过电话了。 不过正在做的并不是杜南他家的露台，而是斜对面一直没人住的那个露台，然后轮到马家，再然后是朱家，最后才是杜南的房子。 这倒不是杜南自说自话，当初马老二和朱子安都答应了的，毕竟这对他们两家也都有好处。 “来几个人帮个忙，帮我把浴室拆了……都没用几次呢。”杜南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太奢侈了：“还有灶台……能不能帮我先把厨房搞定？” 他说的厨房就是原来公用的厨房，之前他之所以不用那个，是因为心里有阴影，当初为了公用厨房的事，他父母和那些邻居吵了整整两年。 不过现在他已经想开了。 “没问题。”那个苗圃老板当然愿意，经过他的手，他多多少少能够沾点好处：“不过今天肯定来不及了，厨房绝对没办法用……” “叫外卖吧。”林雨兰拍了拍杜南的肩膀，其实借用朱家或者马老二的厨房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女人懒得这么做。 “行。”胖子也不想做饭，今天玩了一天，他也累了。 “这些鸟怎么办？”洛繁霜问道，她当然要问清楚，这几个家伙把东西一放就可以走人了，她可做不到，她得住在这里，至少住一个星期。 “就放屋子里面，反正吃完晚饭咱们得回别墅，这里就你一个人，地方宽敞得很。”杜南不负责任地说道。 洛繁霜早就猜到了，她忍不住嗯哼了一声：“是啊，地方宽敞得很。” “习惯就好。”邢胜男在一旁安慰道，她也是这样过来的。 “那两张床可以扔了，屏风和沙发会被带走，这样一来就没什么东西剩下了。”杜南绝对不放心把泣血画屏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行啊，很空旷。”洛繁霜也没办法挑剔了，不就是几只燕子吗？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这些雏鸟怎么办？” “不是把它们的爹妈也一起抓来了吗？让它们喂，老婆，打个电话，让你们家的人送点面包虫过来。”杜南懒得再跑一趟了。 “为什么让我打电话……你直接让那个卖花的老板搞定不就行了？给钱呗！”林雨兰很想揍人。 “也对啊！”杜南恍然大悟。 “我去和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小萝莉朝着自己家走去。 “你们几个觉得有什么要添置的？反正要搞，干脆一次搞定。”杜南冲着邢胜男和女保镖问道。 “这样挺不错。”“已经可以了。”这俩根本不在乎。 “ok，帮我搬东西，屏风我自己搬。”杜南差遣起人来绝对毫不客气，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女人？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精神作用于肉体，这里的女人没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即便像林雨兰这样的千金小姐，也已经达到了男人婆刚来时的标准，甚至在灵活性和反应速度方面还超出了不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朱太太的声音：“要我帮忙吗？反正我现在力气大。”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自嘲的味道。 朱太太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得到的会是这样一种特殊能力。 拥有特殊的能力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却力大无穷，那就有点尴尬了……知道她的力气大到什么程度吗？她都可以一只手把车抬起来。 “现在只剩下我没成功了。”朱子安垂头丧气地跟在老婆后面走了过来。 马老二的成功让他受了不少打击，要知道他比马老二年轻好几岁啊！另外说到素质，也肯定是他好，他的智商绝对碾压马老二，他的身材也匀称，不像马老二是个胖子，甚至他的身高都超过马老二。 朱子安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差在哪里？ 难道是因为马老二没结婚，而他已经有了老婆孩子？ 这不可能啊！马老二又不是童子身，因为没老婆，这家伙经常和狐朋狗友出去喝花酒，生活比他糜烂多了。 “别急，慢慢来嘛！我觉得可能是你在家里待的时间太少，马胖子整天没事可做，就在家里缩着。”杜南只能这样解释。 “有这个可能。”朱子安点了点头，现在他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这样说……我最好还是请假待在家里？”洛繁霜心动了。 她心动倒不是因为这样能够增加觉醒的几率，她已经知道那个胖子手里掌握着百分之百让人觉醒的办法，所以她一点都不在乎。 再说，她对能够拥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力强不强？同样也一点都不在乎。 她心动的是她可以不用上班了，还不是休假，而是像邢胜男那样属于公务性质，甚至还有加班费拿！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这个女人和杜南一样，也都是真正的宅，属于那种能不上班就不上班的类型。 另外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这幢房子。 “别把屏风全都带走，留一扇。”洛繁霜突然想起还有几样东西也可以研究。 “你不要搞错，万一出事怎么办？”杜南忍不住了，虽然他有把握就算屏风毁掉，也不会给他造成麻烦，但是这种事最好能够避免。 “我会非常小心的，另外你带走马胖子家的屏风好了，另外一扇留下总可以了吧？”这个女人精通心理学，她这是在偷换概念，本来两扇屏风被视为同样重要，但是现在等于有了高下之分。 杜南还真上当了，他歪着脖子想了想，最后居然点头了。 “另外你再给我一套功法，马胖子修炼的那套也行。”洛繁霜得寸进尺。 “你这个人真麻烦，我的手里要是有适合你的功法，我会不给吗？”杜南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其实一点不在乎，只不过他不能表露出来，要不然这个女人会变本加厉。 胖子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灯，比林雨兰和男人婆难对付多了。 “算了，你自己看吧！”杜南也不罗嗦了，他走到邢胜男的电脑前，也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 转眼的工夫，桌面上就多了一个目录，里面是十几个pdf文件。 “这是我搜集的功法，全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杜南装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355 盖世神功 杜南走了，带着一大堆东西走了，因为东西太多，林雨兰的小车放不下，不得不让朱子安帮忙弄了一辆中巴来。 小萝莉留下了，需要她照顾那些蜜蜂，要不然蜜蜂有可能会蛰人的。 对此，小萝莉异常气愤，她觉得自己上当了。 更让她气愤的是，她原本以为可以和妈妈待在一起，说说话，做做游戏什么的，结果她的爸爸妈妈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复制回来的那几部功法上面，一开始还让她在旁边待着，后来居然不让她待了，把她赶回了房间。 小家伙很愤怒，愤怒的结果就是她拿墙壁出气，在墙壁上钉满了飞针。 “没想到都是这种功法。”在隔壁房间，朱太太红着脸说道。 “可以理解，古代女人没地位的，修炼这种好事，女人一般都轮不上，顶多也就这种了。”朱子安倒是觉得理所当然，不过他马上住嘴了，因为他感觉到腰眼上的软肉被两根手指夹了起来。 换成以前，他倒也不在乎，打是亲，骂是爱……现在可不行，老婆大人刚刚觉醒了超能力，还是力大无穷那种，一只手可以抬起汽车，拧上一下，他的肉可能就下来了。 “不过老婆，这其实对咱们俩挺合适的，现在这里就我没有觉醒了。”朱子安一脸苦涩，紧接着他又异常嫉妒地说道：“你没看到马老二有多得意，居然找了一个狗屁不是的理由摆酒请客。” “死相。”朱太太瞪了丈夫一眼：“没看到我把佳佳赶出去了吗？” “那实在太好了，还是老婆明白我……”朱子安多少年没这样性奋过了，不过转念一想，他的脸又垮了下来：“就算把佳佳赶出去也没用，她肯定听得见的。” 朱子安还真知道这一点，他老婆觉醒之后，曾经和林雨兰、邢胜男她们聊过，所以知道觉醒的不管是哪种能力？身体素质都会提升上去，不只是力量、速度和耐力，同样也包括各种感知。更不用说，他们的女儿是最早觉醒的一个，感知已经强化到不知道什么程度了。 “听就听，你还以为咱们女儿会和普通小孩那样成长？”朱太太倒是很坦然。 朱子安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想法他也有过。 像他们这种做父母的，之所以对孩子管得严，倒不是指望孩子成绩优秀，名列前茅，他的女儿根本不需要这些，不需要什么素质，也不需要什么学历……只需要孩子别走歪路就行。 但是现在，女儿走的路已经歪得不能再歪了，不过这种歪和那种歪根本不一样。 “我现在担心的倒是马胖子，这家伙……能力太恶心了。”朱子安一说到这就来气，他知道自己老婆肯定被看过，因为他老婆感觉出来了，只是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要是早十年，他非去找马老二拼命不可。 “应该不会，他已经知道我会察觉，另外……”朱太太捏紧拳头挥了挥：“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再敢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朱子安眨巴着眼睛。 他有点受不了妻子的说话口气。 以前那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哪去了？什么时候换了一个女绿巨人？ “你当初怎么会觉醒这么一种能力的？”朱子安很是纳闷，他已经纳闷好几天了，只是不好意思问：“我记得杜南说过，每个人觉醒的能力，好像都和自己的某个强烈要求有关，佳佳觉醒出的能力，就是因为她和托比感情太深，一心渴望着把托比救出来。马老二这个胖子就不用说了，天性龌龊……” “可能是因为当初在大火底下，我感到非常内疚，因为我没能力保护女儿，所以渴望力量吧？”朱太太叹息了一声。 “那又不是你的错。”朱子安拍了拍妻子的背脊，紧接着又道：“我倒是想看看我渴望些什么？” “说不定也是什么龌龊的东西。”朱太太笑了起来。 “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嫌弃我的……趁着时间还早，我们来做一些龌龊的事吧？”朱子安的脸上露出了“隐晦”的笑容。 ……………… 在隔壁，在杜南的房间里面，洛繁霜正满脸潮红地坐着。 杜南当初拿这些东西出来，原本以为身为女人的她会非常尴尬，会犹豫不决，可惜他看错人了。 眼镜娘属于那种科研型的宅女，理智多过情感，一旦确立了目标，她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别的东西。 另外在此之前，她其实已经有所预料了。 给马老二的功法是借助情感的那种，借助的是“喜怒哀乐”中的“乐”，如果他手里有适合女人修炼的功法，十有八九也是这类东西，再把范围缩小一些……可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这又算得了什么？ 洛繁霜一点都不在乎，她不喜欢男人，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没有需求，更不意味着她是老处女……所以她出去了一趟，先回自己家拿了些东西，顺便还买了几节电池，原来的电池快用完了。然后又跑了一趟所里，从另外一个部门借了两台仪器。 一回到杜南家，她就开始练上了。 半个小时之后，这个女人就有了初步的感觉。 她是打到最大档的，以前顶多一刻钟就受不了了，但是现在感觉还是那样强烈，整个人晕乎乎的，什么意识，什么想法都没有，却没有一点到了尽头的迹象。 不过即便在这种状态下，这个女人仍旧没有忘记她的研究。 她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贴在她额头上的电极连接着一台脑波仪，此刻她的大脑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脑波杂乱而又强烈。但是这种强烈而又杂乱的脑波却有着趋向稳定的迹象。 这恐怕就是那套功法的作用吧？ 此刻她有点后悔，没有多弄几台仪器来，比如测量磁场、电场、甚至是生物能量场的设备。她不认为异常的只有脑波，现在她浑身上下都烧得厉害，这可不是以往那种烧法。 突然，她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 不用说，肯定是隔壁的那个死胖子，那个姓马的，刚刚得到了某种龌龊能力的混蛋胖子。 洛繁霜毫不犹豫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那种窥视的感觉瞬间消失了，马胖子也知道不好意思。不过他转念又一琢磨，洛繁霜又没什么身份，根本用不着在意的，所以他又异常猥琐地转过头来。才看了两眼，他猛然间想起邢胜男来了。他听说过一些传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邢胜男和这个女的关系太亲密了，明显超越了闺蜜的层次。马胖子连忙转过头去，突然他又想起自己根本用不着在乎邢胜男的，就算这个怪女人发飙又怎么样？她在邢家并不得宠，就算得宠，邢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和他翻脸。马胖子又把脑袋转了过来，但是随即又转了回去，因为他想到那个男人婆可能不会借助邢家的权势找他麻烦，万一这个女人直接找上门来揍他一顿呢？ 马老二在那里反复纠结着，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就像是老式电风扇一样。 到了最后，他干脆不纠结了，他又不缺女人，真要看，一个电话出去，随随便便就可以叫来一打美女，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还可以进行更深入的接触，何必去招惹这个麻烦？ 就像邢胜男不可能借助邢家的权势一样，他如果被那个男人婆胖揍一顿的话，难道他家会去找邢家理论？不可能的，甚至他都没脸告诉自家人，他是为什么挨揍的？ 靠自己的本事，他又打不过。 他甚至都没想过找刘老道帮忙，因为他知道朱子安的老婆拥有的能力，那简直是一头女暴龙啊！抓住汽车的后保险杠，一只手就可以把车抬起来。 朱子安的老婆可以干掉一个加强连的刘老道……这话是刘老道自己说的。 马胖子至今都忘不了朱子安的老婆狠狠瞪他的那一眼。 说实话，他当时就挺后悔看了那一眼，要知道被朱子安的老婆揍一顿还是好的呢！万一朱家的小萝莉来找他麻烦，那就更恐怖了。 一想到这里，马老二又感觉拥有特异功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中有一条就很清楚，本来他获得了特异功能，肯定是要报告上去的，这对马家绝对有好处，但是现在就不对了，他根本就不敢报告。 他拥有的能力太犯忌讳了。 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握所有人的把柄啊！一旦让外界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马家别说得好处了，不被控制起来就已经不错了。 正因为如此，现在计划彻底改变，他只能装傻，就当作什么能力都没有得到，继续修炼那种乐哈哈的功法。但是在暗中，他得帮他哥的忙，一方面避免各种危机，一方面扫清往上的障碍。 从今往后，他就是马家的秘密武器，也是最后的保障。 “这个杜南，还真是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功法，为什么不给我呢？”马胖子现在是异常羡慕，外加无比的唾弃。 他唾弃的是朱子安，虽然不能看，但是他能听啊！ 这个胖子留了一手，他并不是必须盯着某个人，才能够看到和听到，这种主动窥视很容易被发现，他还能被动窃听，只要直溜起耳朵，就可以听到一定范围内的动静。 他听到了朱子安交货的声音和朱子安的老婆不满的哼哼。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叫声。 那尖叫声仿佛充满了痛苦，又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更有一种生命升华的感觉。 “这可不是我要偷听。”马老二嘟囔了一声，不过下一瞬间，他感觉到浑身发寒。 那是一种彻骨的阴寒，简直是冷到了骨子里面，好像连骨髓都要冻结了。 356 走火了？成功了？ 冷。 不管是杜南，还是林雨兰，又或是邢胜男和女保镖，每个人都冷得瑟瑟发抖。 这股彻骨的寒意来自于那面泣血画屏。 还好她们已经到家了，要是半路上来这么一手，十有**会把车开进海里面去。 “洛……不……会……出什么事吧？”男人婆颤抖着问道，她冷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愿那面画屏没出问题。”杜南稍微好点。 “进……进……意识空间……看看。”林雨兰哆嗦着说道。 杜南没有反对，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几乎同时，另外三个女人也一起进去了。 露台仍旧是那个露台，毕竟苗圃老板还没有开始布置到这里，不同的是此刻里面多了一个人。 “不会吧？这家伙的资质那么好？”杜南瞪大了眼睛，这一次他可不是装出来的。 “不是小洛。”邢胜男立刻说道，她是凭感觉说的。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不管是从容貌，还是身材，甚至包括衣服，全都是洛繁霜的，但是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她的神色好像不对，感觉呆呆的。”林雨兰下意识地缩到了杜南的身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雨兰的话刺激了那个女人，突然那个女人眉头紧皱，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茫然和浓浓的哀伤，紧接着她的嘴唇轻颤，轻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谁写的诗？”杜南问道。 “别问我。”邢胜男一头雾水，她又不是文青，根本不读诗歌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至少知道这是词，而不是诗。”林雨兰也差不多。 “感觉挺凄厉的，但是味道好像不太对啊！”杜南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他的语文早就还给语文老师了。 那个女人仍旧在那里念诵着，一遍又一遍念着。 “怎么感觉像是录音机啊？”杜南低声问道。 “我也觉得像。你们说，这家伙会不会是被哪个鬼魂上了身？”林雨兰打了个寒颤。 “这不可能，时间根本不对，现在又不是月……”杜南一下子卡住了。 “今天就是十六。”林雨兰低声说道，她说的当然是农历。 杜南抬头看了一眼月亮。 虽然这是意识空间，却因为是露台的投影，所以一切都和外面完全一样。 只见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马老二之所以能够觉醒，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杜南脸色微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过求救声。” “应该不可能，如果听到的话，肯定会说的。”邢胜男绝对可以肯定。那四幢房子里面可不只是住着朱子安夫妻和马老二，朱家有不少佣人，还有刘老道，马家有一群保镖，另外马老二身边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佣。 “宇涵……”那个女人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呼唤，那声音让人感到肝肠寸断。 “我知道了。”邢胜男瞪大了眼睛：“是泣血屏风，这个女人……不对，这个女鬼应该是泣血屏风原来的主人……或许应该说是最早的主人……也不对，应该是让屏风变成泣血屏风的那个人。” “这想必是一个非常凄惨的爱情故事？”杜南问道。 “那是民国……”邢胜男正打算讲故事。 “我不想听。”杜南连连摇头，身为一个男人，他对爱情故事不感兴趣，更何况这十有**是悲剧故事，甚至最终还会变成鬼故事。 夜里听鬼故事，这得多无聊啊！ “我也是。”林雨兰同样也怕鬼。 “没错。”李姐也难得开口，当过兵，现在是保镖，并不意味着就不怕鬼。 “我本来打算星期四住回去……”杜南看了一眼几个女人。 “晚点没关系。”林雨兰硬挤出一丝笑容，她不怕什么鬼叫声，但是真鬼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她不敢保证那个鬼不会附到她身上。 “要不……咱们还是先出去商量？”李姐在一旁提议。 “外面好冷的。”林雨兰搓了搓肩膀。 “但是里面很阴森的。”女保镖指了指那个鬼。 “要不然咱们到隔壁去凑合一晚上，让你以前的同事挤一挤？”邢胜男倒是不怕鬼，但是她对泣血画屏却有点发怵。 “去小胡子的工作室，那里大部分时间都空关着的，他也说过，我们随时可以借用。”林雨兰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她真正的目地是想离别墅远一些，宿舍就在别墅边上，两边相隔几十米，小胡子的工作室在另外一头，都快超过百米了。 ……………… 杜南、林雨兰、邢胜男和李姐从别墅里面逃了出来。 旁边猴哥他们同样也在往外逃，很多人的身上都披着被子。 “老杜，这是怎么回事？”一看到杜南在，猴哥立刻大声喊道。 “别啰嗦，快走。”杜南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看到杜南这样，其他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全都紧随其后跑了下去。 跑出去大概五十几米，那种阴寒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不冷了。” “杜哥，是你搞的？” 几个人纷纷叫了起来。 “意外，纯粹是意外，今天是十六。”杜南没头没脑地说道。 “十六怎么了？”一个测试部的人问道。 “不会和你家的鬼屋有关吧？”说话的是市场部的钱姐，杜南以前说起过他的房子，那时候很多人都只是当故事听，只有钱姐、小齐、传达室小妹她们几个女的比较在意。 “差不多，我又踅摸了几样类似的东西，结果其中之一出了问题。”杜南只能编瞎话。 “杜哥，你能啊！别人躲这种东西都来不及，你居然收藏。” “是啊，是啊，杜哥太厉害了，能他人所不能啊！” “不过说实话，我以前以为鬼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没想到真有。”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老杜，我能去看看吗？我没看到过鬼。”猴哥突然来了兴趣。 “老侯，你不怕出事？”钱姐瞪大了眼睛。 “怕，所以我才要问个明白。”猴哥连忙回答。 “没事，想看就去看，不过你还是把身上的被子扔掉吧，那玩意儿除了妨碍活动，根本一点用的没有，那种阴寒属于精神攻击。”杜南一点都不在乎，同样他也不感觉意外，国人有喜欢看热闹的传统。 一听到这话，一群人立刻扔掉了被子，朝着杜南的别墅跑去。 “老婆，你帮我拿一下。”钱姐的丈夫也把他身上的被子取了下来。 钱姐根本没接，而是转头冲着杜南问道：“真没事？” “放心，那个鬼不会害人，不过让他们别碰旁边的屏风，那玩意儿出事可就……算了，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省得有人手贱。”杜南撒腿往回跑。 ……………… “哇……这……这就……是鬼。” “鬼……好漂亮。” 一群大老爷们双手抱肩，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喃喃自语着。 一旦人多，就算面对鬼，也不显得那么可怕了，甚至都敢强势围观。 “这是林雨兰的一个朋友，不小心被鬼附身了，你们最好也小心，实在不行，干脆过两天把宿舍移个几百米。”杜南只能这样建议，总不可能挪动他的别墅啊！他的别墅装修就花了好几百万。 “附……身……”钱姐被吓了一跳。 “算了，你也别再说话了，既然看过了，就快出去吧，鬼这种东西接触得长了，不是什么好事。”杜南往外赶人。 听到这话，倒也没人不信，此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感觉骨髓都快冻结了。 刚才在宿舍里面感觉还好些，毕竟离开这里有几十米，现在面对面，两边只有几米的距离，那真正是阴寒彻骨，特别是钱姐和两位小妹，还有老高的老婆，身为女人，她们四个人本来就体弱。 “让钱姐和俩小妹先出去，大老爷们靠后。”杜南还是挺体贴的。 “你……你……不是说……没事吗？”猴哥抖着问道。 “顶多生一场小病，不过这也是难得的机会，我就是最好的证明。”杜南说道。 众人微微一愣，不过转念一想，这话倒也不错。 他们早就听说过，杜南有些特殊的能力，虽然胖子没在他们的面前显摆过，但是小萝莉朱佳佳露过几手，那对他们来说，已经神乎其神了。 对于朱佳佳的事，他们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当初杜南救人的事，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朱子安请客的时候，他们也是亲眼看到的。 正因为如此，在他们的印象里面，朱佳佳就是被杜南救了，然后成了杜南的徒弟。 357 再回二战时空 小胡子的工作室其实挺大的，但是一下子挤进来那么多人，感觉就挺拥挤了。 “把被子铺地上，今天晚上就将就一下吧！女的睡楼上，男的睡楼下，穿着衣服睡，我去开空调。”杜南定下了基调。 没人反对，虽然这里面有老高夫妻和钱姐夫妻，但是这两家也没想过搞特殊化。 “老杜，那玩意儿我们能学吗？”猴哥一下子窜了过来。 听到这话，本来正想要上楼的那几个女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猴哥，你别难为我，有些东西上面盯得很死，我可不想和某某人一样，最后不得不跑到美国去。”杜南叹了口气。 他其实是不想惹麻烦。同样也不希望猴哥他们惹麻烦。 事实上，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有麻烦了。 他很怀疑自己家那边，整条巷子可能都已经炸锅了。 “理解。”猴哥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知道某个网站上好像有些东西，你们可以去看看，能不能修炼出什么来，我可不负责任。”杜南已经想好了，干脆把那些功法扔到某个网站上，还不能是国内的网站，毕竟那里面很有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行，不会让你为难的。”猴哥这下子满意了。 说实话，他其实也没想过修出什么结果来，纯粹只是心痒。 “对了，老杜，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另外一个人问道。 “以我的经验，顶多就是十五前后两三天，不会太久的。”杜南说道，紧接着他又道：“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们，我在十五前后有时候会住到外面去。” “没错，你说过。”猴哥在一旁作证。 “好了，休息，大家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杜南催促道。 “睡觉，睡觉。”猴哥也跟着喊道。 ……………… 别人有没有睡？杜南不管，他肯定是睡下了。 一睡着，他立刻进入了马丁的时空。 马丁的时空早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刚一过去，杜南就愣住了。 他进入的是马丁的身体，此刻马丁在海边，只见海边到处都是地效应飞行器，一排排的，气势非常宏大。 这绝对是他离开之前所没有的。 “你总算进来了。”一发现杜南进入，马丁顿时喜形于色：“这东西能不能造得再大一些？” “还要大？你们疯了？”杜南感到惊讶，他已经说过无数次，这东西不安全。 二战的时候没有计算机，没有各种传感器，根本没办法让这玩意儿达到安全可靠的程度。 虽然体积越大，未必越不安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出事，体积越大，损失肯定越大。 “这是上面的意思。”马丁也没办法，他已经被问过好几次了，全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好在别人也没怀疑，因为这项发明和其他发明不一样，原本是他打算给自己用的，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现在这样别扭，完全是因为私心。 美国人从来不说什么大公无私，所以他这样很容易被理解。 “这东西装载量又不大。”杜南说道。 “但是用起来很方便啊！特别是用来运载高价值的东西，比如药品，再比如光学设备、电子设备……甚至包括弹药。”马丁连忙解释，紧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忘了，你把喷气飞机给搞了出来，原来造了那么多螺旋桨飞机，一下子就派不上用场了，同时也多出来一大堆活塞发动机，正好装在这玩意儿上。” 一听到这话，杜南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历史会发生改变。 原来理由是多方面的，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废物利用。 一旦证明这种废物利用是成功的，再加上地效飞行器确实有它的优势，自然而然就成了明星产品，这和可口可乐能够发展起来是同一个道理。 “可以，大到一千吨都行。”杜南干脆放了颗卫星。 不过这也并非是假的，后世的波音确实搞过一千吨级的地效飞行器。 “那倒没必要。”马丁连连摇头，上面也没这样的想法：“能够达到一百五十吨就差不多了，如果能够达到两百吨，那更好。” “没问题。”杜南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下来：“对了，你和那三家达成协议了吗？东西怎么分配？” “航母归我，其他的归他们，我再补给他们总吨位二十万吨的这玩意儿。”马丁说道。 杜南顿时明白了，原来大型地效飞行器不只是上面想要，这家伙也一样。 如果是两百吨的地效飞行器，一千架就完事了，但是换成三十五吨的，那就得五千七百多架。 “回头给你。”杜南根本不在乎，他在何敏的时空研究过地效飞行器，其中有一些非常简单的构型：“我当初和你提议，转欧洲战区的事怎么样了？” “我现在不就是管欧洲战区吗？我又兼了一个后勤的职务。”马丁异常得意，这是他自己搞定的，效果绝对不错，哈尔西老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别忘了南太平洋战区，有好东西也弄点过来。 “没想到你现在成了运输大队长了。”杜南点了点头，这样也不错，反正马丁需要的不是战功，这家伙再混下去都快成将军了。 二战的将军军衔其实并不值钱，杜立特够有名吧！战争结束就退役了。 真正要紧的其实是人脉。 他为什么让马丁千方百计转去欧洲？因为欧洲战区的总司令是艾森豪威尔啊！这条大粗腿不抱，那不傻了？ 另外未来的中央情报局局长杜勒斯，同样也是欧洲区的。 而1943年正是欧洲战区出彩的时候，一颗颗将星徐徐升起，比如蒙哥马利，再比如巴顿。 “你什么时候去欧洲？”杜南随口问道。 “很快，上面让我跟这批船过去……所以你得赶快把图纸给我。”马丁也没忘记解释一下。 杜南没想到事态这么急，这下子他就不好意思拖延了。 ……………… 胖子同样没想到他又回到了纽约，1943年的纽约，不过这一次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清洁工阿姨熟悉的那片区域，此刻的他在长岛。 离开海边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别墅，这里现在成了临时指挥部。 “这是你自己要的？”杜南感到意外。 “不是，上面划拨给我的，这里离开纽约港近，而发往欧洲的物资，大部分都是从纽约港出发，而这里又稍微偏离了一些主航道，不容易和船撞在一起。另外纽约还有不少工厂，加工这些地效飞行器也容易。”马丁连忙解释，把驻地放在这里显然不是没理由的。 说话的工夫，马丁已经进入了一幢别墅。 让杜南感到惊讶的是，这幢别墅布置得就如同住家，另外安吉拉也在这里。 “可以啊！身为军官，混到你这个样子，绝对不容易啊！”杜南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不明白这算军营？还是算家？难道这是军队式的在家办公？ “怎么？今天没事？”安吉拉感到有些奇怪。 “有事，我突然间有灵感了，得把东西画下来，如果有人找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让他们不要打扰我。”马丁一边说，一边朝着书房走。 他的书房现在就是一个设计室，画图板，各种绘图工具一应俱全。 另外在墙角放着一堆模型，全都是地效飞行器的模型。 “怎么？你自己试过？”杜南一看就明白了。 “不是很理想，我把事情想简单了。”马丁叹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诀窍，以为这玩意儿不难，但是真做起来，他很快就发现远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马丁还有一件事不好意思说，上面以为他消极怠工，已经让其他飞机制造公司设计地效飞行器了。 换成和平时代，他还可以打官司，毕竟专利权在他手里，可现在是战争时期，根本没什么专利权的说法。 杜南也不啰嗦，拿起绘图工具立刻画了起来。 他之前设计的地效应飞行器全都是中小型的，而大型的结构和中小型的完全不同，正因为如此，他根本不担心有其他人能够成功。 地效应本身就复杂，设计地效应飞行器需要考虑的东西比飞机多得多，载重越大越麻烦，到了后世，因为有计算机模拟，所以才能成功，在二战的时空，完全凭经验的话，除非花大价钱制造一架又一架样机，要不然，根本就没戏。 一边画，杜南一边问道：“你有没有想好，去欧洲之后找谁的门路？” “有必要那么麻烦吗？我负责的这支运输队，运送的全都是高价值物资，直接和总司令部后勤处挂钩，另外多诺万那边的东西也是我在运，负责接应的是杜勒斯。”马丁说道。 “能不能和艾森豪威尔搭上关系？”杜南连忙问。 “应该没问题，让麦金利家帮忙就可以了……如果仅仅只是想认识的话，这个非常容易。”马丁并不认为这有用，当初他能够得到哈尔西老头的青睐，是因为他手里有东西。 老头会被吸引，一方面是因为老头的性格就是这样，另外一方面老头对科技非常在意。 艾森豪威尔不是，那位更擅长的是组织和协调。 358 为自己考虑 三天之后，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支队伍完全由地效飞行器组成。 也就在昨天，杜南总算是把新的设计给赶出来了，接下去再也没他什么事，这次的合作对象仍旧是诺斯洛普，因为他的那个全新的设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飞翼。 他之前的设计，也就是他此刻乘坐的这些地效应飞行器，全都是倒三角结构，特点是操作稳定可靠，新的设计参考的是老毛子的里海怪物，只不过他没要那个庞大的机身，只采用了那个巨大的机翼。 这玩意儿不算飞翼的话，算什么？ 也因为没有机身，所以制造起来非常简单，又因为翅膀显得非常宽大，所以结构天生就坚固，用不着在设计和制造上花费太多的心思，另外翼型对地效飞行器的性能没太大影响，完全可以怎么容易怎么来，这又省了很多心思。 反正杜南能偷懒就偷懒，这次他甚至没打算采用冲压技术，干脆用造船的方式，直接上一块大钢板，然后在上面焊接加强筋，轻松方便又省事。 谁想要和他竞争的话，绝对门都没有，单单看造价就足够把竞争对手一脚踩进马里亚纳海沟里面了。 “海上旅行可真无聊，到达伦敦需要一整天。”马丁在那里打着哈欠。 旁边的两个人翻着白眼，看着他。 这两个人是乔和莫菲，马丁把他们给调了过来。 此刻他们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全都飞黄腾达了，但是这里面又有高下之分，乔、莫菲和马丁本人全都不是军校毕业，他们在军队里面的发展空间其实很有限，乔只能做船长，当初让他做袖珍航母的船长已经是破格了，事实上最早的那几艘袖珍航母是哈尔西老头给搞来的临时编号，华盛顿那边根本不承认的，性质属于试验型辅助船只，等到袖珍航母的效果显现出来，正式成为一种战舰，乔就被撤了下来，在司令部做文职工作。 这一次杜南干脆把他们俩调了过来。 “已经很不错了，换成船的话，要走一个星期呢！”莫菲叹道。 “一个星期能到，那已经是快船了，想想最高航速十一节的自由轮……太可怜了。”乔毕竟是跑船的，对船比莫菲了解得多。 “你这样一说，让我想起了当初我们被打沉的那艘油轮。”莫菲开始回忆起过去来，那其实只是半年前，却仿佛过了很久。 “到了英国，我们来一杯怎么样？现经达成了当初的愿望。”莫菲嘴里这么说，实际上并不显得高兴，当初他在南太平洋战区的时候，和乔一样，也从船上撤了下来，一直坐在办公室里面，其实也挺安全。反倒是跑欧洲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 1943年对于盟军的船队来说，并不只有潜艇是威胁，还有德国人的袖珍战列舰呢！ “你们还想往上爬？我都快爬不动了。”马丁苦笑着问道。 “这倒也是。”乔不得不承认。 “对于咱们来说，现在的军衔差不多已经到顶了，我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在战争结束之前混到一个准将的头衔。”马丁并不感到失落，反正他的目标是情报系统：“从现在开始，咱们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别人在打仗的时候，咱们在赚钱……这不太好吧？”莫菲比较年轻，所以多了一些羞耻心。 “你可没资格说这话，你的父亲和哥哥帮国防部制造喷气发动机，给出的造价，我一清二楚。”马丁一阵嘿嘿冷笑。 莫菲立刻闭上了嘴巴。 “你们听着，我发明了喷气发动机，发明了飞弹，发明了喷气战斗机，如果是在和平时期，这些肯定会给我带来大量的金钱，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这些都是无偿的，我已经够伟大了，也够爱国了，我现在想要得到一些补偿，难道有错吗？”马丁说得理直气壮。 另外两个人不承认都不行。 “你还发明了这个。”莫菲指了指脚下，紧接着又道：“另外还发明了那套手术器械……好像军医们都觉得不错。” “对，还有那个。”马丁自己都快忘了。 “你靠卖茶叶能够赚多少钱？”乔始终感觉这家伙误入歧途了，以这家伙的能力，完全应该开飞机制造厂才对。 事实上不只是他，包括多诺万和罗斯福都是这样认为的。 “第一期目标，先赚他个几百万。”马丁虽然知道战后可口可乐公司的规模和市值，但是他还不敢和那个相比，能够成为百万富翁，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二战前后的百万富翁和二十一世纪拥有百万身价完全不能比的。 “这怎么可能？”莫菲叫了起来，他们家几代人经营了一百多年，战争爆发之前也只不过拥有这个数的资产，战争爆发之后，他父亲贷款改造工厂，之后又在最高点把工厂的设备给卖了，前前后后赚了两百多万美元。 “相信我，我对你们几个撒过谎吗？”马丁问道。 “这倒也是。”莫菲不敢说了。当初马丁说的第一个计划，在他看来，都像是在做梦，反正他是不相信能够成功，他知道乔同样也不相信……结果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知道吗？我卖的可不是一种饮料那么简单，我卖的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方式。”马丁笑了，这是他从杜南那里学来的。 当初安吉拉是偷偷摸摸卖茶叶，想办法让人捎带往英国，他却正好相反，完全是大鸣大放地搞，而且事先和多诺万通了气的。 按照他的话说，现在就是最好的展示美国文化优越性的时候。 第一批袋泡茶是供应给在欧洲作战的美**队的，这相当于示范，同时也是钓鱼。不过对他来说，这也相当于美国政府买单，虽然赚得稍微少了一些，不过就当作是打广告了。 这种事一举三得，首先能够让欧洲战场的美国士兵过得好一些，得到一些福利，其次能够宣扬一下美国文化优越性，最后能够赚钱，他能赚钱，美国政府同样也能赚钱。 上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 另外多诺万显然也想看看他的那套理论是否可行？是否真的能够通过商品流通和文化侵入，不知不觉地改变另外一个国家？ 正因为如此，上面才会大开绿灯。 马丁也知道，机会恐怕就只有这一次，以后就算再想这样做，也不可能以个人的名义，肯定是情报局提供资金，然后收益也归情报局，他顶多成为一个高级打工仔。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好在，战争一结束，战略情报局就会被撤销，重新组建成中央情报局是在一年之后，这中间有一年的空窗期，他完全可以在这段空窗期里面拼命赚钱，等到中央情报局成立之后，他可以通过麦金利家族向杜鲁门总统推销他的那套理念，进入中央情报局之后，他就专门管这块，那时候的他只要把生意交给安吉拉就行了。 ……………… 二十个小时之后，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海岸线了，那里就是英国。 约定好靠岸的地方叫圣艾夫斯湾，那是位于英国南部的一片沙滩。 对于地效飞行器来说，最适合的停靠地点其实就是沙滩。它们可以直接冲上沙滩，然后在那里搁浅，等待卡车过来搬运物资。 圣艾夫斯湾对于整个英国来说，地方相对比较偏，还需要用卡车转运，不过好在地效飞行器能够运输的东西相对有限，问题倒也不大。 转眼的工夫，一架架地效飞行器就冲了上去，一字排开停在了沙滩上。 沙滩边上早已经等候了一大堆人，为首的正是当初和杜立特一起来见他的那个英国人。 马丁隐约还记得那个人好像叫斯卡尔。 “再一次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杜南迎了上去。 “我也很高兴……这东西很不错。”那个英国人看着这些地效飞行器。 “马马虎虎，更……”马丁正打算说，更好的还在制造之中，就听到旁边好几个人用力咳嗽。 “今天的天气不错。”他立刻改口，不过抬头看了一眼那密布的阴云，他顿时尴尬起来，这话显然有点生硬，而且没经过大脑。 “快，动手搬东西。”那个英国人倒也没计较，他朝着身边的一个副官吩咐道。 那个副官立刻指挥着底下的士兵过去搬运货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返回？”那个英国人问道。 “搬完东西，他们立刻就要返回，不过我暂时会留在这里。”马丁说道，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我兼了两份职，一份职务是和你们的情报部门互相协调，另外一份职务和后勤有关。” “很高兴和你共事，我们确实需要像你这样的天才，回到伦敦，我介绍另外一个天才给你认识，你们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事实上有些东西我们需要你帮忙。”斯卡尔倒也不客气。 “我肯定没问题，问题在他们身上。”马丁指了指刚才咳嗽的那几个人。 “这绝对不会成为问题，我们会和你们的总统阁下提这件事的。”斯卡尔笑着回答。 359 另一个天才 杜南看到了斯卡尔所说的那个天才。 他是在饭店底楼的餐厅里面看到的。 英国人确实挺大方，安排他住的是最顶级的饭店，这里的布置绝对比当初欢迎苏联代表团的那座饭店豪华多了。 如果是半年之前的马丁，十有**会出丑，好在和安吉拉认识之后，他也经常出入类似的地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乡巴佬了。 “弗兰克·惠特尔，你想必听说过。”斯卡尔介绍道。 “当然，我的发动机就是在惠特尔先生的发明的基础上搞出来的。”马丁的脸皮有够厚的，一点都不在乎，直接承认了。 “我从来没想到，我离开成功其实就那么近。”惠特尔苦笑着和马丁握了握手。 当初马丁的喷气发动机一出来，他第一时间就弄到了一台，全部拆开之后测试了一下，结果发现马丁的核心机，也就是那台小很多的涡轮喷气发动机，其实和他的涡轮喷气发动机的性能差不多，推力还是他的发动机更大一些，效率是马丁的发动机稍微高一点，可是一旦加了涡扇，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推力直接提升了两倍还多，而推力的提升也意味着效率的提升……两边根本不能比。 “那是因为你一心只想着发动机，我正好相反，我的目标首先是飞弹，后来变成了飞机，至于发动机，纯粹只是为了和它们配套罢了。当初我搞飞弹的时候，直接找到了脉冲喷气发动机，因为那时候已经足够我用了，这东西又简单，而且容易制造，成本还低。后来出了点事，因为航程不够，我在中途岛海战的时候差一点被淹死，那时候我觉得需要一台效率更高一些的发动机，我就到处寻找，最后找到了您的那篇论文。”马丁说得真像是那么回事。 来之前，惠特尔原本还有点不服气，但是现在他再也没有不服气的念头了。 “你好像不打算继续研究发动机了？”这位真正的喷气发动机之父问道。 “没错，再往后就只有一些细枝末节，需要很多人一点点摸索，让发动机的性能一点点提升，有我不多，没我不少，我情愿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其他地方，比如……我后来搞的那些东西。事实上包括喷气飞机，我现在也已经不打算继续搞下去了，有洛克希德，有诺斯洛普，有那么多飞机制造厂，有那么多飞机设计师，根本不需要我去费那个脑筋。”马丁随口说道，他当然不可能说，真正的原因是某个胖子已经不管他了。而没有那个胖子的帮忙，他什么都发明不出来。 “你说得没错。”惠特尔垂头丧气，他其实也发现自己到了瓶颈，现在他的那台喷气发动机的每一分进步都不再是他的功劳，而是其他设计师的智慧结晶。 “知道吗？老兄，你这样下去不行，想想发明汽油机的奥托，再想想发明柴油机的狄赛尔，他们都是发明家，是我们的前辈，但是他们的结局完全不同，奥托如果没有兰根的投资，没有戴姆勒的加盟，他的结局未必会比狄赛尔好，发明只是发明，如果不能够把发明转化成利益，对于发明本身来说没什么，一项好的发明此早会得到人们的认可，会被广泛运用，但是发明家就不是了……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当然成功的例子也有很多，爱迪生就是最成功的那位，另外还有贝尔。”马丁反过来劝说起这位喷气发动机之父。 他说这些，其实就是不希望惠特尔开口，因为他知道惠特尔一旦开口，肯定是希望他协助完善喷气发动机。 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意愿。 “或许你说得没错，我陷进去太深了。”那位喷气发动机之父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和他合作的罗伊斯罗尔斯公司另外有一套班子也在搞喷气发动机，那套班子采用的是轴流设计。 让他感到窝火的是，主持那个项目的人叫格里菲斯。 惠特尔绝对不喜欢这个人，甚至称得上讨厌，当年他的发明就是被拿去给这个人审核，结果这个人的评价是一钱不值，虽然这个人的理由不无道理，离心式压气盘只有中心吸气，周围一圈空间是被浪费的，从效率上来说，绝对比不上轴流，但凭这一点彻底否定他的发明，那就太过分了。 他一向认为格里菲斯是个混蛋，偏偏罗伊斯罗尔斯公司用这个混蛋暗中搞另一种喷气发动机，这足以说明罗伊斯罗尔斯公司对他有想法。 “惠特尔先生想要找您，原本是想谈一下喷气发动机寿命的问题，现在发动机的寿命最高也就一百小时。”带马丁过来的斯卡尔没办法继续坐视了，他怕继续说下去，马丁没有被说服，反倒是惠特尔会信心动摇。 “没必要，现在是战争时期，一架飞机被制造出来到它被击落，平均只有两百小时的飞行时间，根本没必要去在乎发动机的寿命，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去研究吧！”马丁毫不在意。 “为什么不试试？我们完全可以做好。”斯卡尔只能亲自上阵劝服。 “因为成本，我想过怎么去完善？也有了一些成果，但是这样做的结果是成本大大提升，制造时间也会变长，难度就更不用说了，这和我当初设计涡扇的初衷完全相反，现在的涡扇正好，结构简单，工艺也不复杂，成本非常低，很适合大规模制造，再加上我的飞机也是如此，配合美国的工业潜力，我们肯定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马丁自然有他的理由，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如果成本真得很高，我们可以暂时用现在的设计，不过研究可以开始进行，并不一定要等到战后。”斯卡尔连忙说道。 “这涉及到大量的经济利益，就算罗斯福总统坐在这里，我也会当面告诉他，我不会那样做，我已经拿出了飞弹、喷气飞机、两种喷气发动机……甚至包括地效飞行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各位，地效飞行器原本是我为自己设计的，提前把它拿出来，已经让我损失巨大。”马丁毫不客气地说道，他不知不觉中抬高了嗓门：“我从来没想过在战争结束之后能够收回这些专利……这不可能，别说还有英国、苏联这些盟国，就算是在美国也做不到。这也是我刚才告诉惠特尔先生，最好为自己多考虑一些的原因。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我绝对不希望自己的损失变得更大。我能够让喷气发动机的寿命变得更长，我有一家发动机制造公司，虽然我只是里面的一个小股东，但是战后我会拿这项技术作为筹码，换取更多的股份。” 听到这话，斯卡尔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甚至没想过花钱买，对方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在和平年代，这将是一次纯粹的商业交易，购买者有可能是罗伊斯罗尔斯公司，也可能是另外一家发动机制造公司。 买到技术的一方绝对会保守机密。 可现在是战争年代，这份技术肯定会被要求上缴，然后和其他公司共享，要不然就是由国家出面，花费有限的金钱买下专利，然后给各家发动机制造公司使用。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如果马丁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像惠特尔一样也没关系，他们都有办法拿捏，可惜不是，先不说马丁的背后有麦金利家族撑腰，单单他本人在美国海军的地位就不低，更麻烦的是他和战略情报局还有一腿。 “本来我们打算用轴流式喷气发动机作为交换的。”斯卡尔只能稍微做一下试探。 搞，不只是我们，普惠、通用同样在搞，我们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轴流式的优势？另外我们知道德国人也在搞，他们没有偷到我的发明之前就已经在搞了，而且他们的进度比你们快。现在我们三家各有各的优势，美国资金雄厚，不过起步晚了一些，英国和德国起步都很早，德国人对此一直很重视，发展比你们英国快，你们起步比德国人早，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已经落在了德国人的后面，可能不久之后还会落在我们的后面。”马丁信口开河，因为他敢肯定眼前这两位不可能知道这些。 从杜南那里，马丁知道这个时间点，英国人手里的技术更先进一些，但是他们搞这个的人少，德国那边已经开枝散叶，同时发展出了几种型号。 不等对面那两个英国人开口，马丁继续说道：“阿拉曼战役，德国人输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德国人也输了，而且一下子丢掉了东线四分之一的兵力，德国的颓势已经显现，我相信我们绝对能赢，到时候就算我们自己没能搞出轴流技术……这几乎是不可能以从德国人手里得到。” 斯卡尔头大了，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筹码，只得放软口气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合作……你真的对飞机设计不感兴趣了？” 他现在是退而求其次。 “据我所知，苏联人好像因为某个飞行员的灵感爆发，改进出了一架飞机，那架飞机甚至能够短时间超过音速。照我看来，现有的技术条件下，能够达到那样的水准已经是极限了，另外还有我的那架多用途飞机，虽然某些性能可能比不上苏联人的那架短时间超音速飞机，但是综合实力肯定超过，就算花再多心思，也顶多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提升一些，那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去想想，怎么能够进一步简化工艺？怎么能够更快地训练出更多的飞行员？苏联人在斯大林格勒发起的反击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数量就代表胜利。” 360 坏心眼和自私 “他真是这样说的？”在地下防空洞里面，那个著名的老胖子一边抽着雪茄，一边问道。 “就是不知道真假。”斯卡尔叹了口气。 “算了，别去管他，他说得没错，发动机的寿命和这场战争的胜负无关，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容易制造和大量生产。”老胖子已经被说服了。 “罗伊斯罗尔斯那边……”斯卡尔为难的是这个。 “他们想得太美了。”老胖子撇了撇嘴：“你知道马丁对惠特尔说的那番话，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罗伊斯罗尔斯可能会过河拆桥？”斯卡尔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外交家，很清楚应该怎么去听别人说话？ 同样他也不认为马丁在胡说八道，别忘了，这家伙和战略情报局关系密切，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一连串说了好多机密，全都是德国人在喷气发动机方面的进展，来这里之前，他曾经去过情报部门，询问过这方面的事，结果英国那么多情报部门，居然没有一家知道这些。 这就是差距。 美国人对德国人了解得那么多，对这边可能了解得更多。 “瓦特发明了蒸汽机，开创了工业时代，奥拓发明了汽油机，开创了内燃机时代，不过这两项技术难度都不大，各国都能搞，但是有些东西别人未必搞得出来，就算搞得出来，市场也不大，很容易因为专利官司而被制裁。比如蒸汽轮机，帕森斯就靠这个发了大财。罗伊斯罗尔斯明显是想要复制帕森斯的成功。”老胖子完全可以理解，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乐意帮忙。 可惜，被算计的那个人不是傻瓜，还偏偏神通广大。 “我得警告一下罗伊斯罗尔斯的那帮人，别做得太过分，万一搞出事情来就麻烦了。”老胖子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至于吧？就算从他那里得不到技术，他们也可以自己开发啊！”斯卡尔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很难说，技术这东西，有时候需要的就只是一个灵感，没有灵感的话，需要绕很大一个圈子，花费很多时间和金钱。”老胖子在那里摇头叹息，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没能重视喷气发动机技术：“另外你恐怕还不知道一件事，马丁过来之前，让人把一份图纸交给了诺斯洛普，那是他刚刚设计完成的大型地效飞行器。” “他之前不是一直说没有灵感吗？”斯卡尔感到奇怪。 “狗屎的没有灵感。”老胖子绝对一点都不相信：“海军部暗中让波音和道格拉斯也设计一款大型地效飞行器，他们本来就没指望过那个家伙，那家伙搞出地效飞行器是有私心的……” “他亲口承认了。”斯卡尔连忙回答。 “另外他还憋着坏呢！就在三天前，波音公司把他们的设计拿出来了，甚至还拿出来了一架样机，那是用一架波音314改的。”老胖子戏谑地说道。 “两边差距很大？”斯卡尔已经猜到了结果。 “那家伙的设计简单到了极点，从上面往下看就像是一块门板，从侧面看就只是一个机翼，那架地效飞行器的骨架是打满孔的轻质薄钢板，然后直接在上面焊接加强筋，同时搞出翼型来，最后在上面铺轻木和玻璃纤维，这东西的造价听说只有波音公司的那架的零头，制造的速度更是没得说，性能不清楚，要等到样机出来之后才知道，不过波音公司那边，从设计师到底下的工人都快郁闷地吐血了，而道格拉斯公司干脆取消了项目，退出了竞争。”老胖子不知道应该幸灾乐祸？还是跟着苦恼。 “原来是这样，那家伙早就有了设计，但是不拿出来，等到别人干完了，他这才往外抛，让别人不上不下，郁闷到吐血。”斯卡尔自以为猜到了真相，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老胖子刚才为什么提到要警告罗伊斯罗尔斯一番。 罗伊斯罗尔斯的处境就和波音公司一样，怕就怕他们投入巨额资金，花费无数人力财力，最终把喷气发动机的寿命搞上去了，结果那边随便抛出来一项技术，花费是这边的零头，效果差不多，罗伊斯罗尔斯的人恐怕也得吐血。 ……………… “你这家伙可真够坏的。”说这话的是杜立特，他是带马丁熟悉环境来的。 以北非战区空军总司令的身份，带一个后勤部门的小副职熟悉环境，实在是大题小做，不过这边也就只有他最为合适，第一他原本也是太平洋战区的，甚至他也是哈尔西的手下，第二他之前就和马丁认识。 “只是凑巧，绝对只是凑巧，灵感突然间就来了，挡都挡不住。”马丁连声推脱。 杜立特根本就不相信，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巧合，波音公司三天前刚刚拿出样机，海军部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测试，这边就抛出了设计。 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推开一扇小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办公室。狭窄的窗户，很高的天花板，无不彰显这里是英国。旁边还有壁炉，此刻炉火正烧得很旺。办公室里面总共放着三张办公桌，靠窗还有一张沙发。此刻办公室里面有五个人。 “史考特。”杜立特冲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打了声招呼，他转头冲着马丁说道：“史考特是这里的头，你以后就和他联系。” “马丁·帕克罗？久仰大名。”老头伸出手来。 马丁立刻握了一下。 “这位是海恩斯，我的同事……他参军之前是道格拉斯公司的远东分公司经理。”老头指着另外一张办公桌前的中年人说道。 他是故意的，明显是想看笑话。 “道格拉斯公司？我喜欢道格拉斯公司，我经常乘坐道格拉斯公司的飞机旅行。”马丁的脸皮非常厚实，一点都不在乎。 “您过奖了，道格拉斯公司的特点只是比较务实，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竞争，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回避。”对面那位显然也已经知道了那架地效飞行器的事。 “你们自己聊，我得走了，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和我去前线走一趟？”杜立特问道。 “你先告诉我，是为了轰炸机的事？还是为了侦察机的事？”马丁连忙问道，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我需要准备点东西。” 杜立特朝着四周扫了一眼。 这个办公室里面总共就两个人，另外三个人有的是因为公务，有的纯粹就是过来串门聊天，这帮人非常知趣，立刻敬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需要我们回避吗？”那个老头连忙问道。 杜立特摆了摆手，冲着马丁说道：“你的那套侦察、情报搜集和分析系统确实很有用，不过我的人仍旧不是很熟，他们提出了很多问题。” “昨天英国人也提出了类似的问题。”马丁立刻说道。 “没错，英国人的问题肯定更多，特别是和气候有关的问题，北海边上的很多地方，长年被云雾笼罩，只能低空侦察，偏偏那种侦察机是在超高空。”杜立特暗自好笑，这套东西对于英国人来说，基本上没用。 说完这话，杜立特转身就走，他还有一堆事要办呢！ 杜立特一走，马丁立刻往自己的办公椅上一坐，然后伸了个懒腰，紧接着问道：“这里还算安全吗？德国人的飞弹会不会打过来？” 其实昨天他就想问了，他不知道住在那家酒店是不是安全？ 那家酒店位于郊区，而此刻他所在的地方同样也是郊区。 “这很难说，德国人的飞弹可没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偏了，街口的那堆废墟看到了吗？那就是运气不好被炸到的。”老头说道：“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有警戒雷达的，一旦听到警报，立刻跑进防空洞就没事。” “伦敦被炸成这样，还多亏了你。”中年人在一旁开着玩笑。 “这绝对不能怪我，只能说英国人自己不好，居然派了个间谍过来，要知道我差一点被那个间谍干掉。”马丁在那里抱怨着，突然他改了一个话题：“这里有没有好一点的餐厅，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算了吧，这里是英国。”老头连连摇头。 “昨天我吃得还行，英国人的烹饪技巧好像也没差到传闻中的地步啊！”马丁当然知道有关英国料理的笑话，不过在他看来，这些笑话就算是真的，那也不包括高档餐厅。 “那肯定是专门安排的，要不然就是你住的酒店非常特别，其他地方全都在执行配给制，餐桌上最多的就是鱼和土豆，其他就没有了。”老头连忙解释。 “周围两公里之内，食物最好的就是咱们这里了，不过你也别指望吃得到什么好东西，只能说这里的厨子比较擅长处理鱼肉。”中年人耸了耸肩膀。 “这么困难？”马丁大吃一惊。 “这还算好的呢！有一段日子连鱼都没用，德国人的潜艇连渔船都打。”老头叹了口气。 “那好吧，我请你们吃一点我带来的东西，本来我打算当作夜宵的。”马丁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给了我们，你自己不就没了？”老头想要拒绝。 “没关系，你忘了我有船队？他们隔天就可以过来一趟，顶多我待一会儿打个电报，让他们多带一些东西过来。”杜南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老头异常高兴，身为美国人，他可不像英国人那样在乎面子……说实话，他吃土豆和鱼已经吃腻了。 </br> </br> 361 理直气壮得发战争财 “我要六箱培根、两箱烟熏三文鱼片、两箱蒜蓉扇贝，你这家伙真会做生意，原来请客是打广告。” “十箱扇贝，十箱培根，十箱奶茶，你得给我打折扣。” “你那里还有奶茶包吗？我要五十箱。” “……” 马丁的办公室显得异常繁忙。 自从他请了整个部门的人吃饭之后，他的生意就来了，而且越做越大。 1943年的英国，局势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危急了，英国人全都知道，德国颓势已显，已经不可能登陆英伦三岛，不过英国的各种物资也已经到了见底的程度。 事实上在1942年之前，也就是太平洋战争没有爆发的时候，英国的生活物资还不是很匮乏，毕竟英国有那么多殖民地，单单一个印度就可以提供英国所需的各种农产品，更不用说还是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了，前者的鱼，后者的牛羊肉，全都是排名世界前列的。 不过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整个马六甲海峡和大半个印度洋全都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澳大利亚不得不请求美国的保护，实际上已经被美国控制，而印度连船都出不来，唯一仍旧能够往这边运送物资的就只剩下加拿大了，偏偏加拿大到英国之间的北海航线在德国潜艇的控制之下……英国人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1942年上半年的时候，还有一些物资储备，到了下半年，那真是连食品配给都只能勉强维持。 不得不说，马丁赶上了一个好时候。 另外他生意不错的原因是便宜，他卖的东西比其他人要便宜很多，只有别家的一半，这对于战争时期口袋干瘪的英国人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马丁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生产这些食物的工艺全都是某个来自未来的缺德胖子提供的，那些培根用的是合成肉，看上去油花斑斓，其实都是一些边角料，甚至都不是真正的牛肉。三文鱼其实是有什么用什么，里面有大马哈鱼，也有虹鳟。扇贝其实是用鳕鱼加工而成。 所以尽管价格便宜，实际上他的利润远远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当然真正的卖点肯定不可能是偷工减料。 在这个时代，罐头已经非常普及了，但是真空包装却还没有出现。 这玩意儿也成了他的发明。 真空包装比罐头可便宜多了。 另外一个卖点就是速食，这些食物都是熟的，直接就可以吃，当然也可以烤一下，或者干脆和别的东西一起煮，属于百分之百的懒人食品。 而英国人相对来说，都比较懒，他们不太愿意在烹饪上花太多的时间，这也是英国盛产黑暗料理的原因。 ……………… 马丁的生意越做越大，这件事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面。 对于这种不务正业，甚至是以权谋私的行为，很多人有些看不过去了，不过当他们试图调查的时候，很快就发现这一切都是合法的。 马丁的运输队属于私人性质，和政府签订了合同的，他自己的货从来不走军用物资的通道，全都是正常交税的。 “我是为了做生意，才发明了地效飞行器，进而开辟了这条运输线路，帮政府运输物资其实是副业。”这家伙回答得理直气壮。 此刻马丁面对的是真正的大佬——美国总统罗斯福。 他是被紧急召过来的，不过并不是召到华盛顿，而是召到了卡萨布兰卡。 在原来的历史上，卡萨布兰卡会议是1943年1月14日到24日，但是在这个时空，因为阿拉曼战役和历史上不一样，时间拖延了两个月，打得也比历史上艰苦，所以卡萨布兰卡会议拖延到了一月底，恰好是马丁折腾得最厉害的时候。 此刻在场的并不是只有罗斯福，旁边还坐着好几位大佬，包括马丁的两个顶头上司——多诺万和艾森豪威尔，另外还有副总统杜鲁门。 “你这家伙……主动要求从太平洋战区调到这里来，居然是为了做生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把你送上军事法庭。”罗斯福被气乐了。 “奶茶包的味道怎么样？对提升士气有没有一点效果？”马丁随口问道。 罗斯福很郁闷，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话没错。 美国大兵可不容易伺候，对于一天三餐全都是斯帕姆午餐肉，那些大兵已经吃得快吐了，到处是抱怨的声音，而奶茶包的到来，至少让抱怨声少了很多。偏偏饮料这种东西，永远都是喝不够的，没人会感到腻。 “我必须承认，士兵们的反应不错。”艾森豪威尔在一旁替马丁说话。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如此认为，另外一方面马丁当初在南太平洋战区的时候，没少拍麦克阿瑟的马屁，马丁是海军里面少有的和陆军关系非常好的军官之一。而麦克阿瑟是艾森豪威尔的老上司了，看在麦克阿瑟的份上，这位盟军总司令也得对马丁关照一二。最后就是马丁当初发明的那种快速手术器械，让欧洲战区的人对他颇有好感。马丁自己并不清楚，那套快速手术器械已经制造了二十万套，盟军包括苏联陆军的军医，也都是人手一件，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因此而得救。 “再说，虽然不至于亏本，但是我赚的钱其实并不多，我已经开始施行当初提到过的那个计划了……我报过备的。”马丁冲着多诺万看了一眼。 “计划？就是那个文化入侵计划？”罗斯福并不怕旁边的人听到，这里没有外人。 “效果很不错，你可以问局长。”马丁冲着多诺万一指。 多诺万本来没想搭理这家伙的，现在不得不开口了：“这话倒是没错，英国人很容易接受他的那套速食主义，另外他还卖出去很多杂志和漫画，这个是我原来没想到的。” “我听说过。”艾森豪威尔在一旁点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罗斯福瞪大了眼睛，他对奶茶包算不算美国文化持保留意见，但是杂志和漫画就不同了，那是妥妥的宣传美国文化。 “我很早就开始着手部署了，之前我让安吉拉在伦敦郊外开了一些咖啡厅，很简单的那种，有点像苗圃，上面有一个木头的圆弧顶，周围全都是玻璃，能够尽可能地利用阳光取暖，这对遭受大轰炸之后，很多无家可归的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去处，只要一杯咖啡就可以坐一整天，里面提供各种杂志和漫画，另外还有食物，价钱绝对不贵。这些咖啡厅都不赚钱，甚至还往里赔钱，但是它们帮我打了广告。”马丁说道。 这些全都是杜南帮他做的计划。 这些咖啡厅造价非常便宜，如果是和平年代，根本就不可能被允许建造，也就只有战争时期才没人会管，另外地皮也是不要钱的，这同样也是战争时期的福利，最后就是人工费用也低，用的还都是女人，单单为了看女人，就有很多男人每天都会过来喝上一杯。正因为如此，这些咖啡厅其实根本就不赔钱，甚至赚得不少，不过更厉害的是影响力。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在这里待上整整一个白天，直到打烊才恋恋不舍地走人 咖啡厅里面的杂志和漫画是免费的，但是不全，杂志也就算了，漫画只看其中一篇，那绝对折磨人，想要看全部，那就得买，要不然就是租借。 马丁靠卖漫画和租书店，着实赚了不少钱。 二战的时候很多伦敦人无家可归，但不意味着没钱，无家可归是因为房子被炸了，钱在银行里面根本没事。 另外，那些咖啡馆也使得他的咖啡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好。 这些咖啡厅是除了军队之外，另外一个广告途径。 “这就是你的文化入侵？”罗斯福问道。 “这只是开始……主要是我没有足够的资金，再说时机也不对，在我看来，真正的文化入侵首先应该从电视开始，那个小胡子有一点是正确的，他对电视非常重视。”马丁说道，这些同样也是杜南告诉他的。 二战之后到九十年代之前，电视是最主流，也是最重要的媒体，同样也是最强有力的宣传工具。 “另外还有跨国公司，我打算以后在每个主要国家都建立一个独立核算的分公司，分公司属于当地企业，既能够降低成本，也尽可能地减少了当地人的排斥感，我希望能够利用商品来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不知不觉中让其他国家的人的生活方式朝着美国靠拢。” “就像你的奶茶包？还有那些合成肉？”罗斯福是知情者，他就差没说马丁是奸商了。 “方便，简单，廉价，这是所有穷人的追求，而这个世界上穷人毕竟占大多数……以前的我就是穷人。”马丁毫不在意，想要赚钱，脸皮必须够厚：“等到用廉价的食品填饱了肚子，再用廉价的美味满足舌头的需求，然后才能考虑别的，比如娱乐，这包括小说、漫画、电影、电视……对了，还有音乐。小说可以放弃，漫画尽可能占领，电影至少要占据一部分，电视可以通过控股来掌控。音乐可以通过控制音乐发行公司来掌控。” “你好像漏掉了报纸和杂志。”罗斯福问道。 “想要掌控报纸，那根本做不到，特别是泰晤士报这类历史悠久的报纸更加不可能，而且很容易让人看出些什么来，杂志的影响力稍微小了一些，又不容易控制。”马丁从来没想过这两样，这是政客的梦想，但是从来不可能实现。 362 讨论国策 “平心而论，我对英国没有任何好感，作为一个美国人，讨厌曾经的宗主国，这应该算是某种政治正确。更何况二十年前那场战争，英国和法国欠了我们不少东西，这次绝对应该让它们连本带利还回来。”马丁已经坐了下来。 有资格坐下，证明了他之前的成绩已经得到了认可，也证明他本人得到了认可，同样也表示上面不打算追究他的胡闹。 不过对于马丁来说，这还不够。 眼前对于他来说，毫无疑问是最好的表演舞台。 这里有三位总统，罗斯福、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 正因为如此，他在不知不觉中把话题引申开去。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罗斯福很感兴趣。 “我的想法是，我们最好和英国成为表面上的坚定盟友，拼命压制苏联。暗中和苏联保持默契，联手压制英国。”马丁很清楚，接下来的历史如果没有改变的话，确实会沿着这条路走。 “具体怎么做？”这一次问的是杜鲁门。 “殖民地，英国的最宝贵的财富就是殖民地，最大的软肋也是殖民地，还记得当年美国是怎么独立的吗？是因为法国的帮助，现在轮到苏联做出贡献了，让苏联人去煽风点火，到处输出革命，我们则站在道义上谴责殖民主义，逼迫英国放弃殖民地，让所有的殖民地独立，至于明着和英国结盟，共同压制苏联，这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着急，英国人肯定比我们更急切，他们会主动提出要求，并且在很多方面向我们妥协。”马丁装出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很有趣的想法。问题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让苏联输出革命的危险性？”多诺万连连摇头。 “我们只要收买一些关键人物，让他们在关键的时刻背叛就行了，这不正是我们的工作吗？另外还有分裂，战后首先会分裂的应该是德国，然后是中东，另外还有印度支那……对了，最好让印度也分裂开来……这个可能英国人自己就会完成，只要印度独立，必然会分裂，英国人需要一个分裂的印度，我们也需要。”马丁再一次开始充当预言家。 “中国呢？”杜鲁门问道。 “这个不太可能，中国从历史来看，就是短暂的分裂和长期的统一，之前中国已经分裂得够久了，大部分中国人都趋向于统一。”马丁连忙说道，这是历史必然性，另外他也不敢得罪杜南：“不过可以考虑百分之九十九的统一和百分之一的分裂。” 他不担心这会让杜南不爽，因为历史就是这样。 “另外还可以考虑朝鲜。”他继续说道。 “这有必要吗？朝鲜掌握在我们手里难道不好？”杜鲁门感到奇怪。 “朝鲜已经被日本人统治了将近一百年，一旦独立的话，很可能会变得非常不听话，如果只有一半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他们会变得非常听话。”马丁这样说，纯粹就是为了让大家以为他有先见之明，同时也有利于他将来在日本和韩国布局。 知道未来的他，绝对不可能错过日本和韩国经济起飞的顺风车。 “如果战后让你负责一个占领区，你会如何选择？”罗斯福问道，他可不是随便问的，他确实有点动心。 战后，那些占领区肯定会施行半战争管制，负责的只会是一群军人，问题是军人里面特别有政治头脑的人绝对不多。 “日本。”马丁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罗斯福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马丁会犹豫很久，在德国和日本之间苦苦选择。 “因为日本的经济会迅速恢复，并且超过英国、法国和德国。”马丁再一次预言未来。 “这怎么可能？”多诺万越发摇头了。 同样摇头的还有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 “这是百分之百，用不着怀疑的。”马丁斩钉截铁地说道：“首先英国和德国肯定会被我们压制，英国是暗中压制，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美国人愿意看到英国仍旧是这个世界上的老大，没有任何一位美国总统会愿意英国仍旧拥有数量众多的殖民地。同样也不会有人愿意看到德国再一次崛起。而法国则没有重现辉煌的机会了，普法战争之后，法国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再也没有路易十四时代的强盛，更不是拿破仑时代的法国。奥地利基本上也废掉了。另外有苏联这个庞然大物在，欧洲各国将不得不保持高额的军费，这会占据很大一部分财政收入……” “难道日本不需要？”多诺万问道。 “根本不需要，苏联的重心在欧洲那边，东亚这边一直是日本人挑起战争，从前俄罗斯时代就是如此，我们只要限制日本人，不允许他们重新拥有武装，同时提供一些象征意义的保护，苏联人就绝对不会去碰日本，这样一来日本的军费会很少，所有的钱全都会用来重建和发展。另外还有美国产业转移的问题，最好的转移方向就是日本。”马丁继续往外抛更多更大的话题。 这下子多诺万和艾森豪威尔彻底晕了，后者现在还不是美国总统，根本不懂这方面的东西。 不过另外两位却懂。 “产业转移？”罗斯福顿时来了兴趣，他确实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逼迫英国放弃那些殖民地之后，那些殖民地的资源就任由我们购买了，印度和埃及都盛产棉花，我们完全不需要自己种，直接购买就行，这就像当初英国人从我们的南方购买棉花，英国本土完全放弃了棉花种植一样，现在轮到我们这么干了。那些空出来的土地可以种植玉米、大豆，用来榨油、养殖牛羊猪鸡。既然棉花从国外购买，纺织业也可以移出去。同样德克萨斯州的油田也可以停止采油，我们可以到国外去买，类似的情况还有炼钢，失业的工人可以去造汽车，造船，造飞机，或者去经商……要不然就去扫垃圾、洗衣服、送披萨饼。”马丁并不是一个经济学家，很多东西他自己都不懂，但是这不妨碍他充内行。 “把纺织业移到日本？”罗斯福听懂了。 “还有造纸，低端化工……反正就是需要大量人力，没什么科技含量，重污染的产业全都转移出去，留下利润高，技术含量高的产业。”马丁说道，他其实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因为任何一个国家拥有了基础产业链，拥有了技术和资金，就会不再甘心只处于底端。事实上日本只用了二十年，就在很多地方超过了美国，成为了世界上第二大的经济体。 “为什么不能是印度？”杜鲁门问道。 “印度人太懒了，英国人花了两百年的时间，都没有教会他们辛勤工作，另外他们的种姓制度也是一个大问题，更糟糕的是他们自己都没有意愿去改变。”马丁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个问题也仍旧没有解决。 印度永远都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可惜从来没有发光发热过。 ……………… 马丁离开了。 “你们怎么看？”罗斯福问道。 “这家伙很有脑子，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要他感兴趣，他就能够做到最好。”多诺万当然是帮着马丁说话。 “他的那些想法确实很有道理，我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产业转移的问题，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了，对于钢铁业……我保留意见，毕竟这个实在太重要了。对于采油，那绝对没问题，我们确实应该封闭自己的油井，优先开采别国的油田，至于纺织业……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自从南北战争结束，取消了黑奴制度，种植棉花的利润其实挺低的，而牛羊猪肉，还有牛奶的价格从来就没有便宜过，需求量又很大……”杜鲁门真的动心了。 “我知道他对战后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这家伙的想法非常古怪，甚至可以说野心非常大，他想要控制各国的经济……甚至控制整个世界的经济，另外还有那个文化入侵计划，同时他又想要为自己牟利，想要搭顺风车。”多诺万说道。 “这个可以理解，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就行。”罗斯福笑着说道。 “我倒是希望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后勤运输上，现在后勤运输仍旧是瓶颈。当初杜立特说他想管这块，我原本是非常高兴的。”艾森豪威尔叹了口气。 “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这一点我绝对可以保证。不过这家伙作事全都是为自己考虑，当初他发明飞弹，纯粹是为了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发明喷气飞机是为了往上爬，他和战略情报局接触是为了他那个奇特的想法，他发明地效飞行器干脆就是为了他自己……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家伙，自私自利，还有一张控制不住的大嘴巴。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脑子确实不错。”多诺万感到很无奈。 “那怎么办？难道告诉他，如果他能够帮我解决问题，就给予他晋升？”艾森豪威尔头大了。 “这未必有用，我发现这家伙对于成为将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自从发明云爆弹之后，他一直在混日子，明显失去了往日的动力，发明地效飞行器这件事最明显了，那是因为他自己的需要。”多诺万比较清楚马丁的为人。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建议？”艾森豪威尔头痛了。 “让他自己去考虑。”多诺万给了一个不是建议的建议。 363 放弃毛子 “他们希望你能够解决后勤瓶颈的问题？”杜南感到意外。 现在是马丁主动来找他，而他则在带老周“练级”……说实话，老周这家伙真有点带不动。 这家伙一点本事都没有，所有的能力全都没办法转化成为战力，这段日子只能由杜南负责驾驶，让这家伙专门扔炸弹。 问题是这家伙连炸弹都扔不好，要么提早，要么太晚。 正因为如此，杜南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 “让他们制造一批带雷达的飞机不就行了？哈尔西那边就有样本的，有了这种飞机，就可以遏制住德国人的无限制潜艇战。”杜南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办法。 “我知道，也说了，他们早就这样做了，问题是瓶颈不完全在这里，还有一个分派的瓶颈，货物有了，怎么派发下去？”马丁过来是问这个问题。 “你难道还想让我把气垫船和直升机搞出来？”杜南已经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了。 二战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的只有卡车、火车、运输机和小型驳船。 用运输机倒是一个好办法，德国人好像就有一堆滑翔机改的运输机，最大载重四十几吨。那东西什么地方都能去，唯一的缺点就是慢，很容易成为活靶子，另外还需要很长的跑道。 气垫船载重更大，但是用途要小得多，因为对地形的要求太大。 最合适的其实是直升机。 杜南对于把直升机搞出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二战之前就已经有了直升机，是西科斯基搞出来的，二战中西科斯基改进了他的设计，搞出了r-4直升机，这玩意儿已经很成熟了，美国军队有在使用。另外在德国那边，小胡子也搞出了好几种直升机，其中fl-282“蜂鸟”绝对是一种实用化的直升机，各项性能都很不错。 不过直升机的问题是载重小，腿短。 “难道不可以吗？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至于这边……该做的，你都已经做了，想得到的也都已经得到了，我觉得完全可以放弃掉这个身份。”马丁根本没提老周，他和老周接触过，所以很清楚老周根本不是战斗的料。 “需要我自杀吗？”老周其实也不想继续玩下去了，反正杜南早有准备，他只需要等，等到那几颗原子弹被投下去。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广岛被扔下原子弹的时间是1945年8月6日，而在原来的历史上，德国投降是1945年5月8日，不过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德国投降的时间大大延后了，所以柏林也挨了一颗原子弹，另外东京同样被扔下了一颗原子弹。 “就算死，也不要用坠机这种死法，我试试制造一场车祸。”杜南记得他好像和何敏商量过这个身份的死法。 安德烈现在已经是苏联第一王牌飞行员，总共击落四百二十多架飞机。 虽然因为他的缘故，使得这个时空的二战，飞机数量比原来的历史上猛增了十几倍，所以王牌飞行员的击坠数也多得多，但是能够击落一百架以上的，仍旧少之又少。 盟军排名第二的王牌飞行员，击坠数只有九十几架，连他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他这样的超级王牌被对方击落的话，那对苏联这边的士气打击就太大了。 所以安德烈只能死在地面上，可以死在狙击手的一发子弹之下，可以被一发炮弹炸死，可以死在车祸之中。 ……………… 杜南有一种想要揍人的感觉。 他刚刚计划好让安德烈落幕，莎拉顶着的那个卡捷琳娜就死了。 “当初你不是说了吗？我的想法太冷酷，吃干抹净之后，居然想要把她干掉，结果你怎么……”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小心，我没躲过，难道不可以吗？”小女孩耸了耸肩膀。 卡捷琳娜是被炸死的，被一颗迫击炮弹炸死的，以莎拉的能力完全可以躲开，事实上不管是她，还是杜南，又或是老黑和清洁工阿姨，全都有听风辨位的能力。 这种能力的前置条件是五感敏锐，属于大路货里面的大路货。别说他们几个了，莎拉手底下的那些人，比如小日本，女大学生和陈小胖也都会。 “我现在已经玩腻了狙击，也玩腻了近战，我打算玩玩空战……另外你干得太爽了，我又没处理干净，卡捷琳娜怀孕了。”小女孩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理由。 杜南、马丁和老周全都无话可说，后来那两位全都偷眼看着胖子。 “好吧，那就这样吧！”杜南还能说什么？ “我总算解脱了。”老周顿时松了口气，对此，他无比庆幸。 他情愿等原子弹爆炸。 对于这个时空来说，他需要等待两年外加七个月，但是对杜南的时空来说，那只是十几天。 反正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杜南的时空，跟踪那帮走私人体器官的家伙。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那帮家伙在警察系统里面有人，之前你不是抓了一个毒驾的二代吗？他们已经知道了。”老周说道。 “这是好事啊！”杜南差一点跳起来。 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可以利用这件事。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一件事烦恼，秋老头的那个孙子躲藏得实在太好了，不但不见踪影，甚至都从来不露面，也不和其他人联系。 不过他敢肯定，真正遇到大事，底下的人还是会和那个家伙联系的。 现在就不知道，他弄得那个毒驾的二代被抓进监狱，算不算大事？ “你打算利用这一点？”老周显然猜到了杜南的想法。 “你有什么建议？”杜南连忙问道。 “这点恐怕还不够，那帮家伙非常谨慎，得到消息之后居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担心他们可能怀疑这是苦肉计。”老周将心比心，换成他处于那种境地，肯定也会非常小心谨慎。 另外发号施令的人的想法，和底下办事的人的想法，肯定不一样。 此刻他们盯着的那几个人，全都是底下办事的人，其中一位甚至不得不施展美男计，冒险混进厨房，在菜里面下毒。 这可不是一般危险，稍微有点差错，这家伙逃都逃不了。 这样的炮灰，肯定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月底，我要陪林雨兰跑一趟香港，这算不算大事？”杜南问道。 “算，这肯定是大事……不过我担心那帮人知道对付你不容易，干脆放弃了。”老周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换成他肯定也会这么干。 秋老头的孙子只是和清洁工阿姨有仇，和杜南并没什么仇怨，就算杀掉杜南，会让清洁工阿姨伤心，他又不可能长块肉，也不可能让秋老头活回来。 所以杀杜南根本就是信手而为的一件事，第一次是因为阴谋败露，所以负责监视的那个人临时变身杀手，想要杀人灭口。第二次是因为那个负责监视的人的死，人家哥哥来寻仇了。第三次可以说是狗急跳墙，或者说是给杜南一点颜色看看，那帮家伙并没有在意能不能毒死这个胖子？纯粹是一种发泄。 但是三次都失败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就算秋老头的孙子脑袋发热，底下的人应该也不肯干了。 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对了，那个和我有杀弟之仇的家伙，你们知道在哪儿吗？”杜南问道。 “知道，那个人是芳姐负责盯着的。”老周连忙回答：“你打算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如果这家伙得到消息，想必会擅自行动吧？而他擅自行动，那帮人肯定会感到担心，他们十有八九会汇报上去吧？”杜南需要的不是别的，而是顺藤摸瓜，只要有人和秋老头的孙子联系，他就绝对可以把那个家伙给找出来。 “这个办法可能有用。”老周连连点头。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打草惊蛇，而是打草惊出一只蜥蜴，然后这只蜥蜴乱跑，把真正的蛇给惊出来。 “你先过去，把这件事告诉芳阿姨，让她盯得紧一些，顺便你想一个办法，让秋老头的孙子知道我抓了毒驾的消息，知道我又惹人，再让他知道我月底要去香港……”杜南一边想，一边说。 “能不能让那个毒驾二代的父亲在月底之前也去香港？这样一来，某些有心人肯定不会以为这是巧合，十有八九会认为那位是去提前布置，想要对付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世界上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是黄雀的人不在少数。”老周的思维更加缜密。 “没错，这招绝对高明……”杜南沉默半晌，想要做到这一点，办法有的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门外汉了，不管是催眠，还是潜意识控制，全都没有一点问题，他甚至能够假造出一段记忆来。 364 风雨前的平静 手机铃不停地响着。 洛繁霜懒洋洋地抬起胳膊，然后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手机上。 她不想起床。 作为一个宅女，这家伙很懒。 事实上要说宅的话，洛繁霜才是真正的宅，为了能够每天早上能够多躺半个小时，她一向都是在单位附近租房子，完全不管那边的房价有多贵？另外，她还经常找理由请假，能不上班就不上班。也幸亏她的能力不错，再加上多多少少有点背景，要不然早就被开除了。 就像现在，她根本就不想起来，反正她已经请过假了，而且是完全不需要理由的请假，上面那帮老家伙肯定很愿意看到她住进这幢房子。 另外一个她不想起来的原因就是这张靠背椅实在太舒服了，比任何床都要舒服，感觉就像漂浮在空中，同时还可以享受到全身按摩，而且怎么翻滚都没事。 这家伙伸手下去轻轻一拔，两根电线就攥在了她的手里，电线末端是两个粉红色的椭圆球。 这也是她不想起来的原因。 修炼的感觉不错，不过修炼了整整一个晚上，也确实够累的，而且是那种透到骨子里面的累。 突然，这个女人心头一动，她试着召唤了一下那个鬼魂…… 没用。 她能够感觉到那个女鬼的存在，但是召唤不动。同样她也没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听力、味觉、嗅觉和触觉有任何提升，她本来是近视眼，而且是高度近视眼，现在仍旧是那样。 这和邢胜男告诉她的觉醒之后的症状完全不同。 洛繁霜立刻就明白了。 她还没有觉醒，不过她和原来的她肯定有所不一样了，此刻的她应该算是一种介乎于觉醒和未觉醒之间的状态。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很多人都猜测，朱家的小萝莉有段时间就是这种状态，那是因为死里逃生的缘故，另外林雨兰可能曾经也是这种状态。 或许这才是正常的觉醒方式。 洛繁霜已经打定主意不需要那个胖子插手了，她想要自己试试……反正那种修炼方式也是挺爽的。 手机又响了。 洛繁霜勉强睁开了眼睛，现在她看清楚了，不是闹钟，而是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是邢胜男。 这个女人懒洋洋地抬起手臂，按下了免提。 “懒鬼，快起来，帮我们把那些鸟笼子打开。”说话的是男人婆。 “这么快？一夜之间就改造完成了？”洛繁霜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人和动物真是不能比她，她昨天晚上辛辛苦苦……好吧！也不算很辛苦，不过至少她憋了一整夜，而那几只臭鸟却只是睡了个大觉，结果就成了。 “另外还有那些蜜蜂。”邢胜男提醒道。 “那些蜜蜂不归我管，它们是小萝莉的宠物，让朱家的那几个女佣人负责。”洛繁霜打了个哈欠，勉为其难地从靠背椅上下来了。 ……………… “这个懒鬼。”在魔都的别墅，邢胜男一个劲地摇头：“不过确实挺惊讶的，当初托德它们至少也跟了一个多星期，怎么这几只鸟一夜之间就觉醒了？” “可能和昨天晚上那事有关吧？”杜南其实也不清楚，他倒是希望洛繁霜能够研究出个名堂来。 “管他呢！那几只鸟觉醒了不是挺好的吗？咱们有合适的坐骑了。”林雨兰绝对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给它们取什么名字好呢？”邢胜男在一旁问道。 “这有什么好取的？它们是燕子，就叫燕一、燕二、燕三，一直排到燕十二。”杜南早就已经懒得取名了，反正名字就一称呼，没必要费太多心思。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附身在那些鸟身上的时候，感觉就像是骑马，这时候于其费心记住那些鸟或者狗的名字，还不如直接叫林雨兰、邢胜男、朱佳佳、李姐呢！ “你给朱佳佳打个电话，让她别忘了给蜜蜂准备一些糖水，顺便喂一下蛇。”杜南同样也是懒人，连打电话都不愿意。 “为什么不打给朱太太，这段日子她肯定都在家。”林雨兰肯定不愿意相信一个几岁的小萝莉。 小萝莉再乖巧，再懂事，也毕竟是小萝莉，没办法指望的。 “这倒也是。”林雨兰恍然大悟，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要不要我顺便问一下，昨天晚上有多少街坊邻居被惊动了？” “那是肯定的。”杜南立刻想起来了，这件事非常重要。 林雨兰打电话去了。 旁边的男人婆问道：“你打算直接让那几只燕子飞过来？” 刚才打电话给小洛，让她开启鸟笼，为的就是让那几只燕子过来，之所以这样，是为了给它们穿上装备。 杜南同样替那些鸟做了装备。 那是一套类似胸甲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个很小的头盔，可以用来抵挡猎枪。 对于鸟来说，最危险的也就是猎枪了，而且主要是霰弹枪，来复枪反倒不怕，那些燕子只有拳头大小，想要在几百米外射杀它们，那枪法必须是奥运选手水平的，要不然就是王牌狙击手的档次。 这类人绝对没那么无聊。 所以只需要能够挡住霰弹就行了。 “那当然，难道你过去拿一趟？”杜南是懒人，他相信邢胜男也勤快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实施你的计划了？”邢胜男继续问道。 “是啊！时间差不多了。”杜南早就打算和秋老头的儿子做一个了断。 ……………… 在1943年的时空，马丁感到意气风发。 本来他是不管事的，在后勤部门就只领一个虚衔，主要负责的就只是他的那支运输队和欧洲战区后勤部门之间的联络。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艾森豪威尔直接把后勤部门划出一块来，专门交给他负责。 他这一块人数不多，也就相当于整个后勤部门的十分之一，但是覆盖范围绝对广，几乎每一支部队，每一个部门全都有他的手下。 不过他现在还没搞定交通工具呢！ 自从得到了这份差事之后，他就再也不可能待在伦敦了，他现在的办公室在普利茅茨，而此刻他最关心的就是划归他的那家造船厂正在建造的东西。 那是一艘船，一艘和所有的船都不一样，叫做气垫船，却一点都不像船的东西。 “这玩意儿真的能够像你所说的那样，只要是平坦的地方都能走？”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军官，他是艾森豪威尔派过来的，名义上是负责协调，实际上大部分工作都是他在做，毕竟没人会指望一个军医出身，未曾上过一天军校的家伙能够完成那些专业性很强的工作。 就像当初刚刚组建那支试验性质的舰队的时候，指挥官是费恩，马丁只是在旁边出谋划策一样，这次名义上马丁是主官，实际上仍旧是原来的角色。 “我有撒过谎吗？”马丁翻了翻白眼，他绝对有自信，他的自信来自于杜南。 他很清楚那个胖子绝对没有给他太过超前的技术。他同样也知道真正的气垫船能够以六十节的速度在海面上狂奔，而他造的这种气垫船，速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节，真正的气垫船可以任意地在海上或者平坦的陆地上行驶，而他的这种气垫船，在海上是靠拖轮拖拽，在陆地上靠车辆拖拽，说穿了就是一个什么地方都能去的大型浮动平台。 这玩意儿在后世属于偏门中的偏门，叫做重吊气垫船，数量很少，用途有限。 “不过这东西很耗油，得专门给它们配油库。”马丁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这你用不着担心，现在是运力不足，而不是消耗不起那点汽油。”旁边那个军官毫不在意地回答，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嗓门说道：“艾克让我问你，这东西能不能用在登陆战上？” 听到这话，马丁的脑子里面立刻闪过了“诺曼底登陆”这个词。 他听杜南反复提到这个词，事实上胖子让他调到这边，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冲着诺曼底登陆来的。 就像当初，胖子非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去中途岛，非要去博那“决定命运的五分钟”，诺曼底登陆也一样，属于必须参与的关键节点。 马丁甚至怀疑，这个胖子一反常态，异常慷慨地抛出气垫船和直升机，恐怕就是冲着“诺曼底登陆”去的。 “我不敢保证能行，不过我可以专门设计一艘登陆用的气垫船，然后你们拿去测试，能不能行？你们自己确认，我绝对不打这个保票。”马丁知道胖子对诺曼底登陆的重视，当然不会错过。 这对他来说是镀金啊！ “那么你的直升机呢？应该也能派上用场吧？”那个军官继续问。 美**队里面其实已经有直升机了，那就是西科斯基公司的r-4。 为了挤掉这个竞争对手，杜南花了不少心思。 好在r-4直升机作为早期直升机，本身的毛病确实不少，比如载重太小，也因为载重小，装载的燃油就不可能太多，这就意味着航程很短，实用性并不强。 杜南的设计仿照的是德国人的蜂鸟，交叉双旋翼结构在其他方面或许不行，唯独在载重方面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可靠性就更不能比了，r-4的螺旋桨采用跷跷板结构，那玩意儿是活动的，很不可靠，交叉双旋翼结构的螺旋桨是锁死的刚性连接，可靠性高多了。 两边一比较，r-4直升机立刻变得一钱不值。 “直升机的用途肯定很多，不过得一点点尝试，对我来说，这玩意儿就是用来运输补给的工具。你们如果想拿它作为武器平台的话，就另外找人去搞，我可以提供帮助，但是别指望我。”马丁装出一副对制造杀人武器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你这家伙，只知道赚钱。”那个军官毫不掩饰他对马丁的鄙夷。 “赚钱总比杀人好，别忘了我的真正职业其实是军医，救人是我的天职，当初我为了活下来，不得不设计各种杀人武器，那时候局势对美国不妙，对我这样的底层人物来说更加不妙。”马丁非常坦诚，他现在有这个资格坦诚了。 365 又是间谍 海面上传来嗡嗡的巨响，伴随巨响的是漫天飞舞的水雾。 那艘气垫船的东西被一艘驱逐舰拖拽着在海面上飞奔。 天空中同样也传来隆隆的巨响，一架直升机正试图降落在气垫船上。 那架直升机和德国人发明的直升机一模一样，用的都是交叉双旋翼结构，这在后世同样属于偏门中的偏门。 并不是杜南喜欢偏门的东西，而是因为这类偏门的东西，包括脉冲喷气发动机，离心式喷气发动机，重吊气垫船，还有眼前这种直升机，全都有着共同的特征——技术难度低。 技术难度越低的东西，越容易实现，同样也越容易看到效果。更何况技术难度低，也就容易制造，数量也容易上去。 二战拼的其实就是数量，谁的火炮更多，坦克更多，后勤物资更多，谁就能赢。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场能够靠数量赢得胜利的战争，二战之后，科技成了赢得战争的关键，而且越往后，科技的重要程度就越高。 马丁其实也感觉出来了，胖子对这一类科技并不是很在意。 这类科技就算能够影响未来，影响的程度也有限。 “很不错，可以批量生产了。”斯卡尔在一旁说道，他们早就已经得到了图纸，这一次他们可不敢再大意了，保密级别定得很高。 “早就在这样做了，我对我的发明绝对有信心。”马丁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早就有这些想法了，只是没拿出来？”艾森豪威尔派过来的那个军官，也就是马丁的副手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马丁有些犹豫，他得好好想一下，想一个好点的说辞：“这些全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我擅长借助别人的智慧，每当我看到一项新技术的时候，我就会琢磨一下，这玩意儿能不能行？如果能行的话，可以派上什么用场？这架直升机就是德国人发明的，不过他们拿这架直升机作为侦察机，实在是太蠢了。气垫船其实也早就有了，不过发明这东西的人对它的要求太高了，又想速度快，又想载重大。你们看，技术早就有了，全都摆在那里，我需要做的就是把它们找出来，帮它们找到最合适的用途，有时候还需要改进一下，比如涡喷发动机，稍微改进一下就成了涡扇，性能和效率大大提高。” “类似的发明肯定还有很多吧？”那位副官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还有很多，不过大部分被我冷藏了，事实上这两种原本也是。”马丁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斯卡尔和那个副官同时问道。 “我发明的东西都是对自己有用的，没用的东西我不会去搞它，当初我只是做出了模型，就发现这两种东西实在太耗油了，我情愿用汽车，用火车，用轮船，而不是它们。”马丁装出一副非常市侩的模样。 “做模型？”那个副官有点意外。 “这是我成功的诀窍……我记得好像对谁提起过。”马丁一边说，一边朝着身后张望，他本来以为身后那两个情报部门的人会大声咳嗽的。 “原来如此。”那个副官自以为知道了马丁成功的秘诀。 旁边那位英国外交官也一样。 “借用别人的智慧，在别人的发明的基础上改进，首先做出模型，而不是直接制造成品。”斯卡尔喃喃自语着。 “你怎么这样大方，毫不在意地公开自己的秘诀？”那位副官感到奇怪。 “因为我打算转型了，斯卡尔先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像当初我对惠特尔先生说的那样，一个纯粹的发明家是没有前途的，我不打算成为第二个狄塞尔，更不打算成为第二个特斯拉，我发明的东西已经够多了，通过这些发明，我得到的东西也够多了，接下来我打算把头脑放在更容易获利的地方。”马丁还是那套说辞。 “我很羡慕你，拥有一颗聪明脑瓜确实不得了。”那位副官叹了口气。 “难道你就没有更高的目标？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从政。”斯卡尔在一旁说道，这其实不是他的意思，而是老胖子的想法。 “我喜欢政治，不过我不会成为一个政客。”马丁对英国人肯定不会提他的政治观点，因为他的政治观点完全是针对英国的，偏偏他还想从英国人身上赚钱呢！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另外一艘气垫船正风驰电掣地驶过。 马丁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他看到那几个经常在他身后咳嗽的家伙此刻正慌乱地掏出步话机。 “这是什么？既然有这样的气垫船，为什么还要用另外一种？靠驱逐舰拖拽，你们不觉得很麻烦吗？”英国外交官感到异常奇怪。 马丁看了一眼副官，他决定闭嘴不言，省得老是有人说他大嘴巴。 “那个是为了登陆战设计的。”副官对斯卡尔并不打算隐瞒：“你看过就算了，千万别往外说。” 那位英国外交官一听就明白了：“你们暂时不打算用？” “打意大利的话，根本没必要，这是为将来准备的。”副官稍微透露了一些内容，紧接着他转头冲着那几个战略情报局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驾驶那艘船的人说他们搞错了。”其中一个情报人员连忙回答。 “你怎么看？”副官转头问马丁。 “抓起来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马丁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他也不在乎做这个恶人，当初英国的代表团里面藏着一个间谍，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显得过分。 话音刚落，他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感到有人在窥视。 马丁朝着天空招了招手。 他的这个手势是打给那只掠鸟的。 那只掠鸟一直在天空中盘旋着，随着他的这个手势，那只掠鸟立刻朝着他指着的方向飞去。 片刻的工夫，那只掠鸟就飞出了十几公里，它那锐利的眼睛在海面上来回搜索着。 突然，海面上的一个小小的黑点引起了它的注意。 那是潜望镜，毫无疑问底下有一艘潜艇。 “有潜艇。”马丁也看到了，他可以一心二用，一部分意识保留在本体身上，另外一部分意识附在那只掠鸟身上。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那几个情报人员立刻抢上前来，其中一个人拉着马丁往回就跑。 “文森特号，脱开挂钩，放掉后面的气垫船，周围海域有一艘潜艇。”那位副官掏出了他的步话机大声吼道，他没有转身逃跑，也没办法逃，他名义上是副官，其实是主事者。 “又是间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间谍？招人之前难道不会审查一下他们的身份吗？”一边跑，马丁一边在那里抱怨。 “肯定是审查过的，德国人的间谍很厉害，当初那支代表团里面的间谍，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潜伏下来了，那个家伙甚至是在剑桥上的大学。”其中一个情报人员说道。 “别多啰嗦，赶快进防空洞。”另外一个情报人员吼道。 “你在担心什么？”马丁问道，他的脚步倒也不慢。 “你忘了自己发明的东西？飞弹，那艘潜艇可能只是一双眼睛，真正致命的东西在后面。”那个情报人员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马丁顿时害怕起来，他挣脱了拉着他手臂的那个人，甩开双臂，撒腿就跑。 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嗡嗡的声音。 “真是飞弹。”这个胆小的家伙的声音都变了，恐惧让他瞬间潜能爆发，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短跑冠军，眨眼的工夫就把几个情报人员甩在了身后。 “嗤嗤嗤”加特林机枪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丁跑得越发快了，他很清楚，除非飞弹是冲着那艘驱逐舰去的，驱逐舰上的加特林机枪才有可能把飞弹拦截下来，如果不是的花，那拦截率会很低……他百分百可以肯定，飞弹打的不是那艘驱逐舰，而是冲着他来的。 另外他都已经听到加特林机枪的声音了，说明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看了一眼远处的防空洞，他干脆不跑了，转身跳下了一座干船坞。 这座干船坞当然是用来建造气垫船的。 气垫船和普通的船不一样，就只有一个平板，上下两层，挺坚固，因为有吹气孔的缘故，所以两层钢板之间是中空的。 这家伙瞬间就钻进了吹气孔里面。 那几个情报人员紧跟着跑了过来，喘着粗气也转了进来，其中两个大块头更是直接挡在了马丁的面前。 这边刚刚躲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巨响。 爆炸点离开这边很近。 “直升机呢？不是还有一架直升机？让它扔炸弹去。”马丁大声嚷嚷道。 听到他这样一说，其中一个情报人员恍然大悟，这家伙匍匐前进，凑到吹气孔前，探出半个脑袋，手里拿着步话机冲着后方喊话。 刚刚说了几句，那家伙立刻慌乱地把头缩了回来。 下一瞬间，外面响起了一连串爆炸声。 这才是真正的飞弹攻击。 366 退一步海阔天空 造船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厂里面的工人和负责警戒的那一队士兵死的死，伤的伤。 马丁脸色苍白地坐在一辆吉普车里面，他的对面坐着斯卡尔。 马丁能够活着，完全是脑子好，找了一个躲藏的好地方，而英国外交官能够活着，绝对是因为运气，他躲在了一个弹坑里面。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比如艾森豪威尔派过来的那个副官。 “你受惊了。”多诺万在一旁安慰道。 “又是间谍，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马丁想想就感到后怕，这一次可没有杜南帮忙，更何况对方直接用飞弹，而不是像上一次那样用冲锋枪。 “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回伦敦吧，那里要安全得多，至少防空洞就在旁边，而且飞弹来袭的话，警报也会早得多。”多诺万拍了拍马丁的肩膀。 “好吧，以后我就一直在办公室里面，再也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了。”马丁异常郁闷。 “你不觉得德国人的潜艇是巨大的威胁吗？”多诺万旧事重提，不过上一个提到这件事的人并不是他。 “别指望我，潜艇浮在水面上的时候还好办，把雷达装在飞机上，就可以发现它们，可一旦沉入海里，那就没戏了，除非扔一堆声纳浮标……问题是还得有那么多人负责监听。”马丁知道这不可能，当初他也问过杜南，有没有办法对付潜艇，结果杜南告诉他，对付潜艇的最好办法就是浮标声纳，但是这东西必须和计算机相连，还要有匹配的螺旋桨噪音特征数据库。 别说二战了，就算是四十年后，对付潜艇仍旧是大难题。 “对了，艾克希望你能够负责整个后勤。”多诺万说道。 “算了吧，现在那帮人干得很不错。”马丁根本不打算接手这个摊子，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一清二楚，同样也知道负责后勤的是一帮什么样的人物？ 那都是一群普林斯顿，哈佛，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其中一部分人在二战之后成了华尔街的风云人物，还有一些人成了著名的经济学家。 当初杜南告诉他，一定要想办法前来欧洲，而且首选的几个目标中就有后勤部门，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和这帮人打好关系。 之前他到处请客，一方面是给自家的产品打广告，另一方面其实就是为了拉拢这帮人，而且他给这帮人的折扣绝对不小，他们转手倒卖出去，全都可以小赚一笔。 此刻，他从这帮人手里分出一部分权力来，已经担心得罪这帮潜力无限的家伙了，好在还有一个理由，因为他要试验新的运输工具和新的运输方式。真让他当主管的话，那可就太糟糕了。 “你在担心什么？”多诺万感到奇怪。 “算了，我说实话吧！我不打算一直待在欧洲战场，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年里面太平洋战场不会有太大的军事行动，而这边却已经开始反击了，所以我跑过来凑热闹，再加上我还有那么点私心，之所以加入后勤部门，是因为我打算建立一张运输网，并不是说我喜欢这个，我反倒担心沾上手之后甩不脱。”马丁干脆说实话了。 “你这家伙……”多诺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你帮了我不少，作为交换，我也打算帮你。我知道你最感兴趣的是敌后破坏和第五纵队，一般的运输方式并不适合你的需求。但是对我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我想要搞的，本来就是一张小巧灵活的小型运输网。”马丁很清楚如何才能投其所好，这是从杜南那里学来的。 想要做到这一点，其实非常容易，因为他可以从杜南那里知道这些人的个性和喜好，比如哈尔西喜欢新科技，他就拼命在这方面投其所好。麦克阿瑟为人冲动，喜欢进攻，那就给他大威力的炸弹，远程的战术轰炸机。艾森豪威尔是不打没把握的仗，一定要兵力，弹药，各种物资全都超过对手，这才发起进攻。所以他跑去搞后勤，多诺万有个人英雄主义倾向，喜欢冒险，喜欢玩敌后破坏，他就用这个来吸引。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去讨好老胖子？他完全可以在老胖子之前提出铁幕论。 正如马丁预料的那样，多诺万心动了。 ……………… 三天之后，马丁回到了伦敦。 他彻底放弃了和气垫船有关的一切，所有的东西全都交给了别人。 对于这件事，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被吓坏了，不敢再去普利茅茨，正因为如此，艾森豪威尔甚至建议他来一个短暂休假。与此同时安吉拉也从美国飞了过来。 “根本没那回事。”当天夜晚，确认四下无人，也没可能有谁暗中窃听，马丁这才说了实话：“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不可能同时盯着两块，那还不如把其中的一块让出去。” “我觉得气垫船更有用，你不是说，最大载重可以达到五百吨吗？”麦金利家的女孩完全无法理解。 “如果那是好东西，我会不自己留下？”马丁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战争结束之后会去搞航程很远的豪华飞机，我现在还打算加上直升机，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未来。” “我看不出来。”安吉拉摇了摇头。 “因为那东西的用途太大了，你根本就没办法想象，德国人把直升机当作侦察机来用，根本就是浪费，事实上这东西和喷气飞机一样，规模越大，越能够显示出优势，你看着吧，我打算在今后的一年里面，让欧洲的天空到处都是直升机。”马丁确实有这样的信心。 他的信心源自于巨量的活塞发动机。 不只是英国，还有美国，全都有数量众多的发动机，还有数量同样众多的发动机工厂，因为喷气发动机的突然出现，这些活塞发动机全都失去了作用。 为什么上面对地效飞行器那么感兴趣？除了那玩意儿确实有优势，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些活塞发动机可以派上用场了。 现在他又给活塞发动机找到了另外一个用武之地。 再说，这种直升机还很好造，至少比二战初期的那些螺旋桨战斗机容易制造，因为这东西不怎么需要考虑结构问题。 当然，好造的仅限于交叉双旋翼结构的直升机，其他类型的直升机都很难造，特别是后世最经常看到的那种直升机，那玩意儿的性能确实不错，但是复杂程度也非常不错，工业水平稍微差点，根本就吃不下来。 马丁从来没考虑过造后面那种。 “你这么有自信？”安吉拉感到惊讶。 “别忘了，我是一个军医，当初我一看到直升机，就知道这东西非常适合运送伤员……接下来肯定会有人试图用它运送士兵，还会有人想到在上面装一挺机枪，或者装一堆火箭弹，用它们来提供火力支援，我敢肯定，这玩意儿造再多，也不嫌够。”马丁确实敢说这话。 他之所以放弃气垫船，就是为了全心全意扑在这上面，为了尽快提高产量。 马丁也有这样的条件，因为杜南已经给了他一个最简设计方案。 “你最好给你的二伯打电话，让他贷款再开一条生产线，最好多招一些工人，保证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马丁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另外他也信奉肥水不流外人田。 “最好不要这样，战争部的那帮家伙，最讨厌的就是我们这样的政治世家插手军工行业，所以当初你把涡扇发动机的制造给了莫菲一家，我家虽然也插手了，但是只提供资金，占据一部分股份，并不直接参与经营和管理。”安吉拉给马丁补课。 “找一个白手套应该不难吧？”杜南问道：“要不然仍旧和莫菲家合作？” “最好不要这样，当初的你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战争部的那些人不会在意你，也不会盯着你，现在却不行。”安吉拉连连摇头。 “因为你已经和我订婚，所以我的身上多了麦金利家族的印记？”马丁又不笨，立刻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他也听说过战争部拥有“平民”背景，对特权非常反感。同样他也听说战争部的几位大佬全都出了名的固执，非常讲究原则。 “那怎么办？”马丁有点抓瞎了。 “你可以试试和英国人合资，英国人出土地，出员工，我们家出资金……不过这比较麻烦，涉及一大堆谈判。”安吉拉嘴里是这样说，其实内心之中，她倒是很乐意接受挑战。 这是证实她的价值的绝好机会。 367 布局开始 一只只燕子朝着南方飞去，它们和其他燕子飞行的方向正好相反。 在杜南的时候，现在已经是春季，是燕子北飞的时候。 这些反向南飞的燕子非常与众不同，它们的身上全都穿着铠甲。 铠甲并不是很厚实，覆盖的范围也不是很大，不过要害的部位全都得到了保护。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正打算前往南方。 这个人就是高明浩。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前往香港？虽然他的脑子里面确实有那么点印象，在香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展示会等着他，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儿子刚刚出事，他应该忙着救儿子才对啊！ 有什么生意能比救儿子更重要？ 高明浩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这时候再想下去，已经不可能。就算到了地方立刻买机票回来……那也得有空座位才行。 下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难道他中邪了？ 紧接着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毒驾会不会也是中邪的缘故？会不会有什么人想要针对他家？ 想到这里，高明浩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干他这一行的，绝对少不了仇家，当年他走私的时候，手底下甚至有过十几条人命，特别是一开始玩走私的时候，他还亲手杀过人，后来生意做大了，他再也用不着亲自打打杀杀，全都是让手下去搞定，要不然就是买凶杀人。 会是谁在暗地里针对他？ 高明浩倒是没想过官方，因为官方用不着这么做，想要对付他的话，不管是翻以前的老帐，还是随便找一个罪名，先把他给控制起来，都轻而易举，根本没必要这么干嘛！另外他也怀疑官方有没有这种手段？ 他最怀疑的就是当初和他争斗的那几个势力。 当初和他争斗的那几股势力，其中一股是闽南人，主要进货渠道是台湾，另外一股是魔都人，主要进货渠道是日本，另外还有一股和东南亚有关系，手里的货非常杂，有新加坡的，也有欧美的，更有一些是各国在东南亚的分厂的货。 高明浩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帮和东南亚有关的势力，他手底下的人命一大把和他们有关。因为那帮人非常野蛮，特别是那里面几个以东南亚人为主的走私船队，简直是要钱不要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说不定他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中了降头。 一想到这，这位老兄越发慌了，他怕一下飞机就是自己的死期，难道惹出一些事来，让自己原机遣返？万一有人趁乱给他一下呢？ 想了半天，高明浩觉得最保险的还是待在机场里面，一下飞机就立刻购买返程的机票，然后哪里都不去，就在机场里面待着。 ……………… 感到一阵迷糊的，并不是只有毒驾二代的老爸，另外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当初在菜里下毒的那个人。 那个人叫阿文，属于底下的小喽啰，要不然也不会由他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 事实上他一开始的任务是潜伏，他找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杜南的远房堂姐，勉强可以说得上漂亮，弄个假身份和那个女人结婚的话，日子应该可以过得下去。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答应，但是天晓得老大怎么突然变卦了？非要让他下毒，他不干又不行，要不然一个电话就能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是喽啰也是有想法的。 这段日子，阿文一直感觉自己受骗上当了，当初让他潜伏，本身就是假的，为的就是让他下毒，一开始不说，纯粹是为了让他安心。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想一走了之。 问题是他还有老婆孩子呢！ 他可以一走了之，他的老婆孩子也能一走了之？ 偏偏他还不敢回家和老婆商量，他很清楚老大肯定派人盯着呢！ 这就是老大控制他们的手段。 此刻他正琢磨要不要冒险？想要把人弄出来，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没这个本事，但是其他人有这个本事……比如某个死了兄弟的家伙。 没错，阿文想到的就是当初追杀杜南的那个亡命之徒。 作为一个走私人体器官的团伙，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分工，阿文是负责探路的，需要打探什么情报，或者需要开拓新的猎场，都是他们这帮人负责，他们的特点是能说会道，头脑灵活，擅长应变。而那两兄弟则属于行动组。 他们的行动倒不一定是杀人，更多是捕猎或者运货。 同样是做人体器官买卖，秋老头玩的是手段，披着合法的外衣，做着肮脏的交易，他的猎物全都是清洁工阿姨那样可怜、无助，身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秋老头的孙子不一样，他直接绑架，所以他的猎物范围广得多，只要是落单的，他全都敢下手。所以他的手底下有一批亡命之徒。 “北哥，我刚刚知道一个消息，或许你会很感兴趣。”阿文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只是片刻的工夫，那边的回复就过来了：“有什么条件？” “我想老婆和孩子了。”阿文又是一条短信发了过去，他不敢赌那位对老大的忠诚，所以他发的消息，意思异常含糊。 那边沉默了半晌。 ……………… 在很远的地方，在一片风光绮丽的沙滩上，一个赤着上半身，身上肌肉块垒，胸口和背上有两块伤疤的男人正躺在一张沙滩椅上，他拿着手机在那里沉思。 同样是手下，负责行动的属于干将，和阿文那样负责打探消息的喽啰不能比。 他能够在泰国的海滨享受温暖的沙滩，凉爽的海风，热情洋溢的泰国美女，而阿文却只能留在国内担惊受怕。 这里不只有他一个人，海滩边的空中，一架航模在空中翱翔，另外海面上还停着一艘游艇，游艇上两个男人和一群女人簇拥在一起。 北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这个电话是打给游艇上的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波波，你以前和阿文搭档过，你觉得这个人可靠吗？” 接电话的人原本正在做着某种快乐的活动，这个电话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来：“阿文？这个人还不错，有能力，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为人也很小心，而且非常听话，我听说老大让他潜伏在那帮渔民当中，结果又临时变卦了，让他在开业那天做手脚，换作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干。” “他刚才给我发消息，可能他的手里有什么情报？但是不肯白白告诉我，他可能想让我帮他把老婆孩子弄出来。”北哥说道。 “看来，老大的这次临时变卦，对他伤害很大啊！”游艇上的那个人苦笑了起来。 “谁让阳哥是老大呢？小弟当然得听老大的。”北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一肚子怨气。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阿东。 弟弟的任务原本也只是监视，发现情况有变，他一个电话打给了老大，结果老大就和这一次一样，给了他一个杀人灭口的命令。 最后人没杀成，反倒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你说说看，阿文有点什么本事？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北哥问道。 “不会吧！你真得打算帮他？这就意味着要和阳哥翻脸啊！”游艇上的那个人虽然一副惊讶的口气，实际上早就预料到了。 “翻脸就翻脸，这家伙三天两头变卦，很多事就坏在他的身上。”北哥咬牙说道：“盯上那家公司，本来是为了给他的爷爷报仇，结果他发现那家公司是不错的运输渠道，仇就不报了。当初让我弟弟监视那家公司，结果成了杀人灭口。当初让阿文潜伏在那群渔民当中，结果成了投毒，那个家伙太自以为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北哥，我挺你，说实话，我对那家伙早就没好感了，我们藏身在什么地方？全都必须向他报告。他倒是很清楚，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藏身的地方。另外像阿文这样有老婆孩子的人更惨，老婆孩子都是人质。”游艇上的那个人说道，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北哥你仍旧一心想着替你弟弟报仇，我恐怕在这件事上不会帮你，那个胖子不容易杀，如果他真是老女人的师侄，你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我不想跟你去送死。” “我只需要你负责接应，不需要你们冒险，就像之前那次一样。”北哥说道。 “那次已经够危险的了，如果条子再强硬一些，我们根本逃不了，所以很抱歉，那种程度的接应，我绝对不干。”游艇上的那个人连连摇头。 368 赶虎上山 “一切都比预料的更好。”杜南颇为满意地看着显示屏。 此刻的他在意识空间里面，是独属于他的那个意识空间。 里面感觉有点闹哄哄的，不但有他、林雨兰、邢胜男、女保镖，还有小萝莉。 虽然小萝莉在自己家，并没有和杜南他们在一起，但是意识空间却随时可以进入。 另外这里四条狗钻来钻去，还有蛇四处乱爬，一只掠鸟在角落里面打盹，一群燕子飞来飞去，至于蝴蝶和蜜蜂就更不用说了。 偏偏地方只有那么一丁点。 更让人感到拥挤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堆显示屏。 这全都是林雨兰映射进来的。 其中最大一面显示屏里面可以看到洛繁霜的身影。 这就是林雨兰的能力最强大的地方，有她在，没有觉醒的人同样也能够看到意识空间。 “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可惜在巴厘岛电信局里面没有我们的人。”显示屏里面的洛繁霜说道。 国内的电信部门一向愿意配合警察的工作，所以那个下毒的家伙的短信早已经被这个女人知道了。 不只是那条短信，甚至连高明浩前往香港，同样也是意识操纵的结果，这是杜南亲自操刀。 相对于早有反义的那个投毒者来说，高明浩的意志更加坚定，另外他有着迫切的救儿子的意愿，以其他人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他，所以只有杜南亲自来。 “黑爪那边行不行啊？”林雨兰对于当初不肯帮她的黑爪，根本没有信心。 “就算不行的话，我也有后备方案。”杜南根本不在乎。 “这家伙派了那么多燕子南下，难道是假的？”邢胜男笑了起来。 她们全都试过，并不需要控制着燕子一直南飞，不管那些燕子身处何方，她们都可以瞬间过去。 也就是说，通过这些燕子作为桥梁，她们可以随时进入到远处的某个人的意识之中。而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里面能够接触到老大的几个家伙此刻全都在南方，其中一个在香港，一个在澳门，另外一个在西贡。 还不是只有这一手准备，此刻在那三个人周围，有六台可移动跟踪监视器盯着。 这些可移动跟踪监视器当然不是杜南制造的，而是黑爪的制式装备。 那已经是第十六代可移动跟踪监视器了，性能远不是当初杜南设计的第一代所能够比拟。 “现在可以开始计划的第二步了。”杜南说道。 所谓的第一步，就算让高明浩南下，然后让这个消息传到投毒者的耳朵里面，然后利用投毒者的心怀不满，给那位北哥通风报信。 胖子其实并不在乎那位北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因为那家伙根本就不在国内，也就没办法控制。有那条短信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已经从投毒者，还有负责接应的那两个人的记忆里面知道，秋老头的孙子，那个被叫做阳哥的家伙，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对谁都不放心。 这样一个人，一旦得到消息，某个手下想要脱离出去，他首先考虑的绝对不会是求证这个消息的真伪，更不会是劝服，而是下达判决令。 杜南之所以把当初追杀他的那个人牵扯进来，是因为那个人有自己的一票人马。秋老头的孙子想要对付阿北并不容易，少说得派过去十几个人，这样的大动作必须他亲自协调……至少得打十几个电话。 胖子只需要捕捉到一次机会就行。 ……………… 阿文一直注意着手机，他在等待回复的消息……结果让他感到失望，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天色都已经黑了，那边却始终没有消息过来。 紧接着他就后悔了，后悔不应该发这个短消息的。 他怕的是北哥告发他。 虽然他的这条短消息，措辞非常隐晦，但是前往别把老大当作傻瓜，那里面的意思，老大肯定看得出来的。 越这样想，这家伙越感觉慌乱，也越感到后悔。 事实上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踏入这一行，特别是他有了老婆之后，就应该脱身出来的，那时候还来得及。 但是现在后悔都晚了。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手机传来了“嘟”的一声轻响，一条短消息传了过来。 阿文顿时一阵兴奋，不过他看了一眼之后，立刻高兴劲全没了。 短消息确实是北哥发过来的，上面写着：“我对你的消息不感兴趣，你的要求太高了，而且一旦满足了你的要求，你也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难道不想给弟弟报仇了？”阿文拿起手机又是一个消息发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等候太久，那边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我会自己打听，谢谢你的提醒，作为回报，我不会出卖你的。” 看到这条消息，阿文可以说稍微松了口气，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北哥出卖了他，不过此刻他也只能说是小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的老婆孩子仍旧在老大手里。 他现在只能祈求北哥能够成功报仇。 如果成功报仇的话，北哥肯定会一走了之，毕竟老大已经命令过，绝对不允许私自行动，违背老大的命令，那绝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就是当时不发作，也免不了被秋后算账。 对于不听命令的人，老大的惩罚非常可怕，他会把那个人当作材料送上手术台，不打一点麻药，活取身上的器官。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后果，阿文就感到不寒而栗，这也是老婆孩子还没有得到安全之前，他不敢逃跑的缘故，同样也是老大一声令下，他不得不在菜里下毒的原因。 “不行。”这家伙猛然间坐直了身子。 他不敢赌。 万一北哥失败，那可就麻烦了，如果北哥不但失败，还被抓了活口，那就更麻烦了，只要透露出一丝他和这件事有关的口风，他的全家都得完蛋，而且会死得异常痛苦。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把前面的短消息全都清空了，飞快地打了一条新的短消息：“我感觉有人怀疑到我了，我已经离开了藏身处。” 这条短消息不是给北哥的，而是给他的头。 “你在哪里？”这一次的回复非常迅速。 “我在大街上，我打算弄一辆车离开这座城市，不过我不知道可以去哪儿？”阿文又是一条短消息发了出去。 这一次那边沉默了许久，显然他的头正在联系更上面的人。 阿文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安全的藏身处是非常有限的，现在已经没多少空余了，毕竟购买房产可不便宜，而且手续还不能被看出破绽来，这个更加困难。 另外也正是因为大陆近几年来房产价格昂贵，所以老大渐渐卖掉了那些上涨得最快的房子，重新在东南亚买房，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他出国，躲到老挝或者柬埔寨去……他的老婆和孩子全都在马来西亚。 一个敢潜伏在杜南身边，敢在开业典礼上下毒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阿文和那位龙哥比起来，或许显得胆小了一些，也有些谨小慎微，没那么豁得出去，但是真得被逼急了，他也会杀人，甚至一点不在乎杀人，杀多少人都可以。 现在他就被逼急了，更何况，在他的意识深处潜伏着“暗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消息终于过来了：“你先去巴色。” 一看到这条短消息，阿文顿时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巴色是老挝第三大城市，但是人口只有四万多一些，比大陆的很多镇子都小，房价那是绝对便宜。 “我到了那里怎么联系？听说老挝的电信系统非常差劲。”阿文又是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胡说八道，没你说的那么烂，如果实在联络不上我的话，你可以去……”那边发过来一个地址，另外还有谷歌地图的定位标志。 “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个叫桑古的老头，你就告诉他，是我让你来的。”又是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能不能帮我弄把枪？我感觉不安全。”阿文提出进一步要求。 “要枪干嘛？那更不安全，坐飞机都不行。”阿文的顶头上司明显有些发怒了。 “我真的感觉不安全，没有枪的话，别说自保，就算是想要自杀都做不到。”阿文肯定不会松口的。 果然，他一提到自杀，只是片刻的工夫，那边的回复就来了：“好吧，你先跑一趟广西，到了那里再和我联系，我会让人帮你准备一把枪，你自己去拿。” “谢谢了。”阿文满意地收起了手机。 他并不打算去巴色，他要回家，然后带着老婆孩子走人。 阿文并不担心活不下去，像他这样的人就像是变色龙，有着无数假身份，他也有门路，给老婆和孩子弄一个新身份，简直是轻而易举。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369 救人，救仇人 杜南在那里呼呼大睡，此刻他已经接替了老周，潜伏在投毒者的意识深处。 他可没兴趣去偷一辆车，然后千里迢迢开车前往马来西亚，他选择的是坐飞机，他的机票都是偷的……当然他用的是意识操纵的手法，而不是直接控制。 就算是意识操纵也足够了，当初他控制安德烈，一开始用的也是意识操纵，那时候的安德烈同样也是超级王牌。 意识操纵和直接控制相比，确实在能力上会差一些，不过现在的杜南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超人类，稍微差点的超人类也仍旧是超人类。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叫阿文的投毒者本身也不简单。 能够被赋予这样的使命，这个人肯定得有两把刷子。 这个人不但擅长坑蒙拐骗，擅长见风使舵，另外扒窃、偷车、跟踪、反跟踪这些技能全都点满了。 他在机场转了一圈，找了一个同样也去马来西亚，又和他的体型差不多的人，偷了那个家伙的护照、身份证、机票之类的东西。然后躲进了厕所里面，快速地给自己化了一下妆，等到他出来之后，早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 他倒也不担心东窗事发，因为偷东西的同时，他给那个倒霉蛋用了昏睡剂，可以保证哪家伙十几个小时醒不过来……十几个小时之后他早已经在吉隆坡的街头闲逛了。 ……………… 不需要十几个小时，六个小时之后，阿文拎着一个很大的皮箱出了吉隆坡机场。 “去中央火车站。”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去火车站并不只是想要买车票，前往最终的目的地，同样也因为火车站的物品寄存处有一件他刚刚买的东西。 那是一把枪，一把短枪，或者说是一把和p90类似的个人防卫武器，尽管体积很小，威力却比一般的手枪和冲锋枪都要强，还可以安装消音器。 这把枪当然是通过黑爪买的。 阿文并不知道黑爪，以前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是他的意识之中隐藏着一个胖子，胖子轻而易举地就制造了一段记忆，让这家伙以为他和黑爪已经合作多年。 之前他在电话里面，特意要求他的头帮他准备一把枪，这其实是一种精神暗示，在拿到枪之前，他绝对是安全的，绝对不会跑路。 阿文很清楚自己的头非常多疑，也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人全都非常多疑，不多疑的人根本做不长，不是在监狱里面吃牢饭，就是被自己人干掉。 从他之前的藏身处到广西，如果开车的话，至少需要两天一夜，也就是说他的行动时间就那么点。 半个小时之后，阿文打开了一个储存箱……老式的那种，带钥匙的。 箱子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包裹，大小和一本杂志差不多，不过厚度要厚得多。 他当然不敢打开，而是随手塞进了背后的一个网兜里面，网兜贴在腰际。 阿文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马来西亚人上下火车是需要检查行李的，用的是x光，一旦**光扫过，他绝对露馅，但是随身携带就没有问题了，火车站毕竟不是飞机场，检查没那么严密。 干完这一切，他转身前往购票处。 ……………… 阿文的家在离开吉隆坡两百公里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不多，风景倒是很不错，临山靠海，沿着海边有一排房子。 他并不敢太过靠近，因为他知道，其中一幢房子里面有人整天盯着窗口，而且这个人非常谨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她的怀疑。 他不得不耐心等待，等到天黑，等到夜深人静，等到所有的人全都睡下。不过他也不打算白白浪费时间。 他在镇上转悠了起来，为的是偷一辆车。 之前不偷车是因为没必要，想要不引人注目，最好的办法就是安分守己，所以除了偷护照和机票，他没干过任何非法的事，而偷那两样东西，纯粹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有自己的护照，绝对安全的护照，但是他不敢保证机场里面有没有他们的人？ 到了这里，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就算到时候触发警报，他们的人也来不及阻拦，一旦登上飞机，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不只是偷车，他还要弄一下他的护照，必须有入境记录才行，好在这也容易，只要弄一个萝卜，雕刻出一枚入境图章就行。另外他还得为老婆和儿子搞定护照，好在这个根本用不着急，把老婆和儿子救出来之后再搞也行。 在他的印象中，只要给黑爪打个电话，一切都可以办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深了，那扇监视的窗户总算是关了起来，没有人能够做到二十四小时监视。 阿文趁着夜色，潜入了那幢别墅，他的手里拿着枪，消音器已经拧在了枪管上。 一个能够毫不在意地投毒的人，肯定也不会在意杀人。 他必须把负责监视的那家人全部杀掉，这样的话，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逃离。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想法是杜南传输给他。要不然以他的小心谨慎，绝对不敢做得那么过分。 杜南要的就是这家伙杀人。 杀人是大事，肯定得由那位老大来定夺。如果只是带着全家逃跑的话，对方未必会重视起来。 “要不要我帮忙？”清洁工阿姨突然间跑了过来。 她确实对这件事很在意，因为这原本就是她的仇家。 “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家伙？”清洁工阿姨问道，她可不相信胖子会宽宏大量，毕竟这个人在开业典礼上下毒，差一点弄死那么多人。 “我在想，怎么才能不波及他的老婆和孩子，毕竟我没那么冷血。”杜南一向认为祸不及家人。 想要让投毒者罪有应得，那实在太容易了，事实上他让这家伙杀掉那几个监视者，就是为了让仇恨结得够深。 胖子从这家伙的记忆之中已经知道，那个人体器官走私组织对于背叛者会给与什么样的惩罚？ 扔上手术台，活着摘取人体器官啊！虽然比不上凌迟，更比不上日本人发明的那些变态的杀人手法，但是也很痛苦的。 “交给黑爪不就行了？”清洁工阿姨并不打算接手这件事，其实她的那个基金更适合做这个。 “黑爪有这项业务吗？”杜南感到有些意外。 “当然有，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制造一个新的身份，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清洁工阿姨根本没想过那对母子今后怎么存活？ 作为一个对老秋和他的手下恨之入骨的女人，她能够饶那对母子一条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说话的工夫，投毒者已经打开了后门，悄悄地溜了进去。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显然人已经睡下了。 住在这里的是一对老夫妻，以前是跟着秋老头干的，可以说是老字辈的人物。秋老头的孙子之所以安排他们在这里，就是因为这对夫妻绝对可靠。 阿文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头。 用枪顶住了老太婆的脑袋，瞬间扣动了扳机。 老太婆瞬间毙命，连动弹都没有一下。 阿文调转枪口，又给旁边的老头子来了一下。 干完这件事，他总算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了出去，沿着小路走到自己家的门口，随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门开了。 “是我。”阿文一把抱住了老婆的肩膀。 “你怎么回来了？”那个女人瞪大了眼睛。 “我是逃回来的，我不打算跟着他们干了。”阿文叹了口气。 “洗手不干最好，我跟着你也整天提心吊胆的，另外你们做的那个生意实在太缺德了，我怕没有好报。”那个女人颇有几分欣慰。 “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得赶快离开。”阿文径直往里面走，他要去看儿子。 “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 “去大陆，我在一座小城市买了一套房子，另外我的积蓄足够我们舒舒服服地过完这辈子了，我还打算做点小生意。唯一的问题是孩子的学习可能跟不上。”阿文在路上就已经考虑好了一切。 “你不怕老大他们……”那个女人欲言又止。 “大陆大着呢！想把我们找出来，根本就不可能。”阿文冷笑一声：“另外老大现在自顾不暇，这次他惹了不应该惹的人，他自己都不得不躲起来了。” 这话无疑非常有用，那个女人顿时松了口气。 “快，你帮我一起收拾行李。”阿文吩咐道。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370 亡命生涯 一辆小轿车带着一家三口朝着吉隆坡而去。 “我们可能要在吉隆坡待上一段日子，得帮你们弄好新的身份和护照。”阿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万一他们发现我们逃跑了，会不会四处搜捕我们？”那个女人仍旧有些担忧。 “这不可能，你以为老大的势力有多大？据我所知，老大手底下总共也就六十几个人，不知道底细，拿钱办事的外围倒是不少，大概有七八百，不过那些人纯粹只是拿钱办事，根本不算手下。”阿文嘴里这样说，实际上他真正忌惮的就是这些外围。 这些外围成员有的是在机场作事，有的是在码头工作，平时给人体器官走私提供方便，必要的时候也能够充当眼线……偏偏他还不知道哪些是外围成员？ 他最担心的就是戳到枪口上。 “太好了。”那个女人松了口气。 杜南对于这边已经不感兴趣了，这个叫阿文的投毒者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你还打算继续盯着吗？”他冲着清洁工阿姨问道。 “没兴趣。”清洁工阿姨才不在乎这个小喽啰了，另外她也知道这个人绝对逃不出杜南的手掌心，因为这个人想要带着老婆和孩子逃脱，只有依靠黑爪。而他一旦联络黑爪，那就彻底被套牢了。 “现在已经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看能不能把老秋的孙子骗出来了。”杜南轻叹一声。 “那个叫阿北的家伙，你难道不管了？那家伙也是一个亡命之徒。”清洁工阿姨提醒道，她现在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你以为我派那些燕子南下是为了什么？”杜南当然不可能那么傻，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从清洁工阿姨身上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 他之所以选择燕子，就是因为这东西飞得够快，时速能够达到一百多公里，而且可以一直飞。 一般的情况下，燕子南飞或者北飞需要一个星期，这是因为路上需要觅食，所以只能飞飞停停，杜南控制的那些燕子根本用不着在意，它们身上的那些装备，足够让它们轻而易举地捕食猎物，而且是鱼，比它们的身体大得多的海鱼，一条就管饱。 正因为如此，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在飞行。 ……………… 杜南退了出去，他并没有回到马丁的时空，因为那边已经用不着他了。 现实中的他睁开了眼睛。 和马来西亚一样，这里也是深夜，不一样的是，这里看上去非常热闹。 那群女人同样也已经发现，只要进入意识空间，她们的身体就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也就是说，她们已经用不着睡觉了。 “有这样的好事，你以前居然从来不告诉我们。”林雨兰异常愤怒。 “对你来说，这有用吗？你打算怎么安排晚上的时间？”杜南根本不在意。 对于这个女人，他一向无话可说。 林雨兰可不是一个勤快的人，身为二代，她其实根本用不着工作，以前就算是工作，那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即便打鱼的那三天也大部分是在交际应酬。 “当然有安排，我有那么多电视剧还来不及看呢！”林雨兰回答得理直气壮。 “偶尔还是要睡觉的。”男人婆在一旁说道。 “小洛呢？她今天没有出意外？”杜南连忙问道。 “好像没有，昨天是十六，你不是说就只有前后两天会出问题吗？”邢胜男问道。 “这可没准，有时候相差两三天也是正常的。”杜南耸了耸肩膀，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们有没有问过，昨天晚上受影响的范围有多大？” “你尽管放心。”邢胜男摆了摆手：“影响范围很有限，就只有那四幢房子里面的人受到影响，按照朱太太的说法，那边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笼子。” “不过昨天晚上确实够恐怖的，朱家的那些佣人和马家的那些保镖全都忍受不住，逃了出去，朱家三口和马胖子也不得不暂时搬家。”林雨兰在旁边补充。 “那些蛇、蜜蜂、蝴蝶什么的没事吧？”杜南连忙问道，里面还有几只雏鸟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东西全都没有受影响，可能是因为频率不对吧？”说话的是邢胜男。 “频率不对？这是小洛说的？”杜南连忙问道。 “是啊。”邢胜男连连点头。 “她还是有点用的嘛！”杜南多多少少有点挫败感，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他就不再是最擅长技术的那个人了。 说实话，他很怀疑，那个女人如果有和他一样的条件，会不会做得比他更好？ “你那边的事搞定了吗？”林雨兰看出胖子的情绪不对头，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还行，第一步，第二步都挺顺利的，现在就看他们是否上当了？”杜南其实也没底，如果老秋的儿子一心想要做缩头乌龟，他还真没办法把这家伙给找出来。 那家伙采用的方法是利用bbs，需要传递的消息扔在bbs上，而且措辞非常隐晦。 另外那家伙用的bbs也是保密度很高的那种，想要破解，进入服务器，难度非常大，至少他现在还做不到。 这绝对是一种非常没有效率的联络方式，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联络方式非常安全。 采用这种联络方式，同样也证明秋老头的孙子即便是对那几个心腹，也不是完全信任。 “你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对手。”邢胜男轻笑了起来。 “这又有什么关系？实在不行，我就干脆剪掉他的所有枝杈，让他成为一个光杆司令，我倒是想看看他，一个手下都没有了，他还能不能东山再起？”杜南发狠了。 这当然是不得已的做法，不干掉那个家伙，他总是觉得寝食难安。 “你不觉得我们可能有危险吗？”这一次说话的是林雨兰，想要讨东西，这里也就只有她最方便：“我知道你肯定会很多东西，比如催眠术，再比如意识控制，你什么时候能够教我们一两手，这样一来，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有一些自保的实力。” 听到这话，杜南顿时为难起来。 他确实会林雨兰说的这些东西，问题是他的能力全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他并不知道怎么把能力赋予其他人。 “你刚刚会走路，就想要跑了？”胖子只能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 “要不然，你帮我们做几件法器也行，就像朱佳佳手里的那枚铃铛，那玩意儿还是挺好用的。”这个女人退而求其次。 “法器吗？”杜南摸着下巴。 现在的他对于法器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 法器说穿了就是能够保持某种能量场的东西。 其实特异功能就是大脑处于特定的能量场的状态，完全可以看做是一个多功能，可变的法器。 也正因为如此，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降头术这类东西仍旧能够保留下来，而佛道两门却已经没落了？ 降头术里面的很多法器，全都是用活物制作而成，甚至有些还是用人……比如鬼。 “你们要什么法器呢？别给我漫天要价。”杜南其实是自己没想好。 “那个摄魂铃就不错。”林雨兰早就眼红了，那玩意儿是范围攻击啊！铃铛一摇，所有的人全都会被震慑住。 另外这段日子她在看《封神演义》，那里面哼哈二将，还有阴阳镜，都是类似的东西，而且都很厉害。 “可以考虑。”杜南点了点头，他记得何敏帮他搜索出来的资料里面，有类似的东西。 这是比较容易做到的。 他甚至不打算做成铃铛的样子，古代人只知道声波，现在有其他的波，他完全可以制造出一种现代化的法器。 “还有心灵感应，这个应该不难吧？这还非常有用。”林雨兰说道。 “这个没问题。”杜南一口答应下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很多东西。 只要通过他的意识空间，像心灵感应这类能力，其实很容易就可以实现。 另外他也用不着带什么计算机了，直接映射在意识空间里面就行，随时可以用。 事实上如果把意识空间作为一个转接口，他可以实现很多功能，比如遥控，他根本用不着带什么遥控器，再比如监控。 一旦有了思路，杜南的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 “心灵感应能不能对别人用？”林雨兰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说穿了，她就是想要装逼。 和催眠术，意识操控比起来，心灵感应更适合装逼。 “另外还有念力控制，其实我们并不需要移动太重的物体，能够移动一张小纸片就行，用来唬人其实很不错的。”邢胜男也加了进来。 杜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弄了半天，这个女人只是想唬人……当然他不能说，当初他也想过要唬人来着。 这一点不难，他绝对可以控制纸片之类的东西，不过要让这两个女人同样能用，恐怕有点难度了。 或许可以把纸片制作成某种法器…… 371 大红肠和涮羊肉 “太有意思了，你们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东西，居然不告诉我。”第二天一早，小萝莉朱佳佳就跑了过来。 此刻她正对着一地的小纸人咿呀乱叫。 这些纸人全都只有拇指大小，样子挺简陋的，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符文……这些符文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纯粹是为了好看。 这些小纸人有头有脚，能奔能跑，还能随风飞舞。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唬人确实很不错。 不过对于小萝莉来说，她才不在乎唬人呢！她只是又找到了一种有趣的玩具。 没人搭理小萝莉，此刻其他人全都在测试另外一些东西。 杜南做的事其实很简单，他只是割裂了很小一部分意识空间，把它们植入了林雨兰等人的意识之中。 这样做等于是让每个人都拥有了独立的意识空间。 不同于原来完整版的意识空间，这种缩水版的意识空间完全没有真实感，纯粹就是一个投影，通过这个投影，她们能听，能看，能够感觉，甚至能够遥控操作很多东西。 “这东西的距离是多少？” “我不清楚，应该没有距离限制吧？” “那实在太好了，可惜心灵感应只对生物体有效。” “已经很不错了，想想看那些燕子，现在随时可以和它们联络上，另外你别忘了，还有鬼魂呢！鬼魂也可以看作是某种生物体。” “你会养鬼？” “不会……应该说没试过养高级的鬼魂，至于低级的鬼魂倒是没问题，你别忘了那些死掉的蝴蝶也应该算是鬼魂。” “要不然……你抓一个仇家进来试试？反正你不是正琢磨着想要对付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吗？” “万一失控怎么办？别忘了，还有反噬这种说法。”杜南并不打算冒险。 就算想要找一个鬼魂测试一下，他也不会亲自下手，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在马丁的时空这么干，二战的时候死掉的人不要太多……不过话说回来，他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过人的鬼魂，不知道把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拉进意识空间，然后那个人在外面的躯体死去，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托比那样？ 杜南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害怕自己越想越抵受不住诱惑，最后真得那么干了。 还是做自己的事吧！ 胖子瞬间转移到了其中一只燕子身上。 经过两天两夜的飞行，这只燕子已经来到了目的地，此刻它正站立在一幢别墅的房顶上。 这幢别墅的主人就是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老大的两大亲信之一，也是那位老大的情妇，在走私集团里面算得上是三号人物。 那是一个非常妖艳的女人，她叫金明惠，是个韩国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和杜南的年纪差不多，但是气质完全不同，那张妖艳的脸上时不时浮现出一丝狠辣和狡诈。 此刻她正在打电话，电话是从马来西亚打过来的，打电话的是一个外围，一个当地警察局的外围。 “刘家两口子全都被杀了？还是被枪杀的？另外还有一家人失踪了……”那个女人的脸阴晴不定：“失踪的是哪一家？” 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当初老大给阿文下令，让阿文投毒，她其实是反对的。 事实证明她的反对并没错，投毒不但失败了，阿文的身份也彻底暴露，以后再想要弄一个人潜入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让她郁闷的是，这种出尔反尔，毫不在意执行者安危的做法，导致了阿文怨愤和反叛之心。 “那家的男主人叫陈文，女主人叫陈穆雪菱，还有一个孩子叫陈合。”电话对面的人说道。 那个韩国女人早有预料：“非常感谢你的消息……” 客套了一番之后，她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另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阿罗，阿文已经背叛了我们，他偷偷地跑到了安查，把他的老婆和孩子给接走了，另外他还杀了负责监视的老鬼和老鬼婆。” “可恶，昨天他还打电话给我，说什么他已经暴露了，让我帮他安排一个新的藏身处，还问我要了一把手枪。”电话那边的人正是阿文的顶头上司。 “你被耍了。”那个韩国女人冷笑一声：“现在你立刻查一下，看看阿文和谁联系过？我不相信这件事是他一个人做的，这家伙打探情报还可以，潜伏暗杀什么的就差远了，另外那把枪又是怎么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帮他？”电话对面的那个人已经明白了：“我立刻去查。” 电话挂断了。 那个小头目一刻都不敢拖延，这件事和他有关啊！他已经出了天大的纰漏，如果不能将功折罪的话……他还是也想一下怎么逃跑吧！ 想要查，办法并没有多少，他唯一能够查的就只有短消息之类的东西，另外就是打过什么电话？电话是打给什么人的？ 这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也没办法保证阿文没有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正因为如此，几分钟后当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简直是大喜过望。 阿文给龙哥发的消息用的是原来的手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组织内部的人互相之间想要联络的话，只能用手里的那个号码，别的号码根本不认的，因为每个人的手机里面全都设置了白名单，只有白名单上的号码能够打进来，不是白名单的号码全都会被屏蔽。 “金姐，我已经查到了，阿文和阿北联系过，他原本打算让阿北帮忙把他的老婆孩子弄出来。”那个小头目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回去，他不只是打了这个电话，还把短消息的记录一起发了过去。 那个韩国女人看着短消息沉默不语。 她首先想的是阿文在短信里面提到的那件事，那个用来换取阿北出手救他老婆孩子的消息。 “能够让阿北感兴趣，肯定和老太婆的侄子有关，你立刻查一下这家伙最近又做过些什么事？”那个韩国女人的脑子非常清楚，她的想法和阿北一样。 当初阿北之所以拒绝阿文的要求，一方面是因为帮这家伙救老婆孩子，确实非常麻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也能够打听到具体消息……这绝对要容易很多。 “我马上去办。”那个小头目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那个韩国女人皱着眉头，又是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她拨的是另外一个号码：“阿北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阿北那边同样也有人负责监视。 电话那边支支吾吾就是不愿意回答。 那个韩国女人顿时明白了，她怒吼了一声：“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阿北和他的人全都离开了？” “是，是的，他们昨天晚上一起消失的。”对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负责监视的全都是一帮老人。 “废物，全都是废物。”那个韩国女人愤怒地挂了电话。 不只是愤怒，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恐慌。 她并不怎么在乎杜南，毕竟在她眼里，杜南无权无势，甚至可以说普普通通，她忌惮的是杜南背后的那个韩国女人，忌惮那个奇迹般崛起，拥有几百亿的身家，更拥有一支私人武装的女人。 她根本不想招惹杜南，不想因为这，把老太婆给招出来，当初在魔都保税区发生的枪击案，原本只是一个意外，负责监视的人只是想干掉那个经理，只是想杀人灭口，没想到最终变成现在这样不可收拾。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过来了。 电话是那个小头目打过来的。 “金姐，我已经查到了，那个胖子可能和一起毒驾案有关，有一个富二代吸多了，开着跑车横冲直撞，不但撞死了人，还强行冲过了大桥，结果被他暗中收拾了，那个二代的父亲表面上不在乎，暗地里肯定是憋着劲想要收拾那个胖子。听说那个胖子月底之前要去香港，这位就抢先一步来了香港……”那个小头目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为了将功折罪，他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搞清楚来龙去脉。 “好了，我知道了。”那个韩国女人没兴趣继续听下去，她对这一切根本不感兴趣，反正她不打算继续招惹那个胖子，她只要知道阿文为什么会背叛？只要知道阿北为什么不听命令，离开藏身处？ 随手挂了电话，这个女人打开了笔记本，点开了浏览器，进入了一个论坛，紧接着又进入了里面的美食专栏。 “哈尔滨大红肠质量今不如昔，早已经不再是正宗货，北京涮羊肉同样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 她发了一个新帖子上去。 哈尔滨大红肠代表的是阿文，北京涮羊肉代表的是阿北，走私集团里面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代号，她本人的代号是酒心巧克力。 为了弄得像真的，她还特意贴了一些图上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等老大看到这个贴子，等老大做出决定。 如果是一般的事，她根本就用不着惊动老大，但是这次有人背叛，再加上阿北擅自行动，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特别是后者，她绝对不敢小瞧，阿北是组织的第一打手，也是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而且知道很多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一个新的帖子出现在了最顶上，那个帖子的标题是新买了一部手机，为了庆祝一下，所以找了一家馆子搓了一顿，顺便试一下手机的拍摄功能。 那个韩国女人立刻点开了帖子。 里面同样也是一连串的图片，不过她真正在意的是最底下的一连串看上去毫无意义的符号，感觉像是乱码。 那其实是电话号码。 她并不感到意外，阿文背叛，阿北擅自行动，这样的大事根本没办法通过简单的方式交流，只能打电话，毫无疑问这个电话是新买的，同样也用不着怀疑，这个号码用过之后就会被废弃。 </br> </br> 372 螳螂捕蝉，燕子在后 “目标总算出现了。”林雨兰异常兴奋地叫了起来。 “赶快定位。”杜南连声催促，这件事是男人婆负责，毕竟这家伙是警察，有这方面的资源。 “我已经在做了……那个混蛋用的是卫星电话。”邢胜男嘟囔了一声，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找到他了，这个家伙也香港。” “我要知道具体的位置。”杜南继续催促。 “卫星电话没办法精确定位，那个混蛋又不像这个女人一样还有另外一部手机。”邢胜男怒道。 “让那几只燕子飞起来。”杜南命令道。 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换成他躲藏的话，肯定也会选择卫星电话。 事实上他手里就有一部卫星电话，邢胜男、林雨兰也都有，这还是当初去中东的时候买的呢！ 想要找到某部卫星电话所在的位置，唯一的办法就是人工追踪。 这个的原理非常简单，和二战的时候追踪电台抓捕间谍一样。 那些燕子的身上全都安装了追踪器。 在香港，总共有三只燕子盯着呢！ 南下的燕子总共有十二只，其中三只在香港，两只去了澳门，一只去了广州，一只去了深圳，三只前往台北，还有两只停在广西境内。 这是他前往何敏的世界，让人工智能计算出来的结果。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也很有可能，那就是新加坡。 一个华人想要躲得不引人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华人聚集的地方，人越多越保险，像老挝的那种三四万人的城市，顶多能够用来暂避，想要躲得时间长，根本就不可能。 杜南之所以放弃新加坡，一方面是因为那边太远了，另外一方面他手里的燕子太少，根本顾不过来。 所以他在赌。 事实证明他独对了。 想要最终卫星电话信号，一只燕子就够用了，数量越多，追踪起来就越容易，定位也越准确。 转眼的工夫，地图上就多了一个红色的光圈，这个光圈笼罩了四分之一个街区。 这就是那部卫星电话所在的位置。 光圈在渐渐缩小，因为三只燕子正在往那个方向赶……终于光圈缩小成了一个点。 那是一幢看上去很普通的大楼，几十层的那种，大楼里面的房间都很小，顶多二三十平方，住在里面的大多是工薪阶层。 这样的房子在香港遍地都是，住在这种房子里面的人多如牛毛。 不过杜南一眼就找到了目标。 用卫星电话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隐秘，坏处是想要打电话，必须靠近窗口。 此刻的杜南就附在其中的一只燕子身上，他控制着那只燕子绕着大楼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在窗口打电话，但是有一扇窗户紧闭着，窗帘异常厚实，遮挡得也非常严密，偏偏有人躲在窗帘后面，看那样子，确实像是在打电话。 他立刻操纵着那只燕子飞落下去，落在窗台边上，侧耳倾听起来。 ……………… 在房间里面，在厚厚的窗帘后面，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坐在一张轮椅上，他正在打电话。 这个人正是秋老头的孙子，也就是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老大，众人嘴里的阳哥。 和他的祖父秋老头一样，这家伙也谨慎而又狡诈，不过两个人的表现不一样，秋老头的谨慎在于他的犯罪手法，老头用的是看上去合法的手段，以为这样法律就没办法制裁他。 这家伙就不一样了。 祖父的死让他明白了一件事，犯罪就是犯罪，不管用什么方法去掩饰，最终都没用，祖父干了那么多年，之所以没有出过问题，只是因为没人真心想查，一旦有人真心调查，根本就逃不脱。 更何况，还有一招叫栽赃。 他的祖父一向只对华人下手，从来没有把目标放在白人身上，但是那个老太婆却把十几起失踪案和他的祖父连系在了一起，好像那些失踪的白人女孩就是被他的祖父谋害了似的。 在美国，没人会在意华人出了什么事？但是白人出事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的祖父倒了大霉。 吸取教训的他，做法和祖父完全不同。 他动手一向毫不犹豫，下手一向毫无顾忌，却不会忘记准备一大堆退路和藏身之处。 他甚至发现，这样做一点都不亏，因为那些藏身处同时也是房产投资，随着房产的价格越来越高，他的身家无形之中提升了几十倍。 现在他就算洗手不干，同样能够保证下半辈子过得非常舒服。 此刻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手下出卖他。 要知道购买这些房产，他肯定不可能亲自出面，全都是其他人经手的，一旦他卖出房子，或者还没卖出去，只是挂牌出售，当初经手的那个人很容易就会发现，然后就可能顺着银行账户，最终锁定他现在的身份。 正因为如此，在没有把所有房产转化为钱，然后安全地转入自己在海外的秘密账户之前，他绝对不敢金盆洗手。 同样，在金盆洗手之前，他绝对无法容忍背叛者的存在。 “阿文这个狗东西，既然敢背叛，就要做好受惩罚的准备，如果他只是一个人逃跑，那我没办法，这家伙还是很有一套的，我现在确实有点后悔当初太冲动了，不过他既然带着老婆孩子，想逃就没那么容易了，你应该明白怎么做？”秋阳不冷不热地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明显不像看上去那样苍老，显然他也精通易容改扮。 “我明白，我会通知我们收买的那几个马来西亚的官员，告诉他们，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失踪了，这两个人和凶杀案有关，让他们悬赏通缉。”电话对面的那个女人非常明白地领会了老大的意思。 这绝对是阿文没有预料到的事，要不然他就不会那么安稳了，他绝对想不到贩卖人体器官的罪犯居然敢借用警察的力量。 不管是老秋，还是秋阳，走的都是官匪勾结的路。 老秋是谋求官方的保护，他做这种缺德生意那么久都没出纰漏，不得不承认他的庇护伞确实非常严密。而秋阳需要的则是直接的帮助，而不是什么庇护，一旦出了事，他情愿躲起来。 阿文只是一个小喽啰，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 “阿北怎么办？”那个女人问道。 “咱们在香港也是有人的，先让人盯住那个姓高的，包括他的手机和短信，看看阿北会不会和他接触？如果他们有接触的话，就把他们一网打尽。”秋阳恶狠狠地说道。 “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那个女人继续问，她其实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只不过想要表现一下尊重罢了。 “对阿北不需要留手，那家伙太危险了，还是直接杀掉吧！至于阿文……最好还是要活的，我打算让其他人好好看看背叛我的下场。”老秋的孙子比起老秋来，确实要狠辣得多。 ……………… 一只燕子贴在了玻璃上，它的爪子在玻璃上轻轻划过，随着一阵刺耳的刮划声，玻璃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燕子的爪子当然没这样厉害，但是上面套一个金刚石爪套，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道划痕又一道划痕，所以的划痕连成了一个正方形，紧接着是“当啷”一声轻响，玻璃被破开了一个窟窿。 那只燕子飞身钻了进去。 刚一进去，它就看到了一双惊诧的眼睛。 割玻璃的声音不轻，还很刺耳，不可能听不到，房间里面的人虽然在打电话，但是他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随时警惕四周，所以一有动静就立刻感觉到了。 不过这位老大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看到的居然是一只燕子，而且是一只非常诡异的燕子，至少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别的燕子会穿着铠甲，戴着头盔。 同样他也不知道应该拿这只燕子怎么办？他的手里拿着枪呢！他一向都是枪不离身。如果闯入进来的是一个人，他早就开枪射击了……换成一只燕子他就傻眼了。 先不说他有没有把握打中？燕子只有拳头大小，比人难打多了。他同样也要担心枪声一响，周围的人全都会被惊动。 他甚至怀疑这只燕子是投石问路，可能真正的抓捕者已经等候在了门口。 这样一想，秋阳不由自主地移开了枪口，将枪口对准了大门……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开枪了。 一枚钢针从那只燕子的脖颈后面射了出来，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十万伏的脉冲电压瞬间让他陷入了麻痹状态。 这家伙一下子就昏倒在了地上。 被命中太阳穴绝对是致命的，更何况那根针有毒，此刻剧毒正迅速融化到血液之中。 373 瓶颈破了 胖子感觉到一阵精神恍惚，紧接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他根本说不出不一样在那里，只是感觉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瓶颈破开了！”这家伙猛然一惊。 杜南再也顾不上什么秋老头的儿子了，也顾不上什么人体器官走私集团，他一下子跳了出来，瞬间进入意识空间。 果然，原本模模糊糊的很多影像，此刻已经变得清晰了起来。与此同时这个意识空间的范围也比原来扩大了很多，至少扩大了十倍。 下一瞬间，周围人影闪烁，老周是第一个过来的，然后是老黑，再往后是何敏和清洁工阿姨，唯一没有过来的只有小女孩莎拉。 “你们也感觉到了？”杜南感到有点意外。 “这一次的动静好大。”回答的是老周。 杜南没问是什么动静？他根本不在乎。 别人的动静再大，也肯定没他大。现在的他能够看透异能、法术、神通这类东西的本质，也就是够成这一切的能量场。 就像此刻，在他眼里，老周、清洁工阿姨、老黑和何敏全都化作了一团团光球，他自己也一样。 这才是他们的本质。 这个意识空间是一个能量场，在意识空间里面的他们，同样也是一种能量场。 “你到底是怎么突破的？快说来听听，虽然我对突破瓶颈并不怎么在意，不过能够知道总是好的。”老黑在一旁问道，此刻的他有点心痒难熬。 他倒不在乎能力上的提升，他在乎的是瓶颈后面到底有些什么？ 和所有的黑人一样，老黑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在现实之中干掉了秋老头的孙子，这应该算是了却一桩心愿吧？”杜南也不是太肯定，他只能这样解释。 老黑顿时兴奋起来：“这样说的话，我只要干掉我原来的老板，就一切都搞定了？那太好了，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马上去宰了他。” “你还是算了吧，别冒然去送死。”老周已经无话可说了，还有谁比他更清楚老黑的情况？这家伙的伤确实已经好了，不过要说完全恢复，那还早着呢。 “我在地窖里面待得已经够久了，我觉得继续待下去不安全。”老黑当然有他的看法。 不过也不能说他的看法不对。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确实不安全。 老秋的孙子就是最好的证明，那家伙躲得也很不错，结果还是被杜南给找出来干掉了。 老黑或许躲得比那家伙更隐秘，而且老黑始终没有给外界打过电话，但是他所处的环境绝对比那家伙恶劣……最重要的是老黑储存的食品快要吃完了，一旦食品消耗殆尽，他肯定得想办法补充，这就很有可能露馅。 “问题是你现在怎么出去？你的护甲虽然没有彻底损坏，但是胸口两处损坏，现在连手枪子弹都可能打穿……”老周在一旁提醒道。 “我觉得还行。”老黑耸了耸肩膀。 “算了，你还是先离开南非，别忙着报仇，等伤彻底好了再说。”杜南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众人转头看着老黑。 “也行。”老黑倒是挺好说话，他不怕死，但是也不想白白送死。 “你有逃出来的途径吗？”杜南可没忘记当初老黑是怎么逃出去的？为此他们甚至自己制造了一架飞机。 “没问题，我在南非有一个点……说错了，应该是不止一个，想出来很容易，另外这一次我根本没必要去英国，我可以先去马达加斯加。”老黑其实早就想好了，这是当年他做雇佣兵的时候就已经拥有的智慧。 一个雇佣兵可以不知道怎么打仗，但是绝对不能够不知道怎么逃跑？ “马达加斯加安全吗？我听说那里很乱。”杜南有点不放心。 “那个地方很特别，有钱的去那里旅游的外国人全都非常安全，他们可以雇最好的保镖，在马达加斯加。保镖全都可以带枪的，而且不是手枪，至少是自动步枪，也可以是机枪。当地人就难说了，很容易没命，我如果过去的话，肯定装成阔佬……不对，我本来就是阔佬，何必再装？”老黑异常得意，现在的他确实有钱，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机会花钱。 “先别急着行动，等我把外面的事处理干净再说。”杜南并不放心老黑，此刻的老黑可以说是最虚弱的时候，一身本领可能用不出两成，这实在太危险了。 胖子却不在乎。 虽然刚刚突破瓶颈，他却已经知道自己多了些什么能力？ 首先就是催眠和意识控制变得更强了，而且现在的他可以直接让人觉醒，再也用不着像以前那样麻烦，而且他可以随时进入任何一个觉醒者的意识之中，绝对比以前方便多了。另外他还可以制作法器，不过这是在突破瓶颈之前就已经会了的，现在这种能力更强了。 之前他制作法器，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能够按照从何敏那里搜索出来的资料，依葫芦画瓢。现在他知道法器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发挥作用的？ 法器这种东西在正面战斗中未必有用，但是用来偷袭的话，那实在太厉害了，很难防备，也很难抵挡。 ……………… 杜南从意识空间里面出来了，他一出来就看到旁边又站着两只燕子。 不用问，那肯定是林雨兰和女保镖。 “我们白来一趟，没想到你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林雨兰显得有些郁闷，她本来以为能够帮上忙的。 “真让你杀人，你下得了手吗？”杜南本来就没指望过这个女人，他对女保镖倒是有几分期待。 “这家伙居然把自己化妆成一个老头，还是一个残疾人，倒是够机灵的。”女保镖在那里观察着已经死去的目标人物。 她当然看得出秋老头的儿子化过妆，别忘了，杜南下载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资料，其中就包括易容化妆方面的东西。她不但看过，还学过，练过。 “这家伙的脑子确实不错。”杜南并不吝啬给与一个死人足够的赞赏：“身为孤老，他就有理由一个人生活，而不至于引起周围邻居的怀疑，再加上他又是残疾人，也就用不着外出，甚至油盐酱醋茶这类日常用品也可以让人送货上门，没人会觉得不对，另外警察对于一个有残疾的孤老，也不敢太过强硬。” “如果他不打这个电话，就根本不会暴露，你难道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教训吗？”林雨兰在一旁问道。 杜南啧了一声，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此刻想起来，他也确实有那么点紧迫感。 他并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不得不东躲西藏？ 胖子为此做了很多计划。比如他用何敏时空的人工智能计算过，最安全的躲藏方式绝对不是躲在人群之中。 什么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那是文人的臆想，是不切实际的梦幻。真正想要躲藏得万无一失，那就只有往人少的地方钻。 看看二战结束之后，那些德国军官都逃去什么地方吧！ 去的都是乌拉圭、阿根廷、巴西之类的国家。 这类国家地广人稀，有的是躲藏的去处，另外它们又是区域霸主，英美和苏联在那里都没有足够的影响力。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被人找到行踪。 当年那么多**逃过一劫，却在后来的数十年里面，被摩萨德一个个找出来杀掉。此刻老秋的孙子同样也证明一旦暴露行踪，那绝对危险万分。 “我们用不着担心吧？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一套绝对安全的通讯系统了吗？”女保镖在一旁问道。 她指的是此刻她们脑海里面的那个分离出来的小意识空间，或者说是意识空间的碎片。 虽然没试过，但是直觉告诉她，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她们都可以通过意识空间的碎片互相联络，比手机都方便。 “这套系统和他家的老房子有关，万一哪天他家的老房子被没收了呢？或者说得好听一些，那块地皮被征用，被批租，被转让，他的能力会不会失去？”林雨兰问道。 女保镖说不出话来了。 “我明白了，我会另外再搞一套系统出来。”杜南轻叹了一声。 这其实并不难，三十年前就已经有这样的技术了，说穿了就是ip电话。 搞一个专用的ip电话系统其实很容易，现在技术越来越成熟，保密性越来越好，想要追踪都不容易。 “其他人怎么办？你不打算收网吗？”林雨兰问道。 “这家伙藏得太好了，不过也正因为他藏得太好，所以他就算是死了，他的那些手下也不可能知道。所以我打算借用他的名义，继续遥控其他人，让他们先自己杀个明白再说。”杜南原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当他看到这家伙和他的代理人之间的联络方式，立刻感觉到有机可乘。 用这种方式联络的话，天知道屏幕后面的那个人是谁？所谓的老大也就变成了一个抽象的概念。 “尸体怎么办？”林雨兰问道。 “我会让黑爪处理干净的。”杜南对这一点非常有把握，黑爪处理尸体的办法绝对一流，别说警察查不出来，即便是各国的情报机构恐怕也没办法查出来。 同样他也相信，就算有人报警这家伙失踪了，并且作为一条新闻上了电视。那个走私集团的成员也不会知道，电视里面失踪的残疾老头就是他们的老大。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一个人藏得太好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瞒过别人的同时，也瞒过了自己人。 374 保镖和保护 杜南醒了，不只是他醒了，其他人也纷纷醒了过来。 三只燕子有两只留在了香港，另外一只燕子被派往了马来西亚，那边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出来之后的杜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黑爪的人，让他们负责收尸，顺便调换一块玻璃。 “虽然现在你最大的仇家已经被搞定了，等到那个什么阿北也被搞定，你应该会比现在安全许多，但是你这家伙很特别，老是会惹麻烦。你有没有想过，月底的时候去香港怎么办？要不要请几个保镖？”林雨兰当然知道什么样的保镖都不可能和杜南比，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身边带着一群保镖，肯定要比只有她们几个人要安全得多。 实力这种东西要体会过之后才会知道，但是大部分蠢事都是发生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 更不用说，到现在为止，她仍旧对那次中东之行耿耿于怀，不但有国外的势力算计她，还有自家人也在暗中算计她，偏偏这一次去拜寿，同样和自家人有关。 “保镖吗？”杜南想了想。 他是一个很懒的人，一向不喜欢麻烦，所以如果雇佣一群保镖能够让他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的话，他倒也挺乐意。 “好吧，你们说找什么样的保镖最合适？”他随口问道。 换成以前，他肯定想都不想，直接找黑爪帮忙，但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黑爪给他的感觉并不好，虽然老黑组建的这个机构实力强悍，势力也大，但是总给人一种油滑的感觉。 这一点倒是和老黑本人非常相似。 当初的中东之行也证实了这一点，送他和邢胜男进去的那队人马确实神通广大，但是他们的人最后居然出了纰漏，导致飞机损坏，无法飞行，这就不太应该了。 之前他也查过，确实很少有名流请黑爪的人当保镖，原因就是他们不够专业。 “要不要我介绍一批人给你？”女保镖问道。 “不会是你以前在部队里面的战友吧？”杜南问道，如果是的话，那肯定也是女兵。 他又不是卡大佐，并不需要清一色的女保镖，那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你说对了，我当年的教官退伍之后搞了一家保安公司，雇员基本上都是我们原来那个部队的退伍兵。”女保镖回答。 “她的生意好吗？”杜南问道。 “马马虎虎吧！国内的治安还是不错的，真用得着保镖的地方其实很少，雇佣保镖更多是为了撑场面。”女保镖耸了耸肩膀。 “你们家也是？”杜南转头看着林雨兰。 “不是啊！我们林家好大一家子呢！住的地方总要有人守卫吧？与其相信外面的保安公司，还不如自家招募保镖。不过各房都只管自己，比如我爸就雇了三个保镖，除了李姐之外，还有两个男保镖，平时他们和其他保镖在一起负责小区的安全，有时候我父母也会让他们帮点别的忙。”林雨兰解释道。 “马老二呢？”杜南来了兴趣。 “马家又不一样，马家是军队出身，当年马家的老太爷有一批很忠心的部下，解放之后，这些人有的混得不错，不过也有混得差的，马家对这些人始终挺照顾，孩子如果有出息，就送去念大学，如果没出息，就送去参军，在军队里面混得好的话，出来之后工作也不错，混得不好，退役之后就在他们家当保镖。”林雨兰闲着没事，曾经打听过。 “说穿了就是拉山头。”女保镖显然不怎么看得上眼，她以前的部队里面也有这样的情况。 全都是老部下，知根知底，用起来放心，不容易被外人收买，因为被收买的人不只是要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还要面对家人的责难。 “长见识了。”杜南以前的圈子很小，这些事根本没地方去打听。 “要不要我也介绍一批保镖给你？”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邢胜男在一旁问道。 “算了吧，你说的不会是你以前的同事吧？那个档次的我可请不起。”杜南连连摇头，他怕麻烦，而那类人绝对是最大的麻烦。 “放心，那种保镖我也请不动，别忘了，我们家也是军队出身，同样也有山头的。”邢胜男倒也不掩饰什么，完全是实话实说。 “那还是算了吧？”杜南能够信任邢胜男，毕竟男人婆陪着他跑了一趟中东，也算是出生入死，但是让他相信邢家的其他人，这绝对有点困难。 他的秘密太多。 “你最好再在那边买一幢别墅，要不然那些狗、鸟还有蛇会非常麻烦，很多宾馆是不允许带宠物的，少数允许带宠物的宾馆对宠物也有限制……反正蛇肯定不行。”林雨兰也是刚刚想到这件事。 “我能不能买一块地皮，自己造别墅？”杜南问道，香港的房价实在太贵了，只是为了陪林雨兰去那里拜寿，就要花费这么多钱，他绝对不愿意。 “想都别想，哪有那么好的事？”林雨兰感觉胖子脑袋发热，如果土地是这么容易买到的话，香港的土地恐怕早就已经被买光了。 突然，她想起了去中东的时候，她和女保镖还有堂妹躲在船上的事。 “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你可以租一艘游艇，大一点也没关系，平时住在游艇上。” “游艇？”杜南若有所思。 当初他还在岛上的时候，曾经心血来潮，帮岛上的人策划致富之路，其中一条就是海岛游，而海岛游里面的重中之重就是观光游艇。 不过现在他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选择……别忘了，因为他跑去马丁的时空，所以二战的历史已经彻底乱套了，以至于这个时空多了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 看来他得再打一个电话给黑爪。 让黑爪帮忙做这类杂事倒是非常可靠和高效，因为他们的路子确实很宽，什么都能搞定。 ……………… 杜南再一次睡下了，他已经进入了老黑的时空，之前他承诺过要帮老黑逃跑的。 “你总算来了，咱们可以走了吗？”老黑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杜南并没有回答，而是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先是抬了抬手臂，接着踢了踢腿，然后做了几个深蹲。 片刻的工夫，他已经知道老黑的恢复情况了。 老周说得没错，老黑的情况并不是很理想，顶多只能说四处走动没问题，跑就不行了，体力，耐力都跟不上，更不用说打斗了。 “现在能走了吗？”老黑催促道。 杜南仍旧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南非的治安不好，晚上基本没什么人敢随便外出。 不过他仍旧没打算立刻离开。 “你有车吗？”杜南问道。 “没有，是托比拖着我到这里的，我的车早在遭到伏击的时候就被打坏了。”老黑显然根本没想过怎么离开？怎么前往黑爪的联络点？这家伙做事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事先从来不做计划。 杜南看了看四周。 这里当然没有托比。 老黑藏身的隐蔽所里面根本没有多少食物，他一个人吃的话，勉强还够，如果加上一条狗的话，那就不行了。 不过这家伙留下了小青，此刻的小青附在一条黑曼巴蛇身上。 “托比在哪儿？”杜南问道，之前他倒是知道托比的行踪，那条狗在莎拉的身边，莎拉化身卡捷琳娜，游走在斯大林格勒的战场上，身边有托比在，绝对要安全许多。但是现在卡捷琳娜已经死了，这个身份被放弃了，托比应该已经回归了意识空间，问题是他没看到。 “好像在芳阿姨那里。”老黑不是很肯定，不过除了那边，好像也没第二种可能了，何敏用不着，莎拉现在附在安德烈身上，整天驾驶飞机玩空中格斗，用不着那条狗。老周的时空是停止的。 “去帮我找一条狗，要块头大一些的。”杜南冲着小青说道。 那条蛇的智力是所有宠物之中最低的，但是它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听得懂一些简单命令的。 只见它扭动着身体，眨眼间从通气孔爬了出去。 “你打算用狗拉雪橇？这里是南非，很少下雪，另外我也没雪橇。”老黑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你给我闭嘴。”杜南感到头痛，这家伙太烦人，他都不想帮忙了。 胖子看了看四周，他在寻找需要的工具和材料。 做一辆橇车又不是什么难事。 375 黑爪不可靠 “这车根本没有避震，颠得实在受不了，太难受了，就算塞了一个枕头也没用，其实我可以去偷一辆车……”老黑从隐蔽所里面出来之后，嘴巴就一直没有停过。 “给我闭嘴，别再干扰我。”杜南实在拿这个家伙没办法。此刻是他在控制身体，就算颠簸，也是他感到颠簸，老黑这家伙早就退到意识深处去了。 不过他也承认确实很颠簸。 此刻他坐着的，其实是一辆手推小铲车，也就是那种有两个轮子，样子看上去像是拉长了的l，一般用在集市、水果铺、杂货店之类的地方的简易小推车。 底下那个小铲被他弄平了，上面放了一个很大的枕头，推杆被固定在一条很大的，看上去如同一头小牛犊的大狗的背上。 那是一条杂种狗，样子长得并不好看，浑身上下的毛乱蓬蓬的，块头很大，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凶猛。 杜南也不知道小青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样一条极品大狗，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条狗用来拉车还是不错了，又稳又快。 至于屁股底下的颠簸，那绝对不是这条狗的错，只能说南非的路实在太烂了。 更何况他还特意挑了一条最烂的路，因为这里行人稀少，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杜南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路灯，此刻他根本就是闭着眼睛在赶路。 这也是他刚刚发现的能力，他能够凭感觉知道前面有没有坑？有没有沟壑？有没有岔道？ 同样他也在不停地搜索四周，这不是新的能力，而是以前就有的人体雷达功能，最初是从莎拉的两个手下那里得到的，之后他在二战时空干掉了很多人，其中也有一些人的天赋与此有关。 以前他得到的能力全都是缩水的，破开瓶颈之后，他发现缩水的能力全都恢复了正常，而且同一类的能力会互相融合。 另外他多了一种功能意识连接。 现在的他可以把自己感觉到的一切，共享给同伴……不只是人，同样也包括此刻正在拉车的那条狗。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尽管周围一点光都没有，那条狗仍旧能够拉着小车飞奔。 “没想到破除瓶颈之后，你变得那么强了，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或许可以直接干掉我原来的老板……”老黑是闲不住的，他又开始说话了。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杜南摇了摇头。 在他原来的计划里面，甚至不打算让老黑直接报仇，在这个时空，黑爪虽然还只是初创，但是干掉一个黑老大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 破开瓶颈的关键可能是达成某种心愿。 老黑的心愿毫无疑问就是干掉以前的老大，或许只有让这家伙亲自动手，才算是百分之百完成。 不过取巧的办法还是有的。比如把那个黑老大关进牢里，然后老黑进去给那家伙一梭子。 这也是亲自报仇。 “等你把伤彻底养好，我再帮你弄一声装备……”杜南已经想好了，他打算对装备进行升级。 可惜，还没等他说完，老黑就直接打断了：“用不着装备，现在的装备已经足够了，到现在你还没弄明白吗？杀人用不着太好的装备，甚至没必要用枪，枪的动静太大了。” “你的意思是……就像在斯大林格勒？”杜南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记得吗？当初我生病的时候，有一帮家伙抢了我的车，等到我的病好了之后，我去找他们算账，我一开始的时候干掉了……好像九个人……这个我有点记不清了，反正挺顺利的。什么时候变得不顺利了呢？是从换用枪开始。”老黑现在也学会了总结经验。 杜南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有道理，不过他同样也很清楚，那时候的老黑绝对没能力不用枪把那幢别墅里面所有的人全都杀光，当初连针筒都还没搞出来，老黑也没想到那些瞬间击杀对手的方法。 “或许你说得没错，枪这种东西的限制太大。”杜南不承认都不行，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题是你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手里有枪的话，至少会安心许多。正面交火，飞针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枪。” “我情愿用炸弹，在这一点上，芳比你更明白。”老黑立刻说道。 杜南微微一愣，他没话可说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自从那个小日本搞出了飞镖炸弹，清洁工阿姨紧随其后也想出了金钱镖炸弹，之后金钱镖炸弹就成了制式装备。 这玩意儿用得好，百米之内几乎无敌。 百米之外的话就轮到榴弹发射器发威了，绝对比自动步枪可靠，再往上的话，那就是自杀无人机的天下了。 不知不觉中，枪已经变成了一种辅助性的武器。 ……………… 黑爪的联络点是位于海边的一座小渔村。 那辆小车早已经给扔了，要不然的话就太显眼了，很容易引起怀疑。 杜南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老黑，另外他把注意力放在了托比和小青身上。 突破瓶颈之后，他已经可以利用意识来控制宠物，再也用不着费劲吆喝了，毫无疑问这样要方便很多，也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让对方有所防范。 老黑径直走到停在岸上的一艘渔船旁边。 那是一艘又破又旧的渔船，此刻船舱里面亮着灯。 “我相信你肯定很喜欢。”老黑喜欢耍宝，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当然知道老黑的意思。 他正打算弄一艘游艇呢！刚才没事闲聊的时候，他恰好说起了这件事，而眼前这艘渔船显然是不错的范例。 世界各国都有船民，这些人生在船上，长在船上，以船为家。 船民又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船整天在水里，这类船民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当初老黑在英国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另外一种船民有固定的停泊点，也不是整天在水里。不出海或者不捕鱼的时候，他们会把船拖上岸，不过他们仍旧会住在船上。 不过老黑之所以说他肯定很喜欢这个，其实是指他家地方狭小，和船上相比，未必大到哪里去。 杜南根本不在乎，他甚至觉得这很不错。家这种东西，能够存身就行，有必要太大吗？ 开完玩笑，老黑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子，朝着船舱玻璃扔了过去。 那颗石子很小，他用的力气也不大，所以玻璃没碎，只是发出了“嘣”的一声轻响。 “谁啊？居然砸我的玻璃窗。”一个老黑人探头往外张望。 “是我。”老黑喊了一声，他认得这个老黑人，同样这个老黑人也认得他。 这个老黑人可以说是代理人，当初老黑回南非，走的就是这个口。 “原来是你，我听别人说，你被巴尔卡给打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老黑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从渔船上爬了下来：“你来找我，想必是打算逃出去吧？” “是啊！我知道你这边有船。”老黑说道。 “真不巧，那艘船出海了。”老黑人挠着头，异常为难地说道。 在老黑的意识深处，杜南冷笑了一声：“你这家伙可真够失败的。” “怎么？他看上了我以前的老板的悬赏？”老黑其实挺聪明的，一听杜南的话，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老黑很清楚，黑爪是一个非常松散的组织，现在是，将来也一样是。 看看黑爪的构成吧！ 首先是一群不得不前往英国的南非白人，这些人全都混得不怎么样，然后是一群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成员，最后是一批狗仔，这三种人都谈不上什么忠诚心。这帮原本就没什么忠诚心可言的人，又招募了一批更加没什么忠诚心的外围。 正因为如此，像老黑人这样，为了一笔丰厚的悬赏出卖客户，根本没什么可稀奇的。 老周不也碰到了类似的事？ “现在怎么办？”老黑连忙问道。 “还能怎么办？你直接附身上去，读取一下记忆不就行了？我猜那艘船肯定没离开，咱们抢了船走人。”杜南现在作事也越来越直截了当。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何必让老黑来？他同样也可以的。 下一瞬间，他就附身到了那个老黑人的身上。 果然，船还在，而且那还不是一艘船，而是一艘地效飞行器。 这东西在原来的历史上并没有被发展起来，但是因为马丁的时空被搞得一团糟，现在这东西居然成了气候，变得到处都是。 特别是对各种走私贩子来说，这东西绝对属于首选。 “这家伙居然已经发了短消息出去，速度好快啊！”老黑同样也附身到了老黑人身上。 “别再嗦了，把那艘船找出来，赶快走人吧！”杜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狠的？”老黑有点不甘心。 “这倒也是。”杜南琢磨过味来了。 此刻是敌明我暗，另外开车到这里是需要时间的，更不用说老黑以前的老板集结人马同样需要时间。 </br> </br> 376 地雷和苹果 黑夜之中，七八辆车开着车灯在小路上飞驰，车上满载着全副武装的黑人。 老黑原来的老板对老黑还是很在意的，显然这一次他一定要干掉这只恶心的蟑螂。 “快，前面就要到了。”最前面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黑胖子，这家伙指着前方喊道。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紧接着一股冲击波从屁股底下传了出来，转瞬间他乘坐的那辆车就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被炸飞的并不止这辆车，后面那几辆也都不同程度受损。 那是一枚连环雷，每隔几米埋了一颗雷，不过只有最前面那颗雷带有触发器，一旦被触发，所有的雷会同时爆炸。 到处是凄惨的哀嚎。 没有被当场炸死的人，也全都受了重伤，这些雷的威力绝对不小。 不过很快哀嚎变成了凄厉的尖叫，无数马蜂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被马蜂蛰死，绝对是最凄惨的死法之一。 “你看，杀人很容易。”杜南感觉到自己再一次得到了升华。 在二战的时空，在斯大林格勒，在德国人的兵营里面，他曾经觉得偷袭加上瞬间致命的飞针，是最适合他的战斗方式。 现在他明白了，设置一个陷阱，然后把敌人聚拢到一起埋了，这才是最高效的战斗方式。 转念再一想，古往今来的那么多战例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特别是在中国历史上，靠正面交战击败对手的例子很多，但是最辉煌灿烂的几场胜利，无一不是偷袭或者埋伏。 “有一件事我感到奇怪，这个渔村的人怎么从头到底就没出来过？他们不可能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啊！”杜南确实很奇怪。 “这还用问吗？那个老头肯定按了警报，告诉其他人，接下来会有危险，让他们全都躲好。”老黑明白其中的关键。 “南非这么乱？”杜南感到意外。 “也不都是这样，恐怕这个渔村的人都是那种买卖……你明白我的意思。”老黑其实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里虽然是渔村，却缺少那种海货的鱼腥味。 “现在咱们可以离开了。”杜南多少有点失望。 刚才之所以建议老黑玩一把伏击，是因为他以为老黑原来的老大会亲自带人过来，这样的话，就可以顺便了却老黑的心愿了。 现在看来没戏。 “好吧，走吧。”老黑转身朝着海边而去，那里停着一架很小的地效飞行器。 ……………… 杜南离开了老黑的空间，他离开的时候，老黑已经到了外海。 一旦进入外海，就意味着彻底安全了。 不过他也没回自己的空间，胖子很清楚，接下来他这边没什么事可做，想要看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自己打起来，至少要等到两天之后，或许还会更长。 于其干等着，他还不如去清洁工阿姨的时空看看呢！ 从时间上算来，清洁工阿姨的智能手机差不多也应该上市了，不知道能不能一炮打红？ 另外美国大选也应该开始了。 下一瞬间，他已经身处于2008年的时空。 一进来，杜南就感到异常热闹。 清洁工阿姨在店里面，这是一家体验店，门面很大的体验店，里面分割了许多区块，不只是有手机，还有平板和笔记本，另外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商品就是3d打印机。 “你怎么会想到过来？”清洁工阿姨感到有些意外。 “我刚刚搞定老黑的事，他现在安全了，我又没别的事可做。想要看那个器官走私集团自相残杀，至少要两天之后。至于马丁的时空，那里面已经没什么是我需要的了。”杜南回答。 “我倒是和马丁的孙子取得了联系。”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 “马丁还好吗？”杜南问道。 “听说还可以，安吉拉却已经死了，九几年死的。我们这些人的身体比普通人强壮得多，寿命恐怕也会长得多。”清洁工阿姨并没有去探望过马丁，她对老周的那套理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她怕尴尬。 “你在未来帮我查一下克雷格·詹姆斯的事。”杜南说道。 “你自己也可以联络他，何必由我代劳？”清洁工阿姨感到奇怪。 “没必要暴露太多，以后马丁那边就由你负责联系，你是美国人，他也是美国人，彼此都很方便，另外你现在也算是踏入政界了，和他的人接触很正常。”杜南当然有他的理由。 “好吧，我试试看。”清洁工阿姨倒也没感觉麻烦，她需要的只是消息提醒里面加上一条，在九年之后的某一天，这条提醒会跳出来。 “你怎么会想到3d打印机的？”杜南感到奇怪。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吗？再说，最近3d打印机也确实挺红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一块。”清洁工阿姨同样也知道这玩意儿的新鲜度不是很长，不过对她来说足够了。 苹果的产品种类还是不少的，有台式机，笔记本，不过更多的是乔布斯回归之后开发的产品，比如ipod，it现在又有了iphone 这里面每一种又有很多分类，给人的选择余地很大。 她的公司刚刚开张，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产品，所以现在正红火的3d打印机就被拿过来撑场面了。 恰好3d打印机同样也是可以拉开档次的，可以有很多选择，最便宜的299美元，只能算是玩具，作为入门倒也不错。中档的699美元，这个就能打一些精细玩意儿了，同档次的还有光敏树脂3d打印机，这个精细度更高，打印速度更快，只是耗材昂贵。还有更高档的，从999美元到两万美元不等。 反正开发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难。 她从杜南那里知道，3d打印的热潮整整持续了五六年，等到火头过去之后，她的产品线也应该变得完善起来了，到时候也就用不着这些东西了。 “生意怎么样？”杜南问道。 “你都看见了，还能差的了吗？你不知道，乔布斯已经在我面前抱怨过好几次了，他很后悔给我那些授权，另外就是他拼命缠着我，非要我还几个授权给他，偏偏谷歌那边也正盯着这几个授权，我简直头痛死了。”清洁工阿姨也学会了虚伪。 “你现在不再玩期货了？”杜南继续问道。 “当然做，那是我的根本，不过我现在不再做美国的期货了，转做国际期货，资金先在国外转一圈，然后再投入进去，这样风险小得多，赚头也大，还可以避开国税局那帮吸血鬼。”说到最后那条，清洁工阿姨简直是咬牙切齿。 现在的她越来越像是一个资本家了。 “和那位未来的总统接触得怎么样了？”杜南真正关心的是这个。 “用不着担心，现在不是我巴结他，而是他不得不巴结我，我和马丁已经攀上了关系，马丁的背后是麦金利家族，另外马丁自己也不得了，再加上我之前的那一番作秀，现在我的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外围已经有三百多万成员，那就相当于三百多万张选票啊！” 清洁工阿姨这一次就显得颇为得意了。 “不可能吧？三百多万人，你怎么拉进来的？”杜南确实很惊讶。 “别忘了，现在是次贷危机，很多人破产或者面临破产，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有家庭的。你肯定不知道美国有很多法律可以让女人和孩子在破产之后得到一定的保护，比如给她们留出用于医疗保险的钱，还有一定数量的基本生活费用，问题是想要得到这样的保障，就必须聘请律师，自己很难搞定，偏偏聘请律师是需要费用的……当初制订这些法规的那帮家伙绝对是混蛋。 我的基金会有免费的律师，不过并非是无偿的，她们得到的基本生活费用必须转入我的基金，而我则提供给她们住宿和食物……我绝对是赔钱的。”清洁工阿姨也学会了狡诈。 她之所以要得到那些基本生活费用，为的就是把这些女人和孩子绑在她的基金上。 她需要的是人，需要的是影响力。 “你的基金一直在收苹果的股票吗？”杜南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现在差不多已经是苹果股价的最低点了，还能够下跌的空间已经不大，这时候非常适合抄底。 “那是当然，可惜收不到啊！苹果公司大部分股票在机构手里，他们肯定不会卖掉，我已经尽可能地在收了。”清洁工阿姨很是无奈，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知道未来的人在暗中收购苹果公司的股票，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难买？ “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你自己的公司也不会太差。”杜南倒是并不在意，当初他会想到让清洁工阿姨成为苹果大股东，完全是因为他是乔布斯的粉丝，但是现在，他的心态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现在越来越有自信。 “你不会在这里看一眼就走吧？”清洁工阿姨问道。 “当然不是，我还打算去看一下我的那台矿机呢！”杜南连忙说道。 清洁工阿姨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说实话她想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还在琢磨比特币？ 现在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时候了，想要钱，哪里不能弄个十几亿？ 如果真在乎比特币，也用不着自己挖啊！比特币一开始不是便宜得没人要吗？直接收不就行了？ “明天我要去纽约参加一个聚会，是那位未来的总统帮的聚会，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清洁工阿姨问道。 “可以啊！”杜南并不反对。 377 次贷危机和中东局势 “我觉得有必要尽快结束那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打仗太花钱了。” “是啊，我们的那位牛仔总统实在是站得太偏了，为了石油集团和军火商们的利益，他使得政府赤字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高度。” “我倒是觉得在中东适当地施加武力，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 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士们在那里高谈阔论，偶尔也能够看到一两个女人的身影。 有资格来到这里的，全都是一些成功人士，这些人的讲解当然不会太差。 清洁工阿姨并没有加入讨论的行列，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得到这个圈子的认可，她的声音想要被别人真正听进去，至少要等到她的手机卖得全世界都是，能够和苹果手机分庭抗礼……或许有可能超越苹果手机一头。 当然，她也不是一点发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她其实是在等待。 她的等待并没有白费，那个即将成为总统的黑人朝着她走来。 “刘女士，我发现你好像对刚才的话题不屑一顾，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不过我最近让底下的人和几所大学联合搞了一个未来几年的经济走势预测，从中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清洁工阿姨很清楚什么是自己最擅长的。 至少到了现在，她头上原来那顶“民间经济学家”的帽子已经不见了，大部人，包括华尔街的那些精英们，全都承认她是真正的经济学家。 更何况她还拉上了几所大学。 果然，这番话一说，不只是那个黑人产生了兴趣，旁边的人也一个个来了兴趣。 “说来听听。”那个黑人笑着说道。 “你知道的，我对解决次贷危机的看法是印刷钞票，而印刷钞票的结果就是通胀，想要化解通胀的危机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扩大内需，另一个是资本输出。而扩大内需又分成消费升级和产业调整。” “消费升级？你指的是手机？”那个黑人似乎有点明白了。 “不只是手机，还有平板电脑，另外无线通信这块也有必要升级，而且是不断升级，就像之前那段时间对互联网不断升级一样。 我和史蒂夫研究过，我们都认为不久的未来，互联网会从电脑转移到手机上，而平板电脑将会成为手机的补充，另外我还看好手机支付和电子购物。二十年前是互联网的辉煌，十年前是移动通讯的辉煌，现在两者合一了。”清洁工阿姨侃侃而谈。 类似的话曾经让乔布斯心动，此刻同样也让对面那个黑人和周围那群人沉思不已。 “这同样也可以认为是产业调整，不过真正的关键是能源调整，能源产业一向都是资金投入的大头。首先是锂电池，其次是清洁能源，比如风力发电，潮汐发电，太阳能发电，另外还有新能源汽车，这都很有搞头，只要政策稍微倾斜一下，肯定会有大量资金投入进去。 接下来我们可以逼着别的国家跟我们一起玩，现在欧洲各国不是很在意绿色产业吗？可以从他们开始。最后是页岩油，美国的页岩油储量很丰富，开采技术也已经成熟了，只是成本有点高。” 清洁工阿姨停顿了一下，她必须让周围的这群人稍微消化一下刚才那番话。 “油价？”对面那个黑人已经明白了。 “是的，未来的几年里面，油价最好高一些，一方面可以让更多的资金涌入进去，这既可以消耗掉一些多出来的美金，又可以让各国帮我们消化掉一部分通胀压力，另一方面抬高油价可以让一部分国家富裕起来，比如中东，他们会有更多的钱购买军火和房地产，前者会让军火商乐开花，后者正好帮我们消化掉一些卖不出去的房产，另一个肯定会富裕起来的国家就是俄罗斯，这就给了我们增加国防预算的理由，这又可以消耗掉一大笔美金。”清洁工阿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来，你也支持继续打仗……这真是没想到。”那个黑人确实有点意外。 “可以减少投入，但是没必要退出，控制中东就能够控制油价，中东越乱，油价越高。”清洁工阿姨点出了关键。 “能让我看看那份报告吗？”那个黑人问道。 “当然可以。”清洁工阿姨求之不得，这相当于一次私下的会面，而这对于她绝对有好处。 另外她很清楚，不管这个黑人成为总统之后，会不会照着她的那份报告施政，最终一切都会按照那份报告演变。 这不是一个人的意志所能够改变的。 想要度过次贷危机，就只有开动印刷机，想要消耗掉多余的钞票，就必须找一个坑去填埋……只有石油有这个资格。 至于消费升级，产业调整什么的，只不过是为了再一次充当预言帝罢了。 ……………… “你很成功。”杜南在意识深处低声说道。 “幸好有你帮忙。”清洁工阿姨现在确实越来越自信，不过她同样也知道自己的自信来自哪里？ 她的自信源自于对未来的了解。 “我其实是从何敏的人工智能那里搜索出这篇报告的，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甚至帮你做了一个模板，你以后如果需要做出什么决定，或者打算投资某种期货的时候，可以自己动手。”杜南觉得清洁工阿姨现在有这个能力了。 “这样说来，就用不着老周了？”清洁工阿姨对老周多多少少有点想法，她知道老周一向看不起她，甚至现在都看不起她。 说实话，她感到很奇怪，老周的这种优越感是从哪里来的？ “接下来，老周恐怕也没什么心思在你这边了。”杜南随口说道。 他很清楚，老周此刻正在琢磨怎么救那个人渣律师？ “我知道。”清洁工阿姨同样也很清楚这件事，突然她来了兴趣：“你觉得那个律师真能够帮得上老周的忙？老周之前自己违背了自己订下的规矩，结果倒了霉，抓他的人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他还有机会逃脱吗？”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那家伙确实不是东西，我其实更担心他会不会成为不安定因素？”杜南看过那个律师的经历。 这是他突破瓶颈之后多出来的新能力。 以前他只能大致了解那些求救者的身份，但是现在他可以看到那个人曾经做过的一切事。 “这家伙很厉害？难道比马克更厉害？”清洁工阿姨仍旧更加偏向于自己的律师。 老马克同样也是一个坏律师，擅长钻法律的空挡，而且老马克的档次绝对比那个律师要高，马克的身家少说有几千万美金。 “有点不一样，据我所知，马克虽然也是一个混蛋，但是他从来不犯法，他擅长制造伪证，但是这些证据全都是用欺诈手法得到的，而不是找一个托，直接弄一批假证据。马克会千方百计弄一个对他有利的法官，却不会用胁迫的方法逼迫法官站在他们一边。”杜南比较过马克和那个律师的区别。 在他看来，马克是一个伪君子，是一个骗子、老滑头。而那个求救的律师根本就是人渣，是流氓、无赖。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马克比较有底限，那个家伙根本没底限，所以马克是奸诈律师，而那家伙是恶讼棍。”清洁工阿姨有点明白了，紧接着她又问道：“那家伙很难控制？”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贪得无厌的家伙。”杜南叹了口气。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恶心的家伙，不只是贪婪，还特别心黑，便宜占不够。 正说话间，杜南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胖子喃喃自语着。 “怎么了？”清洁工阿姨并不清楚杜南为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 “那家伙是下一任总统。”杜南连忙回答。 “要不要过去聊一聊，问候一声，混个脸熟？”清洁工阿姨眼睛一亮。 “最好不要，这家伙的性格同样贪婪，而且心黑，便宜占不够，他还是一个白人至上主义者，你如果靠得他太近会倒霉的。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何敏的时空，搜索有关他的资料。”杜南并不打算多加解释，因为他知道现在清洁工阿姨越来越有主见了。 “那还是算了，我并不打算多惹是非。”清洁工阿姨并不是那种喜欢多事的人：“对了，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我已经让人把你的矿机装起来了，问题是现在没办法测试，你说的比特币还没出现呢！” “大概还有一年，不过没关系，等一会儿我打算退出去看看，就像那次我们给托比准备铠甲一样，或许只要把那些矿机安装好，并且确定好将来我用的账号和密码，等到我回到自己的时空，比特币或许已经在那里了。”杜南并不是瞎猜，他早就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只要是非生命体，然后始终固定在某个位置，只要与之有关的历史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这件事就会百分之百发生。 杜南为了确定比特币的未来会不会改变？特意去何敏的时空查过，结果发现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绝对是好兆头。 </br> </br> 378 妖艳的小妖女 “我有钱了——”别墅里面传出了杜南的狂笑声。 旁边的那帮人，包括一早过来的朱佳佳全都眨巴着眼睛在旁边看。 过了好半天，朱佳佳低声嘀咕着：“有钱不是很正常，大哥哥以前不也挺有钱的吗？再说，像我们这样的，赚钱很容易啊！” 小家伙自从觉醒之后，智力飞速猛涨，此刻她已经知道，不管是凭借她的身份去赚钱，还是凭借她拥有的特殊能力去赚钱，全都轻而易举。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经常性会脑抽。”林雨兰对胖子一向不客气。 “什么是脑抽？”小萝莉问道。 “就是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林雨兰拍了拍朱佳佳的小脑袋。 “你说的是他救你和救我……还有我妈？”朱佳佳能够想到杜南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好像就只有这两件事。 林雨兰被噎住了，她有点怀疑小家伙是不是故意给她难堪？ 旁边的男人婆和女保镖则嘴角微微抿着，她们感觉有趣极了。 她们早就注意到这三个人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 林雨兰可以说是胖子的克星，让这家伙做什么，这家伙就不得不去做。偏偏小萝莉是林雨兰的克星，经常可以弄的林雨兰说不出话来。而胖子又是小萝莉的克星，至少眼前这个阶段，小萝莉很听胖子的话，听话程度甚至超过了她自己的妈妈。 “你说他脑抽，是不是指他想要帮岛上的那些人改善生活这件事？”邢胜男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啊！他根本就不应该那么干。”连女保镖都看出来了。 “人性贪婪，而且自私，他硬是装阔佬，把一笔钱扔在那里，谁不想拿？什么可持续性发展？什么未来？抢到手里才是真的，这样一来什么亲情感情都没了，新闻里面这类事还不够多吗？”邢胜男也看出来了。 “他如果想要帮岛上的人，完全可以自己开公司，然后拉一批人进来打工，让其他人羡慕，过一段时间再扩大招人，等到生意做起来之后，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到时候把生意盘给他的亲戚们，不过要他们去贷款，一次性结清，而不是欠着。只有每家都背了一屁股债，才能保证团结一心，要不然也肯定干不长。”林雨兰旁观者清，其实早就想好了。 “隔壁那一批其实也一样，只不过那批人的性情不错，领头的和底下的全都不贪，还挺团结，所以能成事。”女保镖在一旁说道。 “那是因为他原来的单位就像是一个过滤器，已经过了一道。能够留下了的，全都是这种类型。”林雨兰和杜南认识得早，所以知道这些，其他人就不行了，她们对杜南原来的公司，还有他原来那个吝啬老板知道得不多。 正说话间，杜南走了出来，他刚刚卖掉一批比特币。 2016年正是比特币上涨最疯狂的日子，卖菜的大妈、摆摊的大叔全都进了这个场，比特币几乎一天一个价。 “看你那个高兴劲……你到底赚了多少？”林雨兰问道，这个女人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她父母就挺有钱，整个林家更有钱，但是她并不觉得有钱就快乐。 杜南吧嗒了一下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确实挺高兴的，这是他凭借自己的能力赚来的钱，并没有借助老周的帮忙。不过说实话他也就兴奋了那么一下。 对于清楚知道历史的他来说，想要赚钱，实在是太容易了。 现在的他对钱其实已经没感觉了。 “还行，也就十几个亿。”杜南毫不在意地说道。 “才十几个亿，看你兴奋成那样。”林雨兰切了一声。 杜南当然不会说，那十几亿是美金，而不是人民币，这就差得多了，另外这还只是他卖出的一小部分比特币，很清楚历史行情的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把所有的比特币全都抛空，明年才是最好的时机。 “行了，有十几亿蛮好的了。”邢胜男用胳膊肘捅了捅林雨兰，紧接着她转头问道：“你打算怎么花？不会拿去投资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确实会认为这个胖子很有上进心，但是肯定也会认为这家伙没什么情趣。 “当然是拿来花，我想起来了，我们根本没必要租什么船，为什么不自己买一艘？”杜南问道。 “这倒也是，不过游艇都是定制，基本上没现成的，时间来得及吗？”林雨兰当然很高兴。 昨天晚上杜南说要租一艘游艇，她感觉挺不错，现在干脆自家买一艘游艇，那感觉就更好了。甚至她隐约也能猜到另外一层意思——一旦情况不妙，有自己的游艇的话，直接开船就跑，一旦出了领海，就彻底安全了。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杜南不可能说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睡觉之前，他给黑爪打了一个电话，他要买的不是普通游艇，而是一艘地效飞行器。 黑爪肯定有这方面的门路。 这玩意儿是走私贩子的最爱。 就算是装备一台五百匹马力的发动机。快艇的速度也顶多达到四十几节，换成地效飞行器，轻而易举就可以达到时速三百几十公里。 “好啊，住游艇，我要住游艇。”小萝莉在那里高兴地又叫又跳。 “你如果去了香港，那些蜜蜂怎么办？”杜南问道，他是故意的，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蜜蜂全已经被驯服了，甚至用不着担心它们会乱飞。 “让陈妈她们照顾好了……要不然，我们带它们去香港怎么样？”小萝莉突发奇想，因为她想试试看，身上挂着几条活蛇，再爬满了蜜蜂，别人看到她会怎么想？ 前几天她的爸爸偷偷抱怨，说她快要成为一个小妖女了，这话当然是背着她说的，但是她的耳朵多尖？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别以为她不懂得妖女是什么？就算从妈妈那里问不出来，还有电脑的，她不会打字，但是有语音识别啊！ “你们之前说过的，要帮我做一件漂亮衣服，可以和小青它们完全配上。”小萝莉现在一门心思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像妖女……理由很简单，她搜索出来的那些图片全都很漂亮。 小孩子才不知道什么叫妖艳呢！她在乎的就是漂亮。 “对了，我要这样的。”小家伙拿起一块平板，随手点开，然后翻到了自己的相册……那里面全都是她挑选出来的最让她感兴趣的妖女形象：“要按照这上面做。” 旁边几个女人全都拿眼睛瞪着杜南。 杜南感到冤枉，这管他什么事？他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过也不能全都说是玩笑，小萝莉的能力是控制动物，特别是控制昆虫，很适合装成玩蛊的那种人。 胖子当然不懂怎么玩蛊，事实上他对毒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相当排斥。 “这也不错啊！”林雨兰突然眼睛一亮。 她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她怎么会去中东的？还不是她的二堂哥和二堂嫂故意做的局？不过那俩身份特殊，是奉命行事，至少还有一个理由，旁边一群堂兄、堂姐、堂弟、堂妹拼命起哄，有些纯粹就是为了玩，但是另外一些可没安好心。 林家大着呢！小辈之间根本谈不上和睦……顶多维持着表面上看得过去。 现在要去香港，那边的林家也是一大家子，那里面的关系更复杂。 再说了，就算那边的人不想惹事，难保自家这边没人挑事。 二堂哥还是和她同一个爷爷的，都暗中算计她，别忘了还有三爷爷那一房的呢！ “干脆我们也打扮打扮，和佳佳搞成一个系列怎么样？”林雨兰问道。 “四大妖女，一小妖女，围着一个大魔头？”邢胜男一脸黑线，她明显是把小洛给算进去了，根本没想过她的朋友能不能请出假来？ “没必要全都是妖女啊！不能是仙女吗？”林雨兰肯定不想做妖女，另外她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婆几眼，立刻意识到要让这位看上去像妖女或者仙女，恐怕都不太容易。 这位走的是另类风格。 “我是保镖，我有我的衣服。”女保镖李姐没兴趣跟着林雨兰玩，她既不想做妖女，也不想做仙女，更不用说什么神女或者圣女了。 “我还是算了吧，要打扮，就打扮你们俩，一个女主角，一个男主角，我做背景就行了。”男人婆同样也没兴趣参与进来，她知道自己的气质太特别了，怎么打扮都没那个味，还不如保持现在这种男人婆的装束。 “那么你呢？”林雨兰有点不高兴起来。 “没问题，我本来对你们给我买的衣服就不感兴趣，另外护甲怎么办？你们买衣服的时候没有想过吗？”杜南其实也猜到了林雨兰的意思，他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真得能够把人吓走，倒也不错。 379 大家一起妖 “要不要设计成汉服？” “没必要吧？虽然现在挺流行这个，但是老派人物其实并不认可，反倒觉得这种奇装异服一点没意思。” “给他弄一件马褂怎么样？” “这也太老土了，更像是奇装异服，另外僧袍、道袍也不予考虑。” “你倒是容易，穿旗袍就行。” “你不觉得我穿旗袍太老气了吗？” “有新式旗袍的” “头盔怎么办？这玩意儿没办法脱卸的。” 几个女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地商量了起来。 很显然，一个头盔问题让她们全都卡住了。 她们又不可能说不要头盔，别忘了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老大就躲在香港，他的两大心腹里面有一个人也躲在香港，另外一个人躲在澳门，集团高层里面躲在香港、澳门、广州、深圳这个圈子的至少有十几个人。 有头盔和没头盔完全不一样的，那可不只是头盔，还包括听觉强化，视觉强化，精神强化，原本还有投影功能和联络功能，现在这俩已经被意识投影和心灵感应给取代了。 “算了，弄成斗篷吧，或者说是某种特殊的长袍，虽然看上去像是邪教，但是总比绞尽脑汁强吧？”男人婆比较没耐心。 “不要，我可以弄一个狐狸围脖，只要遮住脖子不就行了？”林雨兰是爱美的。 “现在几月？还带狐狸围脖？”邢胜男摇了摇头。 “这天气也不算热啊，我觉得还可以。”林雨兰已经打定主意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萝莉开口了：“不知道有没有真狐狸卖？如果有的话，买一只真狐狸不就行了？” 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在那里眨巴着眼睛，下一瞬间她们的心中都生出了一丝郁闷的感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她倒是简单，可以弄一堆孔雀羽毛做披肩，很符合苗疆小妖女的形象。”邢胜男也变得脑洞大开。 “你也可以弄一个披肩。”林雨兰说道。 “没错。”男人婆也有谱了，她的特点就是中性化，那干脆往那个方向打扮，根本没必要跟风的。 “好了，最麻烦的还是那个胖子。”林雨兰叹了口气。 几个女人全都在那里挠头。 杜南当然不会去管这些闲事，他在睡大觉。 此刻的他在现实之中没什么事可做，清洁工阿姨那边也没他什么事，小女孩莎拉根本不打算回自己的时空，何敏更不用说了，她是最安稳的一个，而老黑则需要养伤。 正因为如此，他终于有空关心一下老周了。 老周就站在那个需要求救的人的投影的前方。 想要救这个人，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这家伙被人反绑住双手，嘴上还贴着一块胶布，这不只是让他没办法叫喊，更是为了让他不能够用嘴呼吸，另外他的脑袋上还套着一个厚厚的塑料袋。 救他的难度显然要比当初救老黑大得多，同样也比救何敏难得多。 如果这家伙像老黑那样，是一个身体强壮，四肢发达，运动神经很强的人，那还好说，偏偏这家伙身材肥胖，四肢没有一点肌肉，年纪倒是比老周小一些，刚刚四十出头。 这怎么救？ “需要帮忙吗？”杜南问道。 “用不着，老黑答应过我，他只要搞定自己的事，就过来帮我。”老周摇了摇头。 杜南完全可以理解。 说到综合实力，肯定是他最强，说到近战格斗，清洁工阿姨第一，说到枪械射击，小女孩莎拉没人可比，但是说到对身体的控制和协调能力，还真没人能够超过老黑。 虽然同样都是用那个人渣律师的身体，擅长的方面不同，效果也绝对不同。 他们之前就已经发现，当精神力量非常强大的时候，可以使得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当初莎拉身边的那些人刚刚觉醒的时候，杜南他们曾经操纵着这帮家伙踢腿、空翻、甚至像蜘蛛一样在天花板上爬行。 这些绝对远远超出了刚刚觉醒的人的能力范围之外，所以事后这帮家伙全都会因为肌肉撕裂和韧带过度拉伸，以至于浑身酸痛，稍微碰一下就嗷嗷直叫。 不过让杜南感到意外的是，老周居然会拜托老黑他不是一直都看不起老黑吗？ “怎么才能算搞定自己的事？别告诉我，要等到他干掉以前的老板。”杜南问道。 “他要先回美国，找那个喜欢他的女孩，他说他已经想通了。”老周耸了耸肩膀。 “这很不错。”杜南点了点头，内心之中他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嫉妒他说的‘很不错’，其实是指那个美国女孩，年轻、漂亮、活力充沛、身材也是一流的。 “你有把握说服这个律师帮忙吗？”杜南一直在担心这件事。 “我只能尽可能去说服，实在不行”老周低下了头，他说不下去了。 当初他们有过协议，拉进来的必须是和他们一条心，而且必须能够保守秘密，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只能放弃掉。 换成以前，还需要杜南附身上去，趁着那个人不注意的机会，比如走神了，犯困了，或者干脆睡着了，强行夺取身体的控制权，然后把原来的意识封印在最深处，最后制造一场事故。 现在根本就用不着了，突破**颈之后的杜南，可以直接把那个人的意识强行禁锢住。 突然胖子的脑子里面闪出一个念头，他想看看老黑在干什么？ 现在的他想要知道老黑在干什么，根本不需要潜入老黑的意识。 突破**颈之后，他多了一堆功能，比如他可以直接和某个人的意识连接起来。 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老黑在做那件事，他显然已经安全了，已经到了美国。 胖子并没有断开连接。 这家伙有底限，不过底限比较低，当初他没上那个女孩，是因为他一向信奉“朋友妻不可欺”。 老黑是他的朋友吗？ 当然是。 但是从来没有谁说过，朋友做事不能偷窥中国人还有闹洞房的习惯呢！另外还有听壁脚的说法。 这应该算是传统，是习俗。 身为一个中国人，绝对有必要发扬传统，尊重习俗。 胖子在内心之中给自己找好了理论依据和道德根基，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在那里“偷窥”起来。 这当然是偷窥，只不过高级一些，不只是有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还有触觉、嗅觉卧槽，连味觉都有。 “你办完事了？”美国女孩一边做事，一边问道。 “还没有，早着呢！我的那个对手非常强大。”老黑开始忽悠。 这家伙在杜南、老周他们面前显得挺笨的，但是在其他人面前，智商还算是拿得出手的。 “他的手下很多？应该不如你吧？”那个女孩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老黑的底细，她之所以跟着老黑，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寻找刺激。 “这和人多人少无关，我和那个家伙了结恩怨全凭自己的本事，我暂时还干不掉他，甚至还受了点伤。”老黑之所以这样说，为的就是把女孩拉进他的那个私有意识空间。 他和小女孩莎拉不一样，和杜南也不一样，他不想拉太多人进来，有一个喜欢的人就足够了。 另外老黑还有一个想法他觉得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觉醒，也算是一件不错的礼物。同样他也不认为女孩会一直跟着他，说不定哪天玩腻了，两个人就会分手。有那个私有意识空间，说不定哪天女孩就想起他来，会跑进来和他重温旧梦。 杜南突然间发现自己被踢了出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老黑发现了他在偷窥，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这样，因为老黑出来了。 “怎么？你那边的事已经搞定了？”老周大喜。 也正是因为老周的这句话，一下子转移了老黑的注意力，同样也让杜南免除了尴尬。 “还没，我找老大有点事，我打算让我的女朋友觉醒，另外打算把她拉进我的那个意识空间。”老黑直接说道。 “没问题。”杜南装作不知道这家伙刚才在干什么？随手一招，顿时一只蜜蜂出现在了他的手指尖端。 “为什么是蜜蜂？以前不都是蝴蝶吗？这个会不会出事？会不会让我的女朋友受伤？”老黑有点警惕起来。 “哪有那么多蝴蝶？我手里的蝴蝶全都用光了，不得不买了一箱子蜜蜂放心，没事的。”杜南拍着胸脯说道，前面一半当然是假话，蝴蝶还是有的，露台上每天都有蝴蝶死去，转化为幽蝶，但是数量毕竟有限。后面一半绝对是真的。 “好吧，蜜蜂就蜜蜂，帮个忙。”这家伙瞬间回去了。 杜南有点傻眼，他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过去的话很尴尬。 不过去的话，不就明摆着告诉老黑和其他人，他知道老黑在干什么？同样也意味着他暴露了一张底牌。 </br> </br> 380 直升机的辉煌 “你这家伙……”杜南装作转身要走。 “没必要，真没必要。”老黑连声说道：“这没什么，以前我有的时候会和一大群人开趴体，那种趴体，你知道的……我记得第一次是在——十二岁还是十三岁？我有点忘记了。” “你这个烂人。”杜南摇了摇头，紧接着他随手一指。 那只蜜蜂瞬间被打入了女孩的意识之中。 做完这件事，杜南转身就走。 跑到外面，他仍旧感觉有点不太自然。 “怎么？老黑在和他女朋友做那事？”老周以为杜南脸上的不自然是因为这个。 胖子只能点点头，他总不能说，他感觉自己很虚伪，感觉自己像个伪君子，像岳不群…… “你以后就会习惯了，这家伙很不讲究……我甚至怀疑他是在炫耀。”老周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他无法理解黑人的想法。 “你也遇到过？”杜南感到惊讶。 “有好几次。”老周继续摇头，突然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不得不承认，感觉不错。” 他冲着杜南挑了挑眉毛。 “你这家伙和我一样虚伪。”杜南捶了老周一下。 “我倒是觉得，你和我一样坦诚，只不过这种坦诚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换一个人在场，我都不会说出口。”老周确实很坦诚，不过他也确实只有对杜南坦诚，另外四个人里面，三个是女的，剩下一个是老黑自己……老周根本没把马丁算进去。 “好了，你要的人很快就会被救出来。”杜南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这可未必，以我对老黑的了解，他把那个美国女孩拉进自己的意识空间，肯定要炫耀一番，然后就是翻来覆去做那种事……我还得等。”老周非常了解那个黑家伙。 “那我先去别的地方。”杜南没兴趣傻等……他其实是怕自己憋不住，会再一次偷窥。 ……………… 没地方可去，杜南最终还是跑到了马丁的空间。 一出来，他就看到自己在一条船上……或者说马丁在一条船上。 这是一条由商船改造的护航航母，不过此刻这条护航航母又经过了一番改造，居然多了一条输送带，另外甲板上停着的全都不是固定翼飞机，而是直升机……头顶上也是，那隆隆的巨响让人脑袋发痛。 “你怎么过来了？”马丁感到奇怪。 “过来看看不行吗？”杜南回道，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这家伙，他没别的地方可去。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甲板的另一头站着一大堆大人物。 “这是怎么回事？仗打到哪里了？”他连忙问。 “已经占领了大半个西西里，比原来的历史早了？还是晚了？”马丁问道。 “今天是几号？”杜南连忙问。 “五月十七日，登陆是从五月二日开始的。”马丁立刻回答。 杜南一时之间算不清他的时空和马丁的时空的时间比例了，他曾经调整过，让两边同步，为的是担心秋老头的儿子太难找，可能会拖延太长时间。之后又调整了回来。 反正现在两边的时间已经彻底乱套了。 “比原来历史上早多了，原来是七月九日开始的，八月十七日结束。”杜南瞬间连接上了自己的时空，在电脑里面查了一下。 他的电脑里面有以前下载的二战历史。 很奇怪，网上搜索出来的东西全都会随着历史的改变而改变，但是下载下来的东西却不会变。 “告诉你，我可能要升准将了。”马丁洋洋得意。 “就因为这个？”杜南看了一眼那些直升机。 “这玩意儿现在是紧俏货，就因为这个，那些本来已经停工的活塞式航空发动机的生产线，现在又重新开工了，另外将近六成的战斗机都已经被拆解了，发动机全都被运到了我这里。”马丁越发得意起来，不只是得意，此刻他心里更多的是满足感。 生产这些直升机的工厂是英国和莫菲家，再加上麦金利家族合资搞的，这里面也有他的一部分股份，而且比例不小，差不多有百分之十七点五。 每卖出一架直升机，他的钱包就会鼓起一分。 “这玩意儿很耗油，你没警告过他们？”杜南问道。 “你尽管放心，上面专门改装了一批快船出来，为的就是运油。”马丁说的快船，只不过是比自由轮稍微快一些，时速达到二十节左右。 这是为了防潜艇。 二十节已经远远超过了潜艇的水下速度，被击沉的几率要小得多。 杜南并没有感到意外，在原来的时空，自由轮原本就会被重新设计，提升速度，然后改名为胜利轮。 “你的地效飞行器造得怎么样了？”杜南更关心这个。 “当然很不错，可惜，制造这个的……不是我的厂。”马丁现在越来越感到心疼，那些原本都应该是他的产业。 “帕克罗上校，总司令让你过去一趟。”一个传令官跑了过来。 ……………… 会议室里面将星云集，像马丁这个档次的军官，根本就没有座位，他只能站在旁边。 召开这次会议的自然是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杜南还认出了巴顿和布雷德利，他原本以为这两位的排名会很高，结果这俩也挺靠后的。 “意大利的地形是一个大问题，山太多了，还好我们有了直升机，要不然装备运输和物资补给绝对是大麻烦，不过从眼前的效率来看，直升机的数量仍旧不够。” “你还说不够的话，我们怎么办？” “考虑一下我这边吧！必须承认，这东西非常适合运送伤员。” “如果运载重量能够再大一些就好了，最好能够把一门榴弹炮整个吊运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拆开搬运，我的士兵总是抱怨，他们经常发现某些部件没有被运过来，结果就是没办法组装。” “听说有人成功得把火箭弹装在了那东西上面，能不能给我们一批？” 那些将军们在底下纷纷攘攘，当然他们谈论的话题不可能全都和直升机有关，不过和直升机有关的也确实不少。 “帕克罗上校，这方面你是绝对的权威，你来回答吧。”艾森豪威尔直接点名站在一旁的马丁。 “直升机的分配……这个不管我的事，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最好都给后勤部门，毕竟当初我设计这种飞行器，就是为了解决后勤补给的问题，从来没考虑过运送伤员和运炮……换成炮弹还好说。”马丁一如既往的大嘴巴。 “你的意思是做不到？”刚才提出那个问题的将军一脸失望。 “我没说这话，太大的火炮肯定不行，但是五吨以内应该可以，不过能够运输火炮的直升机会很耗油，航程也短，维护困难，缺点一大堆。”马丁不停地说着，这其实是杜南在旁边给他支招。 “要，我仍旧要。”那位将军根本不在乎。 他才不会去考虑什么费效比呢！有时候一门火炮就意味着能不能攻占一个大型目标，没有火炮的话，完全靠轰炸并不是很靠谱，炸弹对付不了那些隐蔽的暗堡，用人命去堆的话，那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命了。 “那种装火箭弹的直升机呢？是不是已经有了？”另外一位将军问道。 “我不得不说，那东西的效果并不怎么样，火箭的威力不大，数量也不算很多，而且只能一次性全部射光，根本谈不上什么精度，远远比不上战术轰炸机。”马丁继续谦虚。 这倒不是因为他怕担责任，纯粹是因为这对他没任何好处。 他现在管的是后勤运输，让尽可能多的直升机归于后勤部门，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另外他也不需要这些不相干的将军的好感，这帮老家伙在战争结束之后，十有八九会退役，而且以他们的年纪，根本不可能再跑去从政。 再说，美国陆军也就在二战的时候昙花一现，接下来陆军航空兵会被分拆，组建独立的空军，从此之后，空军会成为真正的宠儿，海军也能够捞到不少好处，唯独陆军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最后就是马丁根本没打算成为军火商。 这是杜南给他的建议。 直升机的民用市场其实也挺大的，于其盯着军用市场不放，还不如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民用市场上。 当然也不是军队的订单都不能拿。 这也是杜南让他拼命结交后勤部门的那些军官的原因，他可以盯着那些辅助装备啊！比如运输直升机。 381 巧取豪夺和利益交换 会议结束了，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全都离开了，马丁被留了下来，同时被留下来的还有几位大佬，其中就有杜立特，另外还有范登堡，这位老兄也是马丁一直巴结的人物。 说实话，范登堡的利用价值远在杜立特之上，虽然这位现在只是杜立特的参谋长，地位在杜立特之下，但是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这位会步步高升。 特别让马丁在意的是，这位会成为第二任中央情报局局长。 这也是一条大粗腿啊！ 更何况范登堡以后还会成为美国空军的创始者，是第一批空军上将，也是第二任空军参谋长。 “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杜立特指着报告摘要里面用红笔划出来的地方问道，这些全都是和直升机有关的内容。 “不难，说穿了就是投入多少精力进去罢了，问题是我对这不感兴趣，我相信西科斯基、贝尔、休斯肯定会对此很感兴趣，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们？”马丁拼命往外推。 “你现在对发明已经没有激情了吗？”杜立特问道，他感到头痛，在他看来，马丁这个家伙太有性格了。 “你以前就问过这个问题，我回答过，我不打算再一次浪费口舌。”马丁提醒道。 杜立特轻拍了一下额头，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混蛋为的是专利，战争时期开发出来的技术会被各家公司共享，很不划算。 “你觉得这些东西多久能够搞出来？”艾森豪威尔问道。 “起重直升机大概两个月吧，这玩意儿一点不稀奇，只要弄一台功率大一点的发动机，然后加大旋翼就行。武装直升机已经有了，主要的问题在瞄准上，这个我没办法解决，我从来都不是军械专家。”马丁现在越来越谦虚了，完全忘记了飞弹和加特林机枪全都是军械：“至于侦察直升机……我根本不认为这玩意儿有存在的必要，侦察机绝对比它可靠。” “底下的人认为有必要……为什么不试试呢？”杜立特问道。 “好吧，我改一下座舱，这个实在太容易搞定了。”马丁并不打算全都拒绝，这种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拿下的。 “另外还有扩大产量的问题，上面希望能够从你的工厂抽调人手，指导另外几家生产。”艾森豪威尔异常严肃地说道。 “这有点过分，我又不傻，难道看不出他们真正想要什么？他们想要的是拉人，拉走我手底下的技术骨干，另外他们还想偷窃工艺。”马丁一阵冷笑，突然他话锋一转：“要人可以，不过有些人不可能给他们，另外他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去和安吉拉说，她才是总经理，我不是。” “前线在打仗……”杜立特怒了。 “以爱国的名义巧取豪夺，这根本不稀奇……你不至于是这样的人吧？”马丁一下子怼了回去。 “我承认他们确实有私心，问题是，他们完全有可能以缺乏足够技术为理由，一直拖延下去。”艾森豪威尔说道。 “这是上面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说得难听一些，只要屁股没有坐歪了，有的是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向英国人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飞机制造厂，而是汽车制造厂，从工人到设备全都是汽车制造厂的，上面完全可以联络一下福特和通用，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生产直升机？实在不行的话，美国那边就负责生产零部件，包括发动机，到这边组装。”马丁干脆把门关死，他还不怕因此而惹恼了眼前这几位。 因为他没错，他就算有私心，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那几家的私心则是想要趁着战争的机会巧取豪夺。 最后就是他现在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而且是两套。 当然马丁本人肯定没这个本事，这两套解决方案全都是隐藏在他意识深处的杜南提供的。 当初杜南设计那架直升机的时候，采用的原本就是汽车的设计思路，大量采用冲压技术，外壳和骨架融为一体，尽可能多得采用焊接工艺……甚至很多零部件都是采用汽车零部件。 “你这么有把握能赢？”艾森豪威尔皱起了眉头，他现在担心的是两边陷入僵局，危害到的是战局。 “那是当然，西科斯基是俄国人，我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休斯为人嚣张，很多人不喜欢他，我至少在太平洋战区有很多支持者，贝尔的背后是通用，但是并不意味着两者的利益完全一致，更不意味着通用汽车的总经理和股东们会为了贝尔的利益放弃他们的利益。另外我回去之后就会和多诺万打电话……说摊牌也行，既然事关战局，战略情报局当然有必要介入，我甚至有理由怀疑，这里面有间谍在搞鬼，最后一点就是……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请求调回太平洋战区。我相信尼米兹和哈尔西都会欢迎我的。”马丁现在越来越有底气。 听到最后那句话，艾森豪威尔不得不低头了。 “你是对的，没必要在乎他们。” ……………… 马丁离开了，另外几位仍旧坐在那里。 “这家伙私心太重。”杜立特连连摇头。 “只要是人，全都一样，你我也有私心。”艾森豪威尔反倒不怎么在意：“虽然有私心，但是他至少很聪明，知道可以不合作，但是绝对不能拖后腿，就比如他对重型直升机不感兴趣，对武……武装直升机也不感兴趣，就干脆把机会让给其他公司。” 旁边的几个人听到这话，不由地全都点头。 如果没有对比的话，或许看不出来，现在有了对比，另外几家公司的做法就让人厌恶了。 借战争的机会发财，这个很正常，借战争的机会摆脱专利的束缚，这同样很正常，但是借战争的机会巧取豪夺，谋求另外一家公司的核心技术，这个就过分了。 此刻他们也感觉到了，上面打招呼的那些人，屁股全都坐歪了。 至于为什么会坐歪？或许是因为人情，也或许是真的为了大局考虑，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利益。 同样他们也意识到马丁开始反击了，这家伙的第一击恐怕就是战略调查局。 这同样是以大局的名义。 “在这件事上，我们最好别插手，另外我倒是挺赞成马丁的意见，既然普通的汽车制造厂就能够制造直升机，为什么非要飞机制造厂来干呢？”范登堡第一个表态。 “没错，和那些飞机制造厂比起来，汽车制造厂要多得多，规模也大得多。”杜立特也已经想明白了。 “你们写一份报告给我，我拿去给上面看，我相信应该会被通过。”艾森豪威尔叹道。 ……………… “你打算就这么算了？”杜南在马丁的意识深处问道。 “还想怎么样？”马丁感到奇怪，他不是赢了吗？ “你得反击，你必须证明自己不好惹，另外这也是一次不错的机会，想白拿技术的公司里面肯定有贝尔，但是我同样也敢肯定这未必是所有贝尔高层的意思，很可能只是飞机制造这一块的某个高层的想法，而贝尔的背后是通用，我相信通用更不会知道这件事。”杜南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通用的麻烦？”马丁有点明白杜南的意思了，之前也是这样，借着他的大嘴巴，一下子得罪了欧洲战区、英国和俄国，看上去很蠢，实际上就是给对方发难的机会，然后就成了他和欧洲战区、英国、俄国的纷争，两边无形中对等了起来，也就相当于抬升了他的身价，接着就是一连串利益交换，结果就是皆大欢喜，顺便也让他调到了欧洲战区。 “你觉得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美国政府还会是原来那个美国政府吗？”杜南问道。 “什么意思？”马丁没弄明白。 “白痴，以前的美国政府是一个小政府，军队规模小得可怜，在国际上的地位也不高，至少排在英法的后面，可能甚至都不如苏联，但是今后还会这样吗？今后肯定是一个大政府，拥有全球最强的军事力量，在国际上的地位也是最高的。”杜南原本打算采用启发式教育，现在不得不改变方法，直接说出答案。 “这和通用有什么关系？”马丁仍旧没弄明白。 “通用的背后是摩根财团啊！战争爆发之前的美国，奉行的是自由开放政策，今后不可能了，看着吧！华尔街这条贪婪恶狗肯定会被拴上狗链子。上面能够采用哪些方法呢？”杜南问道，这一次他真得在问，他想看看马丁现在长进了多少？ “你不会告诉我，中央情报局会介入吧？”马丁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中央情报局有自己的投资公司，我记得曾经提到过这件事。”杜南说道。 马丁回忆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他想起来了。 382 又是交易 在华盛顿，在离林肯纪念馆不远的地方，三个中年人坐在一起。 其中一位正是麦金利家族的那位族长。另外一位则是麦金利家族的女婿，当初借钱给马丁和安吉拉的那位银行家，最后一位也是一个女婿，不过他是摩根家族的女婿，代表摩根家族来的。 杜南敢煽动马丁发飙，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麦金利家族和摩根家族的关系。 两家的私交不浅。 摩根家族辉煌的巅峰就是从麦金利总统任期开始的，而和麦金利总统建立起深厚友谊的正是摩根家族的传奇人物jp摩根。 此刻的摩根家族早已经走过了辉煌，渐渐趋于没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摩根家族的地位还是不低的。 “你的侄女婿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再说，他不是已经搞定了吗？”摩根家族那个女婿问道。 “问题是他不想再遇到类似的事，另外他已经在为未来打算了。”一边说着，麦金利家族的那位族长拿出了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了一份报告，递到了那位的面前。 这份报告就是当初罗斯福让马丁写的，也就是战后对欧洲进行经济渗透和文化入侵的计划草案。 对面那位接过报告看了起来，越看，那位越感到心惊肉跳。 “这里还有一份，这是刚刚写的。”麦金利家族的族长又取出了一份报告，这一次要短得多。 这第二份报告是关于战后金融监管，和情报部门利用金融作为武器，对别国发动经济入侵的报告。 反正字里行间就是“金融管制”。 这种管制一部分是公开的，通过各种监管机构来进行，另外一部分是隐形的，既然那些情报部门打算利用金融作为武器，那么肯定就得涉足金融交易，拥有一批投资公司甚至银行，也可能是暗中控制。 看得越多，摩根家族的那位女婿脸色就越发阴沉。 他并不认为这是白日做梦，事实上摩根家族早已经意识到联邦政府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强势。同样也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变化，一旦战争结束，英国曾经的辉煌将一去不复返，而法国早就没落了，德国作为战败国十有八九会被分拆，美国会成为世界第一大国……这同样也意味着未来的美国政府将会是一个强势政府。 “罗斯福已经看过了？”摩根家族的那位问道。 “看过了，他很欣赏。”安吉拉的伯伯肯定只能这样说。 “那么你侄女的茶叶生意？”摩根家族的那位立刻想到了马丁此刻正在忙的事。 以他原来的眼光，当然看不上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但是如果这些生意的背后隐藏着未来的国策，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没错，他已经开始动手了，上面也确实希望美国的价值观能够得到全世界的认可。”安吉拉的伯伯轻笑着说道。 “没想到他的手里有这么大的牌。”摩根家族的那位苦笑起来，突然他语气变了：“我不相信只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他就把这张牌打了出来。” “他手里的牌多着呢！不缺这一张，另外他也没打算威吓你们，他反倒很希望摩根家族能够加入进来。”安吉拉的伯伯之所以敢说这话，就是因为现在的摩根已经不同于当年的摩根。 最巅峰的时候，摩根财团拥有着美国将近四分之一的财富，但是最近二十年，摩根财团一直没能把握住时代的脉搏，渐渐跟不上趟了。 就拿飞机制造来说，摩根财团投入的比例并不高，占据的份额也很少。反倒是在海运上投入了大笔资金，但是赚得并不多，而且随着小胡子开启无限制潜艇战，大量的轮船被击沉，他们为此没少赔钱。 “他肯定有所需求吧？”摩根家族那位其实已经动心了。 “他的很多想法是为了未来考虑，现在没必要多谈，将来需要合作的时候，他会说的。而眼前他最在意的就是直升机这一块。”安吉拉的伯伯说道，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他没兴趣成为军火商。” “我明白了，有些自说自话，破坏游戏规则的家伙是会受到惩罚的。”摩根家族的那位有权力做出这样的决定，事实上只是为了维持和麦金利家族的友谊，他们就可以抛弃那个贝尔公司的高层……毕竟那只是子公司的子公司的雇员，这样的人物根本就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这件事还涉及到上面的几位官员，如果能够有一个污点证人就更好了。”麦金利家族想要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妥协。 既然敢伸手，就要有被剁掉手的觉悟。 “没问题。”对面那位回答得更干脆，他早就打听过了，主要涉及的是战争部的一批人，而对于战争部，摩根家族不会有任何好感。 战争部的特点是平民化，而摩根家族的成员全都是社会精英，两边天生就有矛盾。 “既然你的侄女婿对成为军火商不感兴趣，那么，他能不能帮我们一些忙？”对面那位之前一切都好商量，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他好说话就是因为马丁对武器制造没兴趣。 要不说这两家私交密切，互相之间的默契实在太好了。 “没问题。”安吉拉的伯伯回答得同样干脆。 这其实是马丁的意思，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这是杜南的意思。 美国制造直升机的企业里面最牛逼的肯定是西科斯基，然后就是休斯和贝尔，如果要合作的话，他更愿意和贝尔合作，因为贝尔的威胁性最小。 西科斯基就不说了，从大力神到超级种马，再到黑鹰，美国陆军海军里面好多直升机都是他们家的，另外民用市场上也是排名第一。休斯有阿帕奇，虽然搞出阿帕奇之后不久，休斯公司就彻底分拆，然后被卖给了麦道，没过几年又合并给了波音，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休斯这个奇葩到处插手，什么都玩，绝对是一个讨厌的搅局者。 联合贝尔，让贝尔抢占军用市场，让马丁专注于民用市场，这是杜南早就计划好的，要不然绝对干不过西科斯基。 ……………… “一切顺利，那边已经搞定了。”傍晚时分马丁接到了华盛顿打过来的电话。 “很不错，你等着发财吧！”杜南在一旁说道。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那么在意这两样东西？”马丁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开始只是想让我通过做生意赚钱，也就是倒卖军火到东南亚，换取粮食和棉布，再倒卖到欧洲，换取珠宝、艺术品和奢侈品品牌，除了大赚一笔之外，那些奢侈品品牌最后会让安吉拉负责经营，而我本人则进入中央情报局。” “我只是为那两样东西感到可惜，地效飞行器其实很有潜力，但是在原来的历史上没有用对地方。而交叉双旋翼是直升机里面最简单的结构，后来却没能发展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杜南本身就是一个技术宅，这个理由对于别人来说，根本不成为理由，但是他却是认真的。 马丁翻了翻白眼，这个理由实在太强大了，甚至可以说太任性了。 “你管这些干什么？反正这两样东西对你有用，你只要明白这点就可以了。”杜南摆了摆手。 “不就是走私吗？”马丁完全猜得出来：“我可不想被国税局找麻烦。” “卖到美国和欧洲的东西别偷税就行，你可以往日本走私，往东南亚走私，往中东，往非洲走私，同样也可以把非洲的乌木、象牙、斯里兰卡的蓝宝石，缅甸的翡翠走私出来。”杜南一向认为走私贩子才是全球经济一体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回头我给你一个清单，让你明白怎么做买卖才能做到效率最高？” “我知道，仍旧交给安吉拉负责。”马丁其实并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卷进这种危险而又容易让人诟病的生意里面，他打算到时候找一个白手套负责这件事。 另外他也不打算赚太多的钱，至少不会靠这个赚钱，他希望的是当他的财产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能够从胖子这里得到一些内幕消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通过投资，轻而易举地赚大钱。 “对了，有人问我，能不能把底下的机舱造得舒适一些？打造成飞行吉普？”马丁问道。 “有人打算用来运兵？”杜南感到惊讶，这也太超前了吧？ “不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只是希望下去视察的时候方便一些。”马丁连忙解释。 “这家伙倒也不怕摔死。”杜南嘟囔了一句。 “直升机还是挺安全的，到现在为止，出的那些事故，全都是驾驶员的失误造成的，另外到现在为止还没死过人。”马丁自己都感到意外，同时他也猜测，这或许是那位将军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 “是谁想这么做？”杜南纯粹只是想知道，谁活得那么不耐烦？ “巴顿。”马丁回答。 胖子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感到奇怪，不是说巴顿属于假大胆，真谨慎吗？这位老兄为什么这样急着找死？ 不过转念一想，历史上的巴顿确实挺会作死的。 “行啊，那就成全他好了。”杜南还是挺乐意和这位老兄搭上点关系的。 383 开始救人 杜南从马丁的时空出来了，他是被叫出来的。 老黑那边已经完事了。 “你猜，我女朋友的天赋能力是什么？”这家伙一看到杜南，就异常兴奋地问道，显然是想炫耀一番。 “猜不出来，能力的种类实在太多了……反正肯定比你强。”杜南一边说，一边看着老周。 他看到老周显得有点失落。 “我女朋友的能力非常有意思，她能够辨别真假，能够在人群之中瞬间锁定某个以前看到过的人。”老黑兴奋地说道。 “有意思，难道是因为当初她去警察局认人的时候，错误地指认了你，所以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这才拥有了那样的天赋能力？”杜南能够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 听到这话，老黑一阵茫然，他还真没想过……好像挺有道理的。 “这不是挺好吗？”这家伙倒是一个乐观派，紧接着他脑洞大开：“或许我可以和她到处走走看看，把那个搞过她的家伙找出来。” “你打算把那个家伙送进监狱？”杜南问道。 “当然不是，我会教他《葵花宝典》。”老黑现在对化也有些了解了……不过他的了解仅限于影视作品，他看过《笑傲江湖》的电影，对于小说，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支持你。”杜南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好了，现在商量一下怎么救人好吗？”老周在旁边忍不住了。 杜南和老黑全都凑了过来，两个人全都开启了“旁观者视野”，人没进那个人渣律师的时空，却把那个家伙四周的情况看了一遍。 作为一个律师，这家伙的收入显然很不错，住的是别墅，因为他所在的时间点比老黑还早，居然是1996年，所以房间里面家具的式样也比较老旧，但是在当时绝对是不错的。 “那个茶几应该派的上用场，茶几上有玻璃，只要打碎它，然后用玻璃碎片割开塑料袋，这样就可以呼吸了。”老周早就看了好半天了，他已经想好应该如何救人？ “可以考虑。”杜南仍旧在观察。 “好像没更好的办法了。”老黑懒得动脑子，另外他也确实没有看到能够利用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就上吧！”杜南也不搞什么私有意识空间了，反正这个人救出来之后，要么成为自己人，帮着老周解决问题，要么就去死。 “你不一起来？”老黑问道。 杜南转头看了老周一眼。 老周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上吧！”胖子也不多说什么了。 下一瞬间，三个人同时进入了那个人渣律师的意识之中。 人渣律师根本就没注意有人闯入了自己的意识，此刻的他正在垂死挣扎。 “放松。”杜南大吼一声，顺势把这家伙的意识禁锢了起来。 转瞬间老黑就控制了这家伙的身体。 那个人渣律师的脑袋被塑料袋套着，而且是很厚的塑料袋，不过塑料袋毕竟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东西。 老黑拼命地挪动那家伙肥胖的身体，像一条大肉虫一样，扭曲着，蠕动着，爬到了茶几旁边，用下巴稍微顶了一下，让茶几上的玻璃移动了一些，有那么点边缘移了出来。 这家伙用下巴猛地一磕。 “咔嚓” 玻璃折断了，其中一部分“咣当”落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另外大部分仍旧留在茶几上，折断的地方露出了锋利的边缘。 老黑把嘴巴凑了上去，然后往旁边一拖……塑料袋破了。 空气瞬间漏了进来。 原本憋得快要爆炸了的肺部，瞬间充满了空气……这下子轻松多了。 “好了，命保住了。”说话的是老周，他比谁都紧张。 “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右手拇指，食指，无名指全都给夹断了，左手拇指、食指也给夹断了，是用老虎钳夹的。”老黑很有经验，就算人渣律师的手被反绑着，他只凭感觉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高利贷。”杜南早就阅读过那个人渣律师的经历……胖子发现自己和高利贷好像挺有缘分。 清洁工阿姨就是因为高利贷倒霉的，老黑当初逃亡的半路上，也因为一个欠高利贷的家伙遭了池鱼之殃……当然这家伙最后也把那些放高利贷的家伙杀了个干净。 现在又是高利贷。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觉得这个借高利贷的家伙自己作死。 这个人渣律师并不缺钱，他是故意借高利贷，他觉得自己身份高，又是吃法律饭的，而且人脉广，曾经帮好几个黑道大佬打过官司，放高利贷的人就算吃了亏，也拿他没办法……结果悲剧了。 “这家伙害人害己，不只是自己差一点没了性命，他的老婆也被抓了。”杜南叹了口气，嫁给这种混蛋，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们是谁？”人渣律师已经从禁锢中醒来。 “我们是穿梭时空的火箭弹……”杜南偶尔也会逗比一下。 老周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开口了：“我们是来救你的……” “你们得帮我把我老婆给救出来，要不然我情愿去死。”那个人渣律师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算了，让他去死吧！”杜南对这家伙不抱希望了。 他原本就担心这家伙会得寸进尺，然后步步加码，到了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别”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一个是人渣律师，另外一个是老周。 老周会叫，当然是因为关心则乱。人渣律师却是真急了，就是那转瞬之间，他已经摸清楚情况了。 他敢肯定，跑进他脑子里面的这三个人肯定有求于他，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大致不会错。 正因为如此，刚才他说那番话根本就是在试探，问题是试探的结果让他害怕到极点。 这家伙感觉到了杀气，而且杀气有两股。 这两股杀气，其中一股当然来自杜南。 当初杀老秋的时候，杜南还是一个新手，跑了一趟中东，又进入过莎拉的时空，一路杀出来，那时候的杜南就已经不在乎杀人了，等到他救下马丁，经历过二战的战火，他早已经把杀人当作是喝水吃饭了，说杀就杀，毫不含糊。 另外一股来自老黑。 老黑是南非人，当过雇佣兵，又是混黑帮的，别说视人命如草芥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怎么在乎。 人渣律师见识过不少凶人，什么黑帮老大，什么杀人凶犯，什么金牌杀手，他全都见过，但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杀气这么浓的人，更何况还是两个。 如果是在以前，他或许还会作死一下，但是现在他绝对不敢了，他已经知道在真正的亡命之徒眼里，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人脉全都不管用。 “帮我，求求你们了，帮我这一次，我只想救我老婆。”这家伙立刻改为软语相求，不只是求，这家伙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嚎起来。 “杜哥——”老周在一旁欲言又止。 “反正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和他商量。”杜南没兴趣和这块狗皮膏药多啰嗦。 自从突破瓶颈之后，他多了一个不错的能力就是能够判断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甚至能够模糊地感应到对方的想法。 这虽然不如直接进入对方的意识阅读记忆，但是操作起来方便。 另外很多想法属于稍纵即逝那种，而且事后甚至不会被记住，这样的话，阅读记忆就没用了。 此刻他就感觉到，这个家伙说的话真真假假。 这家伙对老婆的感情……那绝对是真的。 这个倒也能理解。 刚才他检阅过这家伙的记忆，这家伙同样也是苦出身，和这家伙比，杜南至少还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杜南的苦和寂寞是从初三开始的。而清洁工阿姨前半辈子过得还算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个家伙却是真穷，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坏种，人渣属性属于遗传，反正那绝对是一个吃喝嫖赌，有钱就花光的混蛋，完全靠老婆养活，偏偏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人渣律师的母亲实在支撑不住，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了。那个男人扔下孩子跑了，人渣律师是靠捡破烂和吃百家饭长大的，居然读书还算不错……这段经历倒是颇为励志。 这家伙的老婆是他的初中同学，虽然不是校花，却也能够算得上校花候补，家境，学业什么都很不错，明里暗里追的人不少，却没想到会看上了他……居然主动倒贴。 杜南以前并不怎么相信爱情，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父母有没有爱情？他同样也不知道他和林雨兰之间算不算爱情？另外他也不知道马丁和安吉拉之间是否存在爱情？不过他可以肯定他和莎拉之间绝对没有丝毫爱情。 没想到，他在这个人渣身上居然找到了爱情的存在。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这个人渣在装可怜。 384 脱困和表演 老周从那个人渣律师的时空出来了，他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 那个人渣律师也跟了出来，此刻的他就穿着一件白布汗衫，底下也只有一条四角裤，不过裹在脑袋上的塑料袋已经不见了，手也不再被反绑着。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东张西望。 下一瞬间，这家伙消失了。 是杜南干的，他只不过是强行制造了一个很小的意识空间，把这家伙屏蔽了起来。 “商量得怎么样了？”杜南问道，他问得当然是老周。 “我的事恐怕有点麻烦。”老周在那里唉声叹气，他刚才已经问过了，结果让他很是郁闷。 “怎么？没办法？”杜南连忙问道。 “我想要证明自己清白，其实很容易，甚至我打算给幕后黑手找麻烦都很容易，因为他们做的手脚本身就有一个大问题，他们把时间限制死了，只要证明我在那个时间根本不可能碰电脑，那么他们的阴谋就彻底泡汤了。”老周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杜南明白了。 当然也有人并不明白，比如老黑。 老黑还在那里歪着脖子想呢！ “也就是说，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必须另外找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离开你的时间点，必须很近才行，还得稍微早一些。”杜南也开始挠头。 原本小女孩莎拉是最好的选择，问题是莎拉感觉到情况不对，所以一直没有回到过自己的时空。 “看来必须再拉一个人进来。”老周说着转身到那堆求救者的影像里面寻找起来。 杜南一挥手，把那个人渣律师放了出来。 “老大，您只要帮我把我老婆救出来，让我干什么都行。”那个人渣律师此刻已经变聪明了，把姿态放得很低。 他又不是没有低眉俯首过。 以往他遇到那些黑帮大佬，虽然人家也都是请他帮忙，但是他去见人家的时候，不也是低头哈腰，什么时候敢给那帮大佬脸色看？ “你应该也感觉出来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到你那边去，想要救人，还是得靠你自己，不过我们也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了，我们可以给你各种能力，比如你要杀人……”杜南一指老黑：“你直接找他，如果你想要炒股，炒期货，你自己去找老周。如果你需要下蛊、催眠、记忆读取、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人渣律师满心喜悦，他原本没指望杜南他们能够直接帮忙。 他已经从老周的嘴里大致了解了这群人的底细，比如他已经知道这群人全都能够穿梭时空，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比较麻烦。 看到这家伙如此乖巧，杜南倒也不好意思不帮忙了：“算了，先帮你脱困再说。” 转瞬间，胖子、老黑、人渣律师就回到了人渣律师的时空。 人渣律师姓廖，此刻他仍旧被绑着呢！以他自己的能力，想要挣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老黑来说，却轻而易举。 “你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老黑。”杜南说道。 “我怎么交？”廖人渣不是很明白。 “让他控制身体，你别抗拒就行。”杜南懒得多啰嗦。 黑人的骨骼都软，甚至都用不着练瑜伽，天生就会缩骨，哪怕现在用的是一个中年胖子的身体，老黑也只用了几分钟，就把反绑的手弄到了前面。 那只手是被胶带绑死的，连手指都没办法动弹，不过没关系，玻璃茬口还在呢！一点点划破就行。 半个小时之后，廖人渣终于挣脱了出来。 甚至都没来得及等老黑把胶布全部撕掉，那家伙一下子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急不可耐地窜到电话旁边。 “没用的，电话线已经被拔掉了。”杜南早就看过：“你的手机呢？” “被他们砸坏了，连电话卡都被拔了出来。”廖人渣低着头检查电话线，他想看看还能不能修？ 他失望了，电话线是被扯断的，一根根电线全都露在外面，得叫电话公司的人来修理。 他本来不想惊动别人，最好放高利贷的人以为他死了，这样一来救人要容易许多，但是现在做不到了，他肯定得打几个电话。 想要打电话倒也容易，这片别墅区是有保安的，如果他是蹭电话，保安或许还可能拒绝，但是他要打的是110啊！ 另外他还得打一个120，他的手指被老虎钳夹断了好几根，这都是能够接起来的。 ……………… 几个小时之后，廖人渣在医院的病床上痛哭流涕，他的面前站着几个警察。 “阿sir，你们得帮忙把我老婆就救出来啊！绑架我老婆，把我弄成这样的是张秃子，那家伙还想杀了我，我要控告他，我要让他坐一辈子大牢。”廖人渣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满脸愤恨。 “廖律师，我们已经询问过嫌疑人，他不承认绑架过任何人，也不承认对你动过武，我们的人正在调查取证，试图寻找出嫌疑犯的指纹，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结果，没有证据，我们也无能为力。”为首的警察在那里说着套话。 “怎么可能没有证据呢？你们可以查监控录像啊！他们又不会隐身。”廖人渣怒道。 “保安说监控系统出了问题，这个星期都没开过。”为首的警察说道，他其实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放高利贷的张秃子不是好人，眼前这位同样也不是好人，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接这个案子。 “廖律师，你还是先休息吧！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为首的警察准备闪人了。 “你们这帮混蛋，根本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廖人渣破口大骂。 那几个警察完全不为所动，这种话他们听得多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他们出来，一个满脸青春痘的青年走了进去，他的一只手拎着汤锅，另一只手拎着塑料袋。 “阿龙，你总算是来了。”廖人渣看到小弟，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哥，我帮你煮了一些鸡汤，另外还有新的手机。”那个叫阿龙的青年把汤锅放在的床头。 “快，把手机给我。”廖人渣一把抢过塑料袋，此刻他的两只手全都打着石膏，只有几根手指能用，想要打电话还真不容易。 他第一个拨的是当初帮过的一位黑帮大佬。 “马爷，您得帮我作主啊！” “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说你什么好呢？你又不是那种缺钱的人，有必要故意招惹张秃子吗？”电话那边传来苍老的声音：“你放心，你老婆暂时没事，张秃子这点面子得给我，不过呢……你还是快点把钱还了吧！我如果连这都帮你，那就太坏规矩了。” 说完这话，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廖人渣仍旧不死心，一个个电话打了出来。 结果都一样，很显然那帮黑道大佬全都对好了口径，他得还钱。 “你还是别在白费功夫了，你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帮他们打官司的小律师，这座岛上像你这样的律师多了，不用你，还可以用别人。”杜南在意识深处冷冷地说道：“那个放高利贷的才是真小弟。” “我知道，我打这些电话，只是为了我老婆能够活着，另外就是告诉放高利贷的那个家伙，我还没死。”一边说着，这个人渣律师又开始打起电话来，这一次他是打给警察局的。 电话一通，这家伙就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叫：“阿sir，我需要保护，那帮放高利贷的还不打算放过我……你们得派人过来啊！我是纳了税的。” 在电话另一头，几个警察全都感觉头大无比。 “这个混蛋真是麻烦。”为首的警察用手捂住传音孔，嘴里不由得骂道。 “这家伙鬼迷心窍，居然去招惹张秃子，也算是活该。”另外一个警察同样讨厌这个人渣律师。 “不过这家伙如果出事的话，我们也确实会有麻烦，我觉得还是派一个人过去算了，反正他住的是单人病房，给他在门口弄一个站岗的。”一个稍微上了点年纪的老警察不打算多事，反正站岗的不会是他。 “也只有这么办了。”为首的那个警察叹了口气，他放开了捂着的那只手，冲着手机说道：“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 “那太谢谢了，太谢谢了，谢谢。”廖人渣一连串的感谢，給人的感觉甚至有点感激流涕的味道。 为首的那个警察当然不可能隔着电话看到这家伙把一个纸卷放在了塑料袋里面。 廖人渣做这个动作非常隐秘，因为病房里面是有摄像头的。 1996年的时候摄像头还没有后来那样廉价，所以整个病房就只有一部监视摄像机，那玩意儿体积还挺大，安放的位置就在最里面的那个角落。 “阿龙，你先回去吧，晚上帮我再弄一锅鸡汤来，我得补补身体。”廖人渣说道。 385 继续表演 “……拿纳税人的钱不办事，明明线索一大堆，装作没看见……警察应该保护合法公民，没想到却去保护放高利贷的……那帮老混蛋也不是东西，平时我帮了他们多少忙？他们到哪儿去找像我这样好的律师，现在我有求他们，居然帮点小忙都不愿意……这个狗屁医院是怎么回事？我按了半天铃，护士居然还没来？老子尿急……”廖人渣不停地在那里破口大骂，他什么都骂，骂警察，骂放高利贷的、骂黑帮大佬、骂医院、骂到最后，甚至开始骂****…… 就因为这家伙乱骂，他的病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医生和护士全都远远地躲着，唯一没办法躲的就只有一个警察，那个警察就坐在门口，他就是被派来站岗的。 “这家伙可真会骂。”老黑已经出来了，他没兴趣留在那个人渣律师的意识之中，不过他也没跑远，就在人渣律师的私有意识空间里面。 这是杜南刚刚弄的，比其他人的私有意识空间要小很多，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我大概已经明白他的意图了。”杜南又不傻，看到那家伙像疯狗一样乱骂，一开始也觉得这个人渣的性格有问题，但是时间长了，感觉就不一样了。 这明显是在制造噪音，防止别人过来。 另外他看到那家伙偷偷写纸条，那上面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硅胶手套，硅胶鞋套，丝袜、紧身衣，塑料头套之类的。 这是要做贼啊！ 1996年的技术当然远远比不上2016年，但是该有的技术也都有了，比如dna分析。 从这一点上来说，那些警察也确实没尽力，放高利贷的那帮人就算事先有所准备，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是不可能连一根头发，一滴汗，一片头皮屑都没有留下。 “我想起一件事，你的女朋友拥有的天赋能力既然是那个……她可以帮你报仇啊！”杜南闲着没事，突然关心起老黑来了。 “没必要，我不打算把她牵扯进来，其实真要杀我原来的老板，根本就用不着费什么脑筋，见人就杀呗。”老黑毫不在意地说道：“在南非，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在乎死活，但是也不可能活得不耐烦，非要找死，如果我看到一地尸体，绝对会想办法缩在后面。” 杜南眨巴着眼睛，这话有点深奥，既不在乎生死，又怕死，要不是他可以肯定老黑没有撒谎，他十有八九会认为这是在忽悠他。 “你根本不懂，像我这样的人，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有钱赚，我不在乎的，但是我也肯定不会去送死，所以让我上贼船可以，一旦情况不妙，我立刻就会跑，不让我跑，我就他拼命。”老黑连忙解释。 这下子杜南明白了，怪不得黑人不怕死，却从来不是好兵源。 “算了，下一次我和你走一趟吧！”杜南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亏待了老黑：“南非应该有很多蜜蜂吧？” “好像有，不过更多的是其他虫子。”老黑确实不清楚有没有蜜蜂，南非人对蜂蜜不怎么感兴趣。 ……………… 晚上六点，那个满脸青春痘的青年又来了，手里仍旧拎着一罐子鸡汤。 不过廖人渣最在意的还是罐子底部贴着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东西全都已经准备齐了，就放在旅馆的房间里面。” 这上面的东西有点没头没脑，不过廖人渣却知道是什么旅馆，也知道去哪儿拿钥匙？他和阿龙之间很有默契。 对于这个小弟，他是绝对放心的。 随手把纸条塞进嘴里，就着鸡汤，人渣律师把纸条吞进了肚子里面。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按计行事。 喝完鸡汤，让阿龙拿走汤罐头，廖人渣倒在床上开始睡大觉……这是为了晚上的行动积蓄体力。 外面那个警察听到他不骂了，总算松了口气，也感觉有点犯困了，不由得打起瞌睡来。 那个警察倒也不担心出事，借钱不还，放高利贷的确实会下死手，但是绝对不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 这又不是保护证人，需要随时防备有杀手潜入进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的工夫到了晚上十点。 廖人渣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是去上厕所。 厕所就在病房的斜对面，同样也在那个警察的注视之下，另外旁边就是护士值班室，就算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值班室里面仍旧有好些护士在忙碌。 廖人渣晃晃悠悠进了男厕所，一进去，他立刻变了一副模样。 在男厕所里面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里面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过等到那个医生摘掉帽子和口罩，脱掉白大褂，立刻就显出了原型……这个人正是廖人渣的小弟阿龙。 廖人渣写给阿龙的纸条里面，除了需要购买的那些东西，还有行动计划。 白天的时候廖人渣不停地骂人，就是为了惹人厌烦，让那些护士不敢过来，让医生不敢查房，反正他受的全都是外伤，问题不大的。 至于把行动时间定在晚上十点，是因为这时候夜深人静，厕所里面不会有太多人。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还是进了“包厢”，肯定没人会闲得无聊，想要知道“包厢”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也就五六分钟，人渣律师和小弟阿龙从各自的包厢里面出来了，廖人渣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医生帽和大口罩，阿龙换上了病房的号衣，另外他的身上还塞了一些东西，为的是看上去胖一些，至少不能和廖人渣的体型差得太多。来这里之前，他还特意剪了头发，这同样是为了和廖人渣保持一致。 不过这还不够，廖人渣随手把一副面具贴在了阿龙的脸上。 这副面具是廖人渣蒙头大睡的时候，躲在被窝里面做的，用的材料则是六点的时候阿龙拿鸡汤的时候偷偷带过来的。 这家伙的手法其实挺粗糙的，做出来的东西远没有杜南的手艺精巧，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杜南是这方面的行家。 这个人渣还在为自己精通易容术而沾沾自喜呢！ 他是从一个老偷那里学来的，一直没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用上了。 转眼的工夫阿龙看上去就有五六分像他的模样。 换成白天，想要蒙混过关仍旧不容易，但是现在已经是十点了，为了让病人能够睡得好，走廊上的灯光调得很暗，只要别盯着他看，倒也不至于露馅。 作完这一切，他拍了拍阿龙的肩膀。 阿龙晃晃悠悠走了出去，他装作打哈欠，一只手还不停地揉着眼睛，为的是借这个动作挡住了脸。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这么小心，没人愿意看他，连门口的那个警察都不在乎。 又过了片刻，廖人渣也走了出去，此刻的他已经换成了老黑在控制身体。 “我不清楚这里有没有摄像头？”廖人渣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放心，我知道。老黑，从东楼那边翻围墙出去。”杜南有人体雷达功能，范围只有一百多米，但是足够了。 “翻墙吗？我不敢肯定这副身体能够承受得住。”老黑不太看好，廖人渣是一个大胖子，体重少说两百斤。 精神作用于肉体，确实可以激发潜能，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但是绝对不可能让一头猪变成一只猴子。 “放心，那道围墙很矮的，甚至不超过两米。”杜南说道。 “为什么不走门？”老黑抱怨着。 “不能走门，绝对不能走门，那会引起怀疑的。”廖人渣连声说道：“阿龙其实八点半就进来了，一直躲在厕所里面，我回来之后，重新替换他，他还得在厕所里面继续待到明天早上七点半，等人多之后再出去。” 这个人渣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策划一些东西还是很有两手的。 事实上，不管是杜南还是老周，也都是擅长策划的人，不过杜南策划的东西显然全都没有这家伙细致，另外杜南经常会转牛角尖，或者用力太狠，搞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比如他现在挺后悔，当初为了帮小女孩莎拉逃出来，做了很多无用功……根本没必要那么麻烦。 老周则擅长拾遗补缺，本身并不是什么智囊型的人物。也就是说他可以当一个不错的参谋，但是当不了参谋长。 眼前这个家伙的策划倒是不愠不火，而且滴水不漏。 杜南暗自点头，这家伙还算有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是否可靠？ 386 小旅馆和谋杀 一辆很小的踏板摩托停在了一条小巷的尽头。 旁边有一扇小门，门里面是一个木质柜台，柜台后面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干瘪老头躺在上面。 门口是有灯的，不过灯光非常暗淡，要不然老头根本睡不着。 廖人渣锁好了踏板摩托，信步走了进去。 这就是阿龙所说的旅馆。 廖人渣没有惊动值班的老头……他也不担心惊动老头，因为他知道老头就算知道有人进来，也绝对不会睁眼，干这一行，肯定知道这一行的规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的手里有钥匙，钥匙被藏在了踏板摩托后面的箱子里面。 钥匙上有房间号码，号码是105。 这样一个小旅馆，当然不可能有一百多间房间，1是一楼的意思，总共七间房，105在中间。 一进去，他立刻把门给反锁上，然后弯腰朝着床底看了看。 这个小旅馆有床头柜，不过把东西放在里面就太不可靠了，真正安全的地方是床底，用胶布把东西直接固定在床底。 那是一个很大的塑料袋。 “你行吗？两只手全都打着石膏，刚才一路上过来，我都一脑袋汗。”杜南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骑车的还是老黑，而不是廖人渣。 “这不是正好吗？谁能想到是我亲自动手？顶多怀疑我买凶杀人，但是没证据啊！”廖人渣回答。 一边说，他一边用仅有的那几根手指，把黏在床底的胶布撕了下来。 塑料袋里面放着全套的行头，一套紧身衣，一双丝袜，长硅胶手套，软底鞋，硅胶鞋套，最后还有一个塑料头套。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留下带有dna的东西。 当然，就算留下一些也没关系，白天的时候，那帮家伙刚刚痛揍了他一顿，还用老虎钳把他的好几根手指给夹断了，这总不是假的吧？那时候别说沾上汗珠了，就算沾上尿都不稀奇啊！ ……………… 廖人渣从旅馆里面出来了。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背包客，上身穿着牛仔服，下身是一条运动裤，脚下登山鞋。他的背后是一个不大的背包，里面乱七八糟地放着抹布和一堆大号塑料袋，另外还有一大瓶除臭喷雾剂。 最后就是他的左手固定着一把大号美工刀，腰上还有一个小挎包，里面全都是烧烤用的不锈钢钢签 出门，上了踏板摩托，他离开了小巷。 一刻钟后，那辆踏板摩托停在了一条灯光昏暗的破旧老街的旁边。 这是一条颇有点历史的老街，和杜南住的地方有几分相似，两边全都是老旧的三层楼房，墙壁斑驳，墙角布满了青苔，头顶上是乱飞的电线。和杜南住的地方不太一样的是，这里的建筑充满了一种客家的味道，比如很高但是很窄的窗户，再比如门口的一些简单的浮雕，另外还有廊檐下挂着的小红灯笼。 “黑哥，接下来全靠您了，老大，您也帮我一下，我不知道我老婆被关在什么地方？”廖人渣满心悲戚地说道，这一次他是真情流露。 “你想要怎么做？活的还是死的？”老黑随口问道，对于杀人，他真不在乎。 “死的，您尽管下死手，反正知道我老婆在哪里的人肯定不会太少。”这个人渣律师心如刀绞啊！他看到过很多被高利贷逼债的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全都很凄惨的，一上来肯定先是一顿“杀威棒”，所有的人全都会轮着上一遍，十有**还会被拍照。 在意识深处，老黑看了一眼杜南。 “死的就死的吧，死人也可以回答问题的。”杜南对某些东西一向没好感，高利贷就是其中之一。 “ok，那我就动手了。”老黑脱掉了牛仔服，运动裤和登山靴，这是为了来的路上不至于引起怀疑，毕竟一个穿着紧身衣的人骑着踏板摩托，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感到可疑。 不过他没有拿掉那两个包。 只见他快跑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撞墙了，他一脚踩在了墙壁上，紧接着他踩着墙壁就上去了。 之前他在医院的时候，就是这样翻墙而过。 老黑不喜欢走大门，他更喜欢翻窗。 此刻他做的事，就和当初在南非的时候，在那座山间别墅做的事一样。 有趣的是，那次他对付的同样也是一群放高利贷的人。 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老黑对于杀人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 当初在南非的时候，他用的是匕首，这一次他用的是钢签……还带电。 只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比较麻烦，那两只手上全都打着石膏呢！而且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全都废掉了。 想象一下用中指和无名指夹住一根钢针……那玩意儿的难度可不小，还用不出力。 ……………… 老黑并没有大开杀戒。 不是因为他的心肠软了，而是因为这里的人远没有当初的那个山间别墅里面的人多。 那边毕竟是南非，这个世界上最为混乱的地方之一，而且山间别墅里面的人已经不完全是放高利贷了，感觉更像是土匪。当初老黑明显是与之无关的人，没借过任何高利贷，但是那帮家伙根本不管，直接把老黑的摩托车搬上了卡车。 这边虽然同样穷凶极恶，廖人渣故意借钱不还，放高利贷的人就直接杀人，但是殃及路人的事，他们绝对不敢做。 这幢房子里面顶多也就十来个人。 对于放高利贷来说，十来个人已经足够了。 此刻，这十来个人大部分已经成了冤魂，他们全都被钢签刺穿了脑袋，要么是从耳后下手的，要么是从后脑勺的空隙间穿透进去，一击毙命，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 当然也有没死的人。 那是一个秃子，不过也没全秃，周围还留了一圈头发，这个人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多，绝对没到四十，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此刻这个秃子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动手的不是老黑，老黑可以毫不在意地杀人，甚至有点喜欢杀人，但是他绝对没兴趣折磨人，动手的是那个人渣律师，他已经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杜南和老黑此刻全都已经跑到了外面去，胖子已经不在乎什么血腥暴力了，他也不在乎杀人，但是他的心态毕竟还没有扭曲，对于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他也没试图阻止，廖人渣的凄惨模样，他也是亲眼看到的，只要想象一下一根根手指被老虎钳夹断的痛苦，他就没兴趣阻止了。 那群放高利贷的家伙显然全都心理扭曲，既然这样，那就让两群心理扭曲的家伙互相伤害好了。 “这家伙看上去没什么本事，但是够狠的。”老黑在一旁不负责任地说道。 “和你以前的老板比起来怎么样？我记得当初他的那个手下准备用电钻钻你的眼珠。”杜南问道。 “我都快忘了。”老黑确实已经不记得了：“你说……我要不要也给以前的老板来一个全套？” “如果这能够让你高兴的话，我倒是不反对。”杜南从来不愿意强求别人做什么。 老黑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么变态。”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一向认为这个黑人绝对变态。 “你觉得这个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做？”老黑突然问道。 “就算是白痴，也肯定知道是他杀了人，先不说警察会找他麻烦，这些放高利贷的人难道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亲朋好友？他可以杀人，别人就不能杀他？”杜南这样说，绝对是有心得体会的。 他要不是无法肯定，长期离开了自家的老宅，异能会不会消失？恐怕他也早就跑了。 甚至他都不打算去美国、加拿大这种地方，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找一个小地方藏起来，过着与世隔绝、隐名埋姓的生活，要不然就是找一座岛，自己做岛主。 “你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我？”老黑有点敏感。 “都一样，不过你有女朋友，她应该还在上高中吧？”杜南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在他看来，老黑绝对是人生赢家啊！ 刚刚说到人生赢家，他就看到莎拉从旁边冒了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安德烈呢？”胖子连忙问道，他有一个糟糕的感觉。 “死了，我玩腻了，空战对我来说已经不好玩了。”莎拉耸了耸肩膀。 “安德烈怎么死的？”杜南得问个明白。 “被德国人的狙击手打死的，这个比出车祸要好得多吧？至少死得像是个男人。”莎拉当然不会说，那个狙击手也是她。 当初杜南和她就商量过，偷偷帮一些德国狙击手觉醒。 这相当于播种。 干掉一个觉醒的狙击手，得到的好处远远超过一般的狙击手。 不只是狙击手，用在飞行员身上也行，只不过飞行员的危害太大，一两个王牌飞行员对于战局或许没什么影响，但是一批王牌飞行员就难说了。 正因为如此，杜南只是试了试，没敢放开玩。 “你是没看到，安德烈的葬礼很隆重。”小女孩现在显然也有点变态起来，居然感到这种事很有趣。 387 收尾工作 杜南现在一点都不羡慕老黑了。 真的一点都不羡慕。 另外就是他已经确认过，在意识空间里面模拟某些东西绝对逼真，甚至超越逼真，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境界……毕竟在意识空间里面没有体力的说法。 “知道吗？我有点想父母了。”莎拉的头枕在了杜南的胸口。 “你已经想明白了？”杜南问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些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莎拉不可能一辈子不回自己的时空。 “我不打算四处流浪。”莎拉之所以找过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之所以想通了，完全是因为马丁的缘故。 “芳阿姨已经和马丁联络上了，这家伙挺能活的。”杜南也知道原因。 清洁工阿姨提到这件事之后，他特意查了一下。 马丁现在混得很不错，在美国有着不小的势力。不只是在中央情报局，其他的一些情报部门里面也有他的暗线。 不过这还不是他的自信来源，对于马丁，杜南始终都防着一手。他真正的自信来源是突破瓶颈之后，他拥有的那些新能力。 这其中最有用的就是他可以让意识离开身体……也就是所谓的“神游”，或者说是元神出窍。 这可不简单。 在古代，能够做到意识离体，那已经算是修炼有成，有资格开宗立派了。 不过对他来说，能够意识离体，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潜入任何一个人的意识之中，再也用不着像以前那样麻烦了。 以前，他在自己的时空，根本没办法感应到老黑和清洁工阿姨，同样在老周的时空也感应不到其他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是觉醒者，只要是因为他而觉醒的，他全都能够感应到，可以随时进入他们中每一个人的意识之中。 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瞬间进入马丁的意识，不管那家伙原本有什么想法？想必都不会有了。 “那我就回自己的时空了。”莎拉异常高兴，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对于父母仍旧充满了依恋。 “别太急，我们最好策划一下，至少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杜南最担心的就是真有什么51区。 美国有不少黑暗面。就拿美国军队来说，几万亿美元的军费开支不知去向，一个马桶盖一万美金，一个茶具几千美金，还有比这更腐败的吗？另外美国还有很多秘密机构，其中就包括一些秘密研究机构，那里面到底研究些什么东西？就只有天知道了。把人弄进去活体切片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美国的政体有一个好处，一旦某件东西被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没什么人敢轻举妄动了。 这完全是因为美国根本不存在什么绝对权力。 二战时的罗斯福够牛逼吧？但是众所周知，这位总统对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异常忌惮。胡佛够牛逼吧？他拿黑手党头目阿尔·彭卡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借用国税局的力量把这家伙绳之以法。另外冷战时期的中央情报局够牛逼吧！麦卡锡这条疯狗四处乱咬的时候，中央情报局也不得不俯首帖耳，任由麦卡锡指手画脚，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当时的中央情报局局长杜勒斯才硬怼了一把。 “你打算让我闪亮登场？”莎拉毕竟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现在的她拥有着成年人的智慧和差不多的阅历。 “这得让我好好想想，仔细策划一番。”杜南对莎拉的事一向都是不遗余力，以前是因为莎拉的年纪小，现在就不用说了，连理由都用不着找。 ……………… 在人渣律师的时空，那个人渣胖子正抱着自己的老婆嚎啕大哭，他偏偏还不敢哭出声音来。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老婆，他的老婆就在隔壁的一条街，虽然没死，不过已经不成人形了。 此刻他的老婆同样也在哭，哭的很伤心，却没有一滴眼泪，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没事了，我们很快就没事了，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轻饶。”廖人渣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摄像机，他没看录像带，不过他肯定会看的，他看那个不是为了满足变态心理，而是为了知道还有谁活着？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他老婆的人全都去死。 “黑哥，帮个忙好吗？”廖人渣在意识深处呼唤老黑，他已经帮老婆穿好了衣服，用不着担心走光，被老黑占了便宜。 “你想让我怎么做？”老黑进入了人渣律师的意识，杜南也一起进来了。 “还是你控制我的身体，帮我把我老婆抱下去，下面有辆车。”廖人渣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底下确实有一辆车，一辆日本丰田，那是张秃子自己的车。 老黑抱起那个女人，他倒也没有趁机揩油，毕竟他是黑人，审美观和中国人不一样，比较接近欧洲人，他喜欢白人美女，比如他现在的那个女朋友，同样也喜欢黑人美女，比如原来的情人，但是对东方的女人，他一直认为高颧骨，眯眯眼才算是美女。 好不容易把那个女人弄上了车，老黑问道：“现在走吗？” “不，还有事要做。”人渣律师并不在乎别人知道张秃子已经被杀了，但是他希望这件事暴露得越晚越好。 “老婆，你在这里躲着，别出声，我去去就来。”他在妻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手关上了车门。 重新回到刚才那个地方，这一次廖人渣是从大门进去的，他有钥匙。 这幢房子有一个后院，后院里面同样停着一辆车，那是一辆卡车，是张秃子和他的手下用来运抵押品的，有时候欠债的人还不出钱，他们也会用这辆车把东西搬空。 现在人渣律师准备用这辆车来搬运尸体。 他为什么让阿龙准备那么多抹布？为什么要准备大号塑料袋？为什么要准备除臭剂？ 为的就是这事。 抹布是用来抹掉血迹，大号塑料袋是用来装尸体，每具尸体一个塑料袋，大小正合适。所有的尸体都被搬到了卡车后面的车厢里面，车厢是封闭式的。至于除臭剂，那是为了去除掉血腥味，同样也是为了掩盖他身上有可能散发的气味。 他敢肯定，警察会带着警犬过来。 把整个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人渣律师开着卡车出去了，他要出城，然后去海边，找一个悬崖，连那些尸体带车一起翻下去。 他不敢肯定能够掩盖多久，不过对他来说，顶多也就一个星期，他就会离开这座令他伤心的岛。 同样他也没忘记把那辆踏板摩托也放到卡车上，他回来的时候还得骑它呢！要不然他怎么回来？难道用脚走？ ……………… 就在廖人渣忙着毁尸灭迹的时候，在医院里面，值班医生在几个护士的陪伴下开始查房了。他们一间间病房查了过去，最后查到了廖人渣的病房。 “我不相信，你们肯定是杀手，化妆成医生想要杀我，警察，别让他们进来，搜身，给我仔仔细细搜他们的身，要不然我告你渎职。”房间里面传来了廖人渣的吼叫声。 那当然不是廖人渣在说话，躲在被窝里面的阿龙手里拿着手机，这是事先录好了的。 不只是这段话，接下去全都是恶毒的咒骂，和白天比起来，这些话骂得更加难听。 “廖先生，如果你不愿意我们打扰你，那么我们就离开，只求你闭嘴，别的病人还要睡觉呢！”值班医生不停地摇头。 不只是他，旁边的警察，还有那些护士也差不多。对于这位，整个医院上上下下没一个不讨厌的。 “阿sir，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查房，患者不配合，万一出了什么事，和我无关。”那个医生冲着旁边的警察说道。 那个警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靠着墙打起呼噜来。 医生走了，护士也走了，躺在病床上的阿龙顿时松了口气。 这就是白天廖人渣不停地骂人的另外一个原因。 为了录下最前面的那番话，那家伙绝对是费尽心机，他是把一整句话拆开来录的，还得整合得天衣无缝。 “外面的阿sir，你没睡着吧？给我睁大眼睛，别让人混进来。”手机里面再一次传出了廖人渣的声音：“我要睡了，记住，你不能睡哦！” 外面那个警察听而不闻，只当是狗屁，他的呼噜声越来越响。 “喂——答应我一声啊！你是不是睡着了？”廖人渣的声音继续骚扰。 “知道了，我会盯着的。”那个警察被吵得受不了，只能嘟囔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别睡着啊！千万别睡着，要不然我会告你。”里面传来了廖人渣含含糊糊的声音。 现在连完美的不在场证据都有了，还是警方提供的完美不在场证据，整层楼的病人都可以作证。 388 香饽饽 凌晨时分，一辆踏板摩托开进了城。 廖人渣已经把卡车沉入了海里，他还确认过绝对没有任何东西露出海面。 回去之后，他还得带走自己的老婆，那家旅馆就是最合适的藏人的地方。 廖人渣很心痛，他没办法带老婆去医院。 “需要我帮你找一个医生过来吗？”杜南问道。 换成一开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表达善意，但是现在他多多少少对这个人渣有了点好感。 这个人渣对老婆还是不错的，另外这家伙居然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弟……这可不容易。 “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廖人渣连忙问。 “是的，不过我没办法搞到药品。”杜南把丑话说在前面。 “这个没问题，我会让阿龙搞定。”廖人渣对于买药什么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如果连这个路子都没有，那就太差劲了。 听到这话，杜南瞬间离开了。 他去的当然是马丁的时空，他也只认识马丁这个医生。 杜南根本不担心马丁不会治，他刚才看过一眼，廖太太受到全都是外伤，还是不怎么严重的外伤，只不过受伤的部位有点麻烦。 一进入马丁的时空，他就不由地愣住了。 马丁居然在一架直升机里面。 他记得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敢上这玩意儿，因为危险程度还是有的，至少比螺旋桨飞机要危险得多。 这架直升机上不只是马丁一个人，旁边还有几位军官，为首的是两位大佬。 “这是怎么回事？”杜南在马丁的意识之中问道。 “当然是上前线视察，狗屎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马丁现在越来越不想冒险，他已经爬到这个位置了，未来光明远大，前程无量，这时候如果出点事，那实在太亏了。 但是没办法，他是被逼着上来的。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到现在为止，这种飞机坠毁的次数不算很多，造成死亡的比率更小。因为顶上有两个大螺旋桨的关系，就算出了问题，里面的人最后也不容易死。 “马丁，你有在听吗？”坐在前面的那位大佬突然抬高了嗓门。 “螺旋桨的声音太大，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马丁厚着脸皮回答。 “你这家伙。”那位大佬已经无话可说了：“你对不感兴趣的事一向都是这样。” “直升机虽然很方便，但是载重量还是太小了。”旁边一个军官复述着刚才那位大佬的问题。 “这个没办法，我确实没办法，想要足够的运载量，还是得靠运输机，需要开辟前线机场，当初我说过，直升机这东西，纯粹是用来解决最后的那段路程。”马丁连忙往外推。 “你这家伙肯定没用心。” “我们都听说过，战争时期对专利确实没什么保护。” 旁边的人一个都不相信。 “我觉得你们打仗的方式，实在太奢侈了。”马丁苦笑着说道。 “尽可能减小人员伤亡，这样不好吗？”前面那位大佬问道。 “很好，当然很好。”对于什么叫政治正确，马丁非常了解，所以他绝对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问题是我们对付的是意大利人……” “还有德国人。”旁边一个军官连忙纠正。 “数量绝对不多，德国人根本没指望这帮披萨佬能够阻挡住我们，另外东线的情况也不妙，他们的心思已经转到了本土防御上面去了……顶多再加上法国。”马丁才不会上当呢，紧接着他又道：“另外你们恐怕要失望了，战略情报局那边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很可能轮不到你们去打败意大利占领罗马，意大利人打算倒戈了。” “真是这样？”旁边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看着马丁。 “我有必要撒谎吗？”马丁耸了耸肩膀。 “那就更需要加快速度了。”前面那位大佬说道，他仍旧不死心。 “我没办法，自从我调来这边，后勤补给的效率已经提升了三倍，不可能再提升了，另外现在后勤部门已经出现了瓶颈，但是瓶颈不在这边，物资储备已经快要耗尽。”马丁直接把锅甩了出去。 “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帮忙。”前面那位大佬也听说过这件事。 “这不可能，物资调配不归我管，当初我就知道这是一件麻烦事，所以我从来不搭手。”马丁干脆实话实说。 “别开玩笑了，你敢说，你和巴顿之间没有交易。”前面那位大佬显然很不乐意。 “这不是我的意思，你们如果能够走通上面的门路，我也绝对没话说……别指望我透露内情。”马丁当然不可能承认。 他其实真正在意的不是巴顿，而是此刻在巴顿麾下作战的布雷德利。这位老兄同样也属于火箭提升的将领，升官比谁都快，不久的将来，巴顿反倒要在他的麾下作战。 另外他也没有忘记，西西里战役的整个过程之中，最有名的不是美英军队和德意军队的战斗，而是美英之间的龌龊，是巴顿和蒙哥马利之间的争锋。 为了团结，艾森豪威尔不得不偏向蒙哥马利，这件事谈不上对错，但是对美国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件让他们窝火的事，以至于后来只要一提到欧洲战役，绝对不会少得了西西里，同样也不会少得了这场纷争。 西西里战役只是一段小插曲，不管是重要性，还是最终的战果，都很一般，却在二战史上留下了很重的一笔，战后美国对英国明里暗里的压制，很大一部分原因与此有关。 这就是舞台。 马丁很清楚，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可能像中途岛那次一样得到辉煌战果，不可能像那次一样吸引眼球，这就像杜立特一辈子也就一次轰炸东京的壮举，同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但是他仍旧需要时不时地显露一下自己的存在。 像这一次，他直接卷进巴顿和蒙哥马利的纷争，帮巴顿和布雷德利运兵，提供足够的后勤补给，特别是油料，这就是最大的人情。 同样他也用不着担心得罪蒙哥马利，他是管后勤的，和蒙哥马利一点关系都没有，英国军队有自己的一套后勤保障系统。 再说，蒙哥马利的想法并不代表所有英国人的想法，特别是那个老胖子的想法。 至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同样也不能说是甩锅。 艾森豪威尔为了盟军的团结，不得不委曲求全，这同样也不能代表所有美国人的想法，上面和军方高层肯定是有想法的，所以他说的话完全可以被理解为，有人跳过艾森豪威尔，直接给了他一些暗示，让他尽可能帮巴顿一把。 对于这个说法，旁边的那些军官也都是能够理解的。 “可惜啊！没能够把从巴勒莫逃出来的德军截住，让他们给溜了。”前面那位大佬叹息了一声。 “布雷德利将军已经尽力了，巴顿将军也尽力了，我同样尽力了。”马丁不失时机地把自己和另外两位连系在一起，紧接着他又道：“接下来我还有得忙，多诺万让我给意大利反对势力和潜伏在法国抵抗组织运送物资。” “开玩笑，难道指望这帮家伙打赢战争？”旁边的另外一个军官冷笑着说道。 “因为物资快用光了，剩下的这点物资根本不够你们用的，还不如给反对势力和抵抗组织。”马丁说道。 “真的一点物资都没有了？”前面那位大佬皱起了眉头。 “天然气炸弹要吗？这个管够。”马丁开着玩笑。 “算了吧。”那位大佬不是不想要，问题是那玩意儿只能给战术轰炸机用。 “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奶茶包，让你们享受一下地中海的风情。”马丁趁机给自己拉生意。 “你这家伙。”前面那位大佬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拒绝，反正这对他，对底下的士兵没什么坏处。 “听说你最近又搞起了军火？”一个军官问道，这纯属闲聊。 “那是多诺万的意思，他要一把体积小，重量轻，价格便宜，结构简单的冲锋枪，专门给抵抗组织用。”马丁一如既往地保持谦虚的姿态。 “只是给抵抗组织用？”那个军官感到意外，他属于那种地位不高，但是很有门路的人，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 “可能有人看上了这把枪，毕竟便宜。”马丁耸了耸肩膀。 “不会比斯登更便宜吧？”前面那位大佬问道。 “差不多，顶多贵两三美元。”马丁说出了成本，这没必要隐瞒。 “我已经不期待了。”那位大佬摇了摇头。 斯登被称作为有史以来最便宜的枪……不是冲锋枪，而是所有的枪。 这玩意的成本是11美元，号称水管工的杰作，据说任何一个修理自行车的铺子都能够制造斯登冲锋枪。 这玩意儿同样也是有史以来最丑陋的枪。 至于性能……反正容易走火和有时候打不着火的情况时有发生。 389 警方的烦恼 廖太太已经睡下了。 在此之前，马丁已经来过，附在廖人渣的身上看过她的伤势，基本上问题不大，顶多就是需要注意，可能有脏病，按照马丁的建议，最好是去医院看看，不过他还是留了一张处方。 杜南当然也没闲着，他对照处方，把其中的一些药换成了1996年能够买到的最好的药。 “老婆，你在这里躺着，我去把阿龙换回来，这两天让他照顾你。”人渣律师倒是很想陪着自己的老婆，问题是做不到，他得在天亮之前回去。 锁上门，从旅馆里面出来，他骑着踏板摩托往医院赶。 回医院走的仍旧是东侧的矮墙。 人渣律师是看着时间过来的，进来的时候正好六点，此刻的他仍旧是那身医生的打扮。 还是那个男厕所，一进去，廖人渣就看到小弟阿龙在里面等候着了，两个人连忙把衣服换回来，阿龙顺便把脸上的化妆全都弄掉，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塞进了一个塑料袋里面。 “这玩意儿回头全都烧掉。”廖人渣低声说道，他指的东西包括紧身衣，软底鞋，塑胶手套，反正这些全都得毁尸灭迹：“别忘了那辆踏板摩托。” “我明白。”阿龙连连点头。 “帮我照顾好你大嫂，我尽可能早点从医院里面出来，另外床头柜上有一张处方单，你帮我买来，可能还要买盐水瓶，注射器之类的东西，反正你帮我一手搞定，你嫂子一向疼你。”廖人渣叹了口气。 说完这些，他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阿龙没走，他找了一个“包厢”往里面一蹲，然后往马桶上一坐，开始打起瞌睡来。 他现在不能走，至少得等到七点半，那时候人就渐渐多起来了，另外也是医生换班的时候，混出去比较容易，还不容易引起怀疑。 “什么？张秃子那伙人失踪了？整个楼都是空的？”警察局里面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毕竟是一起绑架杀人未遂案，虽然欠高利贷不还被这样对待很正常，但是廖人渣毕竟没死，所以警方也不敢太过敷衍。 按照这几个警察的想法，张秃子那边肯定是要盯着的，最好把廖人渣的老婆找出来，把绑架案消了，至于高利贷，那完全可以另算，只要别给警方惹麻烦就行说实话，他们巴不得放高利贷的人宰了那个人渣。 现在这个变故，让为首的警察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是畏罪潜逃？”一个小警察自言自语起来。 “怎么可能？虽说放高利贷是违法的，绑架、伤人就更不用说了，但是这种事从来没人当真，张秃子干这一行十几年了，他手头至少有二十条人命，不都在那里挂着？有人抓他过吗？”旁边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警察说道。 “这下恐怕有麻烦了，姓廖的可不是省油灯，他认识的人可不少，说不定他请了职业杀手，把张秃子那帮人全都干掉了。”为首的那个警察基本上已经猜到了真相，唯一没有猜到的就是廖人渣没请杀手，而是亲自动手。 “张秃子也不简单，他的背后有好多人呢！”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警察感到头大了。 放高利贷的背后都有人。 放高利贷本来就是黑帮的财源之一。 黑帮来钱的几个门路，一个是收保护费，第二个是经营酒吧、俱乐部，说穿了就是一个“黄”字，第三就是赌场，反倒是毒品已经很少有人沾了，玩这个的大多是一些刚刚兴起的小帮会，要不然干脆就是小团伙。 “那个律师背后也有人？”另外一个警察问道。 “应该没有，这家伙是吃法律饭的，轻易没人会和他结仇，他这一次去惹张秃子，恐怕是因为张秃子原来的后台跑路了，所以这家伙以为张秃子是软柿子。”为首的那个警察对黑道的情况了如指掌。 “难道不是？”小警察问道。 “张秃子一向脚踩几头船，认一个老大，再攀一个老大，同时结交几个老大，认的那个老大当然要尽可能巴结，攀的老大逢年过节孝敬一下，结交的老大时不时去请个安。所以一个老大刚刚倒下，他立刻又有了新老大。”为首的那个警察说道。 “姓廖的不知道？活该他倒霉。”小警察说道。 “那个家伙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十有八九是猜测张秃子刚刚拜的老大未必会真的力挺，姓廖的十有八九也做好了实在不行就还钱的准备，可惜他猜错了，张秃子背后的那位真的愿意力挺，而且张秃子打算拿他立威但是现在看来张秃子也错了，而且错得更离谱，姓廖的背后也有人，还是狠角色，所以姓廖的没死，他却失踪了，还是一群人一起失踪。”为首的那个警察详详细细地分析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警察问道。 “还能怎么办？查案子，收集证据，寻找凶手。”为首的那个警察懒洋洋地说道，他嘴里是这样讲，但是看他的神情，很明显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想法很简单，说穿了就是一个“拖”字。 当初他对廖人渣也是采用这招。 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他毕竟派了人盯着张秃子，还在廖人渣的家里到处收集证据，然后拿去化验，只不过他收集的东西多了一些，需要检查的项目也比较多，但是真正有用的一个都没有。 现在他打算同样这么做。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为首的那个警察走到了窗口。 “好像是张秃子的老婆，还有张秃子的那些小弟的亲友。”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警察认出了其中的几个人。 “张秃子背后的人出招了。”为首的警察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招叫仙人指路。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那几个警察，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看来咱们当然有人很喜欢钱，什么钱都敢拿。”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这帮人来得太快。 如果是张秃子的人发现张秃子和十几个兄弟失踪了，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是通知张秃子的老婆和家人，而是到处寻找，也有可能会报警。 事实上他甚至已经猜到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了。 小警察刚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就算想通风报信，也找不到门路。另外几个人稍微知道得多一些，但是除非像他这样，对这片区域的黑帮势力了如指掌，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只有一个人有可能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为首的警察冲着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家伙冷冷地看了一眼。 “这怎么办？”旁边一个警察急了。 “用得着你我操心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躺在医院里面地那个家伙找人做的，底下这帮人也是冲着那个家伙去的，让他们去斗，咱们在旁边看戏。”为首的警察根本不在乎。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李sir，局长让你去一趟。” “你是怎么作事的？绑架，杀人未遂，这么大的罪名，你当时就应该把张秃子那帮人抓起来，至少关四十八小时，我就不信那个律师背后的人能够在警察局里面把人给搞失踪了。” 一个脑满肠肥，体重至少两百四十斤的胖警察在那里拍着桌子大骂。 为首的那个警察只能默默承受局长的训斥。 他很清楚，这是姓廖的开始反击了。 张秃子背后的人让张秃子的家人来警察局闹，无非是为了让警察局立案调查，显然这样做的话，姓廖的就成了嫌疑犯。但是现在姓廖的直接走上层路线，说穿了就是为了把失踪定性为潜逃。 “现在事情已经搞到这个份上，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把这个案子给压下去。”局长终于说出了他的意图。 “我会警告河狗，让他别再惹麻烦，要不然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另外张秃子那帮人肯定是畏罪潜逃。”为首的那个警察说道，上面都已经定性了，他绝对没兴趣硬扛。 “知道就好。”局长摆了摆手。 这其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现在张秃子那帮人全都失踪了，可以说是畏罪潜逃，也可以按照失踪案来调查，后者有一堆麻烦，偏偏嫌疑人是个律师，还身受重伤躺在医院里面，姓廖的只要把电视台的人召来，警方的压力可就大了，另外别忘了姓廖的身后也有人，这个是原来未曾预料到的，如果继续查的话，那帮人会不会束手待毙？ 到时候会不会连姓张的家人一起杀？会不会顺手干掉河狗那个混蛋？ 本来只是一起小案子，弄到最后或许会成为黑道大火并，到那个时候电视台一整个月的新闻全都有了，还可以来一个追踪报道，连下个月的新闻都不缺。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390 人渣和渣人 “河狗，我警告你，你别再惹事。” “林sir，不是我要惹事，是有人不给我面子，做咱们这一行的，面子最重要。” “别给脸不要脸，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张秃子原来靠的陆鸡是怎么进去的？你应该很清楚，惹得我火起，小心我一天查你三次，别以为你的生意看上去都是合法的，好像用不着担心我们警察，你敢说你的夜总会里面没有未成年？没有卖粉的？更不用说你的麻将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里面赌得有多大？” “林sir，话可以乱说，但是你想有所行动，是得有证据的，你敢乱来，你信不信我去控告你，让你连交警都没得当。” “河狗，你继续嘴硬，告诉你，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上面对你们这帮人渣早就厌烦了。上面的意思是到此为止，张秃子的老婆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我打算扣押她四十八小时，请她配合寻找她老公的行踪，我们怀疑张秃子畏罪潜逃，不排除悬赏通缉的可能。如果你真想干掉那个姓廖的，你可以派人去医院，一枪干掉他，我今天早上刚刚把负责保护的警察给撤了。反正你们俩都不是好人，你杀我，我杀你，死个干净最好，只要别来找我们警察的麻烦就行。” “这是你说的。” “在外人面前，我绝对不会承认，警力毕竟是有限的，很多案子都挂在那里没破呢！” “有这句话就行。” 电话挂了。 在一家夜总会的二楼老板室里面，一个同样接近四十岁的小个子把手机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狗哥，我这就去宰了那个家伙。”一个五大三粗，穿着军用汗衫，下面是一条迷彩长裤的大汉站了起来。 “回来。”河狗怒道：“谁让你去杀人了？你没脑子啊？” “狗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旁边另外一个小弟疑惑不解地问道。 “张秃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又不是张秃子的老爸，他死了，我还要给他报仇？”河狗看了底下的小弟一眼。 “那您还让张秃子的老婆……”大汉奇怪得问道。 “不用白不用，警方如果愿意出手，那当然最好，咱们自己出手不就白痴了吗？那个律师背后有人的。能够让张秃子那帮人一点声息都没有全部消失……谁知道是什么背景？”河狗能够当上老大，肯定有他的原因。 这家伙绝对不是那种敢打敢拼的莽撞人。 另外1996年的时空，有太多本领高强的亡命之徒，南面有越南人，那时候的越南仍旧嚣张霸道，越南人彪悍而且不怕死。北面苏联刚刚解体，俄罗斯的黑手党全世界横着走。那些失业的克格勃让人毛骨悚然。 ……………… “我要出院。”廖人渣不打算继续在医院里面待下去了。 现在门口都已经没有站岗放哨的了，也就是说，没有警方帮他做不在场证明，那他还继续在医院里面待着干嘛？出入还不方便。 他也不在乎那点伤，反正是外伤，有石膏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至于医院那边，巴不得这家伙赶快滚蛋。 “黑哥，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从医院出来，廖人渣立刻召唤老黑。 “有，两拨人……不对，好像还有一拨。”老黑有点不太肯定起来。 “还是我来吧！”杜南接管了人渣律师的身体，说到五感敏锐，没人能够和他相比。 只是扫了一眼，杜南就知道至少有五个监视者，其中有一个是拿着望远镜在很远的地方眺望，另外廖人渣的衣服后领好像也有东西。 1996年的电子技术已经很发达了，但是不能和二十年后相比，而且这里毕竟不是美国，定位器的技术含量还差了一些。 “要不要甩掉所有的跟踪者？”杜南问道。 “用不着，我猜到肯定有人会跟踪我，我已经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他们要跟，就让他们一直跟着。”廖人渣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之后，他到了海边，登上了一艘游艇。 这不是一艘很大的游艇，长度也就十米左右，不大的船舱里面就一张床。 很多像他这样的比较有钱的中产阶层，都会买一艘这样的游艇，一方面是为了面子，拥有一张游艇俱乐部的会员证，就和拥有高尔夫俱乐部会员证一样，属于身份的象征。另外一方面他经常要和一些客户谈机密事，没什么比拥有一艘自己的游艇更合适的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杜南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移民，有可能去加拿大，也有可能去新西兰。”廖人渣这一次是真伤透心了。 另外他还得替自己老婆考虑，身上的创伤容易愈合，心理创伤也能够平复，但是人言可畏啊！ 最后一点就是他拼死拼活给人打官司，为的还不是钱？问题是他现在已经用不着在乎钱了，老周承诺过，至少帮他赚三亿美金。 “这样也好。”杜南多少有点羡慕这家伙的决断。 这家伙倒是比老黑还要干脆，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老周的事，你有没有帮他考虑过？”杜南问道。 “他的这件事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难，他自己没办法操作，必须另外找一个人帮他。”廖人渣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打算怎么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据？不会也是找警察吧？”杜南此刻多多少少有点能够猜到这家伙的路数了。 这家伙最擅长的其实是作伪证。 “先不忙制造不在场证明，首先得搞清楚，那几个时间点，他到底在干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栽赃的人怎么敢肯定老周没有不在场证明？万一搞出乌龙来呢？”廖人渣将心比心，换成他做这个局，肯定得确定不会出纰漏，也就是说，他肯定得百分之百确定老周的行踪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老周身边的某个人做的？”杜南其实也想过这种可能，理由很简单，清洁工阿姨之所以倒霉，就是被她的老公给出卖了。 ……………… 老周被叫了进来。 “你还记得那几个时间点，你在干什么吗？”杜南问道。 “我在干什么？”老周痛苦地回忆着。 他有点没印象了。 “你有没有喝酒或者吸毒？有可能是别人请你的。”廖人渣在一旁提醒。 “喝酒？”老周似乎回忆起什么来了。 突然他猛地一拍脑袋：“我在阿萝那边……没错，那几个时间点全都凑得上。” “你的情妇？”“你情人？”杜南和廖人渣同时问道。 老周用手抹了一把脸，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情人。”廖人渣呵呵一笑。 “老周啊老周，说你什么好呢？”杜南连连摇头：“你都四十五了，却还没有结婚，那个女人跟着你图什么？” “恐怕是担心将来离婚的时候，会被强行分割一半财产。”廖人渣已经猜到原因了，这样的人他看到过不少。 会有这种想法的人，一般收入都还可以，中产阶级里面也算是档次比较高的，但是工作压力肯定大，这样一来就需要身边有个漂亮女人，但是又没有自信一直能够这样顺利，担心失业，担心正处于人生低谷的时候，后院再来一把火。 “那几天，你都在你的情人家里？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比如平常都是出去吃饭，那天突然一定要在家吃饭？”廖人渣问道，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都是套路。 老周说不出话来了，之前他的记忆还有点模糊，现在被人渣律师一提，记忆居然变得清晰起来了。 他好像真得是在阿萝家里吃饭的。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了，好像确实喝了点酒，数量并不是很多，但是他偏偏喝醉了。 “那个女人跟了你几年了？”人渣律师问道，这可不是八卦，他确实得问清楚。 “差不多八年，她二十五岁跟我的。”老周一脸痛苦。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突然感觉到至少在“情”字上面，不管是廖人渣还是老黑，都比老周做得好。 “八年啊，抗战都结束了。”人渣律师摇了摇头：“我再问你……她有没有暗示过什么？比如可以签署一份婚前协议什么的？” 老周又抹了一把脸，这一次他真想起来了，阿萝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好像就在半年前。 签署婚前协议可以说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底线，说明那个女人只求安稳……连这都不能满足，他的倒霉只能说是自找的。 391 大一女生 廖人渣从自己的时空出来了。 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外面那个意识空间里面。 “现在大致已经明白了。”廖人渣的面前悬浮着一个表格。 这是他和老周刚刚整理出来的时间表。 “有人早就在半年之前开始算计老周了……”廖人渣指了指其中一个时间点。 “这家伙活该。”小女孩莎拉充满了鄙视。 清洁工阿姨和何敏同样板着脸。 “这不是犯罪和诬陷的理由。”杜南在旁边说了一句公道话，不过他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做这个局的，至少有三个人，这个叫阿萝的女人负责钉死老周，另外一个人很可能是老周的同事，我有几个猜测，但是没办法肯定是哪一个？不过这种事用不着我们管，这是警察的工作。最后的那个人和黑爪有关，这也是老周自找的，很可能这个黑爪的成员发现了对方的阴谋，结果拿着证据去敲诈了……然后两边联手了。”廖人渣看了一眼旁边的老黑。 内心之中他感觉老黑非常失败，能够搞起这么大一个组织，却没办法掌控，甚至没办法从中得到好处……实在太失败了。 “这个很容易处理。”杜南早就已经想过了，他会让老黑专门搞一个监管系统，至少要能够知道是谁接了生意？一旦确认有人吃里扒拉，立刻会给予惩罚。 这同样意味着想要还老周清白，一点难度都没有。 “我已经是那家投资公司的大股东了。”清洁工阿姨在一旁说道。 “这就更没问题了，现在只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够在外面活动，能够搞定这一切的人。”廖人渣随手点了几下。 半空中顿时多了几个影像。 “我把比较适合的人全都挑了出来，这里面有一个卡车司机，想要救他最容易，另外他有自己的车，想要赶到老周所在的城市比较容易。还有一个是大一女生，因为一场火灾，她被毁容了，她想要自杀，偏偏快死的时候又产生了求生的念头。她的好处是无牵无挂，而且因为烧伤的缘故暂时休学，有的是时间。最后一个是驴客，这家伙是某公司经理，比较有钱，同样也有足够的空闲，甚至还有不错的人脉。”人渣律师挑的全都是中国人，不是没有合适的老外，问题是老周工作的地方是在国内，老外在国内实在太显眼了。 “我觉得那个经理不错。”老周说道，他看中的显然是那位的人脉。 “问题是想要说服他可不容易，这个人有身份，有地位，有阅历，另外他的问题是被困在了悬崖上，随时有生命危险，一旦把他给救出来，他就没有一点需求了，我们怎么控制他？”人渣律师问道。 他说这话，有点拿自己做类比的意思。 事实上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何敏和那个经理的情况差不多，何敏没有过河拆桥，和她的性格有关。 “卡车司机呢？他的情况好像也差不多。”清洁工阿姨问道。 “不，完全不一样，他就算能够逃命，也要面临诉讼，万一判定他全责的话，就算保险公司帮他赔掉一笔钱，剩下的费用也足够让他倾家荡产。”廖人渣说道：“那个大一女生也差不多，她被毁容了，那张脸可以通过整容手术恢复原状，甚至变得更漂亮，但是这需要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老周身上。 “我看人一向不准，老杜你来说。”老周干脆放弃了。 “我觉得那个大一女生很合适。”杜南想都不想就说道，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他肯定不会选择男人。 “开什么玩笑，第一，她的情况最麻烦，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想死还是想活？第二，她是女的，想要装扮成老周，制造不在场证据，根本就不可能。”小女孩莎拉立刻反对。 “你说错了，我觉得这个女人才是最合适的选择。”杜南当然有他的理由：“你说，一个毁容的女人最渴望的是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变漂亮。” “恢复原来的脸。” “修复容貌。” 清洁工阿姨、莎拉、老周同时说道。 “变脸。”这是廖人渣的回答，显然这位律师已经明白了杜南的意思。 “最简单的就是易容。”杜南说道。 “能教教我吗？”廖人渣立刻来了兴趣，他会，但是不算专业。 “你可以到我这里来看。”老黑和人渣律师相处得不错。 这也是没办法，除了马丁，廖人渣比其他人所处的时间点都早，杜南搜索出来的那些教程有很多备份，最早的那个备份就在老黑时空的计算机里面，而最全的备份毫无疑问是在何敏的时空。 “这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小女孩莎拉在旁边说道，紧接着她朝着老黑一指：“这家伙就没有。” “我肯定有。”人渣律师对这一点非常肯定，他会一些简单的易容术，从一个老偷那里学的，之前他让阿龙装成他的样子。用的就是这套东西。 “你还行。”杜南点了点头，现在的他能够看出别人有些什么天赋？廖人渣的天赋能力比较特别，乱七八糟一大堆，这里面就包括易容，另外还有过目不忘，察言观色，旁敲侧击……反正这家伙的天赋能力是最多的，而且都很使用，但是实战能力为零，这一点倒是和老周很像。 杜南原本以为，这家伙至少应该和清洁工阿姨一样，有保护自己的想法，或许还应该有保护老婆的想法，会有让自己变得强一些的愿望。 结果没有。 他的脑子里面有的只是借助别人的力量……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他都只想着借助别人的力量。 他唯一不想靠别人的就只有审讯，廖人渣在这上面倒是加了不少点。 ……………… “嘿——美女，没必要想不开自杀吧？”杜南瞬间传入了那个大一女生的意识之中。 那个大一女生此刻正挂在楼顶的栏杆上，她本来打算跳楼的，但是当她翻下去的一瞬间，她突然又感到畏惧了，随手抓住了栏杆……结果就是整个人吊在了楼顶。 “你是什么东西？”那个大一女生慌乱地看着四周。 “你喜欢这样吊在半空中？”杜南问道：“要不要我先救你上去？”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用不着你可怜。”那个大一女生哭了起来。 话音刚落，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一只脚在墙壁上猛地蹬了一下，整个身体倒翻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个空翻……这一连串动作让她感到窒息，特别是当她看到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小得和蚂蚁一样的行人，更是让她的心脏差一点停止跳动。 孙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在了房顶的地板上，她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一样。 她本来是想死的，但是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现在不想死了……至少今天不想死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鬼吗？”孙雪干脆坐在了地上。 “我是穿梭时空的火箭队，白洞，白色的明天等待着你。”杜南现在挺喜欢这个玩笑的，不过这一次他可不只是开玩笑，更多是为了缓和气氛。 孙雪松了口气，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这样逗比的家伙就算是鬼，也不会太可怕，更不用说害人了。 “为什么要救我？”孙雪问道。 “我救你，是希望你能够救另外一个人。”杜南说道。 “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一种救人接龙吧？你救我，我再救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再救其他人……”那个大一女生记得好像看过一部电影，内容好像就是这样的。 “差不多。”杜南本来没想过这么干，此刻被提醒了。 意识空间里面等待救援的人，数量已经超过五千了，一直以来他都在烦恼要不要救？怎么救？ 那里面有些人很容易救，就比如那个经理，只要帮那个家伙一把，让他脱困就行。但是另外一些人就没那么容易了，比如廖人渣，救他不难，但是他还有老婆需要救援，事实上，清洁工阿姨、莎拉、老周全都属于这一类型。 “你就算这一次救了我，下一次说不定我仍旧会自杀。”孙雪颓然地靠在了栏杆上。 “怎么？就因为脸上的烧伤？现在整容技术那么发达，用不着为了这去死吧？”杜南问道。 “做整容手术要钱的……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我需要钱。”孙雪突然眼睛一亮。 杜南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已经没了丝毫的死志。 “我让你救的那个人，是某个投资公司的投资经理，这家伙很有钱，不过你也可以选择让他帮你赚钱……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家伙拥有特异功能，所以他投资一向都是百分之百成功，不过一直以来他都刻意低调。” “好啊，好啊。”那个大一女生顿时叫了起来，不过她马上又感到异常失落：“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怎么出去见人？” “这没问题啊！你不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救你吗？”杜南问道。 “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什么？”那个大一女生确实感到很奇怪。 “因为你也不是普通人，你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天赋……你可以把自己看作是x-man，还没有觉醒的x-man。”杜南说道，这不算忽悠。 “x-man？我的能力是什么？”那个大一女生将信将疑。 392 魔形女和小妖女 “这样不对，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根本没必要死记硬背，我发给你的那些东西是死的，你应该活学活用。” “速度还是太慢，什么叫‘飞妆’？就是速度要快，要转眼间化好妆。” “这些绑带是让你配合缩骨功用的，能够让你保持在某种体型上，不是让你当作护甲来用，你要护甲的话，我这里有专门的护甲。” “不要叫苦，也别说什么不喜欢打斗，看看人家魔形女，那身功夫多厉害！都可以和金刚狼打个不分胜负。” “别整天臭美，易容术不是化妆术，擅长易容术的人一般都是把自己变得非常普通，非常低调，很少易容成绝世美女、大帅哥。” “抛弃你那无聊的羞耻心吧，既然要易容成男的，当然少不了那玩意儿，只有能够随心所欲地进出男厕所，你装扮男人的时候才不会被识破。” 杜南在给那个大一女生特训。 他的特训非常特别，一上来就把所有和易容、装扮有关的知识全都教给了那个大一女生，然后就是练，各种练，往死里练。 不知不觉中，十几天就这么过去了。 杜南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时空，他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做呢！老秋的孙子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仍旧还在，不把这个组织清扫干净，他绝对寝食难安。 “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别偷懒，好好练，别整天打扮得像个妖精一样，你要学会的是逼真，另外你最好在怎么装扮成中年男人上下点工夫，这和我给你的任务有关，我回来之后是要考核的。”杜南离开之前先警告了一番。 “考核？你打算怎么考核？”孙雪连忙问道，她有点紧张。 “我会找一家俱乐部，你得以一个中年咸湿佬的身份过去，至少要搞定一个头牌。”杜南挖空心思想出了这么一个缺德的考核项目。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连这都能够通过的话，这个女人的易容术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什么叫头牌？ 能够称得上头牌，肯定阅人无数，往往只看眼神，她们就可以知道很多东西。 “你！”那个大一女生闹了一个大红脸，脸涨得通红，甚至红里发紫。 回来是要考核的。”杜南才不在乎呢！他瞬间从那个大一女生的意识之中跑了出来。 “你总算出来了，情况怎么样？”在外面，老周立刻跑了过来。 “没问题，这家伙确实很有资质，她的天赋绝对和易容有关。”杜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猜错。 同样是易容术，他本人也已经算很擅长了，但是他顶多就是易容成各种胖子，想要改变体型，门都没有，林雨兰同样也擅长易容，不过她也只会改头换面，顶多变成一个小帅哥，同样没办法改变体型，廖人渣更差劲，只是业余水平，同样也做不到改变体型。老黑倒是可以改变体型，这家伙天生擅长缩骨功，但是易容改扮就不行了，另外这家伙有点逗比，说话作事，一举一动，很容易露出破绽来，所以老黑能够装扮的也只可能是老黑，比如当初逃出南非的时候，他就冒名顶替了一个黑人大学毕业生。 那个大一女生不是，这家伙真有几分魔形女的味道，她的身高可以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五之间变化，可以变成芦柴棒一样的瘦子，也可以变成一个肥头大耳的猪猡，可以装成十三四岁的未成年，也可以让人以为是百岁开外的老年痴呆症患者。 “你玩的那套东西可真够损的。”何敏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觉得他干得不错。”清洁工阿姨在一旁说道：“这家伙一方面帮那个女孩树立兴趣，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另一方面逼着那个女孩拼命苦练，天赋这东西毕竟只是天赋，想要转化成为能力，少不了练习。” 清洁工阿姨绝对是有感而发。 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这倒也是。”小女孩莎拉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她同样也是有感而发。 她的能力是射击，作为一个女孩，她一开始并不喜欢开枪，甚至有点勉为其难的味道，她练枪完全是为了逃出险境，好在后来她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射击，再加上她有的是练习和实战的机会。 “老周，你和廖律师可以研究一下行动计划，我那边还有事，等到我搞定了自己的事，然后给那家伙进行一次测试，接下来就该解决你的麻烦了。”杜南说道。 “计划其实早就做好了。”老周一直没闲着，紧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老黑那边也已经搞定了，他已经组建了一支监察队和一支执法队。” 杜南点了点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大哥哥，你醒啦！看我漂亮不漂亮？”小萝莉朱佳佳很臭屁地在杜南的眼前晃来晃去。 小萝莉现在真得成了一个小妖女，只见她的头上停着两只蝴蝶，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枚宝钗，另外她的头上还带着一个头箍一样的东西，仔细看却是小青，左右耳垂上也吊着两条蛇，这算是耳环，不过太大了一些。脖颈上还挂着一条蛇，这个当作项链倒是挺合适。双臂还缠着两条蛇，她的上身穿着一件孔雀翎编织成的羽衣，底下是一条像傣族、黎族之类的少数民族少女穿的筒裙，同样金碧辉煌，像是用孔雀身上的金绿色羽毛做的，另外她的腰间还系着那枚铃铛。 更妖的是，这个丫头的十根手指全都带着一尺多长的指套，看上去就像是慈禧太后似的，至于什么亮金眼线，高挑眉毛，那就更不用说了。 “漂亮，当然漂亮，还有谁能够比我们佳佳更漂亮？”杜南口是心非地说道。 “是不是比大姐姐更漂亮？”小萝莉立刻来了一个绝杀。 邢胜男、女保镖原本在做事，听到这话，全都停了下来，至于林雨兰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南。 “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杜南才没那么傻呢！这话怎么可以回答？ 突然他一下子蹦了起来：“香港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打起来。” “暂时还没有。”邢胜男叹了口气，她之所以叹气，是因为没能看到一场好戏，所以感觉挺失望的。 “那么马来西亚那边呢？也没打起来？”杜南继续转移话题。 “那边倒是快了。”邢胜男说道。 “叫阿文的家伙暴露了？”杜南问道。 “他是仓促行事，他自己倒是有护照，而且不止一本，但是他的老婆和孩子没有，他联络上了黑爪，问题是没钱。”男人婆一直在关注这边。 杜南想起来了。 当初就是他帮忙办的账号，里面的钱很有限，刚够那家伙到马来西亚，另外就是给他一把枪，并没有多余的。 “那家伙不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吧？”杜南感到意外。 “有啊，不过就是因为转账的关系，所以他才会暴露。”邢胜男说道。 ……………… 在马来西亚，在一片荒野之中，一辆车在那里狂奔。 开车的就是那个叫阿文的人。 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老婆和孩子全都不在身边。 他已经联络上黑爪了，这是第二次联络，这一次他总算是把钱打过去了，黑爪也爽快地答应帮他把老婆和孩子弄到大陆去。 阿文现在算是无牵无挂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绝对不能回去和老婆孩子汇合，那样的话，只会牵连到老婆和孩子。 他现在只能凭自己的能力冲破边境，一旦进入泰国境内，后面的追兵十有**就不敢继续追赶了，到了泰国之后，他可以进入大陆，然后想办法和老婆孩子汇合，也可以先去老挝，然后走越南，在越南潜伏一段时间，再想办法去找老婆和孩子。 他倒也不担心老婆和孩子的生计，他的手里还有一些积蓄，全都已经交给他老婆了，另外他在大陆的一座四线城市买了一套房子，那里的物价便宜，短时间里面绝对没问题。 突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发动机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又急促，应该是摩托车，而且是四缸摩托车。 阿文的汗顿时下来了。 他敢肯定，这是来抓他的。 就像黑爪的标配是戈罗茨机车，他们的标配就是四缸摩托车。 四缸摩托车的特点就是快，而且摩托车体积小，灵活，不容易堵车，很适合用来运输人体器官，不过是短途运输。另外这玩意儿也适合追踪搜索。 393 螳螂出现 枪声响了。 阿文用的是一连串点射。 他自己也很惊讶，不是很经常玩枪的他，居然枪法非常准，只是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被他干掉了六个人。其中一个想要调转方向逃跑，却被他从背后干掉。 看着那辆完好无损的摩托车，阿文立刻调了个头。 和他现在开的车比起来，摩托更适合逃跑。 这东西目标小，而且灵活，特别是在烂路上，摩托远比轿车有优势，而且摩托能够过去的地方，轿车未必过得去。 几分钟后，这家伙骑着那辆摩托扬长而去。 在远处，几个死里逃生的“摩托车手”面面相觑地看着远处。 “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人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给大姐打电话啊！”一个二十七头黄褐色的头发的家伙掏出了手机。 他当然是打给老大的那个心腹兼情人。 “大姐，我们已经找到那家伙了，不过他手里有枪，而且是大枪，咱们的火力不够，已经有六个兄弟躺下了。”那个人冲着电话喊道。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跟着他，用不着靠得太近，别让他跑远了就行。”那个躲在香港的女人原本就没指望几个外围分子能够抓住阿文。 她现在是越来越后悔当初没有阻止老大，根本不应该逼着阿文下毒的……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阿文这个家伙肯定是要杀掉的，要不然影响就太坏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前面堵他，他不是有本事吗？我倒是要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那个女人冷笑一声。 她随手挂断了电话，不过紧接着又有一个电话进来了。 “大姐，有人看到阿北，他果然出现在了机场，他手底下的那几个人也在。”这一次打电话的可不是什么外围成员。 和阿文不一样，那个女人从头到底就没有轻视过另外一个背叛者。 当初这家伙能够追着杜南不放，还能够在警方的围追堵截之下逃脱，绝对不容易。那家伙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手底下还有一批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玩高科技的。 “有没有看到他和姓高的接触？”那个女人问道，她其实并不关心这个，阿北离开藏身处，就意味着擅自行动，同样也意味着不听号令，形同背叛。 “那个姓高的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出过候机厅，而且他一下飞机就立刻购买了回程的机票，难道这家伙纯粹就是坐飞机玩？”电话那边的人确实感到疑惑不解。 “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想要和谁碰头……这谁知道呢？”那个女人不想多研究，反正她只需要知道，那家伙的儿子因为毒驾，被杜南抓了，而杜南月底之前会来香港，这就够了。 她肯定不相信高明浩特意坐飞机来香港，就是为了在香港机场待两天，然后再立刻返回……这根本说不通。她更愿意相信这家伙已经暗中和什么人接上头了。 ……………… 高明浩确实没出过机场，但是他不可能连厕所都不去。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上个厕所也会被人堵住。 堵他的人也没干别的，只是把一个“钥匙链”扣在了他的腰上。 “别乱动，更别试图扯掉这东西，要不然……砰。”堵他的人是一个络腮胡子，这个人穿着花衬衫，看上去整个人都是花里胡哨的，感觉就像是刚刚从某个海滨旅游胜地回来的一样。 “你想干什么？”高明浩来厕所原本是打算撒尿，现在一紧张，尿意全都没了。 “我和你有同样的仇家，我知道把你儿子送进牢房的那家伙，月底就要来香港。”说话的这位正是北哥。 “没，我没有……”高明浩当然不会承认，他也确实没这个意思。 “你应该听说过魔都的那件事吧？我和他有杀弟之仇。”络腮胡子冷冷地说道。 “我真没这个意思。”高明浩急道。 “那好吧，你既然没这个意思，那么咱们就不可能是盟友，我也就不需要在乎你。”络腮胡子拍了拍那个钥匙扣。 “别——”高明浩的汗都下来了。 “那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络腮胡子问道。 “林家，我买通了林家的某个人，他会给那个家伙制造麻烦，先是一些小麻烦，然后一点点变成大麻烦，温水煮青蛙，不过我没打算等到煮熟，一旦条件合适就让警方介入，只要能把他关进牢里，暂时限制他的自由，我就有的是办法炮制他。”高明浩之前不是没想过要对付杜南。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以前的杜南是同一类人，只是在心里想，但是并不会付诸实施。 也正因为心里想过，所以他的计划确实有可行性。 “你已经和林家的那个人谈妥了？”络腮胡子问道。 “我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谈妥了。”高明浩硬着头皮撒谎。 “难道手机或者电脑里面不能够谈，一定要跑一趟？”络腮胡子问道。 “你不也是亲自跑一趟吗？短信、qq、微信，这些东西确实方便，但是难免会留下痕迹。另外有些东西隔着屏幕，根本说不清楚，还不如亲自跑一趟呢！”高明浩早就找好了理由。 “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和那个林家的人联络上？”络腮胡子也动心了。 “这可不行，那个人很胆小，我答应过他，绝对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他需要做的只是煽风点火，在背后搞鬼。”高明浩连忙说道。 那位北哥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这样，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他和他的人一向都喜欢直来直去，就像当初在魔都的时候，他就是一路追杀，根本没玩什么花样，唯一就是逃脱的时候玩了一手金蝉脱壳。但是他又没办法强求，因为每个人的风格并不一样，眼前这个人和这个人收买的林家的人，显然都是背后搞鬼的人物。 “你怎么确定警察会介入进来？”络腮胡子还得确定这件事。 “我没办法确定，我只能说林家在香港还是有点地位的，而我收买的那个人在林家也多多少少有点地位，我本来就没指望警察能够完全偏袒这边，只要能够把那个家伙弄进警察局就可以了，只需要限制他的自由，甚至就算是保护他也行。”高明浩还有半句话没说，他在心里想的是送一颗炸弹进去。 “那好吧，我们各管各的。”络腮胡子一把抽掉了钥匙链。 他自以为已经知道了姓高的想法，也知道了计划。 对于这个计划，他觉得可行性还是蛮高的。 当初他和杜南交过手，那次追杀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杜南很擅长逃跑，那辆机车看上去块头不大，但是速度惊人，而且太灵活了，在车流里面钻来钻去，他根本追不上。另外他也多多少少知道杜南的身手不错，和旧金山的那个老女人一样，非常擅长太极，别说靠近上去格杀了，恐怕用枪都未必能够杀得了这家伙……那个老女人能够躲子弹的。 正因为如此，他想的和老高差不多，都是等杜南被抓进警察局的时候，送一颗炸弹进去。 ……………… 络腮胡子从机场里面出来了，他径直走到了停车场。 “我们有麻烦了，有人在监视我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就是那个玩航模的人，同样也是这支团队的技术支持。 “是警察？”络腮胡子问道。 “不太清楚。”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人摇了摇头。 “你那边有结果了吗？”坐在后排的一个人问道。 “那家伙玩的是阴谋，他收买了一个林家的人，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先制造小冲突，然后让冲突升级，最后让警察介入进来，他的目地是限制目标人物的行动……接下来可能送一个杀手进去，也可能送一群打手进去。”络腮胡子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车门。 “北哥，你是不是打算送一颗炸弹进去？”这帮人实在太清楚他们的这位北哥的意思了。 “一颗怎么够？”旁边一个人立刻说道：“换成我的话，至少要准备三颗，警察局里面一颗，医院里面一颗，另外再准备一颗作为后备。” 听到这话，络腮胡子一拍巴掌：“有道理，就这么办。” “我觉得你们最好先顾眼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位忍不住说道，他感觉到情况有些糟糕。 “又怎么了？”络腮胡子并不认为这家伙大惊小怪。 “我刚刚发了一条短消息给莫妮卡，还记得吗？那个女人对你很有意思的，她现在躲在吉隆坡。”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位在那里胡扯。 络腮胡子一听就明白了：“吉隆坡？你说的是阿文？他怎么了？” “我从来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挺带种的。”那位感叹了一声：“你拒绝了他的提意，这家伙只能自己去救老婆和孩子了……他成功了，至少有八个人死在了他的手里。” 394 两个造反者 沉默，车里面一片沉默。 谁都能够猜到阿文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同样他们也能猜到他们自己会有什么麻烦？ “谁怕谁啊！现在连老大都躲得不敢见人，凭什么还限制咱们的自由？” “就是，除了瞎子，谁都看得出，阿文那件事绝对是老大的错。” “干脆先下手为强。” 几个人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你和其他人有联系吗？”络腮胡子问道。 “北哥，你打算策动其他人一起造反？”那个被叫到的人立刻猜到了大哥的意思。 造反这种事肯定是人越多越有优势。 “那些有家室的未必会响应。”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位说道。 “但是他们可以出工不出力。”**明显是这帮人里面的智囊。 “另外还可以让他们帮忙转发。”络腮胡子说道。 “这恐怕很难做到，听说当初老大收买外围的时候，重点就是电信部门，三线以上城市的电信部门全都有外围，这件事好像是那个女人在管。”**消息灵通。 “这又不难，咱们弄一个新的电话号码，没限制的那种，我用原来的号码给其他人发消息的时候，顺便也把这个电话号码发出去，如果他们愿意，完全可以另外弄一部手机，把他们知道的其他人的电话号码发给我们。”络腮胡子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想法全都是杜南灌输给他的。 再一次升级之后，胖子的能力进一步提升了，现在他再也用不着考虑什么距离问题，只要是觉醒的人，他都可以瞬息到达，潜入他们的意识之中。 当初他如果有这样的能力，根本就没必要放弃安德烈和卡捷琳娜这两个小号。 “或许，我们可以和警方摊牌，不就是电信部门的几个眼线吗？我相信只要警察知道这件事，那几个眼线就绝对废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位想得更深。 这倒不是杜南的想法，杜南绝对没有想过这帮家伙会主动和警方联系。 “这个办法不错。”络腮胡子现在什么都不管了，此刻的他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给弟弟报仇，另外一个是摆脱组织的束缚，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把组织连根拔掉。 后面那个想法同样也是杜南精神操纵的结果。 不过此刻的杜南已经不在络腮胡子的意识之中，他感觉到了那个叫阿文的人正陷入危机之中。 ……………… 阿文被堵住了，通往边境的路就这么几条，每条路弄几个人守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弄枪，那就更容易了。 东南亚各国没一个太平的，泰国不但有红衫军和黄衫军，还有**武装，另外军队也不是省油灯，三天两头搞个政变什么的。马来西亚有地方武装，缅甸就更不用说了，都快打成一锅粥了，菲律宾最乱，**武装、地方武装、毒枭……什么都有。反正在这种地方，想要搞到枪，绝对是没什么难度的。 不过堵住阿文的这些人的素质显然不怎么样，和刚才被干掉的追兵差不多，全都是外围和冲着悬赏来的人。另外他们手里的枪也不怎么样，最好的是中国的56式步枪，也就是山寨版的ak47，差一些的是单发来复线猎枪，最差的居然是英国人留下的恩菲尔德，那可是一战之前的东西，距今已经超过一百年了。 下一瞬间，几个围堵的家伙同时倒了下去。 杜南到了。 悄悄潜入阿文意识之中的他，不知不觉地接管了那家伙的身体。 他当然不是为了让这个投毒的家伙好，他纯粹就是为了多干掉几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成员，就算是外围，那也没一个好人……全都该死。 另外这边杀得越多，那个组织就越不稳。 胖子至少知道一件事，想要把这个组织彻底扫除干净，基本上不可能，虽然这个组织的直属成员并不多，但是躲藏得很分散，此刻他能够确定躲藏点的只有十几个人，更何况这个组织还有大量的外围。 没办法斩草除根，就只能让这个组织自行消亡。 “要不要我帮忙？”小女孩莎拉也过来了。 杜南倒是不怕惊动了那个叫阿文的家伙，他刚才已经把这家伙的意识完全屏蔽了起来。 再一次进化之后，他屏蔽意识的手法越来越高明了，那个叫阿文的家伙事后想起来，只会觉得那时候自己的脑子彻底放空了。 “你不是说，已经想明白了，打算回去吗？”杜南问道。 “我遇到麻烦了。”小女孩冷着脸说道：“我的老爸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那里面去？” “他是白痴吗？”杜南忍不住了。 如果是为了救女儿，那倒也情有可原，只能说父爱伟大，但是莎拉明明已经逃出来了，而且之前通了电话，那家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还会进去？ “你打算进去救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妈？万一你妈再进去找你怎么办？”杜南问道，这种傻事不能不防。 “我会警告她的。”莎拉也没办法。 “开玩笑，警告会有用吗？”杜南根本不相信，他敢保证这件事的背后百分之百有人搞鬼：“你不是有那么多手下吗？弄一个在你妈身边，一方面当保镖，一方面也方便和你联络，你妈如果犯傻的话，她就算阻止不了，至少能够让你知道。” 莎拉立刻思索起来，她觉得这话有道理。 她肯定不会放一个男的过去，要不然她的老爸脑袋顶上是什么颜色？那可就不敢保证了。而女的里面又必须是觉醒了的，要不然没用。 小女孩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女大学生蒋芸，不过转念一想，蒋芸是中国人，想要赴美，还得回国办签证。 好像还是阿伊莎更合适些。 阿伊莎是y国人，可以申请难民庇护。 当然美国一般来说不太会接受难民，但是有人愿意收留，并且负责担保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把这家伙的身体控制权交给我。”小女孩打算发泄一番，而最好的发泄办法就是……杀人。 现在的她同样也变得越来越暴力，越来越冷酷。 “别杀光了，我可没打算让他逃脱。”杜南说道，这个叫阿文的人同样不是好货色，居然敢下毒。 “你想让他倒霉的话，找机会让他挨一枪不就行了？不管是大腿或者肩膀都行。”莎拉翻了翻白眼。 她做这事很有经验，之前她附身的卡捷琳娜就是这样死的，安德烈也是这样死的。 “万一这家伙被打死了呢？”杜南不想这么容易让这家伙死啊！ 那个组织对背叛者的惩罚方式是活切。 他让这家伙的老婆和孩子逃脱，已经很仁慈了。 “你不要那么恶心好吗？”莎拉完全能够猜到杜南的意图，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孩，对于有人要被大卸八块，她甚至乐见其成：“好吧，我尽可能当心，留个活的。” 话音落下，她已经抢过了控制权。 几乎刹那间，她就完成了举枪，瞄准，射击这一连串动作。 她开枪的方式仍旧和二战时空一样，扳机扣个不停，枪管小范围地移动着，每一枪必然有一个人被放倒。 放倒并不意味着击毙，小女孩瞄准的是身体，她才不会管打中的是胸口还是肩膀？是手臂还是大腿？ 这是她在二战的时空总结出来的经验。 让一个人受伤甚至致残，远比击毙那个人有用得多，痛苦的哀嚎声比冷冰冰的尸体更容易瓦解对方的士气。另外如果有人试图救援的话，她就有新的目标了。 最后就是伤员不得到及时的治疗，同样也会死，特别是在俄罗斯严寒的冬季，因为伤势而造成的死亡往往来得非常迅速。 “你把他们吓坏了。”杜南看到对面已经没人敢再露出任何部位了，全都藏得异常严实。 “这难道不好吗？你不是要这个叫阿文的人倒霉吗？你不是不想让这家伙逃脱吗？现在对面那帮家伙全都躲了起来，不把那些人全部干掉，根本别想逃，要不然就得当心来自暗处的冷枪。这样一来两边就僵持住了，而那边是有援军的。”莎拉有她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杜南瞪大了眼睛。 “这都是经验之谈，我附在卡捷琳娜身上的时候，什么事情没遇到过？别说大队人马的搜捕了，我甚至遇到过一群饿极了的狼。”莎拉嘟囔着，说实话她挺郁闷，特别是之后的一段日子，她一直附在安德烈身上，两边根本不能比，狙击手得忍受寂寞，得忍饥挨饿，得趴在雪地里面等待目标出现，飞行员却很舒服，有温暖的被窝，有热的饭菜。 “那么你说说看，按照你的经验，这家伙最后会被怎样抓住？”杜南问道。 “你真得想听？”莎拉斜了杜南一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时轮，命轮》，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395 搞定一个 阿文在满地打滚，时不时还开上一枪。 此刻控制身体的是他本人。 到处都是犬吠声，那声音异常疯狂和嘈杂。 当然也有不少死狗，那都是被他开枪击毙的，不过没有杜南，也没有莎拉在暗中操纵，他的枪法明显差了很多。 “现在知道答案了吧？”莎拉问道。 “你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杜南心里更多的不是疑问，而是感叹。 “最多的那次我遇到过六十多条狗，全都是德国黑背。”莎拉的脸色有点阴沉，显然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杜南完全可以理解，眼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还打算继续看下去？”莎拉问道。 “让他这样死了，好像有点可惜。”杜南叹息了一声，下一瞬间他接管了这家伙的身体。 就算有狗也不怕，狗这种东西不会爬树。 杜南踩着树木而上，突然他半跨在了一根很粗的枝杈上，快速地瞄准远处的一个人，然后扣动了扳机。 那帮人原本在看热闹，所以身体探出来了一些……立刻就倒霉了。 杜南的枪法没有莎拉那样强悍，但是也不差，他同样也精通快速射击的技巧。 眨眼的工夫就躺倒了好几个人。 剩下的人立刻又藏了起来。 杜南立刻调转枪口瞄准底下的那些狗，现在这些狗全都是活靶子。 “你很聪明。”莎拉叹了口气，当初她也是这样干的，不过她是被咬得遍体鳞伤之后，才想到这个办法。 另外她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感到厌倦了就结束掉卡捷琳娜这个小号，实在是因为她受的伤太重了，而且不敢保证有没有染上狂犬病？ 于其在病床上痛苦挣扎，一点点死去，还不如干净利落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反倒是她对安德烈那个小号是真的冷酷。 那毕竟是一个男的，一个臭男人死了也就死了。 就在这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叫喊声：“不能让他跑了。”紧接着又有人喊道：“那是十万美金啊！” 话音落下，对面响起了一片枪声。 这一次跑过来的全都是亡命之徒，很多人甚至都不是外围成员，他们是为了十万美金来的。 杜南再一次调转了枪口，他开始朝着远处射击。 ……………… 在香港，那个女人难以置信地听着电话里面的报告。 “你没在开玩笑？两百多个人去堵他，还带着几十条狗，结果被他干掉了六十几人，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彪悍？” 那个女人快昏了。 她以前就知道阿文的本事不错，但是从来没想过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这家伙还活着吗？”她忍不住问道。 “还活着，不过只有一口气了。”电话那边回答。 “活着就行，按照老规矩来。”那个女人并没有因为阿文的能力而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她根本不在乎。 挂了这边的电话，那个女人想起了还有阿北呢。 和阿文不一样，阿北人所共知是一个厉害角色，更何况阿北不像阿文那样是孤家寡人，这家伙是有自己一套人马的。 一个阿文已经那么恐怖了，换成阿北，会不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这样一想，她原本打算也来硬的，现在不得不另外考虑了。 一想到这，她随手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阿北那边情况怎么样？” 对面接电话的人明显有点支支吾吾：“大姐……这个……那个……”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那个女人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阿北疯了，他公然造反，还给他知道的十几个人发了短信，里面提到了阿文的事，另外他说，他也不打算跟着阳哥干了，还叫其他人也都别跟着了，就算有家人被阳哥扣着，也尽可能出工不出力，另外他还让其他人给更多的人发短消息，或者把他们知道的电话号码给他，由他来发。”电话对面那个人说得结结巴巴，甚至有点词不达意。 那个女人就感觉脑子里面“哄”的一声，紧接着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知道有麻烦了。 这招太狠了。 说实话，她现在甚至怀疑电话那边的家伙已经受到了影响，打算出工不出力，要不然为什么之前没有报告？ 她正想着要不要揭穿，突然有电话进来了，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电话，但是能够打进来就证明是自己人。 “等一会儿再和你说话，我现在要先接另外一个电话。”那个女人冷冷地说道。 另外一个电话被接了过来，说话的是一个陌生而又细声细气的声音：“金小姐，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来拿了你们那么多钱，不过刚才上面打电话过来，警告我们以后不能随便乱翻短信息的记录。” 那个女人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应该是当初她收买的某座城市的电信部门的外围成员。 “这不太好吧？怎么可以说不干就不干呢？我手头上可是有证据的哦！你不怕我把证据送到监察机构？”那个女人冷冷地威胁道。 “金小姐，你要送，尽管送，那顶多就是以权谋私，大不了扣一个月工资加上年终奖，如果继续给你们干，被上面抓住的话，不但会被开除，还得吃官司，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你们是做这个买卖的，还敢在魔都保税区杀人放火，甚至和警方正面交火，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对面那个人连声赞道。 嘟——手机挂了。 “阿北……”那个女人在那里咬牙切齿。 不过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这件事关系重大，她不敢随便做决定，必须由老大来定夺。 想到这里，她打开了笔记本，进入了那个论坛。 ……………… 杜南醒了，他是被推醒的。 推他的人是林雨兰。 “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二把手有消息过来了，要不要回消息？还是打电话？”邢胜男问道，此刻她就坐在电脑前面。 “打电话，当然是打电话。”杜南不敢保证那两个人之间是否还有别的暗号？万一有的话，那不就露馅了？ 打电话就不一样了，他可以通过电脑变声，绝对让那个女人听不出任何破绽来。 至于手机号码……这个他早就准备好了，同样也是卫星电话，不会出一点纰漏。 “阳哥，出大麻烦……”麦克风里面传出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已经知道了。”杜南直接打断。 在电脑屏幕上，一个小框里面两根波纹不停地抖动着……这就是变声软件，声音传到那边就成了那个老大的声音了。 果然，那个女人没有发现是假的，只以为老大另外有消息来源。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 越是身边的人，越知道阳哥为人谨慎，对谁都不是百分之百相信。 “等一会儿你给老虫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另外让他和我联络，我会给他下命令的。”杜南说道。 他所说的老虫正是另外一个心腹，那个躲在澳门的心腹。 那位老大有两大心腹，电话对面的女人管的是组织和协调，而那个叫老虫的家伙管的是行动。 “阿北是老虫的人……我担心。”那个女人欲言又止。 “放心，老虫有老婆孩子，虽然他的老婆孩子都在他身边，但是他也清楚，如果背叛我，会有什么下场？”杜南之前就已经让黑爪查过那个叫老虫的人的情况，他甚至知道那家伙还有一个情妇和一个私生子。 “另外我会让老虫把他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省得再出第二个阿北。”杜南这样说，其实是打算一网打尽。 并不是说把这些负责行动的家伙一网打尽就安全了，别忘了负责打探消息的人里面还有阿文这样的角色，这种人危险多了。暗中下毒，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正因为有了这个教训，杜南、林雨兰这两个懒鬼以前很喜欢叫外卖，现在已经不敢了，情愿买来食材自己做。 不过相对来说，只要没人下那种命令，阿文这类人比那位北哥要好对付得多，后者是亡命之徒。 一旦那个组织分崩离析，像阿文这样的人十有**会金盆洗手，而那位北哥就很难说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电话对面的女人其实想的是最好两边同归于尽。 没错，她也动心了。虽然痛恨阿北的背叛，但是她同样也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反正她的钱也已经赚够了，下半辈子都用不着担心。 如果能够就此脱离这个行当，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396 寄托元神 连着几个电话打完，那边的事差不多已经搞定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狗咬狗。 杜南倒也没急着继续睡大觉。 现在老周那边仍旧处于停摆状态，那个大一女生的时间点和老周出事的时间点并不完全重合，这个只有慢慢等待。至于莎拉的事也不急，她需要为再一次进入y国做准备，另外还得说服她的老妈，让她的老妈别轻举妄动，最后还要帮阿伊莎搞定难民的身份，这同样也需要时间。 他现在有自己的麻烦。 “我的雷击木快要用完了。”杜南异常郁闷，他原本打算制作另外一件法器。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意识离体，但是意识本身很脆弱，古人一般会制作一件法器，让意识附着在上面。 他也打算做一件这样的法器试试。 “不是还有一张沙发吗？那么大一块料。”林雨兰没好气地问道。 “那东西我有用。”杜南才不舍得拆掉那个沙发呢！ “稍微锯点木片下来不就行了？”林雨兰其实早就想把这玩意儿给劈了，做成板凳多好？要不然做椅子也行啊！可以挤出来好多材料。 “不要。”杜南连连摇头，他有一种感觉，那块雷击木相当于一件天生的法器，什么都别动才是最好的，当初他锯掉参差不齐的地方，其实已经做了一件傻事，如果现在再动手的话，那就更傻了。 “对了，泣血画屏不是有四面吗？那损毁的两面都扔哪儿去了？”杜南打起了那玩意儿的主意。 “我家的早就烧掉了，另外一家十有样，要不然就是在哪个垃圾填埋场的最深处……这事都快过去半个世纪了。”邢胜男并不看好。 “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啊！”杜南长叹一声，当初他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时候纯粹是为了忽悠朱子安，现在他知道了，真实情况也确实如此。 “你打算炼一件什么样的法器？”林雨兰倒是很感兴趣。 “我现在可以元神出窍了，所以打算炼一件寄托元神的法器。”杜南当然是用最高大上的方式来说。 “你想要千里之外飞剑取人头？”林雨兰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没想过。”杜南可没这个胆子，这种超远距离刺杀，简直就是战略武器，一旦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个本事，他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 更何况他也怀疑有没有可能做到？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看到过哪种异能可以超越物理学定律。 想要飞行千里，肯定得有能量来源吧？ 难道所谓的飞剑，其实是一张纸片，靠随风而舞，飞行千里？那怎么取人首级？ “你不是可以附在托德、小青它们的身上吗？现在还可以附在那些燕子身上，你还不满足？”邢胜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生物很不方便，它们需要进食，另外还很容易死。”杜南还有一句话没说，燕子飞行还是太慢，每小时也就一百公里上下，还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赶路，因为燕子要觅食，要休息。所以每天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公里不到，跑一趟香港都需要两天。 “那你打算炼一件什么样的法器？”林雨兰问道。 “我还没想好。”杜南挠了挠头。 这一次他没说实话。 他其实想做一块芯片，一块能够让他附着在上面的芯片，同时还可以控制别的东西。 杜南做过类似的东西，当初还是在清洁工阿姨的时空，请别人帮忙做的呢！ 事后想起来，他才发现根本没那个必要，那又不是什么大规模集成电路，不需要每平方毫米有几万个晶体管，所需要的工艺顶多也就是八十年代初的水平。 好像那些芯片对现在的他来说，用处已经不大了。 或许可以把那些芯片拆下来，底座重新派用场？ ……………… “看我的乌金神砂。”林雨兰在那里装模做样。 她的面前，一滩沙子就像是活的一样，一会儿打旋，一会儿飞扬而起，一会儿又缩成一团。 “还是我的霹雳珠更有趣。”邢胜男同样也在装模做样。 院子里面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不停地跳来跳去。 女保镖倒是没犯傻，不过她同样也在玩，她玩的东西比较怪异，看上去像蜘蛛，又像是八爪鱼……反正就是有一个圆溜溜，核桃大小的身体，然后有一堆细长的触手。 这东西自己行动的时候很不方便，速度也不快，但是它可以缠住任何动物，甚至包括人，瞬间侵入对方的意识之中，然后被带着跑。 小萝莉异常眼红地在一旁看着，她终于忍不住了：“不公平，你们都有玩，就我没有。” “乖，你玩蜜蜂去。”林雨兰拍了拍小萝莉的脸颊……她是故意的。 “大哥哥，你偏心。”小萝莉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她打算缠着罪魁祸首去，不管是软泡还是硬磨？肯定也要弄一个玩具。 “你还小，精神力还不够强，等你长大一些，我就帮你做一个更好的。”杜南能骗则骗。 他倒不是有意忽略小萝莉，纯粹是因为小孩子的自控能力太差，他怕出事。 女保镖的法器就不用说了，那绝对是一件凶器，邢胜男的珠子也一样，打在人身上很痛的，万一打在眼珠上更不得了。林雨兰的金砂看上去最安全，其实也一样危险，这玩意弄到眼睛里面就不用说了，万一被吸入肺里，说不定会要命。 与之相比，就算是那些蜜蜂，都显得安全得多。 这些法器就是他搞出来的，能够让意识附着在上面的法器。 林雨兰、邢胜男和女保镖完全是靠他的帮助，才能够把意识附着在上面。 那些金砂之所以能够漫天飞舞，靠的其实是磁力，林雨兰的手腕内侧藏着一块强力磁铁，正因为如此，这些金砂不能离开太远。 邢胜男就不一样了，那颗球就是一颗球，一颗弹性十足的球，最初的动能靠手扔，然后一路弹跳，如果感觉速度慢下来的话，就找一个活动的物体撞上去，比如飞奔的汽车。 这东西只要别掉进水里或者泥地里面，就可以一直弹跳下去。 至于女保镖的法器，那其实就是一个小气球，除了被生物带着走，就只能靠风了，风往哪里吹，它就往哪里飘。 这三件法器的核心全都是很小的一块芯片，这块芯片就只有绿豆大小，被镶嵌在同样大小的雷击木底座上。 “不嘛！我要，我就是要。”小萝莉眼红很久了，哪里会轻易放弃？ “你真用不着，有小青，还有这些蝴蝶，另外还有托德它们，你根本用不着别的东西，你看她们几个也眼红你的铃铛很久了，她们抱怨过吗？”杜南摆事实讲道理。 “抱怨过，还问我借过，她们用不了之后才还给我的。”小萝莉轻哼了一声，她才不傻呢！ 杜南转头看着那几个女人。 那几个女人装作没看见，纷纷转过头去。 “你的东西万一跑得太远，回不来怎么办？”杜南问道，他只是找一个借口，其实就算回不来也没关系，顶多再做一个。 他之所以这样说，纯粹是欺负其他人不懂。 不只是小萝莉，他同样也是针对邢胜男和女保镖，这两个人拥有的东西全都可以跑得很远，理论上说跑到地球另外一头都是可以做到的。 正因为如此，他一直都说，这东西是元神出窍，寄托元神，一旦丢了，元神就会消耗，严重的话，人会变得疯疯傻傻，就算运气好，没那么严重，也会精神萎靡，或者神通消退……反正拼命往严重里说。 他唯独不担心的就是林雨兰，因为林雨兰的东西跑不远，最多也就二十米，一超过这个距离，立刻就会散落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 “那你帮我想一种能够自己跑回来的东西。”小萝莉干脆设了一个限制，反正她肯定不会放弃的，别人有，她也必须有。 “这下子抓瞎了吧？”林雨兰很喜欢看胖子没辙的样子，当然有一点她很不爽，让胖子没辙的居然是朱家的小萝莉，而不是她。 虽然不愿意承认，林雨兰确实感觉到有时候挺吃醋的。 要不是小萝莉年纪还小，她肯定会生出危机感来。 杜南仰头看着天花板，他当然不可能说，他真正郁闷的不是做不出东西来，而是做出来之后，肯定是人手一件。 再小的萝莉也是女人，别人有，她必须也有，这是女人的逻辑，一旦他真得帮小萝莉做出东西来，下一个说这话的肯定是旁边这个长不大的大萝莉……然后小萝莉又要心理不平衡了，肯定还会缠着他另外再做一件法器。 397 考核 杜南选择了逃避。 此刻的他已经跑到了老周的时空……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那个大一女生的时空。 不过此刻那个大一女生至少从外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女生，她的脑门微秃，身体痴胖，身上就穿着一条短裤，上本身赤膊，不过这个样子的她根本用不着担心风光外泄，因为没人要看，满眼全都是肥肉。 这个女人居然真得装扮成了一个异常猥琐的咸湿大叔，她的身边围拢着三个女的，全都是那种阅人无数的女人，居然没有一个看出破绽来，那三个女的身上穿得也不多，因为她们在赌牌，输一局就得脱一件衣服。 眼看着那个大一女生又要赢了，突然一个同样花枝招展的女人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快，快把衣服穿起来，有警察来检查。” “怎么又检查？”对面那个女的抱怨了一声。 大一女生装出一副非常失望，又带着几许慌乱的样子，飞快地穿起衣服来。 她穿衣服的速度很快，杜南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面，她一直在练习，不只是练习如何快速易容？同样也在练习用最快的速度更换衣服。 “用不着慌，没事的。” “不过今天恐怕没什么机会了，那些警察来一趟，总是会待很长时间。” 那几个女人一边穿衣服，一边在那里抱怨。 “这是怎么回事？最近难道在开什么大会？他们经常来检查？”大一女生问道，此刻她装成一个来玩的咸湿佬，当然要问清楚这些事。 “谁知道？” “可能是谁兴趣上来，想做点什么。” “这段日子的生意不好做。” 那几个女人不停地抱怨。 “真没意思，看来得下次再过来了，帮我结账吧！对了，这里有没有后门？我不想和警察照面。”大一女生说道，此刻她的这副咸湿大叔的身份说这话倒也正常。 来这里玩的人，很多身份非常敏感。 “其实你用不着担心的。”一个女人还想挽留。 那个大一女生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往外就走，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旁边的几个包厢也有人出来，全都急匆匆地朝着柜台走去。 ……………… 孙雪走的是地道，地道的出口是隔着一条小巷的一幢房子。 这是专门为那些不想和警察照面的客人准备的。 “这次考核，我算通过了吧？”一出来，这个大一女生就在意识深处问道。 “我本来打算让你和那几个女的……那啥才算是通过。”杜南恶意满满。 “别开玩笑了，我身上的这些肥肉全都是硅酮，看上去像真的，但是一碰就露馅，除非你能够提供一些黑科技产品给我。”孙雪一开始是想表示自己的不满，但是转念间，她又充满了期待。 说实话，如果真的能够得到这样的材料，她绝对会高兴死。 这段日子，她已经沉溺于易容术之中，早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初衷，同样也忘记了赚钱做整形手术的想法。 不知不觉中，她真得把自己比作了魔形女。 魔形女很漂亮吗？ 恐怕没人会说漂亮，那蓝色的皮肤，还有那些疙瘩，感觉就像是一只蓝色的癞蛤蟆。但是魔形女可以变形啊！想变什么样的美女，就变什么样的美女，只要愿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天天不重样。 “你干得好……可以考虑。”杜南随口说道。 他倒不是做不到，类皮肤材料其实是有的，别说老周所在的2031年了，杜南的时空就完全能够做到。更何况还有催眠呢！ “这可是你说的，别想赖账。”大一女生孙雪两眼发亮。 ……………… 在孙雪的卧室里面，一台电脑打开着，那上面全都是老周的资料。 “这就是我需要你救的人，他叫周展隆，英文名字詹姆斯·周，今年45岁，他是雷德宝投资公司的基金部客户投资经理，几个月后他将会以贪污的罪名被抓，不过他绝对是无辜的，真正贪污的应该是雷德宝投资公司大陆分部的某个高层……”杜南在那里介绍着。 “你打算让我查清楚这件事？”大一女生打断了杜南的话。 换一个人被打断说话，肯定会很不爽，杜南却已经习惯了，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从大全都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我可没那么说，查案子是警方的事，你只要证明这个人无罪就行了。”杜南的要求不高。 “难道你打算让我偷拍？”孙雪自以为猜到了胖子的意思。 “没用的，就算偷拍的话，你怎么证明是在那个时间点偷拍的？”杜南暗自感叹，还是那个人渣律师高明。 想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最难的一点就是怎么证明那个时间点老周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公司，甚至绝对不可能上网？ “那要我怎么做？”孙雪感到奇怪。 “我需要你装扮成老周的样子，在他出事的时候，证明他绝对不可能在出事的那个地点。”杜南说出了廖人渣的方案，紧接着又道：“其实你不是唯一的选择，我本人就精通易容，本来我可以控制任何一个人的身体，然后做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选择我？”孙雪非常奇怪，同时又感到紧张。 “第一你是女人，另外两个选择全都是男人，第二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虽然我也精通易容，但是我不是专精这方面，你却可以。”杜南本来没打算把这个女人也拉进意识空间，但是现在他有点想法了。 只要看一下x战警，就知道魔形女多么有用了。 同样是漫威系列，复仇者联盟里面的黑寡妇就远没有魔形女在x战警里面的地位高。 此刻他们这个团队，武力方面其实已经足够了，甚至有些过剩，但是其他方面差了一些，这一次为了帮老周，居然无意间发展出了两个非常有潜力的新人，一个是智力和阅历方面有优势，另外一个擅长易容。 “现在……你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杜南说道。 “干嘛？”孙雪毕竟是女人，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胖子会不会趁机占她便宜。 “你想什么呢？你现在的那张脸都……算了，我不说了。”杜南不想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的脸怎么了？我现在想变成什么样子，就能够变成什么样子。”孙雪倒也不在乎，她已经度过了那段悲伤期。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胖子未必看得上她：“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当然是要帮你制造一些身份，你原来那张脸，就算是上飞机都不容易，更不用说还要住旅馆，更麻烦的是很容易被人记住。”杜南说道。 “哇！你连这个都做得到，你也太牛了，简直是特工啊！”那个女人又开始两眼放光了，不过她马上醒悟过来，眼前这个胖子绝对比特工牛啊！特工有本事潜入别人的意识吗？ 另外别忘了，刚才杜南有意无意透露出了一点他能够在时光中穿梭的意思……孙雪已经听出来了，只不过她没打算说破罢了。 “你能不能帮我多弄几个身份？反正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孙雪也是女人，而女人的特点就是想要得更多…… “别开玩笑，做一个完美无缺的假身份，哪有那么容易？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杜南当然不是自己弄，干这个，还是得靠黑爪。 他倒也不担心会打草惊蛇。 老周联络的是他所在的那座城市的黑爪分部，而此刻他帮孙雪搞假身份，找的是巴西的黑爪分部。 南美各国移民容易，对身份的审核也不严，偏偏巴西确实有很多华侨。 想要搞一个华人的假身份，最容易的就是泰国、菲律宾、老挝、马来西亚、巴西、智利、秘鲁这几个地方。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你得偷偷溜进老周家，还不能让老周发现，现在这个时间点，老周还不是我们的人。”杜南又漏出了一些东西。 “溜进去干嘛？”孙雪装作没听出来。 “首先是得到他的指纹，然后拿一套他穿的衣服、裤子和鞋子……对了，在此之前还得帮你弄一套万能钥匙。”杜南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大堆东西。 要说对细节的把握，还是得数那个人渣律师。 “这要花很多钱吧？”孙雪愁眉苦脸，为了购买用于易容的材料，她已经花掉了不少钱，那都是她的积蓄，作为一个没有收入的大学生，她能够积攒那么点钱容易吗？ “放心，我会给你打钱的。”杜南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不明来源收入了。 当初他们没经验，怕这怕那，现在他已经明白了，除非有人要查你，要不然某个人手里突然多出来几百万，根本不算什么事。 “那你直接给我几百万，让我做整形手术不就行了？”孙雪立刻说道。 “这可不行，咱们得按规矩来，我现在拿出来的钱，最后还是要找老周算的，另外你现在这个时候能做手术吗？”杜南怒道。 “好吧，好吧，我自己问他要。”孙雪摆了摆手，她其实已经不怎么在乎了，做不做整形手术都一样。 另外，既然知道这帮人能够穿梭时空，她当然不会傻傻地直接要钱，肯定是让对方帮忙投资。 398 偷身份 老周上班去了，他当然不知道，他前脚刚刚开车离开，另外一个他就跑了回来。 另外一个老周当然是孙雪装扮的，除了身上的衣服不一样，其他地方简直和老周一模一样，甚至那身衣服也有几分相似。 孙雪当然没有老周家的钥匙，不过她有**。 老周住的这幢房子是租的，里面本来就没什么贵重物品，所以门锁用的是一般的门锁。 像这样重要的事，杜南当然事先问过老周本人。 开锁的并不是那个大一女生，她的天赋是易容改扮，而不是溜门撬锁，好在这对杜南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暂时控制了孙雪的身体，三下两下就把门打开了。 “先拿衣服……这家伙会不会发现？”孙雪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毕竟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多多少少有点紧张。 “你觉得一个男人会很在意自己到底有几套衣服？”杜南不以为然地问道，他就是男人，所以最清楚这一点。 同样他也问过老周类似的问题。 老周算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了，但是男人毕竟是男人，对于衣着什么不会太讲究。 打开衣橱看了一眼，不只是孙雪，连胖子也松了口气，只见衣橱里面一排全都是西装，式样都差不多。 “这就是四十多岁没结婚的男人。”杜南发出了感叹，他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二十五岁以前必须结婚，要不然很可能也会变成这样。 孙雪快速掏出了手套，她可不想留下什么痕迹，要不然会很麻烦的。 “衣服，裤子，鞋子，领带……衬衫要么？”她一边拿，一边问道。 “衬衫还是算了吧，你可以随便买一件，谁会在意那个？”将心比心，胖子绝对不会穿别人的内衣……衬衫严格算起来也应该划入内衣的行列，这玩意儿是贴肉穿的。 “那再好不过。”孙雪松了口气，她也不喜欢，总觉得挺膈应。 把所有的衣服全都塞进了一个塑料袋，然后把塑料袋钻进了一个电脑包，这个女人掏出了一个喷雾**，开始四处搜寻起来……这一次她搜寻的是指纹。 除了喷雾**，她的另外一只手还拿着抹布和一种透明的黏胶贴，前者是为了抹除显影喷雾，后者是为了把指纹给取下来。 “电脑，到电脑那边看看。”杜南在一旁提醒道。 要说什么地方指纹最多？肯定是电脑、平板和手机这三样东西。 “我已经想到了。”孙雪觉得胖子太啰嗦，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因为她看到电脑旁边放着一个u盘。 这玩意儿上肯定有指纹。 “老周，让我看看你的指纹，两边对比一下，别弄错了。”杜南瞬间闪到了意识空间。 “放心吧，肯定不会错的，那是我放备份文档的u盘，从来没被其他人碰过。”老周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翘起了右手，伸出了拇指。 “要不要另外几个手指的指纹？”小女孩莎拉也在意识空间里面。 “用不着。”回答的是廖人渣：“右手拇指的指纹最有用，因为在计划里面，需要他按拇指印。” “我看到电视里面打手指印，全都是十个手指一齐来。”小女孩莎拉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那是收监，不一样的。”廖人渣摇了摇头，突然他一拍脑袋：“或许这样也不错，如果被收监的话，这个不在场证据可就够硬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算了，万一没控制住，过了二十四小时，那就麻烦了。” “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老周一脸黑线，真要收监的话，他的信用评定就出问题了，这很麻烦的。 半个小时之后，孙雪拿着一堆东西从老周的家里面出来。 等到她转过一个绝对不可能有**的楼梯口，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而那个电脑包也已经消失了，换成了一个旅行包。 “接下来干什么？”孙雪问道。 “先去买一辆车，一辆电**车……用老周的名义买，顺便试试他的衣服合身不合身？”杜南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孙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可能不合身？人家都是看身材挑衣服，她倒好，是看衣服，然后确定身材尺寸……包括高矮胖瘦。 “买好电**车之后，你还得上牌照，另外还要回来一趟，去物业那里办理进停车棚的手续。”杜南仍旧按照计划书里面写的说道。 所有这一切全都是廖人渣想出来的，既然要装，就必须装得天衣无缝。 如果有人调取小区的录像，肯定会“看到”老周是从车棚里面拿了电**车然后离开。另外那天老周的车肯定会坏掉，这样就避免了小区的录像里面看到老周开车外出。 没有车，真正的老周只能走出去叫出租。 没人会在意那些进进出出的行人，因为**的清晰度有限，同样也因为进出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可能一个个仔细检查。 ……………… 杜南出来了，现在离第一笔交易发生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他没必要一直在那里面待着。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轮到我了？”莎拉用脚打着节拍问道。 “反正你已经等了那么多时间，再等几天难道不行吗？”杜南有点头大。 “其实就算没你，我自己也可以搞定。”莎拉轻哼了一声。 “再等几天，反正也就半个月左右……对于外面来说，也就一天。”何敏在一旁安慰道。 陷害老周的那个人前前后后做了好几笔交易，但是用不着全都拥有不在场证明，只要有一两次就足够了。 这足以引起警方的怀疑，同时也足以让清洁工阿姨找到插手的理由。 接下来就容易了。 按照廖人渣的说法，想要查清楚这个案子，难度其实一点都不大。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这么大一笔钱转来转去，肯定会留下痕迹，只要下力气追查，绝对能够找到线索。 更何况还有黑爪那边呢！ 当初接了老周单子，却出卖了老周的家伙，他的身份是明明白白的，到时候只要把那个人抓起来问一下，十有就能够知道真正的罪犯。 “不可能的，一旦那个女人的工作完成，老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时空了，然后他会被抓去坐牢，再然后就会发现这里面有蹊跷，接着黑爪抓人，问出口供之后，芳阿姨出手把整个案子翻个底朝天，这又要至少半个月。”小女孩莎拉可没以前那样好糊弄。 “也就相当于外面的两天。”何敏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这下子莎拉没话说了。 “算了，反正暂时我也没事可做……我帮你做几件法器怎么样？这可以大大增强你的实力。”杜南并不打算浪费时间。 “这只会让我更加麻烦。”莎拉皱起了眉头，她很清楚她之所以被盯上，十有和她表现出来的能力有关。 “你只要小心一些就没问题，那种法器的体积很小的。”杜南现在越来越知道怎么和女人打交道了。 “你怎么给我？”莎拉双手在胸前一叉，没好气地问道：“难道你打算再跑一趟中东了？” “你用不着担心这个。”杜南现在确实有底气说这话。 首先他这一次要送的不是戈罗茨机车，也不是枪械，而是几枚芯片和一些非常细小的东西，根本用不着通过航运。其次现在他的手里有十几只燕子，随便找一只，让它带着东西跑一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他要送什么？ 当然是那种可以藏在头盔里面的法器，那玩意儿的功能很简单，只是让莎拉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 心灵感应的玩法实在太多了。 最简单的就是点对点的心灵感应，这个类似电话。还有心灵链接，这个相当于电话会议，这些全都需要两个人都有这样的法器。 莎拉的手底下是有一支队伍的，胖子打算把这也成为一种制式装备，每个人都有。 心灵感应也能够对没有这种法器的人用。 这个有距离限制。 另外还可以反过来用，那也称作为心灵读取。 最后还有两种用法，一种是心灵搜索，效果类似人体雷达，不过只对人类有效，只能搜索人类的踪迹，另外一种是心灵震爆，属于攻击技……这个和精神强度有关，莎拉勉强可以做得到，其他人恐怕不行。 他倒是很想给老黑和清洁工阿姨也弄一件这样的法器，可惜做不到。 这种法器的关键是雷击木，除非老黑和清洁工阿姨也能够找到一块雷击木，或者是类似的材料，要不然他就算把芯片做出来也没用。 至于老周，他就不打算白费力气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反倒是那个大一女生可以考虑。 最后就是何敏。 他不清楚一件法器能不能放四十年？ 泣血画屏倒是没问题，这东西好像随着时间的推延，反倒越来越凶了，小萝莉朱佳佳手里的那枚铃铛却不行，那枚铃铛必须一直有人小心温养，如果长期扔着不管，到了最后也会变成一枚普通的铃铛。 事实上大部分法器就是这样失效的。 这也是保留至今的法器，数量稀少的原因之一。 </br> </br> 399 行动开始 “哇！这东西还真有用。”孙雪异常惊喜。 她这边当然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和她玩心灵感应，但是她可以读取别人心里想的事。 孙雪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小女人，非常八卦的小女人。 现在有了这样一件法器，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从今往后，她就可以随意地去打探别人的秘密。 这对于千方百计想要成为魔形女的她来说，简直是最好的礼物。 “好了，干活。”杜南可不是为了让她玩，才送她这样一件好东西。 “好吧。”这个大一女生快速地拿起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组件”。 这是她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弄的，每一组就是一个小包，可以让她在几分钟里面彻底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些组件包括脸和手这类裸露的部位，同样也包括改变身材的衬垫。 转眼的工夫，这个女人就变成了老周，她甚至换上了老周的那身衣服，不过在外面她还套了一件风衣，脸上则戴上了口罩。 一刻钟之后，孙雪来到了老周住的小区。 “老周的车是不是已经搞坏了？”杜南问道。 “废话，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孙雪越来越不客气起来，随着能力的提升，这个女人也渐渐开始翘尾巴了。 杜南对于这家伙的翘尾巴，倒是并不怎么在意。 他已经习惯了。 翘尾巴用不着担心，女人和男人相比，少了几分野心，所以她们的实力提升上去之后，一般来说不会像男人那样想着跳槽，想着造反，想着自己做老大，反倒是跟得更紧了。 事实上杜南身边的这些人里面，老周就是他把握不住的一个人，另外廖人渣同样也不是省油灯，老黑则比较难说，这家伙倒是很听话，但是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出纰漏。 同样在现实之中，杜南对马老二也没什么把握，两边更多是合作关系，相反，他对林雨兰，邢胜男，女保镖，甚至刚刚认识不久的洛繁霜，明显要更多几分信任。 当然男人里面也不是没有能够信任的人物，比如猴哥他们。 “你不会直接往油箱里面塞了几颗糖豆就完事了吧？”杜南不想让其他人产生怀疑。 “当然不是，我往他的变速箱里面弄了一些金属屑进去，那辆车恐怕得换总成了，没有一个星期，根本别想搞定。”孙雪得意地说道。 杜南并不认为这能够难倒老周，大不了另外借一辆车。 不过这也不错，借来的车，车牌不一样，另外很可能借来的车根本没办法停进小区里面。 杜南正想着呢，就看到老周从楼上下来了。 老周果然没有开车，而是朝着小区的后门走去……如果开车的话，他肯定走前门。 而此刻是夜晚，后门虽然有摄像头，但是到了夜晚，影像肯定很模糊。 “你看，成了吧！”孙雪异常兴奋。 “好了，轮到你表演了。”杜南说道。 根本不用他提醒，孙雪朝着放电瓶车的停车棚走去，此刻的她早已经脱掉了外面的风衣，摘掉了口罩，看上去完全就是老周的样子。 进停车棚的时候，她还有意抬了抬头。 停车棚也是有摄像头的，因为有灯光的缘故，所以影像要比后门清晰很多。 “你说，这家伙为什么到了晚上才去情妇家里？他又不是什么领导，怕被人发现，怕影响不好。”孙雪又开始八卦起来。 “我哪知道？这家伙就是这脾气。”杜南摇头叹息。 他其实隐约猜到了一些老周的想法。 老周确实很自私，但是也不能说他薄情，他是星期六和星期天休息，但是他只有一天会去情妇那里，往往还是晚上。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给那个情妇一点空闲时间，如果那个女人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老周肯定会给那个女人真诚的祝福，顺势斩断这段感情。 老周自私，但是他至少替他的女人考虑过……可惜这家伙太一厢情愿了，结果得到的是背叛。 ……………… 孙雪骑着电瓶车上了马路。 “先停在路边，来点酒漱漱口。”杜南在暗中提醒道。 “我喝过了。”孙雪怒了，她很不喜欢这样做，因为胖子让她带的是白酒，虽然不需要咽下肚去，但是很辣的。 “那是一个小时之前，可能酒精已经挥发掉了，还是再来一些，这样比较保险。”杜南求稳。 “你这家伙真麻烦。”孙雪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车停在了路口，然后从左侧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不锈钢的扁酒壶，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不过她并没有喝下去，而是在嘴里咕嘟咕嘟地含了半天，然后吐在了路边。 “这样总可以了吧？”这个大一女生重新发动了电瓶车。 “行了，现在找一辆车怼上去吧！最好是豪车。”杜南说道。 “你这就外行了，开豪车的往往有两种人，一种嚣张霸道，目空一切，这类人说不定直接就揍我一顿，另外一种家大业大，不在乎一点小钱，却很怕麻烦，看到一辆电瓶车撞了自己的车，说不定当作没看见。”孙雪可不想去怼豪车，她还没膨胀到那种地步呢！ “那你说怼什么车？”杜南不管了，他承认自己对车，对开车人的心理不太了解。 “就怼十几万的，开这种车的人一般有点身家，但是又不是很有钱，他们买车说不定还是按揭的呢！被怼了，绝对心疼。”孙雪这段日子学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心理学……基本上只要是女人，全都对这感兴趣。 “行，你说了算。”杜南不打算多嗦。 ……………… 孙雪最终找了一辆丰田卡罗拉。 日本车……嗯，很合适。 被怼的车上是一对夫妻，还带着一个孩子，十有**是周末出去吃饭，现在饭没吃着，车被撞了，当然不肯干休。 等到两夫妻从车上下来和装扮成老周的孙雪对骂了两句，立刻就闻到了一股酒气……这下用不着对骂了，那个男直接打了110。 也就五六分钟，两个交警就到了现场。 一到这里，其中一个交警也没多嗦什么，直接让孙雪对着一台仪器吹气。 “我认罚还不行吗？”孙雪用老周的嗓音说道。 那两个交警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本来以为会很麻烦的。 骑电瓶车的人一般都被认为是弱势群体，如果装可怜或者耍赖的话，交警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另外就是骑电瓶车根本用不着驾驶执照，也就没什么扣分的说法，顶多罚款。 “你得赔偿他们的修车费，另外还有罚款两百和为时四天的交通规则学习。”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这可不行，咱们的车是新买的，连一年都没到，现在就成了事故车。”那对夫妻里面女的不愿意了。 “这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是公事公办，你想要其他赔偿，可以去法庭告他。”刚才说话的那个警察没好气地回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那个女的恼了。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吧。”男的还算乖巧，他很清楚那俩警察已经算是帮忙了，另外他多多少少也知道酒驾的这位还算好说话，要不然他们可能连修车费都拿不到。 “我能不能自己指定学交通规则的时间？”孙雪仍旧用老周的声音问道。 “可以，你到时候自己签到就行，不过要打指纹的，还得带着身份证，所以得自己到场，别想随便弄一个人蒙混过关。”刚才那个警察警告道。 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正巴不得那样呢！ 廖人渣设计的方案，就是借助警方之手制造不在场证据。 首先就是出车祸，现在的警察全都带着执法记录仪，那上面是有时间的，回去之后还会归档，至少十年里面不会被擦掉，需要用到的时候，随时可以调出来。另外等一会儿还要做记录，那同样也要按手印，至于学习交通规则，则是这座城市独有的规定。 最重要的就是后面那为时四天的交通法规学习，每天六个小时，可以是白天，也可以是晚上。进去要签到，也要打手印，另外学习的时候有人盯着，连手机都不能接，还有视频监控。 这绝对是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就算陷害老周的那帮人同样经过易容改扮，同样留下了现场作案的证据，那也没用。警察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搞错了的，所以就算出现两个老周，也只可能是那边造假。 这就是那个人渣律师厉害的地方。 就算警方明知道有问题，为了他们的面子，他们也肯定站在老周这边。 </br> </br> 400 完美不在场证明 真正的老周是在情妇家里过的夜。而孙雪假扮的老周却住在了老周的家里，她明天得出门的，因为明天就是第一笔交易发生的日子。 为了得到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她必须装成老周的模样，去交警队报道，并且在那里学六个小时的交通法规。 本来大家还担忧，警察有可能会没收电瓶车，没想到那俩警察挺通情达理的，电瓶车让孙雪拿回来了。 有没有电瓶车其实问题不大，有当然好，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在停车棚又可以有一个不在场证据。没有的话，关系也不大。 “为了小心起见，你晚上最好睡书房。”杜南警告道。 “凭什么？”孙雪惯例要争辩两句。 “老周未必回来，但是……难说会不会有人进来？”杜南其实也不是很肯定。 这是廖人渣提到的。 那家伙将心比心，如果他想要栽赃的话，不只是会在老周在公司的电脑里面做手脚，十有八九还会在老周家里玩点花样。 别忘了，老周的那个情人很可能与此有关，那个女人想要得到老周家的钥匙，简直是轻而易举……也就是说，对方很容易就可以进来。 “我睡在哪儿？书房里面可没有沙发。”孙雪抱怨道。 “随便睡在什么地方都行，我不是给了你一套护甲吗？那玩意儿原本就是为了野外旅行设计的，什么地方都能睡，还能保证睡得舒服。”杜南说提醒道。 孙雪确实有一套护甲，也确实是他给的。 杜南用的仍旧是老办法，制造好护甲之后，直接放进银行的保险柜里面，反正这东西除了上面的锂电池之外，其他部件放十几年都不会坏。 “还有这样的好处！”孙雪异常惊喜。 “好处多着呢！你自己去发掘。”杜南不想多啰嗦什么了。 说话间，这家伙退了出去。 他可不想和那个大一女生待一整晚，有这个工夫，他情愿去何敏的空间。 突破瓶颈之后，杜南感觉到自己有点失去方向了。 以前能力不多，选择也不多，做某件事，或者对付某个人，只有一两种选择，现在就不同了，他可以有很多选择。 正因为如此，他需要尽可能地熟悉自己的新能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 孙雪早已经睡迷糊了，她还是第一次穿着护甲睡觉，她的那件护甲是特制的，比其他人多了一些功能，比如可以改变体型，这属于她的特别需求，另外就是类似变色龙和吉利服的功能。 杜南给这个大一女生的定位就是魔形女，专门负责潜入、伏击和暗杀……当然最后那个现在还不好说，短时间里面他还没打算让她杀人。 此刻的孙雪缩在书房的一角，看上去就像是一堆杂物。 突然这个女人浑身一震……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还真让胖子给料到了。”孙雪心中一惊，此刻杜南不在旁边，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个女人并不敢乱动。 虽然她自比作魔形女，但是她绝对没有魔形女的胆量，更没有魔形女的身手。 门开了，很明显那是用钥匙打开的。 孙雪玩过万能钥匙，用万能钥匙开门绝对没这么容易，需要捣鼓好半天。 一个人溜了进来，这个人显然不是黑爪的成员，他的脚步很重，而且笨手笨脚，进来的时候居然还碰倒了鞋柜。 “原来是他。”老周并没有在那个大一女生的意识之中，他进去不合适，但是他一直在外面看着。 “这是你同事？”廖人渣一直在旁边，他也看到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朋友。”老周苦笑着说道。 “你会有朋友？”廖人渣懒洋洋地问了一声。 他确实有资格说这话。 虽然自认人品不怎么样，廖人渣也是有几个朋友的，一个就是小弟阿龙，另外一个在大陆开厂。除此之外他还有几个说得过去的朋友，属于那种不可能两肋插刀，但是让他避难绝对没问题的朋友。 同样他也知道杜南有朋友，老黑也一样，至于那几个女的……没有真正的朋友倒也正常。 大部分女人只有闺蜜，可以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但是真要帮什么忙，就未必指望得上了。 但是老周绝对没朋友。 这家伙自私到骨子里面了，因为怕离婚，怕财产分割，连老婆都不愿意找，为人可想而知。 廖人渣同样也发现了，这群人里面杜南、老黑、清洁工阿姨、莎拉属于一个紧密团体，何敏稍微边缘化一些，不过也挺紧的，唯独老周若即若离。 老周被噎住了，他还没办法反驳。 “知道是这家伙就好，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一半。”廖人渣不再继续嘲讽了，他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说话的工夫，那个人已经摸进了老周的书房。 “这家伙打算在你的电脑里面做手脚。”廖人渣一看就明白了。 “难道是通过网上银行给我转一笔账进来？”老周只能这样想。 正说话间，那个人已经开始操作了。 让廖人渣和老周全都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点开的居然是一个购买房产的网站，那上面各种各样的房子都有，还都是国外的。 那个人轻车熟路，很快就点开了其中一套房子……那是一套豪宅，至少从面积上来说，那确实称得上豪宅，少说有五六百平方啊！有游泳池，而且游泳池是在房间里面的。 另外从四周的风景来说，同样也称得上豪宅，这里紧靠着海边，风光相当不错。 问题是老周和廖人渣全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国家。 “高明，那帮人的脑子不错。”廖人渣惊叹地说道。 老周也明白了。 很明显那帮人不只是利用他的名义盗窃公款，还通过他的身份把钱转了出去。 这幢房子肯定不值钱，别看面积大，风景不错，问题是谁知道它在哪个犄角旮旯？万一是拉丁美洲或者某个太平洋小国，这么大一幢豪宅可能只值几万美元，但是现在挂在网上拍卖，拍卖价居然高达三千万美金。 与此同时，老周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这帮人要分那么多次利用他的名义走账了，一方面不容易被发现，另一方面同时扔上去几幢这样的豪宅，肯定会被怀疑的。 “可惜啊！这帮人看上去聪明，其实很蠢。”廖人渣的口气突然间变了，刚才还是赞赏，现在却变成了轻蔑。 老周倒是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除非那是一个很大的团伙，有人专门负责买卖房子，有人专门负责转账洗钱，这还好说，如果不是一个团伙，而是几个人私下搞鬼，肯定有一个人既要负责买卖房子，还要负责把钱转出来，走的还是一个没人听说过的小国，一年的国民产值可能也才几亿美金，这么大一笔资金转进转出，绝对会引起怀疑。 换成廖人渣在那个位置，他绝对会走地下钱庄把钱转出去。 虽然通过地下钱庄转钱，折扣很大，但是安全。 地下钱庄的钱大部分都是非法的，没人会去查，也没人敢去查，更没人查得清楚。 “这只是一群业余选手。”廖人渣给了一个评价。 ……………… 那个人离开了，杜南则从何敏的时空被拉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老周有点六神无主了。 “我真弄不明白，那帮家伙为什么这样做？”杜南转头问廖人渣。 “可能是为了把这口黑锅扣得更结实一些吧？我记得房产拍卖网站会保存每一条拍卖记录，而且会记住所使用的那台电脑的一些信息，反正就是可以确认是这台电脑，用户就是老周。”廖人渣对技术不是很精通，他只知道有这么回事。 1996年网络已经普及了，也已经有各种网上拍卖活动，他多多少少接触过一些，另外这段日子他也在学习。 廖人渣很聪明，他清楚这里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能够知道未来发生些什么？正因为如此，他对未来的东西很感兴趣，而1996年之后，影响最大的就是网络和移动通讯，然后是智能手机，接着是电子商务。 “另外你们注意到了吗？那家伙用的是某种网上银行软件，那玩意儿还需要电子狗，我猜他们在完成最后一笔交易之后，会把电子狗扔在老周家，上面十有八九还有老周的指纹。”廖人渣想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 “弄一个摄像头怎么样？可以证明有人偷入老周的房间。”杜南说道。 “这个可以有，另外我记得有种软件可以控制摄像头，拍下使用电脑的那个人的脸。”廖人渣说道，这绝对不是1996年已经有的东西，他也是刚知道有这玩意儿。 “我可以帮老周装一个，这个难度不大。”杜南确实有这样的把握。 “我的电脑上没有摄像头，因为用不着，我需要和别人联络的话，全都是用笔记本。”老周连忙在一旁提醒。 “怪不得他们要潜入进来。”杜南恍然大悟。 “没错，老周的女人肯定和他们是一伙的，按理说，拿老周的笔记本更容易，可能就是怕老周在笔记本里面装这类软件。”廖人渣点头承认，紧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他们怎么敢肯定老周没在书房里面装摄像头？” 杜南转头看着老周，这个问题就要问他了。 “她有时候也会来这里，有时候会在……”老周吞吞吐吐。 杜南明白了，廖人渣也明白了，很明显这是故意的。 401 绝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没办法，角度不对，想要拍到脸，就很容易被发现。想要藏得好，就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孙雪在那里发着牢骚。 在外面的意识空间，杜南听到了孙雪的牢骚。 “算了，实在不行就放弃吧！”他只能这样说。 有录像当然最好。不过那顶多算锦上添花，反倒是因此而打草惊蛇，就有点不妙了。 另外别忘了，老周请黑爪的人帮忙，结果被黑爪的人给卖了。 蝴蝶效应这种东西不能不防。 “咱们还是按计划进行吧！”杜南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周。 老周此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 他有点走神了。 他在后悔。 老周后悔的事实在太多了。首先就是当初不该找情妇，另外阿萝暗示他，可以签署一份离婚财产分割协议的时候，他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还有当初应该装一套第三方监视软件，这种软件的作用就是为了避免眼前的麻烦，他的很多同事都装了，他却因为担心泄漏客户资料，所以没有安装。最后就是当初想到找黑爪的时候，他应该向老黑讨要一个最高权限的账号，那样的话，至少黑爪内部没人敢轻举妄动，但是他偏偏为了避免被别人怀疑身份，刻意低调，结果弄了一个权限很低的普通账号……结果麻烦了。 “吃一堑，长一智，只要记住教训就行，另外这其实也不错，等到那个黑爪的人被抓起来，十有八九可以从他的手里得到更进一步的证据。”杜南肯定得安慰老周，毕竟大家相处那么久了。 “你不进去盯着那个女人？”廖人渣问道。 “没必要，等一会儿她就要出门去交警队，按手印，签到，然后上课……这根本没什么难度。”杜南只打算在外面看着。 “我觉得啊！”廖人渣啧了一声：“最好让她请那几个警察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 “为什么？这总得有一个理由吧？”杜南一向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请他们帮忙啊！私人的事。”廖人渣同样也发现了杜南的缺陷，这位脑子不错，但是不擅长交际：“我记得老周所在的城市，一个人只能有一辆车，他想要再买一辆怎么办呢？他又没有老婆……你看，这不就是理由吗？” “一个人只能买一辆车？”杜南转头问老周，他对车的事，一向没什么了解。 “没错，当初我原本打算买一辆小车的，两个座位那种，最好是电动的，然后才知道我住的城市，一个人只能有一辆车。”老周已经忘了什么时候对廖人渣说过这件事。 “有两辆车好啊！以后就用不着什么电瓶车了，另外一辆车同样是老周的，让那个大一女生装成老周的样子，开着车出去，这也是不在场证明啊！”廖人渣已经想到后面的事了。 “不是说只要有两个不在场证明就行了吗？”杜南感觉不对，当初不是这样计划的啊！ “多一些不是坏事啊！”廖人渣回答。 ……………… 中午时分，孙雪按照胖子的指示，请交警队的警察们吃饭。 一边吃，她一边说道：“我打算再买一辆车，问题是我只有一个人，偏偏市里面有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张牌照，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几个交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全都以为自己知道这位请客的原因了。 “你不能找一个人借一张身份证吗？放心，车还是你的，只要购车合同上是你的名字就行，顶多就是上牌照的时候用那个人的身份证。”一个警察轻描淡写地说道。 “问题是牌照也值钱啊！虽然没有魔都，帝都那么贵，这里一张牌照也要一两万呢！”孙雪装成老周一脸舍不得的模样。 “你买电动车不就行了，电动车送牌照，而且牌照是跟车的，和上牌照的那个人没任何关系。”另外一个警察帮着出主意。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等到汽车展的时候去买车，车展的人会帮你搞定的，他们有这个门路。”又有一个警察开口了。 “根本用不着等到车展，我就知道有几家4s店可以办到，只不过这样一来你选车的余地就少了。”一个非常年轻的交警说道， 那些警察一个个在旁边帮忙支招。 还别说，办法真不少。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套牌，你自己套自己的牌，只要别出事就行，甚至就算出事，问题也不大，只要别撞死人或者是出重大交通事故。”一个资格最老的交警开口了。 “市里面很多人对这条规定有看法，咱们这里又不是北上广深，除了市中心，其他地方的交通根本不怎么堵，有必要搞那个吗？”另外一个交警开始发起牢骚来。 “这话没错，现在有钱人多得是，凭什么就不能有几辆车？人家国外每个人至少有三辆车，一辆商务车，一辆全家出游用的大车，最后就是一辆节能省油的微型车。”有人开始指点江山了。 “我想买的其实就是一辆在城里面开的微型车。”孙雪趁机说道。 “你看中哪一辆？”一个警察问道。 “sart。”孙雪当然这样说，在她的印象里面老周是很有钱的，肯定不会在乎。 听到这话，旁边的交警纷纷开口了。 “那就没问题了，这辆车的4s店，很多都有我刚才说的那种服务。” “没错，买这车的人，大部分原本就有车。” “如果没那种服务，这车根本不好卖。” ……………… 孙雪很高兴，这一次她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一举三得。 所谓的一举三得，第一是结交了那些交警，吃过这顿饭，将来想要让这些交警作证的话，那绝对没问题……这个不在场证明实在太硬了。第二是帮老周解决了买另一辆车的难题，如果没有这顿饭，谁会知道那条法规的后面有这么多后门？第三就是她能买车了，还是她喜欢、憧憬、向往的一款车。 孙雪家并不是很有钱，如果有钱的话，她早就问家里要钱做整形手术了。 脸部皮肤移植手术并不贵，有个五六十万就足够了。 没钱做手术，当然更没钱买车了。 本来她琢磨着，大学毕业之后工作个五六年，或许可以买一辆二手车开开，现在用不着等那么久了。 “快快快，给我打钱。”这个女人冲着进来的杜南理直气壮地说道。 “老周的存折在卧室的衣橱里面，你等一会儿去拿个五六万……”杜南叹道。 “这怎么够？”孙雪不乐意了。 “你不要搞错，现在的老周还不是我们的人，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拿他的钱是在帮他，万一他发现少了钱的话，那很麻烦的，只拿五六万，他未必会发现，少掉十几万就不一样了，更不用说三十几万。”杜南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如果没有限制的话，这个女人肯定会买最贵的那种。 最贵的要三十八万呢！ “你可以给我打钱啊！”孙雪不依不饶。 “你不要多事，知道什么叫不明来源收入吗？老周躲这个还来不及呢！你还要给他惹事。”杜南怒了：“你如果实在没兴趣干，我可以清洗掉你的记忆，就当我没找过你。” 大一女生感到很委屈，不过委屈的同时也有点后怕。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这段日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别人是一步登天，她简直可以说是一步升仙，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她绝对会后悔死的，甚至情愿那时候就从楼顶上跳下去。 “好吧，好吧，我听话还不行吗？”这个女人连忙服软，不过她马上又想起来了：“那些警察说4s店有这个门路，二手车行应该做不到吧？” “很多二手车行和4s店是一家的，你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杜南刚才出去问过邢胜男，所以知道这里面的奥妙。 别看老周的时空是203年，他是在206年，有些东西从来就没变过。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咱们这里全都是各管各的，你想要什么东西，就等到你把老周救出来之后，自己问他讨要，你最好记住，你不是在为我干活，你救的也不是我。”杜南干脆把话说透彻了。 “我知道我现在还没资格算你们的人，还在实习期里面，之前是我不对，我会改正的。”孙雪服软了。 “但愿你能够记牢，另外你在老周面前也不要翘尾巴，别忘了老周接二连三被人背叛，先是情人，然后是同事，十有个上司，除此之外中间还有一个和你的身份差不多的人，他本来也是候选之一，不过现在恐怕就只有到阎罗王那里候选了。”杜南对这个大一女生并不打算客气。 还是那句话，后面加入进来的，全都不能够和一开始的那几个人相比。 一开始的人真正称得上同甘苦共患难。 不过这里面也有亲疏远近，老周就属于比较疏远的那种。 402 大忽悠 本来说好的，要等到老周被救出来之后，再帮小女孩莎拉的忙，现在杜南不管了。 当然这也不全都是赌气，毕竟在原来的计划里面，只要有两次不在场证明就行，但是现在廖人渣改主意了，为了让这一切显得更加真实，完全有必要多几次不在场证明。 杜南没兴趣继续等下去了。 再一次进入莎拉的时空，杜南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周围的人少了很多。 先不说那些没有觉醒的人。 没有觉醒的人确实不合适进去，那根本就是送菜，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累赘。 但是那些已经觉醒的人，同样也跑掉了不少。 跑掉的人里面有印度人辛格，意大利人迪亚哥，另外还有巴特和哈米德，这俩都是神枪手，没想到也跑了。如果再算上原本就用不着进去，被派去莎拉的妈妈身边的阿伊莎，此刻仍旧留在小女孩身边的就只有五个人。这其中有三个是东亚人。 “我们怎么进去？仍旧是飞进去？”t恤男汉克问道。 “用不着，想进去很容易。”莎拉回道。 这其实是杜南的意思。 胖子已经听莎拉说起过，现在有联合国维和部队进去了，数量还不少，每天都有补给车或者运输机进入y国。 事实上莎拉的老爸就是跟着其中一队人马进去的。 之所以进去，是因为之前莎拉的老爸拜托一位好朋友进入y国寻找女儿的下落，没想到女儿自己逃出来了，反倒是他的那个朋友失陷在了里面……结果他也进去了。 知道这个理由之后，杜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为了找莎拉，先是一个人失陷在了里面，然后莎拉的老爸也出事了，最后还得莎拉进去救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美国人都喜欢脱裤子放屁？ 另外，女儿失陷在里面，做老爸的没有亲自去救，而是拜托朋友帮忙。朋友失陷在了里面，那个家伙居然进去了……这是什么样的友情？不会是基情吧？ “咱们还得回原来的地方拿车。”陈小胖在旁边提醒，他甚至有点庆幸，当初留了那么多东西在里面。 “没必要，只有你们几个人跟着也不错，这一次我打算教你们真正的运用精神力量的方法，那些武器其实根本不合用。”经历过二战时空，经历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把各种杀人技巧全都用了一遍，现在的莎拉早已经今非昔比。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最适合的战法根本不是远远地拿枪射击，而是在一百米之内无声无息地干掉敌人。 “那些车怎么办？没车别说打仗了，连赶路都不行啊！”陈小胖皱起了眉头。 “放心，我有更好的交通工具，另外你们身上的护甲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干脆一起搞定。”莎拉说道……这其实仍旧是杜南的想法。 真要进去，还有一大堆准备工作要做呢！ 首先要有一种赶路用的交通工具。速度不需要很快，但是要尽可能灵活，另外就是防弹。其次适当的武力也是必须的，特别是对付空中目标。最后就是食物、水、钞票之类的东西。 ……………… “我已经帮你们觉醒了心灵的力量，之前一路上杀出来，你们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力量，不过这还不够……”莎拉在那里上课。 她已经把订单交给了艾克达公司在k国的分部。 她要的是四轮机车。 所谓的四轮机车就是杜南在戈罗茨机车的基础上发明的升级版。前后有两个轮子，左右还有两个辅助轮，直接用脚控制。 说到高度，那车绝对低矮，说到速度，那车只能说一般，好处是灵活，而且航程也远，还什么地方都能去。 这种机车从来不往外卖，但是内部却常年都有备货，只不过k国没有，必须从美国总部空运过来。 趁着这个机会，小女孩打算和她的那些手下好好磨合一下。 对于那些手下来说，他们从y国逃出来也就一个多月，而且莎拉整天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却不知道，对于小女孩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而且是随时有可能丧命，必须不停地战斗，不停地杀戮的一年，小女孩早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我并没有当你们是真正的……”莎拉含糊了一下，她还真没办法说出口，难道说‘手下’？似乎有点过分，难道说‘自己人’？又有点伤感情：“反正那时候的我是任由你们自己发展。现在不一样了，我打算传授给你们真正的心灵力量的用法。” 她只能这样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她的实力前后相差那么大？理由就是以前她藏了一手，没显露出真本事。这一次她为了救老爸，终于用出全力了。 “和心灵力量最相配的不是枪，更不是狙击枪，而是针筒，我会教你们怎么运用针筒，无声无息地杀人？”莎拉说道。 “那我怎么办？”说话的是唯一没走的那个也拥有射击天赋的神枪手。 “放心，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有相应的技巧。”莎拉回答，她本人拥有的同样也是射击天赋。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变得异常严肃起来：“接下来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一个能够让你们拥有足够时间进行训练，同时还拥有各种工具和器械的地方。” “你不去救你的父亲了？”陈小胖关切地问道……这是在拍马屁，这家伙现在很会拍马屁。 “放心，耽误不了时间的，那个地方就在你我的意识之中，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一样。”莎拉打算带这帮人进入的是何敏的时空。 何敏的时空有人工智能，还有虚拟现实，她其实是打算把这帮人拉进虚拟现实里面。 之所以说两边的时间不一样，是因为莎拉一旦离开自己的时空，她的时空就会停止，两边的时间当然就不一样了。 ……………… “不要用眼睛，你们应该运用心灵的力量。” “飞针最大的好处不是没有声音，而是可以连续发射，还没有后坐力。” “对于我们这样地人来说，越是混乱，越是看不清楚，就越有利。” “用心灵去感知，我说过眼睛不可靠，同样耳朵，皮肤的触觉也不可靠。” “知不知道什么叫幻术？那就是靠欺骗感知达到目地。” 莎拉不停地纠正着其他人的错误。 此刻她已经在虚拟空间里面了，周围的场景正是她们不久之前逃离的y国，不过时间点还要稍微晚一些，基本上是最混乱的时候。 莎拉她们逃出来的时候，公路上还有很多车辆，城市里面拥挤着人群，偶尔会发生一阵枪战。 这还不算乱。 真正乱的时候，整座城市根本看不到人，所有的人全都躲藏在暗处，枪声也不密集，显得星星点点，不过偶尔会很密集，往往枪声炮声连续不断，而且很多都是防空机枪的枪声。 那才是真正的混乱。 此时此刻，莎拉传授的已经不是什么求生的战法了。 当初她带着那么多人从y国逃出来，一路上连女人、孩子和老人都必须训练打靶，那时候她想的仍旧是逃亡。 此刻她一心想着杀人，而且是彻底灭杀，一个不留。 “可惜，辛格和阿伊莎都不在这里，要不然他们的天赋能力倒是挺好用的，不过也没关系，虽然你们不可能拥有‘人体雷达’的能力，但是当第六感成长到一定阶段，你们会有类似的能力，不只是类似人体雷达，还有预知能力……”莎拉时不时会透露一些干货，其实连她自己都做不到，真正拥有这番感悟的是杜南。 “就像汉克那样？”女大学生蒋芸问道。 “未必是这种，一般来说是预知危险，不过我也看到过一个天赋能力是预知好处的人，那家伙简直是幸运之子，买彩票就能中奖，出门就能捡到钱包，做基金投资很快发财，做实业……算了，不能再说。”莎拉故意含糊其辞。 她说的显然是清洁工阿姨。 陈小胖他们全都一脸憧憬，想什么的都有。 原本他们中的一些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想法，也有过动摇，但是现在他们全都觉得太值得了。 “努力吧，现在你们可能觉得掌握心灵的力量就相当于x-man，每个人觉醒的能力都不一样，其实不是，随着对心灵力量的掌握，随着实力的提升，你们也会有其他的能力，可能没那么擅长，但是会有。到那个时候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有人选择专精一门，也有人选择样样都会。”莎拉继续说道，这同样也是杜南的感悟。 “哪个更强？”蒋芸连忙问。 “谈不上谁更强，我们不可能自己人打起来，对付普通人的话，又没什么区别。”莎拉摆了摆手：“别把自己当作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也别把异能看作是战斗的能力，现在是没办法，需要战斗的能力，所以我在这方面帮你们加强训练，其实大部分时间，我们利用异能是为了让自己活得舒服一些。” “用来赚钱？”汉克两眼发亮，他是美国人，比其他人更多一分对金钱的渴望。 “你们以后就会发现，对我们来说，赚钱很容易，所以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并不在乎钱，够用就行。”现在的莎拉也可以让自己显得清高起来。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403 来点教训 马老二浑身打着哆嗦，此刻的他整个人都蜷缩在了被窝里面，身上盖着两层被子，还有一层毛毯，底下是电热毯，另外还开着热空调，但是他仍旧感觉浑身发冷。 偏偏都冷成这样了，他还不敢往外逃，因为一旦离开被窝，整个人都会冻成冰棍。 “姑……姑奶奶……别……别再玩……了好吗？”这家伙不得不求饶。 “你那天看得挺爽啊！”在马老二的床头，站着一个由光组成的人形。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的体型很像洛繁霜，不过身上的衣服，还有头发的式样却有点像民国时期的装束。 在马老二的房间里面，并不是只有这一个人，朱太太也在，此刻朱太太正手拿着一包瓜子，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看着。 说实话，朱子安的老婆并不感觉好受，她感觉热，毕竟房间里面开着热空调呢！还打到了35度。偏偏她身上还穿得比较多，捂得难受。 不过为了看热闹，难受也就难受了。 对于朱太太来说，看马胖子倒霉，实在太解气了。 前几天马胖子觉醒的时候，同样也看过她一眼，这个亏吃大了，但是以她的身份地位，又不合适和这家伙计较，要不然她早就把这个胖子锤扁了。 “求……求饶……求放过。”马胖子一向都是不要脸面的。 “我可不止这一种能力，要不要尝尝别的？”洛繁霜冷冷地问道。 “不要。”马胖子回答得异常干脆。 “小洛，你还有什么能力？说出来听听。”旁边的朱太太非常感兴趣。 不只是她感兴趣，马胖子同样也感兴趣，不过他怕洛繁霜用他来试验……另外在门外还竖着一双双耳朵呢！拥有好奇心的不只是女人，男人也有好奇心。 站得最靠门的就是刘老道。 此刻的刘老道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完全不像以前那样苍老，看上去甚至比马老二还年轻。 老道别提多羡慕了，之前朱太太觉醒的时候，他就羡慕了一回，虽然那种怪力有点鸡肋，但那也是异能啊！他甚至知道朱子安也羡慕得直流口水。等到马二爷同样觉醒了异能，还是那种能力，他更是嫉妒得发狂，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觉醒了，当初小萝莉也帮他打了一只蝴蝶，只不过没告诉他这件事，事后随口提了一句，已经给过他好处了。 老道肯定想不到，他得到的能力比朱太太更加鸡肋，居然是变得年轻。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得到的比其他人更多，因为这相当于增加了寿命啊！ 排在刘老道身后的就是那些保镖。 照理说，保镖的职责就是保护雇主的安全，他们不应该站在外面，应该进去才对，但是谁敢啊？不要命了？ 另外他们也不敢肯定，闯进去的话，会不会惹恼了那个姑奶奶？会不会连同雇主和他们全都一起冻成冰块？ “我真正的能力是诅咒，我可以让你走路掉进窨井里面，下楼楼板断裂，出门头顶上掉花盆，开车刹车失灵，喝水被呛着，吃饭被噎着，吃鱼被刺卡喉咙，吃肉遇到瘟猪肉……”洛繁霜在那里说个不停。 马胖子就感觉浑身发寒，那阴寒越发渗透到了骨髓里面。 这太恐怖了。 “这不和《死神来了》差不多吗？”朱太太也吓了一跳。 她不说还好，一说，连蜷缩在被窝里面的马胖子，到门口的刘老道和那些保镖全都膀胱发紧。 洛繁霜想了想说道：“应该没那么厉害，我的诅咒不一定致命，《死神来了》是必死无疑啊！” 听到这话，众人默然无语。 虽然未必死，但是活着也难受啊！或许还不如死了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朱子安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人全都在这里？” 朱子安现在总是八点半开车去上班，十点以前把所有的事务全都处理完毕，然后就回家。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想要更多地待在家里，这样可以提升觉醒的几率啊！ 今天一回到家，他就发现妻子不在家里，原本以为是出去了，没想到佣人告诉他，妻子在马老二那边。 朱子安倒是没想过妻子有可能出轨什么的，就算妻子有那个念头，也不可能找马老二啊！那家伙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学识，没学识，哪里比得上他，顶多就是比他多了一点异能，偏偏还是那种猥琐到极点的类型。 不过他还是决定跑过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外，像是在听什么动静？ ……………… 马老二总算能够从被窝里面出来了，不过就算这样，他仍旧浑身打哆嗦。 他还是冷啊！ 旁边的朱子安已经蔫了。 又有一个觉醒了，而且这个也太快了吧？住进来才几天？ 这让他的心理怎么平衡？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马家的保镖和朱家的佣人里面有人觉醒，那他真是要吐血了。 对于那些保镖和佣人里面一直没人觉醒，他一直有猜测。 他的猜测是可能只有住在顶楼的房间，才有可能觉醒，其他房间都不行。 “帮我办一个带薪休假，月底我要跟那个胖子一起去香港。”洛繁霜冲着马老二说道。 马家在公安系统很有影响力，这种事绝对轻而易举，所以这个女人趁机提要求。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马老二要是拒绝的话，她也有别的办法，甚至到了现在，她不上班都没关系。 就像小女孩莎拉对那帮手下说的那样，洛繁霜同样也意识到，对于像她这样的人来说，想要赚钱实在太容易了。 “你自己打报告，上面绝对会批的。”马老二倒也没拒绝。 “那行。”洛繁霜点了点头，紧接着她就消失了。 这家伙的本体一直在屋子里面躺着呢！跑到马老二房间里面来的是类似投影的东西……也可以认为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元神出窍。 “这里太热，咱们回家吧。”朱太太感觉没戏可看了，拉着老公往外就走。 朱子安此刻仍旧失魂落魄，一出门就低声问道：“你觉得……我的资质是不是很烂啊？” “什么资质？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啊？”朱太太当然不想打击老公的信心。 “不是武侠，是仙侠。”朱子安叹了口气。 “好啦，别再自怨自艾了，你只是机缘没到，想想咱们女儿，那资质绝对是顶级的，女儿那样，她爹能差吗？”朱太太挺会说话，也挺会安慰人：“我觉得你还是在家里待的时间不够。” 朱子安除了点头，还能干什么？ “晚点觉醒也不错，你没觉得越晚觉醒，得到的能力越强吗？”朱太太继续说道，不过话一出口，她就感觉一阵心酸。 这话在别人身上没错，马老二的透视，小洛的诅咒女鬼分身全都是很厉害的异能，另外林雨兰的能力也很特别，同样也很厉害，唯独她的怪力实在太差劲了。 “没错。”朱子安只能这样自己安慰自己。 夫妻俩并肩往回走，刘老道却跑进了马二爷的房间。 老道笑嘻嘻地说道：“二爷，我和你商量个事，我想在露台上搭个帐篷行吗？晚上我就住帐篷。” 一听这话，马胖子就明白了：“怎么？你觉得只有住在顶楼才有用？” “你不能说没这个可能性吧？”老道现在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他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多吃点，让自己长长胖？ 男的里面就只有杜南和马老二觉醒了，朱子安一点感觉都没有，杜南和马老二都是胖子啊！ “这天气……好像仍旧有些冷吧？”马胖子问道，他完全是一番好意。 “没事，我不怕冷……也不怕那些蜜蜂。”刘老道现在一心只想觉醒，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考虑。 “那行，我不阻止你们。”马胖子心情不错。 突然他微微一愣，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会心情不错呢？明明刚刚吃过苦头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有点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了，别人猛踩一通，反倒满心舒服……当然前提必须是美女。 刘老道则满心高兴，他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一到外面，他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啊！ 这家伙也不去买什么帐篷了，反正有的是时间，傍晚之前搞定就行。 刘老道踩着楼梯往下走，他琢磨着从今往后每顿饭要不要都来双份？先期目标是让自己增肥到一百八十斤，因为他知道马老二的体重就是一百八。 “大师傅。”到了底楼，进了厨房，刘老道径直和主厨打招呼。 马老二带着厨师来的，这个厨师以前还是在大饭店做的，手艺很不错。 不过刘老道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他看到灶台上放着好几口大锅，军队用的那种大锅，里面全都是乱炖，有豆腐、粉条、猪肉、牛肉、羊肉、蘑菇、香菇、大白菜……反正就是高热量加高营养。 刘老道转头看了看隔壁。 隔壁原本是底楼厢房，现在变成了那些保镖的用餐室。 果然那帮保镖一个个全都坐好了，等待开饭呢！ 刘老道记得以前那些保镖用的是大号饭碗，但是现在……全都换成脸盆了。 紧接着他发现那些保镖一个个好像都有点发福。 原来想长胖的不止他一个。 再一转头，他上上下下打量起那位厨师来了。 以前没注意，现在他才发现，连主厨，带底下的伙计，好像全都胖了很多。 看来这几位也有想法啊！ </br> </br> 404 渴望和怨念 寿喜锅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旁边的盘子里面放着满满一盘肥牛，另外还有豆腐、香菇、魔芋、金针菇、蓬蒿菜，旁边还放着七八个鸡蛋。 这是朱子安的午餐，同样高热量加高营养，不过档次比那些保镖吃的要高得多。 朱子安本来很在意自己的身材，另外他也怕胖了之后，会有高血压、糖尿病，所以一向控制饮食，但是现在他也不管了。 就连马家的厨子都能够猜到的事，他怎么可能没有猜到？ 他和杜南、马胖子的区别，不就是体重吗？ 事实上吃得多的不只是朱子安，朱太太的食量也不小，不过她的食量大是有原因的，谁让她的能力是力大无穷呢？ 异能并不意味着能够突破能量守恒定律，朱太太拥有那么大的力气，自然而然也就有那么大的胃口。 不过对一个女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幸福，因为现在的她不管怎么吃，都用不着担心发胖。 突然朱子安抬起头来，他看到洛繁霜走过来了。 洛繁霜可不是串门来的，她的手里拎着一个旅行袋。 “小洛，有事？”朱子安不敢怠慢，连忙打招呼。 “等一会儿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魔都，我已经觉醒了，打算住那边去。”洛繁霜倒也不客气。 她自己没车。 对于一个宅女来说，车根本就是一种没必要的东西，她平时根本就不外出，就算外出，那也是邢胜男开车来接她。另外她住的地方一般就在工作单位附近，开车还不如走着方便。 “没问题……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来点？”朱子安非常客气地邀请道。 “是啊，火锅这种东西，人越多，气氛越好。”朱太太也在旁边劝。 “算了，我以后恐怕都不需要吃饭了，我放的那种寒气，好像是在吸什么东西？难道是能量？问题是营养成分从哪里来？”洛繁霜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朱子安和朱太太面面相觑，前者更是嫉妒异常。 “小洛啊！帮我照顾一下我女儿。”朱太太转移了话题。 “她还需要我照顾？别看我觉醒了，而且我的能力相当有意思，但是真打起来，谁赢还不知道呢！”洛繁霜并不是在拍马屁，她和邢胜男是好朋友，以前就知道这几个人的能力高低，最近这两天，她同样也没忘记联络，所以那边发生些什么？她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私底下还做了一个数据库，给她们每个人的能力做了量化处理，没人比她更清楚朱家小萝莉的厉害。 ……………… 洛繁霜到魔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送她过来的是朱子安夫妻，朱太太也有一些想女儿了。 刚到杜南在魔都的别墅门口，三个人就惊呆了，只见一个妖里妖气的小妖女正踩着水面，在水上飞奔。 那个小妖女当然是他们的女儿。 朱子安和朱太太张大了嘴巴，他们俩看得非常仔细。 朱佳佳之所以能够在水面上飞奔，纯粹是因为她的脚下踩着一把把伞，这些伞看上去就像是老式的油布伞，不过没那么笨，收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纤细，很轻盈。 伞面是红的，红得诡异，就像是用鲜血染成，又充满了说不出的妖艳。 这些伞全都自己会动，它们时而放开，时而收拢，落在河面上的时候，会瞬间张开，所以铺在河面上，不但不会沉入水中，还能够承托住朱佳佳的重量。等到朱佳佳过去，这些伞全都会自动收起，然后猛地一弹，瞬间射到前面，然后再一次放开。 “这招厉害。”洛繁霜也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她就感到满心失落。 今天早上突然间觉醒，还把马老二给教训了一顿，让她感到心情舒畅，同时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虽然内心之中，她确实承认自己可能不如小萝莉，但是她同样也不认为小萝莉能够超过她太多。 但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她的能力是莫名其妙得到的，其中至少有一半功劳要归属于那面泣血画屏，而小萝莉的能力至少有一半是属于自己的，相当于自身的修为。 说得更明确一些，她就像是《西游记》里面的金角、银角，本身实力不怎么样，全靠偷来的几件法宝，却能够让孙猴子吃瘪。而小萝莉当然肯定不会是孙猴子，但是她十有八九是哪吒那个档次。 ………………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小妖女忐忑不安地问道，她怕老爸老妈要带她回去上幼儿园。 “在这里的时候，你有没有不听话？”朱子安原本打算摸一摸女儿的头，可惜手还没放下去。就看到盘在女儿头顶上的那条蛇扬起了脑袋。 他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问题问得太傻了。 女儿都已经这样了，整个一小妖女，放《天龙八部》里面恐怕就是阿紫，放《双龙》里面恐怕就是婠婠，还问什么听不听话？ “听话，当然，很听话。”小萝莉连忙回答，不过她的口气怎么听都是敷衍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别墅里面跑了出来。 跑出来的是男人婆，她异常欢喜地朝着小洛迎了过去：“太好了，你总算是觉醒了，你那个能力很不错，我看着都眼红。” “算了吧，还差得远，不过有一点确实很好，我施展能力的时候，人根本用不着动弹，躺着就行。”洛繁霜就算是觉醒了，也仍旧是一个宅女。 “走走走，快进来了。”邢胜男冲着老朋友招手，紧接着才想到另外俩：“朱先生，朱太太，你们也进来吗？” “算了，算了，我们一方面是带小洛过来，一方面是来看看女儿，正好有些话要问她。”朱子安多识趣，他知道男人婆根本就不是真心邀请他们俩。 同样他也知道，杜南此刻十有八九是在睡大觉，实际上很可能是神游物外，或者说是元神出窍……那几个女人看得出来的东西，他和他老婆同样也看得出来。 邢胜男拉着洛繁霜走了。 看到那两个人进去。朱子安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女儿问道：“佳佳，有没有办法能够让爸爸也觉醒？现在整个楼里面，就只有我最没用了。” “爸爸，那是你不够努力，有一分努力，才会有一分成果。”小妖女在那里打着官腔，以前她老爸最喜欢冲着她这样说教。 当初她并不懂，但是现在随着智力猛增，她全都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空话，她老爸自己都未必努力过，像她这样的家庭出身，是否努力和将来会不会有出息的关系不大。 “我知道，我知道，问题是……有没有类似兴趣班的方式？”朱子安现在对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听到兴趣班，旁边的朱太太和小萝莉全都是一脸黑线。 不提还好，一提，小萝莉的心理满是怨气。 她的爸爸妈妈给她找了一堆兴趣班，星期一晚上学音乐，星期二晚上学芭蕾，星期三晚上是英语强化，星期四晚上是绘画，只有星期五晚上有空闲，然后星期六上午还有学前班。 她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 “有啊，不过你要坚持得住哦！”小妖女的脸上露出了妖异的笑容。 以前她不想学，感觉太累的时候，老爸都会用类似的话冲着她说教……那时候她就想，有朝一日让爸爸妈妈也尝尝这个滋味。 不过那时候只是想，根本不可能做到，现在有机会了。 ……………… 朱子安和朱太太走了，小萝莉回到了别墅里面。 “你可真够坏的。”邢胜男摇头叹道。 “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洛繁霜也快要无话可说了。 “这毕竟是个例……不过有一点我倒是不敢肯定，如果每个小孩都有她这样的机会，会不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林雨兰在一旁沉思起来，小时候，她对父母同样充满了怨念。 她的父母给她报的兴趣班，一点都不比小萝莉少。 小时候，父母也是同样告诉她，这是为了她好。长大之后，她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是虚荣。 你家的孩子上那么多兴趣班，我家的孩子也一样要有，你家的孩子是年纪前五，我家必须前三。 “看来我比你们都幸运，我家老头子从来没给我报什么兴趣班。”男人婆异常兴奋。 “你说错了，我记得他们报过，连带我的父母也感觉眼红，同样也帮我报了一个。”洛繁霜摇了摇头。 “后来怎么样了？”林雨兰来了兴趣。 “这家伙上了第三节……好像是第四节课，就和人打架，还用画笔戳另外一个小胖墩的眼睛，好悬没把老师吓死。”洛繁霜的记忆力显然比男人婆强得多。 “绘画兴趣班？”林雨兰连忙问。 “她家老头子想儿子想疯了，从小把她当儿子养，会让她学唱歌、跳舞吗？”洛繁霜给了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小萝莉异常郁闷，她突然感觉自己太傻了，为什么没想到这样做？ 这样一想，她越发满心怨念。 或许给老爸的训练计划，还可以再加加码？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405 女儿算计老子，老子算计女儿 “这人是精神病吧？” “十有是花痴。” “难道今天精神病医院放假？” “说不定是裸露癖，有没有人打110？ 一路上到处有人窃窃私语。 朱子安的头低着，他现在后悔没买一个丝袜把脑袋罩起来。 此刻的他就穿着一条小短裤，还是四角平腿短裤，颜色还是肉色，底下就一双跑鞋。 这年头短跑是一种风尚，但是像他这样穿得“凉爽”的倒是极少。 朱子安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家的小妖女有意捉弄他。 以前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怀疑，佳佳很听话的，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越来越看不懂女儿。 不过女儿说的那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之所以能够觉醒，十有和强烈的情感有关。 他女儿是因为那场大火，他老婆可能也是这样，还有什么比求生的更加强烈的呢？ 马老二十有是自己吓自己，那天被投毒，确实非常危险，但是后来毕竟没出事，大部分人就算得到了消息，也没怎么在意，顶多有那么点害怕，再加上一点点愤怒。 至于邢胜男和那个女保镖，他确实不怎么清楚，他甚至怀疑那天杜南和林雨兰可能偷偷在办事，这俩在旁边偷看来着，有那么点心血澎湃，不能自已。 至于洛繁霜……那种功法本身就是借助强烈的情感。 朱子安自家也在练。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没能成功，洛繁霜却成功了，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刺激……他和他老婆早已经是老夫老妻，还有什么可在意的？洛繁霜毕竟是女孩，还是一个性子挺冷的女孩，强烈的反差或许就是导致她决定的原因。 另外他还听说，马胖子那天还在暗中偷窥……也许小洛能够觉醒，也和这个有关。 朱子安总不能够请马老二也这样帮忙吧？ 就算他愿意，他老婆也不可能答应，而他现在肯定打不过老婆。 或许现在这种方式真的可能有效……就是羞耻度好大啊！ ……………… 在远处，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个尺度好像大了一些。” “你懂什么？就要尺度大，这是依靠羞耻心获得突破啊！羞耻心越大，助力越大……不过我绝对不会这样干。”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朱子安和咱们老板一样，什么没见识过？什么没经历过？当初那个胖子给老板的乐呵功，明显是借助喜怒哀乐里面的乐。可惜力度不够。最后老板之所以觉醒，恐怕是因为惊。” “那几个女人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问题是你是女人吗？不是吧？” 马老二的保镖们此刻正拿着望远镜在那里眺望。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身后传来了马老二的声音“豁得出去，你们就跟着学，豁不出去，就别在旁边说三道四。” 那些保镖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确实没这个本事。 “另外你们以为老朱真是病急乱投医？”马老二呵呵一声“他又不笨，肯定知道他女儿十有在玩他，另外我猜，肯定有办法强行帮别人觉醒，只不过那种觉醒方式不太好，觉醒之后的能力很差。” 他说这话，指的当然是邢胜男和女保镖。 不只是他看出来了，那些保镖同样也看出来了。 “如果真有这种能力的话，有本事施展的，一个就是杜南，另外一个恐怕就是朱佳佳了，朱子安现在玩的是苦肉计，被女儿玩得这么惨，如果还没办法觉醒的话，他女儿多多少少会有点过意不去，到时候不就什么都有了？”马老二毕竟是这个圈子的，对朱子安的心思完全可以猜到。 混这个圈子，而且混得好的人，基本上都不怎么要脸……朱子安比他混得好得多，所以朱子安十有比他不要脸。 “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刘老道在一旁插嘴“朱先生这也是为了让女儿解气呢！他肯定知道女儿的怨念不小，他那女儿别看已经变得精灵古怪，年纪毕竟还小，如果再等她长大两岁，恐怕就不是穿着一条平腿四角裤在马路上长跑就能够打发的了，说不定就要她老爸在市中心来一段钢管舞了。” “有见地。”马老二立刻翘起了拇指。 马胖子当然很清楚朱家的小萝莉现在是什么样子？ 以前那个乖乖女早就不见了，现在绝对是一个小妖女，不过就算是小妖女，也还只是刚刚有那么点雏形的小妖女，再过两年看吧！ 反正他不是朱子安，用不着太担心。 另外马胖子还有点期待那个小萝莉长大……不知道长大之后能不能到“祸国殃民”的程度？ ……………… 在魔都，在杜南的别墅下面，一群女人正围拢在屏幕前，她们在看热闹。 杜南的手里不是有一种太阳能自充电可移动监视探头吗？那玩意儿原本是为黑爪的狗崽队设计的，他也经常拿来用……这东西确实很好用。 朱子安长跑的一路上，全都有这样的**。 “你们说，我让我老爸在马路上来一段钢管舞怎么样？”朱佳佳眼神闪烁，嘴角满满的恶意微笑。 不管是刘老道，还是马胖子，显然都低估了小萝莉的邪恶指数，她不是没这样想过，而是没付诸实施。 “你老爸也太可怜了。”邢胜男摇了摇头，她暗自替朱子安默哀。 “他可怜什么？我才可怜呢！自从上了幼儿园，我就没休息过，一二三四都是兴趣班，星期六预前班，只有星期五和星期天稍微好点，不过星期天要做功课。”小萝莉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最让她感到怨愤的是学那些东西根本没用，唯一的用处就是让她的父母在别人面前显得有面子。 “给你报那么多兴趣班，应该也有你妈一份吧？”邢胜男提醒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意，纯粹是撒野火。 “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妈呢？另外当初家里着火的时候，我和我妈躲在浴缸里面，她让我躺在她身上，如果火烧进来的话，先死的是她啊！”小萝莉的心思越来越细密，以前的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些，现在她却能够感受到这里面蕴含的母女深情。 “你啊！越来越狡猾了。”林雨兰在一旁轻轻地拧了一下小萝莉的脸颊。 另外几个女人，洛繁霜心细，但是性子太冷淡，也太理性，又不是她和小萝莉这个圈子的人，所以很多事看不懂。邢胜男虽然属于这个圈子，但是她和她家实在太另类。女保镖那更不用说了。 她其实已经看出来了。 小萝莉之所以这样折腾她老爸，说是发泄怨气，这倒一点没错，不过更多的却是善意。 林雨兰同样也能猜到，胖子手里肯定有强行帮别人开启异能的办法，要不然当初男人婆和女保镖不会那么巧，几乎同时觉醒，偏偏觉醒的能力都不怎么样，还都是同一种类型。 朱子安被女儿这样折腾，将来杜南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过意不去，到那个时候，他肯定会允许小萝莉放水。 这就叫血比水浓。 一想到小萝莉，林雨兰又想到了自己。 她的父母其实对她也不错，虽然小时候逼着她学这学那，念书的时候，也没少教训她，但是也确实没亏待过她。另外她父母也曾经说过，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这在林家可不容易。 林家的女孩基本上都是联姻工具。 至于当初三爷爷逼着她相亲，她的父母没有反对，恐怕是因为他们也觉得那个姓秦的不错，年少有为，背景也可以，很有上升潜力。 那时候她自己不也没反对吗？只是见了面之后感觉不对，所以她逃跑了。 “李姐，我突然发现好久没回家了，我打算今天回去一趟。”林雨兰是一个想到就做的人。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邢胜男瞪大了眼睛，突然她变得犹豫起来“我要不要也回家看看？” “算了吧，她玩这套还好说，你那么没心没肺，突然间改变风格，你不怕你老爸吓出个好歹来？”洛繁霜用脚丫子想，都能够猜到结果。 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儿突然间变得心思细腻，婉转温柔……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要生离死别啊！ 邢家的老头一向脾气不好，年轻的时候还喜欢酗酒，老了之后一身毛病，高血压，心脏病，肝病，肾病，胃病，这一吓，弄得不好就得进医院，运气再差一些，说不定就直接去火葬场了。 “你如果真得打算孝顺一下老头，就等胖子醒了的时候问问他，有没有强身健体的药酒？”洛繁霜给好朋友支招。 “为什么不是补药？”男人婆感到奇怪。 “你爹会相信吗？”洛繁霜太清楚那个老头有多固执了。 老头浑身是病，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病，药都不吃，更不用说补药了，但是补酒就不一样了，恐怕不给老头喝，老头都会千方百计偷喝。 </br> </br> 406 再入地狱 在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从来不说自己有多爱父母的小女孩，此刻也登上了拯救父亲的征程。 “快，全都跟上。”莎拉开着她的那辆机车。 她的机车也是特制的，儿童版，比一般的机车体积都要小。 戈罗茨2本来就比一般的摩托车轻小，紧凑，儿童版的就更不用说了，看上去简直就是玩具。 不过没人敢小看这件玩具。 和当初不一样，这一次她用的不是钛合金，而是超高强度合金钢板。 最好的合金钢板绝对比钛硬，只不过重了一些。 这一次莎拉并不在乎重量。 戈罗茨2已经把可以精简的东西全都精简光了，重量本身就有限。 另外就是戈罗茨2和以前的戈罗茨机车不一样，车壳就是护甲，完全贴身的，这个加工难度比较高，钛合金可没那么容易加工，更不用说焊接了，还是钢铁方便。 当然外面肯定免不了碳化硼的装甲和超高强度聚乙烯塑料的外壳。 不过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太灵活了，而且重心非常低。 她们当然不是自己进去，此刻她们正跟在一支车队的后面。 两天前，莎拉就盯上了这支车队 这支车队是专门负责给里面的临时难民营运输补给的，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整个车队的人全都催眠了，让他们以为车队原本就有这么一支机车队。 眼看着就要到边境了。 边境就是两道铁丝网，互相之间隔开一段距离，最近的地方差不多是三公里，最远的地方超过十公里。中间的空地有各**队巡逻。 此刻这支车队进入的是一个哨卡，这本来是连接y国和s国的一条公路，但是此刻却被分隔了开来。 负责守卫哨卡的是s国的士兵。 莎拉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进去，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s国的士兵几乎是无能、懒惰、不负责任的代名词，当年一个何塞武装就让s国的军队头痛了很久，时不时还丢一下脸，可见s国的军队有多烂。 “会不会有事？”陈小胖有点担忧：“要不要我做些准备。” 此刻的他倒是没有往常那样花里胡哨，他手里的那些绒毛玩具早就已经收起来了，要不然就算s国的军队再傻，也会看出破绽来。 “用不着。”莎拉毫不在意：“只要你们别露出破绽，他们肯定看不出我们是人。” 这是莎拉和杜南共同研究出来的策略。 s国的军队素质绝对是全世界倒数的，但是s国的军队对于科技的投入，恰好和他们的实力排名相反。 这个靠卖石油赚得盆满钵满的国家非常愿意在武器装备上投钱，特别是无人装备。 中国的彩虹系列在国外的最大客户就是他们。 同样s国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购买和研究无人驾驶的陆战系统。因为他们太清楚自家的士兵的素质了，也知道自家的士兵贪生怕死，根本指望不上，最好能够用机器人取代真人，用电脑取代人脑。 前面传来了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负责守大门的士兵朝着莎拉这边看了过来。 很显然莎拉的个头让他心里的疑问彻底消失了。 莎拉和她的车实在太小了，说是无人驾驶系统，多少还有人相信，说有人在里面，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谁家小孩的胆子那么大？非要跑到y国去？ 随着一阵嘎吱吱的轻响，沉重的铁栅栏门缓缓开启。 车队也驶动了起来。 沙拉若无其事地紧随其后，她目不斜视，看上去像极了一台机器人。 ……………… 检查只有一次，到了对面就变成了直接放行。 不过那边的栅栏门却有两道，这是为了防止难民在栅栏门开启的时候闯关。 那些难民为了逃出生天，什么事都敢做，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别说直接硬闯了，还有人钻进了车底，双手双脚攀住了车轴，让自己不至于掉落下去，更有人爬上了车斗，甚至躲在车斗和车头的缝隙之中，用油布把自己牢牢裹住。 反正每一次有车从y国那边进入，最后都会成为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第二道栅栏门开了，那些难民全都被驱赶得远远的。 车上的物资并不是直接分配给难民，那样的话，到了最后十有**会遭到哄抢，而且前面的人能够打到东西，甚至反复拿，后面的人却什么都得不到。 正因为如此，车队是朝着难民中心而去。 难民中心是一个类似小城堡，或者军事要塞的地方，四周是用快速网格做成的沙墙……这玩意儿绝对比同等厚度的沙包结实多了，中东人喜欢用的皮卡战车绝对打不透它。里面则是国际维和部队的成员。在那高高的墙壁上还架设着机枪，枪管随时对着外面的人群。 中东的难民确实是一群可怜人，但是他们拥有的不只是可怜，还有暴戾和血腥。 “咱们走。”莎拉看了一眼四周。 幸好此刻那些难民全都拥挤到了难民中心的后门。 后门有一个用钢板隔出来的地方，看上去像中国以前的那种当铺，有着高高在上的柜台，还有鹅卵粗细的铁栏杆。 所有的救援物资全都是从这里发放。 那些难民不得不在发放点旁边排起了长队，他们的手里攥着临时难民证，口粮全都是按照难民证发放，谁都可以领临时难民证，但是只能领一张，因为这是要打手印的，所有的指纹全都会被记录进电脑里面，没人能够重复认领。 同样领东西也要打手印，为的是和难民证上的指纹相符合。 中东这块地方三天两头会引发暴乱或者爆发战争，这里的人对于难民安置问题早就了如指掌，根本不会让人有钻空子的机会。 “求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一些吃的吧！”一群女人朝着莎拉她们围拢了过来。 “目标：人类。任务：驱逐。”莎拉用电子音说道。 下一瞬间她出手了。 她用的是电针。 这玩意儿和泰瑟枪差不多，不过并不是两根，而是尖端正极，中部负极，只要一根针就够了，电压也比泰瑟枪强得多。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女人瞬间倒在了地上，后门的女人全都吓坏了，纷纷走避，但是她们很快又转过身来，因为她们身不由己。 “目标：不安定分子。任务：击杀。”莎拉再一次用电子音说道。 这一次她动手更快，不过用的已经不是电针了，而是另外一种可以远距离射击的飞针。 之前藏在人群之中，驱赶那些女人的家伙一个个倒在了地上，他们浑身抽搐着，看上去和遭到电击没什么两样。 不过莎拉和她手下的那些人却很清楚，这帮家伙只有很少一部分幸运者有可能撑过去，大部分人会死亡，要不然就是成为植物人。 那些飞针上不只是有电击装置，尖端还涂抹了神经性麻痹药物，会导致迷走神经紊乱，心肺功能，肠胃功能全都会受到影响，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心脏停止跳动。 出手的不只是莎拉，同样也包括陈小胖他们。 从y国逃出来的一路上，使得他们变得异常冷酷。 “真可怜。”t恤男汉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不过他马上就想起这帮人信仰的是绿教，对他们来说，十字架代表的东西并不能够让他们安息。 莎拉却一点都不在意。 经历过太多的事，特别是经历了二战时空，经历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她对于杀戮已经有了新的认知。 她以前还琢磨什么正义和非正义，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 不管是战争，还是杀戮，都没有正义可言。 不管怎么粉饰，杀戮就是杀戮。 她现在只看立场。 就比如现在，她的目标就是救出老爸，只要对这个目标有利的，那就是朋友，不利的就是敌人。 现在这帮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才不管这帮人的目地呢！或许只是装可怜，或许是想要劫持她，用来和难民中心的人做交易。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都妨碍到了她达成救出老爸的目地。 事实上，此刻她的大部分注意力在难民中心楼顶哨塔上，在那几个操纵机枪的国际维和部队的士兵身上。 如果这帮士兵认为她滥杀无辜，把枪管对准她的话……那她只能说抱歉了。 值得庆幸，那些士兵并没有调转枪口， </br> </br> 407 Y国的变化 一辆辆机车在飞驰。 莎拉走的不是大路，不过她也没走沙漠，后者速度太慢，而且很废油。 她走的是那些小路。 和她逃出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现在前前后后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打算逃亡的人，就算爬，也已经爬到了边境，公路上再也看不到长长的车队。 在那些大路上，偶尔还能够看到一些汽车，主要是皮卡战车，不过也有摩托车和拖板，这些都应该归入“军用车”之列。但是到了小路上，基本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另一个让莎拉感到在意的是，很多村庄和小镇全都已经空无一人。 “为什么人都跑光了？”蒋芸同样感到奇怪。 “恐怕是因为活不下去的缘故。”莎拉自己当然猜不出来，在二战的时空，她增长的是理解力和分析力，而不是阅历和知识，真正猜到原因的是杜南。 这里可不是东亚，一旦发生动乱，这里的人手里都有武器，首先想到的就是拿起武器……抢劫。 绝对是抢劫，而不是自保，因为这里是中东，一个连水都异常宝贵的地方。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大量的物资，包括食物和饮水，偏偏这两样在这里都不是很多。 当初莎拉逃出去的时候就见识过那混乱的一幕，事实上她们自己也参与了抢劫行动……那时候动乱才刚刚开始。 另外就是这里经常发生动乱、暴乱、战乱，从古代一直延续到现代，再加上这里的人信仰绿教这种极端激烈的宗教，所以这里的人骨子里面带着一股暴虐和凶残。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那些小村庄，小镇子里面的人想要活下去，恐怕就只有两种办法，一种办法就是躲进深山里面，不过得带着足够的粮食，另外还得有水源，就像当初她们逃亡后期那样，另外一种办法就是加入某个势力，抱拢成团。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选择，那就是往边境逃，成为难民。 “现在想要寻找物资，肯定比当初困难许多，我们为什么不回当初那个隐蔽所？那里还有很多物资啊！不用实在有点浪费。”t恤男汉克在旁边碎碎念。 “你说错了，现在想要寻找物资绝对比以前容易，因为所有的物资全都已经集中在一起了，等着咱们去拿。”莎拉冷冷地说道，此刻她骨子里面的暴虐和凶残绝对超过任何人。 另外这也是杜南的意思。 杜南倒不是因为暴虐和凶残，他只是想验证一件事。 当初他原本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把莎拉救出来，根本没必要搞得那么“声势浩大”，连他本人都亲自跑了一趟中东。 所以这一次，胖子打算从头来过，尝试一下随机应变的那种方式。 随机应变首先要做到因粮于敌。 “另外这样也更快，当初我们藏身的地方很偏，而我的老爸被困的地方离开那里又太远，我不想浪费时间。”这同样也是莎拉的想法。 虽然和杜南的想法不一样，但是莎拉同样也从切身体会中总结出了一条经验——想要救人，速度越快越好，做法越直接越好，绕来绕去反而麻烦。 ……………… 天空中，一架微型无人机正时刻搜索着四周。 就是这架无人机保证了莎拉她们不至于和大队人马撞在一起。 “我看到了一座城市，从地图上看应该是卡奴尔，里面有人在开战。”负责驾驶无人机的是陈小胖，他的能力和武器制作，机械遥控有关，最适合的就是干这个。 当初莎拉让他负责指挥队伍的指挥，其实是用错了人。 “我们的汽油消耗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女大学生蒋芸问道。 “没必要，汽油这东西到处都有，比水都不值钱。”莎拉确实敢说这话，因为老黑还有不少隐秘仓库，里面有得是汽油。 这些隐秘仓库就没有当初莎拉逃出来的时候，老黑准备的那个装满了枪支弹药的隐秘仓库那样规模大而且复杂了。 那种隐秘仓库弄起来不容易，需要不少人手，老黑又不够心狠手辣，所以很容易泄漏消息，当初莎拉她们要不是早了一步，恐怕东西就被别人拿走了。 吃一堑长一智，老黑让黑爪的人再做这类事就小心多了。 所谓的隐秘仓库，一般就是一个铁皮柜子，埋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负责埋这些东西的人绝对不是y国人。 话音刚落，突然陈小胖大叫起来：“有直升机，可能我们已经暴露了，其中一架直升机是冲着咱们过来的。” “什么样的直升机？”莎拉问道。 “前苏联的雌鹿。”陈小胖立刻回答。 这玩意儿绝对属于老古董。 杜南把二战时空搞了一个天翻地覆，但是有一点却没能改变，那就是直升机大部分仍旧是最经典的那种样式，也就是头顶上一个大螺旋桨，尾巴后面一个侧向小螺旋桨的那种。 交叉双旋翼结构简单，载重大，安全，可靠，优点一大堆……但是，能够做的动作没有传统直升机多，另外那对旋翼也太过危险，容易劈到人。所以到了最后，还是只能用在一些特殊场合。 “停车，熄火，山田负责伪装，艾哈迈德换大枪，以防万一。”小女孩一连串地下令，紧接着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按在了眉心正中。 一根纤细的绳索从天空中那架无人机上滑落出来，朝着陈小胖所说的直升机飞了过去。 牵引绳索的是一架很小的小飞机……甚至都谈不上是飞机，那纯粹就是一个三角片，或者说是一架小飞翼，没有尾翼，没有襟翼。 正因为简单到极点，所以这东西速度很快。 这不是普通的遥控，而是元神出窍，不过此刻是杜南在操纵。 换成莎拉其实也行，不过没必要，反正胖子闲着没事干。 ……………… “一号，一号，我的螺旋桨突然间停止转动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直升机正在坠落。”那架雌鹿上的驾驶员疯狂地呼叫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直升机这东西就算是发动机中弹也没问题，坠落的时候螺旋桨自己会转，下坠的速度远比直接坠落要慢得多，另外也因为螺旋桨的存在，所以直升机坠落的时候并不会翻转，而这玩意儿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坠落了，整个底部肯定会设计成缓冲结构。 但是此刻螺旋桨停摆，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架直升机翻滚着朝地面坠落。 随着一声巨响，沙漠中多了一团蒸腾而上的黑色浓烟。 直升机并不是只有一架， 总共是五架直升机，其中四架原本正朝着那座城市而去，这意外的变故让那四架直升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进退？是继续执行任务？还是立刻撤退。 “三号，三号，有人回答吗？”其中一架直升机上一个看上去像是指挥官的人大声呼喊着。 可惜，什么反应都没有。 “帮我接基地。”那个指挥官命令道。 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 “基地，听到请回答，我是空战一号，刚刚空战三号坠毁了，我想知道坠毁之前，空战三号是否遭遇过袭击？”那个指挥官大声问道。 “没有，没有任何遭遇袭击的迹象。”基地那边立刻回答，他们也正感觉奇怪呢！ “周围是否有可疑份子？”那个指挥官继续问。 “如果要说可疑的话，除了你们要去的那座城市，就只有城外二十五公里外的那支车队，那支车队显然已经注意到你们了，刚才无人机还看到他们，现在却消失了，他们可能已经隐蔽了起来。”基地那边显然不是一群吃干饭的人，他们首先怀疑到的就是莎拉一行。 “车队？什么样的车队？多大规模？”那个指挥官连忙问。 “是一支摩托车队，总共六辆摩托，其中有一辆还特别小。”基地那边有人在检查之前的录像。 “摩托车队？”那位指挥官已经没话说了，他根本不认为一支摩托车队能够对他们形成威胁。 “我找到他们了，他们伪装得不错。”基地那边传来了兴奋的声音，不过兴奋很快就变成了恐慌：“不——” “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指挥官厉声问道。 “我们的无人侦察机被击毁了，我建议你们立刻返回，你们所在的那个区域很可能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防空系统。”基地那边已经不只是恐慌了。 “给我切换到内部联络频道。”那个指挥官大声吼道。 刚刚说到这里，他突然感觉直升机猛地一震，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就开始变得天旋地转。 “不。” “我们在坠落。” “救命。” 直升机上的人全都惊声尖叫起来。 剩下的三架直升机看到这番景象，全都调头就跑。 直升机最怕的就是遭遇伏击，当年美国人在索马里都铩羽而归，著名的黑鹰坠落甚至拍成了电影。 更不用说，以往的伏击至少还能看到袭击者，能够看到有人发射火箭弹或者导弹，要不然就是高射机枪冲着他们开火，那会让他们感到神经紧张，肾上腺素剧烈分泌。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枪声，没有炮声，没有火箭弹喷出的浓烟，没有导弹的轨迹，所以他们感到的不是紧张，而是恐惧。 ……………… 在远处，莎拉看着第二团蒸腾而起的烟雾，淡淡地说道：“小胖，盯着他们，我想知道这些直升机是从哪儿来的？” “你打算像当初咱们逃出来的时候一样……”陈小胖想起了当初袭击的那座空军基地。 那次袭击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你说错了，我想的是避开那座基地。”莎拉早已经接受了教训。 这一次如果没必要的话，她绝对不会去强行攻打任何一座城市或者军事基地……那是不必要的冒险。 </br> </br> 408 长江后浪 六辆机车继续前进，不过时间变成了晚上。 “以后如果我还想白天赶路的话，你们一定要提醒我。”莎拉一边驾车一边说道，此刻在她眼里，白天赶路也成了不必要的冒险。 “这一次你好像变得小心了许多，难道是因为我们人数太少？”小日本问道。 “我记得有这么个故事，一个剑法高手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从小就跟着他练剑，那个剑法高手打算挑选一个儿子做继承人，他决定做一个测试，他把一个箱子放在了门上，只要一开门，箱子就会掉下来。他让三个儿子一个个进来。他的大儿子看到箱子掉下来，拔剑就把箱子砍成了两半，二儿子则闪了过去，小儿子却托住了箱子，没让它掉下来……”莎拉侃侃而谈。 她其实只是在复述，说故事的是杜南。 “后来怎么了？谁成了继承人？”t恤男汉克正等着答案呢！ 莎拉沉默不语。 同样沉默不语的还有小日本，他当然知道答案，因为这个故事源自于日本。 另外还有两个人也大致猜到了答案。 只要是远东这一块，受到华夏文明影响的人都知道，战斗的最高境界是不战，战争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处理问题的最高境界是防患于未然。 事后再做任何应对，全都落入了下乘。 不过知道归知道，女大学生蒋芸和陈小胖都没当一回事，只有小日本真得听到心里面去了。 “恐怕半路上还是得停下，听说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主战场。”这次说话的是女大学生蒋芸，她负责的是通讯联络和情报收集。 所谓的情报收集就是上网，搜索各种战报和前线记者发出来的资料，另外就是黑爪给的内部消息。 “没关系，咱们白天的时候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晚上再出发，只要小心那些戴红外夜视仪的家伙就行了，幸好大部分红外夜视仪的观察距离并不远。”莎拉早已经不是当初那样装样子的小女孩了。 现在的她已经真正称得上是一个军事方面的专家。 “对啊，当初咱们不也是昼伏夜出吗？”陈小胖顺着莎拉的口风说道，他的想法其实和蒋芸差不多，只不过他比较擅长拍马屁。 “那时候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候是因为人多，里面有很多女人和小孩，白天赶路的话，实在是太热了，晚上好点。”小日本记得当初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安全方面的考虑还在其次。 至于到了后期，那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山里面，有吃有喝，还可以练枪，与其说是逃亡，更像是一次度假。 “做个夜行动物不好吗？”莎拉问道。 众人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想起来了，夜行动物一般来说都是食肉的猛兽，比如老虎、豹子……至少也是猫咪这个档次的动物。 “好了，大家别再说话了，提起精神来，注意四周，我们现在很危险。”莎拉警告道。 “我盯着呢。”陈小胖回了一句。 “我警告过别说话，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你给我做一百个俯卧撑。”莎拉感觉自己被打脸了。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轻笑声，唯一笑不出来的就是陈小胖。 “真是无聊。”在莎拉的意识深处，另外一个胖子在那里打着哈欠。 “你反正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莎拉轻哼了一声，她说的话倒也没错，老周那边时间还没到，孙雪还要经过几个星期才能把事情彻底搞定。至于老黑和清洁工阿姨那两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事需要这个家伙帮忙。 “我自己手里还有一堆事要干呢！”杜南说道。 “陪女朋友？问题是你既然要陪女朋友，为什么身边还跟着那么多女人？这里面还有一个那么小的……”莎拉总觉得胖子有点变态。 “没你想的那么恶心。”杜南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变态：“我觉得现在这样挺不错。” “我知道了，你有恋爱恐惧症……对了，你的父母是离婚的，你很早就一个人独自生活，肯定和这有关。”莎拉很有自信，因为她学过心理分析。 “你忘了？你和我之间……”杜南说到这里，居然感觉有些心痒痒。 “那是当然，因为你和我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关系，先不说你和我之间隔着九年，而且我的时间比你的时间走得快，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相遇。”莎拉说道。 “如果我不在乎老周的那套东西呢？”杜南问道，他其实是可以和莎拉相遇的，甚至可以让两个时空重叠。 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莎拉让她的时空停下来，一直等到他的时空和莎拉的时空相交。 这其实是允许的，理论上说，也不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 “算了吧，我可不想失去整整九年的时间。”莎拉摇了摇头，之前她一直不敢回到自己的时空，但是现在她回来了。 回来之后，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是她的时空，是她的世界，这里有她的家人和她的一切。 ……………… 杜南最后还是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早上。 胖子是算好时间出来的，他可以在这里待上五个小时，然后借口睡个午觉，正好跑去莎拉的时空。 “你出来得正好，快去厨房。”林雨兰催促道。 虽然和胖子没有确定关系，甚至什么都没做，但是这个女人俨然是这里的女主人。 因为之前莎拉说的话，杜南心里原本还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是此刻他感觉……其实这样也不错。 “不是有烟熏三文鱼吗？还有千层面。”杜南有时候也想偷懒，所以他前天做了一大堆吃的东西，包括烟熏三文鱼和千层面，前者本身就是冷食，后者只要放进烤箱就行，他连温度和时间都写好了。 “别偷懒，你一天到晚睡觉，总应该动一动吧？”林雨兰怒道。 杜南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他看上去确实是在睡觉，实际上他比谁都忙，根本就是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女朋友发话，这个面子肯定要给。 烟熏三文鱼还是可以上的，这可以减少他的工作量，另外烟熏三文鱼有一个最合适的食用时间，放得太久并不好，除此之外还可以来几块羊排，现在这个季节吃羊排正合适，再热的话就不好了。 “杜哥，月底的时候你去香港，能不能带上我妈？”小萝莉溜达了过来。 “杜哥？”杜南瞪大了眼睛，他记得小萝莉一向都是叫他大哥哥的，什么时候变成杜哥了？ “可不可以嘛？”小萝莉在那里不停地蹭着胖子的腿撒娇。 “你爸不去？”胖子肯定得避嫌啊！ 什么叫人言可畏？ 他可不想改姓，改成姓王，俗称隔壁老王。 “我爸想觉醒都快想疯了，现在他每天就上两个小时的班，整天待在家里……对了，我还给了他一点特训，可有意思了。”小萝莉说道。 在外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才小萝莉说她妈也去香港的时候，这几个女人全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这个小妖女想要给她老妈拉皮那啥，给她老爸的脑袋上涂点草青色的油漆？ 现在她们明白了，原来拐弯抹角是帮她老爸求情。 “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杜南拧了一下小萝莉的脸颊，他其实对这种事根本不在意。 再一想到朱子安前前后后帮了他不少忙，他干脆用心灵感应的方式说道：“家里的屏风上应该又有新蝴蝶了吧？你自己弄一只，给你爸爸打上不就行了？” “好哎！”小萝莉兴奋地跳了起来，不过她马上又神色一正，淡淡地说道：“也不急，其实他能够自己觉醒的话是最好的，靠别人帮忙取得成功，很容易让他产生依赖性。” 杜南在一旁直翻白眼，这样的套话绝对不会是这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能够想出来的，十有八九是她老爸以前说过，而且说的对象十有八九就是她本人。 现在风水轮流转，换成女儿说老子了。 不只是杜南，另外一个房间里面，那几个女人也暗自摇头。 “看来我老爸对我还算不错，既没让我上各种兴趣班，也没老是对我说套话，不管什么都直来直去。”邢胜男庆幸地说道。 “我爸倒是还行，就是我妈小时候老是给我讲故事，都是那些灌满了心灵鸡汤的故事。”林雨兰在一旁撇嘴。 “你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啊！”女保镖惊奇地问道，她对林雨兰小时候的事情一无所知，她给林家当保镖的时候，林雨兰已经念大学了。 “因为那时候已经有电视了啊！连蜡笔小新》都已经有了。”林雨兰呵呵一声。 “不可能吧？蜡笔小新》国内没进过。”洛繁霜在一旁说道，她是管网络的，和广电、版权之类也相关，所以她最清楚哪些动画进来过，哪些不可能进来？ 那个粗眉毛，喜欢画大象的小屁孩绝对在禁止之列。 “我堂哥有漫画和动画片，他偷偷让我看的……所以我和他的关系不错。”林雨兰说出了答案。 “你堂哥？林家的太子爷？”洛繁霜有点惊讶。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林雨兰耸了耸肩膀。 “他不是挺一本正经的吗？看上去好像没怎么受影响。”邢胜男挺感兴趣的。 “因为那些漫画和动画片全都被搜出来了，然后他被狠狠抽了一顿，爷爷还让他交代，给谁看过那些东西……堂哥挺仗义的，一个都没招。”林雨兰呵呵了一声，她突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其实挺傻的，堂哥同样也挺傻。 “哈，你家的大人肯定猜都能够猜出来。”邢胜男顿时笑了起来，她和林雨兰属于一个档次，但不是同一个圈，不过她也听说过林雨兰小魔女的称号。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小魔女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是看蜡笔小新》看出来的。 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现在的小妖女远远超过当年的小魔女，都敢琢磨让自家老爸在市中心跳钢管舞了。 409 游艇？新家？ 一艘游艇停在了码头边上。 这也是杜南不得不出来的原因之一。 说是游艇，这东西其实应该算地效应飞行器，不过它和原来历史上的那些地效飞行器有不小的差别，它看上去不太像飞机，反倒是更像船，也没有高高的t型尾翼，只有一个像是围栏，很扁，很平，圆弧形，拖在船体后部的尾翼板。 唯一能够证明这玩意儿是地效飞行器的就是前面的一对螺旋桨。 用螺旋桨或者涵道风扇推进，靠两侧机翼抬升出水面——这是地效飞行器的特征。 这东西是租的……至少名义上是租的，不是买的。 当初胖子请小胡子帮忙借一艘快艇，小胡子家里就是搞海运的，都没有门路，在国内，快艇、游艇之类的东西被管得很严，个人想要购买非常困难，就算买到手，基本上也没机会用，因为出航申请什么的更加麻烦。 这艘地效飞行器是从香港租的，香港在这方面非常自由，想要申请航线也很容易。 不过名义上是租，其实和买也没什么两样，因为出租的那家公司就挂在黑爪的名下。 “喜欢吗？”此刻杜南已经在舱室里面了。 这玩意儿的体积当然比飞机要大得多，毕竟也算是游艇，前面是驾驶舱，有一圈一尺多高的玻璃舷窗，可以眺望前方，同时也让阳光能够透射进来，舷窗底下就是仪表板和驾驶员的座位，后面是一张大沙发，还是一张可以放开的大沙发，放开之后就是一张大床，尾部有两个小隔间，左面那个是厨房，里面有冰箱，水龙头和一个很小的灶台，右面那个是厕所和浴室。 “这就是游艇啊！感觉……不怎么舒服。”小萝莉皱起了眉头，特别是那个厕所，太让她失望了……也太小了。 “这是小型游艇，一般用来聚会的。”林雨兰用力拨弄了一下小萝莉的脑袋，她敢那么做，因为她不怕那条蛇。 当初她在中东的时候，就躲在一艘游艇上，还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正因为如此，她知道住在游艇上谈不上舒服，但是也不至于难受。 像这样的游艇，厕所是有用的，那个灶台其实没什么用，想吃什么都是从外面叫。顶多就是冰箱里面放点啤酒饮料之类的东西。 而住在游艇上，最大的感受就是悠闲。 外面是海，停泊点的风景一般都不错，兴趣来了，可以到外面晒晒太阳或者游个泳，没兴趣的话可以缩在船舱里面打游戏，看视频，上网。 “我不喜欢那个沙发。”邢胜男真看不上眼，她更喜欢自家的靠背椅，靠背椅有按摩功能，这玩意儿有吗？另外靠背椅可以用各种姿态躺着，这玩意能做到吗？最后就是温度调节，喜欢热点或者喜欢凉快些，全都可以自由选择，船上虽然有空调，却也做不到恰到好处，还能满足每个人的心意。 “我觉得原来那种靠背椅有必要改进一下了。”洛繁霜在一旁说道。 “怎么改进？”杜南顿时来了兴趣，那玩意儿可是他的得意制作，而且受到了大家认可的。 “你没觉得那种靠背椅其实和铠甲在很多地方重复吗？靠背椅和铠甲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只有背部、腿的后半部、两侧和脚底，另外还有头盔，靠背椅有按摩功能，铠甲没有，前面其实差不多，你为什么不干脆把铠甲做成两半？要不然你做一个按摩内衬也行，休息的时候让铠甲变得宽松一些，把内衬放进去，我记得胜男说过，当初你设计那件铠甲，原本就是为了户外旅行方便。”洛繁霜一口气说道。 “对啊！现在连支架都用不着了，确实没必要像以前那样。”男人婆当然帮着自己的朋友说话。 不过她说得也没错，当初设计靠背椅的时候，其中一个重要功能就是让人可以躺着、坐着、趴着看手机、平板或者电脑，怎么舒服怎么来。 现在根本没那个必要。 现在有意识空间，那里和杜南的老房子是直接连着的，正因为如此，她们现在连平板电脑都用不着带了，要不是手机还有网络支付的功能，她们甚至连手机都觉得没必要随身携带。 杜南看了一眼那个大沙发，再看一眼操作台前的那张很大很酷的座椅，不由地点了点头：“可以考虑。” “那我呢？”小萝莉嘟起了嘴巴。 “可以考虑。”杜南也不找什么借口了，什么不利于小孩子健康成长？他只不过觉得小萝莉长得挺快，半年之后靠背椅可能就没法用了，所以没兴趣浪费这个心思。另外他也担心朱子安和朱太太有想法，觉得他教坏了小孩，让小萝莉学会了享受。 现在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靠背椅和护甲变成了一件东西，反正护甲肯定要有的，也不在乎再多一个组件。 另外，现在小萝莉已经变成了小妖女，朱家那两口子如果不高兴的话，早就把丫头带走了，怎么可能仍旧放在他这里？ ……………… 码头上突然间多了一件新鲜玩意儿，感兴趣的不只是林雨兰她们，同样也包括猴哥那帮人。 “老杜，你怎么想到弄这么个玩意儿？”猴哥忍不住问道。 “月底我不是要跟着女朋友去香港吗？那边的林家也挺麻烦的，我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所以干脆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去的时候当交通工具来用，停在那里的时候当临时的房子，既自由自在，又少了很多麻烦，还没办法说我不够体面。”杜南实话实说，他和猴哥没必要玩虚的。 “这个想法高明，一举多得啊！”猴哥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钱姐就叫了起来，她满脸羡慕地四下打量。 “咱们要是也弄一个这玩意儿就好了，节假日可以开出去玩。”说话的是猴哥底下的一个小弟。 “那不行，咱们那么多人，这个就太小了。”另外一个小弟也动了心思。 “算了吧，这玩意儿很危险的，你试试考驾照去，开这东西的驾照比开船难多了，也贵多了，一本驾照差不多要十几万美金呢！”杜南还真知道这个，因为他打算自己驾驶的。 他手里有驾照，不过那玩意儿是买的……反正黑爪的名下就有培训班，想要弄这东西很容易。 “十几万美金啊！” “那还是算了。” “这个买得起，开不起。” 刚才动心思的人还真不少，但是一听到驾照这么贵，全都缩了。 “对了，猴哥，我正好需要你帮忙，帮我把里面的沙发和座椅拆掉。”杜南说道。 “你打算重新装修？也对，这活小胡子最熟了。”猴哥显然误会了，以为杜南去香港，不想让林家的人看低。 这段日子下来，他们这帮人已经知道林雨兰是哪个圈子的了，也知道林家所处的那个层次有多高？ “另外你再帮我把前面的发动机给拆了。”杜南原本就打算这么干。 他打算用的是自由活塞式涡扇发动机，也就是当初老黑逃出南非的时候用的那架飞机的发动机。 这玩意儿二战前就有了，但是真正发展起来要等到未来。 杜南并不打算剽窃别人的创意给自己牟利，他只打算自己用。 对于胖子来说，弄这样一艘地效飞行器，其实是为了将来情况不妙的时候逃命用的。 最早的时候，他考虑的是飞机。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搞的也是飞机。 问题是飞机有很多缺点，首先不能随便降落，当初老黑逃出南非的时候，一路上都是事先联系好机场的，中间还出了纰漏。 另外飞机的航程有限，而且航线受到限制，得事先申请，不能随便飞，要不然会被防空导弹打下来。 事实上从中东回来之后，胖子就已经放弃了飞机。 他原本没考虑过其他交通工具，意想不到的是在二战时空，为了帮马丁，他把地效飞行器给弄了出来，还成了气候。 地效飞行器这玩意儿很像飞机，但是它偏偏被定义为船，有航线限制，但是事先不需要申请，可以随便跑，只要别跑到军事禁区里面去，就用不着担心会挨揍。 另外这东西的速度不慢，基本上和私人飞机持平，航程却比私人飞机要远得多。 像他租的这艘，装满油的话，可以跑一万四千公里，基本上可以到达地球的大部分地方了。偏偏这东西用的还是汽油，油料很好找。 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东西随时可以降落到水面上。 它本身就是船啊！ 一般的飞机能行吗？ 就算水上飞机也做不到啊！ 水上飞机更像飞机，而这玩意儿更像是船。水上飞机停泊的水域要越平静越好，这玩意儿没那么挑食，只要海浪别太大就行。 410 最终判决 猴哥和他的人全都在帮忙拆东西。 沙发和座椅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那两台发动机。 这玩意儿很值钱的，拆坏了就麻烦了，谁都赔不起。 杜南并没有在旁边看着，他已经回到了别墅里面，此刻正在别墅底下的加工中心之中。 他要把发动机给造出来。 造这玩意儿，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悉了。 当初在南非，他就造过一台，回来之后他又造过好几台，一开始是为了莎拉准备的，后来完全是因为兴趣爱好。 他最初造的是汽油机，老黑逃离南非的路上发生的那一连串意外，让他发现汽油机有很大的缺陷，那时候他就已经在考虑柴油机了。 莎拉最终没能用上柴油机方案，不过这一次可以用上了。 杜南之所以那么喜欢柴油机，是因为柴油机的压缩比远远超过汽油机……这还是指常规的发动机，换成自由活塞发动机就更不得了，因为自由活塞发动机没有曲轴，没有机械方面的限制，理论上说，想要多大压缩比，就可以有多大压缩比，燃烧效率绝对高得惊人。 “这玩意儿能行吗？”洛繁霜走了过来。 她没看到过这些，她加入进来的时候，杜南已经把一切太过敏感的技术全都封存了起来。 “当然能行，有人专门研究这个。”杜南现在对洛繁霜多多少少有点放心了，再说，这个女人是难得的技术人才，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有必要用这种老古董吗？”洛繁霜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查了资料之后才明白的。 “别看不起老古董，很多老古董一旦采用了全新技术，立刻就会焕发青春。”杜南的心里充满了感叹，他在马丁的时空折腾了半天，也只是改变了地效飞行器的命运，交叉双旋翼比原来历史上的境遇稍微好点，其他都没变。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很不错，很有潜力的技术被埋没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打开了话匣子：“这玩意儿的优势在时速五百公里到时速七百公里之间，比涡扇省油多了，连一半都不到。” “真这样的话倒是有点意思。”眼镜娘点了点头，她是一个真正懂技术的人，当然明白这番话的意义。 突然她抬头看了看杜南。 “你弄这个……恐怕不是为了去香港吧？”眼镜娘问道。 杜南当作没听见。 “看来你默认了。”眼镜娘呵呵一笑。 胖子既然说了，这种发动机的优势在时速五百公里到七百公里之间，那么他改装地效飞行器，拆除原来的发动机，换上这东西，目地肯定是让地效飞行器达到这个速度。 原来用普通活塞汽油机，最高时速差不多有两百八十几。虽然已经够快了，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比它更快，比如同样的地效飞行器，再比如直升机，又或是战斗机。 如果上面执意对胖子采取行动的话，他未必逃得了。但是换成时速七百就不一样了。反正直升机肯定没戏，大部分地效飞行器同样没戏，战斗机不开超音速的话，都未必追得上。 问题是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进入公海就行，甚至只要进入那片有争议的海域就行，对于一架时速七百公里的地效飞行器来说，简直是眨眼就到。 “你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为什么不定居香港？”眼镜娘突然来了好奇心：“难道是舍不得老宅？” “我怕有麻烦，更多的麻烦，我对香港毕竟不熟，那边可没有朱子安和马老二，另外香港的情况也比较复杂，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势力一大堆，还有那么多外国人，另外类似林雨兰的二堂哥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少，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外来。”杜南对国内的环境多多少少有点信心。 并不是说国内有多安全，也不是说国内治安稳定，法律健全，而是国内绝对没有一个超然于物外，能够目空一切，为所欲为的势力。 中国人讲究制衡之道，讲究中庸，讲究妥协。反正对现在的胖子来说，根本用不着担心第二天起来，自己已经被绑在解剖台上。 去了香港，反倒很难说了。 如果有人想要动他的话，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收买一群混混就可以了，逼着他动手，然后警察出马……这可不是他的智慧，而是来自那位人渣律师。 那家伙没事干，设计了几十种抓捕像他这种人的办法，全都是类似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一开始只是一些小事，然后步步升级，最后让警察把他请过去，一旦进了警察局，那就是人家的地盘了，想要搓圆或者捏扁都行。 当初他为了让姓高的能够把戏演得尽可能逼真，为了让那位北哥能够完全相信，把其中的一个套路塞进了姓高的脑子里面。 那可不是说说罢了。 想要对付他，利用香港林家的人，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一想到这件事，杜南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那帮贩卖人体器官的家伙怎么样了？” 他问的当然是林雨兰。 “两边都还没动呢！那个叫阿北的家伙到处煽动人，至少有一半的人被他煽动得心思活络了，但是他们太怕他们的老大了，始终没人敢造反……要不要让他们知道老大已经死了？”林雨兰现在的工作就是盯着那帮人。 杜南沉思起来。 ……………… “这还不简单吗？既然现在主事是一个女人，而女人往往瞻前顾后，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是好事啊！如果那个老大没死，并且亲自指挥的话，肯定早就下杀手了。”说话的是那个人渣律师。 这家伙虽然是律师，但是和黑道关系密切，偶尔也会充当一下狗头军师的角色。 杜南并不是自己在思考，他其实是装样子，人却跑到了意识空间里面来。 从当初老黑逃离南非，到救小女孩莎拉脱险，他在这个团队里面一直充当大脑的角色，而另外一个大脑则是老周。但是很多事证明他们用脑过度了，经常把原本很简单的事搞得太过复杂。 他本来没想过如何解决问题，直到洛繁霜加入了他自己的那支队伍，胖子终于明白，最好的办法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家负责。 事实上，在此之前，杜南同样也一直在扮演007里面q博士的角色，负责提供技术支援，他一直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但是洛繁霜一来，他立刻发现他和真正的研究人员之间的差距。 正因为如此，当老周提出要把那个人渣律师拉进来的时候，他虽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认可了。 他们这个团体确实需要一些专家，各方面的专家。 此刻就显现出了专家的价值。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杜南问道。 “这要看你想要达到什么目地，想要做到什么程度？”廖人渣不答反问。 “当然是让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彻底见鬼去。”杜南满肚子怨气，这原本应该是清洁工阿姨的烦恼，现在却变成了他头痛无比。 “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太简单了，我本来还以为你打算把这帮人绳之以法……算了，当我没说。”廖人渣摇了摇头。 “别啰嗦。”杜南有点头痛起来，他感觉这家伙和老黑有得一拼，有时候也挺啰嗦的。 “好吧，其中一部分人不是被黑爪盯死了吗？让黑爪动手啊！直接干掉他们。这样一来剩下的人全都会胡乱猜测，有的会以为是老大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也有人会以为是那个叫阿北的人干的。”廖人渣说道。 杜南稍微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将心比心，如果他是那个组织的成员，看到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以为是自己人动的手。 就像廖人渣说的那样，一般的喽啰肯定会同时怀疑老大和那个叫阿北的人。而那个女人和阿北则会怀疑对方已经动手了。 像他们这种混黑的家伙，特别是这种心狠手辣的组织，信奉的肯定是先下手为强。现在发现自己已经落了后手，他们唯一的想法绝对是赶快补救，用更快更狠的方式解决问题。 “好办法。”杜南转身打算离开。 “杜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打算让老婆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隐居。”廖人渣叫住了杜南。 “怎么？难道你和你老婆被人盯上了？走不脱？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叫阿龙的小弟吗？你担心他不可靠？”杜南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阿龙有一个老妈，他不可能跟我走的，另外我也需要他帮我料理这边的财产。”廖人渣先说了自己小弟的事：“确实有人盯上我了，那是一个黑帮老大，也就是张秃子现在的后台，这家伙很有背景，据说和某个情报机构有关……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行，不过要等到这几件事搞定之后。”杜南并不在乎。 他已经有了太多救人的经验，如果只是想要救人的话，一点都不难。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他附到某个人身上，以前他只能选择廖人渣本人，另外那个叫阿龙的小弟也有可能，现在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他随便找一个路人甲都行。 杜南当然不可能随便找一个路人甲。 附身到安德烈身上，已经让他感到后悔了，再要做类似的事，他绝对会选择一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家伙，这样的人死了都不可惜。 其实廖人渣本人就挺合适的，这家伙除了对老婆不错，对小弟和几个朋友也够义气，就没有优点了，他干的那些全都是生儿子没**的事。 </br> </br> 411 让他们去死 短信，又是短信，每一条短信，都是一条噩耗，也是一个红色警报。 那个韩国女人如同惊弓之鸟，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手枪。 马路上任何一辆车驶过，都会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每一条短信就意味着一具尸体，也意味着一个人死亡。 这些短信来自于那些藏身处。 每一个藏身处都有隐藏在暗中的监视者，这些监视者属于外围成员，有的是邻居，有的是房东，他们并不知道是在为谁服务，反正只需要拿钱，然后暗中盯着就是了，一旦住在那里的人离开，或者出了什么事，他们就会打一个事先给他们的电话。 这就是组织一直以来没有出过差错的原因。 这套体系的效率一向很高，要不然她肯定不会知道这么多人被杀了。 那个女人感觉自己也不安全。 她和老大一样，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没人知道她在香港有这么一幢别墅，但是她又和老大没办法比，老大连电话都不给别人，甚至对她都不是绝对信任，想要联络，需要用那种麻烦的方式，而且每一次给她的都是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她做不到。 她负责的是对外联络，她有所有人的电话，同样很多人也有她的电话，虽然她用的是卫星电话，想要确定她的位置不容易，顶多知道她在香港，但是不能不防啊！ “干掉阿北，赏金五千万美元。”那个女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这条短信是群发的，通讯录里面每一个号码都会接到这条短信。 别忘了，她的通讯录里面同样也有阿北的电话号码，也就是说，这个短消息同样也会被阿北知道。 阿北可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一个团队的，她的这条短消息同样也会被另外几个人看到。 五千万美元应该足够让某个人心动了吧？ 这或许能够让那个团队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那个女人甚至有那么点得意，她的手段还是不差的。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四周。 几天来她一直在考虑自己的未来。 说实话，阿北的那些短信同样也让她心动，她同样也在考虑是否要背叛？ 不过她的背叛肯定不会是干掉老大，因为没必要，也没这个可能。 她想的是远走他乡，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过隐名埋姓的生活……反正她有钱，足够她过下半辈子的了。 她一直下不了决心。 现在她终于有了决心，因为……组织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这个韩国女人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现在的天气不算冷，也不算热，不过她还是给自己添了一件风衣，头上戴了一顶紫色的带卷边的帽子，同样她也戴上了墨镜，这可以保证没人能够认出她来，连脸部识别系统也做不到。 做完这一切，这个女人转身走出门去，她没有开自己的车，她怕有人已经知道了她住的地方，也已经知道了她的车牌号码……另外在香港开车不如坐地铁。 ……………… “你打算放过她吗？”林雨兰问道。 此刻的她正附在那个韩国女人的身上。 “让那位北哥去对付她。”杜南没兴趣自己动手。 他现在只打算看狗咬狗。 自己下场多累啊！远不如拉条板凳坐在旁边观战，那要舒服得多。 “你忘了？他还有黑爪的人可以调动，根本没必要亲自动手嘛！”邢胜男附在一只燕子身上，她和林雨兰互相配合，盯死了那个女人。 “那个叫阿文的家伙怎么样了？”杜南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还能怎么样？网上有一段视频……反正我没看完，她看完了……”林雨兰强忍着恶心说道。 “好啦，你别再说了，我后悔死了。”邢胜男是男人婆，但不是变态，对那种血腥的场面，同样也接受不能。 “这帮人罪有应得。”杜南的心里没有一丝歉疚感。从清洁工阿姨起，他们就和这群人结下了深仇，也深知这帮人毫无人性。 ……………… 在一个稍微有点偏僻，像是一座渔村的地方，在一幢海边的小屋里面，几个人正懒洋洋地坐着，躺着。 他们根本不担心有人靠近，因为在他们的头顶上系着一个不是很大的气球，气球底下挂着监视探头。 突然其中一个人拿起了手机。 拿手机的那个人就是叫波波的家伙，他是专门负责对外联络的。 “谁的电话？”阿北问道。 “不知道，一个新号码，以前没看到过。”波波摇了摇头，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点了开来。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居然是一段视频，视频的名字叫大姐出巡，这四个字还是简体中文。 波波立刻点了开来。 视频的清晰度并不是很高，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人匆匆而行。 “北哥，你过来看看，是不是那个骚娘们？”波波大叫一声。 他的叫声不只是惊动了阿北，同样也惊动了其他人，一个个脑袋凑了过来。 “看不清楚。” “太模糊了，这可能是一个圈套。” “这个女人刚刚拿出五千万美元悬赏我们的命，怎么可能随便跑出来呢？” 几个人全都摇头。 话音刚落，又有一段视频过来了，这一次比刚才看上去清晰了很多，那个女人下了地铁站。 “似乎……有点像，至少走路的姿态有点像。”北哥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她也在香港……这太巧了一些吧？”波波满怀狐疑地问道。 “谈不上巧不巧的，想要去别的地方，从香港或者澳门走，肯定最容易，大陆就没有这样的优势了。”阿北动心了。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她想去哪儿？”那个负责监视的人问道。 “不可能去机场，刚才老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好多人被干掉了，他以为是老大或者那个女人下的命令，紧接着就是买咱们人头的悬赏令……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波波问道。 北哥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另外有人造反了？看那个女人行色匆匆，倒是有点逃难的感觉。” 突然所有的人的手机全都发出了声音，又有新的消息进来了。 “那个女人搞什么鬼？又在群发什么东西？难道赏金增加了？”北哥掏出了手机。 只看了一眼，他顿时脸色大变。 “我们的藏身处已经暴露了，那个女人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一边说，这家伙一边冲到壁橱边上，打开壁橱的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很大的背包……他的东西全都在里面。 “走，赶快走，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另一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不管是不是圈套？必须干掉那个女人，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北哥怒道。 “这或许是一个局，或许有人想要看我们和那个女人同归于尽。”波波是这群人里面最冷静的一个。 “有这个可能。”北哥停了下来，这家伙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鲁莽之人，能够聚集这样一群人，他绝对不简单，不过稍微想了想之后，他仍旧往外就走：“我还是打算去找那个女人，不管有没有人在背后做局？这绝对是干掉那个女人的最好机会。” “你怎么找她，你知道她要去哪里吗？”波波吼道。 北哥举了举手机：“它会给我消息的，既然有人想要让我们同归于尽，肯定会给我消息，让我知道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 “万一这是阿阳做的局呢？”波波首先想到的就是操纵这一切的是老大。 “为什么？” “这不可能啊！” 旁边的几个人全都感到有些意想不到。 “如果他想洗手不干了呢？没错，他可以隐名埋姓，深居简出，但是万一被发现呢？想想看，他对别人有多狠，他会不会担心自己也落到同样下场？当然他可以做整容手术，把脸整得让任何人都认不出他来，问题是这也不保险，做整容手术会留下一堆东西，整容的结果也会被拍照……除非他愿意制造一起事故，先把自己给毁容了。”波波并不认为那位老大有这么狠，那家伙只会对别人狠，对那些被摘取器官的倒霉蛋狠，对手下狠，对手下的家人狠。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人全都杀掉？”北哥明白了。 “他连自己的女人也要杀掉？”那个玩模型的人有点想不明白。 “恐怕唯一知道他躲在哪儿的……就只有那个女人，另外最有可能把他找出来的，恐怕也是那个女人，所以那个女人必须死……可能那个女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感觉不妙，才会匆匆逃跑。”波波越想越歪，却在不知不觉中自圆其说了。 “那我就更要跑一趟了。”北哥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他不但要找到那个女人，还要撬开那个女人的嘴巴，知道老大在哪儿？ 最应该死的其实是老大，是阳哥。 412 双蛇斗 “呜” 裤兜里面传来一阵震动，又是一条短消息进来了。 阿北停在了路边，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皮夹克，骑着一辆摩托。 从裤兜里面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果然又是视频，这一次的视频还算清晰，那个女人居然跑到了旺角，而且此刻的她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幅打扮了，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非常朴素的连衣裙，头发扎了起来，颜色也变成了黄褐色，皮肤看上去比原来黑了很多，还带着一副很老气的眼镜。 那个女人居然溜达着进了一幢房子，那是一幢在香港随处可见的公寓大楼，那种老式的十几层高的公寓大楼。 阿北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狡兔三窟，这个女人同样也准备了好几个藏身处，她的藏身处全都集中在香港，之前那个是别墅，图的是住着舒服，现在这个位于市中心，明显是便于躲藏，而且这种房子四通八达，想要逃的话也容易。 阿北皱起了眉头。 他完全可以猜到，接下来不会再有短信过来了。 那个女人躲在哪个房间？必须由他自己去找。 这个难度可不小。 这种公寓大楼里面住的全都是没钱的人，很多房间被分隔成了小间，一个屋子里面住十几个人都有可能，不熟悉这里的话，想要找人，实在是太难了。 在另外一边。 那个女人早已经从电梯里面出来了，她沿着狭小拥挤的走廊，走到了最尽头的一间屋子。 “房东太太，你来啦！”走廊上一个老阿姨冲着那个女人打招呼。 那个女人冷漠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她在这里的身份。 要在这里有一个房间，又不是经常来，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有什么比房东更好的理由呢？ 房东不住在这里很正常，很多房东是非常有钱的，房租足以让她们过上很不错的生活，但是房东在这里有一个房间也很正常，比如有人来看房子，总不可能在楼下等着吧？有一个房间就方便多了。 开门进去，那个女人反手锁上了门，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信手拿起来沙发旁边放着的电视遥控器。 这个房间里面并没有电视机，只有一台投影仪，一台很大的宽银幕投影仪。 这可不是为了摆阔。 只见那个女人轻轻一按，投影屏上立刻显示出了一副分隔图像，每一格都代表着一个摄像头。 这玩意儿连接着整幢公寓的监控系统，只要有人进来，立刻会被她发现，如果有人鬼鬼祟祟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做完这一切，那个女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随手把原来的手机扔在了茶几上，这部手机已经关掉了，她本来想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但是最终也没下定决心，因为她一旦扔掉手机，那真是彻底消息闭塞了。 现在的她如果变成一个聋子和瞎子，那是绝对危险的一件事。 她必须知道事态恶化到了什么地步？同样也需要知道风头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与此同时她也要为远行做准备。 ……………… 燕子仍旧是那只燕子，不过附在燕子身上的人多了一个。 这个多出来的人是廖人渣。 打电话问功夫这种事是不可能有的，现在的局势变化莫测，至少之前谁都没想到，这个器官走私集团里面排名前三的人物，那位老大的情妇兼心腹居然也会选择背叛。 “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那个女人的手里肯定有所有人的名单和联络方式，你只要控制住她，得到那些信息，绝对可以把这个组织一网打尽。甚至你可以借用那个女人的名义，把所有的人收拢起来，然后全部干掉。”廖人渣瞬间想到了两个办法。 “还是借用黑爪的力量直接干掉吧！”杜南并不想多事。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又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人是莎拉。 “怎么？你已经到地方了？好快啊！”杜南有点尴尬，他忘记时间了。 “算了。”小女孩倒是没怎么抱怨，她已经感觉出这边的气氛同样挺紧张的：“你打算收网了？” “我已经让这帮家伙逍遥得够久了。”杜南淡淡地说道。 “你打算怎么解决底下那个亡命之徒？”莎拉看着斜对面小巷里面蜷缩着的流浪汉。 流浪汉就是阿北，他和那个女人一样全都化了妆，不过这两个人只能说是业余水平，骗骗普通人还行，落在杜南和莎拉这样的人的眼睛里面，简直是破绽一大堆。 换成一个月前，胖子对这家伙多少有点发怵，当初他只能一个劲地逃命，这家伙在后面紧追不舍。 现在就不一样了，对于杜南来说，这个家伙随手就可以碾死。 当然那时候和现在还有一点不同，那时候这家伙开着一辆防弹车，简直是武装到牙齿，他却只有一辆超轻版的戈罗茨机车，一点防御都没有，手里也没有枪。 就算那时候他的武力已经超过了底下这家伙，两边的装备根本没办法比，他也只能抓瞎。 “我在想，是找一个路人甲附身上去，瞬间把这家伙打倒，然后叫警察？还是借用那个女人的手，直接干掉这个家伙？”杜南自言自语着。 “我觉得后面那个选择更有意思。” “我也这样认为。” 廖人渣和莎拉的意见完全一致。 “我记得这个家伙还有几个帮手。”莎拉没看到其他可疑的人物。 “我用了一招打草惊蛇，把另外几个家伙赶跑了。”杜南说道，这倒不是廖人渣的建议，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底下这个家伙执意要找那个女人麻烦，多多少少和他的精神操纵有点关系，偏偏这很像是一个陷阱，另外几个人就算和这家伙关系再铁，也肯定不愿意冒险。 事到如今，底下这个家伙肯定已经确定那个女人只是害怕，找地方躲起来了，不太可能是陷阱，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把另外几个人叫过来，因为没必要，毕竟他要对付的只是一个女人。 这种盲目的自信绝对要命。 只要干掉这个家伙，另外几个人很容易对付。 想想那几个都是什么人？ 一个是半吊子的技术支持，一个是负责侦察和对外联络的，同时也是狗头军师，另外一个负责接应，擅长开车而不是开枪，最后还有一个跑腿的。 这帮人和那个叫阿北的家伙联手，确实让人忌惮，但是少了为首的那个，就根本不是一回事了。 “仍旧让黑爪的人解决他们？”莎拉问道。 “没必要，杜哥肯定能够控制住那个女人，完全可以借用那个女人的名义，给这几个家伙的脑袋也各开一个价码，让剩下的那帮家伙去杀，杀干净拉倒，最后再让那个女人把剩下的家伙全都干掉。”廖人渣在一旁献上了一条绝户计。 “这也太麻烦了。”莎拉皱起了眉头，她更喜欢直来直去。 “不麻烦，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剩下的人彻底没可能东山再起，因为人心散了。”廖人渣连忙解释。 “这个办法不错。”杜南认可了。 他从来没指望过完全靠黑爪清理干净那帮人。 黑爪名义上没有暗杀一类的服务，私底下虽然也做，但是并不专业。 就拿这次行动来说，黑爪派的人甚至都不是什么杀手，而是一批赏金猎人，毕竟这次的目标全都是罪犯，还是搞人体器官走私的罪犯，干掉他们不能算是暗杀，完全可以用抓捕过程中，对方强行拘捕，所以不得不下重手，作为理由。 这同样是犯法的，但是和暗杀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黑爪的人没办法太放开手脚，比如两百米之外一枪爆头，这种绝对不行，所以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让那个组织的成员自相残杀就不一样了，绝对是有多狠，玩多狠，别说几百米外狙击了，说不定炸弹都会被用上。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那个女人不容易引起怀疑。 因为她是老大的情妇，可以知道很多秘密，可以发号施令，但是用不着参与行动，所以谁都知道她没什么战力，连枪法都不怎么样。 对这样的人就算有戒心，戒心也不会太强，甚至因为她负责管账，在别人眼里，她或许是一块肥肉。 </br> </br> 413 死了一个 一个送外卖的人从电梯间里面出来，他的左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个叠在一起的塑料盒子，其中一个里面装的是鱼蛋，另外一个是叉烧饭。 他就是那位北哥。 为了搞清楚那个女人住在哪个房间，他盯上了外卖，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女人刚刚住进去，而且短时间里面绝对不敢四处乱跑，更不敢出去买菜……所以只可能叫外卖。 事实上他真正需要盯上的只有早上和中午这两顿。 大部分人家早饭都是自家做，要不然就是在路上吃，很少有叫外卖的，中午大部分人要上班，在家的大多是全职太太，所以也很少有人叫外卖。 所以他等了整整两天。 此刻他已经确定那个女人就是这幢公寓的房东，所以他代替真正送外卖的人上来了。 走到尽头的那个房间，他按了一下电铃：“外卖，这里有人叫外卖吗？” 这家伙用的不是原来的嗓音，另外他也剃掉了那一脸的络腮胡子。 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他的那一脸胡子其实就是一种伪装，只要把胡子剃掉，顿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最高明的易容术。 别人的易容术都是做加法，唯独他做的是减法。 “门没锁，自己开，东西放在茶几上就行。”那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北哥微微一愣，不过他马上又明白过来，这才是真正的小心。 如果亲自开门的话，有可能会被认出来，也有可能会遭遇危险。反而现在这样更保险，送外卖的直接开门进去，如果外卖员没问题的话，肯定是放下东西就走人，根本看不到那个女人的样子。 这招确实很难破。 随手拧了一下门把手，北哥走了进去，他像一个普通的外卖员一样径直走到了茶几前面，把东西放下，然后装作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又探头朝着卧室里面望了望。 这个房间也就一室一厅，另外还有一个浴室，靠门口的地方是厨房，刚才他经过厨房的时候就已经看过……里面没人。 下一瞬间，他拔出了手枪，冲着浴室跑了过去。 他是凭借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做出的判断，虽然隔着一道门，他仍旧能够判断出声音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门一下子就开了。 里面仍旧没人……只有一部手机，一部放在水槽上的手机。 他立刻知道自己上当了，猛然间转回头……可惜一切都晚了，他听到的是“哔哔”两声轻响。 阿北死了。 当初那个让魔都警方束手无策，追得杜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凶汉轻而易举地毙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这家伙被击中的是后脑勺，瞬间爆头，死的不能再死。 开枪的是那个女人，不过操纵那个女人的却是小女孩莎拉。 杜南不可能一直等候在那里，反倒是莎拉没什么事，她已经停掉了自己的时空。 这位北哥确实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在器官走私集团里面是头号战将……可惜他毕竟是业余的，和莎拉这样从二战最残酷的战场上回来的狙击手相比，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一个真正的狙击手最擅长的是隐蔽。 莎拉没躲在任何一个房间里面，她就藏在沙发后面。 这其实是心理的盲区。 谁都会认为一个成年人想要藏在沙发后面根本做不到，稍微走近一些，就会暴露，却没想过，除非知道有人藏在那里，所以一直盯着，要不然只是靠眼角的余光，根本不可能发现那里有人。 她之所以等那位北哥打开浴室的门，冲进去的那一瞬间开枪，只是因为她担心这家伙也有和她一样的直觉。 不管是杜南，还是清洁工阿姨、莎拉或者老黑，全都拥有敏锐的直觉，如果有人举枪冲着她们的话，她们立刻就会有反应，甚至在一公里以外有人拿狙击枪瞄准她们，她们也都会有感觉。 这个不能不防。 “你搞定了？”杜南姗姗来迟。 “你刚才在干嘛呢？”莎拉有点不乐意了。 “我不是答应廖律师了吗？帮他把老婆送出去。”杜南连忙解释，他肯定不会浪费整整两天的时间，但是他又不敢做太重要的事，万一干到一半停不下来怎么办？ 廖人渣让他帮忙的这件事恰好合适。 他只需要找一个路人甲附身上去就行。 他找的是一个渔民，有自己的渔船，还有自己的卡车。 这还不是一个普通的渔民，暗地里还是一个走私贩子，另外还帮人偷渡，黑吃黑之类的事绝对没少做……反正就是那种死有余辜，没人会可怜的类型。 正因为如此，杜南也不玩什么精神暗示了，直接禁锢了那家伙的意识，控制了那副身体。 在第一天的深夜，同样也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他开着车前往那家旅馆，廖人渣的老婆仍旧在那个房间里面。 和当初刚刚住进去的时候比，廖人渣的老婆看上去好多了，至少可以坐起来，小步走路。不过杜南还是把廖太太背了出去，一直背到巷子口……那辆小卡车根本进不来。 同样也在那天晚上，他驾着渔船带着廖太太出海了，这是从莎拉身上得到的教训。 救人最好的办法是救了就走，不要有任何犹豫，更不要耽误工夫。 当初莎拉想要逃出去的话，其实很容易。 y国并不大，小女孩被困的地方到边境，也就两天两夜的路程。一开始的大家都在抢夺物资，谁都没在意公路，边境也没被封。 这一次他学乖了。 杜南去的当然是香港。 一个中国人想要躲藏的话，最合适的地方就是香港。 另外廖人渣和他的老婆在香港是有产业的，谁都知道香港的房价经常大起大落，趁着房价便宜的时候买进，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廖人渣玩这一手非常熟练，另外其中的一部分房子是有特殊用途的，比如提供给某位大佬藏身，或者让某些人跑路的时候用。 这其实就和莎拉此刻控制的那个女人的做法差不多。 整个香港不知道有多少房子是派这种用场的？ 这也是香港房价高的原因之一。 黎明时分，渔船到了香港，远远地就可以看到码头上有人等候在那里。 “小六，这次是什么货？你神秘兮兮地半夜打电话过来，我在这里吃了两个多小时的海风。”码头上的那个人不停地抱怨着，不过他立刻就不说话了，因为他已经被杜南控制了起来。 至于那个渔民，早已经一头栽进了海里。 因为意识被禁锢，那家伙根本不知道自救，最后肯定会被淹死。 那个在码头上接应的人，径直登上了船，他把廖太太背上了岸，岸边停着一辆面包车，这原本就是用来载货的。 这辆车将会把廖太太送到藏身的地方，然后车会开回来，而开车的人同样也会跳水自杀。 ……………… “那边搞定了？”莎拉问道。 “搞定了，我甚至帮这家伙的老婆找了一个医生……出诊的那种。”杜南说道，他看上去是说给莎拉听，其实是冲着旁边的廖人渣说的。 “让一个女人独自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安全吗？”莎拉现在也懂得替别人着想了。 “应该问题不大，她住的地方可不同于这里，档次还是挺高的，另外这家伙很多就会过去和老婆汇合。”杜南说道。 “他不是已经被盯死了吗？”莎拉同样也看了一眼旁边的廖人渣。 这一次回答的是廖人渣本人：“老黑答应帮我。” “你们俩倒是挺谈得来的。”杜南早就注意到了。 “我答应帮他报仇……能够用脑子干掉某个人，何必亲自动手？”廖人渣显然和老黑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连忙又道：“他的老大还是会交给他解决，老黑说，他打算用电钻在那位的脑袋上开几个窟窿，当初那位也打算这样伺候老黑的。” “你们玩吧！我不管了。”杜南真得不打算多管了，现在的老黑可不是当初的老黑，这家伙只要别犯傻，想要杀掉以前的老大，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家伙怎么办？”莎拉把众人拉回到了眼前。 “还能怎么办？交给警察去处理，现在可以给剩下的那帮人发消息了，告诉他们阿北死了，然后给阿北的那几个手下每人挂十几万美金的悬赏。”杜南早就想好了。 “才十几万美金，太少了点吧？”莎拉感觉跳跃太大，眼前这个死鬼的悬赏是五千万美金。 “那几个家伙不值钱，但是对底下的人来说，十几万美金已经足够他们拼命了，换成人民币的话，可能要超过百万了。”杜南可不认为悬赏太低，更不认为这会缺乏吸引力。 别忘了之前那个叫阿文的下毒者，身上带的钱连十几万人民币都不到。 那家伙不是没钱，而是取不出来。 如果手里有十几万美金，哪里不能去？等到风头过后，再去把以前的存款拿出来，后半辈子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414 了结恩怨 “那边已经闹翻天了？”邢胜男点开了一个网页。 这是一个新闻网页，头条就是“香港爆发大规模黑帮火并，死亡人数达到了四十余人。” “和我无关，是他们狗咬狗。”杜南一本正经地在那里撇清，不过他说得也没错，除了一开始的那二十几个人是黑爪干掉的，剩下的要么是为了悬赏而自相残杀，要么就是死在了莎拉控制的那个女人手下。 “没错，和咱们无关。”洛繁霜溜达了过来，突然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香港？” “有必要这么早过去吗？现在的香港那么乱。”杜南问道。 “可以先去澳门。”洛繁霜提议。 杜南皱起了眉头：“有必要这么急吗？” 洛繁霜冲着林雨兰努了努嘴。 “怎么了？又有什么麻烦？”杜南冲着林雨兰问道。 林雨兰显得不太自在，好半天才回答：“有人想和我们一起走，问题是我挺烦她们的。” “不会又是你二堂嫂吧？”杜南皱起了眉头，这次如果再有人不知趣，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可能有她的份……这谁知道呢？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跑出来。”林雨兰对那个女人一直没有原谅过：“当然也有可能和她无关，这次主要是我的那些远亲，他们也姓林，当然也要去，本来以他们的身份是没脸和我一起走的，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怎么？上一次还没让他们受够教训？”杜南感到心累。 “这次又不是去中东，香港毕竟是中国人的地盘，另外林家在那里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力。”林雨兰耸了耸肩膀，她很怀疑，这就是那帮家伙有恃无恐的原因。 “那边现在太乱，至少再等几天，等到这股乱劲过去。”杜南叹道，他没提澳门。 和香港比起来，他对澳门倒是还有几分把握。 澳门没那么乱，因为那个组织里面躲在澳门的人远比躲在香港要少得多。 只要想一下，那个组织的老大和二号人物全都选择躲在香港，只有三号人物躲在澳门，就可以想象这中间的差距了。 香港的人口远比澳门的人口多得多，有十倍以上，香港金融发达，钱转进转出很容易，也不容易引起怀疑，澳门就不一样了，因为赌场的缘故，进出的钱都很容易受到怀疑，先天就带着不可信任的印记。 “要不然……咱就不去了。”林雨兰已经没兴趣了。 “别，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杜南连声说道，他为此准备了那么久，现在说不去，不是白准备了吗？ 更何况，这一次他去香港和当初去中东完全不一样。 他是带有一丝探路性质去的。 另外他还打算在香港设一个点，因为在香港做很多事都容易得多，比如出国，再比如购买游艇、飞机，他还可以正大光明地招募人手。 别忘了，胖子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潜入任何人的意识，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所以他想要招募人手的话，绝对可以保证没有探子、奸细和卧底，再配合催眠和潜意识控制，他想要让手下有多忠诚，手下就会有多忠诚。 就像老黑有黑爪，清洁工阿姨有两个保安公司，他现在也感觉到有必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胖子已经想好了，他需要的就是一群保镖。 雇保镖不犯法，也不属于什么经营项目，不容易被人找茬。 偏偏保镖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公然训练，比如购买和安装保安设备，偏偏很多保安设备完全可以拿来派别的用场…… 事实上在日本，很多商业间谍公司名义上挂的就是保安公司的牌子。 杜南打算做的就是让那些保镖觉醒，然后把他会的东西教给那些保镖，主要是近身格斗，射击，易容之类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间谍技能了，更接近于杀手。 ……………… 杜南另一个不打算这么早走的原因是，老周那边的事最好在去香港之前搞定。 一进入意识空间，他就看到老周、清洁工阿姨、老黑和廖律师全都等候在那里。 老周显得有些紧张。 “你能不能行？要不然让芳阿姨来？她学过演戏。”杜南问道。 “要不然我来，我也学过。”小女孩莎拉冒了出来。 “你不管那边了？那个韩国女人怎么办？”杜南转头问道。 “现在还有什么可管的？比较主要的那几个人全都已经被干掉了，只剩下底下的喽啰和一帮外围。至于那个女人……现在已经离开香港，进入了大陆，十有八九会在某个小地方潜伏一段时间，最后会去新加坡或者澳大利亚。”莎拉可不是猜测，她一直隐藏在那个女人的意识深处，不过这一次她采用的方式不是控制卡捷琳娜那样直接操纵，而是暗中影响。 毕竟这一次她需要面对的只是一群亡命之徒，一群黑帮份子，一群心狠手辣的业余选手，而不是二战时空的德国王牌狙击手。 “总算结束了。”清洁工阿姨没等杜南说话，首先轻叹了一声。 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你这一次怎么如此客气，没把那个女人给干掉？”杜南感到奇怪。 “这不是为了你好？虽然那个组织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稍微重要一些的人物大部分已经被干掉，但是天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万一有呢？我留着那个女人，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吗？”莎拉翻了翻白眼。 杜南明白了，这是养一条猎狗啊！ 没有谁比那个女人更了解这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偏偏那个女人的意识之中有后门，时刻受到他的监视，另外那个女人毕竟是女人，只求安稳度过下半辈子，没什么野心或者欲望，相对要安全一些。 换一个男的就难说了，或许一时之间想要安稳，但是时间长了，或者手里的钱用完了，说不定又会跑出来搞风搞雨。 “老周，现在轮到你了，你准备好了吗？要不要芳阿姨或者莎拉帮忙。”杜南问道。 “还是我自己来。”老周咬牙说道。 ……………… 办公室仍旧是原来那座办公室，透过磨砂玻璃的幕墙，可以看到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这原本让老周感到异常恐慌，但是现在他镇定多了。 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这边分公司的总经理，紧随其后的还有人力资源部和技术科的人，再往后是警察。 “周展隆，你现在最好把手从电脑上移开，你犯的事已经暴露了。”那位总经理厉声喝道。 几乎在一瞬间，老周就明白了，陷害他的肯定有这个家伙。 他确实没有想到。 这位总经理和他的关系不算很近，但是也不算很远，以前关系还不错呢！另外这家伙在这边的分公司一向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不，我是冤枉的，有人想要陷害我。”老周大声叫道，这既是表演，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你这样的人，我看得多了，一开始全都说自己冤枉，但是到了最后，全都证明他们有罪。”那位总经理冷冷地说道。 这家伙是一个胖子，岁数差不多有五十七八了，也就是说临近退休了，老家伙平时表现得挺和善，配上一个大光头，再加上三层的下巴，多少有点弥勒佛的感觉。但是此刻却是声色俱厉，满脸的肥肉化作了满脸的横肉，一双小眼睛闪着凶光，像是要把老周吃了一样。 “胡说八道。”老周怒了，他指着胖老头的鼻子说道：“我刚刚发现电脑里面的记录有点不对头，你就带着人过来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也太巧了吧？另外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干的，这些交易和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别的就不说了，里面有四笔交易绝对不可能是我做的，因为半年之前我出过一次车祸，这四笔交易发生的时间，我在交警队学习交通法规，这件事只要一查就知道。” 老周当然要第一时间这样说，因为不这样说的话，他被收监之后，说不定立刻就畏罪自杀了。 这同样也是廖人渣反复叮嘱过的一件事。 果然这话一出口，胖老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事先绝对没任何防备。 “果然，这件事是你干的，是你想要陷害我，你等着瞧，你以为我无权无势，没有后台，可以任由你搓圆捏扁，告诉你，雷德宝六大股东之一的刘美芳是我远房阿姨，你敢陷害我……你等着全家倒霉吧！”老周在那里大吼大叫，他看上去有点歇斯底里。 还别说，这番狠话一说，原本气势汹汹进来的那个人，包括人力资源部和技术科的职员，也包括那些警察，全都被唬得一愣愣的，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 至于那个胖老头更是脸色苍白。 </br> </br> 415 各种线索 老周被收监了，不过警察并没有按照原来计划的那样逮捕他，而是改成了临时羁押。 这可不只是名称的差别。 逮捕的话，要剃光头，穿小马甲，身份是嫌疑犯，住的可能是“大房间”，在里面遇到什么事都有可能，比如畏罪自杀，又比如受不了狱友凌辱而自杀……反正自杀的可能性很高。 临时羁押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涉外的案子，羁押地点都是在警察局里面，而且是总局，一般来说住的都是单间，门口还有人站岗，被自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更何况，清洁工阿姨这边早就准备好了，老周一开始是被送往看守所的，还没到地方，美国那边的电话就到了，还不止一个电话，甚至大使都为此发表了言论，表示过关注……都到了这个程度，上面想要不重视都不可能了，所以老周刚刚从车上下来，就立刻重新被押上了车，这一次是直奔总局。 在总局二楼的会议室里面，一群警察正在那里头痛不已。 他们已经找到了孙雪化妆成老周，在交警队里面留下的不在场证据。 这几个不在场证据实在太硬实了。有酒驾记录，底下有签名和手印，有执法记录仪里面的录音，有去上课时的录像，那里面同样也有签名和手印，还有交警队的成员提供的证词。 这样的不在场证明如果还不够硬的话，那就没有更硬的了。 “那家投资公司应该有监控录像吧？你们查过了吗？”为首的那位大局长冲着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问道。 负责这个案子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不管是经验还是阅历都足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案子背后另有蹊跷？ 他同样也知道上面想听什么？ “他们说没有录像，理由是一个星期前录像机坏了，连同录像带也一起损坏了，而之前的录像带都已经擦除了，为的是轮换录制……他们的经费有限，买不起太多的录像带。”负责的警察苦笑着说道。 “鬼扯。” “这么大一个投资公司，居然买不起录像带，谁信啊？” “明摆着嘛！这里面有问题。” 底下纷纷攘攘。 “那么大楼呢？那幢大楼里面肯定有保安系统，也肯定有录像，你们问过了吗？”大局长继续问。 “没有，没有录像，按照大楼物业的说法，这是那家公司刻意要求的，为的是保护客户的隐私。”负责的警察说道：“不过我调取了底楼入口的录像，这个是有的，但是我并没有发现那几个时间段里面嫌疑人进出过。” 旁边一个人连忙补充道：“那些交易大部分是在星期六和星期天进行的，小部分是在节假日，出入的人很少。” “也有可能嫌疑人躲在厕所里面没出来过。”一个警察随口说道。 他说这话，听上去像是帮老周的敌人在说话，实际上更多是插科打诨，没人会当真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嫌疑人显然有过怀疑，所以他偷偷地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问题是里面的东西明显被擦除过。”负责的警察说道。 “那会不会是他上面的人为了取证而安装的呢？”大局长问道。 “如果不是嫌疑人安装的，而是其他人为了取证偷偷安装，应该没必要擦除吧？说嫌疑人无意间发现了摄像头，偷偷擦除对他不利的证据……这个理由又太牵强了，他完全可以报警的，让警察调查谁在他的办公室安装摄像头？ 如果是他本人安装的，一切都说得过去了，偷进来的人非常谨慎，发现了摄像头，所以把不利的证据擦除了，而嫌疑人不够细心，没有注意到录像被擦除过，随便看了一下之后，发现没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就没有太过在意。”负责的警察在一旁分析着。 这基本上是唯一的解释。 “那些钱呢？”大局长问道。 “我们同样也在调查，布置这一切的人确实很狡猾，那些钱也是先转入嫌疑人的银行账户，偏偏那个银行账户是嫌疑人用来存大额定期存款的，一年难得动一次，而且嫌疑人从来没有开通过网上银行，我们去银行调查的时候，发现开通网上银行的是一个陌生人。我怀疑嫌疑人的银行卡很可能失窃过，办完网上银行之后，又被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负责的警察在短短的几天里面，就已经有了不少发现。 “银行的人难道没有注意到，办理网上银行的人和持卡人并非同一个人？”大局长问道。 “他们说业务繁忙，需要接待的客户太多，所以没有注意。”负责的警察肯定不会帮银行说话，两边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的。 “那么钱是怎么转出去的呢？转出去之后，有没有被别人取走？”大局长问道。 “那些钱被用来购买了豪宅，不过我们发现，那些所谓的豪宅全都是某个太平洋小国的产业，根本不值钱。”负责的警察连忙回答。 大局长顿时头痛起来，这种跨国交易最麻烦了。 “我已经请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帮忙调查那些款子的流向了。”负责的警察继续说道。 “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大局长感到莫名其妙。 “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的创始人和执行主席是一位华裔，她叫刘美芳，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说过她的大名。而她正是那家投资公司的六大股东之一，也是嫌疑人所说的远房阿姨。”负责的警察一开始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差一点昏倒。这也是他不敢敷衍了事的原因之一。 和当初的他一样，底下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寒气。 刘美芳这个大名可不得了，如雷贯耳啊！ 因为杜南的缘故，清洁工阿姨搭上了智能手机的顺风车，而且作为先行者，她也曾经风光无限，能够压她一头的就只有乔帮主了。 另外她的隐退也充满了传奇色彩，甚至还带着一丝悲壮的味道。在最巅峰的时候，把自己一手缔造的公司分拆卖掉，她卖掉的公司最终全都成长了起来，成为了国际知名企业。而她分拆并且卖掉公司的背后，是美国政府的反垄断调查。偏偏她卖掉的那些公司，一部分被韩国、大陆和台湾吃了下去，结果就是一批非美国的智能手机公司的崛起，这些公司对美国的智能手机生产企业造成了巨大的竞争，最终导致美国除了苹果之外，其他手机企业的纷纷倒闭，这里面就包括曾经辉煌一时的摩托罗拉。 “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难道事先没有调查过？”大局长快要昏了。 “远房亲戚这种东西……真得很难说。”负责的警察同样只能苦笑，他暗自为那个幕后策划者默哀，只能说这帮人运气不好，自找倒霉。 “咱们什么时候放人？”旁边一个看上去也颇有地位的警察问道，他本来不想说话的，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说两句了。 “关满四十八小时吧！”大局长叹了口气，他倒不是想要为难老周，此刻他巴不得老周快点滚蛋。 他之所以要把老周关上四十八小时，纯粹是为了以示重视，顺便也有保护的意思，他怕老周回家之后“畏罪自杀”了，也有可能是出意外，比如车祸，煤气泄漏，火灾。 人如果狗急跳墙的话，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那边也希望我们能够对嫌疑人进行保护，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麾下有两家保安公司，现在他们正在申请签证，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负责的警察说道。 “这样最好。” “省得我们难做。” “问题是四十八小时够吗？” “如果不够的话，嫌疑人可以申请保护啊！” 底下又开始纷纷攘攘起来。 “那个总经理怎么样了？”大局长对老周已经不感兴趣了，当他听说刘美芳是老周的远房亲戚，他就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百分之百会翻过来。 “没有理由，也没有证据抓他，不过我已经派人盯住他了，下一步我打算申请对他进行‘监视起居，限制出入’。”负责的警察说道。 “你打报告吧，我来签字。”大局长答应得异常爽快。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那位大局长皱了皱眉头，与此同时，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也感觉味道不对。 “进来。”大局长喊了一声。 门开了，敲门的是一个刚刚警校毕业的小警察，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说道：“负责盯着雷德宝公司中国分部总经理的人刚刚报告，那个总经理死了，他上吊了。” 让那个小警察感到意外的是，不管是局长，还是负责此案的警察全都无动于衷。 甚至底下开会的那些警察也都一片默然，甚至有几个人还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416 罪有应得 “那家伙死了？”老周已经得到了消息，此刻的他正站在警察局的门口。 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同时又在情理之中。 之前廖律师就潜伏在他的意识深处，两个人一直在研究这起案子。 按照廖律师的猜测，那位总经理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顶多只是一个稍微高级一些的棋子。 虽然临退休大捞一把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一般来说不值得，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越是年纪大，越是求安稳，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不只是贪污，还搞什么栽赃陷害……这是要把老周往死里坑啊！不怕老周狗急跳墙？ 一般来说，这样狠的人年纪不会太大，甚至可能是刚刚出道的年轻人，嚣张跋扈，目空一切。 只要想一下秋老头和秋老头的孙子的区别，就肯定可以明白了，同样是做人体器官生意，秋老头远没有他的孙子阴森狠辣。 廖人渣甚至都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 老胖子十有八九确实贪污了，结果被某个人拿住了把柄，这个人应该是总部的人，甚至可能和另外五大股东有关，反正这个人的年纪绝对不会很大，但是很贪心，而且冷酷无情。 “现在怎么办？”这一次说话的是清洁工阿姨。 “不是还有一个黑爪的人吗？现在应该动手了吧？”杜南说道。 “根本没必要。”廖人渣在一旁开口了：“符合条件的人肯定不多，稍微做一个列表，应该就可以知道是谁在幕后捣鬼了，接下来直接找大人谈话，问问那家的大人是不是打算开战？另外再和另外几家打个招呼，直接告诉他们有可能开战，别不小心卷进去，没了性命，我相信那家大人再疼爱孩子，也会给一个交待的。” “如果不给呢？”杜南问道，虽然做生意的人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但是看重家庭的人也不是没有。 “杀啊！没必要动用芳姐的力量，但是可以借黑爪的手，这件事和黑爪也有关的。”廖人渣同样也是一个狠人。 如果老周真得只是清洁工阿姨的远房亲戚，那么这事出了也就出了，稍微受点委屈又怎么样？顶多以后补偿嘛！比如提拔成中国分部的总经理，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是不可能。 老周不是什么远房亲戚，而是和清洁工阿姨平起平坐的人物，做错事的人必须给一个交代。 另外打蛇不死，很可能再一次让蛇咬上一口啊！ 这种事绝对不少的。 秋老头就是最好的例子。 “行，就这么办。”清洁工阿姨点了点头。 ……………… 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一角，在郊区的一幢别墅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瘦高个的青年此刻正蜷缩在地上，他的左手血肉模糊，右手则焦了，他的嘴里塞了一根木棒，这是为了防止咬舌自尽。 “很舒服吧？你接下来会更舒服。”动手的是一个大高个，旁边还站着五个人，这五个人大部分是老外，一个个满脸凶相。 “呜……给呜一个通古。”那个青年含糊地说道。 “你想要一个痛快？这怎么可能？黑爪对于出卖客户的惩罚是有规定的，这一套刑罚总共十六种，你得一个个尝过来。”那个大高个冷笑着说道。 “我交度……”那个青年只希望对方能够放他一马，让他干脆地死去。 “交待？不需要，你当我刚才让你看那些照片是假的？你的眼神早就告诉了我们一切，我们已经知道谁是那个幕后主使者了。再说，这本来就不难猜。那个老家伙的账目里面同样有漏洞，他肯定贪污了，不过没敢多拿。结果有人看出他贪污了，然后用这作为要挟，布了这么个局。只要对照一下时间，再看一下这期间总部有谁来过这里……”大高个嘿嘿一阵冷笑。 这个人和廖人渣一样，全都猜到老胖子不是主谋，同样也猜到老胖子可能被抓到了把柄，不过接下来就不一样了，廖人渣是通过行为做出分析，而这个人则通过时间来进行判断。 结果是一样的。 他刚刚说完这番话，从里屋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东西找到了，他放在了一个网盘里面，那上面有监视录像，有谈判的视频，另外还有他的银行账户，这半年里面，有人给他前前后后打进来一亿五千万美元。” “一亿五千万美元，干得不赖。”大高个吹了一声口哨。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惨叫，那个青年越发蜷缩起了身体。 “你们玩，我要先把这东西传过去。”那个黑客随口说道。 ……………… 几个小时之后，在美国，在一座豪宅里面，这个时空的清洁工阿姨正冷冷地看着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那个女的早已经吓坏了，男的强作镇定。 和二十多年前相比，清洁工阿姨并不显老，当初的她因为常年操劳，看上去的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大，但是这二十多年来，生活优越，吃得好，保养得好，再加上她的武功越练越高，气血不但没有衰竭，反倒越来越旺盛，所以看上去和当年差不多。 不过她的气势却完全不能和当初相比。 要知道现在的她早已经是传奇中的传奇，2012年是她人生的巅峰，那时候乔帮主已经故去，没有人能够挡得住她的光芒，同样也是在那一年她陆续卖掉了和智能手机有关的产业，将这些东西转换成了上千亿美元的资金和股票。 当她携带着如此庞大的资金回到期货市场，已经没有人能够抵挡她的锋芒了。 跳出华尔街，然后又重新回到华尔街，清洁工阿姨完成了华丽的转型。 虽然表面上她不再有之前的风光，但是实际上她拥有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之前的她。 别看她只是雷德宝集团的六大股东之一，实际上雷德宝在华尔街狗屁不是，只能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投资公司，另外五个股东给她提鞋都不配。 更何况清洁工阿姨拥有的还不只是在华尔街的影响力，她还有赫赫凶名。 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和刘氏投资基金早已经成了两个庞然大物，特别是前者，那绝对是不能够招惹的激进组织。一旦招惹了她们，那绝对是不死不休。 “我会让我儿子去自首的，另外我会解除他的继承权。”这家伙的男主人异常痛苦地说道。 旁边那个女人轻轻捏了两下丈夫的手，显然她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太苛刻。 “他自首什么？只是栽赃陷害吗？巴尼的自杀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他原本肯定也想这样对待詹姆斯·周……算了，他既然这么喜欢畏罪自杀，那么就让他一直喜欢下去吧！”清洁工阿姨冷冷地说道。 随着她那冰冷的词语，房间里面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不要。” “不，求你放过他吧。” 那对夫妻连忙求饶。 他们俩很清楚这不是威胁。 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之所以被称作为激进组织，就是因为阻碍全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基金做事的人，很多都会莫名其妙地死亡，要不然就是失踪。 事实上当初得罪过刘美芳的人，包括那个高利贷商，包括高利贷商最得力的几个手下，包括姓秋的黑帮头目，也包括那个黑帮的骨干分子，全都莫名其妙死了，秋老头是在出逃途中被杀，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是在监狱殴斗中被杀……反正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我会让他承认买凶杀人的，他会在监狱里面至少待上十年，只求您别杀他，给他一条活路。”这家的男主人已经彻底慌了神。 旁边的那个女人也不敢再多琢磨了，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我只看结果。”清洁工阿姨转身往外就走。 在别墅的外面，停着一排豪车。 来的并不是只有清洁工阿姨一个人，在其中一辆豪车里面，雷德宝集团的另外四位大股东全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有哀伤，也有恐惧，不过也有淡淡的窃喜。 贪污，栽赃陷害，最后还杀人灭口，犯下这样的罪行，需要受到惩罚的肯定不可能只有本人，还会累及那对夫妻，毫无疑问这个家族将会从雷德宝的股东名单里面除名。 这是规则，最基本的游戏规则。 417 最后一个 今天并不是星期六，也不是星期天，但是老周却开着车到了他的情妇住的地方。 他没进去，而是呆楞楞地坐在车里面。 此刻他的心乱极了。 老胖子死了，黑爪自家拉的屎，自家擦干净了，他们给他发了一段视频……老周没看，而是直接删除，他怕看了的之后会做噩梦。 至于幕后主使者，将会在监狱里面待上至少十年，而且会被剥夺继承权，出来之后恐怕只能靠救济金活着了。 对于这一点，老周绝对相信，因为他知道那家伙的父母有三个孩子，他们不只是要为另外两个孩子考虑，同样也要为自己考虑。 和这件事有关的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他的同事，负责在他的电脑里面做手脚的就是这个人，现在也已经被警方扣押了起来，因为黑爪把完整的视频交给了警方，毫无疑问这是最有力的证明。另外还有几个小喽啰，比如负责购买那些房产，负责网上拍卖，负责转账的那几个人，此刻已经被通缉。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还没被处理。 那个人就是老周的情妇。 “你有没有想好打算怎么做？”杜南问道。 “要不要让我的人帮忙？”老黑问道，他说的当然是黑爪。 想要处理老周的情妇，这件事非常麻烦，反正不能交给警方。 那些不在场证明确实天衣无缝，但是老周的情妇手里万一也有证据呢？万一她的手里有和老周的合影，而且背景是绝对可以证明拍摄日期的东西，比如某家店铺的促销广告……那就麻烦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个女人彻底消失，然后制造出畏罪潜逃的假象。 这招其实和廖人渣对付那些放高利贷的家伙的手法差不多。 事实上这个办法就是廖人渣提供的。 此刻在老周意识深处的只有杜南、老黑、清洁工阿姨、莎拉和何敏，也就是最早的那几个人。 老周沉默不语，这家伙本来就犹犹豫豫，不像个男人，之前他还需要考虑保命，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推动力，此刻他连这最后的推动力都没有了，整个人越发显得蔫巴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长叹一声：“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想要一个什么结局？”杜南问道。 “要不要问一下那个坏律师？”莎拉在一旁问道。 “算了吧，那家伙的意见有时候不能听的。”杜南摆了摆手，廖人渣一向不留余地，如果问的话，唯一的回答就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家伙招人恨并不是没道理的。 “我不想她死，你们说得没错，我确实很自私，她跟了我那么久，最后却没有着落，青春年华全都虚度在我的身边。”老周摇了摇头，他现在后悔了，不只是为他后悔，同样也为他的女人后悔。 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一张结婚证书，但是现在他的女人背叛了他，差一点让他坐牢都是轻的，十有八九还会送命。 另外他也觉得这个女人够蠢的，之前廖人渣给他分析过，这个女人事后很可能也会被灭口，因为她最没用，同样也因为她很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点。 任何一桩案子，最怕的就是意外。万一遇上一个顶真的办案人员，非要把这起案件追查到底，一旦审问他的话，他肯定会提他的情妇，毫无疑问这个女人也会被提审。 他的情妇又不是什么高学历，高智商的罪犯，更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物，十有八九会露馅，甚至很可能会坦白，这样一来那帮人的阴谋自然就败露了。 “不过我需要一个答案。”老周咬牙说道。 “用不着吧？那位总经理虽然死了，但是另外一个参与者没死，肯定是他收买了你的情妇，现在他已经被抓了起来，很快就会有结果。”杜南说道。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而是她怎么想的？”老周的心很乱。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问？”杜南翻了翻白眼，难道让他潜入到这个女人的意识之中？那多尴尬？ 他肯定会看到老周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情景，问题是视角不对。 仅仅只是想到这一点，杜南的尴尬癌就已经犯了。 “不行吗？”老周一脸颓唐。 “你可以自己问，我可以帮你判断真假。”杜南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别，我做不到，还是让那位孙小姐代替我算了。”老周事到临头居然缩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太不像个男人了。”杜南连连摇头。 ……………… 孙雪过来了，她已经化妆成老周的模样。 真正的老周当然闪人了，他留下了那辆车。 装扮成老周的孙雪开着车进了别墅。 一进去她就看到老周的情妇慌慌张张地打开了门，再一看，里面居然挺乱，这个女人在收拾衣服。 “我……我想出去旅游，最近……去日本挺便宜的。”老周的情妇强自镇定。 “何震已经被抓了，他肯定会招的。”孙雪直截了当地说道，一边说，她一边推门进去，紧接着反锁上了房门。 老周的情妇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的嘴唇哆嗦着……甚至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装扮成老周的孙雪所说的那个人，就是老周的同事，这家伙确实被抓了，不过是在马来西亚被抓的，上面正在谈引渡的事。 老胖子刚刚被“畏罪自杀”，那个人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刻逃跑，之所以逃往马来西亚，是因为马来西亚可以落地签证，来去方便。 “为什么？”孙雪没头没脑地问道，这是她揣摩了老周的性格之后说的。 “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他们这么狠，更不知道他们谋划得这么大，当初姓何的说，他们只是在做内幕交易，很多人都在偷偷做，他也劝过你这样做，但是你胆小……”老周的情妇开始坦白。 她的话让人有些意外。 反正杜南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同样也可以确定这不是谎话。 “真话。”杜南用心灵感应的方式，把答案传到了众人的意识之中。 “他这样说，你就相信了？”孙雪继续问。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姓何的说帮我投资，他是当着我的面做的，全都赚了，另外他说，做内幕交易虽然犯法，但是问题不大，就算查出来也顶多警告一下。他之所以要让我帮忙，就是因为他被查出来了，受到了警告，他现在做的每一笔交易都会受到监视，没办法做手脚。”说到这里，那个女人呜呜地哭泣起来。 “你有证据吗？有没有录音或者录像？”孙雪一个劲地追问，这一次不是她想问，而是杜南让她这样问。 “没有，我根本没想过他会骗我，更没想过这件事的内幕那么深，我听到别人说，你因为涉嫌贪污、挪用公司资金被抓，金额达到好几亿美元，那时候我吓坏了。我想过自首，反正我是被骗的，另外我还给姓何的发过短信，让他也去自首。结果他回了我一封短信，告诉我，如果他被抓，就一口咬定我也知道内幕，另外他告诉我，你有背景，他们根本没能坑到你，反倒自己有麻烦了，大老板已经自杀了，他也打算逃跑，他让我也逃跑。”这个女人一边说，一边翻出了手机。 果然，手机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消息。 ……………… “这不是一个坏女人，只不过有点蠢。”杜南做出了总结。 旁边的老周显然松了口气。 他原本最愤恨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背叛了他，还要陷他于死地，现在感觉就不一样了，虽然仍旧有错，但那是被骗上当，属于智商问题，而不是道德问题。 “还是让她走吧！就像那个姓何的所说，他如果一口咬死，你的女人罪名绝对不轻。”清洁工阿姨开口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在自己的时空不但学习金融投资方面的东西，同时还在学习法律，另外她也在学习心理学，所以她知道很多人在确定自己会被判刑之后，千方百计想拉其他人一起倒霉，会各种攀咬，简直和疯狗似的。 “她跑了的话，不会被通缉吗？”莎拉连忙问，小女孩现在也有点可怜起那个女人来了。 “应该不会，那些短信很有用，有它们，姓何的就算一口咬死也没用，警方肯定会问老周的意思，老周如果不愿意追究的话，警方肯定会忽略过去……甚至有可能觉得老周已经从他的女人那里知道了内情，反过来做了一个局，这也可以解释他之前为什么请黑爪的人帮忙？只不过所托非人。”杜南分析道，虽然他在这方面的脑子不如廖人渣，但是整天和邢胜男待在一起，又有马老二这样的邻居，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我让孙雪问问，她手里有没有钱？有没有躲的地方？”杜南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老周默然地点了点头。 </br> </br> 418 安排 “你最好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装扮成老周的孙雪说道，紧接着她又问：“你有地方躲吗？” “我老家在……”老周的女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逃回家。 “这可不行，你不能回老家，甚至不能去有认识你的人的地方，另外你还得换掉手机号码，以前的号码直接废掉，以后再也不要用了，同样qq、微信、淘宝之类的账号也全都废弃，不管里面有多少钱，都不要再用了，反正一切和你原来的身份有关的东西全都不能再用。”孙雪说的是经验之谈，她擅长的是易容，换身份和换衣服一样轻松，而每一个身份全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银行账号，qq、微信、淘宝……她从来不会弄混。 “你干脆给她一个你用不着的身份。”杜南忍不住在孙雪的意识深处说道。 孙雪原本想说那些都是要钱的，话到嘴边，总算强行忍住了，因为她想起之前曾经因为太贪，以至于引来了这家伙的讨厌。 “算了，我想办法帮你弄吧。”孙雪呲牙说道，她不可能当场就给，那会露馅的。 “我现在怎么办？”老周的女人感到浑身发软，她有点紧张过度了。 “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暂时住到别的地方去，最好找那种三十元以下的小旅馆，就说是从外地来这里的。”孙雪是这方面的专家，她最清楚怎么才能不引人注目？怎么才能做到安全可靠？ 很多十几元一晚上的小旅馆是不需要登记的，不需要出示身份证，这种地方作为临时落脚点，一般来说都挺安全。 “我的手机如果不能用的话，怎么和你联系？”那个女人问道，现在的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你弄一个新的卡号，然后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孙雪很是不屑，她觉得这个女人很笨，怪不得会上当受骗。 ……………… “老周，你打算怎么办？”杜南转了回来。 其他人同样也都盯着老周。 “她手里应该没什么钱，我打算给她两百万，让她躲个三年五载……”老周叹道。 “这算什么？青春损失费？”小女孩莎拉冷哼一声，之前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上当受骗，她倒是替老周不值，现在就不同了，在她眼里，老周已经成了一个人渣，和廖人渣都可以拜把兄弟了。 “我说了，让她躲个三年五载，到了那个时候，姓何的在牢里也快生锈了，没人会再记得这件事……如果她还想回来的话，就回来吧！反正这幢房子有一半是她的，另外她还有一百多万的积蓄，应该能够生活得不错。”老周颓然地说道。 他其实还有话没讲，三年五载之后，他差不多快五十了，如果那个女人真得愿意回来跟他过一辈子，他倒也不在乎，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此刻的老周，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郁闷。 他这一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 没有家庭，没有孩子，也没有享受过，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仔细想来，他活着好像就只是为了活着。 ……………… 杜南离开了老周的意识空间。 接下来的事用不着他多管，那个大一女生会帮老周的女人办妥另外一个身份，至于那两百万，不管是从黑爪的门路走，还是直接提现金，然后放在银行保险柜里面，反正办法有的是。 另外现在也不同于当初，现在不管是杜南，还是清洁工阿姨，又或是老黑，都不会在意两百万……更何况还是人民币。 从老周的意识空间出来，杜南倒也没立刻回自己的时空，现在他的时空是晚上，根本没事可做。 另外他也想早点把莎拉的事情给解决了。 原本老周那边是老大难，一直拖着没动，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搞定了，而且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手尾。 现在反倒是莎拉和老黑还有麻烦，这其中老黑的麻烦是自找的，而且问题不大，莎拉的麻烦才是真正的麻烦。 不过杜南并没有直接进莎拉的时空，他首先进入的是莎拉的私有意识空间。 这个空间完全布置成当初那个用来藏身的山谷的模样。 “看来，对你来说，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段日子。”杜南完全可以理解。 那个时候的莎拉已经不再为逃出去而烦恼了，不只是她，其他人也一样，她们与其说是在逃亡，还不如说是另类度假。 “是啊！那段日子确实不错。”莎拉径直坐了下来。 意识空间里面的一切，像是真的，又不完全是真的，比如沙子的质感就完全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是这东西不会像真的沙子一样黏在身上。这就像杜南私有的意识空间里面的那些小草，用力拔都拔不下来。 “我这边应该怎么办？说实话，我仍旧难以抉择。”莎拉有些情绪低落。 她原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或许是因为狙击手需要绝对的冷静，所以觉醒之后的她越来越朝着这方面靠拢。 但是之前因为老周的事，莎拉被撩拨起了心思。 老周一辈子都为了活着而活着。莎拉却不希望自己的后半生变成那样，作为一个美国人她的生活还是挺精彩的。 “我也头大，说实话，我之前的提议多少有点赌博的成分，我也不敢肯定，你和美国政府合作的话，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杜南干脆实话实说。 “要是能够像复仇者联盟那样就好了。”莎拉叹了口气。 “那是漫画。”杜南觉得不现实。 “漫画肯定也有它的合理性啊！”小女孩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另外作为一个小女生，骨子里面就喜欢抬杠。 杜南沉思起来。 还别说，稍微琢磨了一下之后，他还真觉得这话有点意思。 漫画里面为什么要组建复仇者联盟？ 不就是因为各种外星人、异能者、变种人纷纷涌现，地球变得岌岌可危，只靠政府和神盾局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不得不组建这样一个半官方半民间的团体来分担压力吗？ 说实话，杜南对这种方式其实挺熟。 这不就是晚清的时候，为了对付太平天国而搞的团练吗？ “如果觉醒者的数量很多的话……或许还真有可能。”胖子本来对觉醒者一向都很在意，绝对不允许有太多。 这玩意儿就和x-man差不多，一旦泛滥，很可能造成非常糟糕的影响，甚至可能会和普通人类对立起来。 漫画里面毕竟不只是有x-man，还有各种异能者，另外还有外星人呢！那才是最大的威胁。 “或许可以考虑让各国都拥有觉醒者……首先从那些士兵开始怎么样？”莎拉同样也想到了x-man的遭遇。 “可以考虑。”杜南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别忘了莎拉和他就差九年，如果因为莎拉的缘故，各国都开始对觉醒者加强控制怎么办？ 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是他嘴里绝对不可能这么说。 “要不然干脆公开一部分资料？”莎拉又有了新的想法。 突然她犹豫了一下，好半天，她才像是做出决定了一样，语气暧昧地说道：“别站在那里，有没有兴趣做点什么？” 对于这样的邀请，杜南从来都不会反对。 同样他也知道，莎拉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心里紧张，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一方面也是为了得到他的全力支持。 “或许可以增加几个大反派。”胖子突然有了想法。 或许是因为心情舒畅的缘故，他的灵感如同泉涌。 他刚刚想起来，之所以组建复仇者联盟，是因为有洛基、有奥创、有九头蛇、有灭霸。 “会不会太刻意了。”莎拉突然间变得非常主动起来……她需要发泄。 “那就从我的时空开始，有九年的时间酝酿呢！”杜南已经想好了，现在的他根本用不着亲自跑中东，随便哪只燕子跑一趟都行。 另外，他对公开手里的资料，从来就不反对。 并不是必须有他帮忙才能够觉醒。马老二就和他无关，洛繁霜也是。朱佳佳算哪种情况？他不是很明白……或许公开了一部分资料之后，各国投入精力下去，不明白的地方就会变得明白起来。 如果真得能够搞清楚觉醒的真相，让大部分人都得以觉醒，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br> </br> 419 高科技作战 杜南和莎拉并没有急着进入莎拉的时空，而是先去了何敏那里。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查一些资料。 既然已经决定了主动显露在世人面前，那么选择舞台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不管是杜南，还是莎拉，其实内心之中并不排斥协助别人进行研究，他们排斥的是手术台和活体解剖，排斥的是秘密研究所和x特遣队。 “我爸据说被困在了这里。”莎拉朝着地图上的某一点指了指。 “从资料里面看，有好几支部队负责打通那里，你只需要找到其中的一支，这支部队最好是由多国组成。”杜南一边说，一边在寻找。 自从他突破瓶颈之后，他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功能——现在的他可以和人工智能融合，脑子里面想到什么？相关的资料就会立刻显现出来。 这种能力感觉和林雨兰的能力有关，又有点人机一体的味道。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这段日子，杜南隐约感到所谓的异能，其实就是通过精神意识，最大限度地操纵一切。 林雨兰的能力是操纵电子设备，特别是计算机、平板电脑、手机之类的东西，意大利人迪亚哥操纵的是各种交通工具，二战时空的那些王牌飞行员拥有的天赋是操纵飞机，莎拉这样的神射手是操纵枪械，朱佳佳操纵的是生物，洛繁霜操纵的是鬼魂，清洁工阿姨、老黑这类则是操纵自身，让自身发挥出所有的潜力，甚至何敏，t恤男汉克的能力也完全解释得通，她们操纵的也是自身，不过是感知，对未来的感知。 一切都是操纵，异能的本质就是操纵。 随着他的人机一体，那张地图上浮现出来一个个红色小点。 这些全都是符合要求的队伍。 “我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选择。”杜南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胖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想要把消息扩散开来，散得满世界都知道，并不一定要选择多国部队啊！如果被救出来的人成分复杂，各国都有，效果也是差不多的，甚至更好，毕竟莎拉对那些被她救出来的人来说，是救命恩人啊！ 再说了，军队里面的大兵能有什么地位？上面一声令下，让他们闭嘴，他们就不得不闭嘴，那些被救出来的人，情况完全不一样了，里面有普通人，同样也有各国高官和各方面的精英，想让这帮人闭嘴可不容易。 ……………… 在莎拉的时空，她和她的人驾驶着机车在沙漠中狂奔。 她们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莎拉的父亲失陷的地方位于首都圈附近，和当初莎拉被困的地方差不多，只是方向不一样，那边更靠近中心，而且更繁荣，周边是一片城市群，从东南一直延伸到西北。 正是因为繁荣，所以那边也越发混乱，打来打去的绝对不是地方武装，而是真正的军队。 y国的局势异常混乱，连军队都分裂成了很多派系，连政府军都有三个，全都自认为正统，各战区还有自己的军队，每个城市还组建了国民卫队……反正乱得和民国初年差不多。 “我听到了枪声。”小日本山田突然说道。 “我也听到了。”莎拉点了点头。 其他人顿时竖起了耳朵。 第三个有所察觉的是女大学生蒋芸。 蒋芸的天赋能力其实并不怎么样，只不过是五感敏锐，身体协调性能绝佳，她的特性其实和小日本差不多，只不过她更擅长乱战，小日本更擅长暗杀。 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说不出话来。 神枪手艾哈迈德虽然和莎拉是同一类型，但是他厉害的只有眼睛，耳朵就不行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开战？”蒋芸自言自语着，此刻这片区域的局势异常混乱，三个全都号称政府军的势力在这里都有人马，还有地方武装和部落武装，另外还有西方各国的军队和维和部队。 “是哪个方向？”陈小胖问道。 莎拉朝着前方十一点方向指了指。 下一瞬间，一架无人机被射了出去。 也就五六分钟，图像就传了回来，直接传到了每个人的右眼投影屏上。 远处确实在打仗，两边看上去都是正规军，因为屏幕上看到了装甲运兵车。 到现在为止，y国的战乱仍旧只是初期，真正的军用武器全都集中在政府军手里，那些所谓的国民卫队只有皮卡战车。 “遭到攻击的是维和部队。”小日本突然叫了起来。 “你怎么能够确定？”莎拉感到奇怪，首先她没办法从那模糊的影像之中分辨出双方的身份，她不认为山田有这个本事，同样她也不清楚谁是进攻的一方，谁又是在防守？ “看那些曳光弹留下的痕迹啊！一边很整齐，而且全都是短点射，另一边有点杂乱，有短点射，也有一口气拼命开火的，乱的这边呈三面包围的姿态，整齐的这边处于包围之中。”小日本在那里分析着，说完这番话，他又加了一句：“之前我抽空看了一些现代战争战术方面的书。” “很不错，有长进。”莎拉赞了一句。 “为什么是维和部队，而不是北约军队？”蒋芸仍旧有那么一点怀疑。 “如果是北约军队的话，轰炸机就该到了。”小日本连忙回答。 蒋芸不说话了，她忘记了这件事。 维和部队虽然拥有武器，不过那更多是用来自卫的，换成北约军队就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的进攻部队。而且他们在波斯湾有军港，有航母，在s国有机场，随时都能够对y国发起空中袭击。 之前的一个月里面，因为搞不清情况，不知道那套来自于俄罗斯的最先进的防空体系的奥妙，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于发动空袭，现在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所谓最先进的防空体系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接下来自然是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一点都用不着在意。 “算了，帮他们一把。”莎拉说道，紧接着她问了一声：“有人不愿意参加吗？” “我的手已经痒了好几天。”陈小胖舔了舔舌头。 “我也是。”艾哈迈德同样表态。 剩下的三个人都没说话，不过他们显然也没打算拒绝。 “关掉发动机，切换到无声模式，胖子，把你的玩具全都放出去，咱们尽可能不要开枪。”莎拉所说的胖子，当然是指陈小胖，而不是隐藏在暗处的杜南。 “在这种情况下，枪也没用。”艾哈迈德嘟囔了一声。 ……………… 爆炸，到处是爆炸，全都是爆炸。 此刻围着那支维和部队猛烈进攻的是三拨不同的人马，其中一拨是刚刚组建的新政府的军队。 y国现在总共有三个自称政府军的军队，装备最好，技术水准最高的是最早的那支政府军。而物资最多，军事实力最强的是暴乱发生之后组建的临时政府掌控的军队，这支军队的骨干是原来的一部分基层军官，大部分的物资原本就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临时政府解散之后，新的政府上台，然后军队又造反了，这一次造反的换成了底下的士兵……反正素质是一茬不如一茬。 此刻率领队伍，并且联络了两支部族武装，围攻维和部队的就是一个火速提拔起来的少校。 这位少校半个月之前还只是一个三等兵。 “这是怎么回事？谁在攻击我们？”他趴在地上冲着旁边怒吼着。 “没有发现新的无线电信号，仍旧只有原来的那几个频率。”旁边同样也趴着一群人，其中一个带着耳机，手里拿着一块军用平板的士兵茫然地说道。 那是一个电子战士兵。 y国虽然很落后，但是该有的东西，也都是不缺的，特别是前一任政府在国防方面花了不少心思，不但从俄罗斯引进了一套很唬人的防空体系，还对军队进行了现代化改革，包括当初给莎拉她们带来不小麻烦的无人机，也包括此刻正用到的电子战系统。 “你肯定没有检测出来，怎么可能没有新的无线电信号？此刻砸在咱们头上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是靠运气打中的。”那位火箭晋升的少校怒吼着。 “可能是激光制导炸弹，也可能是自动红外跟踪，甚至是激光成像，远红外成像。”那个电子战士兵一口气说出了好几种可能。 事实上，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把身上的那些设备全都扔掉。天知道会不会有无线电信号锁定跟踪导弹？ 万一有的话，他就是第一目标啊！ 话音刚落，他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嗡嗡的轻响……那声音一开始确实很轻，但是很快就变得有些刺耳起来。 那个电子战士兵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甩掉了背后的背囊和手里的平板，撒腿就跑。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谁都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但是他们对类似的声音很熟……那是小型无人机的螺旋桨发出的噪声。 那越来越尖锐，明显笔直而来的噪音，很容易让他们想到自杀无人机。 </br> </br> 420 全新的战斗系统 六辆戈罗茨2型机车如同幽灵一般在沙漠中游弋着。 它们的行动其实也谈不上无声无息，毕竟车轮碾压地面，电机带动车轮，都会发出一些声音，只不过和用发动机的时候相比，声音确实小了很多。 更何况此刻的背景是枪炮声、爆炸声不绝于耳，完全把它们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另外它们离开战场的距离也有点远，少说有十几公里。 “汉克，能不能继续靠近？” “最好不要，感觉很糟糕。” “需不需要退回去一些？” “也没必要，这个距离不错。” “小胖子，你手里还有多少玩具？” “还有六十几个，不算多，也不算少。” “那就省着点用。” “咱们手里不是还有很多微型无人机吗？那东西的威力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对付眼前这些目标已经足够了。” “……” 几个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像是在打仗，更像是在看戏。比起当初的小心翼翼，绝对要轻松惬意许多。 不过莎拉也不是完全放松，她时刻警惕着四周，另外她的意识深处还藏着杜南呢。 此刻的杜南正处于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他让自己融入了四周。 这其实就是人机一体的升级版，用一种高大上的说法，就是天人合一。 说实话，杜南一直在怀疑异能的本质。 在他看来，异能的本质就是操纵，从操纵交通工具，到操纵枪械，再到操纵各种能量场，最后到操纵人体本身……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他拥有足够的力量，甚至地球本身也是可以操纵的。 别忘了地球也是一个能量场，它由无所不在的引力场，地磁场组成，另外还有风能、水能、地热能、太阳能。 虽然没办法操纵整个地球，但是操纵一部分，难度绝对没有人们想象之中那么巨大。 他现在就做到了。 另外，别忘了他一直在担心的蝴蝶效应。 南美热带雨林里面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有可能造成加勒比海上的一场风暴。 这不也是一种操纵地球的方式？而且需要用到的力量非常微小。 只要能够摸清楚蝴蝶效应的原理，能够找到关键所在，能够制造和控制蝴蝶效应，那么他就可以实现控制地球的想法了。 这说穿了就是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 道家崇尚借天地之力，为己所用。 换成基督教和绿教也一样，只不过那边的人把天改成了上帝，把借用改成了祈求，说法不同，其实效果是一样的。 杜南现在还做不到。 他现在顶多做到天人感应，而且能够感应的是很小一片范围，半径不超过两公里，比辛格和阿伊莎的人体雷达都不如。 一旦超过两公里，也不是什么感应都没有，只是很模糊，朦朦胧胧的，就像是五百度的近视眼看五十米之外的东西。 不过天人感应也有天人感应的好处。 他可以把感应到的一切，传输到其他人的意识之中。 说穿了，此刻他的作用就类似于预警机，或者是空中指挥系统。并不能够直接提供武力方面的帮助，但是可以提供情报和信息传递方面的服务。 这其实已经够了。 现在不同于古代，并不看中个人武力，打仗靠的是体系。 ……………… 一架架无人机在空中飞来飞去。 这些无人机全都是由陈小胖制造的，那已经是再一次进入y国之前的事了，当初逃亡路上制造的那些简陋的自杀无人机，全都藏在最后那个隐蔽所里面，并没有去拿。 现在的陈小胖真正成为了一位军火大师，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别的能力，甚至也放弃了那五花八门的设计，专攻其中的几种，数量最多的就是眼前这种自杀无人机。 不过操纵这些无人机的并不是只有陈小胖一个人。 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这里的每个人都负责操纵一架或者几架，因为有杜南的关系，他们可以感应到远处的动静。 在他们的意识之中，周围半径两公里左右如同已经探开了的地图，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如果有人闯入进来，或者有人攻击他们，他们立刻就会察觉。 两公里以外则如同游戏里面没有探开，却又不是一片漆黑的那种地图，地形一清二楚，但是没人知道底下的动静，不过随着他们控制的无人机的深入，他们能够感应到无人机前方六十度，半径400米内的一切。 这已经足够了，毕竟这里有六个人，感应到的东西全都是共享的，等于许多侦察机同时在侦察，得到的数据全都汇总在一起。 更何况，除了这些自杀无人机，天空中还有三架稍微大一些的侦察无人机呢！它们无声无息地俯视着下方，所有的图像通过心灵感应的方式传了回来。 同样操纵那三架侦察无人机和其他自杀无人机的也都是心灵感应。 正因为如此，根本就没有任何无线电信号，所以什么无线电干扰，无线电压制都没有任何用处。 “你玩这个，算是玩到头了吧？”莎拉冲着杜南暗自问道。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飞剑之术，那可就差远了，那个必须能够自动跟踪，自动选择目标，咱们这个仍旧属于遥控，操作太呆板了。”杜南并不认为这是终极目标。 “那什么飞剑之术应该是假的吧？属于前人杜撰。”莎拉现在对中华文化越来越了解，连杜撰都知道了。 “未必哦！如果把飞剑换成那些燕子……或者干脆换成托比，让它跑到五百公里之外咬死个什么人，应该没问题吧？”杜南问道。 “托比是活的，有眼睛，有耳朵，还有脑子，飞剑是死的。”莎拉可不是在抬杠，她现在同样也很擅长遥控，当然知道遥控无人机和操纵托比的差别。 两边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首先的差别是智能。 托比再傻，它也是有智力的，加上计算机辅助的话，它能够做很多事，顶多就是最终发起攻击的时候需要人来确定。无人机没这样的好处，就算拥有自动导航功能，最终搜索目标和发起攻击都要人来操纵。 其次感觉差远了。 附在托比身上的话，除了狗的眼睛普遍色盲，和人眼看到的东西在色调上有很大区别，其他问题不大，另外还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甚至还有直觉……狗的直觉很敏锐的。无人机就没有那样的好处了，虽然摄像头拍摄的图像能够通过心灵感应传回来，问题是这玩意儿没有动目标捕捉功能，没有自动对焦功能，比直接用肉眼看要差多了，也没有另外几种感知，更不用说直觉了。 前者相当于一个分身，绝对的身临其境，后者更像是隔岸观花，看不真切，而且看得见，摸不着。 “嘟嘟嘟” 耳边传来了警报声。 “目标基本已肃清。”那不是警报，而是提醒。 “真是够轻松的。”女大学生蒋芸打了个哈欠，她感觉没意思透了。 “轻松一些不好吗？难道你喜欢打死打活？”莎拉转头问道。 “那倒也是。”蒋芸这才醒悟过来，紧接着她就明白了，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十有八九是因为长能耐了，所以想找一个对手测试一下。问题是眼前的测试太不给力了，感觉好像根本没尽力。 “肯定还有漏网之鱼，山田。”莎拉打算放狗。 她现在给身边的五个小弟全都有定位。 左右两条狗，一条是土佐犬山田——日本狗，一条是贵宾犬蒋芸——小母狗，前者嗅觉灵敏，战斗力强悍，擅长扑咬，现在这种情况最合适。后者看上去人畜无害，让人没有任何戒备之心，最适合混进人群里面开咬。 陈小胖则是军火库，另外还负责站岗放哨加瞭望。艾哈迈德则是保镖，六百米之内的安全就交给他了，另外他也负责站岗放哨和瞭望。 t恤男汉克则是运势顾问，不管做什么？先问问他能不能成功？结果如何？ “哈依。”小日本立刻答应一声，紧接着他就开着摩托车朝着远处驶去。 这家伙的摩托车和其他人的摩托车还有一些不一样，这辆摩托有一个慢速行驶功能，甚至未必比自行车快多少，但是声音很小，几乎只听得到车轮碾压沙地的声音，绝对听不到一点电动机的噪音。 他那辆车的显示屏也不一样，里面多了很多别人没有的数据，而且图像是三重叠加的。 戈罗茨2型机车比任何机车都简单，所以有条件增加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 当初做准备的时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的机车做了一番改进。 山田的改进就是加了一个低噪音的电动马达，那当然是日本货，日本人在这方面一向都很在意，另外他还加了一堆感应器，这方面同样也是日本擅长的。 拥有了这些，此刻的小日本真正称得上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死神。 突然他一抖手，咻的一声，一枚飞镖射了出去。 那枚飞镖明显不是用人力射出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 过了片刻，远处传来“砰”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一阵惨叫声。 “这家伙运用飞镖的手法越来越高明了。”莎拉喃喃自语着。 “恐怕是因为他一直在练。”杜南已经猜到其中的原因了，山田在勤勉和痴迷方面绝对比得上清洁工阿姨，可以甩开其他人几条街。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421 维和部队 “这些人全都是被你们干掉的？” “真是无法想象，你们才六个人……五个大人，一个小孩。” “这么小的小孩，还是一个小女孩，居然也敢进这里面来，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 莎拉她们已经和遭到攻击的那支维和部队汇合了。 想要取得信任，绝对很容易，因为这边只有六个人，六辆摩托车，而且莎拉和汉克全都是美国人，山田是日本人，陈小胖和蒋芸是中国人，唯独只有艾哈迈德是中东人。 而那边也不只是维和部队，还有一批申请难民保护的y国人。这批人可不简单，其中有前政府的高官，还有地方上的名流，知名学者，另外还有一些工程技术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一批外国人，这些外国人的成分非常复杂，有暴乱之前就在这里的专家，还有后来进入的红十字会、国际救援组织的成员。 “我是来找我父亲的，我的父亲叫帕特里克·梅耶，他是跟着第三批国际救援组织进来的，据我所知，他最后和我们取得联络就是在这里附近。”莎拉首先自报家门。 “帕特里克·梅耶？”一个军官掏出了平板电脑搜索起来，过了好半天，他不太敢肯定地说道：“你的父亲可能在比尔博特。”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叹息声。 “怎么了？”莎拉连忙问。 “那里现在很乱，比其他地方都乱，可以说是主战场，几边的势力搅在一起了。”那个军官表情实在不怎么样。 “你最好跟我们一起离开，那里可不是一个小女孩应该去的地方，你的父母……你的母亲会担心的。”旁边一个军官心眼不错。 “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也知道我的能力有多大？”莎拉根本没在意。 她紧接着又道：“我能在这里补充一下给养吗？我给钱。” “反正你们也用不了多少……”为首的那个军官摆了摆手，紧接着又道：“不过你的速度最好快一些，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会有飞机来接我们……我仍旧建议你和我们一起走。” “再一次感谢你的好意。”莎拉很礼貌地回答，但是她的口气证明她并没有在意。 ……………… 六个人在营地里面安顿了下来，蒋芸作为这里唯二的女人，汉克作为这里唯二的美国人，这两个人的工作当然是筹措物资，主要是柴油、饮水和食物。 其实饮水对于她们来说，问题并不是很大，她们进来之前就弄了一个海水淡化装置。但是不拿白不拿。 相对而言，柴油就比较重要了，她们的机车特别加大了油箱，也特别省油，不过这一路下来，油料也用得差不多了。 陈小胖则忙着补充弹药。 他的那种无人机，机身、马达、螺旋桨、电路板、甚至电池全都有的是，他总共带了一万多套，唯独炸药不够。 其他东西全都是可以叠放的，机身只是薄薄一片，还可以折叠，马达只有最小号的纽扣电池那么大，电池就是最小号的纽扣电池，电路板只有指甲盖大小，螺旋桨同样也可以叠放。 炸药却做不到，那东西每一个都有夹心饼干那么大，厚度差不多相当于两块夹心饼干。一万个的话，就只能用卡车来装了。 陈小胖要得并不多，这不是假客气，他每次顶多做三百架自杀无人机，再多就装不下了。 小日本则负责出去侦察。 这支维和部队居然会遭到袭击，肯定是有原因的。 维和部队的成员搞不清楚原因，他们有很多猜测，可能是有人看上他们手里的物资了，也可能是现任政府的某些高官不希望看到前政府的成员逃出去，还有可能纯粹就是为了杀戮，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莎拉当然不可能去猜谜语，所以她把小日本给派了出去。 忍者嘛！主要功能就是侦察和刺探。 莎拉本人则和那些高官、名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现在能飞了？那套防空系统怎么了？”她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这个。 “现在用不着在意那东西，临时政府至少做了一件好事，在下台之前把那套防空系统交了出来，现在恐怕拆得差不多了吧？”维和部队之中为首的那位军官说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飞进来了。”莎拉装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这当然不是真的。 有过一次从空中逃跑的经历，她绝对不会再选择这条路。 从空中逃跑实在太危险了，因为她能够搞到的飞行器，充其量只能算是山鸡或者大雁，反正就是那种飞得不快，也不够灵活的鸟。y国空军就算再落后，用的就算是第二代战机，那也相当于鹞子、游隼之类的猛禽，真打起来，她根本没活路的。 她在马丁的时空玩过真正的空战，所以很清楚，飞机的性能只要稍微有点差距，很可能就会被压制。 太平洋战场，早期美国被日本压着打，欧洲战场，德国空军一上来把苏联空军打得稀里哗啦，这其中就有性能压制的原因。 地面就好多了。 nb1a2坦克，也别想追上她的机车，最新的悍马也一样追不上。 地面车辆不可能做到绝对的性能压制，也没有哪支军队会去追求地面车辆的性能……这玩意儿需要的是廉价可靠。 “之前那两批国际救援人员怎么会被困的？”莎拉问道，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在何敏的时空，虽然可以找到很多新闻资料，但是这类真正的内幕是不可能有的。 这一次那些军官显然都不打算开口，反倒是一个老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因为这一次没有反恐或者别的名义啊！” 听到这话，莎拉本人是一副黑人问号脸，她根本没有听懂。 隐藏在莎拉意识之中的杜南听懂了。 从千禧年之后，每当中东大乱，各国军队开进来，全都有各种各样的名义，第一次打y国，是因为y国侵略他国。第二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拿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说事，结果根本没有，不过那也情有可原，毕竟众所周知这场战争是冲着某个人去的。之后的历次军事行动，大部分的名义是反恐，从入侵阿富汗，到卷入叙利亚内战，结果就是反了二十年，越反越恐。 这一次各国偏偏找不到任何借口。 反恐是不可能的，又不能说是内战，因为一上来前政府就倒台了，临时政府上台，这属于正常的政治权力更替，属于一国内政，别国没有理由插手。 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人道主义援助，另外就是撤侨。 问题是这两个理由很被动，只是为了人道主义援助和撤侨，根本不可能出动太多的军队，特别是那些攻击部队。 各国的国会都不可能批准大规模出兵。 “当初让我们进来，根本就是幌子，你们的临时政府需要一批人质，而各国则需要一个介入的借口。”一个老女人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那个老女人并不是中东人，她是第一批进来的实施人道主义救援的工作人员，地位还不低。 “话不能这么说，绝对谈不上人质，我们只是希望让大家坐下来谈判，而不是拿起武器杀个你死我活，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国际介入。”一个看上去稍微年轻一些的胖老头连忙解释，能够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这位肯定是前政府高官。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敢发誓阿卜杜勒他们没有想要把我们当人质？”那个老女人冷冷地问道。 “有些事说不上谁好谁话，你敢说这次的暴乱背后，没有各国暗中做手脚？说穿了，还不是为了石油和天然气？还不是为了得到石油期货的定价权？而且我们的国家变成现在这样，对于美国和欧洲其实非常有利，这一次各国恐怕不会希望看到一个统一的y国存在，分割成各个部落才好，这样你们就可以随便收买那些部落，用低廉的价格获取石油，却又用不着担心他们会听欧佩克的命令。”那个胖老头不再软了，他针锋相对地怼了回去。 “你们自己呢？难道没有私心？有些人是因为十年前签署的那份石油和天然气供应的长约，现在那两样的价格飞涨，你们感觉不划算了，想要毁约。还有些人是为了摆脱当年签署的条约，想要重新武装军队，另外有些人则希望从y国脱离出去。”老女人同样喷了回去。 两个人对喷了起来。 莎拉和杜南已经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 他们已经明白这场战争是怎么回事了，除了利益就是各种私心杂念，结果倒霉的却是无辜者。 特别是莎拉，她觉得自己太倒霉了。 “我想杀人。”莎拉恶狠狠地说道。 “没问题。”杜南并不是说说罢了，他早就发现，异能用在正面战场上，其实效果并不怎么样，但是用来暗杀，那就没得说了。 </br> </br> 422 有人来袭 “怎么才能救出我老爸？”莎拉长叹一声。 “只要人活着，肯定可以救出来，你不会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杜南问道，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真正的问题是人救出来之后怎么办？和美国政府摊牌？” “或许应该让芳联络一下马丁，那家伙知道的内幕肯定更多。”莎拉突发奇想。 杜南下意识地感应了一下。 他立刻就找到了马丁所在的位置。 这是他突破瓶颈之后拥有的能力。 不只是马丁，他同样也找到了清洁工阿姨、老黑和廖人渣。 他根本不需要通过清洁工阿姨联络马丁，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立刻潜入马丁的意识，直接和他聊天。 但是他没这么做。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执着于老周的担忧，对于蝴蝶效应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但是他也并不打算随便打破规则。 突然一阵螺旋桨的声音引起了杜南的注意。 那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虽然那声音还很远，微不可察，但是杜南仍旧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快，让其他人起来，可能有事发生。” 听到这话，莎拉一下子跳起身。 不只是她有这样的反应，t恤男汉克也差不多，这家伙拥有预知能力，同样能够感觉到情况不妙。 “快，快上摩托。”莎拉一声大喝。 陈小胖连忙扔下了他的那些还没完成的作品，一把抓起已经完工的自杀无人机，快速地塞进了他的那辆机车的“后备箱”。 这家伙的动作很快，转眼的工夫，一堆东西就已经收拾整齐了。 不过其他人比他更快，全都已经上了机车，甚至都已经从营地里面闯了出去。 “隐蔽，所有的人赶快进入隐蔽所。”为首的军官听到莎拉的呼喊，再看到这群人匆匆忙忙地出了营地，立刻感觉到不妙。 这个临时营地确实有一个隐蔽所，那是一个位于三米以下，临时挖掘出来的大坑，四周用快速构筑的沙墙挡住，头顶上则是一块微微带有一点弧形的拼装钢板，上方是三米厚的沙子。 这东西的防御力只能说一般，能够抵挡一下小口径的火炮袭击，但是挡不住钻地弹，好在y国也没这玩意儿。 那些难民匆匆忙忙地往下跑，人才进去一半，外面已经枪炮声连成一片，甚至有人扛着单兵导弹准备发射。 隐蔽所旁边挨了一发炮弹，剧烈的爆炸把所有的人全都吓得趴在了地上。 “快，下去，上面危险。”一个士兵冲着那些难民喊道。 可惜那些难民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有几个聪明人干脆爬着往下走。 又是一声爆炸，不过这一次爆炸声有些沉闷，因为爆炸声来自于那边。 爆炸的是一架直升机……敌人的直升机，一架用小羚羊改装成的武装直升机。 这样的直升机还有十几架，看上去杂乱不堪，什么型号都有。 毕竟这是中东。 中东人有钱，买得起直升机，一旦爆发战争，哪怕是海豚、羚羊、蜻蜓之类民用直升机也往往会被装上空对地导弹或者蜂巢式火箭发射器。 此刻来袭的大多是这种，只有三架前苏联的雌鹿武装直升机。 让杜南感到有那么一丝欣慰的是，他看到了其中九架是交叉双旋翼的那种。 在原来的历史上，交叉双旋翼真的是凤毛麟角，属于快要绝种的类型，但是因为他在马丁的时空一番折腾，这玩意儿虽然仍旧没能在军队里面流行起来，但是在民用市场还是数量不少的。 在中东，这玩意儿理所当然被当作军用直升机来用了。 不过欣慰归欣慰，杜南至少没忘记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他再一次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 天空中一架直升机翻滚着往下坠落，另外一架直升机则被肩扛式防空导弹击中，凌空爆炸。 这绝对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 人多，武器装备好的这边，采用的居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那些直升机显然没有考虑过能够幸存下来，驾驶直升机的那个人的目地就是尽快把上面携带的导弹和火箭弹全部发射出去。 所以那支维和部队惨了。 此刻的营地里面早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很多车辆都被击毁了，在那里冒着浓烟，一侧的沙墙已经被摧毁，躲在掩体后面的维和部队的士兵全都倒了霉，就算没死，也都被埋在了下面。 不过维和部队也不是挺着不还手，沙墙上的六部高射炮不停地开着火，时不时还有肩扛式导弹被发射出去。 随着一声巨响，又有一架直升机被打中，凌空化作了一颗巨大的火球。 在远处，莎拉同样也在战斗。 这一次夺得开门红的是艾哈迈德，他的机车上比其他人多了一把反器材枪，正是这把反器材枪击落了一架直升机。 “伪装，开启伪装保护色。”莎拉大吼着。 所谓的伪装保护色，其实就是特殊的迷彩，总共有四十二种组合，可以完全模拟y国的各种地形，另外还有一排阳光折射系统，用来透过阳光，掩盖脚下的阴影。 如果停下来的话，这套迷彩的用处并不是很大，但是跑动之中，直升机上的人想要观察到她们，多多少少有些麻烦。 莎拉也没有忘记攻击，此刻的她一心二用，一边控制机车，尽可能地绕到后面，一边控制着那架空战无人机。 那种样子类似飞镖，又像是三角片，后面拖着一根长长尾巴的空战无人机，就是专门针对螺旋桨无人机和直升机而准备的，打这玩意儿绝对一下一个准。 又有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被缠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很轻微的爆炸声。 引发爆炸的是缠住螺旋桨的绳索里面填埋的炸药，爆炸的威力很小，甚至连人都炸不死……不过螺旋桨被炸飞了。 失去控制的直升机翻滚着砸落在地上。 几乎同时，莎拉也差一点被一枚空对地导弹击中，这玩意儿在离开她只有五米的地方爆炸，爆炸的气浪差一点把她给掀翻。 “真是危险。” “大姐头，没必要拼命，这又和咱们没什么关系。” “需要支援吗？” 另外几个人用心灵感应的方式问候道。 就在这时，小日本的声音冒了出来：“这边有大队人马正朝着你们那边过去，其中有三辆坦克。” “汉克，你告诉那支维和部队。”莎拉并不是很在意。 她敢肯定维和部队在遭到攻击的第一时间，肯定已经联络了后方。 昨天晚上因为天太黑，所以才没有飞机过来，现在是白天，飞机肯定马上就到。 “这帮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陈小胖喃喃自语着。 “这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我和那帮人聊了半天，就知道一件事——现在事态已经彻底失控了，已经不只是上面一小部分人在算计，所有的人都在算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莎拉撇了撇嘴。 “那么眼前这帮人是什么想法？赶着送死吗？”陈小胖有点搞不明白。拥有这么好的武器装备，居然玩同归于尽的打法，这得多脑抽啊！ “我哪知道？”莎拉怒了。 “我过去看看。”杜南同样也想知道答案。 说完这话，他瞬间潜入了一个摔在地上没有立刻死去的直升机驾驶员的意识之中。 答案立刻就有了。 这家伙被催眠过。 也不能算是催眠，应该是一种洗脑，一种潜意识控制。 对面的阵营里面有觉醒者！ 杜南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这是否和他有关？因为不久之前，他曾经考虑过制造一批大反派，一批类似于变种人兄弟会的家伙。 一旦有了这种没办法控制的反派，那么各国高层就肯定会考虑组建类似复仇者联盟的组织。 当然也可能是原生态的觉醒者。 “大姐头，我觉得咱们最好跑远一些。”t恤男汉克又有了糟糕的感觉。 “我们走。”莎拉很擅长听取意见，换成何敏说类似的话，她也绝对会听。 五个人开足了马力，朝着远处飞驰。 在远处，小日本山田同样也在逃，他的速度也不慢，因为他也很擅长接纳别人的意见，特别是汉克的意见。 还没等她们跑远，背后就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紧接着是雨点一般的金属碎片。 “集束炸弹，这玩意儿不是被禁止使用吗？”陈小胖根本没回头看，只凭后视摄像头拍到的印象，他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好在这些集束炸弹是这边发射的，首当其冲被干掉的就是那些直升机。 “不，有炸弹冲着咱们来了。”汉克再一次大喊大叫。 话音刚落，头顶上就传来一连串爆炸声。 地面顿时腾起了一片烟尘，那是弹片打在沙地上引起的。 莎拉就感觉到脑袋顶上和身体四周丁零当啷乱响。 她同样也没躲过爆炸，集束炸弹的弹片实在太密了，根本别想躲开，好在数量和质量肯定成反比，数量一多，弹片的体积和重量必然上不去，而她的那辆机车，最擅长的就是抵挡这种细小而又密集的攻击。 “有人受伤吗？”莎拉不敢停下来。 “我的心受伤了，这算吗？”插科打诨的自然是t恤男汉克，剩下的人都没有幽默感。 “山田，你那边呢？”莎拉用心灵感应问道。 “我这边还行，那支队伍却被彻底摧毁了。”小日本说到这里，心中同样唏嘘不已。 和真正的战争机器比起来，他们只是小儿科。 423 正式的舞台 比尔博特……此刻y国最乱的地方之一。 这里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人口一百六十五万，在这片沙漠中，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是此刻的比尔博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乱堆的瓦砾。 莎拉和她的人终于到了这里，不过并非只有她们六个人，另外还有一支六十几人的小分队。 这支小分队规模不大，成分却很杂，有美国兵，有英国兵和法国兵，还有国际人道主义救援组织的成员。其中一部分人就是之前那支维和部队的成员，另外一部分是后面过来汇合的。 比尔博特同样也是他们的目标，这里也有人需要撤离，而且数量更多。 此刻在天空中，好几架无人机正四下巡逻着。 不只是莎拉她们有无人机，那些大兵手里也有，而且每一个国家的士兵都会放出自己的无人机，绝对不会信任其他人。 “我们现在最好停一下。”耳麦里面传来了美国军官的声音。 这支队伍理论上没有一个领头的，也就是没有最高长官，但是因为美国的国力最强，所以就算在这里，话语权也最大。 “你打算在这里扎营？”耳麦里面传来了一股听起来很怪的英语，说话的是一个法国军官。 莎拉看了看四周。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座工厂，靠近城市边缘，四周倒是挺空旷的，最远的建筑物离开这里有六百米左右，作为营地确实挺合适。 另外这里有现成的建筑物，中间是一座厂房，这座厂房后面一半是工厂，很高，很宽敞，放两架运输机都没问题，前面是五层的楼房，原本应该是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四周还有一圈库房。 这绝对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 运兵车被临时当作了拖拉机，一根简易输送带一直拖到外面，外面的沙子被输送了进来，堆满了一座座库房。 事实上不只是这样，里面还有那种快速成型的隔板呢！所以这些库房完工之后，会比水泥围墙还要结实。 “这里还有一个地下仓库，里面居然有东西。”一个负责搜索的美国大兵有了新的发现。 “可惜，这个地下室太浅了，一发炮弹下来就肯定完蛋。”为首的那个美国军官摇了摇头。 他原本打算弄一个地下隐蔽所的。 其他人同样也觉得挺可惜的，却又不得不放弃，唯独陈小胖的脑子转得最快，他立刻想到了解决得办法：“这没问题啊，直接把沙包墙堆在上面不就行了，堆个五六米高。” “对啊！”一个军官恍然大悟。 地下室不够深，离开地面太近，他们可以把地面堆高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话音刚落，前面传来一阵轰鸣，五层高的楼倒了。 那是被扒倒的，因为这幢五层得大楼没必要存在，它的结构不够牢固，一旦中弹倒塌的话，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不过这幢大楼也没完全被弄倒，还留出了一角，那里是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没那么容易损坏，还可以作为瞭望塔和用来安装无线电天线。 “赶快，把石头全都清理干净。”一个美国大兵朝着四周吼道。 此刻所有的士兵全都在干活。 莎拉她们一行倒是闲着没事，这并不是因为她们是平民，而是因为没人敢命令她们，也没有能力命令她们做任何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声。 不管是莎拉，还是汉克，都没有不好的感觉。 来的是一架运输机。 这架运输机越飞越低，它的目标是工厂门前的那条公路。 y国的公路全都是水泥浇筑而成，底下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打仗的时候就是现成的跑道。 看着运输机发出隆隆的轰鸣声，降落到地上，t恤男汉克摇头叹息起来：“这才是战争，真正的战争。” 他原本对自己，对这支队伍的实力还挺得意的，但是现在他不敢有那些想法了。 “别想那么多，你没看到他们同样也挺在意咱们吗？如果正面交火，确实他们更厉害一些，但是别忘了，那天他们被一群业余货色压着打，而那些业余货色却被咱们宰了个干干净净……想明白了吗？”蒋芸用胳膊肘捅了捅汉克。 汉克当然想明白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对方很强，但是他们也不差，只要时间和条件合适，他们几个人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光那些士兵。 “不知道小日本搜索得怎么样了？”汉克换了一个话题，他们这帮人全都在这里等着，等待营地建造完成，但是山田却没在这里，他朝着市中心去了。 这一次山田并没有开车，因为开车的话，目标就太大了。另外此刻的比尔博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所有的房子全都倒塌了，马路被倒塌的房子彻底覆盖，就算是机车也很难通过，还不如步行呢。 “我对他并不抱希望，他哪一次提前给过我们警报？都是咱们已经遭到攻击了，他才报告说有人想要攻击我们。”蒋芸的话有点酸味十足的味道。因为她的职能和小日本是重叠的，她擅长的也是搜索和侦察，只不过她不会小日本的忍者遁法，她擅长的是乔装打扮，擅长的是混入敌营，偏偏眼前这种状况，她的擅长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这次大姐头是让他帮忙寻找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应该是和第二阶段进来的某路人马在一起吧？”汉克一直觉得奇怪，这帮人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 “他们肯定藏得很好，要不然就是已经被抓了……对了，你为什么不预言一下，哪种可能性更大？”蒋芸问道。 “我没觉得他们已经成了俘虏。”汉克耸了耸肩膀：“大姐头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那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不和外界联络？就算有无线电干扰，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开着吧？”蒋芸同样挠头，她倒是不在乎打仗，也不在乎救人，问题是她们现在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仍旧怀疑他是被俘？”汉克问道。 他说的被俘是另外一种被俘，不是被y国人俘虏，而是被自己人…… 当然他们也曾经猜测，莎拉的老爸可能是拥有自由的，并没有被囚禁，而是遭到了欺骗……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骗过他的能力，因为他只能够得到正确和错误两种答案，而且对同一个问题只能进行一次测试。 ……………… 远处突然间传来一阵枪炮声。 紧随其后的是山田用心灵感应发出的呼救。 “走，我们过去，汉克领路。”莎拉快速地冲着她的车跑了过去。 比尔博特的马路已经被砖块瓦砾堵塞了，机车也很难通过，但是并不意味着没办法通过。 这玩意儿还是有用的，至少能够当作武器平台。 其他人的反应也很快，纷纷上了各自的机车。 陈小胖也扔下了那帮军官，飞快地跑了过来。他首先做的并不是启动马达，而是放出了无人机，而且是连着发出了几架自杀无人机。 这是他给小日本的支援，他这边只管发射，一旦到了地方，山田肯定会接管的。 这就是他们的打法。 实践证明这套打法确实好用。 做完这一切，陈小胖这才发动机车，他得追上其他人，此刻其他人早已经甩开他几百米了。 最前面那辆车当然是t恤男汉克的。 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一向都是由他带队，因为他能够避开大部分的危险。 不过最快的还不是他，而是杜南，胖子直接潜入了小日本的意识之中 再快的救援都比不上自救。 小日本的处境确实很危险，此刻他正被压着打，不得不躲在一幢房子的角落里面，子弹不停地打在墙上，偏偏还都是重机枪子弹，尽管这是一面水泥墙，却也挡不住这些子弹的攒射。 墙倒下来是迟早的事。 不过糟糕的还不止这一点，对面还有榴弹发射器，而且是连发的那种。 山田别说抬头了，就算像现在这样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面，也仍旧危机重重，要不是身上穿着的护甲够厚实，他恐怕已经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小日本很害怕，他怕死。 杜南却不在乎。眼前的情况确实很危急，但是比这危急的情况他看得多了。 经历过二战的洗礼，现在的杜南早已经变得视死亡若无物，他也确实有这个条件，因为就算附身的人死亡，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反倒还会有好处。 正因为如此，此刻的他反倒越发冷静下来。 424 轻松自如 想要救一个溺水的人，首先应该怎么做？ 首先应该把那个人制服，让他动弹不得，省得他惊慌恐惧，乱抓乱爬，反倒把救人的人一起拖下水。 杜南也一样，他瞬间禁锢了小日本的意识，控制住了这家伙的身体。 人体雷达功能开启。 他拥有的人体雷达功能是从辛格和阿伊莎那里得来的，可惜是缩水版，清晰距离只有两公里。 不过这也够了。 榴弹发射器这种东西最远也就一千几百米的射程，一般都在六七百米之间，重机枪倒是可以打几公里，问题是城市里面根本不可能打那么远，中间肯定有房子挡着呢。 转眼的工夫，目标找到了，在一片倒塌的大楼后面架着一挺重机枪和一架重型榴弹发射器。旁边还有一队人马，总共大概有十几个人……另外还有一支四人小队正朝着这边而来。 知道对方的底细，接下来就改进攻了。 杜南控制着小日本的身体，伸出了右手，那家伙的右手手臂上有一根滑槽。 胖子把一枚金钱镖炸弹卡在了滑槽上，然后按了一下隐藏的机括。 只听到“咻”的一声响，金钱镖炸弹射了出去。 那根滑槽其实就相当于针筒，原理差不多，不过用的并非是压缩空气，而是发射药，所以初速是每秒二百多米，比弩箭还快，又因为发射的是金钱镖炸弹，这东西和子弹不一样，会飘，所以飞行距离比弩箭远得多。 杜南随手又扣上了一枚金钱镖炸弹，前面那枚金钱镖炸弹想要命中目标，还得过一些时间，这就是金钱镖炸弹唯一的问题——速度慢。 一连打出去三枚金钱镖炸弹。 胖子才转头去控制第一枚金钱镖炸弹，那玩意儿差不多已经快到地方了。 虽然没有副翼、襟翼之类的东西，但是想要让这样细小的玩意儿改变飞行姿态，难度并不是很大。 事实上原本出手的时候，他打得就很准，发射这东西，身手敏捷是有加成的，另外射击能力同样也有加成。 此刻他只需要非常细微的调整。 他锁定的是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的中间位置，一次可以同时干掉两个目标。 金钱镖炸弹炸开了，这玩意儿的爆炸威力真不怎么样，不过效果还是可以的，随着一声闷响，重机枪和榴弹发射器同时哑火了。 不只是负责射击和填弹的人被飞射的破片杀死，那架榴弹发射器也被几块破片炸出了一个很大的窟窿。 紧随其后的又是两声闷响。 第二枚金钱镖炸弹仍旧落在老地方，毕竟这玩意儿的威力太小。第三枚金钱镖炸弹落在旁边的位置上，别忘了周围还有一圈人呢！ 远处的杜南重新又扣上了一枚金钱镖炸弹，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朝着这边赶来的那四个人。 对付这四个家伙，一枚炸弹应该足够了，就算炸不死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没有重武器。 ……………… 一架看上去像直升机，但是长着一条腿，腿的末端还带着爪子的无人机缓缓地落了下来。 这其实就是为黑爪的那些狗仔们设计的监视摄像头。 随着摄像头的转动，一幅幅影像被传了回去，不但传到了莎拉她们那里，同样也传到了一块平板上，此刻这块平板就在其中一个大兵的手里。 “已经查到了，这帮人隶属于拉尔瓦第三旅。”美国人的手里有一个非常详细的数据库，里面有y国每一个人的资料。 这也是莎拉不得不找他们合作的原因之一。 “拉尔瓦？好像离这里很远，为什么是第三旅？”莎拉有点弄不明白，此刻的她已经和小日本山田汇合，正通过低频无线电步话机和那个临时营地联络。 “你用不着在意，这只不过是一个名字，就像黑手党，真主党，长枪会，骷髅会……当真的话，那就傻了。”一个军官连忙解释。 “不过他们最初确实是拉尔瓦那边的，可能待不下去了，也可能想扩张势力……谁知道呢？”另外一个军官在旁边插嘴。 就在这时，旁边想起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汉克找到了几个活口。 这两个人是被拖回来了，样子看上去挺凄惨。 拖人的是汉克和山田，他们把那两个活口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回来。 女大学生蒋芸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队伍里面，蒋芸负责的东西很多，她既是医师也是护士，同时也是负责逼问口供的刑讯专家。 她已经准备好了吐真剂。 “这东西行不行啊？”陈小胖在一旁问道。 “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也来一针，我一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停止尿床的。”女大学生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怎么高兴。 陈小胖不敢继续招惹了，他怕这个女人来真的，他可打不过这个女人。 “还要多久？”莎拉问道，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里并不安全。 “至少需要五分钟，这药发作得很慢。”蒋芸也挺无奈。 “五分钟就五分钟，山田，艾哈迈德，你们两个人盯着四周，胖子，你别在那里捣乱了，盯着无人机，如果发现有人靠近的话，就把他们给干掉。”此刻的莎拉已经进入了杀戮模式。 “无差别攻击？”陈小胖连忙问，当然他肯定知道，这不包括那些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大兵。 所谓的无差别攻击，就是不管对方的身份，一旦发现就立刻攻击。 这可能造成误杀，对方有可能是难民，甚至有可能是等待救援的自己人。 “就是无差别攻击，甚至包括那些大兵，他们如果没有打招呼就过来的话，对他们也用不着客气。”莎拉毫不在意，她从来没把那些大兵看作是盟友，这帮家伙的作用更像是观众。 她需要有人看她表演。 ……………… 五分钟之后，吐真剂起效了。 “这里有没有一群外国人？分前后两批进来，他们手里应该还有一批难民。”蒋芸问道。 那两个中东人看上去有点茫然，好半天其中一个开口了，他用阿拉伯话说道：“好像有，不过他们躲起来了，谁都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听到这话，莎拉顿时松了口气。 “这倒是挺聪明的。”汉克绝对是就事论事。 当初他们逃出y国的时候，一开始横冲直撞，结果遇到了很多麻烦，后来就聪明多了，在野外找了一个有水的地方躲了起来。 “野外还好说，城里怎么躲？”汉克有点不太明白。 “这个地方肯定有很多防空工事，那些难民里面十有八九有前政府官员，别人不知道，他们或许知道。”回答的是陈小胖。 y国就没有消停过，从两伊战争开始，接着是两次海湾战争，再往后是打is，之后是库尔德人挑起的内战，现在又爆发了全面内战。 这个国家多灾多难，所以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战争和混乱，也非常精通如何在战争和混乱中保住性命。 挖一个地下隐蔽工事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地下隐蔽工事一般都会考虑到没水，没电的情况，还会准备大量的食物，甚至连空气过滤都有，所以一旦关起门来，半年都可以用不着外出。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会和外界失去联系的？ “这下怎么办？难道把这里全部搜一遍？”汉克问道，他问的当然是莎拉。 莎拉沉思不语。 她确实挺头痛，此刻她有一种猜测，可能隐蔽所的入口被炸毁了，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所以才会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得只有把每一寸土地都搜索一遍了。 “不想了，先把这里清扫一遍再说，只要不是我们的人，就全都干掉。”莎拉瞬间变得冷酷无情起来。 汉克吹了一声口哨，其他人倒也没在意，反正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杀人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所有的人再一次上路了。 陈小胖驾驶着机车缓缓而行，此刻他的机车同样也打到了静音模式，除了他之外，汉克也在车上，后者纯粹是因为帮不上别的忙。 这座城市到处是残垣断壁，根本没有一条能够通行的马路，坐车远不如步行方便，只不过陈小胖的机车是军械库，也是武器平台，不能不带上。 剩下的四个人全都是徒步前进，莎拉在中间，其他人比较分散。 从前进的风格就可以看出每个人的不同。 山田几乎看不见人影，这家伙前进的时候确实有点类似于忍者，总是从这个角落瞬间跑到另外一个角落，选择的落脚点绝对隐蔽。蒋芸则喜欢高处，她从这座废墟的屋顶跳到另外一座废墟的屋顶，这样视野开阔，还不容易遭到伏击。艾哈迈德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了，他只能老老实实地沿着墙壁走，躲在阴影里面。最不在乎的是莎拉，因为她有杜南，半径两公里之内的一切都逃不脱她的感知，她甚至能够感应到别人的视线。 </br> </br> 425 表演和欣赏 莎拉和她的小队缓缓地往前推进。 突然小女孩停下了脚步，因为隐藏在她的意识之中的那个胖子有了发现。 在半径两公里的范围之内，在十点钟方向，有一片淡淡的红光。 “十点钟方向有人，小胖……”莎拉用心灵感应的方式下令道。 她甚至都用不着把话讲完，因为没必要。 此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成了各自领域的专家，陈小胖的工作就是操纵那些无人机，他是眼睛，同时也是战斧。 天空中的无人机的螺旋桨瞬间停止了转动，那玩意儿靠滑翔都能够飞行很长一段距离，而滑翔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那架无人机瞬间划过了莎拉指点的方向。 目标的位置在两公里之外，所以必须用无人机确认一下。 此刻六个人全都盯着右眼前方的投影屏，那上面是无人机传回来的影像。 果然有人。 那是一支不知道什么成分的非正规武装，武器装备和刚才那伙人差不多，同样也是重机枪加榴弹发射器，不过还有一辆皮卡战车。 “山田交给你了，小胖，你负责干掉那辆皮卡战车，还有机枪和榴弹发射器。”莎拉迅速分派任务。 “我呢？”女大学生蒋芸忍不住问道，最近她发现自己没用了。 “你辅助山田。”莎拉随便扔了一个差事给蒋芸。 ……………… 在远处，在那个临时建造的营地里面，几个军官凑在那里，他们通过无人机看着市中心的一角。 和陈小胖用的无人机不同，他们用的是真正的军用无人机，各项性能都要强得多，首先就是飞行高度，全都在两千米以上，所以地面根本听不到螺旋桨的声音。另外摄像头的倍数也大，可以把图像拉得很近，唯一不怎么样的就只有图像质量了，因为传输带宽的限制，他们的图像很模糊，陈小胖的无人机就没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们的图像传输是通过心灵感应的方式，用不着和别人争抢带宽，也不用担心被干扰。 “这帮家伙很厉害。”为首的那个美国军官异常羡慕地说道。 “因为他们全都拥有神奇的能力，他们好像能够看到躲在暗处的人。”另外一个军官叹道，他是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我最羡慕的是汉克，那家伙绝对可以成为一个赌王，和他打赌，从来没人能够赢过。”又有一个军官插了进来，莎拉一行虽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能力，却也没有到处显摆，唯一的例外就是t恤男汉克。 这家伙到处找人赌钱，而且逢赌必赢，谁还能猜不到他有什么样的异能？ “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打算把这里清理干净，这有可能吗？”一个军官问道，他的话里面还隐藏着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我们在这里看着不就行了？反正上面给我的指示是尽可能地提供帮助……主要是后勤补给方面的，其他帮助她们也不需要。”那个美国军官耸了耸肩膀。 “看来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们不简单。”旁边那个军官若有所思。 “别说我们，我不相信你们对此也一无所知，最近两年，这里出现了好多拥有特异功能的家伙，有的能够对潜意识进行操纵，有的能够感应到危机的存在。”那个美国军官看着旁边的几个人。 事实上，各国和以往不同，并没有强力介入这场内战，除了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同样也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异能的存在。 和以往遇到过的敌人都不一样，这次的敌人拥有着他们不了解的能力。 事实上各国高层很早就试图和这些拥有异能的人进行接触，结果全都是一无所获，派过去的人要么被洗了脑，要么被拆穿身份，然后在严刑拷打之下，把知道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所以当内乱爆发之后，各国政府都不得不小心对待，不敢轻易派兵进入。 直到他们发现了莎拉的存在。 ……………… “这下子有意思了。”在莎拉的意识深处，杜南苦笑着对小女孩说道。 他在营地里面扔了一个监视装置，也就是那种像直升机，却又有一个独腿的东西，不过这个比其他的监视装置都要小，也更隐蔽。 正因为如此，那些军官说的话，全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他确实有点傻眼了。 各国之所以会选择不强行介入这场内战，理由居然是早就发现拥有特异功能的人的存在，而这些人或许就是他制造的，为的就是逼迫各国建立一个类似复仇者联盟的组织。 这算什么？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问题是他还没动手呢！只是有这么个想法。 难道和当初中央公园一侧树林里面的土丘，以及他拥有的比特币一样，只要条件成立，并且有了想法，就肯定会实现？ 杜南越想越乱。 他很想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 但是想要搞清楚这件事，他和莎拉的时空都不合适。 “我突然觉得有必要多救几个人。”杜南再一次释放出那种感应，转瞬间他就看到了所有觉醒者，不只是马丁、老黑、清洁工阿姨，也包括另外一个自己，林雨兰、邢胜男，李姐，朱佳佳她们……当然也少不了陈小胖、蒋芸、小日本他们。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一些非常陌生的人，中东这里就有，国内也有，数量还不少。 不知不觉中，觉醒的人已经有那么多了。 换成以前，杜南肯定会诚惶诚恐，会担心失控，但是现在他根本不在乎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完全可以回到以前的某一个时间点，找到历任中央情报局局长和联邦调查局局长，直接把他们也都变成觉醒者。 这要比只靠马丁一个人，更加安全得多，也更加方便得多。 “你真得想玩一把大的？”莎拉多多少少有点明白杜南的意思。 “玩大一些不好吗？省得总是有人把眼珠子盯在咱们身上。”杜南豁出去了，他打算回头就开始动手。 ……………… 杜南醒了，莎拉也跟着从她的时空跑了出来，她一个人可不敢随意推进，一个不巧，很可能会死人的。 到了此时此刻，莎拉其实已经不担心她父亲的安危了。 既然知道她的父亲很可能躲在某个地下掩体里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座城市里面各种势力彻底清空，然后再慢慢寻找，那就没必要赶时间了。 刚一睁开眼睛，胖子就听到外面异常吵闹，好像有猴哥的声音。 杜南立刻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是八点多，往日猴哥应该已经带着一群兄弟上班去了。 另外他还听到一群女人的声音。 杜南随手把一张面具贴在了脸上，片刻的工夫就完成了洗脸刷牙的工作，整个人都变得干干爽爽。 做完这一切，他站了起来，走出房间，登上楼顶……杜南看到底下确实满是人，不只是猴哥他们，还多了一群女人。 这群女人一个个都英姿飒爽。 看到这番景象，杜南立刻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李姐所说的那个保镖公司，也就是她以前教官开的专门用来安置她们那个部队的退役女兵的公司。 “老板，你起来啦！”李姐早就注意到胖子了，她叫杜南为老板，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没别的称呼了。 难道叫姑爷？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她也不是贴身丫鬟。难道叫胖子？这也太不尊重了。难道叫老杜？交情好像没那么深吧？ “这就是你以前的战友？行，很不错。”杜南点了点头，反正他需要的也不是什么真保镖，而是一群门神，专门用来挡小鬼的。 胖子曾经猜测别人可能怎么对付他？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 想要破这招，办法其实也简单，只要让对方见不到他的面就行。 保镖就是干这个的。 同样这也是廖人渣的建议。 香港这个地方虽然很乱，但是有一套游戏规则，这里面就包括不能招惹带着一群保镖的人物。 这类人非富即贵，骚扰他们的结果很严重，因为会引来公愤，从影视明星，到绅士名流，只要是请得起众多保镖的人，全都会愤怒地跳起来。另外全香港的保安公司也都会发动起来，让那些敢惹麻烦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前者是为了切身的安危，今天杜南如果受到了骚扰，明天就该轮到他们了。 后者完全是为了饭碗。如果雇一群保镖仍旧免不了受到骚扰，以后还有谁会雇保镖？ 当然，杜南同样也不会忘记自己优势。 他的优势有两个，一个是他能够穿梭时空，另一个是他所拥有的异能。 他确实很弱小，但是把他惹急了，他可以变得很强大，因为他是最大的一只蝴蝶，他可以造成令人难以想象的蝴蝶效应。 426 保镖队 “老杜，你现在是真发了，清一色女保镖啊！”猴哥异常羡慕地低声说道，他当然是避开那些女人说的，因为他怕挨揍。 “怎么？看上眼了？不至于吧？”杜南不由得摇头，他开给这帮家伙的工资可不低，特别是为首的几个，三个女的就不说了，老高已经有老婆了，只有猴哥光棍一条，不过他如果要找的话，那也绝对不难。 猴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当然知道杜南为什么惊讶？ 以他现在的收入，想要找女人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自己知道，他是靠朋友才拥有现在的一切，他本人其实没什么本事。 如果他想要找老婆，那种高学历，高身份，高背景的……他显然不够格。如果只图漂亮的话，那倒是很容易，问题是这种有意思吗？与其那样，他还不如学一下钢铁侠，玩过了就甩，拔那啥无情，这个世界上漂亮女人多的是。 猴哥不是钢铁侠，他一直在为找老婆的问题纠结不已。 李姐的教官一过来，他立刻看上眼了。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能够开保镖公司，显然属于女强人，而且她这样做是替原来部队的退役女兵找一条后路，绝对算得上有情有义。 这样一个有情有义有能力的女人，到哪里去找？ 更何况那位长得也不错，算不上绝色美女，但是七十几分总是有的。 “行，我尽可能帮忙。”杜南理解地拍了拍猴哥的肩膀。 “杜哥，别厚此薄彼。”猴哥的一个手下凑了过来。 “我尽可能帮你们创造条件，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杜南当然是能帮则帮。 就在这时，李姐走了过来，她看了猴哥一眼。 “你有事？”猴哥是个明白人：“你们聊，我工作去了。” 猴哥走了。 “谢谢你……”李姐真是来感谢的，她很清楚杜南根本用不着什么保镖，就算要用，也顶多是挡挡小鬼，用不着人多，她的教官这一次带了十几个人过来，原本是让杜南挑选的，结果他一句话就全都要了。 这绝对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这没什么，你如果要感谢我的话，就帮忙打听一下你的那些战友的喜好，顺便帮猴哥他们撮合一下，那边都是光棍，你的战友里面应该也有不少独身吧？”杜南低声问道。 他其实很清楚，这帮女人全都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味道。 首先她们全都身手不错，做保镖的工资也不低，想要结婚的话，肯定不愿意委屈了自己，问题是她们的身份又不是很高。保镖嘛！顶多也就比佣人好一些，另外给男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很容易想到婚后家暴什么的。 不说别人了，李姐自己都还是独身，没有着落呢！ “我试试看。”李姐点头。 “另外你再要一下她们的尺寸，我打算做一批护甲。”胖子有时候确实挺大方，不过这也是为了提升自己人的实力。 香港同样也是一个对枪支管控很严格的地方，所以个人武力越发显得重要。如果拥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护甲，那比什么都有用得多。 事实上，现在的冷兵器格斗，根本不可能有战斧，铁锤之类的东西，一般也就只是西瓜刀、匕首，对付这类武器，他的护甲就显得异常强悍。 另外一点就是他刚刚把护甲的设计全都给改了，已经不是原来那套。原因就在于头盔。 头盔仍旧改回了脱卸式的，要不然想在外面穿其他衣服，那就太困难了。 “或许……还可以教她们一些东西……前提是她们愿意学。”杜南打算干脆制造一批觉醒者。 不只是在中东，这里也一样。 这玩意儿数量一多，就不稀奇了，上面应该不会再紧盯着他一个人不放。 不过他对觉醒者的种类肯定会有所控制，绝对不能够再出现透视眼、幽灵分身、预言术这类超乎寻常的能力。 ……………… “你打算干嘛？”林雨兰找了过来。 “我打算拿她们当小白鼠。”关起门来，杜南当然敢说真话了。 林雨兰眨巴着眼睛，她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么个答案。 “有关‘觉醒’的事，不扔点东西出来，恐怕很难摆平，但是扔太多东西出来又没必要，而且危险，所以我最近琢磨了一下，能不能搞一个半觉醒？”杜南刚刚想到这一点。 所谓的半觉醒就是最低级的觉醒。 回过头来看，杜南发现早期的那几个人，觉醒的能力其实都不怎么样。 清洁工阿姨，老黑都属于身体控制型，莎拉的射击强化也很普通，反倒是老周的超级记忆力和何敏的预言术比较高级。 莎拉身边的那批人里面，蒋芸、小日本也都是身体控制型，艾哈迈德是射击强化型。陈小胖那个很难说，太偏门了。t恤男汉克同样是预言型。 杜南自己身边的人里面，邢胜男和李姐属于身体控制型，朱太太也算这一类，林雨兰太特别了，同样偏门。洛繁霜和马老二属于特殊能力，很强，很显眼。剩下的朱佳佳可以说是复合型，主要能力是动物操纵。最后就是刘老道，这家伙是变年轻，这个能力实在太难以形容了。 这些能力里面，预言型，特殊能力型看上去很好，很强大，但是真打起来，清洁工阿姨可以秒杀她们，莎拉也可以，小日本和蒋芸稍微费力一些，但是也做得到。 所以初始能力的高低并不重要，能力低的，似乎提升的余地更大。 另外这类能力看上去也比较安全，有点像武术家……忍者也可以看作是某种类型的武术家。不像马老二的异能那样让人忌惮。 正因为如此，胖子打算拿这个当作模板，搞出一种量产式的觉醒者来。 这类觉醒者属于身体控制型，力量、速度、灵活性，反应能力全都得到强化，另外还有五感强化。 而且这种觉醒，一开始用不着很强，可以弄得和修炼差不多，随着修炼，一点点变强。如果是类似清洁工阿姨那样的武痴的话，说不定会变得非常强悍。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贪得无厌？”林雨兰冷哼一声。 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更不认为抛出一些东西就能够让上面满意。 有时候，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更好，得到了一些东西，反倒会想要更多。 “我知道，问题是我像那种没有背景的人吗？”杜南并不在意，他很清楚人心很难得到满足，但是接下来他打算学清洁工阿姨，甚至他打算直接让清洁工阿姨、老黑和马丁，转移一部分势力给他。 这一次他为什么一定要去香港？ 还不就是因为香港比大陆更适合充当舞台？ 杜南现在也打算登台亮相了，有些东西藏着掖着反而不美。 ……………… 底下的加工厂在忙碌着，这次的速度比以前都快，原因很简单，杜南去掉了所有的金属部分，甚至碳纤维都不用，全部由超高分子量聚氯乙烯和碳化硼组成。 这是为了能够通过x射线门，可以直接过机场安检。 至于金属甲片，那同样也是可以有的，事后镶嵌上去就行，这样一来，既轻便灵巧，又保证了防御力。 在旁边的控制室里面，一个年纪比其他人都大，看上去有三十上下的女人，此刻已经穿上了护甲。 这个女人姓周，她就是李姐的教官。 “这东西倒是挺不错的，你的老板好大方啊！”周教官并不显得很高兴，因为她一直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放心，他没什么图谋……也不能这么说，他的图谋是把你们和他的那些朋友撮合在一起。”李姐连忙解释。 “撮合我们？”周教官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听到过最大的笑话。 “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那家伙为人还行，隔壁住的那帮人全都是他以前的同事。”李姐对于撮合两边的事并不怎么抗拒，因为她知道那边的情况。 按照她的看法，那边的人性格比较废，但是人品都挺不错的，又因为和胖子的关系很好，所以这帮人的前途绝对没问题。 “我还没问你呢！你和你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周教官看了一下李姐两腿相间的地方。 女人其实都是很污的，特别是部队出来，什么话不敢说？ “对啊，你现在算是赵姨娘？还是平儿？又或是袭人？”旁边一个和李姐关系不错的女人问道，她和李姐是真正的战友，同一期的。 “我才没有呢！连我保护的那位，他都没有碰过……倒不是有贼心，没贼胆，主要是旁边的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下手。”李姐说得很小心，声音很轻，另外后面的门关着，旁边还有噪声，所以她才有这样的胆子，要不然她绝对不会开口的……毕竟住在这里的人，耳朵全都异常敏锐。 “嘿——这么说来……你自己倒是动心了。”周教官眼睛一亮。 李姐仰头看着天花板，她沉吟了半晌说道：“我也不清楚，如果他想的话，我倒是不反对，他没有任何表示，我也没必要主动贴上去。” “他有什么好的？有钱？你不至于这样现实吧？”另外一个女人问道。 “我没必要多说什么，时间长了你们就会知道的。”李姐毫不在意地回答，她早就猜到会有人这样质疑，那个胖子外部条件确实不怎么样，身材不高，人胖，再加上一张大众脸，当初林家发现林雨兰躲在这里的时候，连她都以为那个胖子是趁虚而入，而且肯定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不过他的技术倒是不错，有点钢铁侠的味道。”周教官转头看了看制造中心。 “人家钢铁侠比他帅多了。”旁边一个女人有点看不上眼。 427武学 对于半觉醒，杜南已经有点头绪了，问题是他还需要一套“武功”。 他对这套功法是有要求的，首先得学起来容易，其次是威力要足够……胖子感觉有点搞不定，他立刻想到了清洁工阿姨。 “你想要这样的玩意儿？”清洁工阿姨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她稍微想了想，立刻说道：“当初我最早学的那套东西不就可以？” “哪套？”杜南早忘了。 “就是那种类似街头格斗，专门打要害，另外还有一个自称是前克格勃的家伙教的乱打，也就是随便拿起什么东西都可以当作武器……你难道忘了？”现在的清洁工阿姨不同于以往，此刻的她真正能够称得上武道大家，再加上她又没什么门户之见，所以很多事看得更加明白。 清洁工阿姨本人修炼的就是中国功夫，但是她并不推荐这玩意儿。中国功夫练起来太难，而且实用性不强。 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拥有异能，她的实力能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这可不行，那种东西出手必然伤人，弄得不好非死即残，而且天花板太低啊！”杜南也不是外行，他同样也是经历过这一切的，当然明白那套东西的优劣。 中国功夫比现代格斗强的地方就是“功”，也就是针对性地强化某一方面的能力。 如果没有异能的话，这种提升非常有限，一个练中国功夫的人未必打得过一个练泰拳的人，别说练几年了，就算练十年都没用，只有少数一部分人能够练出名堂来，那叫天赋异禀……他很怀疑这其实就是某种天赋能力。 但是有了异能就不一样了，他更倾向于中国功夫，因为天花板够高。 另外现在毕竟不同于以前，没必要靠击杀和致残来解决对手，想要让对手不再成为威胁，电击就行，而且效果明显，感觉就和点穴差不多。 “另外太极就算了。”胖子又加了一句。 太极好看，装逼一流，但是并不实用。 杜南现在很喜欢偷偷地玩电击，瞬间就可以制服对手，将心比心，万一别人也喜欢呢？ 如果都是这样的话，出手只需要快和准确，根本用不着太在意力量，那也就不存在借力打力的说法了。 “铁砂掌，大力金刚掌，攻守兼备……好像也用不着。”清洁工阿姨也已经想到了电击，这是老黑先琢磨出来的，现在大家都在采用。 另外她们现在玩的那套东西，终极都是暗器。所以练的武功也最好往这个方向靠拢，这样就有利于将来的衔接。 铁砂掌，大力金刚掌之类的东西强化的是力量，肯定是不合适的，他需要的能够强化速度、灵活性和准确性的功法。 “有了，擒拿手，鹰爪功。”清洁工阿姨一拍巴掌。 她自己就练鹰爪功，现在她和人交手的时候，已经很少用太极了，但是鹰爪功却仍旧在用，另外鹰爪功还不只是能够用来格斗，攀爬的时候也用得上， “这个可以。”杜南同样也不是外行，另外别忘了，他跟着清洁工阿姨练太极，而鹰爪正是太极的克星，鹰爪功和擒拿手用力的方式是抓、锁、扣、拿，根本不存在什么发劲，借力打力根本没用。 当初清洁工阿姨学习鹰爪功，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被克制。对付一般的对手，可以用太极，对付那些克制太极的对手，就用鹰爪。 “擒拿手分大擒拿和小擒拿，你说她们都是退役女兵，肯定练过大擒拿……”清洁工阿姨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还是小擒拿更好，还可以融入中情局、克格勃和摩萨德研究出来的那套抓捕技巧，再加上攀爬和跑酷，就当作轻功好了。”杜南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细节全都确定了下来，至于暗器什么就用不着说了，那是必然要有的。 “接下来就是细化。”清洁工阿姨很清楚这肯定是她的工作。 ……………… 任何一件事都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真要创出一套格斗术，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幸好清洁工阿姨所在的时空和杜南的时空是一比十几。 整整用了三天，两个人总算把大致的细节给弄出来了。 清洁工阿姨大部分时间是花在格挡技上。 不管是鹰爪功，还是擒拿手，对于格挡都不是很注重，所以她得从别的格斗术里面找。 说到格挡，泰拳很厉害，常常手脚并用，防护力最好，防护范围最广……问题是不实用，现在有电击。 到了最后，她不得不捡起最熟悉的太极，毕竟太极的宗旨就是后发制人，借力打力，以守代攻，同样注重防御。唯一的麻烦就是和鹰爪功的融合，毕竟这两种武功的差别太大了。 如果是杜南自己来，最后肯定会失败，好在有清洁工阿姨在，这个女人最后想到了截拳道。 有人说截拳道源自于咏春拳，其实不对，咏春拳讲究不招不架只是一下，有了招架就是几十下，出手攻守同步。截拳道讲究的却是见招拆招，防守反击。说得更明白一些，咏春拳其实属于防身术，截拳道则是竞技格斗。前者讲究实用，后者是在规则框架下，威力最大化。 这一次杜南需要的东西，恰好也是在规则框架之下，不过他在意的不是擂台规则，而是法律的框架。 截拳道就很不错。 拦截对方的攻击，使得对方的攻击无效化。融合鹰爪功和小擒拿，在对方攻击无效之后，阻止对方进一步的行动，再加上太极的贴身靠打，寸步发劲，杜南要的东西全有了。 “应该差不多了，这套东西虽然还比较粗，但是给普通人用，已经足够了。”杜南颇为满意地说道，他很清楚清洁工阿姨肯定会进一步细化，因为他和清洁工阿姨都已经看出来了，这套东西确实很实用，非常适合用在近身格斗的情况下，瞬间制住对手，而且用不着担心触犯法律。 最后这一条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杜南他们绝对不缺杀人的手段，问题是不可能总是杀人啊！ “你打算怎么让她们觉醒？”清洁工阿姨问道。 “我这一次不打算让她们直接觉醒，而是做一件法器……”说到这里杜南突然停顿了下来，他突然想到还要什么法器？直接在护甲上做文章不就行了？ “我得好好想想。”他拍了一下脑袋，瞬间退了出去。 ……………… 从意识空间出来，杜南掏出了手机。 这个电话是打给朱子安。 “雷击木？你都用完了？”朱子安此刻就在自己家里，他刚刚从外面跑步回来。 “当初我没在意，锯下来的那些碎块全都用完了。”杜南异常后悔。 “这个我得问问，之前我让人找过那块雷击木剩下的部分，一直没有得到回音。”朱子安有些后悔了。 他做这件事其实挺早，不过那个时候，他对道法、异能什么的仍旧将信将疑，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后来真得相信了，却忘了这茬，一直没关心过。 “你稍微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问。”朱子安掐了电话，转手在电话簿里面翻找了起来。 “你不会连当初打给谁的都忘了吧？”旁边的朱太太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朱子安只能苦笑，当初他真没当回事。 好在给他办杂事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就是了。 几分钟之后，朱子安终于找到人了。 “您说的那棵树，实在是找不到，不过被雷劈过的树木数量不少，我另外找了一些，本来打算弄一卡车，帮您送过去的。”电话对面是一个帮闲。 “你马上给我送过来吧！不对，你帮我直接送到魔都去，我开车等你。”朱子安有点急不可耐起来。 掐了电话，朱子安又打给了杜南，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杜南，另外还要约好时间。 “怎么？下午不打算跑步了？”朱太太笑着问道。 “我这不是有事吗？”朱子安被老婆说得挺尴尬，他确实是趁机逃避跑步。 毕竟那种跑步，羞耻感稍微大了一些。 另外他也知道这是自家女儿在报复老爸呢！太当真就傻了。他同样也知道，一开始的几天，他家的小妖女确实很在意，躲在暗处偷窥，但是现在小家伙已经不在意了。 既然知道这些，他当然是有机会就找借口逃掉，没机会也要制造机会，特别是这种能够拍杜南马屁的机会。 428 抢着拍马屁 一辆小卡车停在了杜南在魔都的别墅门口。 说实话，今天这边够热闹的，不是星期六，也不是星期天，但是猴哥那帮人没离开，还多了一群女保镖，现在朱子安也来了。 “佳佳呢？”朱子安一下车就问。 “她一大清早就出去放蜂遛狗了。”杜南当然不会说，知道李姐的战友今天要过来，邢胜男和洛繁霜故意避开了，还带走了朱佳佳。 那两个女人原本也打算帮他介绍保镖的，结果被他拒绝了。 洛繁霜还好，毕竟这件事和她关系不大，男人婆就不是了，心里肯定不爽。 这就是身边的人太多的坏处——会有派系存在。 不过此刻杜南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朱子安身上，他冲着卡车后面看了一眼。 那里面有他要的东西。 说实话，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雷击木居然有这么多……这根本不值钱嘛！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古代并不是雷击木的数量少，而是消息不通，就算有树木给雷劈了，外面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那个地方说不定是什么山沟沟里面，消息根本传不出来，而当地人未必知道这是好东西。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雷击木都可以用，甚至他都怀疑这些雷击木有多少是真的？雷击木这种东西完全可以造假的，只要用喷灯烧出一块焦痕来就行了。 这个世界上有鉴定木材的专家，有鉴定木器的专家，但是哪里会有鉴定雷击木的专家？ 反正买这玩意儿的人，算的也只是木料的价格，倒也没什么物以稀为贵的说法，就算是假货，买下来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虽然心里门清，不过杜南对此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他也不是花不起这个钱，另外他猜朱子安十有八九不会要他钱。 “小杜，我只想知道，你打算做什么法器？”朱子安确实没想过要钱，他只要杜南做好法器之后给他几件，那就全都有了。 要知道当初杜南送给他的那两块护符，早就被他妻子的娘家给要走了，还不是她们家自己用，也不是献给国家，而是拿去做了交换。 连他本人都不知道交换了什么？反正他老婆的娘家绝对赚翻了。 这就是法器的好处，不过得是真法器。 这年头一件真正的法器，全都是万金难求，如果拿去拍卖的话，很可能就是上千万，像某某某手里的九孔天珠，那玩意儿就是一件真正的法器，二十年前拍卖价就已经到了两千万港币，现在肯定更不得了。 “后面不是有那么多人想要觉醒吗？另外上面肯定早就盯着了，这点你用不着瞒我，我也不想藏着掖着，对于完全觉醒，我确实没把握，这全靠机缘，你只要看看马胖子就知道了，这家伙凭什么能够觉醒，反倒是你做不到？另外你太太也觉醒了，为什么拥有的是那种异能？这玩意儿的随机性也太大了吧？”杜南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完全觉醒？也就是说还有非完全觉醒？”朱子安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那是当然，你有没有听说过道兵？”杜南又开始故作神秘了。 朱子安当然听说过，就算以前他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也肯定有了，闲着无聊的时候，他也找了不少这方面的书来看。 道兵这种东西在道经典籍里面不多，但是在野史传记里面却很多，连水浒、西游里面也都有提到。另外道兵还有一个升级版本更加有名，那就是天兵天将，还有一个低档升级版，那就是虾兵蟹将。 “道兵就是非完全觉醒？”朱子安的声音都发抖了。 “你用不着，你其实可以赌一下完全觉醒的。”杜南完全能够猜到朱子安为什么那么在意？ 很明显这位已经有了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可能是被他的那个小妖女女儿玩得太狠了，已经心生怯意。 胖子有时候也不是好东西，他觉得报仇就应该报彻底，这种为了自己的面子，给孩子报了一堆兴趣班的人，就应该狠狠制一下，所以继续说道：“非完全觉醒比完全觉醒差远了，那个要求比较低，也比较容易实现，有规律可循……这其实是为马老二的那些保镖准备的，另外我这边也有一群保镖。” 这同样也相当于把话挑明了。 这件事他本来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正想通过朱子安的嘴巴让上面知道。 果然，听到这话，朱子安不再琢磨什么非安全觉醒了，转念一想，他立刻明白了杜南的心思。 很显然杜南也知道上面对他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同时对他的身份又有些忌惮，杜南自己也担心时间长了，上面会失去耐性找他麻烦……反正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此刻他抛出制造道兵的办法，十有八九是一种妥协。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朱子安知道杜南月底就要去香港。 “马上就可以开始，其实制造道兵的办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用法器，这是比较奢侈的做法，本来我也没指望能够找到这么多雷击木。”杜南又看了一眼那辆卡车。 “办法很多？”朱子安有点意外。 “道兵的制造方法有很多，而且道兵的种类也有很多，功能各有不同，这其实和觉醒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一个天花板比较高，一个天花板比较低。”杜南又信口开河起来，不过现在他不是随口吹牛了，现在他就是这方面的权威。谁敢在这方面挑他的刺，他就敢把挑刺的家伙打成猪头。 “原来是这样。”朱子安其实没懂，他只是不懂装懂，紧接着他问道：“你打算制造什么样的道兵？” “现在有了枪械，很多道兵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我只打算制造一批五感强化，身体协调能力，灵活性，速度和反应都比普通人强一些的道兵，虽然没什么异能，但是配合枪械还是很厉害的。”杜南的要求就是当初对清洁工阿姨，对莎拉，对他自己的要求。 这条路他走过，每一步都摸熟了。 “超级战士？”朱子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胖子微微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 可不是吗？ 他所谓的道兵，不就是美国队长那样的人物？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间生出了一丝恶趣味，要不要给那些保镖全都配上一面美国队长那样的盾牌？ 盾牌也很有用，而且这玩意儿同样也不怕借力打力。 ……………… 杜南对这个创意很感兴趣，可惜他回去一说，那帮女人没一个感兴趣的。 这年头带一块盾牌四处乱走……感觉挺傻的。 “我记得漫威里面美国是神盾局，所以美国队长拿的是盾牌，中国这边叫神矛局，用的应该是矛吧？”林雨兰疑惑不解地问道，反正她觉得带一面盾牌很难看，特别是背在背后的样子，人家美国队长背着还行，那是因为美队的颜值高，换个差点的……立刻就变成龟公了。 对面那帮女人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连连点头。 背一根长矛至少比背一面盾牌好看多了。 “矛？”杜南沉思起来，过了片刻他点了点头：“矛也不错，还节省地方。” 他想到的是能够伸缩，就类似甩棍那种。 “你想节省地方？那还不如用鞭呢！鞭最节省地方。”一个女保镖忍不住说道。 “好，鞭子好。”杜南一拍巴掌，这帮是女人啊！最适合的不就是鞭子吗？而且这边在练习，猴哥他们在那边看着，肯定很有感触，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另外这边想要练习对象的话，完全可以从猴哥他们里面找，以两边的人数来看，一对一绝对足够。 当然杜南也不完全是恶趣味。 鞭这东西和电很合得来，鞭上带电，一鞭瞬间麻痹……多带感？ 另外鞭也绝对不算凶器，在菜刀、铁链都变成了管制器具的今天，还没有哪个国家把鞭列入其中。 这一点倒是和盾差不多。 鞭也够长，一般都是一米五到三米，甚至还有超过五米的，而且还不容易损坏，听到过刀折剑断，却很少听到有鞭断的。 “我要教你们一些东西，不过不是在这里教，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杜南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变了，变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山谷。 那些女保镖全都愣住了，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林雨兰和李姐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但是她们比较镇定，因为她们知道胖子神通广大，也知道这家伙有很多秘密。 杜南当然是把这帮女人拉进了何敏的空间，拉进了人工智能创造出的虚拟现实之中，当初他也把小日本、陈小胖他们拉进来过。 这是最好的用来训练的地方，两边的时间是一比十几。 “李姐，这边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们找了一个教练，他会传授你们几套武功，你们最好能够练熟，然后两两对练。尽管放心，你们可以放开手打，在这里面绝对不会受伤，更不会死亡……只是会痛。”杜南笑了笑。 他也不给那帮女人提问的机会，拉着林雨兰就离开了。 429 机会难得 “小李，这是怎么回事？”周教官看了看四周，然后蹲了下来，摸了摸脚下的泥地。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我知道另外一个类似的地方。”李姐耸了耸肩膀。 “看来你的老板很神秘啊！”周教官抓起了一把土，她能够感觉到有那么点不真实，但这已经很厉害了，基本上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这家伙确实会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这些跟在他身边的人，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李姐原本不打算这么早说的。 “你的能力是什么？”周教官顿时来了兴趣。 “我的能力属于最差的档次，只不过是感觉敏锐，身手也变得厉害了许多，其他人就不得了了，林雨兰的能力是具象化……这个很难解释，这边还有一个小萝莉，她的能力是控制动物，另外还有一个女人的能力是附身鬼魂和诅咒，有一个胖子的能力是透视眼，这家伙很恶心的，你们最好注意一些。”李姐大致介绍了一下。 “我怎么听着像变种人？”一个女人不由地在旁边插嘴。 “差不多吧！那个家伙之所以招募保镖，其实就是有所担心……他打算把水搅浑。”李姐其实也猜到杜南的意思了，就算她自己猜不到，林雨兰、邢胜男、洛繁霜闲聊的时候，也肯定会提起。 “我们算什么？被骗进来的炮灰？”另外一个女人有点不客气起来。 “不愿意的人可以退出，他不会强求的，在这点上他一向不错，退出的人也用不着担心会被逼迫签署什么保密协议，他根本不在乎，上面恐怕也不在乎。”李姐和提出质疑的这位没什么交情，她们不是同一期的，只能算是广义上的战友。 听到这话，刚才说话的女人顿时闭嘴了。 这又不是电影，会有人对自己的变种人身份感到唾弃，现实之中如果有谁拥有了特异功能，那肯定会高兴得发疯，顶多不在别人的面前显露就是了。 不要说拥有特异功能了，就算是比平常人稍微强一些，也会暗自得意，甚至各种炫耀。 ……………… 在别墅里面，杜南把躺在地上的那些女保镖，一个个放好。 此刻的她们全都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处于类似昏迷的状态。 林雨兰在一旁看着，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过了片刻她问道：“那是什么？” “另外一个意识空间，这样的意识空间还有很多。”杜南当然不会说实话。 “你平时睡觉的时候，就是在那些意识空间里面？”林雨兰早就有所怀疑。 “差不多，有时候是在别的地方，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我们有一群人。”杜南这一次是半真半假。 “我早就猜到了。”林雨兰当真了。 “但愿她们来得及，我打算后天出发。”杜南已经制定好计划了……当然，每一次他都会改变计划，没有一次能够按照计划进行。 胖子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所以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林雨兰皱了皱眉头，这个时间好像少了一些，她当然不知道在虚拟空间里面，三天时间相当于一个半月还多。 “那个，我们……是不是……”杜南有些尴尬，他看了看满地的女人。 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说很不合适，有太多的外人了，但是又可以说很合适，因为醒着的只有他和林雨兰，其他人都在“睡觉”。 “朱佳佳她们回来怎么办？”林雨兰是要面子的。 “要不然去‘露台’？”杜南指的当然是私有意识空间里面的那个露台。 “她们也可能会进去的。”林雨兰仍旧拒绝，不过这一次她确实有理由拒绝。 “我可以暂时关闭那里。”杜南有最高权限。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林雨兰绝对不愿意，她情愿和胖子去外面开房，也不愿意这样，那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遐想。 “有了，我们可以进房间。”杜南猛地一拍脑袋。 当初他把私有意识空间弄成了露台的模样，同样也有门和楼梯，只不过不能用，因为那是假的，现在他完全可以让门变成真的，甚至连楼梯也可以变成真的，或者干脆把整幢房子全都幻化出来。 “你难道不能开辟一个独属于咱们俩的意识空间？你不是说意识空间有很多吗？”林雨兰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浪漫。 “有一个问题，第一次布置幻化意识空间，最好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这样才逼真，如果是我站着的地方，那就更好了。”杜南并不反对，自从他突破瓶颈之后，主意识空间扩大了许多，切割一块出来根本不在乎的。 可惜这番话让林雨兰产生了误会，她指着那群女保镖问道：“你不会把她们也……” 说这话的时候，她顺便脑补了一下……那场面已经无法形容了。 “我至于那样吗？”杜南受不了了。 他看到的是林雨兰不信任的眼神。 胖子没办法解释，也没兴趣解释，因为他知道肯定解释不通的，女人吃醋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讲。 “要不然我们去中间的花园？”杜南靠了上来。 林雨兰一脸黑线：“你难道那么喜欢光天化日？” 听到这话，杜南没办法回答了，这好像确实挺变态的。 “要不然……咱们去小胡子的那幢房子？我有钥匙。”杜南突然想起这茬来了。 之前他们为了躲避寒流，不得不逃出别墅，曾经借用过小胡子的那幢房子，在里面住了一晚上，此刻杜南又想起来了。 “万一小胡子回来呢？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比朱佳佳她们回来，或者进入意识空间要小得多，但是仍旧有这种可能。”林雨兰仍旧拒绝。 “那你想要怎么样嘛！”杜南有些受不了了，这一次机会难得啊！ 林雨兰笑了笑，她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另外她同样也希望尽快确立关系，要不然竞争对手就越来越多了。 她对邢胜男这个男人婆是绝对放心的，对洛繁霜也多少有点放心，这俩女人不正常。同样她也知道李姐对胖子有点心动，不过她很清楚李姐绝对不会和她抢。至于小萝莉，如果再长大个七八岁，她倒是要担心了，现在暂时还用不着在意。但是李姐的这些战友，还有那位教官，就有些难说了。 ……………… 柚木的地板，朱漆的墙壁，墙壁上还有镂空的浮雕，左面是一幅富贵牡丹，右面是一幅浪漫玫瑰，天花板是镂空金属网格，内嵌led射灯。 这里的布置很漂亮，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些空旷。 杜南和林雨兰在那艘地效飞行器里面。 此刻地效飞行器在岸上，专门有座仓库存放它。 这是专门收拾出来的仓库，连着下水的滑槽，可以说既是仓库，也是船坞。 这里离开宿舍和杜南的别墅很有点距离，还得绕过一片集装箱堆放点。毕竟小胡子租下来的场地就那么大，靠海边的地方全都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又不能像那两幢别墅一样，建造在离海比较远的地方。只能凑合着造在这片码头区的一端。 此刻杜南和林雨兰面对面坐着，胖子坐在地上，林雨兰坐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身上全都穿着护甲，所以能够失踪保持那样的状态。 穿着护甲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能干，实际上现在两个人已经是负距离了。 而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独属于杜南和林雨兰的两人世界里面，两个人的身上可就没什么护甲了，这样才能真正做到酣畅淋漓…… 在那个两人世界里面，大部分和外面差不多，同样的装潢，同样的摆设，只是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原来那张沙发床，再比如四面八方放着的红色小蜡烛和洒满床的玫瑰花瓣。 所有这一切都充满了浪漫和喜庆。 “你不允许背叛我哦！”在那个浪漫到极点的意识空间里面，林雨兰两眼迷离地说道。 “我发誓。”杜南说的是真话，除了林雨兰，他就只有和莎拉有那么点关系，不过他和莎拉是不可能的，莎拉在时空的下游，而且会离他越来越远。 “以后对朱佳佳必须不假以辞色。”林雨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怎么可能嘛！她才那么小。”杜南哈了一声。 “十年之后呢？”林雨兰轻哼了一声：“那时候我就老了，人老珠黄。” “十年之后你才三十几岁，正是最成熟的年龄。”杜南并没有哄女人的经验，但是他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二十年后呢？”林雨兰绷着脸问道。 “别闹，到了那个时候，小萝莉肯定有自己的男朋友了，甚至结婚了都说不定。”杜南只能这样说。 “反正我不允许你背叛我，要不然……咔嚓。”林雨兰伸出左手，做了一个剪刀的模样。 “不会，绝对不会。”杜南满脑袋冷汗，他可不认为这话只是说说罢了，这个女人疯起来可不得了。 </br> </br> 430 好事成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杜南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仍旧在意识空间里面，但是他马上就注意到自己穿着护甲。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错觉是因为他看到了沙发床，看到了蜡烛，看到了玫瑰花瓣。 胖子伸手按了按沙发床。 床面是丝绒的，底下感觉是慢反弹的海绵，手感非常柔软，一按就会陷下去。 “我的能力好像变强了，以前是把外面的东西弄进意识空间里面，现在好像是把意识空间里面的东西具象化到外面。”林雨兰同样也在抚摸底下的那张沙发床，另外她的手指里面还夹着一枚玫瑰花瓣。 “不知道具象化出一把枪来，能不能打死人？”杜南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林雨兰沉吟半晌，最后摇了摇头。 这纯粹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告诉她不可能。 她的具象化能力，说穿了只不过是一种幻术，类似于虚拟现实，能够以假乱真，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 “能不能具象化出一辆车？”杜南又摸了一下床，床是有厚度的，这玩意儿至少让他克服了地心引力。 “不行，别把这当真，我们现在其实是坐在地板上，只不过感觉有这么张床。”林雨兰给胖子解释的同时，也对她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那么你如果具象化出一把电烙铁，能不能让人感到很疼？”杜南立刻换了一种想法，既然不能用来直接杀伤对手，那么干脆想想能不能起到辅助作用？ “这个没问题。”林雨兰眼睛一亮，她顿时想到了很多用处。 事实上杜南自己也想到了很多。 电烙铁这玩意儿有点小儿科，完全可以换成岩浆，大火，硫酸，液氮……还有闪电。 没办法把别人烧死，电死，冻死，腐蚀掉没关系，让对方体验到痛苦就行，或许这比直接杀死更有用。 下一瞬间，胖子感觉到自己也拥有了类似的能力，一如既往，他得到的是缩水版，不过只是范围缩小了，其他特性一点没变。 “看样子我还得再开一个意识空间。”他不由地嘟囔了一声。 这个新的意识空间是用来装各种样本的，比如液氮，硫酸，火焰，闪电…… 他可以对意识空间进行各种改装，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里面的一切都是他看到过，接触过的东西，林雨兰也一样，她同样不可能凭空弄出东西来，她弄进意识空间的东西同样也必须是看到过，接触过的。 ……………… 两个人出来了，他们是溜出来的，翻过那高高堆起的废弃集装箱溜出来。 一回到别墅，杜南就看到邢胜男、洛繁霜和朱佳佳已经在里面了，朱佳佳正在观察那些女保镖。 “你们去哪儿了？”邢胜男转身问道。 “朱子安帮我弄来了一批雷击木，我刚才去处理那些东西了，你们不在，没人帮我。”杜南连忙找了个理由。 “那可太好了。”小妖女顿时跳了起来，对于她来说，雷击木就意味着法器，也意味着她又可以有新玩具了。 “这帮人是怎么回事？”邢胜男努了努嘴，她其实早就有这样的预料，但是真看到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一些不爽。 “听说过道兵没？”杜南仍旧是对朱子安的那套说法。 不过这也没错，他很怀疑道兵就是这么一种东西，比真正的修士要差，但是要求低，能够量产。 “你打算扩大觉醒者的数量？”洛繁霜的脑子最好，立刻就明白了杜南的意思。 “我打算实验一下，如果这种办法可行的话，干脆通过马老二或者朱子安的手送出去算了。”杜南说道。 “我呢？为什么不能是我？”男人婆很不爽。 “你打算在体制里面往上爬？”杜南立刻问道，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纯粹就是在闹别扭。 邢胜男不说话了，她本来就没这样的想法，而且她的性格也不适合往上爬，要不然她也不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过这家伙再像男人，本质毕竟是女人，所以她冷冷地问道：“你多多少少应该给我点补偿吧？” 杜南挠了挠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不介意，毕竟邢胜男确实帮了他不少，另外后期她帮忙全都没有带任何功利的目地。 不过，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拿什么作为补偿？ 外面的一阵汽车喇叭声让胖子暂时免除了尴尬。 他跑到门外看了一眼。 门外又有一辆车，这辆车比之前那样车更大，开车的是马老二身边的一个保镖，副驾驶座位上是刘老道，不过此刻的刘老道只能算是中年道士，看上去比马老二还年轻。 “杜爷。”刘老道伸出头来冲着杜南打招呼：“我刚刚听说，朱子安帮你踅摸了一卡车的雷击木，其实你要这玩意儿可以和我说嘛！” “这就怪了。”杜南确实很奇怪：“当初马老二得罪我，就是为了那块雷击木，既然你们一直在收集这玩意儿，手里有的是类似的东西，又何必和我争？” 刘老道默然无语，他没办法回答。 他总不能告诉杜南，当初他们根本不知道杜南那样厉害，所以一听到这里有如此大块的雷击木，当然不愿意放过。等到两边打起来，然后吃了大亏，那时候已经晚了。 同样他也不敢说，他没本事制作法器，所以当初收购雷击木，原本是打算以量取胜，甚至打算建造一件禅房，从地板到墙壁，再到天花板，全都用雷击木建造而成。 ……………… 马老二的东西确实比朱子安的要好很多。 不只是有雷击木，还有阴沉木，三阴土，另外还有几块石头。 一般人感觉不出这些东西的不凡，但是杜南感觉得出来，刘老道也行。 “好东西，全都是好东西，替我向马老二说一声，他费心了。”杜南确实挺满意。 平心而论，他要制作的那些法器，用雷击木其实并不合适。 所谓的法器、异能，全都和能量场有关，雷击木携带的能量场太强烈，而且充满了破坏和毁灭的力量，怪不得古往今来都被制作成驱邪、除魔的法器……但是这对他意义不大，相反，他还得拼命遏制这种充满破坏和毁灭的力量，只把它当作电池来用。 此刻他更加看好的是那几块石头，上面的能量场温和，厚重，不像雷击木那样暴烈，霸道，也不像阴沉木和三阴土那样晦涩，幽深。 “他费什么心啊！真正费心的是我……杜哥，你能不能帮我觉醒？”刘老道厚着脸皮问道。 杜南微微一愣，好半天才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是已经觉醒了吗？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变年轻？” “什么？我之所以变年轻就是因为觉醒……我还以为是……”刘老道先是一愣，紧接着有苦难言，他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变年轻，是因为朱佳佳的手段。 “你可别嫌弃，修道修的是长生不老。”杜南拍了拍老头的肩膀。 听到这话，刘老道顿时松了口气，他是真道士，而且是修出了真本事的道士，当然知道修道的根本是什么？ 神通、法术纯粹是细枝末节，长生不老才是关键。 就在这时，杜南突然眼睛一亮。 他刚才还在为给男人婆什么补偿而烦恼，这不就是最好的补偿？ 再怎么男人婆，也仍旧是女人啊!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青春常驻，容颜不老？ 换成古代人肯定弄不明白长生不老是怎么回事？现代人就不一样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不就是身体细胞活化吗？ 说实话，刘老道这种程度的细胞活化还不够彻底，要不然这家伙也不会看上去像四十岁。 不过对于杜南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得到的异能全都是缩水版的，刘老道能够变得比原来年轻三十年，到他这里可能就只有五年。他如果年轻五年的话，那就是二十岁，林雨兰则变成十八岁，邢胜男和洛繁霜应该差不多，李姐稍微老一些，不过也就二十一二……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小萝莉。 “老刘，我正好有一个实验需要你帮忙，我想试试，能不能把一个人的能力复制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杜南异常“真诚”说道。 他想的是把刘老道变年轻的能力复制给别人。 甚至他想过，如果成功的话，他打算把这当作一件礼物送给上面那帮人，上面那帮老头子最在意的不就是多活几年吗？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刘老道误会了，以为杜南过意不去，打算移植一两种异能给他，他高兴都来不及：“对了，月底你不是要去香港吗？我也打算去那里看看。” 刘老道知道，不只是他会去，马老二同样也会去，唯一不去的恐怕就只有朱子安了，那位的公司离不开他，另外他还巴望着能够自行觉醒呢！ 431 长生不老 “原来是这样。”杜南看明白了。 突破瓶颈之后，他能够自己看透能量场。 刘老道身上的能量场最简单，也最复杂。 说复杂是因为这种能量场覆盖全身，不像别的能量场往往集中在大脑或者身体的某些部位。说简单是因为这种能量场本身没什么奥妙，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刺激细胞分裂，调节新陈代谢。 人之所以会衰老，就是因为新陈代谢变得缓慢了，细胞分裂的速度也变慢了，甚至不再分裂，外部的表现就是皮肤角质层堆积，皮肤本身变得干涩和松弛，出现皱纹和黑斑，内部的表现是体内毒素加剧堆积，器官老化，心血管、神经系统也都出现问题。 一旦新陈代谢恢复正常，角质层脱落，皮肤重新变成紧绷而且富有弹性，皱纹自然就会消失，黑色素也不会富集和堆积，人看上去也就年轻了。 古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先不说医学远没有达到那一步，中医这条路本身就不对，根本不可能往这个方向发展。 正因为如此，长生不老就显得玄而又玄。 与之相反，对于杜南来说，想要做到长生不老，反倒容易得多，只不过就是制造一种能量场，然后覆盖全身，加快新陈代谢，这一点都不难，唯一难的是全覆盖。 这种能量场似乎很微弱，渗透能力也不强。 好在只是想要看上去不老，身体的几个主要机能正常，还是做得到的，只要在护甲表面想想办法就行。 人体的主要器官，比如心脏，肾脏，肝脏，脊髓，离开人体表面并不深，只要紧贴皮肤就能够照顾到，另外大脑皮层也一样。比较深的地方就没办法了，好在那里也不算很重要，主要是肺、胃、小肠、大肠，就算稍微老化一些也没关系。 ……………… 刚刚制作好的护甲，就又要修改，这让杜南感到异常吐血。 好在需要修改的只是最里面的部分。 唯一的问题就是工作量比较大，他必须制作一堆芯片，这些芯片全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要密密麻麻覆盖满内侧表面，还不能让人感觉不舒服，更得小心损坏。 当初杜南原计划给护甲设计一套按摩组件，可以让护甲和靠背椅融合唯一……现在只能放弃了。 另外一个问题是脸部。 要知道脸部大部分时间是裸露的，偏偏脸部最需要强化新陈代谢。 这根本就是难以调和的矛盾。 “你在干什么？”林雨兰走了过来。 “福利，我刚刚想起来一个福利。”杜南冲着林雨兰挤了挤眼睛，这本来是给男人婆的补偿，但是林雨兰和他是什么关系？任何福利肯定会有她一份。 “是什么福利？说来听听。”林雨兰在一旁坐了下来。 “返老还童，这个你喜欢吧？”杜南冲着天花板努了努嘴，刘老道就在顶上，在别墅中间的花园里面，他当然不可能进屋子，里面躺了一地都是女人。 林雨兰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她最愿意听到的一件事，自从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她就感觉一天天在衰老。 “这不会就是你答应过的补偿吧？”邢胜男溜达了过来，她的耳朵非常好使，毕竟她强化的是五感。 “不喜欢？”杜南问道。 “还行吧！”邢胜男嘴硬，她的内心之中其实高兴得不得了。 “也有我一份吧？”洛繁霜走了过来。 “当然，就咱们几个……包括李姐。”杜南看了一眼在旁边角落里面睡着了的朱佳佳：“暂时不考虑朱家。” “你怎么这样容易就破解了返老还童？这个难度应该很高吧？”洛繁霜问道，这里的人之中，除了杜南，就只有她对异能的本质有所了解。 “所谓的返老还童，就是强化新陈代谢功能，提升细胞分裂速度，这是一种作用于细胞的能量场，不管是原理，还是实现的技术都很简单，其他的异能反倒复杂。”杜南并不介意解释几句。 “是吗？”洛繁霜眼睛一亮，她突然发现有必要对神话传说中提到过的各种神通，进行重新排序。 以前认为高大上的那些东西，未必高大上。 返老还童、长生不老、青春常驻其实是一件事的几种说法，道家修炼的目地也就是这个。原本被认为是绝对高大上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容易做到。 “不知道佛门的永恒不灭又是什么？记忆备份？意识分离？”这个女人自言自语起来。 永恒不灭同样也是高大上得不得了的东西。 “还有附身鬼魂。”邢胜男转头看着老朋友。 月半的时候，洛繁霜突然出了意外，变成那个女鬼冒出来的时候，她确实吓了一跳，不过也羡慕得不行。 虽然她有过附身在狗、蛇和燕子身上的经历，但是怎么看都比不上鬼魂啊！ 鬼魂这东西本身就有异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除了那两面泣血画屏，我可不知道哪里还有鬼？”杜南连连摇头。 “泣血画屏不是有两面吗？另外一面可以给我用啊！”邢胜男原本最怕的就是这东西，现在她一点都不怕了，甚至有点后悔，自家的那面怎么就毁了？ 杜南看着洛繁霜，他可回答不上来。 洛繁霜沉吟半晌，最后摇了摇头：“画屏有四面，鬼却只有一个。” “真可惜。”邢胜男郁闷极了。 ……………… 吃完晚饭，杜南、林雨兰和邢胜男全都去睡觉了，那两个女的其实是为了返老还童，青春常驻，她们的护甲已经改出来了，洛繁霜则在制造中心，她有自己的项目。 至于杜南，他当然进入了莎拉的时空。 此刻他和莎拉做的事，就和他们在马丁的时空做的一样。 杀戮，纯粹的杀戮，无尽的杀戮。 杜南已经忘记他干掉过多少武装分子了。 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是一路上遇上的，肯定都是敌人，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用一个自动监视系统确认一下，到了后来他连确认都免了。 他已经可以肯定，前面两批进来的国际援助组织和维和部队全都已经躲起来了，而且躲得非常好，以至于谁都找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就杀吧！ 只要把地面上的人全都杀干净，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搜索这座城市，寻找那个隐秘的地下隐蔽所。 “大姐头，我觉得自己的实力好像提升了很多。”t恤男汉克突然叫了起来，他当然是用心灵感应叫的，现在的护甲上虽然有无线电装置，甚至还有卫星通讯模块，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关闭的。 另外几个人全都没说话，事实上，小日本山田，陈小胖，蒋芸的心里充满了鄙视，他们早就发现了。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们，这是一种邪恶的能力，类似黑暗原力。”莎拉忽悠道，其实此刻是杜南在说话，莎拉的忽悠本事远不如胖子。 “没错，你说过。”汉克点了点头。 “这种能力最邪恶的地方就是能够通过杀戮来提升实力，现在明白了吗？”莎拉满脸的戏谑，她很清楚这帮家伙绝对不会感到害怕。 经历过那么多事，看到过那么多的凶残和丑恶，她的身边不可能再有“善良的好人”。 果然，听到这话，汉克怪叫了一声：“哇哦——也就是说，杀的人越多，我们就会变得越厉害？” “有瓶颈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山田和小胖子恐怕已经快到瓶颈了，蒋芸还差一些，你和艾哈迈德最差，这一路上你们几乎没杀过几个人，完全是靠百分比抽成在提升实力。”这一次是莎拉自己说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汉克郁闷了，如果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偷懒。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我原本就打算让你们俩替换山田和小胖，一旦到了瓶颈之后，他们再杀多少人也没用。”莎拉安慰道。 “怎么才能破开瓶颈？”山田连忙问道，他很关心这个。 “别问我，每个人破开瓶颈的关键都不一样，据我所知，有一个人是在杀掉了仇敌之后，突然间破开了瓶颈。”莎拉不可能说她也只知道这个例子，同样她也不可能说，就算达到瓶颈，继续杀人也是有用的，虽然精神力的强度不会增加，但是可以得到被杀的人的天赋能力。 就拿现在的她来说，她身上就拥有十几种天赋能力。 如果说杜南得到的天赋能力全都是缩水版，那么她们得到的天赋能力就只能算是种子版，除非和自己的天赋能力相通，能够互相融合，其他的几乎没办法用。但是因为各种天赋能力都有各自的版图，还有各自的外延，所以每融合一种天赋能力，范围就会大一圈，如果遇到别的重叠的但是没有发挥作用的天赋能力，就又可以融合了，然后范围会再一次扩大。 所以同样是瓶颈状态，莎拉的实力绝对比小胖子和小日本强得多。 听到这番解释，小日本、陈小胖、蒋芸全都沉思起来，他们都是东方人，对于这套东西隐约中感觉挺熟悉。另外两个人就不行了，他们根本不懂，艾哈迈德还好一些，毕竟他是中东人，离开印度又近，莎拉的话对东方人来说很耳熟，对印度人来说也一样，两边的体系很类似，而中东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类似的话他听到过。t恤男汉克那真是一窍不通了。 432 算计 在后方，那座用工厂改造而成的营地已经初具规模了。 营地里面的人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少，几次空运之后，这里差不多有了两百多人，四周的围墙上也多了很多机关炮。 这些机关炮可不是人操纵的，全都是无人自动操纵。 和当初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多了一大堆电子设备。 “他们比之前更厉害了，我已经很难找到他们。”为首的那个美国军官轻叹了一声。 此刻城里到处是传感器，到处是监测探头，头顶上也总是有七八架无人机在那里盘旋，但是和一开始的时候相比，效果反倒显得差劲了很多。 以前莎拉她们前进或者发起进攻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但是现在他们想要发现已经不容易了。 “他们的伪装技巧越来越高明了，而且越来越懂得怎么作战？” “我倒是觉得他们之前还不熟悉那套战法，现在终于熟悉了起来。” “为什么我的感觉是他们拥有的能力提升了？” 旁边的几个军官七嘴八舌地说道。 “你们想必也已经接到命令了吧？上面让我写一份评估报告，如果他们的对手是我们，那会怎么样？”那个美国军官异常头痛地说道。 他说这话，其实是为了和周围这帮人通气。 “我也接到命令了，但愿这只是说说而已，别真得让咱们去对付那帮家伙。”这一次说话的是一个法国军官。 “这个可能性不大，那几个人里面为首的是一个美国女孩，而且美国人有两个，还有一个日本人，采取暴力手段的可能性不大。”那个美国军官立刻交底。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我可不想和他们为敌，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绝对可以把咱们一个个杀掉，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对策就是火力覆盖。”另外一个军官叹道。 他很泄气。 其他人也一样。 现代战争讲究的是精确打击，特别是第二次海湾战争开始，就越来越讲这个。之前美国人还宣扬过他们的火箭炮，称之为钢雨，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那种火箭炮确实大显身手，但是现在这玩意儿早就没人说起了。 炮火覆盖早已经成了落伍的东西。 但是没办法，对付莎拉她们就只能用这招。 “或许可以用武装直升机？”另外一国的军官想出了一个点子。 “这恐怕做不到，之前在另外一个营地发生过一次防御战，对方来了十几架直升机，结果只有几架成功逃脱……大部分是被她们打下来的。”一个军官连忙解释，他属于之前那支维和部队。 之前那支维和部队同样也是由多国士兵组成，根本就没办法保密，所以他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她们有肩扛式防空导弹？”有人感到奇怪，因为他没看到过。 “她们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武器，能够用一根绳索缠绕住直升机螺旋桨，绳索里面填满了炸药。”那个美国军官同样也不打算隐瞒。 这帮军官里面有的是知道这个的，有的却是第一次听说。 “那么就用战术轰炸机。”刚才提建议的那个军官立刻改口。 “这倒是可以，不过这样也仅限于我们进攻的时候，如果她们发起进攻，而且时间是在晚上，我们就有麻烦了。”那个美国军官叹道。 众人连连点头。 这段日子下来，他们对莎拉等人的打法同样也很熟悉了。 “他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不用电磁波的雷达，可以精确探测出两公里以内每个人的位置，不管这个人躲得多好都没用。”一个军官叹道。 对于现在的军人来说，没人会不清楚雷达的重要性，自然明白这招的厉害。 “还好只有两公里。”一个人轻声嘀咕着。 那个美国军官和另外一个英国军官对视了一眼，然后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那个美国军官这才说道：“最好不要这样想，据我所知，他们原本还有两个同伴，这两个人拥有的能力比这更加恐怖，能够覆盖半径十几公里的距离。”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有人找过阿伊莎。 同样他也能够猜到英国是怎么知道的？ 拥有人体雷达这种异能的除了阿伊莎，还有一个辛格，而辛格是印度人，印度原本是英殖民地，现在还仍旧是英联邦成员国，英国人在那里的势力很大。 周围的人顿时脸色微变。 两公里已经很恐怖了，十几公里更不得了，事实上，在城市里面作战，两公里已经属于超远距离了，一般来说，就算是狙击手，也只会在一公里之内互射，甚至只有六七百米，巷战的话，交战距离一般在两百米之内。 莎拉她们之所以恐怖，就是因为她们可以在两公里的距离上发起精准打击。 “好在他们的武器威力不大。”一个军官说道。 其他人又是一阵点头，这话倒是没错，莎拉她们用来攻击的主力，已经换成了金钱镖炸弹，偶尔也会用自杀无人机。后者的威力倒是还行，前者就不怎么样了，对付那些武装分子没问题，毕竟那些武装分子可没有防弹背心，甚至连头盔都没有，换成这边的士兵就不一样了，很多人会穿上两件防弹衣，狙击步枪直接命中都未必打得穿，更不用说那些细小的弹片了。 ……………… 莎拉并不知道有人在算计她，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 此刻她已经回到了营地，她今天走得可够远的。 现在的她，搜索的距离已经很靠近市中心了，每天来回就要走好半天。 “回来了？今天收获怎么样？” “找到线索了吗？” 一路上看到她们的士兵，全都和她们打着招呼。 “今天又一无所获！如果找到线索的话，我们还会回来吗？直接呼叫你们过去了。”回答问题的是女大学生蒋芸，她的身份相当于新闻发布人。 莎拉什么话都不说，进入营地之后，她径直朝着属于她们的那个角落走去。 那个属于她们的角落离开大门很近，除了六辆机车，其他什么都没有。 并不是那些大兵吝啬，不愿意给她们物资，而是她们不要。 她们不需要帐篷，不需要睡袋，有那套护甲，随便往什么地方一躺就行，这本来就是为了野营而准备的。 同样她们也不需要食物，她们每天跑出去，名义上是去搜索，实际上看到人就杀，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一些收获，什么大米，腊肉之类的东西经常会被找到，还有各种罐头。一旦遇到这种东西，她们总是找地方藏起来，需要的时候就过去拿一些。 莎拉不得不这样小心，她怕有人在食物里面下药。 “小胖子，你去做饭。”莎拉命令道，她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地上。 刚一坐下，她就看到一个军官朝着她走来，走到近前之后，一下子蹲了下来：“还是没有找到隐蔽所在哪儿？” 莎拉都懒得摇头，她冷冷地反问道：“难道你们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线索了？” “没有，我如果猜得没错得话，那十有八九是这里的前政府某个部门私下搞的，甚至都没有报备。”那个军官叹了口气。 莎拉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现在的问题是局势可能要变。”那个军官是来递话。 “怎么？第二政府已经站稳脚跟，打算控制首都圈周围的这些城市了？”莎拉知道y国的这段历史。 因为她的缘故，这段历史多多少少偏离了一些原来的方向。 首先就是当初为了替那位老爹报仇，杜南让黑爪的人干掉了几个家伙，那几个家伙原本会成为临时政府里面的强硬派领导人，临时政府倒台之后，那几个家伙也会成为新政府里面的高官，立场同样强硬。 现在就不一样了，没有了这几个人，不管是临时政府，还是现在的新政府，全都没有原来那样强硬。 这个变化可不小，引发的蝴蝶效应直接让第二阶段历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在原来的历史上，新政府一上台，首都周边区域立刻落入了他们的手里，并且迅速集结起一支六十万人的军队。y国一度出现了统一的迹象。前政府、临时政府和几个大规模的部落武装，不得不退守到西北，东南和西南的几座重要城市。再往后就是新政府发起的讨伐战争，那是真正的内战，这场内战将持续三年，然后新政府再一次垮台，y国彻底进入一个分崩离析的状态。 433 更深的算计 “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况。”莎拉开门见山地说道。 “新政府集结了二十万军队，打算先控制首都周边的这些城市，彻底控制首都圈。”那个军官说道，这绝对不是假消息。 “你们打算撤了？”莎拉问道。 “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随时准备撤退。”那个军官回答，这又是真话。 “如果你们想撤的话，那就撤吧！我和我的人会留下。”莎拉毫不在意。 如果她真是一个没什么阅历的小女孩，如果她不知道历史的走向，她确实会慌了手脚。 问题是她不是。 她很清楚局势的变化。 y国的局势确实非常糟糕，却不意味着危机临头。 事实上，对她们这些外国人来说，最危险的就是之前的那段日子，也就是前政府崩溃，临时政府建立的时候。 因为传闻中的那套防空系统使得各国全都不敢进来，也不敢设置什么禁飞区。 现在就不一样了，纸老虎已经被戳破，而且负责这块的军队答应保持中立，虽然各国还没有设立禁飞区，但是新政府一旦表现出强硬的，不允许他国插手的立场，第二天各国就会宣布设立禁飞区。 所谓的禁飞区是针对y国的各方势力的，对北约各国和维和部队并不存在，他们可以随意地来去，可以空投各种物资，可以搞空袭，如果遭到攻击的话，还会立刻对攻击者进行空中轰炸。 所以第二阶段对于想要逃出去的人来说，或许是噩梦，但是对于她现在这样背靠着一支成分复杂的维和部队，目地是搜救幸存者的队伍来说，其实一点都用不着担心。 她同样也不相信这个营地会撤离，别忘了这个营地才修建几天？另外已经确认这里肯定有很多人正等待救援，这个消息早就传回去了，前几天上面之所以增兵，并且扩大营地的规模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现在谁如果敢说撤离的话，肯定是要对此负责任的。 将来，不管是等待救援的人全都获救，还是扒出一堆尸体，反正此刻宣布撤离的人肯定会倒霉。 “这里会很危险。”那个军官试图劝说。 “一点都不危险，这几天我们找到了很多可以当作地下隐蔽所的地方，完全可以让我们藏身，除非对方的手里有炸弹之母那样的武器，要不然根本拿我们没办法，而到了晚上……你知道的。”莎拉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 到了晚上就是她们的天下，这一点那些大兵一清二楚。 莎拉她们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她们干掉过的最大的一个势力，差不多有六百人。 这六百人可不同于当初逃难时候的六百人，那时候的六百人至少七成是老人小孩和妇女，真正能够战斗的成年男子只有三成，而且为了保护家人，他们只能防御。现在的这六百人全都是士兵，而且已经打了一个多月，大部分人都已经见过血，一个个凶悍狡诈，冷酷无情，又因为没有后顾之忧，这帮家伙更加崇尚进攻。 而且这支队伍的武器装备也比第一阶段的那些逃难的部族强得多，单单皮卡战车就有四十几辆，还有三辆坦克，五辆装甲运兵车，轻重机枪更是数也数不清，另外还有火箭筒和肩扛式导弹，甚至还有反坦克导弹。 就是这样的一支人马，被她们趁着夜色杀了个干干净净。 同样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们原本一天可以干掉五六股武装分子，之后就再也没超过三股，很显然这里的武装分子全都已经知道厉害，很多队伍逃离了这座城市。 “你们人数毕竟太少……”那个军官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一点不少，打这种仗，人数用不着太多。”莎拉根本不在乎，虽然最终的目地是妥协，但是一上来她肯定要表现得强硬一些，要不然会被人步步紧逼。 ……………… “我没能成功。”那个军官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她说得没错，她们确实用不着在乎，白天的时候只要往地下一藏，到了晚上就是她们的天下了。”那个为首的美国军官不停地挠头。 “如果没办法藏呢？”旁边一个军官问道。 “你的意思是她的父亲和之前进来的救援者？”为首的那个美国军官一听就明白了。 莎拉不在乎是因为她们人少，而且战斗力强悍。 如果一下子多了一大群需要保护的人，她原来的对策就不管用了。 “问题是怎么找？那些人躲得太好了。”旁边一个军官摇了摇头。 “办法不是没有，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大型的地下隐蔽工事的话，其实并不难找。”那个法国军官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已经明白过来了。 可以在地下埋炸药然后引爆，制造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通过检测冲击波的反弹，能够确定地下是否有大量的空腔。 这原本就是军队里面用来寻找地下掩体的方法。 唯一的问题是，谁都不敢确定那个隐蔽所的规模是否足够大？ 万一只是一个小型隐蔽所，隐藏的人也不多，那就没戏了。 “就算找出来又怎么样？她肯定会要求上面派飞机过来，把人全都运回去。”另外一个军官问道。 “我们可以在挖掘过程中想办法，就说出入口被堵死了，想要挖开不容易，然后再说局势紧张，可能不得不撤退，到那个时候她不想和我们合作都不行。”那个美国军官首先想到了对策。 一旦地下隐蔽所被发现，就算人没有被救出来，那也相当于人质到手了。 这招很损，但是很实用，唯一的问题就是时机必须把握准确。 拖延时间可以，以此为要挟也没问题，但是人必须救出来。 如果因为拖延时间，人死了，那可就是大麻烦，不只是舆论方面的麻烦，别忘了那个小女孩可不是什么善茬，失去父亲的悲伤，家庭破碎的绝望，完全有可能让她做出任何事来。 “这最好打个报告上去，反正爆炸作业的话，也需要专门的工兵进行。”另外一个军官说道。 ……………… “轰——” 随着一声巨响，无数尘土被炸飞了起来，周围的地面也腾起了一阵烟尘。 莎拉就感觉脚底板微微一震。 这次爆炸的威力可不小，毕竟埋下去了将近两吨的炸药，而且埋得很深，离地面至少有五十米。 不过更让她在意的是四周埋设的那些震波传感器，这玩意儿原本是用来检测地震的，有时候也会被用来探矿。 和这些传感器相连的是一台台笔记本。 这些全都是军用笔记本，看上去五大三粗，外面还有厚厚的壳子……这玩意儿绝对连子弹都打不透。至于此刻正在运行的软件，别说莎拉了，就连杜南也看不明白。 不过有一样东西，莎拉是能够看懂的，那就是各种数据合成之后，画出来的地下断层扫描图形。 “没想到这座城市有那么多地下掩体。”陈小胖也在一旁，他也看明白了。 这副扫描图有点类似人体断层扫描，从地表，到地下五十米，每隔一米都有一张图。 越靠近地表，空腔的数量当然越多，越往下越少，不过就算到了十米以下，这里仍旧有很多空腔。 不愧是常年战乱的y国。 “汉克，你看看这些地下掩体里面哪个最有可能？”莎拉一把将t恤男拎了过来。 t恤男汉克沉思了半晌，冲着其中第三大的地下掩体指了指。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座地下掩体居然靠近城市边缘，怪不得莎拉她们一直没能发现，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是往市中心搜索，最近这段日子也都是在市中心溜达。 另外那座地下掩体所在的位置离她们的营地有点偏，如果以南北为轴，那座地下掩体差不多是在两点钟的方向，虽然不至于对穿整座城市，想要去那里也够麻烦的。 “需要帮忙吗？”一个军官走了过来。 “好啊！那实在太感谢了。”莎拉其实挺会说话，她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从小就出入各种高档的地方。 另外她原本就打算和军方合作，之前的拒绝，只是稍微拉开一些距离，避免对方得寸进尺，现在就没问题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小女孩的意识深处，杜南低声警告道：“既然有这么方便的办法，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我明白。”莎拉其实也感觉到不对劲，她又不傻，不过她马上话锋一转：“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有这么个办法？” “我又不是学地质的，对工兵专业同样不熟，你总不能指望我什么都懂吧？”杜南也挺无奈，他此刻才意识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是有人工智能吗？你没用心。”莎拉并不打算放过胖子。 这下子胖子没话可说了。 他确实忘了这茬。 </br> </br> 434 兔子洞旁边有狼窝 从临时营地到那个地下掩体，需要绕大半座城市，好在那边靠近边缘，走外围的话，路虽然有点远，但是速度不慢，而且相对安全。 此刻的y国，城市里面非常危险，但是大路上却非常安全，当初莎拉她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另外临时营地同样也建造在郊外，同样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y国大部分区域是沙漠地带，没办法隐蔽，没办法潜伏，没办法偷偷接近。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目标，要么当作没看见，要么像猎豹抓羚羊一样，看谁跑得快。 众所周知，猎豹抓羚羊的成功率很低。 人肯定比猎豹聪明，所以更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莎拉并不是独自上路，除了她们的六辆机车之外，后面还跟着三辆装甲运兵车。 眼看着就快到地方了，莎拉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耳麦里面传来了那个美国军官的声音。 “前面有人，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已经被别人占领了。”这是杜南感应到的。 “这怎么可能，我们之前已经确认过。”那个美国军官拿起一块平板瞬间点开。 那上面是之前制作的电子地图，这副地图每十五分钟会刷新一次。 这种电子地图可不寻常，首先是卫星拍摄的实时地图，此刻头顶上每隔两个小时就有一颗卫星经过，会对地面重新扫描一次。 不过这还不是根本，别忘了他们还带来了很多无人机，这些无人机二十四小时监视地面，拍摄的影像随时都会叠加上去，细节方面比卫星地图强多了。 那个军官快速地将其中一块区域放大再放大。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甚至翻开了之前搞出来的地层扫描图，仍旧没看到有别的什么地下掩体。 就在这时，他看到平板的一角绿光闪烁……有邮件进来了。 他随手点开。 里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是陈小胖拍的，莎拉能够感觉到有人藏在那里，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因为有心灵感应的缘故，所有人的感知都是共享的。 既然知道前面有人，他当然第一时间就把无人机给放了出去。 说到技术含量，陈小胖手里的无人机当然差得远，不过他们的无人机也不是一无是处。首先就是小，此刻他放出去的无人机完全打开也只有巴掌大小，还异常纤细，看上去就只是一根棍加上四个机翼，螺旋桨在前端，螺旋桨中间的通孔却很大，摄像头是从这里穿出来的。其次是这架无人机没有遥控、图像发射之类的东西，所以越发显得紧凑。 它也不需要什么图像发射，因为图像是通过心灵感应的方式传输的。 最后就是这东西的螺旋桨可以折叠，然后靠滑翔飞行，这样一来就一点声音都没有。 眨眼的功夫，这架无人机就飞到了莎拉她们要去的地方。 无人机先是沿着一条马路前进。 那边原本应该是商务区，马路两旁曾经是一座座高楼大厦，最少都是十层楼以上的那种……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些房子全都坍塌了，但是又没坍塌干净。 一看到这副景象，不管是莎拉，还是杜南，都已经明白为什么躲在里面的人会没有任何声息了。 当初躲进去的时候，楼肯定没榻，现在楼榻了，入口十有八九已经被封死。 几乎在一瞬间，莎拉的心猛地一紧。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父亲是诱饵，绝对不可能有事，十有八九会被保护得好好的，但是现在她不敢肯定了。 她甚至不敢肯定父亲是不是还活着？ “不会有事的，应该不会有事。”杜南只能这样安慰，与此同时，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架无人机上。 此刻他已经可以肯定，那边绝对有人，而且有不少人。 这些大楼坍塌得非常诡异。 除了两幢楼是彻底倒塌，只剩下一堆散碎的瓦砾，其他全都只塌了一半，感觉有点人为的味道。 如果这真是有人故意干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在上面几层埋好炸药，然后瞬间爆破，高楼就会坍塌，上面塌下来的砖石会覆盖住底下的几层。 这绝对是隐藏的好地方，而且易守难攻。 不过让杜南和莎拉感到震惊的是，那里面居然藏着近千人。 这个数字可不得了，之前她们干掉的最大的一支武装力量也只不过才六百多人，而那支武装力量占据的是市中心最好的地段。 “这些会不会是平民？”杜南立刻想到了这种可能。 此刻在城市里面的大部分是士兵，一方面是为了抢占地盘，另外一方面城市里面有各种物资，而平民大多已经散入周边的群山之中，找一个有水源的地方藏好，要不然就是前往边境成为难民。 这样做的好处是没有后顾之忧。 男人在前线打仗，老人、孩子和女人躲在安全的地方。将来如果这个国家彻底打烂了，男人全都死光，老人、孩子和女人还可以当难民，至少有一条活路。如果某一派取得了胜利，那么不用说，到时候论功行赏，所属的部落全都有好处，老人、孩子和女人可以离开躲藏处，回到城市里面，享受胜利的成果。 不过也有一些部族会选择死活在一起。 “要不然……谈谈？”杜南提议。 他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近千人的部落看上去人多，实际上按照战兵只有三成来算，也就只有三百人不到，在这座城市里面只能算是中等势力。再加上有女人和孩子，他们的做法肯定偏向于保守。 最后一点就是这帮人能够想到炸毁整条商业街，把底下几层封闭起来，制造一个人为的庇护所，脑子确实不错。 而脑子不错的人往往想法就多，不容易走极端。 ……………… “你说什么？那边有人，你打算和他们谈判？”美国军官皱起了眉头。 “谈判没有问题，问题是谁去？这很危险。”另外一个军官说道，这位绝对是一番好意，他怕莎拉脑子发热，跑过去冒险。 同样，他也希望能够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就算是军人，也不是谁都想打仗，更何况这次的行动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维和行动没什么军功可捞，除非y国人脑子坏了，就像之前那样主动进攻，这边拼命固守，用鲜血和牺牲来换取的那种军功……这绝对是性价比最低的类型，谁都不希望得到这样的机会。 “用不着派人过去，你们想必已经很清楚，我们几个人全都拥有特异功能，而最基础的特异功能就是心灵感应，我可以直接和他们交谈。”莎拉干脆摊牌了。 “那太好了。”几个军官同时说道，不只是因为用不着派出谈判代表，也是因为他们终于能够接触到特异功能了。 “问题是我一个人不够，我需要其他人的配合，需要借助你们的大脑。”莎拉打算给这帮人一点好处，另外也是为了让每一个士兵都见识一下异能的神奇和强大。 “什么意思？”那个美国军官没明白。 “我的意思就是我需要你们的大脑作为蓄电池……当然，你们理解为放大器或者雷达天线也行。”莎拉说道。 “这个……不会出问题吧？”那个美国军官犹豫了，这原本是好事，但是事到临头他反倒退缩了。 “应该没什么副作用，不过我没办法打包票，所以你可以报告上去，让上面做决定。”莎拉根本不在乎，同样她也完全能够猜到最后的结果。 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这帮大兵全都成为她的“电池”。如果她需要的话，或许还会拉更多的“电池”过来。 不管到什么时候，士兵扮演的角色永远是炮灰，只不过现在的士兵是昂贵的炮灰，以前的士兵是廉价的炮灰，性质一样，价格不同。 “好吧，我去联络后方。”那个美国军官站起身来。 他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就算充当电池，那也是底下的士兵充当电池，和他没关系的。他如果好奇的话，也可以试试，如果担心有副作用，完全可以在旁边观察。 这就是军官和士兵的差别。 435 大规模心灵感应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问话的是陈小胖。 此刻，莎拉她们正聚拢在一旁，用心灵感应的方式交谈着。 “别装傻了，你会看不出来吗？”莎拉淡淡地瞥了这家伙一眼。 “你打算摊牌？”小日本其实也看出来了。 这是东方人的特点，稍微有点本事，稍微多看点书，就喜欢多想，喜欢谋略，喜欢把自己放在诸葛亮、刘伯温这样的位置上。 “当初我听说老爸进来找我，结果被困在了这里，那时候我就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莎拉现在说实话了，没进来之前，或者没找到父亲之前，她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话，怕的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你不但自己钻进来了，还带着咱们一起钻了进来。”山田明白了，他果然有怨气。 “我只是不想被送上解剖台，你不能不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吧！”莎拉干脆摊牌。 “迪亚哥他们……”t恤男对其他人并不在意，唯独比较在意那个意大利人，当初逃亡的路上，他们俩就属于搭档性质。 “迪亚哥用不着担心，最有可能被送上解剖台的是辛格。”莎拉一阵冷笑。 众人想了想，最后全都不由地点头。 其他人的异能其实并不明显。 就拿山田来说，他的那套东西可以用忍术来解释。谁都不敢肯定古代就没有这样厉害的忍者。 同样迪亚哥的异能其实就相当于一个超级车手，类似于舒马赫那种。 至于艾哈迈德，他不就是一个狙击手吗？军队里面很多狙击手肯定会认为自己比他强。 真正让人感兴趣的，除了莎拉本人，就只有辛格和阿伊莎。 “当初我让我的妈妈帮阿伊莎搞定难民申请，本来这很不容易，从零二年开始，美国基本上不再对难民开放签证，但是这一次一下子就搞定了，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可能有麻烦了。”莎拉继续说道。 当初她把阿伊莎放在妈妈身边，一方面是防备她妈做傻事，另一方面是给阿伊莎留一条后路，最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把阿伊莎当作是一颗石子，玩了一手投石问路。 她成功了，结果出来了，确实有人盯上了她。 另外这块石子也让她试探出了水的深浅。 如果阿伊莎被抓走……这其实很有可能，不管是让移民局出面，还是以她的y国身份为借口，全都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就说明对方志在必得，而且来势汹汹。 莎拉或许没办法，杜南却不是，如果到了这一步，他绝对不会吝啬动用马丁和清洁工阿姨的力量，务必要让那些背后指使者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回过头来，大家商量了一下，大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因恐怕是莎拉救出来的人太多，而且各国都有，结果变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一旦消息散播开来，大家都知道有莎拉这么一个神奇的小女孩，反倒大家都不好下手了。 “我的问题其实不大。”t恤男毫不在意，他是美国人，而且多多少少有点人脉，特别是在新闻界有不少朋友。 小日本没有开口，只是耸了耸肩，他同样也不怎么在意。 蒋芸和陈小胖对视了一眼，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示赞成。 他们俩的能力根本看不出来，陈小胖的能力顶多会被认为是一个技术宅，手比较巧。蒋芸更简单了，她的能力十有八九会被认为是中国功夫。 “公开就公开。”艾哈迈德也不在乎。 ……………… 随着一阵阵嗤嗤的声响，头盔被打了一个个洞眼。 每个士兵全都得自己动手。 做这件事之前，他们还得剃光头，还得是油光水滑的那种，为的是贴电极。 所有这一切当然是回来之后干的。 陈小胖同样也在忙碌着，他需要做的是弄一张网，一张金属网，一张能够把所有的头盔全都连起来的金属网。 当然只有这些是没用的，真正关键的是那种芯片。 好在莎拉的手里别的不多，那种芯片有的是。 准备工作用了整整一天，所以谈判就只能第二天进行了。 第二天一早，车队再一次出发，不过这一次已经不是三辆装甲运兵车了，而是七辆……正如莎拉猜想的那样，上面可能担心“电池”的数量不够，所以拉了更多的“电池”过来。 仍旧在原来的地方停下。 “把头盔全都戴起来，插上连接口。”莎拉命令道。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这样，比如司机，再比如负责运兵车上那门机关炮的士兵全都用不着戴头盔，他们的工作就是警戒四周。 当然，军官同样没这个必要，不过最终还是有几个军官忍不住诱惑，剃光了脑袋，戴起了头盔。 下一瞬间，所有戴上头盔的人全都感觉到脑子一片空白，与此同时他们感觉到远处传来一片嘈杂声。 莎拉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她在其他人面前装得挺内行，实际上也是一个生手。 这招叫心灵传递，属于心灵感应的高级运用，不过以前她顶多能够对一米之内的人用，而且仅限于一对一，这一次就不同了，她需要传递想法的人在两公里之外，而且在一群人的中间。 ……………… 远处那片废墟底下确实藏着很多人。 那些人全都住在其中一幢倒塌的大楼的最底下两层里面。 战争爆发之前，这里原本是商务中心，里面有很多高级专卖店，装潢得也非常不错，但是此刻这里却如同一个大垃圾堆，地上铺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毯子，男男女女随意地躺在上面，因为四周被堵塞，只有几个通风孔，所以这里的空气很是污浊，以至于里面的人全都有些昏昏沉沉。 突然，大部分人猛地睁开了眼睛，脸上满是惶恐。 “谁是这里的首领？谁是这里的首领？”一个陌生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意识之中，那声音一遍遍地问着，听上去像是一个小女孩，虽然说的是阿拉伯语，还挺流利的，但是感觉有些生硬，明显是一个外国人。 “你是谁？”一个老头突然喊道。 “你就是这里的首领？”小女孩问道。 “没错，我们和别的队伍不一样。”那个老头坦然承认了。 莎拉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 在其他的部落，就算开战之前，首领全都是一群老头，开战之后也会换成中年人甚至是青年，而中年人或者青年显然更有干劲，也更有攻击性。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部族的首领是一个老人，才会显得那样保守。 不过老人也有老人的好处，比如阅历深厚，要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建造庇护所的好办法？ “我是代表国际救援组织和你谈判。”莎拉随口乱说，反正她不可能说是代表美国军队来谈判的。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老头连忙问道。 “你可以称我为觉醒者，这是我觉醒之后拥有的能力，属于心灵感应的一种。”莎拉连忙解释。 “我听说过像你这样的人，不过他拥有的能力和你不同。”老头一下子变得主动起来。 “很有可能，像我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能算很少，我身边就还有五个觉醒者，另外在外面还有不少觉醒者，他们是在我的引导之下觉醒的。”莎拉显得毫不在意。 “你居然能够让其他人觉醒。”老头的心情显然很激动。 “先别说这些，你们需不需要援助？我可以带你们前往边境，找一个难民安置点让你们暂时住在那里。”莎拉说道，这是她和几个军官事先商量好的。 “那太好了。”老头一阵狂喜，当初他在逃和留之间犹豫了一下，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们那边到底有多少人？年轻人又有多少？”莎拉问道，她必须搞清楚这一点，所谓的年轻人就是能够战斗的士兵，虽然大部分是三成，不过也并非全都是这样。 “我们这里总共有八九百人，没有具体数过，年轻男子只有一百多人。”老头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少？”莎拉感到奇怪。 “原来有接近五百人，结果我的第二个孙子拉了一批人出去，说是加入了什么自由正义联军，一开始还有消息，后来就什么消息都没有了。”老头一脸哀伤，他很清楚没有消息意味着什么？ 这同样也是他一上来就答应接受庇护的原因。 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失去了大部分的年轻人，他的部族基本上就没什么希望了，别说争夺这座城市的掌控权，想要活下来都不容易。 ……………… 莎拉摘下了头盔。 其他人也跟着摘下了头盔，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刚才莎拉和那个老头的对话，他们全都听到了耳朵里面。 “接下来怎么办？”莎拉问道，她问的是那几个军官。 “当然是把他们运走，让他们待在临时基地的外面。”那个美国军官立刻回答。 “这样不太安全吧？连一个防守的地方都没有，万一有人进攻呢？”莎拉犹豫了一下。 “至少我们安全，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帮他们造一圈围墙，这个并不难，还可以帮他们弄一个地下隐蔽所。”那个美国军官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和自己手下那些士兵的安全，然后才是其他人的安全。 莎拉明白，所谓的地下隐蔽所，就是前面那个临时营地里面看到过的东西，制造起来倒也简单，只要挖一个深坑，然后放一个模组进去，再把模组埋起来。 只有在沙漠地带能采用这种方法。 “这样也好，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可以找我爸爸了。”莎拉显得有些焦虑。 “你为什么不用刚才的方法搜索一遍，看看底下有没有活人？”旁边一个军官问道。 回答他的是满腔的怒气。 莎拉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不敢去尝试，她怕什么都感应不到，怕地下隐蔽所里面早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br> </br> 436 终于找到了 一个满脸胡子茬的中年人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莎拉，我的女儿，是你吗？”那个中年人的脸上满是诧异和狂喜，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是我，当然是我，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已经逃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傻，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莎拉带着哭腔说道，她的话语里面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不管经历了多少事，不管变得多么刚强，她毕竟是一个小女孩。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我不好，确实是我不好……”做父亲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事实上被困在这里的日子里面，他一直在后悔。 他很后悔进来。 一方面是因为怕死，另外一方面他觉得不值得，如果当初女儿失陷在里面的时候，他进来的话，还好说，偏偏那时候的他退缩了。 “我马上救你出来。”莎拉说道。 下一瞬间声音消失了。 莎拉的父亲茫然地看着四周，他的脸上泪痕依旧，心里也激荡不已，但是更多的是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在外面，几辆铲车正在迅速地挖掘着。 挖掘的是那两幢彻底坍塌的高楼中的一幢。 铲车是之前空运过来了，就是因为它们，临时营地的建造才会如此迅速。 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一道防线已经被拉了起来，而在防线的外围，是另外一道无形的警戒网，那其实就是杜南支撑起来的人体雷达。不过这一次绝对不是半径两公里，因为这一次多了二十几个士兵充当“蓄电池”，另外再加上陈小胖、小日本他们五个，半径一下子被扩大到了七公里。 在旁边的一个角落里面，为首的那个美**官此刻正在一辆装甲运兵车上。 运兵车里面还有三个人，除此之外就是一堆仪器。 “刚才那些，你们已经记录下来了吗？”那个军官问道。 “这怎么可能？除了脑电波和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电磁信号，我们什么都没发现，我甚至怀疑现在的科技力量是否能够解释清楚特异功能的本质？”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戴着一副眼睛的中年人说道，这个人穿着美军的制服，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士兵。 “这不是我需要关心的。”那个军官双手一摊。 “那个女孩的背后应该有一群人，他们想必已经研究出了一些东西，为什么不直接问？”那个中年人感到奇怪。 “别问我，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那个军官冷冷地回答。 “嘟嘟嘟”军官胸口口袋里面放着的一个步话机发出了声响。 “怎么回事？”他拿起步话机问道。 “有一个很糟糕的消息，当初我们制订的那个计划已经变成真的了，顶多四十八小时之后，就会有一个师朝着这边过来，上面让我们暂时撤退。”步话机里面传来了一个慌乱的声音。 “现在撤退？”旁边的中年人不是军队的人，都感觉不对头。 如果现在撤退的话，底下的人就被彻底困死了，而且等到政府军杀到这里，或许会把这片废墟打开，把里面的人救出来，不过那也未必是好事，很可能会被当作人质。 一个平民都能够想到的东西，那几个军官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们甚至能够猜到，真出了事，需要负责的肯定是他们几个，因为上面绝对不会承认下令撤退。 “真得有撤退的命令。”为首的那个军官厉声问道。 “这个……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只是没有明说。”负责联络的那个士兵支支吾吾地回答，显然这个家伙在耍滑头。 那个美**官没兴趣追究，他很清楚上面在耍滑头，眼前这家伙同样也在耍滑头，偏偏他没办法耍滑头。 “要不然用炸药爆破？”旁边一个军官提议道。 “万一出问题怎么办？我们可没有这个地下隐蔽所的详细图纸。”那个美军军官也感到头痛，他很清楚莎拉的恐怖。 说实话，他很难想象惹怒那个神秘的小女孩，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 得到消息，莎拉的脸色是铁青的。 事实上她一开始以为这帮大兵在搞鬼。 不过莎拉马上就明白，这确实是巧合，因为杜南出手了，这家伙窃取了那几个军官的记忆。 到了这个时候，小女孩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又是蝴蝶效应！ “你有什么办法？”她现在有点六神无主了。 “一个师听起来确实不得了，少说要一万多人吧？不过你觉得这个国家的一个师，能不能比得上二战的时候德国人的一个团？”杜南的口气很平淡。 莎拉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恍然大悟。 确实不能比，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时候，德国人的军力就算不是巅峰，也至少没有滑落下来，不管是素质还是战斗意志都非常强悍，而y国别看连年战争，全都是低水平的那种，而且兵源质量就不怎么样，比乌合之众强不到哪里去。 在马丁的时空，她没少把德国人的师部当作猎场，现在又何必害怕几千个乌合之众？ 莎拉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怕，她害怕的是空袭，不过y国的空中力量有限，而且空军的情况比陆军更糟糕，空军指挥官，战斗机飞行员和大部分地勤人员，全都站在前政府和临时政府这边，现在的政府虽然掌握了大部分的空军基地和飞机，却缺少飞行员和技术人员，那些飞机都未必飞得起来。 ……………… “我打算大开杀戒，你们可以自行选择。”莎拉并不打算强迫别人。 “算我一个。”陈小胖第一个说道。 蒋芸举了举手：“还有我。” 另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没有退出。 “没想到你们对我这样有信心。”莎拉有点意外。 “杀人很难吗？”山田耸了耸肩膀，如果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未必敢说这话，但是现在，他已经和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后期的莎拉差不多了，人命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一连串经验值。 “如果干掉一个师的话，我们几个差不多都能够达到瓶颈了吧？”t恤男汉克问道。 “可能……还差一些。”莎拉不太敢肯定，因为一个师的人数是有起落的，有些国家几百人就是一个师，有些国家则是几千人。 “那么就再找一个师干掉。”陈小胖现在也越来越不在意了。 “先跟我来，我再教你们一些东西。”莎拉当然不会让别人白干活。 另外几个人相视而笑，他们就知道肯定会有好处。 ……………… 杜南从莎拉的时空退了出来，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一出来，他就看到那群女保镖已经起来了，此刻全都穿着刚刚制造好的护甲，满屋子溜达。 她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生分，看到杜南起来，全都主动打着招呼。 “你总算醒了，本来还打算等你做早餐的。”林雨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最后早餐是谁做的？”杜南随口问道。 “是她。”林雨兰冲着一个坐在角落里面的女保镖随手一指。 那个女人比李姐年轻，看上去和杜南差不多大，不过模样只能算中等偏上，比李姐差不少，更不用说和林雨兰，邢胜男比了。 “她的手艺不如你，不过比其他人强。”林雨兰被胖子的手艺给养刁了，她能够给出这样的评价，说明那个女保镖的厨艺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小沙原本想自己开餐厅的，她在部队里面的时候就开始练厨艺，还去专业学校学过。”周教官在一旁解释。 “这个家伙是因为喜欢吃，所以研究厨艺。”林雨兰同样也在一旁揭胖子的老底。 “午餐就交给你了，露一手，让她们看看。”邢胜男拍了拍杜南的肩膀，之前她确实和李姐的战友不怎么对付，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种隔阂了。毕竟她也是部队出身，那位周教官给她的感觉不错。 “说实话，我确实没想到给你当保镖会有这样大的好处。”周教官说话的时候有些尴尬，她甚至觉得都不好意思收报酬了，先不说她们学到的那些东西，单单身上的这套护甲在她看来就价值不菲。 “没什么，我需要你们帮我解决一些麻烦事。”杜南才不在乎那些呢！ 现在的他已经想穿了，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反倒是想要让他费心费力去帮人，已经没以前那样容易了，他再也不会做帮岛上的那些亲戚规划未来的傻事。 “你们不打算继续在……意识空间里面修炼了？”杜南问道。 “用不着，在那里面只能够提升战斗意识，但是身体却跟不上，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齐头并进，白天的时候，我们在外面锻炼身体，熟悉那种格斗技，晚上再进去。”周教官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不过，想要进去的话，还要请你帮忙。” “没什么。”杜南并不介意。 “我还教了她们一些别的东西，你不反对吧？”李姐走了过来，她说的当然是杜南下载的那些内容。 “想学就学，我重来不会反对。”杜南这点气度还是有的，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学一下厨艺？” “我没兴趣，我既不贪吃，又不想开餐厅。”李姐摇了摇头。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杜南嘟囔了一声。 他其实是想偷懒。 </br> </br> 437 去看看餐厅 “他是什么意思？”看到胖子走远，周教官低声问道，她是女人，女人全都有八卦心。 “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林雨兰倒是很放心，她知道胖子对李姐从来没有任何想法，甚至对邢胜男和洛繁霜也一样。 “这家伙恐怕是懒了，有一段时间他对厨艺很感兴趣，特别是当他能够买到……也买得起高档食材的时候，他确实很喜欢下厨房，但是现在他开始不在乎了，最好别人做好了送到他嘴边。”李姐倒是挺清楚这个胖子的想法。 “我很期待中午那顿。”周教官舔了舔嘴唇，突然她转头冲着角落里面的那个女保镖喊道：“小沙，有没有兴趣跟咱们现在的老板学两手。” “没兴趣，我现在已经不打算开餐厅了。”那个女人耸了耸肩膀。 “这倒也是。”周教官嘀咕了一声。 以前她们只是退役女兵，虽然是特种部队下来的，但是身手也就那样。 现在就不同了。 她们并不清楚那个空间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地球科技，至少不是这个时间点的地球科技。 同样她们也已经意识到，她们学的东西非常恐怖。 反正这不可能是什么格斗技，更不可能是什么功夫。虽然里面没有内力的说法，但是想要做出那些动作，想要达到那样的速度和反应能力，单靠人体本身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像李姐之前一样，她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漫威里面的美国队长，想到超级士兵血清……反正就是类似的东西。 当然，她们肯定做不到美国队长那样的强制五五开，这已经和超级士兵无关了，属于传说技能，和主角光环有关，说不定还涉及气运。 既然都已经成了小号的美国队长，还有必要开餐厅吗？ 说实话，她们现在都有资格琢磨一下拯救地球了。 “我想起一件事，你们都有出入港澳的通行证吗？”林雨兰在一旁问道。 “小李让我们过来的时候就提到过，需要的东西我们都带着呢！干咱们这一行的经常需要进出港澳，所以绝对没问题。”周教官确实挺自信。 “那就没问题了。”林雨兰只是随口一问，她其实知道稍微上一点档次的保镖，全都有港澳出入证和护照，至少她知道李姐就有。 “明天打算怎么走？”周教官问道。 “当然是坐那架地效应飞行器，那玩意儿载重不小，不过到了香港……不对，是先去澳门，我们几个住在船上，你们需要在附近找一座旅馆。”林雨兰说道。 “我本来以为需要坐飞机的。”周教官确实是这样想的。 “那东西的载重好像不小。”林雨兰只是听胖子提到过几句。 “说说罢了，毕竟是飞机，载重能大到哪里去？”身为军人，对于这东西肯定不陌生，她们中的一部分甚至驾驶过，不过她们没有驾驶执照，当年在军队里面根本用不着，退役之后驾驶资格根本不会被承认，如果要执照，还得自己去考，一张执照十几万美金，以她们的身家，肯定是考不起的。 “我们的武器怎么办？那种鞭子应该还没造好吧？”周教官突然问道。 “到了那边再造也来得及。”邢胜男在一旁插嘴。 “什么意思？”周教官弄不明白了。 “咱们在那边也有一个制造中心。”林雨兰连忙解释。 这是艾克达公司帮忙搞定的，反正香港同样也有艾克达公司的分部，而且同样也归胖子管。 ……………… 杜南有点闲得无聊，马上就要去香港了，那帮女人要为前往香港做准备，他用不着。甚至连朱佳佳都不在，她去拿各种证件了。 好在小萝莉的证件用不着放在他身边，朱太太也会一起去香港，甚至马老二也打算跑一趟。只有朱子安仍旧得留在这里。 实在没事可做，甚至包括莎拉的时空也没他什么事，陈小胖、小日本他们在学新的东西。他又不想去马丁的时空，想了半天，他决定在去香港之前，干脆看一下六爷爷他们的餐厅。 餐厅严格来说，离开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就隔着一座桥。 从桥那边下来，远远就可以看到一片热闹景象。 吸引人的仍旧是那些烧烤摊子。 突然杜南眼睛一亮。 他看到沿着马路边有一排集装箱改成的水池，里面全都活鱼、活虾、活蟹，另外拐弯的地方还有笼子，里面是活的鸡、鸭、猪、羊……唯独没有牛。 怪不得生意好，原来全都是现杀的。 现杀的肉类未必一定好，好吃不好吃要看品种，但是现杀的多少让人比较放心，另外这里面还有那么点心理作用，总觉得这样更新鲜一些，而新鲜的东西总是更美味一些。 这其实也都是当初他的设想，不过他想的是海鲜，海鲜这东西肯定要吃鲜活的，活的和冷冻的完全是两种价格。没想到岛上的人居然延伸开来，用在了猪肉、羊肉，鸡肉、鸭肉上。 和当初比起来，现在烧烤摊子又多了不少。 杜南溜达到了那三家餐厅的后门。 后门居然被开辟成了一片花园，还弄了一个茶室，杜南走过去看了一眼，居然喝茶不要钱，虽然只有柠檬水，菊花茶，另外便是一些炒花生、海苔条、焦糖爆米花之类不值钱的小吃食，但是人很多，都是等着进去吃的，他们的手里都已经拿了号码。 没人认出杜南来，他在过桥的时候就给自己快速化了一下妆，看上去像三十出头，完全是一张陌生面孔。 “这里生意不错啊！”杜南随便和旁边坐在一起的人聊了起来。 他是找准了人说话的，本地人不认生，只要口音对的上，谁都能够聊得起来，临安和魔都两边就不一样了，那两个地方的人讲究一米距离，和陌生人很少打招呼，更喜欢埋头玩手机。 “还不是因为价钱便宜，又是当场活杀的，吃个放心，味道又不错，最后就是服务态度好。”旁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是带着一家过来的。 “这里的服务还不是学海底捞的？”边上一个小青年轻笑起来。 “学习成功者很正常，还别说，人家学得不赖。”那个中年人一边吃着炒花生，一边说道。 “主要还是这里料下得足，高汤真是用猪骨头，羊骨头，牛骨头熬的，熬高汤的锅子就在路口，咱们看着往里扔料，看着高汤从龙头里面出来，如果愿意的话，你也可以买，就是价钱贵了一些。”那个小青年说吧嗒了一下嘴。 “这倒也是，那高汤味道确实不错，不像别家全都是靠味精来提鲜。”一个小老头在杜南背后说道，这显然也是一个老吃客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位子太少，至少要排一个小时。”小青年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过来的？”杜南问道。 “这怎么可能嘛！其他人都溜达去了，我在这里占位。”小青年显得异常郁闷。 “听说那几家已经在扩建了。”小老头冲着旁边几座用绿色塑料纱网罩住的房子努了努嘴。 “也未必是那几家，听说最近这里的房地产涨得厉害，很多人打算在这里开餐厅。”中年人看上去消息挺灵通。 “以前这里是很偏僻的角落，现在不是了，人气已经上来了，等到那几家餐厅一开，人气更旺，看着吧，顶多一年，这就是一个美食新区。”小老头眉开眼笑，显然住得不远。 “听说这几家店的人，从店长到底下的伙计全都是一个村的。”杜南随口说道。 “差不多吧，我确实没看到过他们从外面招人。”小青年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里的人全都是远处那座岛上来的。”小老头朝着海边一指，从这里确实可以看得到杜南的老家，只不过那得眼神很好才行：“听说投资的是一个发了财的年轻人，原本打算是提携自家的亲戚，结果搞大了。” “我也听说过，好像总经理是那个人的二大爷，高层也都是比较近的亲戚，在外面卖烧烤的全都是比较远的亲戚。”小青年摇了摇头。 “家族企业不都这样？没什么稀奇。”中年人笑了笑，似乎这种事他看得多了。 听到这话，杜南立刻明白了。 当初他就后悔过，林雨兰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偏偏每个人又都有私心，都想自家多占一些，他越是想一碗水端平，越是不可能做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先带关系最近的亲戚富起来，然后一个个拉人，最终让老家的人都变得有钱，但是又有区别，关系近的更有钱一些，关系远的差一些，反正就是形成金字塔结构。 很明显，他撒手不管之后，岛上的人自发地形成了这么一个金字塔结构。 另外，这里似乎也用不着他多出注意。 他的脑子确实不错，点子确实很多，但是他并不是天底下唯一的聪明人，甚至都谈不上是一个成功者。 岛上的人根本用不着听他的，只要模仿外面成功的餐厅就行了。 就如刚才那个青年所说，这里的服务就是模仿海底捞，而且模仿得不错。 438 掏心窝 “呦，小南瓜，你来啦！”老村长一脸喜色。 “我刚才溜达了一下，这边搞得不错，挺红火的。”杜南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此刻的他在其中一家餐厅的顶楼办公室里面。 “能不红火吗？有你在，官面上什么问题都没有，这边又没什么地头蛇，只要一门心思开餐厅，搞烧烤就行了。另外你当初选这里还真没错，这里的市口好，有前途，却又没有其他餐厅，一点竞争压力都没有。”老村长满脸喜色。 “还是咱们村里有能人，我当初都没想到学海底捞，还有搞鸡鸭猪羊的活杀。”杜南实话实说。 “这算什么，这纯粹就是小道，根本谈不上什么能人，学海底捞是因为咱们村里有好几个女人在海底捞干过，至于活杀，还是从你那里学来的，来咱们这里吃饭的人，点活鱼的特别多，所以有人就琢磨着，鸡也这么来，然后是羊肉串，之后才推广到鸭子和猪，最近有人琢磨上了兔子、黄鳝。”老村长嘴里挺谦虚，脸上满是得意。 当初杜南撂挑子不干了，曾经有一度他确实感到彷徨，好在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大家集思广益，最后还是把市面撑了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我现在绝对不敢了，现在所有的餐厅和烧烤摊子，全都只用自己人，想要上新菜，情愿专门派人出去学，也绝对不会请不认识的人过来。”开业那天的事把老头吓坏了，要不是杜南及时发现有人下毒，他恐怕得吃官司啊！ “现在没那么危险了，那个组织已经被捣毁，主要成员大部分被击毙。”杜南稍微透了些底，不过他也没忘记警告一下：“这事别往外说，上面下了封口令的，我是怕你担心，所以给你交个底。” “我才不会乱说呢！”老村长松了口气。 “我其实有点后悔，当初摊子没必要铺得那么大，没必要急着让你们把人全都召回来，其实咱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关系近的几家召回来……”杜南叹道。 没等他说完，老村长一拍大腿：“就是这话，当初我原本想和你提的，就怕冷了你的心，你看吧！到了最后成了那样，你明明一片好心，却有人当作驴肝肺。” “现在怎么了？”杜南问道。 “还能怎么样？这买卖本来就是你的，你叫我一声六爷爷，我当然得帮你盯着，顶多就是分给书记他们家一点好处，他们那边人少，至于其他的人家，谁有本事，谁能够提出好的建议，谁就上。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想要凭一张老面子，凭一点不远不近的关系，多吃多占，门都没有。”老村长一股子痞气。 “还是您对村里人了解。”杜南早就猜到了。 “说实话，人都是自私的，而且越穷，越自私，只有像你这样发财了，才会想到大家。”老村长拍了拍杜南的肩膀：“问题是你想到别人，别人却把你当作白痴，当初一边拿你好处，一边在背后骂你的人多了去。” “我原本以为大家都是亲戚……”杜南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 “亲戚也有亲疏远近，你没听说过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吗？咱们岛上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发了财，但是想到带着其他人发财的只有你一个……说得再难听一些，你爸也算是发了财的，他去加拿大之后有回来过吗？他连你都不管了，父子应该算是最亲了吧？”老村长有些话是不吐不快。 “您这样说……不怕我彻底心冷？”杜南问道。 “心冷就对了。”老村长哈哈大笑起来：“我真正怕的是你心太热，连带脑子也发热。” 看到杜南想要开口，老村长摆手阻止，然后继续说道：“就拿我对你来说吧！你肯定觉得我对你还不错，你也觉得村里的人以前都对你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付出过些什么？不就是逢年过节、寒假暑假多放一双筷子一个碗吗？不就是多一张床，多一副铺盖吗？这算啥？就算那时候没钱，也没人会在乎这些啊！ 像你老爸偶尔回来一趟，凡是照顾过你的，这家的孩子给两千压岁钱，那家给三千，这其实就是还人情，而且绝对比咱们付出的多得多。 什么叫亲戚？这就叫亲戚，如果没有那层关系，咱们怎么可能请你吃饭，请你住在家里？你爸同样也没必要为你还人情。 你要说咱们是雪中送炭……这也没错，你把这份心意放在心底就行，哪天我生了重病爬不起来了，你来看看我，再送几千块钱，这个人情绝对还上了。要不然哪天我家败落了，你也让我们全家住，管饭，那同样也是一种还报。 结果你却是想着带大家发财，很多人其实觉得你是衣锦还乡，特意显摆，大家拿得心安理得，你给得少了，还会在背后骂你。” 老头这一次说的全都是掏心窝的话。 杜南沉思半晌，最后不得不点头。 这是智慧，真正的智慧，用一辈子感悟出的智慧。 胖子甚至觉得，听到这番话，他之前的付出就全都值回票价了。 “我当初确实做了不少傻事。”杜南叹了口气。 “话不能这么说，你一开始的想法其实没错，比如把防空洞变成冰库，这绝对是做了一件好事，帮了村里的大忙，足够让咱们每家都小发一笔，再比如你在岛上造的别墅，对于那些前几年没造房子的人家来说，简直是功德无量啊……当然我家绝对亏得吐血了，我有一个星期没睡好觉。”老村长苦笑着摇头，他现在想起来，仍旧感觉亏得慌。 深吸了两口气，老头继续说道：“另外你那个集装箱养鱼，绝对是开阔了咱们的眼界，以前谁会想到这么干？另外你还包教包会，岛上谁有那个脑子？甚至包括你让咱们搞餐饮业，还有先从烧烤开始，也都一点没错。你看现在多红火？最正确的就是你帮咱们挑了这么个风水宝地。 回头想起来，你其实用不着具体插手，因为你对岛上的人其实并不熟，你也就春节回来，高中三年还有寒暑假，上了大学之后，你自己打工了，暑假也只回来一个星期，你能够看到些什么？只觉得岛上一团和气。 这怎么可能嘛！牙齿和舌头还打架呢，五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呢！岛上什么人是什么德行？我比你清楚很多，说得难听一些，最早回来的那批人都不是什么东西，在外面混得好的人，肯定会考虑再三，只有混得不好的人才用不着犹豫，问题是他们为什么混得不好？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不过更多是因为个人原因，有的人懒，有的人贪，有的人不会做人。偏偏你还把这帮人当宝。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事可能会泡汤。” “您知道这些，怎么不说啊？”杜南感到奇怪。 “那时候你的心多热乎？我怎么说？我当然是要等到你的心冷了之后再说。”老头一脸得意。 杜南想了想，仍旧点头：“这确实怨我。” “反正现在这个结果也不错。”老村长乐呵呵地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初说的农家乐项目已经开始搞了，房子由小胡子来设计，岛上的人现在都对你的技术和他的设计很有信心，之前我们也去了各地，看过各种农家乐，海岛游，已经知道应该怎么搞了。 另外咱们还打算过一两年，把那些碍眼的房子全都给平了，就按照你的那幢别墅搞，既不费钱，住着也舒服，感觉也气派。” “六爷爷……您的想法挺多啊！”杜南微微有点惊讶。 “咱岛上谁没点想法？以前是有想法，没机会。再说句实话，也是难听的话，之前你的想法太多，我们的想法都没办法往外抛，很多人对此是有想法的。你撒手不管反倒好了，我们全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想法了，而我们互相之间都知根知底，谁的想法好，谁的想法坏，谁是为自己想，谁是为大家想，各自肚子里面都有一本账，糊弄不过去的。”老村长说道。 “不可能没有私心吧？”杜南根本不信。 “你以前把岛上的人想得太好，现在又想得太坏，其实都不是，咱们岛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是也没有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混蛋。就算有私心，那也顶多是想自家多得几万块钱，绝对没有把别家的钱全都归自己的念头。最后话说回来，还是岛上的人全都知根知底，谁懒，谁贪，全都一清二楚，放在关键位置上的全都是相对比较公平厚道的人。”老村长的话锋转了。 之前的那些话有些刺耳，有些市侩，有些赤裸裸，有些血淋林，此刻却又多了几许温暖，几许善意。 “看来我确实不需要多管了。”杜南苦笑着说道。 “你原本就没必要多管，你根本就不是管人的那种人。”老村长笑了起来。 胖子微微一愣，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话一点没错，从小学到大学，他没做过干部，没管过人，工作之后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即便觉醒之后，他同样也没有管过任何人，不管是清洁工阿姨，还是莎拉，甚至包括老黑，在这方面都比他强。 439 厨艺和武学 从餐厅回来，杜南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一回到家，他立刻看到家里又多了两个人，一个当然是回去拿证件的小妖女，另外一个是朱太太。 “我已经把出航许可申请下来了。”邢胜男冲着杜南说道。 “明天总算可以出发了。”杜南伸了个懒腰。 “问题是那边的旅馆还没有找好。”林雨兰这边倒是有了麻烦。 “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租几艘游艇，然后用游艇围拢住咱们的船，这样也更稳当。”杜南并不在意，反正变通的办法有很多。 “这样倒是简单。”林雨兰认可了。 租游艇比找旅馆容易，旅馆是死的，想要地段合适，离开码头不远，又要有足够的数量，价格也不能太贵，那实在太难了。 游艇完全不同，那东西可以挪动位置。 “去吧，去吧，去做午餐，我们的肚子全都饿了。”林雨兰赶着杜南回厨房。 “我帮着打下手吧。”那个叫小沙的女保镖也跟了过去。 她确实不打算开什么餐厅了，但是她对厨艺多多少少有点兴趣，另外她也明白，以后大部分时间是她负责伙食，毕竟不可能把老板当厨子派用场啊！而叫外卖是不可能的，她们不是第一次出任务。身为保镖，一旦出任务，吃的喝的全都必须自己准备，而且有专门的人负责检查。她们保护的对象，一般来说，也是吃她们提供的食物，所谓不一般的情况是指有宴请，或者在大饭店，大宾馆就餐，这类地方相对比较安全，一旦出事，警方也会全力追查。 “午餐做什么？”那个女人跟进了厨房。 “这么多人，干脆学新疆人的做法，上羊肉抓饭和烤全羊，剩下的晚上再热一下就行。”杜南也是一个擅长偷懒的人：“你负责淘米，其他的我来。” 一边说着，胖子一边打开了解冻用的储藏格，这是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准备好的。 那是一只羊，外加两条羊腿，那两条羊腿是做抓饭用的。 只听“噌”的一声，杜南弹出了爪子。 他的爪子就是护甲上的爪子，那玩意儿可以固定在护甲上，也可以分拆开来，此刻杜南就分拆开来，直接套在手指上，而且他只戴上了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上的三枚刀片。 这三枚刀片非常锋利，刀刃快如剃胡子刀。 胖子出手极快，而且看上去非常随意。 自从突破瓶颈之后，他对刀法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层次，刀法和厨艺的融合越发近乎于完美。 此刻他的刀功已经到了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他的刀走的并不是直线，而是沿着筋膜、肌腱切割下去，那条挂在半空中的羊腿，根本不像是被切断的，更像是被自动剥离开来，按照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筋腱，完整地剥离。 不过也有断开的地方，毕竟羊肉抓饭需要的是小块羊肉，最好是龙眼大小。 胖子切出来的东西大大小小，看上去并不整齐，不过这比整齐更加高明，因为筋腱和肌肉都会收缩，肥肉会融化，再加上它们本来的形状就不统一，只有对每一块的特性充分了解，才能够做到最完美的切割。 按照古代人的说法，这已经近乎于“道”了。 旁边那个叫小沙的女保镖一开始没在意，此刻的神情却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看出其中的名堂来了。 突然，她莫名其妙地把自己代入了那条羊腿……这已经不是厨子的刀功了，而是一套令人不寒而栗的刀法。 那个女人的心顿时揪紧了。 “你的悟性不错，显然你已经看明白了。”杜南根本没有回头，别忘了他会心灵感应，他清楚地感应到了这个女人的心理波动。 “没想到你的刀法这样厉害。”小沙呐呐地说道。 “这算不上什么，真说到武道，我师伯比我强多了。”杜南说的当然是清洁工阿姨。 他当然是故作谦虚，说到近身格斗，他未必是清洁工阿姨的对手，但是单单论刀法的话，他比清洁工阿姨厉害多了。 “能教我吗？”小沙低声问道：“我倒是想拜你为师，不过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我。” 这个女人确实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好看。当初她学习厨艺，除了想开餐厅，也是为了给自己加点分。 她也确实做到了，因为这手厨艺，只要公司有比较好的行动，一般都会带上她。 同样她也知道，她打动不了杜南。 “想学就学，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绝学，也没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说法。”杜南想得挺开，他当然没兴趣收徒弟，就算要收，也得是绝色美女才行，这位差了好多。 他之所以愿意教，纯粹是因为他懒，另外他也馋。 杜南现在的嘴巴也挺刁，他想吃好的，但是又不想自己做。 从外面请一个高级厨子是不可能的，那个代价太高，另外他也不敢放心，万一食物里面有毒呢？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投毒，不想再经历一次。 “那太好了，我本来以为武功和厨艺相结合，根本就是杜撰，没想到是真的。”小沙两眼冒星星。 “这玩意儿用处不大，现在有枪有炮，谁还在乎武功？”杜南叹了口气，当初他也热衷过武功，但是很快就放弃了，转而研究起枪来，再往后他玩的是飞机、导弹，连枪都不用了。 “话不能这样说，虽然在部队里面我们没少打靶，但是我根本没用枪打过任何人，没这个机会，打架的次数倒是不少，不得不用刀的时候也有。”小沙说的话就和当初李姐说过的一样。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就不一样了：“要我说，其实你的这套东西最好了，毕竟打架的机会也不算很多，一年里面最多也就五六次，但是练习格斗却必须天天练，总觉得很亏。” “有道理，你这话太有道理了。”杜南连连点头。 作为一个胖子，肯定不可能勤快，但是为了拥有保命的实力，当初他也练过一阵子。 他一上来就是走厨艺和武艺同时修炼的路子，要不是这样，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除了这个之外，就只有跑酷了。 不过他练武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味道，而且有所成就之后，他就再也不练了，甚至连饭都懒得做。 正因为如此，他很清楚，在近战格斗方面，他这辈子也难以达到清洁工阿姨的水准，两边根本不能比的，清洁工阿姨是武痴，家弄得像武道馆，到现在为止，仍旧天天走筷子梅花桩，另外还有海碗梅花桩，那些海碗还都是正放的，他别说站在上面了，就算是一只脚踩上去，那也肯定会翻。 所以他的太极比清洁工阿姨差多了，唯有刀法可以拼一下，而他的刀法全都是做饭的时候顺便练出来的。 “要是能够躺着不动，一边玩，一边就把功夫练成就好了。”小沙有点异想天开起来。 杜南摇了摇头，他倒是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是不可能。 “对了，咱们不是马上要去澳门吗？不知道电影和电视里面的那种赌术是不是真的？”小沙突然脑洞大开。 她也确实很感兴趣。 换成以前，她肯定认为那都是假的，但是现在就不敢说了，这个胖子不就把武功和厨艺融合在一起吗？ 杜南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沉思起来。 还别说，这真有可能做到。 别忘了，他不只是会武功，还会一堆杂七杂八的异能，这些异能全都是缩水版的货色，就比如从t恤男汉克和何敏那里得到的预知能力，他没办法预知大事，但是让他预测一下掷骰子的大小，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再比如他的念力并不强，别说举起一辆汽车了，他甚至没办法让一个西瓜漂浮在半空中，但是让他在玩骰筒的时候，做出一个朝天一炷香来，那绝对没问题。 “你还真懂这个？”小沙顿时狂喜，这个可比厨艺有意思多了：“教教我，快，教教我，只要你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杜南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没兴趣。” 小沙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恢复正常了，这类回答原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别拒绝得那么快嘛！我的条件不行，但是有行的啊！只要你肯教赌术，我绝对可以帮你搞定，一个两个三个……就算你想要全上，难度也不是很大。” “我没你想的那么色。”杜南继续拒绝。 “切——”小沙轻哼了一声，然后瞄了一下杜南的底下：“恐怕不是没那么色，而是不行吧？” “别用激将法，我不会上当的。”杜南才不在乎呢！他很清楚自己行不行，莎拉和林雨兰也清楚，反正她们俩全都挺满意，这就足够了。 440 赌术和武学 “听说你会赌术，真正的赌术……”周教官一边吃着抓饭，一边问道。 “我不会那些，你从哪里听来的？”杜南当然不会承认。 如果承认的话，那就麻烦了。 他确实可以装成会赌术的样子，但是想要教其他人却做不到，那里面涉及到一堆异能，虽然只是缩水版的，想要赋予别人，那也挺麻烦。 那帮女保镖全都转头看了看林雨兰，显然她们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 “我其实也挺感兴趣的，另外这家伙会任何东西都不会让我感到意外。”林雨兰一点没有帮杜南说话的意思，她其实也挺好奇的，另外她也不介意学两手……电影和电视里面的赌术确实很酷。 “我们很擅长说服，但是需要采用一些特别的手法。”周教官冲着林雨兰说道。 “随便你们怎么做，我不介意的。”林雨兰耸了耸肩膀。 听到这话，周教官冲着她手底下的女保镖们使了个眼色。 顿时几个女保镖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全都是李姐那号的人物，也就是人长得不错，虽然算不上绝色美女，但是称得上漂亮的那种。 她们倒也没做什么，只是紧挨着杜南坐了下来。 林雨兰在旁边看好戏。 “你们不要教坏小女孩。”杜南冲着小萝莉朱佳佳看了一眼。 “没事，你们用不着管我，我又不是没看到过。”朱佳佳其实很期待接下来的内容。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的？是跟着我们之后？还是以前。”林雨兰连忙问道。 “以前就看到过，最早还是我刚进幼儿园的时候，管我们的老师很漂亮，经常有不同的男朋友来找他。”朱佳佳在一旁解释，以前的她或许懵懵懂懂，现在她已经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她同样也不会说，最近这段日子她经常上网，而这边的网络是不挂锁的，她看了不少东西。特别是之前她搜索“妖女”，一下子搜索出来一堆东西……全都是那种，甚至还有一对多，多对多，蜡烛、皮鞭、注射器。 “看，她已经被教坏了。”周教官冲着杜南说道。 “时间来不及。”杜南放软了，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另外他也想明白了，又不需要全教。 想玩朝天一炷香，这个难度比较大，但是玩骰子、听骰子、算二十一点，这些难度并不是很大。 更何况，他正好可以把一些东西塞进里面，也搞得和武功融合厨艺似的。 首先扔飞牌这招肯定要有的，这招不但很酷，而且很实用。其次还可以强化感知，听骰子、搓麻将、玩俄罗斯大转盘全都和感知有关。最后就是耍老千的那些技巧，那完全是考验手上功夫，同样也挺实用的。 最关键的就是寓教于乐。 这年头，喜欢烧饭做菜的女人越来越少了，反正他身边一个都没有，林雨兰、邢胜男和洛繁霜全都是吃货，李姐同样也指望不上，小萝莉……反正可能性不大。 但是对赌术感兴趣的女人……至少现在看来，数量还是不少的。 而一个人如果有爱好的话，学起东西来绝对很快。 林雨兰就是标准的女人，知道她学什么最快吗？易容术。 蒋芸也是，至于那个大一女生孙雪就更不用说了，那女人都已经融会贯通，推陈出新，都快成现实版的魔形女了。 他还知道李姐其实也学得挺不错，唯一不怎么样的就是邢胜男和洛繁霜，这俩女人不正常，她们对容貌不感兴趣。 看到杜南放软了，周教官立刻说道：“时间有的是，反正你们至少要在香港待半个月。” “学费好商量，你什么时候要，都可以。”坐在杜南左侧的那个女保镖异常暧昧地说道，她还异常暧昧地贴了上来，异常暧昧地蹭了蹭。 小萝莉朱佳佳看了看这边，又转头看了看林雨兰的脸色……她很奇怪，林雨兰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很会吃醋。 “对了，你们或许还可以试试玩游戏。”杜南一拍脑袋，说到寓教于乐，还有谁比得上莎拉时空的那几个人？ 陈小胖就是一个游戏迷，他觉醒的能力非常特殊，很难说是不是和他喜欢打游戏有关？另外还有t恤男汉克，这家伙喜欢赌博，他的能力也恰恰和赌博有关，最后就是意大利人迪亚哥，他喜欢开车……或者说飙车，所以他觉醒了人车合一的能力。如果再算上忍者迷山田，那就是四个了。 另外清洁工阿姨也应该属于这一类。 “没兴趣。” “我们又不是男孩。” “我顶多玩消消乐和保卫萝卜。” 女保镖也仍旧是女人，对游戏没那么沉迷。 不过有兴趣的人也有，比如邢胜男，又比如洛繁霜……当然女保镖里面也有几个。 “学费怎么算？”邢胜男有点尴尬，她很清楚这帮退役女兵打算怎么付学费？她甚至知道李姐同样也不介意做那种事，但是她没想过啊！另外她也知道小洛绝对不会考虑。 “就当作福利好了。”杜南不想多罗嗦什么，他也没那么色，在自己的时空，他也就只有林雨兰一个女朋友，没打算发展更多人……至于莎拉，那纯粹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冲动，他和莎拉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 胖子还真找到了赌术。 赌术这东西虽然没有电影里面那样神奇，但是也并非完全编造出来的，比如听骰子，玩骰盅，掷骰子。至于偷牌、换牌之类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你打算把赌术、厨艺之类的东西全都融入功夫里面？”清洁工阿姨被拉了过来当参谋。 “我是刚刚想到，学什么东西都讲究兴趣，你不就是因为兴趣，所以武功才那么高吗？”杜南干脆拿清洁工阿姨举例。 “我只是为了自保。”清洁工阿姨才不愿意承认呢！那感觉挺中二的。 “好吧，就算你是为了自保，但是至少有那么点兴趣，要不然你怎么不学泰拳，不学空手道，不学忍术……那个小日本不就是痴迷忍术吗？他的实力提升，在莎拉手底下算是最快的。”杜南有的是例子。 “芳阿姨，我觉得他说得没错。”何敏也在一旁表示赞同，此刻她们全都在何敏的时空，在这里想要查点东西很容易，紧接着她又说道：“你们不觉得跑酷其实就是这样吗？” 杜南连连点头。 跑酷其实就是跑步加越野，但是稍微包装一下，完全可以当作轻功来用。 下一瞬间，杜南灵光一闪。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这次的事起源是那个跟他学厨艺的女保镖的抱怨，那个女人说她根本没机会用枪杀人，连打人的机会都不多。 杜南其实也差不多，除了莎拉的时空和马丁的二战时空，别的时候也不怎么用得上枪，同样也用不上戈罗茨机车，在他自己的时空，也就只有第一次在魔都保税区和后来前往中东，用上了防弹功能，平时根本没用。 另外在城里，不管什么交通工具，速度都快不起来。至于说到机动灵活，机车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两条腿啊！ 另外莎拉在比尔博特的经历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比尔博特，在那座满是残垣断壁的废墟上，机车远没有两条腿方便。 他记得当初曾经搞过一种助力弹射装置的，那玩意儿可以让他跳得很高，跑得很快……这玩意儿搞出来之后，其实没用过。 或许……现在可以回过头来强化一下跑酷了。 “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何敏对胖子实在太了解了。 “回归原点，现在是回归原点的时候了。”杜南猛地一拍巴掌：“我打算把所有会的东西全都整合一下，融会贯通，再融入厨艺、赌术、跑酷和游戏……对了，还有飞行。” 胖子越来越兴奋，因为在他的脑子里面，有些东西正在渐渐成型。 以前，他东一鳞西一爪，搞了很多东西，核心就是“保命”两个字。 正是为了保命，所以他总是觉得防御不够，攻击力不够，逃跑的速度不够，但是现在他想通了，只要别去中东或者南非这种地方，哪有那么多危机？有可能威胁到他的顶多就是一把手枪。 现在他想到的是普及，是寓教于乐，要求不需要太高，难度可以放低。 如果只是针对手枪，防御力就不需要很强了，他身上的这件护甲已经够用，攻击力绝对没问题，金钱镖炸弹不管是距离还是威力都不错，还不容易被察觉，另外还有针筒，那个可以用在近战上，逃跑的速度也用不着太快，在城里，真想要逃跑的话，直接翻墙比沿着马路跑要有用得多。最好还能飞，不过考虑到发动机，螺旋桨之类的全都比较麻烦，无动力滑翔也可以考虑。 杜南知道自己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441 迎战一个师 吃过午饭，杜南又去休息了。 反正晚上那段不需要他管，羊肉抓饭和烤全羊还有多，晚上热一下就行。 胖子当然想要把莎拉的事搞定，要不然他不放心啊！ 刚一躺下，他就进入了莎拉的时空。 陈小胖，小日本他们早已经学会了那些新的东西。 不过杜南只能苦笑，他们刚刚学会的东西已经落伍了，他有了新的想法。 “现在出发？”陈小胖转头看着莎拉。 莎拉没有回答，她只是发动了她的那辆机车。 在莎拉的时空，这边已经是夜晚，和每一次偷袭一样，她开启的是电动马达，离开比较近的话，还听得到一些声音，稍微远一些就不行了。 六个人一如既往地在沙漠中飞驰。 他们的目标是六十公里外的一个地方。 无人机早已经放出去了，为了保证安全，这一次采用的是大无人机带小无人机。 那架大无人机一直飞到了六千米高空，离开对面那座营地还有二十公里的时候施放出了小无人机，这些小无人机每一架都只有巴掌大小，再加上异常纤细，就算对方有雷达，也根本显示不出来。 “图像传过来了。”陈小胖突然说道。 “没有惊动他们吧？”莎拉最关心的是这个。 “没有，这帮家伙不比那些部落武装强多少。”陈小胖此刻是一脸鄙夷。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全都松了口气。 此刻每个人都盯着一架小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 如果是外行看的话，感觉还是挺唬人的，一个师少说有六七千人，多的话可能是一两万，现在的正规军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摩托化，y国再烂，这一点至少做得到。所以一眼望去，就看到密密麻麻的装甲运兵车，少说有五六百辆，另外还有坦克，数量不多，不过也有五十几辆，更有十几门自行火炮和一百多门拖拽式火炮。 这样一支队伍，就算技术含量再低，也不是几百人的各国援救部队所能够抵挡的，单单一次炮火覆盖，就足够让援救部队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这支部队给人的感觉很凌乱。 一顶顶军营虽然很整齐，但是营房的门有的是开着的，灯光从里面直接透射出来，有的是关着的，可以看到里面人影晃动，也有人在营房外面。另外还有人开着车进进出出……没有岗哨，没有防御工事，甚至连最基本的铁丝网都没有拉一圈。 ……………… 机车远远地停了下来，然后被藏在了一座沙丘的后面，六个人此刻只剩下五个，小日本并不在这里。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绝活，在他们熟悉的领域之中，不管是莎拉，还是杜南，全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日本山田最拿手的就是潜入。 这家伙不但能够躲过肉眼的警戒，还能够躲过红外夜视仪的搜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小日本用心灵感应的方式说道：“这边的望哨已经被我干掉了，你们可以过来。” 莎拉第一个窜了出去。 说到隐匿藏形，她确实不如小日本，不过比其他人还是强了许多。 紧接着是蒋芸，她的身手也不错。 后面的三个人就差些了，陈小胖稍微好点，他也算是一个战兵，艾哈迈德是狙击手，他的脚步倒是很轻盈，而且也难以发现，但是动作却很慢。t恤男汉克就差多了，这家伙拖在最后，走路还有声音。 没有人会等其他人，事实上莎拉已经在开杀戒了。 这一次她并没有首先攻击指挥部。 当初在二战的时空，那些德国兵的素质很不错，如果不冒险砍掉蛇头的话，一旦有人站出来指挥，她们可能会有麻烦。 现在就不一样了，眼前这帮士兵是一群乌合之众，军官看上去也差不多，所以没必要冒险。 不管怎么说，士兵肯定是最好杀的。 小女孩就像是一个死神，在不停地收割着。她用的仍旧是电针。这玩意儿用来干掉十米之内的敌人，效率实在是没话说，基本上是一击致命，倒下之前连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山田同样也是一个死神，不过他的战法又不一样，他仿佛能够看破别人的视线一样，总是能够切入到对方视线的盲点……然后一击必杀。 比这两个人稍微晚一些，蒋芸和陈小胖也杀了进来，这两个人出手就没有那样鲜明的特色了。 蒋芸擅长的是近战，她对电针没什么信心，所以她做不到像莎拉那样潇洒，不得不躲在暗处，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对方，然后给对手致命一击。 陈小胖就更差了，不过他也有他的优势，他手里的东西比较多，有电针，有爪刃，还有绞丝，很多y国士兵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生机。 剩下的两个人一进入到营地，就立刻找地方躲了起来。 艾哈迈德作为一个狙击手，不会随便出手，他相当于所有人的后盾。至于汉克，他基本上属于打酱油的，不过他的酱油一向打得不错，因为他出手之前就知道肯定会命中，而且是一击致命，同样他也知道绝对不会被发现。如果稍微感觉有点不对，他就绝对不会出手。 ……………… “%#*”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和当初杜南在二战的时空一样，这一次坏事的仍旧是尸体……有人发现了尸体。 不过发出叫喊的人很快就倒在了地上，他的太阳穴多了一个很小的洞眼。 瞬间致命，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发出。杀人的是莎拉，说到杀人的效率，还是她最高。 不过这一嗓子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很多人从营房里面跑了出来。 几乎同时，很多营房的门口响起了爆炸声，那声音并不是很大，爆炸的威力也不是很强，但是杀伤效果却非常好，因为周围都是人，炸药爆炸的能量一点没浪费。 到了这时候，山田、蒋芸、陈小胖、汉克和艾哈迈德也不再留手了，全都放手杀戮起来，他们用的清一色全都是金钱镖炸弹，而且专门往人堆里面扔。偏偏这玩意儿在没爆炸之前无声无息，让人连闪避都做不到。 到处是爆炸的火光，到此是哀嚎的声音，紧接着四面八方枪声大作，所有的人都在胡乱开枪。 这已经不是恐惧的结果了，这里面同样也有催眠的效果。 此刻在战斗的并不是只有莎拉她们六个人，杜南也没闲着，不过他这一次并不打算直接杀人，而是进入一个人的意识，留下无尽的恐惧和疯狂之后，立刻又退了出来，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如果靠自己的力量杀人的话，顶多杀掉几十个，上百个人，但是用这种办法，他完全可以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杀光整个军营的人。 突然间望塔上的重机枪响了，那同样也是杜南的杰作。 重机枪这种东西，杀起人来，效率绝对最高，比火炮都恐怖，所以有新兵怕火炮，老兵怕机枪的说法。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居高临下疯狂扫射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中弹倒在地上，同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了暗处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发火箭弹飞了起来，瞬间命中望塔。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望塔被炸得粉碎，那挺重机枪也被炸成了一堆零件。 不过转瞬间，那个射出火箭弹的家伙就被来自背后的一梭子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这一幕让所有的人感到震惊，同时又感到恐惧。 那些士兵，除了被杜南催眠的，其他人原本还算手下留情，枪口都抬得比较高，但是现在谁都不敢再留情了，所有的人全都陷入了疯狂之中，反正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更惊人的还在后面。 其中一辆坦克突然开炮了，用的还是近射霰弹。 这东西的威力比重机枪恐怖多了，炮口所指的方向，所有的营房全都一扫而空，稍微偏一些的营房也被打得千疮百孔。 还没等那些士兵回过味来，第二发炮弹到了，这同样也是一发近射霰弹，而且这一次是冲着指挥部去的。 这也是莎拉一开始没有把那些军官当作目标的原因。 因为没必要。 她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帮家伙。 此刻的莎拉正趴在地上，而且是趴在一个深坑里面，她也不敢随便抬头，还是那句话，在现代化武器面前，就算是她这样的觉醒者也显得异常脆弱。 “大姐头，这也太危险了，刚才那发炮弹差点打到我。”陈小胖用心灵感应说道。 “我不是让你们躲好吗？”莎拉才不会承认是她错呢！ “好像有人逃了。”蒋芸一直在关注四周。 “逃了就逃了吧，不可能杀得干干净净，那样的话，别人看咱们不就成妖怪了？”莎拉并不在意。 另外五个人沉默不语，事到如今，反正他们已经不把自己当作人看待了，至于莎拉，他们更是当作妖怪中妖怪看待，恐怖程度远远超过异形和铁血战士，和极度深寒里面的那个触手怪的档次差不多。 </br> </br> 442 人道主义灭绝政策 在比尔博特，在那片废墟周围，很多士兵在忙碌着，几台挖掘机一刻不停地挖掘着，为了工作方便，周围临时装了一圈探照灯，刺眼的灯光全都聚拢在一块半径十几米的区域。 为首的那几个军官现在也不说什么拖延了，此刻他们巴不得赶快把废墟挖开。 虽然莎拉说了，那一个师的政府军交给她处理，但是没人敢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他们同样也不敢扔下这边的人逃跑。 之前如果不知道那么多人被困在底下还好说，撤退也就撤退了，现在绝对不行。 话再说回来，如果这里只有一国的军队，同样也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偏偏这支几百人的队伍，成分却非常复杂，美英法都有人，五大常任理事国里面就只有中国和俄罗斯缺席。 正因为如此，他们只能连夜挖掘，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把顶上的那些坍塌的砖石瓦砾挖开。 突然，前面一大块地面陷落了下去。 “挖通了。” “赶快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里面有人吗？” 几个军官同时嚷嚷起来。 此刻他们总算松了口气。 那个美国军官同样也松了口气，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情况不对，这边来不及把人救出来，那边小女孩也没有挡住y国的军队，他就只能请求空军援助了。 不过这样一来，情况就变得复杂了。y国现在的政府可能会服软，但是也可能会提出抗议，甚至加派军队。 就在这时，旁边跑过来一个通讯兵。 “长官，我们的人刚刚得到一个消息，那个y国的陆战师已经被彻底歼灭了。”那个通讯兵是来报告的。 “歼灭？你没在开玩笑？”美国军官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莎拉她们顶多就是潜入指挥部，杀掉一批指挥官，制造混乱……这不只是他猜测的结果，同样也是指挥部的那些参谋们得出的结论。 “我们已经核实过了。”那个通讯兵立刻回答。 想要核实其实很简单，这边别的不多，无人机管够。 话音刚落，就看到另外几个国家的军官朝着这边走来，显然他们也已经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看来不需要那么急着撤离了。”其中一个法国军官抢先说道。 “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美国军官不想节外生枝，他不知道其他人的任务，他只知道自己有两个使命，其中一个就是盯着那个小女孩，把她做的一切，包括她的能力，全都记录下来，然后传回后方，另外一个就是搜索幸存者，特别是第一批申请避难的难民和前后两批国际救援组织的成员。 现在他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 “出入口还没完全挖通，不过问题不大，再给我十二个小时绝对能够做到。”一个负责这件事的下士在那里报告道。 “和里面取得联系了吗？有多少人活了下来？”那个美国军官关心的是这个。 “已经取得联系了，差不多有三千人。”那个下士连忙回答。 “有这么多！”那个美国军官大吃了一惊。 “他们的运气不错，如果再晚一个星期的话，他们的粮食就没有了。”那个下士冷冰冰地回答，在他看来，这帮人绝对属于自作自受。 就算发圣母心，也没必要这么干吧？ “报告指挥部，让他们派五架大型运输机过来。”那个美国军官挠了挠头，说实话，人实在太多了一些，别忘了，之前还救了一批难民。 “其实我们可以分一下类，先把比较重要的人送往后方。”另外一个美国军官比较晦涩地说道。 其他人全都听得懂，所谓比较重要的人，首先是国际援助组织的成员，其次是y国前政府的高官，再往下就是一些特殊人才，这些人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五百。 这同样也是人道主义援救。 只要是救人，救五百和救几千，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救五百人在上面的眼里更好一些，因为剩下的那些人全都是真正的难民啊！这玩意儿很麻烦的。 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前，难民，特别是中东难民，早已经成为了各国最不希望面对的问题。提议引进难民的政客再也不可能得到政治加分，反倒会失去选票。 “这个可以考虑，不过剩下的人怎么办？肯定得有一个交代，要不然这件事一旦捅出去，咱们都得倒霉。”那个美国军官同样也有顾忌。 “可以把那个临时基地给他们，还可以把武器留给他们……”一个军官说道。 “有必要留一些人下来，一方面监督他们，省得他们把武器拿出去卖掉，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帮助他们守卫营地，另外我们还可以告诉那些难民，马上还会有飞机过来，会把他们陆续接走。”另外一个军官抢着说道。 “可以让女人和小孩先走，这样的话……”又有一个军官想出了主意，不过这一次就于有点损了。 其他人默然无语，虽然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能够猜到。 把女人和孩子送走，说穿了就是抓人质在手，这样一来，剩下的人就不可能轻举妄动了。 “这件事最好报告上去。”为首的那个美国军官不想担这个恶名，毕竟将来万一事发，消息被捅出去，首先需要为此负责的就是他。 ……………… “那帮家伙真是生儿子没**。”莎拉说着粗口。 她已经知道了那帮家伙的想法。 离开之前她就扔了一大堆窃听器，不过那时候她想的是那帮大兵可能出工不出力，并不打算把她的爸爸救出来。 好在这件事没有发生。 “你有没有想过，缴获来的这些武器怎么办？”杜南突然间生出了一些新的想法，他是在听到那群军官的对话之后，瞬间产生的想法。 “你打算把这些武器交给那帮难民？”莎拉立刻就猜到了。 “别的武器或许没用，但是这些坦克和火炮却很有用，另外那么多装甲运兵车浪费了，也挺可惜的，让他们开回去的话，至少可以安抚人心，到时候让那些难民乘坐装甲运兵车一路开往边境都没问题。”杜南将心比心，当初他们的手里如果有这么一批装甲运兵车，根本不会担忧逃不出去，也用不着费心思东躲西藏，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就行了。 “万一现在的政府再派一支军队过来呢？”莎拉并不看好。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杜南都不想多罗嗦什么了。 以现在的y国政府所拥有的武装力量，虽然损失一个师也不算什么，但是肉痛是肯定的，在没弄明白情况之前，他们绝对不可能再派军队过来。因为他们再派军队过来的话，肯定不能只是一个师，至少得是一个军，如果一个军再被全军覆没的话，那可就有点伤筋动骨了。 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y国是部落制，所有的武装力量，哪怕是政府军也都是由一个个部落武装拼凑而成的，一下子损失了一个师，这就意味着很多部落承受了重大损失，这些部落必须安抚，同时也要警惕别的部落落井下石。 所以在杜南看来，现任政府接下来有得忙了，一时半会儿未必顾及得到这边。 “这个办法不错，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莎拉认可了胖子的建议。 ……………… 半分钟后，那几个军官得到了消息。 电话是打给那个美国军官的，不过有免提，而且对话内容会记录在案。 这原本就是当初约定好的。 “这就没问题了，我们可以留两百的人下来，有他们在，再加上那批军火，根本就没必要放弃临时营地。”其中一个军官异常高兴。 “可惜没有空中力量。”为首的那个美国军官仍旧有点不太满意。 “这还不简单？把这件事报上去，上面肯定会考虑到这个问题的，他们十有八九会找一个借口，对y国现任政府的空军力量实施打击，然后宣布设立禁飞区。”说话的这位是一个老军官。 众人点了点头。 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上面的想法。 上面确实没打算全面介入，同样上面对现任政府也绝对没有好感。很多人都希望y国进一步分裂，变得比现在更乱，然后爆发一场低水平的内战。 这样一场内战，时间如果持续超过三年的话，凭y国现有的那些物资肯定没办法继续支撑下去，到时候，那些躲在身上里面的女人、老人和孩子要么逃往边境，成为难民，要么被饿死，或者自相残杀。 反正这场战争结束之后，y国的人口会只有战前的五分之一，工业彻底归零，而且债台高筑，二十年都别想翻身。 原本还能够苟延残喘的y国，将会成为阿富汗、利比亚和叙利亚之后的第四个彻底破产的中东国家。 443 父女团聚，温馨和谐 人被救出来了。 一个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男人大多满脸胡子，女人则浑身污迹，比难民更像难民的人从地洞里面爬了出来。 一出来，这些人全都用双手遮住了眼睛，他们在地下待了太久，根本无法适应外面的阳光。 “莎拉，我亲爱的莎拉……”一个男人大叫了起来。 “爸爸，很高兴又能够见到你，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小女孩飞快地跑了过去，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也带着满脸的笑意。 这一幕实在太感人了，很多士兵掏出了手机，准备好拍摄。 下一瞬间，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听到的是“啪啪啪”的一连串脆响。 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一脚踹翻了自己的老爸，然后左右开弓，不停地扇老爸的耳光，一边扇，嘴里一边说着：“让你给我找麻烦，让你扔下妈妈一个人跑进来，让人混蛋，让你白痴……” 转眼的工夫，莎拉的老爸就变成了猪头。 没人敢劝架，从地下隐蔽所出来的人全都手脚无力，根本帮不上忙，而在外面的人则都知道小女孩的厉害，不想自找没趣……另外，还有不少人感觉这一幕挺有趣，事实上此刻正在拍照和摄影的人绝对不少。 “莎拉……”杜南钻进了小女孩的意识之中。 “怎么？你打算劝我停手？”莎拉冷冷地问道。 “不是。”杜南巴不得看好戏，怎么可能阻止？“我刚刚搜索了你老爸的记忆，有些东西非常有趣。” “是吗？”小女孩仍旧显得异常冷漠，因为她知道这个胖子有时候性格也挺恶劣的，喜欢看人的笑话，喜欢幸灾乐祸。 “你爸爸挺关心你的。”杜南说道。 “嗯哼。”莎拉等着听下文，她绝对不认为这是真话，十有八九是铺垫。 “他拜托一个朋友进来找你。”杜南说道。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莎拉并没感到高兴，反倒多了几分怒意。 “那个朋友是女的。”杜南说出了小女孩并不知道的那一部分，同时还传了一副影像过去。 这当然是那个女人以前的影像，是从莎拉的父亲的记忆之中找出来的，而不是此刻的模样。 此刻那个女人蓬头垢面，简直就是一个女叫花子，别说魅力了，让人多看一眼都难。 小女孩什么话都没说，只不过打耳光的声音越发响亮了。 ……………… “莎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猪头男此刻只想解释清楚。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想，因为他已经知道女儿拥有特异功能，会心灵感应。 “我忘了告诉你，我除了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还能够搜查别人的记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已经暗中来往了五六年，而且这一次被困在底下的时候，你敢发誓和她是完全清白的？”莎拉显得异常冷漠。 她现在后悔跑进来救这个混蛋。 猪头男说不出话来了，现在的他可不敢犟嘴，刚才女儿揍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挣脱，问题是根本挣脱不了，那纤细的手臂，那娇嫩的双手就像铁铸的一样。 说实话，他无论如何都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本乖巧伶俐的女儿，怎么会变成了一个拥有异能，力大无穷，同时又冷漠凶悍的女超人？ “好吧，这次是我错，不过有一点我没撒谎，我确实很在乎你，所以当初安娜进来的时候，我拜托她帮忙打听你的消息。”莎拉的父亲叹息了一声说道。 “然后她被困了，你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决定英雄救美。”莎拉说话酸溜溜的，比醋还酸。 她确实挺吃味。 这算什么？女儿比不上老情人重要？ 此刻其他人全都躲得远远得，只有杜南在旁边看着热闹。 他突然发现女人都很会吃醋，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 “别在那里幸灾乐祸，赶快滚蛋。”小女孩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杜南原本打算看戏的，没想到主角不乐意了。 他悻悻地退了出来。 此刻回自己的时空肯定没意思，其他人全都睡着呢！老周的时空也没意思，这家伙没有了麻烦，就又做回了一条咸鱼，仍旧有点麻烦的是老黑的时空，不过那家伙的问题也不大，老黑和廖人渣处得不错，有廖人渣在旁边充当军师，老黑想要报仇，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马丁的时空，杜南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另外他也有点害怕，再这样玩下去，可能二战就被他给玩坏了。 唯一可去的就只有何敏的空间。 他原本就打算把一身的本事融会贯通，然后加入寓教于乐的元素，目地不再是保命，而是传播。 “莎拉的事搞定了？她的父亲脱险了？”何敏看到杜南过来，不由地问道。 “脱险了，不过那个老爸可真倒霉，被宝贝女儿打成了猪头。”杜南面带微笑地说道，说实话那一幕实在太有趣了。 “可以理解。”何敏一点都没感到奇怪。 “你早就猜到了？”杜南倒是没有吃惊，何敏拥有预言的能力，这个谁都知道。 “你没觉得莎拉需要发泄吗？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毕竟只有十二岁，平时她一直装成很成熟的样子，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她。”何敏叹道。 “你是说精神分裂？为了脱困，她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同时封闭了那个柔弱、无助的自我。”杜南其实也早就有所发现，别忘了他和莎拉是什么关系。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莎拉分裂出来的不只是一个人格，在杀人的时候，小女孩会变得异常冷酷，好像完全没有感情一样。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大姐头的人格，就是混街头的那种大姐头，很义气，很照顾手下，还有点玩世不恭，和他真正有关系的其实是这个人格。 “以后对她好点。”何敏突然扔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是不是真的莫名其妙？杜南自己心里清楚，因为他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何敏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之中的鄙夷和蔑视 当然胖子肯定也不会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样就太傻了。 ……………… 虚空中，几百个杜南正在做着各自不同的事，有的在片鱼，有的在切肉，有的在颠勺，还有的在打扑克，掷骰子，搓麻将…… 每个他，一开始的动作都显得非常漂亮，很有力度感。 杜南需要的恰恰不是这种力度感，他已经过了需要炫酷的时期，现在的他越来越感觉到直来直去，简单方便，信手沾来，才是最好的。 这或许就是返璞归真……杜南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也没打算弄清楚。没看到清洁工阿姨也一直活得浑浑噩噩吗？清洁工阿姨的境界差吗？实力低吗？ 所以有些东西只要能做到，没必要搞清楚。而想要能做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熟能生巧。一个动作连续做它个几万遍，到了最后那些多余的动作也就不存在了。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最终会形成本能反应。 用大脑去记住一连串动作，远远比不上用身体去记住那些动作，这就像走路和呼吸，谁会特别去在意？ 不过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 杜南越来越怀疑，返璞归真并不是终极境界。 还是拿走路和呼吸来打比方。 一般人不会在意，但是运动员会在意，甚至他们和他们的教练会把每一个动作都记录下来，然后进行科学分析，最后制定出一套最科学的方案来。接下来就是练，往死里练，让这一切变成一种本能，不过这一般不是终点，肯定还会继续调整，让成绩不停地提升。 另外练武也一样。 别忘了走梅花桩也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是踩砖块，那玩意儿结实，然后是踩碗，倒扣的碗，接着是踩筷子，再往后是踩正放的碗……反正就是难度越来越大。 在虚拟空间里面，居然可以施展出类似分身术的能力，这让杜南有点意想不到。他只能猜测，这很可能是突破瓶颈之后的福利。 唯一的问题就是，分裂成很多个自己之后，每一个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很有限，练刀工，掷骰子这类不太需要思考的事，倒是没有问题。打扑克，搓麻将这种很费脑筋的事，其实是做不到的，只不过他练的并不是真的打扑克和搓麻将，而是偷牌、换牌、靠手上的触觉，摸着牌的背面就能够知道牌面的花色和点数。所有这一切全都不需要用到大脑，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事实上这种状态反倒更适合他感悟其中的奥妙。 杜南早就发现他的问题是想法太多，正因为想法太多，他很难静得下心来专注于某件事。 正因为如此，他读书的成绩一向不好，能够考上大学已经不错了，工作之后的表现也马马虎虎，要不是意外觉醒，他的工作能力顶多只能算中等偏上。 现在的他就没有那样的缺点了。 此刻杜南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清洁工阿姨的武功能够练得那么高。 不只是因为她是武痴，恐怕也和她的性格有关。 清洁工阿姨绝对是一个不喜欢动脑子的女人，以前的她不喜欢多想，不喜欢多琢磨，得过且过，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考虑。就算是现在，她已经功成名就，结交的是各种富豪和权贵，但是她本质上仍旧没变，她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会动脑子，一旦下班，她就立刻会恢复到不愿意多想的状态。 </br> </br> 444 出发去澳门 “准备出发。”杜南拎着一个小手提箱，里面是他的衣服，他自己做的衣服。 这套衣服完全是3d裁剪，自动缝合，绝对的量身定制，只不过并非手工制作。 制作这套衣服的材料也全都是顶级货色，从国外进口的，只有朱子安有这样的门路，他的公司和好几家国外专营奢侈品的集团有合作。 不只是他，林雨兰、邢胜男、洛繁霜和朱佳佳也都有各自的手提箱，里面也都是她们的衣服，至于其他人就用不着了，就比如朱太太，她需要什么礼服，完全可以到了香港之后再买，至于那些女保镖，此刻她们身上穿着的女式西装就已经足够了，没人会在意她们，甚至连李姐都属于陪衬。 “你们要走啦？” “老杜，吃好，玩好。” “杜哥，别忘了帮我们带礼物。” 别墅外面，猴哥他们早就等候来那里了，就连传达室小妹今天也请了假，他们都是来给杜南送行的。 “放心，我肯定不会忘记的。”杜南冲着传达室小妹说道，他很清楚传达室小妹并不在乎礼物，现在的她一个月平均收入是五万，年底还有分红。另外公司马上就要代理新能源汽车，到了那个时候收入肯定更多，而且猴哥也感觉到有点两头顾不过来，所以他打算让传达室小妹当那边的部门经理，另外一个当初没走的女销售员升为副经理。到那时候工资绝对更高。 “上船，赶快上船。”林雨兰在一旁催促道。 杜南冲着众人招了招手，他转身进入了船舱，其他人也一个个紧跟了下去。 此刻的船舱里面空空如也，原来的沙发床全都没了，也没有柜子之类的东西。 杜南径直走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原来的椅子也不见了，不过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的护甲就是椅子，身体只要往后一靠，自然而然就会悬空定住。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样。 “这是我的位置。”小萝莉朱佳佳像猴子一样爬在杜南的身上。 “佳佳，过来。”朱太太感到很丢脸。 “不嘛！我喜欢这样，这样可以看得到风景。”小萝莉现在成了小妖女，根本不会听命令。 不过她说得也确实不错，原本有沙发的，感觉还高点，现在没了沙发，大家基本上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确实矮了几分。 “大家坐好，我要启动了。”杜南说道，他这样说，明显就是他并不介意小萝莉爬在他身上。 “到澳门要多久？”林雨兰问道。 “大概三个小时吧？”杜南自己也没谱，他开过飞机，但是没开过这玩意儿。 一边说话，那架地效应飞行器一边启动了起来，一开始速度很慢，根本没有汽车启动时的那种推背感，慢慢地才快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这就是地效飞行器的特点，启动慢，加速慢，但是极速快。 杜南一开始还是挺紧张的，他在何敏的时空，在模拟器上玩过这东西，但是开真的却是第一次。 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一方面是因为这东西的速度已经起来了，而且离开海面至少十米。 十米算不上什么安全高度，很多船都比这高。 不过十米的高度，已经能够保证不会撞上快艇或者小型游艇之类的东西了，偏偏最容易和地效飞行器相撞的就是它们。 另外，此刻的这架地效飞行器已经进入了主航道。 地效飞行器有自己的航道，和船舶的航道并不在一起，所以要安全得多。 这也是杜南在二战时空一通搅合，导致的改变。 在原来的历史上，地效飞行器根本没成气候，自然也不会存在专门留给它们的航道。 杜南随手打开了自动航行功能，现在他没什么事了，只需要在一旁盯着就行。 ……………… 事实证明，从魔都到澳门根本用不着三个小时，也就两个多小时，杜南就已经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和飞机降落不一样，这里可没有空管，也不需要领航员，他甚至都不需要知道码头在哪里？因为有导航的，全自动导航，电子地图里面不但已经标记好了停泊点的位置，还画了一条虚线出来，这就是给他们的航线。 一切都已经智能化，信息化，电子化，现在开船远比以前要容易许多。 “这里就是澳门？” “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身后的那些女保镖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听到她们的话语，杜南就感到一脑袋黑线，他记得李姐当初说过，这些都是老资格的保镖，既然是老资格，怎么可能连澳门都没来过？ “好啦！别再大惊小怪。”周教官用力咳嗽了一声，她的脸颊有点发烧。 没错，她撒谎了，一开始她对这次任务并不是很在意，她原本以为是林家的某位公子哥想要摆阔气，或者是某个想要追求林家的女孩子的纨绔为了吸引眼球。 她带来的人倒也不能算滥竽充数，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精英。她选人的标准是长相过得去，反正只是为了吸引眼球嘛！ 从前天开始，她就已经后悔了。 她后悔的不是别的，而是回去之后怎么和那些跟随她好多年的好姐妹交代？ 这一次跟着她出任务的人，全都撞了大运，可以说脱胎换骨，从今往后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而没来的人可就亏大了，还是亏一辈子的那种。 听到这声呼喝，那帮女保镖立刻明白过来，全都立刻闭上了嘴巴。 船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 地效飞行器靠岸了，这里就是给游艇停泊的地方，周围全都是游艇，不过都是中小型的游艇。 “胜男、小洛。”杜南喊了两声。 “我知道的，再租几艘游艇。”邢胜男懒洋洋地说道，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分工，她负责对外。 “咱们去哪里玩？”朱佳佳问道。 杜南多聪明，一听到小萝莉说这话，立刻明白她想要干什么？ “你年纪太小，根本进不了赌场。”杜南笑嘻嘻地刮了一下小萝莉的鼻子。 “还有这规定？”小萝莉异常郁闷地拍开了胖子的手，她倒是没想过赌钱，她只是想开开眼界。 “反正时间还早着呢，最近两天，我也不打算去赌场。”杜南说道，紧接着他又道：“李姐，澳门肯定有很多卖赌具的地方，你帮我买一些赌具回来。” “你需要我帮你买什么？”李姐问道。 “骰子，骰盅，扑克牌，麻将，俄罗斯转盘。”杜南暂时只想到这些。 “你还会这个！”问话的是朱太太，她的年纪是三十多岁，小的时候正是赌片最辉煌的那个时代，所以一听到杜南要这些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赌神》《赌圣》《赌侠》…… “会一些，这只是小道罢了。”杜南习惯性地谦虚了一把，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转头冲着李姐说道：“骰子和扑克多买一些，这玩意儿是消耗品。” “怎么？你难道还打算把扑克牌当飞镖耍？”李姐也想到了那些赌博老千电影，那里面的扑克牌不只是赌具，同时也是一种暗器。 “你不觉得这挺酷吗？”杜南问道。 他现在杀人和打人已经不追求炫酷了，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追求的是一击必杀，点到即止。出手也更近乎于直来直去，但是其他方面却追求起炫酷来，比如所用的武器，再比如高来高去，飞檐走壁。 杜南真正想用的武器其实不是扑克牌，而是树叶。 飞花摘叶那才叫酷，同样也是返璞归真。 “教我，教我。”小萝莉不停地拍着杜南的脑袋，这家伙越来越没规矩了。 “不行。”胖子这一次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不介意把小萝莉变成小妖女，但是绝对不能变成小千女。 什么赌神，赌侠，都是说起来好听，现实之中只有赌徒，就算从赌桌上赢来再多的钱，那也是被人看不起的。 杜南练这个，并不是为了赌，他纯粹是为了耍酷，顺便练功。 另外，他也想借此打发时间。 自从老周的事情了结之后，其实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不管是马丁，还是老黑，又或是莎拉，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里面最凶险的就是莎拉，不过大家已经有了安排，清洁工阿姨和马丁都会出力的，反倒是他没什么用处。 正因为如此，杜南突然发现，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 “我们可以学吗？”小沙问道。 “可以，不过赌具自己买，我不会提供的，另外不能乱扔，必须保持船上的清洁。”杜南想到搞这套东西出来，原本就是为了推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 ， 445 小堂妹 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因为那些女保镖全都分散到了其他的游艇上。 邢胜男借了三条游艇，正好把杜南的这艘地效飞行器围拢在当中，那些女保镖总共才十几个人，每条游艇上也就四五个人，所以很是宽敞。不过此刻也没人在意住得怎么样？所有的人全都很忙，打拳、踢腿、跑步，另外还有厨艺和赌术……反正有的是她们学的东西。 游艇上从来没间断过掷骰子、摇骰盅的声音，如果仔细听，还能够听到咻咻的纸牌飞过的声音。 另外船上的灯光也从来没暗过，因为船上的人根本不需要整个晚上睡觉，现在她们随时都能够睡着，身体瞬间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而意识则进入了虚拟空间里面，在那里面学习新的东西。 这绝对是最高效的学习方式，在虚拟空间里面学几个小时，然后立刻回到现实之中苦练，接着再学几个小时，然后再练，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杜南同样也在学，也在练。 他的效率比任何人都高，此刻的他就相当于任督二脉打通，九阳神功大成，拥有一甲子的功力，基本上学什么都是立刻上手，很快精通。 不过，此刻的杜南并不在船上，他在溜达。 来一趟澳门不容易，整天躲在船上算什么事？总要好好玩一下吧？ 澳门这个地方对于很多人来说，最吸引他们的就是赌场，但是对杜南来说，他更喜欢这里的人土风情。 澳门给他的感觉，就仿佛停留在了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一路走来，两边的建筑物全都给他以一种很沉重的历史沧桑感。 是历史沧桑感，而不是破旧。 杜南住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的一片老街区，那也是解放前造的，同样充满了历史感，但是更明显的是破旧，原因就是年久失修。 市里面对这样的老街区，更多的是希望拆迁之后改建成商务区或者高档住宅区，而住在里面的人，很多都是外来人口，原来的住户大多另外有房子，没有搬走的大多是像以前的杜南这样的“穷鬼”。久而久之，这些老街区就成了下等区的代名词。 澳门不一样，外来户很少，很多人家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所有旧归旧，一点都不破，马路两边的店铺也大多是老店，这只要看招牌就知道了，很多招牌已经显得非常老旧。 “你好像挺喜欢这个地方。”旁边的林雨兰低声问道。 跟杜南出来的只有林雨兰，她对赌术不感兴趣，另外她也不在乎那些机会，她和杜南的关系毕竟不一样。 “谈不上喜欢，我只是在自己的家住惯了，看到这里的一切感到挺安心。”杜南说道，他一向都不喜欢那种新小区，甚至包括高档住宅区，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要么住在市中心的老房子里面，要么就在远郊修一栋属于自己的别墅。 “如果真喜欢的话，拜寿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日子。”林雨兰提议。 “那还是算了吧，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杜南想得挺明白，这一次他到不是担心离家太久，他的异能会失效，而是他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当初迟迟不想辞职，被逼无奈之下才不得不走人，临走的时候把同事拉走了一批，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是恋旧，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他其实是害怕寂寞。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他的父母早早的离婚，并且双双离开了他，他不得不一个人孤独地生活。虽然他习惯了孤独，但是他从来就不喜欢孤独，他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不是他的电话铃，而是林雨兰的。 “姐，我们已经到了，你在哪儿？”耳麦里面传来了林雨兰的小堂妹的声音，就是当初在中东的时候，和林雨兰一起住在游艇上的那个小堂妹。 “我没在香港，出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我们先到了澳门。”林雨兰说道。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林雨兰的那个小堂妹兴奋地叫了起来。 林雨兰转头看了看杜南。 “我可没兴趣加什么闲杂人等，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杜南喜欢热闹，但是不喜欢多事。 林雨兰立刻明白了，她对这个小堂妹倒是没什么恶感，那是亲戚里面少有的几个能够让她认可的人物，但是这个小堂妹一过来，其他人免不了也会跟过来，到了那时候，碍眼的人就多了。 “反正离开拜寿也没几天，你就别闹了。” “我知道，你是想要和姐夫过两人世界……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我还是会来澳门的，这边待着太烦了。”那个小堂妹也是一肚子怨气。 当初去中东的时候，她会和林雨兰在一起，显然也是受到了骚扰的。 林家的女孩，甚至包括林雨兰的二堂嫂，长得都挺不错，不过这里面也分三六九等。林雨兰和那个小堂妹，还有林雨兰的二堂嫂是最漂亮的，当初那个中东人会看上林雨兰，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那帮人眼睛不瞎，不但盯上了林雨兰，同时也捎带上了林雨兰的小堂妹。 如果事后不知道是自家人搞鬼，那也就算了，偏偏林雨兰二堂哥和二堂嫂的身份暴露了，结果大家全都知道，这件事整个就是一个坑人的局，还是自家人坑自家人。 林雨兰作为目标人物，自然没话可说。她的小堂妹才叫冤枉呢！完全是无妄之灾啊！所以那丫头回来之后，对二堂哥和二堂嫂，还有之前起哄捧臭脚的那些亲戚恨之入骨。 这一次来香港，这位小堂妹是跟着一帮亲戚一起过来的，这里面有不少就是当初敲边鼓的家伙，她看到这帮人就烦。所以得知林雨兰已经到了，立刻满心期待地想要投奔。 “乖，别使性子，这对你没好处的。”林雨兰说的是心里话。 她是过来人。 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得宠，现在回过头来再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在林家，真正想要得宠，首先得是男孩……男孩得宠是宠儿，女孩得宠是宠物。 对于女孩，老爷子他们其实是根本不在乎的，在他们眼里，女孩子就是联姻的工具。 事实上当初她强迫父母答应她婚姻自主，那时候她就已经被彻底放弃了。 一个连联姻这种最后的用处都没有的女儿，怎么可能真正得宠？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林雨兰的小堂妹轻哼了一声。 “你有我的运气吗？”林雨兰哼了回去。 对面顿时哑口无言。 这话倒是没错，现在她们家的很多人都承认，林雨兰的运气好，从小到大没受过气，长大了之后居然还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男人。 “我可以靠自己啊！”好半天那边终于开口了：“我看姐夫也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另外我最近查了一下，原来他的背景那么深。我大学毕业之后去你们公司怎么样？要不然我先办一个停学，帮你们把公司办起来，拿一个元老的身份，然后继续学业？” “别开玩笑了，你如果这样，三叔绝对会找我麻烦。”林雨兰连忙说道，她现在是一门心思和家里斩断连系，顶多就是逢年过节回家看看，和父母吃顿饭，和老太爷，大爷爷，亲爷爷请个安，其他人她一概不管。因为她知道，林家的一些人皮很厚的，有一个人可以过来的话，其他人肯定会跟着过来。 “姐——你现在也变得市侩了。”林雨兰的小堂妹是凭自己本事考上名牌大学的，智商绝对不差，稍微一想就明白堂姐为什么拒绝了？ “算了，想过来就过来，当初在中东的时候，你不是教过她一些化妆术吗？让她化妆之后过来，特别注意别有尾巴，另外注意身上别有跟踪器，她如果做得到的话，就没问题。”杜南一直在旁边听着呢！ 六爷爷的那番话让他彻底想通了。之前不管是他，还是林雨兰，内心之中不想和林家接触，说穿了还是太在乎。 什么叫不在乎？有人求上门来，只是冷眼旁观。次数多了，甚至连门都不让进。敢咋呼，直接叫警察，这就叫不在乎。 “林家的某些人根本不要脸的。”林雨兰太清楚自己的那些亲戚的底细了……当然她说的不是二堂哥和二堂嫂，那是特殊人物，特殊身份，带有特殊目地。 其他人，特别是那些远亲，有需要的话，就会各种跪舔，各种不要脸面，如果得不到，就会在背后各种造谣诽谤，要不然就是拼命搞事。 “你家老太爷，大爷爷，还有你的亲爷爷是怎么做的？别告诉我，他们会有求必应。”杜南笑了起来。 他敢肯定，那几个老头肯定是恩威并施，听话的给块糖吃，不听话的来一顿鞭子，再不听话，干脆搞死。 别忘了，林家是大族，从解放前就一直繁荣到现在，对于怎么管亲戚的门道绝对一清二楚，另外八十年代之前，想要把某个人或者一家人搞死，那真是轻而易举。 “你想多事？”林雨兰皱起了眉头。 “你说错了，我现在彻底想明白了，人活在世，应该洒脱一些。”杜南哈哈大笑起来。 “算了吧，我情愿没那么多亲戚，情愿和父母疏远，也不喜欢今天有人中风，明天有人心肌梗塞，后天有人出车祸。”林雨兰很清楚所谓的洒脱是什么？更清楚这个胖子有什么样的手段？ ？ ， 446 跟踪，反跟踪 “船快开了，雨莲怎么还没出来？” “要不，你们几个女孩里面谁进去看看？别出事了，听说最近这段日子香港很不太平，到处都是黑帮火并，已经死了几十人了。” “你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市中心，谁会在这里搞事？” “那可难说，有几次火并就是在市中心，不但动枪，还动了炸弹。” 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女站在码头边上说着话。 “那丫头会不会已经上船了？”一个青年问道。 “不可能，一个人或许看漏了，咱们这么多人呢！”另外一个青年不乐意了。 “我倒是担心莲丫头玩的是声东击西，明着走渡轮，暗中租了快艇。”一个女孩在旁边说道。 一听到这话，几个人顿时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一阵懊悔。 “不对啊！我一直盯着厕所呢！没看到雨莲出来。”另外一个女孩说道。 “会不会后面也有出口？要不然她爬窗出来的？这也不可能啊！人那么多。”一个青年看了厕所一眼，那真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特别是女厕所门口，更是排成了队。 ……………… 在渡轮上，林雨兰的小堂妹轻吐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她掏出了一部手机……还是那部卫星电话，当初在中东买的，回来之后就没用过，毕竟卫星电话这东西体积大，还必须凑到窗口边上才能打，远不如普通电话方便，不过卫星电话也有卫星电话的好处，毕竟隐蔽，不需要在国内进行登记注册，不怕被监听，也不容易被定位。 她很庆幸当初没有在那帮无良亲戚面前显摆，更没有把这部卫星电话交出来。 “姐，我已经摆脱那几个讨厌鬼了。”林雨莲异常兴奋地说道。 “你说话最好再大声一些，最好船头都能够听到，那边有一个人看上去像是二堂哥的同事。”电话里面传来林雨兰冷漠的声音，她本来不想让小堂妹过来的，但是杜南异常坚持，她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听到这话，林雨莲微微吐了吐舌头。 “好了，你别多啰嗦了，下了船之后去大三巴，我在那里等你。”说完这话，手机立刻就挂断了。 在远处，杜南无聊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飞着纸牌。 他现在这样做，纯粹就是好玩，如果有人真想要把他找出来的话，其实也挺容易，别忘了他是开地效飞行器过来的，只要一查，至少能够查到这个泊位。 杜南又是一张纸片飞了出去，这张纸牌和前面那张完全不同，速度快得多，转得也快。 只听嘶的一声轻响，前面那张纸片居然从中间被一劈为二。 又是一声轻响，第三张纸牌飞了出去。 这一次胖子没有任何目标，他纯粹想看这张纸牌能够飞出去多远？ “你怎么做到的？”林雨兰瞪大了眼睛，她同样也可以把纸牌飞出很远，至少能够到二十米开外，但是飞出十米，纸牌的速度就降下来了。 “手指的力量是有限的，我借用的是机械的力量。”杜南说道，这话半真半假，就算借用机械的力量，也没办法做到如此劲急。 他借用了念力。 这一手和飞花摘叶已经没什么两样了，那张纸牌可不是花架子，不是耍着好看，如果需要的话，不但可以伤人，还可以杀人。 当然，真要杀人，他绝对不会用纸牌，那玩意儿本来就是装逼用的。 “真的吗？”林雨兰根本不信：“你绝对留了一手。” “我怎么可能留一手？那些教材里面确实少了一点东西，问题是教了也没用，你们根本就学不会。”杜南叹了口气，突然他一把将林雨兰拉了起来：“走吧，咱们接你的堂妹去。” “你真打算让她帮你作事？”林雨兰问道。 “不可以吗？猴哥能力有限，负责管理还行，对外就不怎么样了，另外他没什么人脉……”杜南其实早就知道身边的这帮人的缺点了。 猴哥是个好哥们，但是他并不擅长社交，更不会应酬，钱姐擅长待人接物，却不是开拓经营的料，老高擅长管后勤，却也只能管后勤。 之前他当作没看到，但是六爷爷的那番话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想的，未必是别人需要的。 猴哥希望什么？当然希望赚更多的钱，希望公司变得更好，最好能够上市，那样的话，身为总经理的他，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是猴哥做得到吗？ 至少眼前做不到。 如果这个时候派给猴哥一个强有力的助手，他是会担心自己被挤掉？还是携手合作，把公司搞上去？ 换成别人，杜南不敢打包票，唯独对猴哥，他绝对是有信心的。 就算猴哥的性情会变，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至少眼前，猴哥仍旧是他熟悉的猴哥。 “我的能力也很强啊！”林雨兰不乐意了，她之所以不希望小堂妹过来，这也是原因之一。 “你还是算了吧！以你的身份如果做这些事的话，弄得不好就有人故意找你麻烦了。”杜南并不愿意把别人想得太坏，但是没办法，他看到过太多龌龊事，就拿他身边的这帮人来说，清洁工阿姨被老公出卖，老周被一圈人出卖，甚至林雨兰自己都被三爷爷出卖过，之后又被二堂哥和二堂嫂出卖了一次。 他相信林雨兰的能力很强，但是他同样也可以猜到，如果让林雨兰出面做这些事，肯定会有人在背后搞鬼。 这还未必是上面的意思。 古往今来，总会有喜欢揣摩上意的混蛋，这帮人擅长投机取巧，试图走捷径，为此不惜以身犯限……更麻烦的是这类人前仆后继，永远都死不绝。 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事，他要么投鼠忌器，畏手畏脚，要么干脆一拍两散……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换成林雨兰的小堂妹就没这种事了。 毕竟是老婆的堂妹，这种拐弯抹角的关系，根本不会让他太过在乎，也就不存在什么投鼠忌器或者一拍两散，但是他肯定会报复，而且他的报复完全可能是不讲理的那种，不只是报复揣摩上意的那些人，很可能连被揣摩的那位也一起收拾。 只要这样干过一次，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 “姐，姐夫，我已经到了。”林雨莲低声打着电话。 “你的易容术不过关啊！你身后跟着一对夫妻，另外还有一个说闽南话的家伙，全都非常可疑。”杜南轻叹了一声，专业的和业余的毕竟不一样，如果换成孙雪的话，根本别想看出破绽来。 “还有人跟着？”林雨莲泄气了。 “没事，接下来看我的。”杜南原本并不打算动手的。 只见他信步走到了那对夫妻的身旁，也没做什么，等到他离开的时候，那对夫妻的眼神显得迷乱起来，与此同时他们身上的一些部位传来了焦臭的气味……那是摄像头和窃听器，全都被高压电给击毁了。 搞定这两个，杜南继续搞定另外一个。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小胡子的男青年朝着林雨莲走去，两个人交错而过的一瞬间，林雨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这是魔术。 这段日子，杜南不只是在研究厨艺、赌术和千术，他同样也在研究魔术。 他一直都觉得这玩意儿很奇妙。 明知道是假的，只是障眼法，但是就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他的研究确实取得了成果，虽然只是一些小把戏，但是绝对有意思，而且效果非常好。 这方面的成果，杜南就不打算公开了，他甚至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其中就包括小萝莉朱佳佳，此刻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林雨兰学了两手。 杜南挤开人群，走进了旁边的一片树林。 林雨兰和她的小堂妹早就等候在那里了，这两个女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是对外面的人来说，压根就看不到她们俩的身影。 这不是魔术，而是忍术，从小日本山田那里学来的忍术。 魔术和忍术殊途同归，说穿了，都是障眼法，只不过侧重点不同。魔术的特点是快，瞬间发生变化，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让别人就算看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忍术的特点是耐久，事先需要布置一番，可一旦躲好，想找都非常困难。 “你帮她重新易容，然后咱们和李姐她们汇合去。”杜南说道。 “衣服怎么办？我可没有多余的衣服，要不然你帮忙买一件回来？”林雨兰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小堂妹，一边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那件衣服反着穿不就行了？”杜南一向都很懒。 另外现在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所以衣服都挺单薄，而单薄的衣服反穿的话，一时半会儿倒也看不出来，如果三个人走在一起，互相遮掩一下，根本不会被看出破绽来。 更何况他还有绝招呢。 他的绝招就是躲避视线。 他能够感应到那三个特殊人物的视线，当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事先避开。 这同样也是障眼法的一种，而且是最高明的障眼法。 447 总经理助理 仍旧是那艘地效飞行器，不过此刻它已经不再停泊在码头上，而是停在一座无人的荒岛上。 那座荒岛真得很小，长不过百米，宽不过二十米，这样的岛上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淡水，不过这里倒是郁郁葱葱，长满了灌木。 既然杜南能够猜到别人有可能找到泊位，当然得防着这一手。 想要不受到骚扰，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 这也是他当初选择地效飞行器的原因……这玩意儿哪都能去。 对于林雨兰的小堂妹的到来，船上的人一个都没在意，所有的人全都埋头苦修。 她们已经沉溺进去了。 “哇——你们打算拍《赌神》续集吗？”林雨莲瞪大了眼睛，她恰好看到小萝莉耍宝一样地玩了半天骰盅，最后揭开骰盅的时候，底下是六个一点。 “好啦，你就别显摆了。”林雨兰用力地揉着小妖女的头发……她很嫉妒，这个小妖女学什么都快，其他人还只能听出骰子的点数，这家伙已经可以要几点就几点了，比她更强的恐怕只有旁边的那个死胖子。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林雨兰干脆不练赌术。 “好了，你别在意那边了，你之前不是说打算停学吗？”杜南问道，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这个女人拉过来，可不是让她过来看赌术表演的。 “嗯嗯。”林雨莲立刻转过头来，冲着杜南连连点头。 “过去说。”林雨兰把小堂妹拉到了一旁，然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们连椅子也不准备一张？”小堂妹看了一眼地板，最后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感觉很不舒服。 杜南才不在乎呢！又不是他邀请这个丫头过来的。 同样他也不打算给这个丫头也准备一件护甲，她拿去也没用。 和林雨兰一样，杜南也坐在了地板上，他随手取过了一块平板。 有些东西仍旧需要用到平板，比如想要写写画画的时候。 杜南随手点开了一个文件。 那是他现在拥有的产业，其中包括猴哥这一块，也包括那几家餐厅。 “你先看，然后说一下感想。”杜南随手把平板扔给了林雨莲，然后一把搂住林雨兰，两个人在那里大撒狗粮。 “你们不要这样好吗？”林雨莲怒了。 “你看别人全都没有反应，就你一个人咋咋呼呼。”杜南才不在乎呢！他仍旧和林雨兰腻歪在一起，反正从外面看，他和林雨兰还是很清白的，至于内地里是不是清白，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林雨莲一赌气，转了个身，屁股对准了杜南。 “你的堂妹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胖子不能不有这样的猜测，当然他是通过心灵感应问这个问题。 结果就是他的耳朵被拧了起来……显然林雨兰这个堂姐也有类似的猜测，但是她又不能说自己的堂妹，只能迁怒死胖子。 ……………… “你的产业很凌乱，东一鳞西一爪，根本没有规划。”小堂妹已经看完了。 此刻的她同样也是用心灵感应和杜南，和堂姐林雨兰交流。 她用的当然不是那种主动的心灵感应，而是被动的那种，只需要在心里面想，根本用不着说出口。 “我当初也说过。”林雨兰不想让人看轻了，忍不住在一旁插嘴，她说话，用的就是主动的心灵感应。 “当初我根本没仔细考虑过，我原本没打算靠这赚钱。”杜南实话实说，当初他的心思放在了比特币上。 “你打算重点搞什么？仍旧是摩托？还是转新能源汽车？又或是搞汽车改装？”小堂妹问道。 “搞飞机制造怎么样？”杜南问道。 这可不是异想天开。 他如果想要搞这个的话，绝对有优势。 别忘了老黑的那些产业里面，就涉及飞机制造。 而且老黑不只是拥有制造能力，他还有自己的客户群。 现在老黑早已经躲到了幕后，不过他的公司在几年前就已经转给了清洁工阿姨，那时候清洁工阿姨正处于人生的巅峰，并且准备软着陆，她陆陆续续地卖掉了那些制造手机的公司，包括她在美国的公司和在大陆合资的公司，手里拥有大量的资金，其中一部分就投在了那家飞机制造厂和那个遍布全美，并且渐渐覆盖到世界各地的民用航空体系上。 “你别开玩笑，那是真正的高科技，你有这个技术吗？别告诉我，你打算制造的是螺旋桨飞机。”林雨兰的小堂妹感到不现实。 “这个你可以放心，他绝对有技术。”还没等杜南开口，林雨兰就在一旁说道。 “没错，你尽管放心好了。”杜南打算把自由活塞发动机技术给抛出来。 他原本不想改变历史，更不想剽窃别人的创意，但是现在他不管了，反正那个人发明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受到重视，甚至被冷藏，要等到十几年后，专利到期，才会被那些大公司拿出来用。 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有那么多资金吗？”小堂妹换了一个问题。 “我差不多有几十亿美金，这应该够了吧？”杜南问道。 小堂妹顿时瞪大了眼睛，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但是直觉告诉她没有问题。 旁边的林雨兰也是第一次知道胖子的身价，她同样也有点不太相信，因为她知道这个死胖子原来肯定没钱，所以刚刚认识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抠抠索索。不过她没办法不相信，因为这家伙确实很神秘。 “你哪来的钱？”这个女人忍不住问道。 “你还记得那些比特币吗？”杜南不打算隐瞒了，之前他兑现了一批比特币，不过并非全部，现在出售的话，还不是很划算，最好再等一年。 “刘美芳？”小堂妹有点明白了。 比特币是09年开始有这个概念，而刘美芳发迹是在07年，她甚至有点怀疑比特币的出现可能和刘美芳有关，毕竟那个女人最出名的就是金融和高科技方面的成就。 “这不会是你们搞出来的吧？”林雨兰也有类似的怀疑。 当然她不认为这件事和杜南有关，毕竟比特币出来的时候，胖子还在念高中。 事实上，她和其他人一直猜测，杜南的背后有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遍布全世界，最初可能是一个门派，或者几个门派的联合，互相之间以师兄弟相称。可能是在民国，也可能是在晚清的时候，这个组织中的一部分人陆陆续续去了国外，一方面吸收外国的科学知识，一方面传承中国古老的技艺，十有八九还试图将两者融合。 “可以这样认为。”杜南并不否认，因为他知道否认也没用，比特币这东西是可以追溯的，只要有心追查，就会发现他手里的那些比特币是最早被挖掘出来的一批。 “很多人说，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林雨兰的小堂妹学的就是这个，正因为如此，她的语气有点冷淡起来。 “你说对了。”杜南不想承认都不行，他知道历史，当然也知道比特币最终的结局：“刚才我只是说‘可以这样认为’，并没有承认比特币是我们搞出来的，众所周知发明那东西的是一个日本人，我们只是借用了这个平台，另外帮忙一起炒作。” “你们怎么知道比特币能够成功？”林雨兰的小堂妹立刻问道。 林雨兰倒是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她是最早知道杜南和刘美芳有关系的人，理所当然研究过刘美芳的生平。 刘美芳最有名的就是预言了次贷危机。 偏偏她知道预言术这种东西确实存在。 事实上她本人就拥有一些有点鸡肋的预言能力，她可以预知一些没什么用处的小事，比如晚餐吃什么？再比如老朋友什么时候会来？量有多大？ “我们当然知道，这很容易卜算出来，另外我们也知道次贷危机会爆发，更知道乔布斯会成功，苹果公司会重现辉煌。”杜南说道，把这一切归功于预言能力，总好过让人知道他能够穿梭时空。 能够预知未来的人多了去，那些算命先生，那些用水晶球占卜的吉普赛女人，那些神神叨叨的巫婆，那些拿扑克牌算命的老外……从来没人想过把他们抓起来送上解剖台。 “这样说来，你的公司也能成功？”林雨兰的小堂妹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以至于差一点直接说出口。 “每个人精通的预言术都不一样，我不擅长那种，所以我也不知道公司会不会成功？我也不在乎。”杜南确实可以说这样的话。 “那你……”林雨兰的小堂妹有点搞不明白了。 “戈罗茨机车其实真正的用途是在战争上，而且是那种低档次的小规模战争。汽车改装就更不用说了，主要是为了防弹。我打算制造的飞机，表面上看，纯粹就是一个大型玩具，实际上稍微改装一下就是军用飞机。”杜南说出了真正的目地。 他是中国人，不可能开军火公司，如果他移民的话，作为一个外国人，同样也不可能制造和经营军火买卖。 事实上不只是他，连清洁工阿姨这个美国华裔做不到，老黑也一样，他如果在英国本土或者美国卖枪械，绝对会被抓起来坐牢……往国外卖就没问题了，更何况他卖的还是生产线，并不是枪械本身。 正因为如此，杜南只能打擦边球。 ？ ， 448 去赌场 悠闲的日子总是不会很长。 几天之后，李姐报告了一个糟糕的消息：“水快用完了。” “没办法，船上的人太多了。”杜南叹了口气。 “只能回去了，不过这样一来，再想隐藏起来就难了。”林雨兰很清楚，这次回去，她们肯定会被很多双眼睛盯死。 杜南倒不是很在意，反正现在离拜寿也就四天时间，回澳门混两天，他还没进过赌场呢！就算不赌，至少也开开眼界吧？然后去香港，提前两天至少比较有诚意，一方面认认地头，一方面认认人，最后就是他得准备一份礼物。 半个小时之后，他的那艘地效飞行器停在了原来的泊位上。 “你们总算来了。”一个女保镖抱怨道。 并不是所有的女保镖全都跟着杜南躲在那座荒岛上，码头这边肯定要留人的，要不然被别人做了手脚都不知道。 这里的人同样不少，也有十几个人……那位周教官很无耻地利用了这次机会，把原本没来的那些人全都拉了过来。 不过护甲之有三件，因为第一批的女保镖就只有三个在这里留守。 好在想要进入虚拟空间，只要带上头盔就行，这边的护甲只有三件，头盔却有八个。 对于这帮女人来说，八个头盔已经够用了，因为她们并不是一直在学习，一般是学一会儿，就回到现实之中练习一会儿，因为两边时间流速相差很大，花费在学习上的时间远比练习的时间少得多。就算三个人公用一顶头盔都够用了。 “这就是老板啊！” “老板你好。” 新来的几个女保镖冲着杜南打着招呼。 杜南原本还在点头示意，突然他看到远处人影一闪。 “行啊，居然一直有人盯着这边。”杜南淡淡地说道。 “也不知道哪边的人？”林雨兰也看到了。 “应该是当地的小混混。”说话的是洛繁霜。 林雨兰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属于某种异能，可以一眼看穿对方的身份。 “看那家伙的打扮就知道了，大陆人，香港人，澳门人，穿着习惯多多少少有点差别，另外你觉得林家的人会傻呆呆地二十四小时在那里盯着？这可能吗？”眼镜娘给了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林雨兰的额头顿时暴起了青筋，她和邢胜男的关系不错，但是和这个女人就不一样了，总觉得有点讨厌，另外一个让她有点小讨厌的就是朱佳佳……后者是另外一个原因。 “这种应该算是线人吧？”杜南问道。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邢胜男耸了耸肩膀。 听到这话，杜南微微一愣，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还没一个男人婆洒脱。 “对啊！管他呢！李姐帮忙补水，另外还有补油……冰箱里面的食材可能也要补一下。其他人跟我去赌场。” 胖子之所以把补充物资的工作交给李姐，是因为李姐同时还充当管家的角色。 “还是我来吧，你们一起去玩。”朱太太难得发话了，她对赌场不感兴趣，以前来过，而且次数不少，另外她还得盯着女儿，如果不盯着的话，她家的小妖女做出任何事都有可能。 “那……也行。”杜南从善如流：“钱什么的，你帮我先垫着。” 杜南原本让李姐做这件事，就是因为李姐知道他的网上银行账户。 “你们几个全都帮一下忙，不过船上得有人守着。”周教官冲着后来的那些女保镖说道。 ……………… 杜南选的当然是最有名的那家赌场。 虽然这家赌场不管是规模，还是内部设施，又或是服务质量，都已经落后了，但是人家历史悠久，名气大。 胖子来这里原本就不是为了赌博，他纯粹就是来参观。 这家赌场太有名了，很多赌片里面都有它的身影，单单为了这个原因，就值得来一趟。 “你打算赌吗？”林雨兰在一旁问道。 “没兴趣。”杜南对赌博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因为他父母的离婚，还有父亲的出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赌博，而他完全可以说是赌博的牺牲品。 “我倒是有点兴趣，最近一直在练习赌术，实在是想试两把。”一个女保镖不由地手痒起来。 不只是她，其他女保镖同样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此刻她们都感觉自己已经赌神附体……就差一个对手了。 “以后有机会的。”能够拦住这帮家伙的只有周教官。 “既然不赌，为什么过来？”小沙不由地问道，她有点理解不能。 “为了避免麻烦，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在这里，严禁骚扰别人。”周教官戳了一下小沙的额头。 “我可不在乎什么麻烦。”杜南淡淡地说道，他来赌场只是因为他想来。 到了澳门，不看看赌场怎么行？ 另外他也想看看，有没有人会跑到赌场里面找他麻烦。 虽然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但是总有空子可钻，真要找他麻烦也不是没有可能。特别是对方如果和本地的大佬有关系，或者和上面的某些特殊部门有关系，更是轻而易举。 不需要用别的手段，只要跑到保安那里说一声，他在出老千，赌场的保安绝对会跑过来。 他现在是在钓鱼。 ……………… “雨兰，没想到你在这里，雨莲呢？她一个人跑了。” 一条又瘦又长，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咸鱼溜达了过来。 咸鱼还不止一条。 杜南认识这些咸鱼，有些在中东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也有几条是新加入进来的。 突然他的耳朵跳动了一下，因为他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千……身上带有电子设备……” 他转头看了一眼。 果然，他看到的是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好像曾经跟踪过林雨兰的小堂妹。 杜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下一瞬间那个人突然双眼发直，紧接着往对面的那个赌场保安扑了上去，连撕带咬。 “这里有人发疯了。” “报警，赶快报警。” 这意外的变故，使得现场变得异常混乱起来。 “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输钱输多了，以至于发疯吧？这种事常有。” “输不起就别来。” 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不过也有没有被吸引注意力的，就看到两个人从二楼跑了下来，那是一男一女，当初也装扮过夫妻，跟踪过林雨莲。 突然跑在前面的那个男的一个踉跄，一下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原本应该不错，而且接受过训练，知道应该怎么避免受伤，但是此刻他的身体却不管用了，直挺挺地像一根棒槌似的摔了下来，到了底下的时候就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这些人不做死就不会死，何苦来这里呢？”杜南淡淡地说道，紧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几条咸鱼：“你们也是来这里赌钱的？” “是啊，来澳门，不赌两把怎么成？”为首的那条咸鱼立刻说道。 “真是不知死活。” “既然想死，那还不好办吗？” “我现在总算明白，咱们老板是来干什么的了。” “我也知道了，他原来是想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制造一场轰动，顺便坑死几个白痴。” “不止，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那位何老板手眼通天，看着吧，这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会捅到各位大长老那里去，我就不相信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会是某位大长老的安排，十有**是哪个自以为是的白痴自作主张的结果。” 旁边那帮女人全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当然她们用的全都是心灵感应，所以外人根本听不到。 这帮女人全都可以说是混体制的，或者混过体制的。 “这里只能是赌客和赌场赌吗？”杜南装作一副外行的样子。 “你可以玩梭哈，那就是赌客对赌，赌场只是抽成。”另外一条咸鱼立刻说道。 “这个太吓人了，电影里面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万、千万梭出去，我可没那么多钱。”杜南装出一副老土的样子。 “用不着担心，没人会赌那么大，赌场也是不允许的，因为赌场需要顾及大部分赌徒的想法，一个人下注太大，很可能把其他赌客给吓跑了。”为首的那条咸鱼连忙说道。 “是吗？那就随便玩玩吧！”杜南从口袋里面抓出了一把筹码。 这些筹码不同面值的都有一枚。 胖子原本打算当作纪念品带回去的。 </br> </br> 449 钓咸鱼 几条咸鱼的脸在抽筋，他们已经输了不少了。 杜南总是在赢，他身边的人也一样，从头到底没有输过。 这帮人全都赌得不大，放在赌桌上的筹码没有多过一千的，但是架不住人多啊！加上杜南，总共二十几个人，一次下注，所有的筹码加起来就接近两万了。 当然也有人不赌的。 邢胜男和洛繁霜就没赌，她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公务人员如果赌博的话，会被开除公职的，虽然她们现在对警察的身份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但是没必要撞这个枪口。 “厉害，扮猪吃老虎。”为首那条咸鱼冲着杜南挑了挑拇指。 “我有在扮猪吗？”杜南给了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同样他也不承认自己在吃老虎，眼前这几个只不过是咸鱼罢了，还是臭咸鱼，卖不出价钱的。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想起，他还不知道这几位的身份呢！那家伙本来好像想要自我介绍的，结果旁边出事，就给耽搁了。同样林雨兰似乎也没意愿帮他做介绍，十有这几个家伙在林家也属于咸鱼的层次，属于远亲里面的远亲，根本不需要在乎的那种。 “像俄罗斯转盘这种东西，没什么好玩的，你刚才不是说要玩梭哈吗？”为首的那条咸鱼开口了。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杜南玩得太小了，而且只押红黑或者单双。另外他也看出来了，杜南在押俄罗斯转盘上确实有一手。 他不知道杜南为什么总是赢？但是他知道玩俄罗斯转盘是有技巧的。 梭哈就不一样了，可以约定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赌注，每一轮还可以叫加倍的。另外，梭哈这东西也讲技术，但是运气成分占比例更大。 “那好吧。”杜南倒也不在乎。 ……………… 一上了赌桌，胖子就明白这几条咸鱼的目地了。 只有为首的那条咸鱼和他坐在了赌桌上，另外几条咸鱼全都没上，反倒是走过来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奶油小生，但是眉宇之间带着一股阴邪之气，另外一个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穿着打扮像是没什么钱，但是喜欢玩两把的普通人，但是一双手纤细修长，而且特别干净。 “太大没意思，太小没必要，起手一万怎么样？”为首的那条咸鱼问道。 还没等杜南答应，那个奶油小生就笑了起来：“一万有什么意思？至少十万，是男人敢不敢来。” “算了，我没兴趣。”杜南直接下来了，他不是不敢，事实上起手十万对他更加有利，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因为他没兴趣跟着别人的节奏走。 另外他的玩法多得是，根本就不需要在赌场上做文章，他已经在那个奶油小生的身上打了记号，于其在赌场上给这家伙一点不痛不痒的教训，还不如回头再收拾。 现在的杜南已经不是以前的杜南，经历过二战的洗礼，再加上陪着莎拉重新进入国，此刻的他已经视人命如草芥。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岛上的人完全可以自己管好自己，猴哥他们也已经步入正轨，林雨兰也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最后就是他有了一架地效飞行器，可以去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这还不说他的背后有马丁和清洁工阿姨撑腰，另外还有黑爪可以帮忙。 反正大不了就离开，这个世界大着呢！没必要委屈自己。 “别啊，一万就一万，这位老兄如果你觉得少的话，咱们就换一桌。”为首那条咸鱼好不容易抓住杜南，哪里肯放手？ 一万起步虽然少了一些，但是翻倍再翻倍，五次翻倍之后总赌注就是三十万了，也不算很少，到时候多玩几把就是上百万，虽然不至于让这小子输个精光，至少也会感到肉疼。 林家的人，特别是那些旁系，只知道杜南会点神神秘秘的本事，另外手里有点闲钱，但是绝对不会很多，却不知道他的手里有大量的比特币。 他们知道杜南投资期货，甚至通过内部关系已经知道杜南在这里面有多少资产，不过还要去除他之前的那些投资，所以他们大致算出杜南的身家大概有一两亿。手里的流动资金大概有五六千万。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打算坑掉杜南至少一千万。现在看来做不到，只能坑多少算多少。 ……………… 杜南在输，他已经输了六局，不过每一次他都是最多到第二轮就立刻弃权，所以加起来也没输多少。 第七局开始了，荷官开始发牌。 杜南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一次自己不会赢，但是他可以让自己赢，而且赢得绝对漂亮。 胖子没看底牌，因为他用不着看，他知道底牌是一张黑桃二。 随手扔了一万筹码，第二张牌下来了，这是一张红桃q……杜南继续扔筹码，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弃权。 转眼的工夫四张牌有了，胖子明面上全都是散牌，那条咸鱼手里倒是有两个七，奶油小生手里有两个十，双手非常干净的那位也是一手散牌，里面也有一张q。 “翻倍。”奶油小生笑嘻嘻地看着杜南，这一轮他的牌最大。 那个双手干净的人是下家，自然跟进，再往后又轮到杜南了，这一次杜南同样跟进。 “你挺有自信啊！怎么不弃权了？难道你的底牌很大？”旁边那条咸鱼笑着问道。 “人家有自信不好吗？”奶油小生阴阳怪气地说道。 咸鱼呵呵一笑，也跟着跟进。 荷官把牌发了下来。 那是一张黑桃q。 看到这张牌，那个双手非常干净的赌客瞳孔猛地一收，他可以肯定杜南出千了，因为他的那张扣着的牌就是黑桃q。 他绝对没有换过牌，所以只可能是对面那个胖子换牌了，偏偏那种换牌方式匪夷所思，那是荷官从牌盒里面抽出来的。 他首先想到的是杜南联手荷官一起作弊……但是他没有证据。 反倒是他手里的那张黑桃q显得不明不白。 ………………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不知道赌了多少把了。 那个双手异常干净的赌客额头上已经见汗了。 他输得并不是很多，另外他也不在乎输，因为他是受到旁边这两位的邀请而来，这两位答应过，不管输多少，都不算他的，照样付给他一百万酬劳，赢的却归他所有。 问题是他已经输给杜南十几把，每一把都输得异常憋屈，全都是荷官发牌，然后钉死了他的底牌，因为发出来的牌和他的底牌一样。 要知道，这里面有一半都是他稳赢的，偏偏一手稳赢的牌，他就是不敢翻开。 说实话，这种赌术，他还从来没看到过，同样他也没看到过这样的赌徒。 明明是出千，但是出千的手法高明到极点，让他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揭破的话，反倒会让人怀疑他才是老千。 “不好意思，我不玩了。”这位忍不住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真正的赌徒全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离场？ 这个人一向认为自己在赌徒里面属于顶级猎食动物，不是老虎，就是狮子。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旁边趴着一头霸王龙，那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怎么不玩了？不是玩得好好的吗？”那条咸鱼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不玩，咱们继续。”奶油小生已经急红眼了，不知不觉中，他输了两百多万。 他倒是不在乎这点钱，问题是他在乎这个面子，四个人里面就他输得最多。 “要不然别玩了？”杜南提议：“少了一个人多扫兴？” “没关系，我来。”又有一条咸鱼跳了出来。 “要不然这样，咱们最后来五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雨兰她们肯定也累了。”杜南冲着远处看了一眼。 “起头一百万，你敢吗？”奶油小生两眼通红。 旁边两条咸鱼浑身一抖，这可有点出乎他们的承受能力了。 在林家，他们也算是有点根基的，所以手里多少有点闲钱，不过也就几千万。 “要不……十万起头怎么样？”为首的那条咸鱼已经缩了，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感觉不好，绝对不跟，要不然最后一轮就是三百十万了。 “你又不是一个人。”刚才跳出来的那条咸鱼挤了挤眼睛。 当初他们说好了的，如果输了的话，大家一起承担。 虽然这一次确实赌得大了一些，但是他们又不是二百五，牌面不好，难道不能弃权吗？顶多损失个几百万，五把也就上千万，几家平摊下来毛毛雨嘛！ “也好，你干吗？”为首的那条咸鱼冲着杜南叫号。 “没什么不敢啊！”杜南毫不在意，他反倒是冲着那条咸鱼轻蔑地说道：“我倒是怀疑，你们有没有那么多钱？” “你等着，咱们立刻给你凑出来。”后面的一条咸鱼叫了起来。 这几条咸鱼都离得挺远，这是赌场的规矩，怕的是有人偷看底牌，暗中作弊。 </br> </br> 450 恶鬼自有恶鬼磨 夜色深沉，虽然白天挺暖和，但是到了晚上，仍旧让人感到一丝丝阴寒。 几条咸鱼和那个奶油小生全都茫然地在大街上溜达。 “我怎么会输了呢？怎么会没有弃牌？”为首的那条咸鱼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他输了，或者说他们全都输了，而且输得干干净净，因为他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路跟到底，根本没想过弃牌，好像手里的牌很大一样。 现在回过头来再想，那根本就是什么都凑不起来的散牌，百分之百会输。 “咱们被催眠了，肯定是这样。”一条咸鱼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对啊，那家伙会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肯定什么时候用了催眠术。”为首的那条咸鱼恍然大悟。 “什么？那家伙会奇奇怪怪的能力？你们早知道这些，居然不告诉我。”奶油小生怒了，他的眉宇之间满是杀机。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会太极拳，而且是真正的太极拳，另外好像还会气功……如果我知道他会催眠，怎么可能答应和他赌，更不用说还赌得那么大。”为首的那条咸鱼现在只能拼命解释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奶油小生一脸冷漠，不过杀机越发深沉了。 “别忘了，起手一百万是你叫的，另外那个狗屁赌王同样也是你找来的，结果半路上扔下我们不管了，要不是他缺席，咱们会输吗？”为首的那条咸鱼终于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奶油小生神情阴沉地想了想，最后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二少爷，不好意思，这一次没帮上忙，酬劳就不要了。”电话里面传来了那个赌王的声音。 “你在哪儿？”奶油小生问道。 “您就别找我了，现在我已经上了船，至少五年里面我不会再来澳门。”对面那个人倒也聪明。 “有必要这样吗？”奶油小生的口气越发阴冷起来。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肯定输了很多吧？每家输了一亿？”对面那个人装作在猜测，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结果，作为一个赌王，他在各个赌场都是有认识的人的，联手荷官出千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只不过这类手段绝对不能常用，因为一旦暴露，不管是他还是那个荷官，都会遭到赌场的追杀。反倒是通风报信没什么问题。 所以他知道这三个傻鸟，每个人输了一亿五千五百万。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输的？为什么要逃？”奶油小生其实只想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真的，我输得莫名其妙，但是我至少知道一点，那家伙不是一般人……二少爷，这一次我让你受了损失，作为回报，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最好把这件事告诉你父亲和你的大哥，千万别想着自己去报仇，要不然你会死的，那家伙的本事绝对不只是用在赌博上，十有八九还能用来杀人，而且能够让你死得不明不白。”那个赌王当然不知道什么催眠术，他想到的是传说中五鬼搬运一类的秘术。 精通这类法术的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一张牌，难道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包毒药送进你的胃里？ ……………… 奶油小生走了，他开着一辆跑车走了。 “快，咱们赶快回香港。”为首的那条咸鱼脑子确实比其他人好使。 “为什么？”另外一条咸鱼问道。 “冯家老二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们还不明白吗？这家伙是个疯子，冲动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现在他肯定非常窝火，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么不管不顾去找那个胖子报仇，要么就是找咱们的麻烦。”为首的那条咸鱼此刻真是怕极了。 他还猜到了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让他赔钱，赔一亿五千五百万。 这还算是好的。 他最怕的是直接要他的命，或者弄残他。 当然也有可能先让他赔钱，再要他的命或者弄残他，对一个疯子来说，是没道理可讲的。 当初他之所以会找冯家老二，之所以把这个疯子拉进来，一方面是因为冯家在澳门有势力，是地头蛇，另一方面就是这家伙脑子不正常，一旦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现在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听到这番解释，另外几条咸鱼也慌乱起来。 “不好，来澳门的不只是咱们几个人，还有其他人呢！万一冯家老二迁怒她们，咱们回去根本没办法交代啊！”另外一条咸鱼想到的更多。 几个人顿时冷汗直冒。 如果真得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的麻烦就大了，肯定会被扫地出门，甚至有可能被彻底封杀，更恐怖的可能会被人打毒针或者艾滋病针。 “快，咱们一边跑路，一边打电话，但愿她们的手机开着。”为首的那条咸鱼此刻脸色都白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前面一道灯光笔直射来。 那绝对不是无良司机打远光灯，事实上看到灯光射来，那几条咸鱼就已经两腿发软了。 果然，他们看到几辆面包车停了下来，随着一阵车门推拉的声音，一大群手持水管、链条的混混从车上跳了下来，转眼的工夫就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我是明州林家的人，和香港林家也有关系，你们别轻举妄动。”为首那条咸鱼只能报字号了，他只希望林家的名头能够让这帮混混有所忌惮。 “林家？我没听说过。” “明州在哪儿？就算你们姓林的，在明州很牛逼……这里是澳门啊！” “说实话，我连香港林家也没听说过。” “别说香港林家了，就算是香港李家又怎么样？” 那帮混混一唱一和地围拢了上来，转眼间水管和链条并举，随之而起的是一片惨叫声。 ……………… 在远处的一幢五层小楼的楼顶上，杜南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不打算救他们吗？”杜南转头冲着林雨兰问道。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就因为他们姓林吗？”林雨兰根本不在乎，她的眼睛里面原本就没有这些远房亲戚。更不用说这几个家伙还是冲着她来的。 “那个什么冯家老二是谁啊？”杜南问道。 “谁知道？”林雨兰耸了耸肩膀，作为林家的嫡系，她根本不可能混那个圈子，不会去接触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物。 “澳门黑帮里面确实有一个冯家，听说势力不小。”周教官在一旁解释，作为一个保镖，她肯定得知道每个地方有哪些危险人物？ “黑帮里面二儿子应该没什么权力吧？”杜南问道，他确实不清楚，因为他根本不混这个。 “这很难说，如果特别能打的话，传位给老二也是有可能的……不过那家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纨绔子弟，并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周教官知道得也不多，她只是保镖，不是特工。她能够知道有哪些危险人物已经不错了，不可能有进一步的资料。 “算了，还是我自己查吧。”杜南连上了黑爪的网络。 黑爪作事或许各种不靠谱，但是搜集消息绝对没问题。事实上，黑爪可以看作是世界上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情报机构。 “找到了，冯家的手底下只有六七百人，他们家是老头和大哥说了算，那小子确实只是一个纨绔。”杜南越发不在意了。 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别看主干只有几十人，分支却有三四百，更不用说外围成员了，那些外围成员里面有枪的就至少有两三千，其他被收买，帮忙作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眼前这些人算什么？只是一帮混混罢了。 “不过你还是给你家老太爷打个电话吧！要不然真得会有大麻烦，我倒是不在乎，但是你以后回林家的话，就不太好见人了。”杜南说道。 真要是一群林家的人在澳门出了事，特别是那几个女遭遇了什么……林家和林雨兰不属于同一系的人，肯定会把责任推到林雨兰身上。 林雨兰难道从今往后就不回林家了？ “现在这个时候，老太爷肯定睡了……算了，我给大堂哥打个电话吧。”林雨兰同样也想到了可能出现的麻烦。 林家的嫡系里面，女孩不如男孩，男孩是用来传承和开枝散叶的，女孩只能用来联姻，但是到了旁支，特别是那些远房旁支，绝对是女孩比男孩重要，男孩只会狐假虎威，只会招惹是非，只会捞好处，女孩却可以联姻，给林家拉来强援。 事实上所谓的林家，就是由一群姓林的嫡系和一群女婿组成的，那些女婿可不论亲疏远近，只要有能力，林家都会投入资源下去。 只是片刻的工夫，电话就接通了。 “是不是雨轮他们去找你麻烦了？”对面传来了林家太子爷的声音。 “他们恐怕快死了，这帮白痴没事找了一个脑子有毛病的黑帮老大的儿子，想要在赌局上坑我们一把，结果自己被坑了。现在那个黑帮小子想要找他们麻烦……对了，林家好像还有很多人在澳门，她们可能都会被迁怒。那个黑帮小子好像是精神病。你最好想办法联系上她们，晚了的话，说不定她们会少点什么。”事不关己，林雨兰还有心情说俏皮话。 “雨兰，你能不能帮一下忙？你男朋友不是有黑爪的最高权限吗？让他打一个电话，警告一下，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吗？”林家的太子爷急了。 “大堂哥，你觉得我是什么都不懂，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二傻子，还是左脸挨了打，把右脸凑上去的圣母婊？”林雨兰的语气越发冷漠起来。 451 分家吧！ 林家的大少爷快步朝着旁边的一幢小楼跑去。 他已经到了香港，现在就住在香港林家的豪宅里面。 拥有这样待遇的只有老太爷，大爷爷，亲爷爷，他的父亲和他。 此刻他去的正是老太爷的房间。 在这以前他已经给身边的人打过电话了，让他们立刻给其他人打电话，看看有谁去了澳门？如果有的话，让她们立刻回来。 没错，优先考虑的是女孩，这不只是因为女孩一旦落到黑帮手里，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也是因为对林家来说，远房旁系里面女的更有价值。 这位太子爷看了一眼窗户。 窗户的灯还亮着，说明老太爷还没睡，他暗自庆幸，用不着把老太爷从睡梦中叫起来了。 走到门口，他正打算敲门，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门自己开了。 更让这位太子爷感到惊讶的是，开门的居然是他的堂弟。 对于这位堂弟，他以前并不怎么在意，但是现在他就不敢这样想了，谁能想到堂弟居然是特殊部门的人。 一看到堂弟在这里，林家的太子爷脑子里面顿时闪出了一个念头。 “这次的事不会又是你搞的鬼吧？”他有些出离愤怒了。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为了工作，搭上整个林家，就算最终有点成果，像我这样最底下的小喽啰又能够得到多少？”林雨兰的二堂哥冷冷地回道。 林家的太子爷稍微一想，还真是这样。 作为林家的嫡系，只要林家在，就有了一座稳固的靠山，如果林家倒了，那真是什么都没有了。至于什么个人表现，那根本就是狗屁。 一想明白这些，林家的太子爷对堂弟稍微显得温和了一些。 “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接到通知，知道雨轮他们有麻烦了？”他问道。 “干嘛站在门口说话？快进来。”里面传来了老太爷的声音。 听到这话，门口的两个小辈不敢怠慢，立刻走了进去，林雨楼反手带上了门。 “老太爷，大爷爷，爷爷，你们也都起来了？”林家的太子爷连忙上前请安。 “雨楼刚刚告诉我们，他们那个部门的另外一组人自作主张，出了麻烦，据说何家的那位非常生气，一定要他们给个交代，澳门警方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是扣着人不放，而且威胁要公开这些人的身份。”老太爷似笑非笑地说着。 “雨轮他们……”林家的太子爷可没心情听这些，他有事要报告。 “他们管你什么事？”林家老太爷直接打断了重孙的话：“他们全都老大不小了，完全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再说他们都有自己的父母，总不能因为他们姓林，他们做的事全都得算在我的头上吧？” 老爷子此刻的语气异常冷漠。 “爸——这件事我们也是有责任的，老三他……”大爷爷欲言又止。 “老三怎么了？老三能够代表林家吗？再说，现在老三已经失势了，顶多到今年年底，他就得退下去，这个时候还有人捧他的臭脚，拿他喝醉了之后的胡言乱语当圣旨，难道这些人的脑子里面有坑？”老太爷气哼哼地说道，他确实生气，一方面是为了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儿子生气，另外一方面他也确实对那些远亲失去了耐性。 “老三是觉得咱们投鼠忌器，不敢动他，另外他还琢磨着垂死挣扎一把……他也确实有这样的人脉。”林雨兰的亲爷爷说话了。 这位不说则已，一旦开口，就直指要害。 这才是关键所在，老三不想下台啊！不想这么早去人大报道，他也不是没有门路可走，工作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只栓死在林家的这棵大树上，谁没几个说得来的朋友？ 老三在本地肯定是混不下去了，但是他可以谋求外调，他离开退休还有好几年呢！ 当初林家的老太爷之所以逼老三下台，为的是做给别人看，既是做给林家内部的人看，也是为了做给外面的人，比如那些受到牵连，年后都要去人大报道的人看。 “老三要垂死挣扎就垂死挣扎，他想外调就外调，谁还能拦着他？为什么还要招惹人？”林雨兰的大爷爷在旁边补刀，他对三弟同样充满了怨气。 “因为他的心里有一把火，因为他要发泄，因为他的面子过不去，他要让人知道他还没玩完。”林雨兰的亲爷爷在一旁又帮了一把。 “行了，你们两个也没必要一说一唱。”老太爷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俩儿子的想法？ 他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他身上。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只要他活着一天，林家就是一个整体，却没想到底下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老大无儿无女，或许没什么想法，老二和老三却不一样。 老二家有雨廷。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第四代的掌门人，现在一切资源都朝着他倾斜。另外还有雨楼，别看不声不响，也没什么做为，他的身份很特殊的，对于林家来说，相当于一个辟邪的门神。再加上因为雨兰的缘故，间接和朱子安、马老二搭上了关系，那两个人的背后是两大派系，可以说，老二这一脉已经稳如泰山，甚至已经上了快车道。 老三肯定有想法的，当初还不知道雨楼的特殊身份，雨兰也没离家出走，老三其实就有想法了，因为那时候的老三可以说是林家的顶梁柱，作为顶梁柱，他当然希望所有的资源倾注在他的儿子身上。对于雨廷的那个位置觊觎已久。 当初他拿雨兰做礼物，想要和秦家联姻，恐怕就是这点心思在作祟。 结果老三玩崩了，不得不下台。老三心里肯定有想法，他不只是垂死挣扎，还有那么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自己不好，其他人也别想好。 “分家吧，回去之后就分家。”林家老太爷终于做出了决定。 ……………… 在澳门，在码头上，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人，这些人全都满脸横肉，手里要么拿着铁管，撬棒，要么拿着铁链，西瓜刀，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着，有些人甚至口吐白沫。 出手的只有五个女保镖，她们有护甲，其他人是没有的。 “这帮家伙也太不经打了。”小萝莉在一旁跃跃欲试，可惜，她妈在这里，所以她没能够下场。 “就只是一群小混混，还能怎么样？”一个女保镖冷冷地说道。 “你以前敢说这话吗？”站在船上看热闹的一个没有护甲的女保镖忍不住问道，她说话的口气有点酸溜溜的。 没办法不酸，她们来晚了，属于第二批。 很明显第一批和第二批之间有着很大的实力差距。另外第一批是杜南亲自教，而第二批是第一批转授，这里面給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我觉得最好把船发动起来，想走也容易。”朱太太在那里说道。 她现在是这边身份最高的一个，不过她的身份有点尴尬，她不属于这一群，反倒是她的女儿属于这一群的。 “我来开。”其中一个女保镖说道。 她没有驾驶执照，不过在部队里面就是开这玩意的，技术比杜南好多了。 就在这时，好几个人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说话：“用不着那么费力，我马上就到，不过你们可以把船先发动起来……算了，让佳佳来吧！我可以控制她的身体。” 说话的当然是杜南，他用的是心灵感应。 这边能够接收到心灵感应的除了那五个第一批的女保镖，就只有朱太太和朱佳佳。 “好啊，我来开，我一直想开开这东西。”小萝莉显得异常兴奋。 “快，快上船。”一个女保镖催促道。 小萝莉早已经哧溜一下钻进了船舱，她飞快地跑到驾驶台前。 对于她这样的小家伙来说，驾驶台实在太高了，不过没关系，只见她飞身一跃，紧接着一个一字马，一条腿搁在了窗台上，另外一条腿架在了操作台的边缘，两只手正好可以抓住方向盘。 只见她随手虚按了两下。 驾驶台上的几个按键居然被她凌空按了下去， 小萝莉本身当然没这个本事，她会一些简单的念力运用，但是做不到如此精细和准确……但是杜南做得到，此刻他已经附在了小萝莉的身上。 不过这一次附身和往常不一样，并不是他完全取代朱佳佳的意识，也不是暗中操纵，而是类似某种融合。 此刻做出决定的仍旧是朱佳佳本人，以杜南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做出一字马的动作来，这个耻度有点大。同样也是朱佳佳发动了这台机器，只不过具体的每一个步骤是杜南控制。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那艘地效飞行器快速地转了半个圈，朝着海边的一片悬崖而去。 杜南并不打算回到码头，那样的话多多少少会有点麻烦……反正他不想和警察碰面。 所以他打算让地效飞行器过来接他。 452 林家的未来 “这次的事是三爷爷捣的鬼，另外我二堂哥说了，上面让他带话，这次的事是底下的临时工自作主张。”林雨兰刚刚打完电话。 “做错事的全都是临时工。”杜南撇了撇嘴。 “那个临时工已经被通报批评，招募那个临时工的包工头也多多少少有点麻烦，另外澳门警方难得硬气一把，居然不肯放人。”林雨兰笑着看了一眼杜南，她知道这肯定是胖子搞的鬼。 胖子也确实有这个能力，为了对付人体器官走私集团，这家伙在香港澳门做了不少手脚。 “别说那边了，你家老太爷就没有一个说法？”杜南现在不想听临时工的事，他隐约感觉出来了，这其实是某部门上层的博弈。 谁都想拿下他，只不过方法不一样，有人走了朱子安和马老二的门路，已经开始出成果了，有人仍旧琢磨着先拿下他，如果能够一顿棒子打服帖了最好，不能的话，至少能够把水搅浑，他们得不到功劳，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打不打的问题了，先好好考虑如何收场吧！ 澳门这个地方很奥妙。 一方面澳门没有香港那样独立，没那么多破事，和大陆的关系要亲密得多，毕竟澳门的背后是葡萄牙，远没有香港背后的英国那样强势。 另一方面大陆对澳门的控制却没有香港那样严密，澳门有更多的自主权，原因很简单，澳门还住着好几万葡萄牙裔呢！另外澳门对面是珠海，远不如香港对面的深圳。 最后就是澳门没那么庞大的官僚体系，所以往往很多事可以一个人说了算，偏偏这个人恰好控制在了杜南的手里。 那边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恰恰在林家。 “过段日子恐怕要分家了。”说话的是林雨莲，她在旁边一直听着呢！ “分家？分家有什么用？”杜南并不看好。 “你不懂，分家才狠呢！”林雨莲在一旁解释：“就因为老太爷一直不允许分家，所以林家的很多产业都是混在一起的，董事会里面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姓林的董事，各个部门也是，谁都知道这种家族企业走不远，但是没办法，这是老爷子的意思。现在好了，一旦分家，那帮人全都会被清退，再也别想碍手碍脚，而有本事，有能力，有理想的人可以轻装前进，用不着担心事业有成之后，会有一大批亲戚过来打秋风。 另外分家之后，三爷爷那一房就彻底没落了，我知道三爷爷在谋求外调，他仍旧想做官，但是他并不打算把儿子、孙子和孙女带走，也就是说三房仍旧会在老家发展。如果没分家的话，得提供给他们资源。分家之后就没这事了，如果有本事，有上进心的话，倒还好说，为了林家着想，肯定会分他们一点资源，问题是那几个都是……” 林雨莲撇了撇嘴。 “不至于吧？难道林家二房都是有出息的，三房全都没出息？”杜南感觉这堂姐妹俩拼命吹自家好。 “三爷爷念书的时候，正好是那十年，他什么都没学，三房的两位堂叔是改革开放的那一代，恰好遇上了下海潮，那时候造原子弹的比不上卖茶叶蛋的，三房的堂兄在学校里面尽忙着找女朋友了，那位堂妹也马马虎虎。”林雨莲确实很瞧不起。 旁边的林雨兰接了上来：“说穿了就是三爷爷走不远，大家都知道，所以他属于被放弃的那种类型，本来没想过把他捧上去，结果林家第三代断档了，全都不怎么成器，不得不把资源投在他身上，硬把他提升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本来老爷子想要用他做一个过渡的，但是他不甘心只是一个过渡。” 杜南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初看红楼梦，就看到了大观园里面的光鲜亮丽，男的里面就只有贾宝玉和贾兰还行，贾琏马马虎虎，至少还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其他人一个成器的都没有。 现在他知道原因了，原来是从一开始就被放弃了。 想想也对，就算是大家族，拥有的资源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平摊给每一个人，像贾宝玉这样的天生得宠，所有的资源全都倾注在他身上，贾兰没这个机会，但是他有一个好老妈，省吃俭用，抠出来了一块资源，另外像贾环也有一定资源，但是自己不知道珍惜。除此之外，外面还有一堆七弯八拐的亲戚，甚至是仆人的家人，也都因为靠上了贾家，或多或少有点资源，但是他们能够得到的资源毕竟有限，而且档次不高，顶多让他们富，却做不到贵。 现在林家要分家了，以后想要资源，只能各自靠各自。大房没继承人，根本不在乎，二房用不着担心，四房，五房短时间里面还不会没落，但是将来难说，三房差不多完了，林雨兰的三爷爷如果外调的话，他的儿子、孙子、孙女要么跟着走，以后就在外面发展，要么不再走仕途，可以经商，林家这点人脉还是会提供的，要么混吃等死，林家只是养几个闲人绝对没问题。至于那些远亲，分家之前是吃大锅饭，按照辈分和关系远近，分摊好处，分家之后，有出息的当然会得到一些资源，毕竟都姓林嘛！没出息的，管他去死。 突然杜南感到很熟悉。 这不就和他的老家的情况一样吗？ 当初他想带着老家的人一起发财，所以做了一堆规划，打算把每一个人的积极性都发动起来，让每一个人都有钱……结果碰了个头破血流。 最后他撒手不管了，这其实就类似于分家，六爷爷因为和他关系最近，再加上村长的身份优势，所以资源方面多占一些，其他几个和他关系比较近的人家排在第二档，剩下的人就看有没有本事了，有本事的，而且性格好，也能出人头地，没本事，但是性格好的，至少别家吃肉，他家喝汤，那些性格不好的，全都有多远滚多远。 原来犯错的不只是林家的老太爷，同样也包括他。 ……………… 地效飞行器停在了码头边上，这里是香港，原本计划两天之后来的，现在他早到了。 “你怎么来了？”杜南看到马老二站在码头上。 “澳门那边……”马老二点了一句。 已经用不着多说了，杜南懂他的意思。 “澳门那边出事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就赌了一把，赢了好几亿……还是赌博来钱快啊！”胖子在那里装疯卖傻。 他当然知道马老二是带话来的，十有八九还希望他高抬贵手，他才不干呢！ 太好说话是没好处的。 “也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马老二多聪明？同样也立刻明白了杜南的意思，反正他只是一个带话的，他们家和那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边请他带话，都是托了不少关系，还是拐弯抹角的关系，他根本用不着在意的。 “我知道你怕麻烦，已经帮你找了一个泊位。”马老二挺会拍马屁。 一刻钟之后，杜南看到了那个泊位。 那不算是一个好地方，位置非常偏，而且水很浅，但是对他来说却很合适，因为这片码头是独占的，前面有房子，上面还有招牌——某某皮划艇俱乐部。 他只要再租一艘游艇挡在后面，就没人可以靠近了。 “刘老道呢？”胖子突然发现一个不正常的地方。 刘老道居然不在，这太奇怪了。 “他遇到了几个朋友……对了，最近香港特别热闹。”马老二顿时来了兴趣。 “我知道啊！黑帮火并。”杜南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火并早就结束了。”马老二看了杜南一眼，他知道这件事同样和杜南有关。根本不是什么黑帮火并，死的全都是那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成员。要不然就是贪图悬赏的倒霉蛋：“最近香港多了一大批老刘的同行。”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杜南也来了兴趣。 他以前就想通过刘老道认识这个圈子的人，但是又怕露馅，当初他摆的谱太大了，給人的感觉就是世外高人。 一个世外高人会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火并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个个都穷凶极恶，冷酷残忍，身上都背着许多人命，死了之后，据说很多人都化作了厉鬼。”马老二说道。 “居然有这事！”杜南瞪大了眼睛，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 当初他为了确定这帮人的身份，同时为了寻找其他人隐藏的地方，曾经附到他们的身上……十有八九有人因此而觉醒了。 人体本身就拥有能量场，觉醒者的能量场会发生变异，比一般人强得多，对于这一点，杜南早就有所了解，但是他没看到过觉醒者被其他人干掉。 所有的觉醒者，要么是他的朋友，要么是他的敌人，后者全都被他或者莎拉她们干掉了，他们杀掉的人好像没有变成鬼魂的。 别忘了，他们杀掉的人，如果有天赋能力的话，天赋能力就会为他们所有。 杜南以前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他现在有了那么点猜测……可能被他们所杀的人，身上的能量场会被他们吸收。 死在别人手里就难说了。 “看看去，我还没看到过鬼呢！”林雨兰在一旁怂恿，女人是最怕鬼的，但是最喜欢看鬼片的也是女人。 旁边的林雨莲，朱太太也连连点头，甚至李姐和那些女保镖都有点心动。只有小萝莉，男人婆和眼镜娘根本不在乎。 小萝莉是不懂，她甚至都没看过鬼片，男人婆大大咧咧，既不怕鬼，也不喜欢鬼片，洛繁霜则根本不在乎，她拥有的异能就是化作一个女鬼，还是鬼里面最凶的那种。 ， 453 冤大头 门口放着一人高的佛头，门梁上镶嵌着一块巴掌大的八卦镜，门的左边挂着一串葫芦，右面挂着锡箔纸做成的金元宝，门里面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铜钱扎成的宝剑，有拇指大小，非常精致的墨斗，有用麻绳扎成的人偶…… 杜南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店铺，他住的地方，隔着两个十字路口就有一家，但是那家和这家根本不能比，这里的东西很多都散发着一种只有他能够看到的光。 这就是所谓的灵光，说穿了其实是能量场。 发光的这些东西，不是法器，就是用来制作法器的材料。 当然不发光的东西数量更多，而且不发光的东西一般都放得比较靠外，样子也漂亮，很明显是用来蒙人的。 “马先生，您又来了。”一个三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不僧不道的长袍，却留着一头长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马尾辫的男人从内屋走了出来。 这个人认识马老二。 “老刘和你师傅呢？”马老二连忙问。 “他们出去了，有一个聚会。”马尾男连忙回答，紧接着又道：“您是在这里等？还是他们回来之后，我告诉他们，您来找过他们。” “那还不如我直接打电话呢！”马老二也没掏什么手机，他同样也有护甲的，只不过是第一代产品，不是新的那种。 这家伙打电话去了。 杜南东看看，西瞧瞧，他没打算买东西，因为没必要，他的手里已经有很多材料了，朱子安帮他弄来的一大批雷击木，马老二又帮他搞来一批其他的东西。 反正短时间里面他已经够用了。 另外这里的法器还不如他自己做的呢！ “这位先生，你不买点什么吗？机会难得啊！别家卖的都是假货，是糊弄人的东西，就咱们这里是真货，您看这把如意怎么样？这是清末传下来的。”马尾男开始推销他的东西。 杜南笑了笑，没说话。 他不认识古董，不清楚那玩意儿是不是清末的？但是他可以肯定，那玩意儿不是法器，顶多称得上礼器，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嫁闺女的时候，陪嫁过去的东西。 “我要那个。”小萝莉朝着角落里面一指，她指的是一把琵琶，这把琵琶比一般的琵琶小很多，而且扁，质地也不像是木头的，感觉像是石头。 这倒是一件法器。 “你又不会弹。”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绝对不会上第二次当，乐器类的法器绝对不能够给小孩，特别是熊孩子。 小萝莉以前倒是不熊，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不只是熊，还妖，现在这家伙没事就拿着那枚铃铛到处显摆。 铃铛的声音还算好听，另外发出的铃声也顶多让人一时失神，这个琵琶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不会用的话，那是魔音入脑啊！而且他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琵琶发出的声音能够让人晕眩，甚至昏迷。 突然杜南看到了一件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只见他随手拿起了一柄拂尘。 这玩意儿看上去不像是法器，因为没有丝毫的“灵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也是有年头的老东西。”马尾男立刻凑了过来，他仍旧没提是不是法器，只说这是一件老东西。 “多少钱？”杜南问道。 “这个是……”马尾男打算开吹。 “得了吧，你蒙外人还行，现在连自己人都蒙，你也别罗嗦了，等一会儿老刘回来，直接和你师傅谈价钱。”马老二已经打完电话了。 他打电话其实是假的，他和刘老道都是觉醒者，肯定可以用心灵感应，那比手机、微信、qq都方便。 “十二万，这绝对是成本价，这把拂尘的须子是后来加上去的，但是柄绝对是古董。”马尾男咬牙说道。 “能走淘宝吗？”杜南也不罗嗦什么。 “当然可以。”马尾男立刻说道，别的店铺或许不行，但是他这里绝对可以，毕竟他的生意实在太偏门了，单单香港一个地方，一年也难得开几次张，真正的大头还是大陆过来的客户。 ……………… 杜南在斜对面的一家餐厅里面坐了下来，他一边把玩着那把拂尘，一边喝着果汁。 “这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古董。”马老二并不懂得收藏，但是他知道那个马尾男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这家伙的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这东西顶多也就值一百二十几，那个木头把制造的时间不会早于五十年代。”杜南同样也不懂古董，但是他会读心术，他早就从马尾男那里知道了这东西的成本。 听到这话，马老二眼睛一亮。 他当然不相信杜南会是冤大头，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玩意儿另有玄机。 想到这里他顿时睁大了眼睛。 别忘了他拥有透视眼的异能。 可惜他看了半天，什么都看不出来。 马老二原本以为那个木头把里面有夹层，这是最常用的藏东西的办法，可惜他看了好几遍，木头就是木头，实心的，一点孔隙都没有。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妙？”马胖子干脆直接问。 还没等杜南开口，就看到小萝莉一把抢过拂尘，猛地从那无数须子里面抽出了一根，一把攥在了手里，嘴里叫着：“这是我的。” “佳佳，别闹。”杜南难得板起了面孔。 “听话。”旁边的朱太太从女儿手里一把抢过了那根拂尘丝。 “这到底是什么？”马老二实在有点搞不明白，不过他有一点看出来了，这根拂尘丝确实与众不同，它看上去是一根，其实分成了两截。其中一部分大概有一尺多长，那是露出在外面的，另外一部分要细得多，卷曲成一团，原本应该是埋在拂尘柄里面的。 怪不得他没能够看出其中奥妙。 一方面这玩意儿太小，另外一方面它本身就是丝的一部分，他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以为这是丝线绞成了疙瘩。 杜南用力一拽，把顶上那根原本露出在外面的拂尘丝给拽断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底下的那个线团。 这玩意儿很细，如同一根蚕丝。 蚕丝这东西其实是很细的，用来织成丝绸锦缎的蚕丝，全都是几十根拧成一股，如果只是单独一根的话，肉眼很难看清。 之所以单根蚕丝不能用，是因为单根蚕丝太细，也太脆弱，一拉就断。 不过此刻他手里的这根蚕丝却有点不一样，韧劲很足，怎么扯都扯不断。另外别忘了，这玩意儿很细，用力扯的话，那么细的东西就如同刀刃一样。 杜南的手指倒是没有被割破，但是隐约可以看到一道很浅的口子。 “看到了吗？所以我让你别动，这东西非常危险。”杜南冲着小萝莉摊开了手。 “你还没告诉我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马老二在旁边忍不住了。 杜南也不再卖关子了，他一边轻轻展开线团，一边说道：“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飞剑。” “飞剑？”马胖子大叫了起来，他都忘记用心灵感应了，以至于周围的人全都转过头来。 杜南身边的那些人同样也被吓到了，她们被吓到当然不是因为马老二的嗓门，而是因为这个消息本身。 “飞剑……不应该是一把剑吗？”马老二连忙问，这一次他小心了，用的是心灵感应的方式。 “谁说的？唐人笔记里面提到飞剑，最多的就是从口中喷出一道白光，或者一缕细若游丝的微光，杀人的方式是绕着脖颈轻轻一转，对方身首异处。”杜南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纯粹就是猜测。 以前他一直弄不明白，飞剑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某种类似飞镖的暗器？ 问题是飞镖的距离实在太有限了，别说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就算和弓箭比，也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第一眼看到这玩意儿，他就心头一动。 他之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飞剑，是因为他手里也有一件类似的东西。 在莎拉的时空，他用来对付直升机和无人侦察机的那种自杀式无人机，不就是前面一个三角翼，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细索，直接把螺旋桨缠住绞断？ 当然，胖子并不敢肯定这玩意儿就是飞剑，他只是从种种迹象判断，这玩意儿是飞剑的可能性很大。 别忘了飞剑还有一种式样——剑丸。 以前他一直以为剑丸就是一颗珠子，直接拿来砸人的，至于书上说，剑丸同样也能取人首级，这就有点想不通了。 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这样一根细丝，团成一团，不就是一个小丸子吗？展开之后确实能够割掉别人的首级，要不然一个圆球怎么把别人的脑袋割下来？ 他唯一搞不明白的就是，这根细丝怎么会如此坚韧？ 胖子带上了手套，他的手套是护甲的一部分，同样也是一层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加一层碳化硼装甲，这根细丝肯定割不开。 他又用力拽了拽。 那根细丝被拉长了一些，这东西的拉伸强度确实不错，似乎比尼龙丝还强一些，不过肯定比不上碳纤维，凯夫拉和超高分子量聚乙烯。 “让我试试。”林雨兰随手抄起了那根细丝……这玩意儿长得很。 “别太用力，拉断了就不好了。”杜南连忙警告，紧接着他嘟囔了一句：“要是能够做一个全面检查就好了，最好再有一部电子显微镜，这样就能够看到内部的分子结构。” “这很简单啊！香港有香港大学，还是很多研究机构。”说到技术，能够插嘴的就只有洛繁霜了。 “香港大学没问题，我在那边有人。”马老二连忙说道，他其实没人，但是他根本没必要解释，就算他没人，一个电话打回去，立刻就有了……别人会帮他办妥这件事的。 “刘老道怎么办？放他鸽子不太好吧？”杜南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到别人。 “管他呢！顶多我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过来了。”马老二真不在乎，刘老道是他的跟班，而不是他是刘老道的跟班。 454 飞剑的真相 那根细丝被夹在了观察台上，虽然对于肉眼来说，这东西非常纤细，但是在电子显微镜下，它却显得异常粗硕。 大部分东西，就算原来非常光滑平整，在电子显微镜下也会显得异常粗糙，不过眼前这根东西还算可以，它的表面有点像结晶体，一楞一楞的，从横截面上来说，确实有点粗糙，但是纵截面却异常光滑。 在旁边的一个显示屏上，显示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图像，那图像看上去有点像是几股缠绕在一起的绳索。 操纵电子显微镜的是一个陌生人。 这玩意儿连洛繁霜也没玩过，更不用说杜南了。 过了好半天，那个陌生人抬起头来，有点不太肯定地说道：“这东西好像是某种昆虫吐出来的丝，有点像蚕丝，当然也有可能是蛛丝……和普通的丝不一样，它要紧密得多，所有的分子链都是笔直排列。” 突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有点兴奋地说道：“能不能让我再做几个实验？我觉得……” “没必要，知道这些已经够了。”杜南直接拒绝。 他从观察台上取下细丝，团成一团，转身就走。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特别是洛繁霜，她的手里拿着几张纸，那是测试报告。 “没想到这东西的结构类似凯夫拉。”其他人看不懂，这个女人却能够看懂。 “它的性能比凯夫拉还是有点距离的。”杜南说道，这一次他们不只是用电子显微镜看了内部结构，还测了一下拉伸强度之类的指标。 这玩意儿比凯夫拉、碳纤维之类的现代材料仍旧差一些，不过差得有限。 杜南真正在意的倒不是这根细丝的强度，而是这东西能够传导精神意念。 在那家店里面，他之所以会发现这东西有异常，就是因为他一眼扫过的时候，感觉到精神意念被吸走了一部分。 “佳佳，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好东西的？”杜南连忙问道。 “我如果回答的话，你能不能把它送给我？”小萝莉现在进化成了小妖女，才不会做蚀本生意呢，想要让她回答问题，必须付出代价才行。 “这东西现在又没用，顶多算是一件材料，如果我搞明白的话，就可以制造出真正的飞剑，到时候肯定会有你的一份。”杜南开起了空头支票。 小妖女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被忽悠住了。 “好吧，告诉你，我能够感觉到小宝贝们看到的，听到的东西，它们感觉到那根细丝与众不同，而且非常可怕，可以轻而易举杀死它们。”小妖女轻轻地从头上取下了一只蝴蝶。 显然她所说的小宝贝就是这些蝴蝶。 “共享感知……” “像托德它们一样？” 林雨兰、邢胜男在一旁叫了起来。 她们同样也可以和那几条狗，那几条蛇，那些燕子共享感知，那种感觉有点像坐在屏幕后面遥控，又有点像把自己缩小了之后藏在这些小动物的体内，进行实时操控。 但是她们对蜜蜂、蝴蝶之类没有脑子的动物没办法。 “你以前就有这种能力，还是最近才有的？”杜南继续问。 “这很重要吗？”小妖女越来越不安分了，不过她总算还知道好歹，看到杜南再一次板起脸来，立刻改口：“有一段日子了。” “那些蝴蝶能够感应到……难道因为这根丝线也是虫子吐出来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天蚕丝？”洛繁霜自言自语着。 “有这个可能！”杜南猛然间醒悟过来。 他原本以为这和雷击木差不多，原本就是一根蚕丝，经过特殊的方法炼制成这样。 洛繁霜的话提醒了他，人能够觉醒，能够强化，动物应该也行……当然，这玩意儿未必是蚕丝，也有可能是蛛丝。 “看来，回去之后又要开始养蚕了。”林雨兰看了小萝莉一眼，紧接着又抱怨了一声：“家里都快成动物园了。干脆把那几条狗送人算了，一点用都没有。” “不要，托德它们很乖，很听话，而且很聪明。”小萝莉不干了。 “你就别逗她了。”杜南拿这一大一小两个萝莉没办法，小萝莉现在越来越像妖女，这个过期大萝莉则越来越低龄化。 “或许托德它们也有什么特殊能力，但是咱们始终都没有发现。”洛繁霜在一旁想到了一种可能。 杜南微微一愣，紧接着他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问题是这没意义。 托德它们虽然聪明，但是远没有到能够理解抽象概念的程度，两边根本没办法沟通啊！他怎么帮托德它们开发能力？ 另外越是高等动物，繁衍的速度就越慢。人成熟的话，至少要十几年。狗成熟的话，至少要一年，换成蝴蝶只要几个星期。 一个月下来蝴蝶已经繁衍好几代了，偏偏有些觉醒之后的特性是可以遗传的。 想到这里，杜南暗自决定，以后不会再养狗，养猫，养兔子之类的高等动物了，连蛇都不会养，他只打算养昆虫。 ……………… 那根细丝被扔在了茶几上，每个人都拿起来看过，然后又放了回去。甚至连那些女保镖都煞有介事地看了几眼。 “这玩意儿能恢复吗？”马老二充满了期盼，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这是他到现在为止，看到过的档次最高的法器了。 另外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这一次上面都没提收归国有什么的，只要能够证实这玩意儿真是飞剑，只要这东西能够恢复原状，上面就满足了。 “我曾经告诉过你，法器这种东西，除非是供奉在庙宇或者道观之中，时间长了，一直没用，也没人去祭炼，都是会退化的，这东西已经彻底退化成凡物了。”杜南不可能说什么能量场，反正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这实在太可惜了。”马老二一脸懊恼。 “难道不能重新炼一下吗？”林雨兰在一旁问道。 “你以为那么容易做到？制作法器各家有各家的门道，飞剑之术本来就是秘传，我以前都没看到过。另外你以为炼制法器就是刻上一个法阵，画上两道符？别开玩笑了……”杜南相信法阵确实存在，法阵这东西可以认为是某种共振腔，能够让能量场趋于稳定，但是对符，他就不怎么相信了。 “这上面确实没地方刻法阵。”马老二点了点头。 “法阵应该是有的，不过并非在这上面，你忘了？提到飞剑，往往还会有剑囊、剑匣之类的东西。”杜南没提从嘴里喷出：“如果有法阵的话，十有**在那上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飞剑其实就相当于子弹，而剑匣或者剑囊则相当于枪械……不对，前者应该是箭矢，后者应该是弩弓。” 他突然感觉到，飞剑其实是和他的针筒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更神奇奥妙。 “那么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呢？”洛繁霜问道。 “这个恐怕就是夸张的说法了。”即便到了现在，杜南也是不信的。 想要飞行千里，肯定要有能量来源，另外还需要有办法推进，当初他又不是没琢磨过，最终也就想到了借用磁力、风力和碰撞弹跳。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电磁能？等离子包裹？ 另外，真要是能够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话，历史上那些名臣、大将、昏王、暴君肯定会有一两个人被割了脑袋……事实上根本没有。 所以即便飞剑之术是真的，距离也不会太远，所谓的剑侠，只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刺客罢了。 胖子把那个丝线团徐徐展开……这东西真得很长，完全展开之后差不多有三百多米。 三米差不多就是一丈。三百米也就是百丈。 弓箭恐怕都射不到这个距离，就算能够达到，那也是抛射，很容易闪避开。换成强弩的话，或许还有一些威胁，不过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来说，那也不算什么。 怪不得在古代人眼里，剑侠强大而又神秘……这玩意儿确实很实用，而且很帅，很酷。 想象一下，只要随手一指，立刻一道白光闪过，白光细若游丝，在别人脖颈上一绕，一颗脑袋就下来了，然后白光瞬间回归。 或许他还可以增加一些别的威力，或许他也可以故意打不中，在地上，墙壁上留下无数痕迹，或许他可以把树枝什么的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胖子的脑子里面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确实打算走返璞归真的路子，他确实已经对炫酷什么的不感兴趣了，问题是飞剑之术太过凶险，出手就要人命啊！ 现代社会可以允许叶问这种一个打十个的高手存在，但是剑气纵横，杀人于弹指之间，百丈之内没有生者的妖孽，那就让人感到害怕了，更不用说，万一让人怀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真实性，那就更加恐怖了。 </br> </br> 455 真是飞剑 “你在害怕。”林雨兰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之前人多，此刻已经四下无人。男人婆、眼镜娘和朱太太，朱佳佳全都住在了后面那艘游艇上，李姐和那些女保镖住在前面的皮划艇俱乐部里面。 这里只有她和杜南两个人。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顾及林家的脸面。 一男一女可以同居，现代社会对于这种事根本不在意，甚至认为理所当然，但是一个男的和一群女的住在一起，那就要被人说闲话了。 在自己家，杜南不需要在意，但是在这里，他就得当心一些了。 “你怎么知道？”杜南转头问道。 “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对你来说又不是做不到，甚至别说千里了，万里，几万里都没问题。”林雨兰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当初对付秋老头的孙子，不就是她们在几千里外的家里，附身于几只燕子的身上，靠遥控的办法干掉了那个家伙。 这件事如果让上面知道，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好在知道的人不多。 杜南自己肯定不会乱说，她、邢胜男和洛繁霜已经发过誓，绝对不会透露，后面那两位甚至为此做好了放弃警察身份的准备，李姐也一样，她对以前的战友都没有提起过，另外还有朱佳佳，小萝莉在这种事上还是很懂道理的，绝对会守口如瓶……很明显，朱子安和朱太太都不知道这件事，小萝莉连他们都没告诉。 但是飞剑之术就不一样了。 “你真的不懂这个？”林雨兰试探着问道，她刚才一直在怀疑杜南装傻。 “骗你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这一脉属于武修，根基是太极，以守为攻，以不变应万变，和剑侠根本背道而驰。”杜南感到冤枉，冤枉到他只能靠撒谎来证明自己。 “那倒也是。”林雨兰还真相信了。胖子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显露过金钱镖炸弹，当初造枪也是背着她干的，给她的感觉就是擅长近战，缺乏远攻能力。至于自杀无人机，这倒完全说的过去，别忘了，胖子是学智能控制的，搞无人机属于本行。 “不过也不是全都搞不出来，飞出杀人确实不行，但是捏在手里，让丝线伸展开，做到三百米内杀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杜南说道，突然他一拍脑袋，因为他突然想起根本用不着割人脑袋，伤害完全可以靠电击嘛！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比古代有优势多了。 “这玩意儿有用吗？”林雨兰看不出来：“咱们已经有针筒了，那东西还能连续发射，如果追求威力的话，还有枪啊！” “不一样的，针筒这东西已经没什么潜力了，速度提不上去的，而且不管怎么说，针筒发射的时候都有声音，只是一般人听不到，另外一枚飞针只能对付一个目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飞剑之术应该类似于剑术，可以横扫，可以临时变招，而且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无声无息……可能会发光，这个最好想办法弄掉，距离又远。”杜南根本没提枪械，不只是在大陆，就算是香港、澳门，一旦动了枪，那也是大事。 “你打算用这个替代针筒？”林雨兰有点明白了。 “那倒也未必，如果能够得到飞剑之术，或许我可以推导出一套真正的飞针之术，以后飞剑用于单打独斗，飞针用于群战，一把牛毛飞针撒出去，让人防不胜防。”杜南已经想好了。 之前莎拉她们偷袭那个师部的时候，虽然非常轻松，却也暴露出很多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她们缺乏强攻的手段。 一开始偷袭的阶段还行，一旦暴露，她们就只能躲在暗处，用金钱镖炸弹乱炸，最后还是靠他控制住对方的机枪手和坦克手，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打赢的。 另外他还发现，金钱镖炸弹的威力同样过剩，却又有穿透力不足的毛病，对付部落武装还行，但是对付拥有全面防护，有头盔和防弹背心的正规军，杀伤力就差多了。 ……………… 四周一片寂静，林雨兰已经睡着了，当然她的睡着是指身体已经睡着，意识则进入了意识空间，她还有好多美剧没看呢！ 杜南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此刻的他手捧着那柄拂尘，不停地摸索着握把。 他有点怀疑，这上面可能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能够想到这样高明的方法，把那根细丝藏得如此隐蔽，绝对是一个智慧高超的人物，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想不到，法器是会退化的，最终会退化成为凡物。 另外他以前一直没说真话。他曾经用可充电池来形容法器，可充电池如果放几年不用，那就根本不能用了。 这其实是误导。 只有一部分法器是这样，另外还有一部分法器更像是电容，就算放几百年不用，只要存放得当，稍微祭炼一下，照样能够使用。 这玩意儿应该属于后者。 把拂尘的须子全都解开，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又把木柄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杜南什么都没发现。 考虑到马老二用透视眼把木柄扫描过一遍，还说过里面是实心的，那就意味着不可能有夹层。 杜南不由地挠了挠头。 难道他真是在白费心机？要不然弄点血出来，试试滴血认主？ 胖子知道这挺可笑，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试一下总不会有错。 想到这里，他取出一根飞针，在右手中指的指肚上戳了一下，挤出了几点血，顺手滴在了那个卷成一团的细丝上……没有任何结果，因为质地太过紧密，他的血甚至都没有渗透到细丝里面去。 杜南苦笑一声，随手在木柄上抹了一下。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木柄上显露出了文字。 “居然是这样。”胖子猛地一拍脑袋。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 这东西不是法器啊！就算是法器，也肯定退化了，所以想要藏秘密，肯定用的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自己观察得不够仔细。 木把既没打蜡，也没上漆……这很不正常。 杜南又挤了一些血出来，在木柄上涂抹起来……他是胖子，反正血多。 转眼的工夫，密密麻麻的文字浮现在了木柄的表面。 杜南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大无比。 那玩意儿根本看不懂，上面全都是道家的专用术语，很多字他根本念不出来，更不明白什么意思？ 好在这倒是难不倒他。 下一瞬间，杜南就把这篇东西传到了何敏的时空。 把意识空间里面的东西带出来很难，传进去却很容易。 因为杜南的时空还没有意识投影之类的技术，但是在何敏的时空，虚拟现实都有了，意识投影当然不在话下。 只是眨眼的工夫，所有的东西都被翻译了过来。 不过看那些翻译的东西，杜南仍旧感到头大，那里面涉及到经脉和人体解剖。 “我不想看这些东西，你帮我模拟一下，直接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杜南没兴趣弄明白那些口诀，更没兴趣花十几年的时间一点点修炼。 这不是科学的态度。 科学的态度是通过模拟，得出需要什么样的能量场？然后直接制造出这种能量场。 ……………… “果然是这样！”杜南眉开眼笑，他已经彻底破解了飞剑之谜。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所谓的剑侠就是一群装神弄鬼的家伙。 运用这东西靠的是念力，用法就是他之前琢磨的那样，一头捏在手里，另外一头直接甩出去。 这根细丝长达百丈，一旦施展开来，百丈之内绝无活口。 当然这里面也不完全是装神弄鬼，这篇口诀之中，最玄妙的地方在于如何运用念力。 念力这东西如果凭空而用的话，效率并不高，十米之外，想要让一张纸片漂浮在半空中，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初杜南以为他是初学乍练，所以念力不强，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念力本身就不强。 古人显然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想到用玄丝传力，这样距离就可以远得多。 按照上面所说，练到精深之处，手中的玄丝就如同身体的延伸，能够任意曲直，盘旋缠绕，无不由心。 这上面也提到了剑匣。 让杜南感到意外的是，剑匣的功能居然不是发射器，而是用来增强威力。 这种细丝虽然坚韧，但是想要用来割脑袋，还是有点困难的，真正让人脑袋落地的是顺着细丝传递过去的一股高频震荡波。 另外还有一些特殊的剑匣，可以让飞剑拥有额外的威力，比如带毒，再比如高腐蚀性，甚至还有带精神攻击的。 唯一让杜南感到郁闷的是，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那种细丝是怎么制造的？是否真是天蚕所吐？天蚕又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人工培育？ 胖子决定不再多想，反正能用就行，他又不打算普及。 下一瞬间他退回到了现实之中。 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硅晶片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手里，硅晶片的底座是一块稍微大一些的雷击木。 杜南把卷成一团的细丝放在了硅晶片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硅晶片的角度。 随着他的调整，硅晶片上凝聚的能量场在不停地变化着。 人工智能已经给出了方案，但是人工智能模拟出来的东西并不代表最终结果，他还是需要进行细微的调整。 ？ ， 456 上门，见面 “看上去不错吧？”杜南眉开眼笑地耍着那根细丝。 在他手里，那根细丝如同活了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际，然后在海面上，码头边的地上，远处的墙壁上，旁边那艘游艇的甲板和侧壁上留下一道道极为纤细的划痕。 不只是缠住之后绞杀，这东西还可以用来割划，威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视觉效果不错。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全都感觉羡慕、嫉妒、恨……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无语。 “老祖宗们真会忽悠人。所谓的飞剑原来只是一根丝线，所谓的飞剑斩人头，原来是用一根极细的绞丝把脑袋给绞下来。”邢胜男叹了口气说道。 “这里面对于念力的运用还是挺深奥的，而且非常实用。”杜南难得说了一句公道话。 “你的飞针考虑得怎样了？”林雨兰在一旁调侃道。 杜南说不出话来了。 谁会想到飞剑居然不是飞出去的，而是类似于套索或者绳镖，其中的一头始终捏在手里。 “我已经放弃飞针的想法了。”胖子干脆承认失败，紧接着他呲牙一笑，随手用那根细丝，在地上划出了“剑气纵横，天下无敌”八个字，然后很臭皮地说道：“我觉得这东西用起来很不错，暂时用不着考虑什么飞针。” “随你高兴，反正就算给我们，我们也用不了。”邢胜男在那里酸溜溜地说道，这算是一种自我安慰。 “我可以的。”小萝莉在一旁插嘴。 这句话让其他人越发郁闷了。 “好了，好了，别多罗嗦了，快去换衣服，你不是要跟我们一起去林家吗？”林雨兰很不爽地拨弄着小萝莉的头发。 没错，等一会儿她和杜南要去林家，今天不是去拜寿，而是见个面。 昨天杜南刚到香港，可以说旅途劳顿，有必要休息一天，今天总没理由拖着了，按照中国人的礼数，他至少得上门打个招呼。 去林家，当然要穿新衣服。 杜南准备的是一套新式唐装，看上去像丝绸的，其实不是，丝绸不够挺括，而且容易褶皱，这个不会。 这身衣服绝对属于量身定做，裁剪的弧线绝对帖合他的身体曲线。 林雨兰则是一身同样材质的旗袍，完全和杜南的唐装相配。 其他人倒是用不着去，也没兴趣去，只有小萝莉非要跟着，她当然是那幅小妖女的打扮，不过原本咬住耳垂的两条蛇被换了下来，那样不好看，变成了缠在手腕上，就像是两个手镯。 ……………… 香港林家位于南区的一座山上。 这绝对是一座豪宅，不过和周边的那些新建的豪宅相比，这座豪宅有点老气，式样很容易让人想起电视剧《大宅门》，就是房子很多的那种。 不过和北方的大宅门比，这里多了很多园林，是那种小园林，被各种墙壁分隔开，东一簇西一簇，见缝插针般地散碎点缀着。 这是民国时代的风格，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座老宅，才能彰显香港林家的历史悠久。 香港林家其实才是林家的正朔。林雨兰家原本是旁支，甚至是非常边缘的那种，两边属于远亲。 林家是大族，枝繁叶茂，长支也就是现在的香港林家，当然是押注在了光头身上。 这根本不用选的，当年光头的地位最高，另外光头也是明州人，妥妥的同乡，而光头又出了名的喜欢提携同乡，所以那时候的林家风光无限，可以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过等到百万雄师下长江，光头退守孤岛，跟着光头的林家嫡脉也失势了，他们没去那座岛上，而是来了香港。成为了香港林家。 同样也因为林家是大族，肯定有想法不同的，林雨兰的老祖宗，林老太爷的父亲去了江西，参加革命。 林家是大族，却不意味着全都是有钱人，林老太爷的父亲只能算中农，本身没田，耕种的是族里面的田，比佃户好的是只要缴纳田税，不需要缴纳田租，另外林家是有自己的私塾的，林老太爷的父亲在私塾里面学会了认字，之后又接触到了一些别的东西……然后就有想法了。 反正，林雨兰她们家站对了队，解放之后，她们家顺理成章地就成了林家的长支，原来的长支逃到了香港。本来两边关系挺远，但是这样一来却变得很近了，毕竟都是长支嘛！同样担负着延续林家的传承的重任。 解放后的一段日子，两边没什么来往，直到改革开放之后，两边又重新联系上了，大陆林家需要香港林家的提携，香港林家虽然有钱，但是缺乏根基，同样也需要大陆林家的支撑，两边的关系延续到现在。 今天还没到拜寿的日子，所以人不是很多，也没太多的客套，一进门，她们就被带到了一个小院，一个比较靠后面的小院。 远远的，杜南就听到了一阵喧哗声，里面好像挺热闹。 那个院子只有一扇月亮门，这东西没有门扇，纯粹就是摆着好看，杜南一走进去，就看到里面有好多人，整座豪宅的人恐怕大部分都在这里了，最显眼的就是一群老头，其中就包括林雨兰的老太爷。稍微靠外围一些的地方坐这另一群人，这群人的年龄跨度比较大，有六七十岁的老头，也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里面包括林雨兰的大爷爷和亲爷爷。再靠边的是一群年纪更小的，里面就有林家的太子爷，还有林雨兰的二堂兄。 “呦——三丫头来了，小杜也来了，坐。”林雨兰的老太爷看到杜南了。 老头这一声招呼，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这是你们家三丫头啊！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梓明兄好福气啊！”一个身材矮胖，光头，三下巴，眉毛都快掉没了，满脸寿斑的老头在那里讲着客气话。 这位就是此处的主人，香港林家的老太爷，也是这次贺寿的主角。 “给两位老爷子见礼了。”杜南按照老式的方式和两个老头打招呼，同时冲着其他老头也拱了拱手。 紧接着他一转身，从林雨兰的手里拿过了一个小盒子。 “一点茶叶，不成敬意，这个是我闲暇之时自己弄的。” 那个小盒子也就一巴掌大，里面就算塞满茶叶，也顶多几十两。 杜南说的不是假话，茶叶确实是他自己弄的。不过这里面也有点误导，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他自己种的，其实不是，这是他买来的。 茶叶本身确实不错，真正的雨前龙井，一斤要两万多，他拿回来之后用特殊的方式加工了一下。 当初决定过来拜寿的时候，杜南就已经在琢磨带什么礼物了。 琢磨了半天，他想到了这个。 送茶叶还是从书里面看来的呢！ 茶算是一种比较雅致的礼物，也容易分得出档次，而且什么情况下都适合拿出来。 “小杜拿出来的肯定是好茶。”林雨兰的老太爷连忙在一旁敲边鼓。 他也没说假话，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茶？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不会简单。 “那倒要尝一尝了。”旁边一个老头叫了起来，说这话的人明显是不相信。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什么茶没喝过？甚至武夷山那片悬崖上的那几株茶树的茶叶，他们之中也有人尝过。 “这个……这个小孩是你们俩的孩子？不像啊！看年纪就不对。”另外一个老头注意到小萝莉。 “这是我徒弟。”杜南拍了拍小萝莉的后脑勺：“快，给各位老太爷见礼。” “有红包拿吗？”小萝莉一点不给面子。 “哈哈哈，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 “现在的小孩胆子都大。” “那倒未必，至少我家的小孩在大人面前不敢放肆。” 几个老头倒也没怎么在意，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可能和小孩一般见识。 旁边就有人看不过去了，只不过香港林家非常讲究规矩，老人没发话，小辈是不能插嘴，更不能越俎代庖的。 不过还是有人开口了。 那个人坐在第一档和第二档中间，年纪也就四十多岁，同样是一身唐装，大背头，抹了厚厚一层发油，锃明刷亮。 “不知道阁下是哪一宗的？不会也是冲着那些……来的吧？”那个人一开口就直接盘底。 他和那些老头不一样，虽然第一眼也把小萝莉的打扮看作是奇装异服，但是第二眼感觉就不一样了，因为他看出小萝莉身上的蝴蝶是活的，蛇也是活的，另外那几条蛇全都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灵性，特别是盘在头顶上的那条蛇，更是让他感到隐隐约约有那么点压力。 ？ ， 457 一山还比一山高 “我是跟雨兰来的，当初得到通知的时候，这里还没发生任何事呢！我根本没打算凑这个热闹。”杜南一上来就撇清关系。 不过这话更多是说给眼前这些老头听的。 “子陵兄过寿，别提那些没必要的事。”一个身体干瘦的老头连忙说道。 “对对对，你看这事闹的，整个香港都不安宁。”另外一个老头也异常厌弃地说道。 “我担心这样闹下去会出事。”一个很胖的老头皱了皱眉头。 “应该不可能吧？”香港林家的老太爷转头看向那个唐装中年人。 “这个……很难说，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更不用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偏偏我们这一行，就算出手，外人也看不出来……这位老弟应该最清楚不过了。”那个唐装中年人又把话题拉回了杜南身上。 “不清楚，我这一脉和外界很久不打交道了，解放前就散了，有的去了美国，有的去了南非，甚至我这一系其实已经断了，前一个人……或许应该说是我师傅，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我之所以能够接续传承，是因为我住在他留下的房子里面，所以我对你们这个圈子可以说一无所知。”杜南的这套说辞是昨天晚上想到的。 就是那柄拂尘让他有了完美的解释。 虽然他从那柄拂尘上得到了飞剑之术，但是他根本不知道留下拂尘的是什么门派，因为上面除了一篇口诀，就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其他人听得将信将疑，唯独林雨兰的老太爷，大爷爷，亲爷爷，还有两个堂哥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以前他们就猜测杜南会的那些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 虽然他们知道杜南和刘美芳有关，两个人应该同属于一个门派的，问题是杜南的师傅又是谁？另外他们可以肯定，杜南拥有异能和他住的那幢房子有关，而那幢房子是杜南的父母买的，当时杜南的年纪还小。 他们一直都猜测，杜南的师傅可能就住在附近，甚至可能是杜南以前的邻居，之所以收杜南为徒，也许就是因为他住在那里。 现在谜底总算解开了，而且完全解释得通。 根本没有师傅，那个师傅已经在二十年前死了，不过那个人肯定留下了什么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这就没人能够猜到了。或许就是那个意识空间，或许意识空间里面原本有什么东西？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的鬼魂。 “可惜……”那个中年人叹了口气，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杜南有师承的话，他原本打算和杜南的师傅切磋一下的。 没错，他不认为杜南有资格和他切磋，毕竟他们这一行，年纪越大，功力越深，实力也越强，杜南才二十出头，一般人在这个年纪连学徒都谈不上。 “要不然……咱们试试这茶？”旁边一个老头突然心动了。 这帮老头全都年老成精，从大陆林家的老太爷和那个唐装中年人的神情之中，已经感觉出眼前这个年轻的胖子恐怕不是普通人，应该或多或少有点本事。同样他们也看出唐装中年人不屑于和杜南切磋，甚至连指点一下都没兴趣，那么能够看出这位年轻胖子是否真有两把刷子的，恐怕就只有这一盒子茶叶了。 “没错，咱们老哥几个难得凑在一起，我这里正好借花献佛。”香港林家的老太爷眉开眼笑，紧接着他冲着旁边那个胖老头说道：“周老弟……” 还没等他说完，那个胖老头很爽快地说道：“行，我来，好久没泡茶了，我这手艺也不知道有没有生疏了？” ……………… 沏茶是一门很有讲究的手艺。 胖老头玩的不是功夫茶那套东西，功夫茶的仪式感太强，现在都快沦为和日本茶道差不多的东西了。 真正喝茶没那么讲究。 不过想要喝到一口好茶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单单一个烧开水就不简单，有的要烧成鱼眼珠，也就是八十五度到九十度之间，有的要烧成连环珠，这差不多是九十度到九十五度，还有的要烧开，然后冷却一下，冷却到多少度也有讲究。 另外还有用水的讲究，这里面有些东西确实没错，不过也有些东西根本就是炫耀，比如什么用露水，或者雪水……这根本没有道理嘛！特别是雪，其实是很脏的。 最后就是泡茶的时间，这全靠泡茶人的经验来掌握，同样是雨前龙井，刚刚采摘的新茶和三个月的茶就完全不同，更不用说陈茶了。另外地域不同，这里面也有一些差异。 杜南拿来的茶根本没写名字，虽然胖老头拿出来看了看，立刻就知道这是雨前龙井，但是仍旧得当作从来没看到过的一种新品种茶叶来泡制。 “这茶香……好像一般啊！”一个老头皱起了眉头。 其他老头也全都点头，他们中也有不少人一眼认出来了，那是雨前龙井，虽然是特级货，却不是最好的那种，他们全都喝过更好的，也就是特供的那种。 “茶这东西不是用来闻的，而是用来喝的。”胖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胖老头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只见他满脸堆笑快速提起了茶壶，手一甩，一注水线射了出来，迅速注满了一个个茶杯。 他用的是斗笠杯，砂底白瓷的斗笠杯，不是一般的那种茶杯，更不是清朝人用的带盖子的大茶杯。真正喝茶原本就是一口饮，而不是在旁边放上半天，聊上半天，等到快冷了，玩什么端茶送客。所以茶杯不能太大，而用斗笠杯是因为底浅。 那茶汤的颜色并不是很深，甚至可以说比较淡，如果不是白瓷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胖老头掐着手指默数着时间，大概十几秒之后，他说了一声“请”，紧接着就拿起了一个杯子，转了几圈，看了看茶汤的成色，然后小饮了半口。 这茶汤闻起来确实不香，但是一入口就不一样了，一股浓郁的茶香味瞬间爆裂开来，紧接着一股甘甜顺着茶香扩散开来。 胖老头想要大叫一声：“好茶”，却又怕张口之后，那浓郁的茶香散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香味才渐渐变得平淡下来。 胖老头再饮一口。 因为茶水比刚才冷了一些，所以这一次的程度没刚才爆裂，却有着一股别样的含蓄。 “好。”旁边一个老头开口了。 “不错，真是好茶。”香港林家的老太爷也轻吐了一口气，他现在越发认可杜南是有本事的。 虽然他不清楚杜南的本事高低，但是有一件事他很明白，这种人绝对不能得罪。 林雨兰的老太爷一言不发地喝着茶， 他知道这茶恐怕不只是好喝那么简单，弄得不好还有养颜长生的作用……不过他没兴趣说破，有些好东西是拿来分享的，但是真正的好东西最好自家独享。 一方面真正的好东西数量不多，另一方面……还有怀璧其罪的说法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人还没到，声音却已经到了：“什么好茶？有好茶，怎么能够少了我的一份？” “季莫兄，你来得真巧，要是晚来一步，这茶可就没你的份了。”香港林家的老爷子站了起来。 另外几个老头同样也站了起来。 原本显得挺傲的那个唐装中年人则抢上几步，迎了出去。 来的也是一个老头，年纪看上去有七八十岁，同样满脸寿斑，但是精神头却很足，一尺多长的白胡子飘摆胸前，很有几分神仙中人的味道。 不过杜南他们在意的却不是此人，而是这个老头身后的刘老道。 现在的刘老道看上去比唐装中年人还年轻，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道袍，头上梳着道髻，完全是一副道家打扮，但是除此之外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同样也是一种返璞归真。 “师傅，您总算来了。”唐装中年人异常恭敬地说道。 “别罗嗦，先喝茶。”老头有点急不可耐起来。 “你得等会儿，另外……谁拿个杯子来。”胖老头喊道，他已经再一次把开水倒进了茶壶，又开始掐指数起秒来，刚才是头泡，时间要短，第二泡就要长一些了。 “两个。”刚来的老头立刻喊道，另外一个当然是为刘老大准备的。 以前刘老道在这个圈子里面的地位不算很高，他认识的那几个人得管这个老头叫爷叔，刘老道本人也就和唐装中年人一个档次……这已经足以让曾经的他自傲了。 不过自从认识了杜南，特别是跟了小萝莉，他的实力和行情全都猛涨。偏偏这个圈子讲究的就是实力，只要你有实力，地位和辈分就高，说话的声音就响。 这不是什么约定俗成，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纯粹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规矩。那些实力不行，却偏偏要以辈分压人的人全都死了，甚至一家一族一门一派跟着受到牵连……术士杀人就是这样狠辣，而且无影无形，事后都没办法追究。 久而久之，实力代表地位，辈分根本无视，就成了谁都认可的规矩。 “别，还是一个杯子算了，你能喝，我可不敢。”刘老道连忙推脱。 “刘老弟，你这是……”带刘老道过来的那个老头疑惑不解地问。 “我师傅在这呢！我师傅都没有混上一口茶，我哪儿敢有？”刘老道笑着回道。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全都一震。 不过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听到小妖女开口了：“徒弟，你这两天玩得怎么样了？” ， 458 摆谱 带刘老道过来的老头傻眼了。 唐装中年人傻眼了。 泡茶的胖老头傻眼了，他都忘了计数。 香港林家的老太爷和旁边那些老头全都傻眼了。 唯有大陆林家的那几位没有傻眼，他们全都知道刘老道是小萝莉的徒弟，也知道小萝莉的厉害。 “我问你呢！这两个天玩得怎么样？抓了多少鬼回来？”小萝莉再一次问道。 “我本来就想给您打电话讨救兵的。”刘老道一脸凄苦。 “讨救兵？遇到强手了？”小萝莉老气横秋地问道。 “来了一群过江龙，为首的是泰国的乃猜……”刘老道叹道。 小萝莉直接打断：“乃猜是谁？” 就连杜南都不是这个圈子的，她就更不用说了，当然不可能清楚这个圈子的人物。不过这话她适合问，胖子反倒不适合。 “乃猜是个降头师，不只是在泰国，甚至在整个东南亚都非常有名，在降头师圈子里面至少能够排到前十。”刘老道很清楚小萝莉和杜南他们的底细，所以解释得很详细。 “降头师不都是自己养鬼吗？”小萝莉感到奇怪，对于降头术她颇为了解，因为杜南原本就打算让她走巫蛊小妖女的路，而巫蛊之术和降头术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同根同源。 “这确实是没错，不过……这话说起来有点巧，不久之前在马来西亚和泰国的边界发生了一场枪战，一方就一个人，另一方一开始是……好像是二十几个人，后来增加到一百多人，结果还是死了好几十个，杀人的那个家伙被抓到了，听说死得很惨，乃猜恰好在场，事后，那个人的魂魄就被乃猜弄了去炼成了鬼，好像那只鬼很不凡，这让乃猜来了兴趣……”刘老道说到一半，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也和杜南有关。 “怎么？你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那个‘奶茶’？”小妖女一点都不给别人面子，她现在连杜南的面子都不给，更不用说不相干的人了。 “咱们道门不擅争斗啊！”刘老道双手一摊。 “你现在还算道门？”小妖女翻了翻眼珠。 刘老道一阵尴尬，他一直都在猜，杜南这一脉十有八九不是什么正派传承。 正派传承，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又或是儒家修行之法，全都讲究心平气和，杜南这一脉却是依靠强烈的情感来寻求突破……这玩意儿绝对属于邪门歪道啊！甚至说是魔门都不过分。 “得了，得了，就算是道门，也不是完全没有争斗之术，昨天我们不是找你了吗？结果你不在，不过我们买了一件东西回来，十二万买了一根顶多六十年的拂尘，这件事你们肯定已经听说了吧？”小妖女嘴巴不停，这话其实不是她想说的，而是杜南在背后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告诉她的。 “这个……”刘老道一开始有点尴尬，他听到消息了，只不过他并不清楚那个冤大头就是杜南，不过转念一想，他顿时眼睛一亮：“你们捡漏了？里面有夹层？” “什么夹层，你是不是故事听多了？”小萝莉随手一扔。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根木柄到了她的手里，木柄上满是鲜红的文字，这些文字只有香头大小，而且密密麻麻。 刘老道连忙接住，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了起来：“剑诀！” “什么剑诀？” “让我看看。” 和刘老道一起来的还有七八个人，这些人纷纷伸长了脖子，这其中就包括带刘老道过来的那个老头，还有老头的徒弟，那个唐装中年人。 “飞剑之术。”带刘老道过来的老头不愧是老前辈，见多识广，只看了零星的几行文字，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他这一声呼喝，顿时惊醒了刘老道，这家伙连忙把木柄往袖子里面一塞，脸上顿时笑容满面，简直就和二傻子一模一样。 “才这点东西就高兴成这样，有没有出息？”小妖女又翻了翻白眼：“那里面还有一枚剑丸呢，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已经失去了灵性，大哥哥打算重新祭炼，到时候分拆成几份，里面肯定有你的一份。” 很明显，后面半句是小萝莉在自说自话，顺便给自己谋点福利……她老眼馋那根细丝的，更眼馋杜南手里的飞剑之术。 听到这话，刘老道冲着杜南连连作揖。 “可以了，可以了。”杜南只能硬着头皮摆谱，他总不能说细丝只有一根，小妖女在撒谎…… “这世界上真有飞剑？” “飞剑到底长什么模样？” “小老弟，能不能让咱们长长见识？” 香港林家的老太爷，还有旁边的几个老头不由地问了起来。 “这茶？”杜南冲着胖老头努了努嘴。 “啊呀，我忘了。”胖老头一拍脑袋，紧接着他叹了口气，拎起茶壶给每个人沏了一杯，现在肯定达不到完美了，不过茶好，水好，就算火候过了，茶水应该也是不错的。 不过此刻大家的心思都已经不在茶上了……不对，那些人马上又想明白了，这茶绝对不简单，弄得不好是什么仙茶，喝了之后能够延年益寿。 不只是别人想明白了，香港林家的老爷子同样想明白了，一旦想明白，老头心里那个后悔啊！ 早知道这样，他完全没必要穷大方的嘛！ 想办法再要一些？别开玩笑了，这种东西讲究机缘的。 另外他虽然老了，但是没有老眼昏花，刚才没注意，现在他看出来了，杜南对林家的几个人都不怎么在意，甚至林家的三丫头都是冷冷淡淡的。 对自家的亲爷爷，亲曾爷爷都不在意，他这个隔着好几辈子的远房曾爷爷算什么东西？ “对了，飞剑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别家的飞剑之术是什么？反正我得到的飞剑之术，谈不上什么神奇。”杜南随手掏出了那根细丝。 只见他随手一抖，那根细丝绷得笔直，紧接着一收，细丝瞬间缩成了一团。 “这就是飞剑啊？”那个老头一脸失望。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道微亮的光丝瞬间划过，紧接着隔壁院子，离开这边至少百米远的一棵芭蕉瞬间倒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阵乱闪，无数道光丝从他身边划过，片刻之后，只要是肉眼所及的范围，墙头的蔷薇，假山上的幽兰，隔壁院子里面的刚刚出芽的腊梅……全都被齐刷刷地削平了。 一时之间叶片乱飞，花瓣四散，那场面也是挺惊人的。 老头转头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怕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人对剑侠有着那样的崇拜？ 这东西的威力确实很恐怖。 “飞剑之术最远能够多远？”香港林家的老太爷连忙问道。 “也就两三百米吧！”杜南说道。 他其实就是想趁机把有关飞剑之术的消息，借这些人的口传播出去。 两三百米的距离，足够让人感到他不好惹，却也让上面放心，至少用不着担心被人千里之外取了人头。 “好，太好了，有老弟在，绝对要让那些泰国人见见颜色。”带刘老道过来的那个老头顿时眉开眼笑。 他有一件事没说，乃猜那帮人不但涮了他的面子，还给他下了战书，他现在正为此烦恼呢！ 现在这个年代被称作为末法时代，不是没理由的，像他这样真正有点本事的人越来越少。 这个不只是中国，全世界都差不多，唯独东南亚是例外，特别是泰国、缅甸、马来西亚，那边有降头师，这帮人掌握的东西好像不怎么受影响，偏偏降头师的手段全都阴森诡异，他根本就不想应战，但是不应战的话，面子就彻底没了。 现在终于好了，有人可以帮他顶缸。 “凭他也配？”杜南冷笑一声。 他没见过降头师，但是他知道降头术有些什么手段？基本上就是小萝莉的简单弱化版。不过他让小萝莉走的是巫蛊一脉的路子，没涉及养鬼。 “佳佳，你把小青给老刘带着。”杜南说道。 “拿好。”小妖女嘟起了嘴，随手摘下了盘在头顶上的小青。 那条蛇瞬间就滑到了刘老道的身上，一下子盘在了他的脖子上。 “回头我再让小洛帮忙，也不需要别的，只要让她分身跑一趟就行。”杜南让洛繁霜帮忙，就是为了弥补小萝莉的不足。 “他们能承受得住吗？”小妖女不太看好。 “快去快回，速战速决不就行了？”杜南一点不在乎，反正受罪的不是他，另外他也确实不把几个降头师放在眼里。 459 拿大 杜南走了，林雨兰，小萝莉自然也跟着走了，今天不是拜寿的日子，他们过来只是打声招呼，顺便认认门。 刘老道没走，带刘老道过来的那个老头也没走，跟过来的那些江湖术士同样没走，不过这一次变成了以刘老道为首，带刘老道过来的老头退后了半步。 这个圈子就是如此现实，实力代表一切。 当然他们承认的肯定不是刘老道自身的实力，而是刘老道跟随的那几位。 “我今天才知道，我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带刘老道过来的那位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香港林家的老太爷同样满怀感慨，今天他算是开了眼界，连飞剑之术都看到了，虽然没有想象之中那样神奇，但是用来杀一般人足够了，就算现在有了枪械，事先没有防备的话也是必死无疑。 刘老道什么都没说，其实他心里同样充满了感慨，当初为了那根雷击木树桩得罪杜南的时候，他何尝不是这样想？ 在那之前，他也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但是现在他连马老二都要仰视几分，到了这个地步，他回过头再看原来这个圈子……原来这就是一口烂泥井啊！ 他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杜南从来没问过这个圈子的事？ 原来人家根本不在乎。 不过他觉得，这帮人仍旧低估了杜南，不由地说道：“你们以为我师傅就会这些？以为能够教我师傅的人就只有这两把刷子？” “还有更厉害的？”沏茶的那位胖老头忍不住问道。 “杜爷不是说了吗？会让小洛分身跑一趟，等到你们看到小洛的分身，你们就明白那几位的境界有多高了。”现在刘老道也学会了吹牛，撒谎，抬高身价。 众人微微一愣，大部分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分身？”第一个琢磨出味道的是那个唐装中年人。 他的辈分和原来的刘老道差不多，但是实力要强很多，知道的东西也更多。 “这个分身不会是身外化身吧？” “难道她们全都修炼到元神分化的地步了？” “这怎么可能？” 只要是稍微懂一些的老头，全都叫了起来。 刘老道呵呵一笑：“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更何况是人？小洛的分身还不是一般的身外化身，我都怀疑你们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个分身一旦出现，方圆十丈之内冰寒彻骨，而且这种冰寒根本没法阻挡，直接作用于魂魄，所以穿多厚的棉袄都没用，甚至抱着暖炉，仍旧能够冷死你们。” “你好像没这本事嘛！”带刘老道过来的那位调侃道，那位还朝着刘老道的下面看了一眼，在他想来，刘老道之所以只有这点本事，恐怕是因为他是男的，而且年纪也太大。 “我本来有机会的。”刘老道叹了口气：“杜爷让我选择，结果我选择了长生不老。” 和刘老道同一个圈子的那些人有的沉默不语，有的恍然大悟，而不是这个圈子的全都惊诧不已。 “怪不得你一下子年轻了至少二十岁。”唐装中年人恍然大悟，相比起他师傅来，其实他对刘老道更熟悉，因为以前他们是同一个档次的，互相之间有更多交流。 “返老还童！” “真有人能长生不老？” “那个小丫头不会原本是大人，现在缩成了小孩吧？” 最感到震惊的就是那帮老头。 到了这把年纪，能够让他们动心的不就是多活几年吗？也别说什么长生不老了，能够无病无灾，他们就感到很满足了。 正在这时，在场的人，特别是那几个老头，全都感觉到浑身上下彻骨冰寒，那真是冷到骨子里面，好在这种彻骨冰寒只持续了片刻工夫，就变得没那么厉害了，紧接着，一个冰蓝色的半透明人影从虚空中冒了出来。 “胖子说，要我帮你对付别人。”洛繁霜冷冰冰地说道。 “没，没错，姑奶奶，不过不是现在。”刘老道也感觉冷。 “幻化分身挺麻烦的，我不打算变来变去，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洛繁霜说道。 刘老道转头看向这里的主人，也就是香港林家的老太爷。 “赶快准备房间。”那位老太爷立刻吼道，他的声音都有点发颤，要知道这里就他岁数最大，也最受不了阴寒，他都怀疑时间再长一些，他会不会等不到生日那天？……他现在就快冻死了。 听到这话，香港林家的几个小辈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他们安排房间去了。 这个房间还特别不好安排，规格不能太差，但是离开替宾客准备的房间还不能太近，偏偏这两个条件是矛盾的，这座豪宅的上房全都挨在一起，比较远的房间全都是给下人住的。 ……………… 洛繁霜的分身离开了。 所有的人，从老的到小的，全都重重地呼了口气。 “没想到真是身外化身，还是这样恐怖的身外化身。”唐装中年人彻底缩了。 “那个小洛是……”唐装中年人的师傅冲着刘老道低声问道。 “她是最后加入进来的，没有弟子之名，但是有弟子之实。”刘老道叹息了一声。 “那她岂不是实力最差的一个？”唐装中年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倒不是，最差的是她的朋友，当初派来监视杜爷的一个女警察，另外就是林小姐的女保镖，她们俩的能力确实一般，小洛论实力应该算是第三，第二是我师傅，别看她年纪小，那实力绝对恐怖，林小姐难说，她的能力非常神奇奥妙，但是不能用于战斗。排第四的是我师傅的妈妈，她可以把轿车当作排球扔，虽然没有别的能力，但是凭那身力气就非常恐怖了。”刘老道没提马老二的能力，因为马老二关照过身边的所有人，绝对不能说出去。 马老二的透视眼不算很强，但是太让人忌惮了。 “有身外化身也只能排第三？”为首的那个老头傻眼了。 “她们都有身外化身，这个属于标配。”刘老道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条蛇。 和刘老道一起过来的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当然知道身外化身说穿了就是元神出窍，然后另外找一个能够藏身的地方，刚才那种形如鬼魂，还可以散发寒气的身外化身，属于高级货色，附在一条蛇上就low多了，但是这要看和谁比？他们连元神出窍都做不到。 “她身上的蛇好像不少。”唐装中年人想起来了。 “还有蝴蝶和一箱子蜜蜂呢！我师傅的分身虽然没那么厉害，但是可以分身无数。”刘老道说道。 “这不是孙猴子的套路吗？”一个老头听明白了。 “没孙猴子那么厉害，但是也差不多。”刘老道点了点头。 “另外几位呢？给我们说说，别管什么强弱，反正肯定比咱们这里的人都要强。”一个跟着刘老道过来的人问道。 “先说最大的。”为首的那个老头立刻补充。 “杜爷啊！”刘老道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好半天，他终于有了对比：“他的能力类似大梵天……婆罗门的那位，他和大梵天一样也可以赐予别人神通……当然，没那么厉害，基本上属于缩水版的，另外不太容易控制，想要能力强，只能随机，如果不在乎能力强弱，倒是可以有选择。” “那位林小姐呢？”唐装中年人问。 只要是香港林家的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她手里有一件法器，出手就是大片金沙，能攻，能防，还可以布下大阵，另外还擅长镜花水月的奇法，能够将远处的一切摄到近前，另外还可以遥控各种机械……反正能力很多，也很杂。” “另外两位就差多了，除了五感敏锐，还有第六感，除此之外她们还有两件法器，一件是一枚珠子，可以不停地乱弹，这玩意儿可以飞出千里之外，没办法取人首级，但是可以打别人一头包，另外一件是类似孔明灯的东西，能够随风而舞，最擅长的就是搜索和侦察。”刘老道没提那个类似孔明灯的东西有八根触手，可以瞬间缠绕住某个人，然后剥夺那个人的意识。 孔明灯给人的感觉是无害的，但是那玩意儿就恐怖多了。 珠子也一样，这东西不只是能够乱弹，还有一根弹簧和一枚非常特殊的飞针。这玩意儿可以发起攻击，被攻击到的人要么瞬间死亡，要么瞬间被侵入意识。 反正这两件法器，全都属于外表忠厚老实，内地里奸诈残忍的类型。 ？ ， 460 斗法 “好像没什么人敢来招惹我们。”小萝莉趴在船舷边上很无聊地说道。 “因为大陆林家的那些讨厌鬼全都被搞掉了，听说在澳门和咱们赌钱的那几个家伙全都被打断了五肢。至于香港林家的那些有想法的家伙，全都被小洛的分身给吓住了。”朱太太在小萝莉旁边，此刻的她正半坐半躺着，也算是一种另类日光浴。 “没事可做挺无聊的。”小萝莉打了个哈欠，她又不想跑进意识空间里面打游戏，对看电影和动画片同样没兴趣。 朱太太同样感到无聊，此刻的她非常希望能够拥有马老二的能力，而不是一身傻力气，因为她知道那架地效飞行器里面肯定在上演好戏。 作为一个过来人，有些细节是瞒不过她的。 “那些保镖倒是很卖力。”小萝莉看着在码头上苦练的女保镖们，她们在练习格斗术，之所以没人敢来捣乱，十有八九也和这有关：“回去之后，我们要不要也招几个？反正挺便宜的。” 朱太太笑而不答。 就在这时，突然那些女保镖停下手里，全都涌入了那个皮划艇俱乐部，紧接着大门就咣当一下上锁。 “开打了，肯定是开打了。”小萝莉一下子钻进了船舱。 一进去，她就看到洛繁霜双眼紧闭，显然意识已经转到了另外一边，转到了分身之上。 小家伙一点都没有迟疑，瞬间进入了意识空间。 仍旧是杜南家的那个露台，一切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人更多了，此刻所有的人全都凑在一面大荧屏前。 “我还是看现场直播吧。”小萝莉摇了摇头，她的身影从意识空间消失，下一瞬间就进入了小青的意识之中。 “你怎么进来了？”小青的意识之中早就有人了，而且是两个人，一个是杜南，另外一个是林雨兰，这样不客气的肯定是林雨兰。 “你可以看直播，我不行吗？”小妖女轻哼了一声。 “好了，别吵。”杜南此刻正在注意对面。 “蛇这东西视力太差了。”小妖女嘟囔了一声。 话音刚落，看到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只不过感觉有那么点偏移。 这其实是刘老道的视线，因为此刻小青盘在刘老道的脖颈上，可以强行截取刘老道看到的东西。 此刻刘老道正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朝着远处眺望。 “那个穿花衬衫的白胖子，应该就是乃猜吧？”小萝莉看着对面正中央的一个人，那个人确实很胖，年纪却不算很大，也就四十出头。 “他身边也有好多女人。”林雨兰轻哼了一声，这里面确实有点酸味，不过酸味还好，比较适中。 “我比他干净多了。”杜南连忙解释。 “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林雨兰并不认为胖子纯洁善良，这年头不管男女都很污的，六岁小孩都已经懂很多东西了，她不相信胖子没有想过。 在她看来，胖子之所以没碰其他人，甚至连一点意思都没有透露，十有八九是怕沾上甩不了。 这家伙对婚姻有恐惧，却又渴望拥有自己的家庭。 ……………… 斗法是在离开港岛挺远的两座岛上。 这两座岛互相的距离至少有三公里以上，想要看清对方，必须用高倍望远镜才行。 这边的岛上旗幡招展，地上还摆放了很多海碗，中间点上了油灯，十几个身穿不同颜色的道袍的道士四散站立着，有些人的面前摆放着供桌，有些人堆了一个小小的土坛。 刘老道什么都没准备，他很清楚，根本没他什么事。 对面就要整齐多了，除了那个白胖子，其他都是女人，看上去全都是三十不到，二十出头，长得全都不错，身上穿的是泰国的传统服装，有点清凉，但是谈不上暴露。老白胖子乃猜则穿着一件袒胸露腹的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项链，每一颗骷髅全都只有拳头大小，漆黑发亮，他坐在一个木头地板上，四周放着六个铜缸，这些铜缸只有面盆大小，形状则像是放大许多倍的钵盂。铜缸里面全都是活物，分别是毒蜘蛛，毒蝎子，毒蜈蚣，毒蛇，毒蜥蜴和箭毒蛙。另外这家伙身后还放着几个坛子，拳头大小，坛口用某种皮革封住，上面还有应该是符篆的东西。 杜南一看就明白了。 铜缸里面的东西并不是蛊虫，而是为蛊虫准备的饵食。 在古代，开战之前要犒赏三军，到了近代，开战之前要大撒赏钱，吃饱了，喂饱了，才能打仗。 降头师斗法也是一样，开战之前要让蛊虫吃一顿好的。 至于那些坛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鬼。 明面上用蛊强攻，暗地里用鬼偷袭，这就是降头师的套路。 没有什么战前的喊话，两边相隔三公里，除非打电话，要不然根本不可能知道对方说些什么，而通过电话隔空骂阵，那感觉就太low了。 正因为如此，两边干脆舍弃了这种无聊的仪式性的东西。 只见乃猜端起一口铜缸，玩前方泼洒，那口铜缸里面装的是蛇，各种各样的毒蛇，其中又以眼镜蛇最多。 这些全都是饵食，或者说血食。 只听到一阵嗡嗡轻响，无数细小的绿色小虫飞落下来，瞬间爬满了那些毒蛇的身体。 那些毒蛇拼命扭动着，挣扎着……可惜没用。 只是片刻工夫，那些蛇就不动了，先是变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渐渐变成了一堆白骨，血肉内脏全都被那些绿色小虫啃食干净了。 整个过程中，乃猜都在念念有词。 又是一铜缸毒蝎子被泼了出去，这一次换成了一只只金光闪闪，样子却像是天牛，大小如同巴掌的怪虫飞了下去。 就在第三个铜缸被举起来的时候，突然头顶上波光一闪，洛繁霜的分身过来了。 “降头师斗法都像你这样慢吗？” 随着一声抱怨，那半透明的身影就直扑了下来。 此刻是白天，但是已经接近黄昏，而且头顶上阴云密布，泣血屏风上的那个鬼魂原本就非常特殊，并不怎么害怕阳光，现在更是借着血气冲天的机会，毫不在意地杀了过来。 乃猜看到那个半透明的身影，顿时脸色大变。 不只是他，旁边的那些女徒弟也差不多。 让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乃猜原本白白胖胖的身体瞬间膨胀开来，紧接着炸开了，那爆炸的威力根本不怎么样，但是场面很吓人，一个大活人瞬间化作了细细的一层血雾，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 “不至于这么简单吧？”杜南疑惑不解。 “我也觉得不应该啊！至少也要支撑片刻，说几句废话，或许还应该来个磕头认罪，暗地里拔刀子……”小妖女在旁边脑补了至少十二集电视剧内容。 小妖女的妈则在旁边看着杜南他们，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清楚把女儿交给这几个家伙带，是不是她平生最大的错误？ “那个乃猜会不会是假的？”林雨兰也是一个电视迷，在电视剧里面，一个大反派如果很容易地就死了的话，那十有八九是诈死，实际上仍旧活着。 “有这个可能。”杜南眼睛一亮，可惜他的眼睛很快就暗淡下来了。 人都已经死了，他怎么附身，怎么知道对方的秘密？人活着还好说。 就在这时，只见那些碧绿的蛊虫朝着四面八方飞了开去，金色天牛也一样……事实上那个乃猜带来的不止两种蛊虫，还有一种五彩斑斓的毒蛛，这玩意儿才是最狠辣的毒蛊，一个就有脸盆大小，能够一下子跳十几米高，奔跑的速度也异常惊人，比起普通的猫狗都快……不过这东西不会飞。 “不好，乃猜想要祸害周围的人，还好当初咱们选择斗法的地方，是位于外海的这两座岛。”杜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佳佳。”林雨兰在一旁喊道。 “知道了，看我的。”小妖女站起身来，跳到了地效飞行器上，猛地掀开了角落里面的一块盖板……底下就是蜂箱。 “快去，截住那些东西。”小妖女默想着那些蛊虫的模样。 只听到一阵嗡嗡的乱响，所有的蜜蜂全都蜂拥而出。 “蜜蜂对付得了蛊虫吗？”林雨兰在一旁提醒道。 “当然不行，但是有我呢！”杜南根本没有指望过那些蜜蜂。 他虽然没办法附到那些蜜蜂身上，但是他以那些蜜蜂作为过渡，可以污染那些蛊虫的意识。 这是最基本的操作。 杜南并不清楚他能不能控制这些蛊虫？毕竟他本身没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可以让小萝莉朱佳佳试试。 “你最好不要逞能，一下子把所有的蛊虫全部灭杀。那样的话，就显得你太厉害了，最好放过其中的一部分，上面就会认定你不是万能的，也有力有未逮的时候，另外咱们也需要一个敌人。”旁边突然传来了邢胜男的声音。 杜南微微一愣，紧接着他就明白过来了。 这不就是他替莎拉做的安排吗？ 复仇者联盟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危机存在。 唯一让杜南感到奇怪的就只有一件事：“你的脑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好了？” “小心我咬死你。”邢胜男怒了，紧接着她又悻悻地说道：“是小洛想到的。” “她为什么不自己和我说？”杜南越发奇怪了。 “这要你管？”邢胜男轻哼了一声。 ？ ， 461 大戏唱完了，小品还没结束 这边的岛上，除了刘老道明明心里慌得一逼，却要显得淡定自若，其他人全都在那里手忙脚乱。 他们原本仰仗的是为首的那个老头布下的大阵。 那是由二十四面旗幡组成的大阵，从外表看没什么稀奇，一旦进入里面之后，就会发现方向感一下子没了，前面不再是前面，后面也不再是后面，上下左右也分不清楚。以为自己是在往左走，其实是在往右。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奇门遁甲。 此刻一群蛊虫正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下乱飞。 之前那些蛊虫确实朝着四面八方飞，但是这里是岛，周围十里方圆除了海面之下，就再也没有活物了。而那两种会飞的蛊虫偏偏还怕水，一旦落到海里，想要再飞起来，那可就难了，所以那些蛊虫飞了一会儿之后，有的落回到了原来那座岛上，那上面还有不少血食，另外一些则朝着这座岛飞来，因为那些蛊虫感觉到这里有旺盛的气血味道。 “老刘，你别袖手旁观，快想办法。”旁边一个老道士急眼了。 这个老道士也是有真本事的，只见他时不时抓起一把香灰飞洒出去，那香灰一旦离手，立刻如同强弓硬弩发射的一样劲急，可以一口气射出一两百米，所到之处，那些蛊虫纷纷被击落。 虽然这个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他手里的香灰可不是无穷无尽的，用完就没了。这玩意儿其实也是一种法器，一次性的法器。 不只是他，另外几个人也差不多。 比如那个唐装中年人，此刻就没有了昨天的从容。 这家伙手持一面中号餐盘大小的八卦镜，镜子朝着哪个方向，那边的蛊虫就纷纷落下，效果绝对没得说，不过这家伙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想要维持这面镜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没在偷懒，我在封堵那些漏网之鱼呢，要是让蛊虫飞到港岛，那可就出大事了。”刘老道只能撒谎。 “漏一两只没关系，事后能补救的。”为首的那个老头大叫起来，和洛繁霜想的一样，这个老家伙也巴不得有一部分蛊虫逃出去呢！ 反正这些蛊虫不是他们养的，是乃猜的东西，如果真有人被蛊虫咬死了，上面只会更加重视他们，因为只有他们能够对付乃猜这样的降头师。 “那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是无差别攻击。”刘老道取出了那枚银铃。 这东西原本已经给了小萝莉朱佳佳，朱佳佳让小青暂时跟着刘老道，也就顺手把铃铛还给了刘老道。 以刘老道自己的本身，当然没办法催发出那枚铃铛所有的威力，但是有杜南附身上去，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之所以把小青给刘老道，其实就是一障眼法，为的是让人以为是小萝莉暗中出手，而且是借用一条蛇作为媒介。 “知道，你就别再罗嗦了。”一个老头吼道，他和刘老道是老相识，很清楚这家伙手里有些什么东西？那枚铃铛也算是这个圈子里面颇为有名的一件法器了。 不过等到刘老道真正出手，这帮人才知道今非昔比。 随着铃铛声响起，所有的人全都感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紧接着失去了知觉，纷纷倒在了地上。 他们可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自古以来，以声音作为载体的攻击方式就比比皆是，之前杜南他们逛马路的时候，在那家出售法器和制作法器的材料的商店里面，就曾经看到过一把琵琶，那也是这一类型。 因为数量多，所以应付这类法器的办法也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弄两张符，两张能够让人清心宁神，归元守一的符，直接塞在耳朵里面就行了，要不然在脑门上贴一张镇魂符也一样有效。 但是现在，这些办法一个都没起到作用。 不只是人受不了，只见四周劈里啪啦一阵乱响，很多法器爆裂开来，其中就包括唐装中年人手里的那面镜子。 这其实就相当于斗法。 那枚铃铛敌我不分，铃声能够传到的范围之内，只要是法器，都必须承受这东西的攻击。 说穿了其实就是能量场和能量场之间的对垒，力强者胜。 很明显，这枚铃铛的力量更强。 与此同时，半空中那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蛊虫，也纷纷掉落下来。 在对面，在那座被鲜血铺满的小岛上，早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只有一具具白骨。 铜缸里面那些为蛊虫准备的饵食也已经被吃了个干净，所有的蛊虫全都停在地上，显然它们不想浪费一点东西，包括那些鲜血。 就在这如同地狱般恐怖的地方，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蛊虫并不怕冷……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它们感觉不到那种彻骨冰寒。 那种寒冷并不是真正的超低温，而是大脑产生的幻觉，虫子根本就没有脑子，自然也就不受影响。 “我现在怎么办？我没对付它们的办法。”洛繁霜在那里抱怨着，她和邢胜男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所以她的抱怨只能冲着邢胜男去。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刘老道过去了，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那个胆量？”邢胜男同样也没有好办法。 “回头让胖子制造一口钟，省得下一回再遇上这样的事。”洛繁霜很是厌烦，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虽然她没办法对付成群的蛊虫，但是对付一两只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有蛊虫想要飞离，就会被她立刻干掉。 但是她不爽啊！这边满地的鲜血，四处是白骨，还有一地的虫子……这三样都是女人的大敌，换一个神经弱一些的女人，看一眼这里的景色，直接就昏过去了，哪里还能够站着？ ……………… 在香港，在靠近海边的一片码头上，一对青年男女真靠坐在一起亲热着。 现在已经是黄昏将尽，明月初升，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码头上这样的男男女女数量众多，紧靠着码头还有一排摊子，就是那种出售食物的小吃摊，所有的东西全都在一辆小推车上。这些小吃摊的生意都很不错。 “我老豆想见见你。”那个女的头靠在男的身上低声说道。 “现在上门？时间还太早吧？”男的一脸不痛快。 “我的年纪不小了，再过一个月，我就是二十七了，我的表姐就比我大半年，她的孩子都三岁了。”那个女的不依不饶，她倒是不在乎被占便宜，她怕的是男朋友从头到底就没打算当真，只想玩玩，她可不想时间拖得太长，女人是等不起的。 “再过两年嘛！我现在的工作才刚刚有点起色，再过两年等我升了职，加了薪，那时候再结婚，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旁边那个男的还是一个字——拖。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他也另外有点想法。 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过了三十结婚很正常，甚至再晚一些都没关系。他还想等等，看看，不想太早被生活拖累。 “哼——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女的变脸色了，除了性格上有问题，比如男人婆，女汉子，先天不喜欢男人，不想结婚……一般的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有点发慌了，越是靠近三十，感觉就越发强烈，反倒是过了三十岁，她们又认命了。 “谁说没有诚意？顶多再过两年。”那个男的倒也不敢把女朋友给惹恼了。 “那你发誓。”女的用手指着男的鼻子。 “发誓就发誓。”那个男的举起了右手，两根手指冲着天空，嘴里念叨着：“我何晓穆发誓，一心一意爱着米萝，如有异心，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人突然一震，紧接着捂住了肚子。 “你怎么了？”旁边那个女人问道，此刻她的心里在嘀咕着，这家伙是不是在吓她？ 这种恶作剧很多的，大学里面她就听说过，有那些无聊的男生先是发一通毒誓，然后装作毒誓发作，把女孩吓个半死。 下一瞬间她就不再这样想了，因为她看到男朋友捂着的地方有一滩血，而且血很快就变成了喷涌，更可怕的是肠子流了出来。 “啊——”那个女孩尖叫起来，她想逃，但是两脚发软。 不只是她，码头上此起彼伏响起了一连串的尖叫声，紧接着就看到有人四散奔逃，逃跑的人全都吓坏了，横冲直撞，把不少散步的行人给撞翻在地上，这些倒霉蛋又被另外一些惊恐的人踩踏了过去……这又引起了进一步的恐慌。 462 闹大了 “呜呜呜” 到处是救护车、警车的声音，不只是码头，还有离开码头不远的几条马路。 所有的医护人员和警察全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这是什么？”一个带着总督察的警花的中年警官坐在防弹的押运车里面，此刻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停着一只金色天牛和十几只那种绿色的荧光小飞虫。 金色天牛是被手枪打死的，胆子大的警察还是有的，小飞虫倒是很容易打死，蛊虫的可怕之处在于有灵性，能够被操纵，另外就是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大部分和毒有关，本身却未必强悍，像金色天牛那样的蛊虫，同样也凤毛麟角。 “听说是泰国降头师乃猜养的蛊……紫薇轩的黄老头说的。”旁边一个穿便衣的警察连忙回答。 “那帮泰国人不是来这里抓鬼的吗？怎么突然间随便放这东西？”总督察怒了，不只是怒，他的心底还充满了恐惧。 “听说这帮降头师原本打算压服黄老头他们，黄老头他们本来已经打算妥协了，没想到从大陆来了一批人，这批人并不是为了那些鬼来的，但是实力非常强悍。黄老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给拖下了水，就在刚才黄昏的时候，两边约好在外海斗法，本来说好了一决胜负，乃猜如果输了的话，就立刻退出香港，如果赢了的话，黄老头他们就当缩头乌龟，没想到乃猜输了，却跑了，还狗急跳墙。”那个便衣来这里之前，已经将前因后果全都弄了一个清清楚楚。 “这帮扑街仔。”总督察脸色铁青。 他并不是认为乃猜应该扑街，正好相反，他认为黄老头他们才是真正的扑街仔。原因很简单，乃猜不归他管，黄老头却在他的治下。 当然他这话也只敢在车上说，反正周围都是自己人，出去之后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真以为黄老头那么好揉捏？ 江湖术士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早些年经常听到有高官全家倒霉，运气好的，还能灰溜溜地逃回英国，运气不好，全家死光。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没证据，根本没办法抓人，甚至你这边刚刚想抓人，很可能就死了，而且祸及家人。你想等下一个人帮你报仇雪恨？别开玩笑了，有了之前的榜样，下一个接案子的人绝对会把案子高高挂起，碰都不去碰它。 “告诉黄老头，既然是他们惹出来的麻烦，他们就有必要解决，我可不会帮他们擦屁股。”总督察恶狠狠地说道。 “他们恐怕没空，那边还有一堆东西呢！有蛊，还有鬼，蛊的数量有几十万，鬼有十几只，想要搞定可不容易。另外黄老头还说了，乃猜才是最大的麻烦，这家伙仍旧躲在香港，天知道会干出些什么来？”那个便衣异常头大。 “他们不会在市中心再来一场斗法吧？”总督察就感觉屁股底下像是堆了一座火山，还是随时有可能爆发的那种。 “黄老头也不敢说得太过肯定，乃猜这家伙太鬼了，也太过狠毒，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那个便衣同样也有类似的担忧，之前就问过。 “这下麻烦了。”总督察按了按额头。 ……………… “这下真是大丰收。”洛繁霜嘴里这样说，脸上却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那些蜘蛛难看死了。”小萝莉不是很喜欢，她比林雨兰稍微好一些，不过也顶多能够接受小青它们，对于蜘蛛，特别是大到那样程度的蜘蛛，她同样感到害怕。另外她对那些绿色的能够散发荧光的小虫，也不太喜欢……这些东西太小了，还不好看。金色天牛的颜色倒是挺好看的，但是样子太凶。 “不喜欢就不喜欢。”杜南倒也没有强迫小萝莉，一定要收养那些蛊虫。 蛊这东西确实好用，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顶多就是锦上添花。 当初他之所以让小萝莉走这条路，一方面是因为小萝莉有操纵生物的天赋，另一方面纯粹是为了好玩。 在他看来，养养蜜蜂，蝴蝶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一次，对他来说，也确实算得上大丰收。 他在意的是那些鬼魂。 鬼其实就是一种生物电磁场，这东西是看不见的，也没办法随便害人。 它们对付人的办法主要是精神操控，比如控制别人自杀，要不然就是制造幻觉，因为鬼大部分是没有意识的，所以它们能够制造的幻觉往往和临死时发生的事情有关。 另外一种鬼杀人的办法就是诅咒。 不过诅咒同样也可以看作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精神操控，只是某些时候会突然间发作，比如下楼梯的时候，脚突然间绊了一下，吃饭喝水的时候，气管突然打开，然后呛了一口。又或是开车的时候突然间踩错了油门。另外这种精神操控未必只作用在自己身上，也可能会影响到别人，比如有人开车经过，突然间受到影响，方向盘一歪，直接撞了过来。也有可能楼下的人正在拿东西，然后一失手…… 当然还有更恐怖的，那已经涉及到基因层次和精神改变物质了。 那面泣血画屏里面的鬼就是这样，它能够追溯遗传基因，让一个人的直系血亲全都倒霉，邢胜男的其中一个亲戚是被垮塌的门廊砸死的，那座门廊本身就有质量问题，但是早不倒塌，晚不倒塌，恰好那时候倒塌，这可就不是巧合了。 杜南一直觉得，异能之中最神奇的就是鬼魂，可惜他手里的标本太少，第一个鬼魂是小萝莉以前养的那条金毛犬托比，之后是那些死去的蝴蝶。 对于托比，他的感情很深，毕竟是一开始就跟着他们，帮了他们很多忙，早已经被他认做是他们中的一份子，那些蝴蝶和后来出现的蜜蜂则太低级。最后就是泣血画屏上的那个鬼魂，那是真正的鬼魂，也让他知道了真正的鬼魂的厉害……可惜这玩意儿只有一只，而且和泣血画屏有关，让杜南不敢轻举妄动，这玩意儿有着赫赫凶名，连他都不敢说百分之百能降服得住。 现在他的手里有足够的标本了。 杜南甚至已经知道怎么炼制鬼魂？ 此刻，他的意识空间里面又多了一个新的分区，一个特殊的空间，一个叫做“囚笼”的空间。 那里面全都是临死之前被他拉进来的降头师。 拉进来的时候她们还没死，拉进来之后，她们留在外面的身体被失控的蛊虫吃掉了。 这种情况很难形容，可以说是觉醒，也可以说是死亡。 就像金毛犬托比一样，她们仍旧有原来的记忆，有自己的想法，能够思考，和那些真正的鬼魂完全不一样，但是她们的本体却已经死了。 ……………… “炼鬼只能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杜南皱起了眉头。 此刻在他面前跪着六个女人。 她们全都是乃猜的弟子，同时也是那家伙的女人。 在降头师的圈子里面，这种事非常正常。 这些弟子也不能算真正的弟子，对于降头师来说，真正的弟子只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晚辈，一般来说是儿子，实在没有儿子的话，才会考虑侄子和外甥。 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那些女人对乃猜没有真正的忠诚可言，一被杜南拉进来，就立刻举手投降了。 “鬼就只有两种，一种是用这些残忍的方式杀人，他们临死之时的怨念和痛恨，让他们变成鬼魂，另外一种就是野鬼，这一次咱们来香港，原本就是为了抓野鬼。” 回话的是那六个女人里面最漂亮的一个。 很显然，在乃猜身边，地位高低和实力无关，而是和脸的漂亮程度成正比。 那个女人长得和林雨兰她们有得一拼，至少能打八十五分。 “炼出来的鬼和野鬼比，哪个更强？”杜南问道，他是有意这样问，因为这一次的野鬼其实都是他制造的。 “一般来说是炼出来的鬼更厉害，不过这一次发现的野鬼与众不同，全都有着特殊的能力。”那个女人连忙解释。 一听到这话，杜南立刻就明白了。 所谓特殊的能力，应该就是天赋能力。 一般人死后变成鬼的几率很小，这一次那个组织的成员很多变成了鬼，十有**是因为他们全都“被觉醒”了的缘故。 “乃猜是怎么回事？我不觉得他会那样脆弱，一看到打不过，立刻就自杀。”杜南换了个话题。 “那是个替身，我们早就感觉出来了，只要对我们规规矩矩的肯定是替身，降头术完全可以遥控施法，替身只要装装样子就可以了。”那个女人连忙回答。 “你觉得乃猜可能躲在什么地方？”杜南从秋老头的身上得到了教训，他现在一旦树敌，绝对会斩草除根，务必把麻烦消灭干净。 那几个女人对视了一眼，最后摇了摇头。 “他在香港有很多信徒，他每一次过来，都是住在信徒的家里。不过我觉得他很可能会随便找一户人家，控制那家人。那家人照样做事，照样上班，照样上学，没人会知道他们家多了一个人。”那个女人对乃猜确实熟悉。 </br> </br> 463 去拜3寿 “你又学到了一招。”林雨兰似笑非笑。 “是啊，原来还可以这样。”杜南越发放心了，现在他终于有一种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曾经有过的茫然和彷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这招对乃猜有用，对他同样有用。他同样精通催眠，如果有朝一日他被通缉的话，同样也可以随便找一户人家，把那家人催眠之后住进去。 他甚至都用不着考虑逃亡出国了！ “不过那个叫乃猜的降头师怎么办？听说那家伙挺记仇的，此刻他说不定已经知道是咱们坏了他的事。”邢胜男在一旁说道。 “刚刚摆平了一个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现在又来了一个降头师，你的麻烦可真多。”洛繁霜也在一旁冷笑着说道。 “降头师比人体器官走私集团可要厉害多了。”邢胜男一搭一档在旁边说着。 “我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杜南毫不在意，现在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 “接下来我得闭关一段日子。”杜南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鬼。 “你也打算养鬼？”林雨兰猜出来了，正因为猜出来了，她感觉不怎么舒服。 “你最好别走火入魔，虽然不可否认那些降头师确实挺厉害，但是他们给人的感觉非常糟糕，就算是在泰国，大部分人也都不喜欢降头师。”邢胜男立刻警告道。 有些事其他人没有可能知道，她却被警告过。 在东南亚，降头师同样也是让人忌惮的存在，东南亚各国上层之所以不对降头师采取行动，一方面是因为忌惮，另外一方面是互相利用。 降头师其实都是为上层服务的，性质和黑社会差不多，不过他们和黑社会又不一样，黑社会同样也是替上层服务，起到稳定秩序的作用，欺压的大多是底层的人。降头师服务于上层，针对的也大多是上层。 这就比较讨厌了。 在东南亚各国，降头师对那些高层人物来说，既是杀手和打手，也是保镖，既忌惮又憎恶，同时也离不开他们。 国内却不需要这种人存在。 “我在乎的又不是降头师的那点本事，我在乎的是鬼，你不觉得小洛的身外化身很酷吗？”杜南知道邢胜男的意思，不得不解释一下。 听到这话，邢胜男不再说什么了。 她确实有那么点眼红，她眼红的不是威力，也不是很酷，而是那个身外化身能够四处乱跑啊！ 当初她们附身在两只燕子身上，从老家飞到香港，足足用了两天一夜，原因就是燕子需要捕食，还需要休息。 当然换成无人机也行，不过无人机同样也要消耗能源，最简单的就是用电，到处都有高压线，***倒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充满的电池能用多久？两个小时？然后再充半个小时的电……这效率也就比附身在燕子身上强那么一点。 换成鬼魂就不一样了。 鬼魂也需要补充能量，不过它们只要找一个活人，附身上去，能量就补充完毕，一秒钟都用不着。 “白天怎么办？”林雨兰不由地问道，她也动心了。 她看中的是鬼无影无形，想要去世界任何地方，根本用不着飞，直接坐飞机多简单？ “这就是我要研究的方向啊！”杜南回答。 鬼是一种生物电磁场，而光则是一种特殊的电磁波，能量还很强大，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扰，并且抹掉一般的生物电磁场。 所以鬼不敢在白天出来，那是找“死”。 但是并非所有的鬼魂都怕阳光，有些鬼就不怕，事实上泣血画屏上的鬼就属于这种。 另外，托比和那六个女人也算鬼的话，她们同样也是不怕阳光的。 因为她们的结构特殊。 她们等于是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在意识空间里面，一部分可以到外面去。 就因为里面有备份，外面就算受点干扰也没关系。 杜南甚至觉得泣血画屏上的那个鬼，其实也是这个原理，因为那个鬼被困在了画屏里面，只要画屏不毁，它的本体就不会受到伤害，分出来的一部分也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活动。 ……………… 胖子暂时还没办法闭关，因为香港林家的那位老太爷的生日终于到了。 一大清早，杜南就早早地起来了，作为和林家有关的人，他肯定得早点到场，最晚也是中午之前必到。 一靠近林家大宅，感觉和那天完全不同了。 今天这里显得特别热闹。 林家大宅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排人，都是香港林家的直系子孙。 同样今天杜南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 之前来的时候，领他进来的人，态度不咸不淡，隐约间还有几分看不起的味道，但是今天领他进去的是香港林家这边年轻一代的主事人，这位的地位和大陆林家的那位太子爷差不多，只不过香港林家年轻一代里面有出息的人着实不少，再加上香港林家的产业早就分割了，各房有各房的产业，混得最好的反倒不是长支，所以这位只是主事人，谈不上太子爷。 “你可总算来了，没你压阵，我们全都没有底气，听说乃猜仍旧活着，就潜伏在香港，而且他已经疯了？”那个林家的当代主事人低声问道。 “是啊，谁能想到那天他只弄了一个替身过去？另外他是不是疯了？谁都不清楚，那些蛊虫全都是斗法失败之后，因为失去控制而飞走的，被咬死和毒死的人只能说运气不好。”杜南说的当然不是实话，那些蛊虫四散飞逃，随意杀人正是乃猜下的命令……当然也有一部分确实是因为失控，虫子这东西毕竟没有大脑。 杜南没有让小萝莉收编那些蛊虫，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蛊虫容易失控。 还是普通的蝴蝶蜜蜂可爱一些。 “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结束？之前是黑帮火并，现在又跑来一个降头师……真是没完没了。”带路的那位连连摇头。 今天跟胖子一起过来的人有点多，邢胜男、洛繁霜和朱太太全都来了，此刻她们全都转头看着杜南。 朱太太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她多多少少有点了解，至少她知道黑帮火并是怎么回事？ 反正这一切都和杜南有关。 杜南才不在乎呢！他现在脸皮够厚，又从六爷爷的那番话里面学会了没心没肺。 就算这些事和他有关又怎么样？又不是他想要挑起纷争，是别人找他麻烦。 “还是老家好，反正也没几天了，拜完寿之后，我就打算回家，这边的事和我无关。”杜南直言不讳，他真不想管。 他也不认为那个叫乃猜的降头师会真的脑抽，追着他不放，更不认为那家伙会随意发泄，制造出什么末日危机。 降头师不是拉灯叔，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他们好不容易修炼出一身本领，为的是享福，为的是受人奉承，而不是为了和人斗气，以至于下半辈子活得和下水道的老鼠差不多，只能东躲西藏，连露个面，喘口气都做不到。 领杜南进来的那位顿时感到满嘴苦涩，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离开香港。 “对了，澳门那边的事已经搞定了，冯家父子托关系给你们家老太爷递话，如果需要的话，冯家只有一个儿子，那个瞎了眼的家伙从来就不是冯家的种，是从外面捡来的。”那位连忙换了一个话题：“他们打算给受伤的那几位每人一个亿作为赔偿。” “这管我屁事？我又不姓林，和那几个姓林的也没有任何交情，管他们断四肢还是断五肢？死了更好。至于那个嚣张家伙是不是冯家的种？我有更好的鉴定办法，绝对比dna测试更加靠谱，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诅咒？知不知道什么叫血脉诅咒？”杜南现在已经彻底不在乎了。 这一次他的心态变化源自于那些四散飞逃的蛊虫，源自于被那些蛊虫杀死的人。 谁都知道那些虫子是乃猜养的，同样谁都知道那些蛊虫四散飞逃是因为斗法的缘故，但是上面根本没提这件事。 杜南甚至知道，有一个总督察对这边参与斗法的那些老头表示了不满……然后第二天中午他就被停职了，停职的罪名是贪污，现在已经在走流程，最后如果查出什么来，肯定是进去吃牢饭，就算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这位总督察也完了，等着调往清闲的部门去吧！ 胖子一开始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后来问了邢胜男和马老二才明白。 理由其实就一句话——现在不是晚清。 那个总督察之所以会被弄下去，就是因为他的想法太恶心了，简直是得了我大清的传承啊！ 外国人跑过来搞事，这边有人挡住了，不管出手的人出于什么目地？这种行为肯定得认可，就算不提倡，也绝对不能批评。你冷眼旁观就算了，居然还跳出来帮外国人，压制自己人，这是想干什么？ 这要是成了惯例，将来再有外国人跑过来搞事，谁还敢出力？ 别忘了八国联军进北京是1900年的事，离现在也才一百多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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