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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间的守护者》 序章 末日之下 世界末日究竟有着怎样一副光景，数千年来，人类总是充满幻想。 无论是《圣经》里的《启示录》，还是神话传说的终焉之日，对世界最后的描绘始终充斥着血腥、杀戮、混乱，山河破碎、天空被撕裂，疾病与饥饿席卷每一寸土地，到处都是凶恶的野兽和狰狞的怪物，人们惶惶不可终日，拼命逃生，寻求一切可能获得安全的希望，但无论如何挣扎，还是避免不了被崩溃的世界吞噬掉的命运。 荒诞且荒唐，却是人类对世界末日最真实的反映，也是隐藏在人类心底深处最强烈的恐惧。 但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在末日未降临之前，人类至多只会将其当做一种隐患，一种可能。会预防，更多的则是当做调剂平凡生活的一味调料，写成小说，描绘在画布上，翻拍成影视剧，警醒世人，供人取乐，但没有谁会去真正在意。 毕竟，末日离人类太遥远了。 “但现在不是真的发生了吗？”林风站在崩裂的大地上，面色苍白地仰望着被黑烟遮蔽了的天空，“这就是人类的末日啊！” 蓝白色的天空不复存在，呛人刺鼻的黑烟像葬礼上的幕布遮住了头顶上的每一片空间，仅有一缕缕殷红如血的细长光线穿过狭小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一团团可怖的光斑。 大地已经化作了一片焦土，到处都是开裂的痕迹，肆虐的狂风和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所有的建筑、活物摧毁殆尽，留下一座座废墟，一堆堆尸骨。 风沙阻隔了视线，许多东西都看得不再真实，但耳边却不断响起一道道凄厉的尖叫声、挣扎声、哭泣声，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可能他离自己很远，也有可能他就在自己眼前，不过，无论距离是远是近，林风也是无能为力。 在这真实无比的末日中，谁也拯救不了谁，谁也无力去拯救谁。 林风差不多想要放弃了。他的情况很糟糕，衣服破烂不堪，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数十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流淌，骨骼碎裂。他的左手没有了知觉，一只眼睛失明了，胸口上还有一处凹陷。如果有x光机的话，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肺部被自己的骨头给刺破了。 在这医疗条件几乎等于无的末日，林风的伤基本宣告了他死亡的结局。 可出乎意料的，林风没有表现出一丝对死亡的恐慌与畏惧，有的只是淡然和深深的疲惫。 末日之下，生命变得不再宝贵，死亡成为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自从那场灾难降临后，侥幸活下来的林风，在挣扎求生的一年里见证了不下于千人的死亡。 如此痛苦的经历，让林风不再对死亡心存畏惧，也不再对现世抱有任何留念——他的亲人、朋友和一切关心过他的人都已被死神带走，而那些他曾拼命拯救下的人也在不久前化作了灰烬。因此，林风现在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这场末日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林风不清楚，许多幸存者也和他一样毫无头绪。他只记得那一日，可怕的火光在世界各地出现，如同从地狱里喷出的烈焰将每一座城市燃烧殆尽。短短一天，世界一半的总人口就这样消失了。 可灾难并未结束。在大火散去后，紧接而来的是上百米高的海啸，天崩地裂般的大地震以及连绵不断的暴雨和狂风。失去了文明庇护的人类在大自然的愤怒下毫无抵抗能力，三年间，数十亿人死亡。 存活下来的人只能在狭小的安全区内苟且偷生。但资源的紧缺，却让人类不得不对自己不多的同类举起屠刀，可怕的内战爆发了。 激烈的战争让鲜血再一次染红大地，成百上千的安全区被夷为平地，为了抢夺资源，视作敌对方的男女老幼全部被杀死。这一次，人类那仅剩的文明终于被自己给摧毁了，历史开始开倒车，一切回到了起点。 这个世界现在还剩下多少人活着，林风不知道。五天来，他走了上百公里，经过了好几处废墟，却一个人也没见过，好似这天地间，就剩下他还独活着。 不过，马上他也要迎接死亡了。饥饿夺走了他不多的体力，孤独削弱了他的精神，而一天前的那场沙暴则是狠狠地重创了他。老实说，他现在还能站着完全就是个奇迹。 “不行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好想睡觉~好困啊~” 五天里除了水壶中那点可怜的水，林风便再也没进食过其他东西，到了现在，他的体力已经被彻底耗尽，生命力开始渐渐流失。 在这废土般的末日世界，所有能用到的资源都是宝贵的，其中食物是最为稀缺的，很多营地就是因为缺少食物发生残酷的战争。林天的记忆里，他最近一次吃到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就是那一小块掺杂了木屑的黑面包。很奇怪，像这样糟糕的食物，在三年前，他根本看不上眼，甚至不会将其视作食物，可如今，他却觉得这世上没有比它更美味的东西了。 林风有点想笑，但他更想去哭，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眼泪能流了，也没有流泪的体力。 扑通—— 站立不住的林风倒在了焦黑的大地上，仰面朝天。 他累了，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沉眠在梦中，摆脱掉这噩梦般的世界。 人们总说，死后人的灵魂会前往另一个世界，依照生前行善或行恶判定该升入天堂还是被打入地狱。一年前，林风对这种无稽之谈嗤之以鼻，但此刻他有些期待这是真实的，那样的话或许他能见到自己死去的父母，和他们团聚。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父母的容貌，过去的美好回忆被一页页的翻了出来，林风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可随后又被强烈的悔恨和愧疚给取代。 “抱歉，我终究还是没能履行对你们的诺言。” 没人知道他在悔恨什么，愧疚什么，所谓的诺言又是什么，反正现在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林风艰难地看了一眼灰蒙蒙仿佛再也不会绽放色彩的天空，苦笑了一声，缓缓地阖上眼皮，陷入无尽的沉眠。 轰隆隆—— 昏暗的天空打起了蓝白色的闪电，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干裂的大地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便化作了一片泽国。枯树、腐烂的尸体、残破的建筑废墟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在奔腾的水流的冲击下汇聚在一起，随波逐流。 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天空很快便放晴了，不过那笼罩在大地上的黑幕并未褪去，阳光仍然被牢牢阻隔在外。 似乎，这场雨没有带来任何变化，万物并未因雨水的洗礼而重放生机，反倒是因为过量的降雨，导致本就不多的生命在大自然的怒号下再次受到了重创，留下了一具具崭新的尸骨。 世界重归了平静，梦魇继续在大地上徘徊，也不知这可怕的寂静维持了多久。突然，一道白光像一把穿透天地的利剑划开了灰黑色的云层，笔直地射向一处毫不起眼的泥潭。 浑浊的泥潭里漂浮着一具看不出模样的尸体。他的右腿折断，理应是左手的地方空空荡荡，胸口有个巨大的凹口，皮下的骨头和内脏清晰可见。他的脸因为在泥潭里浸泡过久的缘故，变得血肉模糊，只能从几处细节勉强判断是个男人。 这个人死前应该很痛苦吧，漂浮在尸体上方的一团璀璨的光球思索着。 “他的灵魂快要消散了，不过既然发出了呼唤，那么降临到了这个世界的我就理应做出回应才是，更何况……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或许把一切托付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光球像是在进行某种考量，沉吟许久，最后下定了决心，一道细小的光线从光球中射出，落在那具破烂不堪的尸体上，接着一团虚幻的人影从腐烂的尸体中缓缓飘出，静静地伫立在光球前。 “没有醒来吗？也罢，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现在随我一同走吧。” 光球饶有兴趣地围着那看似灵魂的人影转了一圈，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其笼罩起来，接着毫无预兆地突然加速，宛若疾驰的流星，冲向了天空，眨眼间便从这个只剩下焦土与废墟的世界中消失了。 第一章 守护者 一片寂静的空间。这里不存在上下，不存在左右，时间对它毫无意义，物理上的距离也无法测定它的大小。它就像那神秘的宇宙，广阔无垠，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也永远无法见证它的消亡。 在这样一片奇特的空间里不存在任何东西，空空荡荡，连一丝光芒都见不到，仅有的只是那无尽的黑暗。可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漆黑如墨的环境中，你却能看到一切，五官并不会受到遮蔽，心中也不会感到一丝恐惧，更不会出现任何的疑惑，就好似这违背常识的现象是理所当然。 “这里……是什么地方？” 醒来的林风，环视着这一片让他无法理解的空间，眼中满是好奇。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在记忆的深处，他应该是在死在那荒无人烟的焦土上，如果说这儿是死者的国度，也未免太过安静、空荡了。 自睁开眼到现在为止，林风根据心跳推测时间已经过了至少10分钟，可在这段时间内，林风却什么也没见到，漫无边际的空间里好像只存在他一人。 如果说人死后就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待到永远，老实说，这太过无聊了。林风甚至在想这是否就是神的惩罚——让你体会永无止尽的孤独，折磨你的灵魂。 若是真的，可就太过残酷了，林风想不出什么样的罪过需要承受如此可怕的惩罚，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起自己生前是否犯过天怒人怨的罪孽。 林风自认为他应该算是个好人，在浩劫降临前，他不管在学校还是单位品行都还不错，既无不良爱好，也无自我堕落、怨天尤人的想法，遇见急需帮助的弱小之人，在合理可承受范围内，他都会尽力施以援手，因此他曾得到过来自他人和社会的多次赞扬。而在浩劫降临后，他也积极奔走在世界各地，尽自己所能去拯救为数不多的幸存者，甚至为近三百名幸存者建立起一个还算安全、有保障的营地。 虽然那座营地最后被毁灭了，三百名幸存者也无一人存活，但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来自强大的外力，而非林风不尽责。仔细想来，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应该在死后遭受神的惩罚才对。 就在林风陷入思考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看来你已经适应了呢，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 听到声音的刹那，林风便迅速地转过了身，身子微躬，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是他放手枪的地方。在末日的世界，人类除了要对抗随时可能会降临的天灾，还要抵御来自人类本身的侵略。为了获得资源，找到安全的栖息地，保护自己，几乎人人都会带上一把枪，林风也不例外。 艰苦的环境和人心的险恶让林风锻炼出了本能般的警惕，在危险的境况下，这样的警惕心是值得赞扬的，但很显然林风忽略了周遭的变化。他探向腰间的右手没有摸到自己那由冰冷的铁块打造的大口径左轮手枪，经过短暂的呆滞后，他才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没了，不由得脸上一红，颇觉尴尬。 虽然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还是说一下比较好。林风现在是不着寸缕，光溜溜的，连块遮挡私密部位的布都没有。起初醒来时，发现这片空间里似乎只有他一人，因此即便光着身子，林风倒也不如何在意。可现在突然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声音，林风不禁感到羞耻，脸上一阵火热，想要找些什么遮挡下。 但这片空间里连根草都见不到，拿什么遮挡呢，无奈之下，林风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右手移向下半身。 “你是在害羞吗？说实话，你这样的举动毫无必要。” 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林风抬起头来，只见离自己不足三米的地方站着一名……外星人？ 浅灰色的皮肤，修长的四肢，近乎两米的身高，如精灵般尖锐的耳朵，金色的瞳孔，消瘦的脸颊，银线般的长发。这样的模样，林风很肯定绝对不是人类，除非有谁突然觉得审美观发生了变化，非要往自己身上动个几百次刀子。 “你似乎对我的样子并不感到惊讶。” 疑似外星人的高大男子微皱着眉头看着林风。在他获得的信息里，这个人类的星球在走向毁灭之前还未接触过地外生命，在绝大部分人的认知里，所谓的地外生命只是不知真假的幻想。因此，当看见眼前这个人类一副神色平静的模样，他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 “我一直相信存在即合理，既然能确认你是真实存在的，而非我脑海里的臆想，那么就算不是人类又如何，没什么值得吃惊的。”林风耸了耸肩，一脸淡然地说道。 外星人听到林风的回答怔了一怔，瞳孔微缩，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神采，但很快他的表情便恢复了过来，嘴角微扬，轻笑道：“你的说法很有趣，知道吗，过去我也曾拜访过几个未能走出自身恒星束缚的文明，他们的反应可比你要激烈得多。” 林风扬了扬眉毛，说道：“这很正常，毕竟你的外貌和他们相比可是与众不同，受到追捧也是应该的。” 外星人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转过话题，说道：“我想你现在应该在困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我又是谁，对吧？” 林风点了点头。的确，他虽然对世上竟然真的有外星人这种事毫不惊讶，但对于这片陌生的空间，他心中的不解已是堆积成山了。 “我能感觉到你纷繁复杂的思虑，如果时间充足的话，我很愿意为你一一解答，但很抱歉，我所余留的空闲已经不多了，所以现在只能挑些关键的东西告诉你。” 外星人右手一挥，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在林风身上冒出，还不等林风明白发生了什么，光芒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齐整的衣服。 白色的背心，灰色的长裤，黑色的直筒长靴以及与裤子同色的风衣。这一回林风有些不淡定了，明明前一秒，他还光着身子，可眨眼间，他便穿上了衣服，这样的现象简直如同魔法。 “你看起来并不喜欢那个样子，所以我帮你换上了你生前最常穿的衣服，希望你能满意。”随手变化出衣服这种与魔法无异的事，在这名外星人看来好似稀松平常。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希洛，第十二任时空守护者。” 自称希洛的外星人右手攥拳搭在胸口上，双腿合并，以林风未曾见过的礼仪礼貌地说道。 “时空……守护者？”陌生的名词立刻便引起了林风的注意力，“你是……神明？”时空守护者——这个词听起来就高大上，让人不禁会去联想起在奇幻小说中出现的那些漫游时空守护世界的非凡存在——在人类的认知里，这样的存在和神明是平齐的，或者说他们就是神明。 希洛摇了摇头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有神明那么伟大，也没有能与神明比肩的伟力。” “但你刚刚不是……” “啊，那不过是点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可以算是我这一族特有的能力吧，毕竟我们坎达尔人对于能量操控颇有些天赋。” 短短的一句话，林风从中得到了两个有用的信息——首先是希洛的种族，然后是他的能力。人类最害怕的是不在自己理解范畴的未知存在，虽然林风的心性和神经都比较粗大，但遇见一个能随手施展类似魔法一般奇迹的外星人，他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紧张的。不过，既然现在知道了对方其实只是个稍微有点特殊能力的外星人，忐忑不安的感觉也就消失了许多，能更好地接受对方的存在。 林风的表情变化很明显，但希洛似乎并不在意，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时空守护者并非神明，但每一任守护者都承担着非凡的责任，他们需要尽自身所能去观测、去倾听、去回应、去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存在，给予绝望的弱者以援手，对濒临灭亡的世界以拯救。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守护者绝非神明，他们有能做到的事，也有做不到的事，因此他们有时候虽然尽了力，却无法回应对方的期待。”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希洛低垂着头，凝视着林风，他的神色很平静，但眼中却泛着浓浓的歉意。 林风不知道希洛为何要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可当他与希洛的目光对上的刹那，林风立刻恍然大悟。 他的肩膀微微发颤，双手握拳，骨节被攥的突出且泛白，这足以表明他内心的不平静，可他却没有将一丝情绪在脸上流露出来，只是咬着牙冠，用低沉的语气问道：“我的世界毁灭了对吗？” 希洛摇了摇头，道：“没有。”林风的双眼蓦地一闪，露出一抹亮光，可希洛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升起的那一丝希冀打了个粉碎。 “你们的世界仍然在按照既有的规则运转，被摧毁的只是你们建立起的文明。在我来到你们的世界时，除了你以外，没有见到任何智慧生命体……不，这样说不太准确。” 突然转折的话语令林风产生皱起了眉头，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希洛没有立刻解答林风的疑问，而是捏着下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风，沉吟许久后才说道：“难道你还没注意到，其实你已经死了。” 第二章 托付 希洛的话并没有让林风产生一丝动摇，在他醒来时，就猜测自己可能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缕残留的灵魂或者意识罢了。不过，他感觉希洛另有它意，所以默不作声，想看看他后面要说些什么。 “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能这么冷静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在我们不算短暂的人生中你算是我遇见的第一个。” 希洛对林风冷淡的表情感到诧异，眼中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欣赏。 “我找到你时，你的身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不存在修复的可能，至少我是做不到。所以我只好将你残缺的灵魂抽取出来，带到艾欧斯，用沉眠的方式让你的灵魂进行自我修复。算是走运吧，你的灵魂现在看起来很稳定，要知道这种事可是很少能成功的。” 希洛又透露出了几个有用的信息，但林风的关注点另有其他。 “这么说，是您救了我？” 虽然还是无法完全信任对方，但眼前这个人既然有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么说话的态度自然要做出些改变，林风下意识地就改换了称呼。 也许是不同种族间文化上的差异，希洛好似没有察觉林风放低的姿态，摆了摆手道：“我可不算救了你，毕竟现在的你只是一道烛火般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残魂，而你所感觉到的一切，包括你的身躯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会有的，如果你这时候离开艾欧斯的话，不出十息的时间，你就会彻底消失掉。” 希洛道出了可怕的事实，但林风表现出了比希洛想象要来得更为沉稳的心性，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慌张、畏惧、不安等情绪，有的只是仿佛永远不为所动的平静，这让希洛感到诧异同时也更加欣赏他了。 “您说的这些话的确令人惊讶，如果我还活着，也许会将其视作无聊的玩笑，但您此刻就站在我眼前，而这片神奇的空间也并非虚构，所以我认为自己应该算是活着，至少在这里是这样，所以我没必要去害怕。况且，您把我带到这儿，想来也不是为了找个人谈话，排遣寂寞，而是存在着某种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你也一定会让我得到能够不受这片空间约束的能力。” 话音落下，希洛细长的瞳孔微微放大，锐利的目光在林风身上游走，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惊异之色。林风很不习惯被人这般扫视，如果是个漂亮的女孩倒也算了，可眼前这位却连人都不是，那就很难受了。 好在，希洛那锐利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啧啧了两声，道：“你很冷静，也很聪明，在数百名候选者中，你可能是最合适的了。” “合适？”希洛的话让林风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 面对林风的困惑，希洛笑了笑，道：“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没错，我打算让你继任守护者一职，这也是我为何把你带来的原因。” 这下，林风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虽说他还没弄清楚所谓的时空守护者究竟为何物，但光听名字，就不难想象这绝对是个艰苦的活。在林风还未死去，浩劫没降临之前，他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说家。眼下，突然有人告诉你，要你去担任比一国总统还高的职位，是个人都很难冷静下来吧。 “等等，先生，您或许弄错了吧？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要我去承担这样的重任，我担心自己可能做不来。”林风神色慌张道。 “哦，你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是吗？”希洛向前迈出一步，俯身问道。 “难道……不是吗？” 希洛摇了摇头，道：“不，过于纠结所谓的能力没有任何意义，我真正看重的是你那不可动摇的信念和发自内心的那份怜悯。林风，我这样叫你可以吧，你也许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么优秀，我见过数不清的人，但无论是谁，都不具备你那份心性和坚持，这给予了你无人可比的优势，也是我确信你能担任好守护者一职的信心所在。想一想吧，在那三年里，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让你坚持了下来，又是什么让你从未懈怠，放弃过。” 这番话似是触动了林风的心弦，他沉默了下来，低头沉思起来。 希洛也不催促，双手负在身后，平静地等待着答复。 许久后，林风忽地抬起头来，他的眼中已不见迷茫与慌乱，坚定的光芒在瞳孔中闪烁。 “我答应你，但是能告诉我为何要选择现在吗？” 在林风看来，希洛的身体很健康，也没有精神萎靡的症状，这让林风有些想不通为何要这么着急的让他接过守护者一职。 “你觉得我很健康对吗？嗯，从外表上来看，这样想并没有错，但实际上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希洛抬起右手，也不见他做了什么，只是抖了抖手臂，然后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只见他的右手从指尖开始逐渐崩溃，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粒子。 “这是……”林风神色凝重地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我曾经受过无法治愈的重伤，身体早已到了极限，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维持住身形，也不过是靠着一点小小的能力罢了。”希洛平淡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右臂，然后将视线再次转到林风身上。 “如你所见，我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可守护者一职不能空置。所以算是我最后的请求吧——林风先生，希望你能答应我，成为新的守护者。” 希洛的话言辞恳切，林风虽然没有他那般神奇的能力，却又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真诚。 林风注视着希洛金色的瞳孔，嘴角微扬，笑道：“希洛先生，这件事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何况，成为一名守护者听起来也不是件坏事，起码我得到了第二次人生，我想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遇见的。” 闻言，希洛怔了一怔，随后面带感激地露出笑了起来。 已经决定接过时空守护者一职，考虑到自己的时间无多，希洛立刻着手展开对林风的教导与培训。 首先，他将守护者一职交给林风，让他获得艾欧斯这片时空界的承认。当林风接过守护者的权柄的刹那，他的身体便迅速得以重塑，化作了类似英灵(不是fate那种)的存在。他的外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具有正常生命体的所有生理特征，他会流血、流汗，也会疲惫，乍看起来，他和真正的活人没有任何区别，可实际上，他已彻底从“人”这一定义中脱离出来了。 身为一名守护者，他虽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吃喝，但饮食上的需求和他完全无缘，纵使上千年不进食任何东西，对他的身体都不会产生一点影响。除此以外，他的感官，对身体的掌控力也得到了极大提高，他能在自己行动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的细微变化。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无法具体言明，就好像在生前他只是按照本能驱使自己的身体行动，可现在他却能完全地把握住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让自己的身体真正属于他自己。 完美地操控、协调每一条肌肉，每一块骨骼，使得林风整体素质得到翻倍提高，如果说他生前只能将自己发挥出不到五分之一的力量，再多就会伤害到身体的话，现在，他则能百分百的将所有的力量发挥出来却没有任何风险。 这样的能力已算是非凡，但林风还拥有一项最为重要也是令绝大部分智慧生命羡慕的能力。由于是由个体意识构筑而成的类英灵之躯，本质上，林风是不会拥有所谓的生理限度的，这意味着只要他肯努力便能不断进步，永远也没有极限。 听起来，没有生理限度这种事好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换位思考的话，就会明白这种能力是有多么可怕。一名人类的百米运动员拼尽一生也许只能让自己的成绩提升不到01秒，突破不了人类自身的障壁。而换做林风，虽然最初他跑的没有多快，但只要他愿意去下苦功夫，那么终有一天他的速度能打破人类的极限，并继续向前递进，不存在任何生理上的障壁。若是继续锻炼的话，某一天跑的比汽车还快，追上肉眼不可见的子弹或许也不是问题。 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很厉害。 老实说，林风从希洛口中得知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后，他可是被吓了一大跳，但随后便是满心的喜悦。毕竟，有哪个人会不渴望变得强大，拥有非凡的力量。 在交托了职位，更换了身体后，希洛就开始为林风讲解起艾欧斯——这片独立于所有时空，位于宇宙之外的时空界的概况。 第三章 任职 艾欧斯起源于何时，这件事已经难以考究，从希洛的话来看，在第一任守护者诞生之前，这片位于时空间隙的独立空间便已经存在了，换句话说，它的古老程度可能与宇宙本身相当，甚至更加久远。 实际上，对于艾欧斯而言，推测它存在了多久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艾欧斯位于时空与时空的交汇点，又不依附任何一处时空，使得这片空间完全不会受时间的束缚。 在这片空间里，不论是什么东西，人也好、物也罢，在进入的刹那，便会保持它进入时那一刻的状态，除非受到外力影响，否则不会出现任何变化。简单来说，你可以将这片空间里的“时间”视作凝固了——这难以置信。 由于不存在“时间”这一概念，而它本身的位置又相当独特，拥有守护者权柄的人只要待在这片空间中，便能像看电影一样观测每一个具有独立性的时空。也是因为具备这样的特性，使得守护者能根据观测时空收集到的信息对该时空做出是否干涉的选择，又如何干涉的判断。 再绝大多数的时空中，时间是如同一条蜿蜒流淌的河在空间这一平面内向前延伸，它能流经的地方是已然确定的，但最终会流向何方，以后是否会产生支流，这点却无法判断。守护者在艾欧斯中能看到一片时空的无数未来，而那些不同的未来相互纠缠，产生无数的分叉和零散的片段，这就令守护者无法完全靠通过观测未来提取足够的情报做出判断。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某些世界濒临或已经崩溃后，守护者才勘堪赶到的情况——林风原本的世界就是如此。 作为一名老资历的守护者，希洛对观测未来所存在的风险最是清楚不过，是以他反复叮嘱林风切不可将观测未来得到的信息作为行动的参考。 对此，林风很爽快地答应了，但希洛并没有感到满意，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林风肯定没有真正听进自己的话，不过因为某种考量他选择了默认。 艾欧斯除了帮助守护者观测时空外，还有一项特殊的功能——记录。守护者在对扭曲的时空，濒临毁灭的世界，做出呼唤的人进行干涉、回应时，也在不断积累经验，增加阅历，扩展视野。 守护者的每一次时空之行吸收的情报在返回艾欧斯后，都会自动被提取记录下来。这些被记录的情报十分宝贵，它们就是一座座知识宝库，守护者可以调动权限，翻阅这些知识，提取自己需要的部分，或用于学习新的能力，或为下一次时空之行做准备。 到希洛为止，守护者已有十二任。如果不是在某一处时空中死亡或自愿放弃守护者一职，回归大宇宙命运的怀抱，守护者便会一直存续下去，这就意味着经历漫长时间的守护者会积累下海量的知识，而十二任守护者记录在艾欧斯的知识会有多少，这恐怕是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普通人哪怕只是接触到这片知识海洋极小的一部分都是受益无穷，而接任过守护者一职，超脱了限制的林风又能从中得到多少益处，除了历任守护者外，谁也想不出来。可以说，这片知识的宝库，才是守护者力量的真正源泉。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希洛将艾欧斯、历任守护者和关于守护者的所有知识、责任一一告知林风，同时也教导他该如何熟悉并掌控好自己现在的身体。 不得不说，希洛是个称职的老师，他在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前，尽可能地把他的知识和经验教给了林风。虽说不是全部，但对于接任过守护者一职，即将踏上时空之行的林风来说，这些知识和经验无疑显得十分宝贵。该说唯一的遗憾便是林风却不具备魔法的素养，无法理解魔法的力量，面对希洛脑海中那由庞大的魔法知识构成的宝库，只能望洋兴叹。 虽然学不了魔法，但林风却不会因此产生任何不满的情绪，他清楚地知道艾欧斯的宝库里还有除魔法以外的方法让他变强。 就像希洛告诉他的如果一条路走不通的话，那么选择另外一条就好了，总有适合自己的，反倒是固执地去追寻那些无法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真正愚蠢的行为。 “林风，该教你的我都教给你了。在这段时间内，你表现得很好，可以说超出了我的预期，我相信你一定能担负起守护者的职责。” 希洛盘膝坐在地上，神色欣慰地看着林风。 他看起来很疲惫，说话有气无力，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他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幻、不真实，数不清的金色粒子从他的身上飘出，升到半空中，逐渐消散。 林风知道希洛的大限已经到了，透过从希洛那学来的精神感知能力，林风能依稀地看见他体内那比宛如火苗的细小生命力，只要一丝微风轻轻拂过，这缕火苗便会熄灭。 和希洛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以地球的时间为标准，也就一年左右。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林风渐渐地认可了希洛，从心底里将他视作了自己的导师。 如今，希洛即将逝去，林风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还是不免感到一阵悲伤。他眼眶微微泛红，抿着嘴唇不发一言，默默地听着希洛诉说他对自己最后的教导。 “我可能提过很多次了，不过林风，在最后我还是想说一次。记住，我们守护者不是神明，也非救世主，切不可去妄图获取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也不要去承担超出自己能力的责任，始终谨记怜悯他人，守护好值得守护之人，最关键的是无论何时，身处何处，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信念，遵循本心。” 明明身体已到了强弩之末，可这番话希洛却是面色严肃，一词一句，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瞧不出半分衰弱之姿。 “啊，老头子，别说了，我都知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多喘两口气吧。” 林风撇了撇嘴，显得颇不耐烦，但颤抖的肩膀和眼眶中流动的水光却将他的内心表露无遗。 希洛能感觉到林风心中的那份不平静，他知道林风是在关心自己，只是因为心底的那丝硬气不愿真实地表达出来。他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祥和的笑容。 “林风，在人生的最后，能有你陪着我这个老头子真是太好了。虽然有些不客气，但我还是想说，一切全都拜托你了——守护者林风。” 这段话似乎用尽了希洛剩下的所有力气，他微笑着阖上了眼帘，呼吸渐渐停止，不计其数的金色粒子从他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升向空中，一粒一粒，带着微弱的光，像是浩瀚宇宙中的星辰，璀璨得不可方物。 林风注视着这些金色粒子的散发，在艾欧斯无尽的虚空中淡化，直至消失。 “走好啊，老头子，我会做好你的工作的。” 轻声的低语中，两道泪水终于不争气地从眼角中逃出，从脸庞上滑过，毫不客气地滚落下来，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涟漪。 这一刻，林风正式成为了艾欧斯的新一任守护者。 第四章 准备 美国科罗拉多州，毗邻阿克雷山脉的一处平原上，伫立着一座灯火通明的现代化城市——浣熊市。 这座人口在二十一世纪初超过了十万的高科技城市，有着繁荣的商业，在保险、房地产、娱乐，尤其是医疗领域也卓有建树。但凡在美国提到浣熊市，人们首先想到的几乎都是它那闻名遐迩的医疗水平。 作为一座中型城市，浣熊市在医疗和保健上的水平排在国际前列，这与其城市规模相比显得极为不称，但若是知道保护伞公司在这座城市里的投入的话，那么一切就不难理解了。 保护伞公司，国际排名前几超大跨国垄断企业，它涉及的领域涵盖电脑科技、卫星通讯、国防产品等多个高新技术产业，而其最为核心的产业则是医疗保健。在科学技术高速发展的这个新时代，保护伞公司几乎垄断了全美90%，国际20%的医疗保健市场，每年从中获得的收益数以百亿计，实可称得上是一头吞金的庞然大物。 走在世界最前列的技术，无比广阔的市场，使得保护伞公司在近半个世纪的发展中建立了数不清的子公司，分布于全球各地，其中浣熊市便是其中之一。 和保护伞公司绝大多数的子公司相比，浣熊市和保护伞公司的联系可谓最为紧密，从这座城市建立之初，它便受到了保护伞公司大量资助，如今该市的经济有一大半都来自于保护伞，超过50%的人口都受雇于这家公司。某种意义上来说，浣熊市就是保护伞公司自家的后花园。 凌晨，天蒙蒙亮，高楼林立的浣熊市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因为不远处便是阿克雷山脉，所以从高处俯瞰的话就能见到绿意盎然的植被和现代化的城市相结合的独特风景。明明是完全相异的两种画面，可若是放在同一视野内的话，却不会产生任何突兀感，反倒有种宁静自然的和谐意味。 在早晨的露水从绿叶上滚落，橘红的朝阳从地平线的另一端缓缓升起时，浣熊市的市民像是设定了相同的闹钟，走出家门，或搭乘巴士、缆车赶去上班，或开着自家的私车急匆匆地向公司赶去，就连那些贪图棉被的温暖，睡眼朦胧的学生也穿戴整齐站在家门口，安静地等待着校车的到来。 “真是座祥和的城市，若不是看见那一幕的话，真难想象在不远的未来这个世界会发生如此可怕的灾难。” 一名银发蓝瞳，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男子站在一棵大树下，嘴角带着微笑，目光柔和地打量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头。 男子的打扮有些怪异，他穿着一件下摆至小腿，不合时宜的大衣，戴着皮革制的手套，脚上套着一双反射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长靴，肩上背着一具将近一人高的长方形金属箱。 注意到这名男子的人，对他的模样都忍不住感到几分诧异，站在远处，指指点点，不过男子似是没注意到这些失礼的言语，只是右手插在风衣的口袋，漫不经心地走在铺满了落叶的人行道上。 “考虑到这次任务的情况，也许我应该准备一些这个世界的武器才好。”林风站在一家枪店门口，额首凝视着悬挂在屋顶上的招牌，只见上面书写着七个火红色的大字“大老爹的武器店”。在招牌下，还有一行小字，“不卖最好的枪，只卖更好的枪，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这家枪店位于一栋三层小楼的底层，店门破旧，招牌歪歪斜斜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下来的错觉。林风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这家枪店所在的街道行人寥寥，马路两侧的房屋多是空置无人，半点生气也没有， 浣熊市虽然是座新兴的现代化城市，但和这个国家的大多数城市一样，也有明显的贫富之分，林风猜想自己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浣熊市的贫民区。 艾欧斯的时空传送能力，如果守护者心中没有明确的地址的话，就会随机选择地点。林风虽然接受过希洛的教导，自己又在艾欧斯刻苦学习了不短的时间，但真正执行的任务，算上这个世界不过是第二次，作为守护者而言他无疑还是个经验不足的新人罢了。 通过观测这个时空的走向，林风看见了这个世界未来的一些景象：荒无人烟的废墟，数以亿计如行尸走肉般的怪物，在夹缝中挣扎求生的幸存者……零零散散的片段告诉林风这个世界即将迎来可怕的灾难，但是过多的世界线和模糊的景象让他无法准确判断这个世界在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东西招来了那样的灾难。 他反复观测、分析，经过一番抽丝剥茧终于找到了两条算是有用的线索：保护伞公司和浣熊市。 根据这个世界2004年发生在浣熊市的一部分景象，在这座城市的地底深处，隐藏着一座保护伞公司的实验室，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某种实验品泄露了，以至于可怕的生化灾难降临到这座城市，以浣熊市为起点，开始向全球蔓延，给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带来了严重的伤害。 身为守护者，既然看到了这个世界将要发生的灾难，那么还有一腔热血的林风便无法坐视不理，在大致选定了传送的时间和地点后，林风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从艾欧斯进行的时空传送存在着一定的限制性。由于外界的世界时间只会沿着单一的空间平面向前流动，林风一旦离开艾欧斯进入某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相对艾欧斯来说，时间线就只能继续向前行进，林风无法再选择进入该时间线过去的某个节点。 只能前往未来，而不能回到过去，这似乎听起来很不方便，但若是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就会发现，所谓的未来具有很大的可操作性。比如，一秒是未来，一分钟后也是未来，林风只要选择的时机得当，他完全能轻松往返艾欧斯和任务世界，而不用去过多考虑如何向在任务世界中接触的人解释自己消失不见的事。 理论上，林风的确能这么做，可时空传送毕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林风在每次时空传送后都要等待一段时间，让传送能量充满后才能返回艾欧斯。依照不同世界的法则，这段时间短则一两天，长则一两年。因此林风不可能做到随时随地的往返。更可况就算能量足够，返回时，他也必须站在原地，等待至少十秒钟，才能开启传送通道（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作者为了防止主角会拥有闪现挂这种破坏剧情和战力平衡的手段。） 十秒钟说来也不长，但要是情况紧急，遇上了激烈的战斗，那么想要靠开启传送通道脱离战场就不可能了。因此，林风在执行任务期间，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谨慎小心，不能把逃生的期望放在传送上。 林风皱着眉头打量了这家老旧的枪店，犹豫许久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林风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还有呛人的烟味，如果不是这家店的招牌注明了它是家手续齐全，合法合规的枪店，林风怕是会误以为这其实是家烟馆，专门供应那些瘾君子。 枪店并不大，站在门口，一眼便能把所有的陈设尽收眼底。一张长条形的玻璃柜台，里面摆满了枪械及各种零配件，在柜台后方则是一排排牢固的铁架子，上面同样放满了枪，与柜台里陈列的各种类型的手枪和短管枪械不同，架子上的多是些半自动步枪。什么年代的都有，林风甚至看到了一把1908年生产，堪称古董的恩菲尔德步枪。 “早上好，客人。”枪店的老板看见林风后笑眯眯地打起了招呼。 他身材高大，比林风一米八的个子还要高半个头。穿着一件印有这家店名字的黑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短袖衬衫，下半身则是条肥大的牛仔裤。这个人大约五十岁上下，蓄着浓密的大胡子，口中衔着根雪茄，吞云吐雾，看得出来，他绝对是个老烟枪。 说实话，林风有些佩服这家店的老板，竟敢敢公然在枪店里抽烟，他也不怕弄出什么安全事故。要知道，他手肘旁就摆着一整盒的弹药。 “劳尔麦伦斯，你可以叫我大老爹，很高兴认识你，怎么称呼？”劳尔热情地朝林风伸出一只油腻腻的大手。 林风瞄了一眼劳尔那沾满了油污的手掌，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冷淡道：“威伦。”自己才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身份之类的自然是没有，所以林风随口编了个名字。 劳尔似乎没有把林风冷淡的态度放在心上，从柜台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敷衍地擦了擦手掌，笑道：“我有一个朋友，也叫威伦，他去年从我这买了一把温彻斯特1895型，虽然有些年头了，但那可是把好枪，我爷爷曾用它打死过一头300磅的大黑熊，现在那只熊的皮还垫在我老家的门口呢……” 似是想要活跃气氛，或拉近和客人的距离，劳尔聊起了他家族的“光荣史”。 但林风可没兴趣这个叫劳尔的老家伙吹牛打屁，听他说无聊的废话。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枪店，林风的视线从一排排枪架上划过，最后重新回到劳尔身上。 “我需要真家伙，真正的火力。” 美国的法律虽然允许民众持有枪械，却不允许个人拥有自动武器。不过，一部分商家为了扩大销售范围提高盈利，还是会背地里出售一些违禁的枪械。 “这位客人，你……”劳尔像是没有听懂林风的暗示一样，脸上露出迟疑之色，“我们是合法的商店，你需要的我们可能……” 没有等劳尔把话说完，一沓绿油油的钞票便甩在了柜台上。 “我出三倍的价钱，把你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很高兴为你服务，尊敬的客人，本店向您诚挚推荐由比利时fn公司设计的m249轻机枪，该枪全长为1040mm，空枪仅重78kg，采用了最新的液压气动缓冲器……” 如同川剧变脸一般，枪店老板劳尔两眼闪烁着精光，在十分之一秒内迅速换上了一张谄媚的脸，满是厚茧的右手如同单身三十年的魔法师一般闪电似地抓住了那沓厚厚的钞票。 第五章 别墅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果然是真理。” 站在枪店的门前，林风眺望着高悬在街道另一侧，屋顶上耀眼的太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的肩上仍然背着那具沉重的金属箱，但本来空空如也的两只手此时却分别提着一个破旧的旅行袋。 在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什么比大笔的绿色纸币更吸引人了。本就陷入财政危机，走在破产边缘的枪店，在林风开出三倍的价钱并提出大批量购买后，劳尔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把那些不应该摆在台面上的“玩具”卖给他，至于法律和道德这种东西，请问它们能吃吗？能填饱肚子吗？。 不能，那么很抱歉，请闭上嘴。 别说，劳尔的这家店虽然外表看起来老旧了些，但好玩意倒真是不少，别说是那些被禁止的自动步枪，就连军队里才会有的大家伙他竟然也有货。老实说，当看到那满满一屋子的危险品，林风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过他是否会在某一天睡觉的时候飞进天堂里看见挂着弹链，抽着雪茄，戴着墨镜，手持米尼冈的主。 因为不清楚接下来会遇见什么样的危险，考虑到保护伞公司的节操，一番抉择下他把那些危险品连带着劳尔储藏多年的弹药以比市场价高三成的钱全部买下来了，可谓壕气冲天。 咦，你问林风哪来这么多钱？他不是刚来这个世界吗？ 确实，作为这个世界的“黑户”，入境时间还没超过一天的林风身上肯定是没有钱的，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弄到这个国家的纸币。 守护者往来于不同的时空，在返回艾欧斯时，他们可以将装备在自己身上或者皮肤接触到的东西带回艾欧斯，或储藏起来作为下次任务备用的资源，或用于锻造、实验等不同用途。十二任守护者，漫长的时光，使得艾欧斯里堆积了难以想象的藏品。在这庞大的藏品中，一部分由于太过危险被彻底封存无法使用，还有一部分则是遭受严重损坏成了无用的垃圾，剩下的很多则是为了避免出现如同那些无证的穿越者搅乱世界线、破坏世界平衡的现象，被艾欧斯的规则限制住不允许守护者轻易带出。所以，林风不可能通过某些金手指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 虽然没有金手指，无法像那些无证的穿越者们乱搞事，为自己肆意谋利，但好在不同世界中能普遍流通的资源是守护者们还是能够取用一部分的，像是草药、矿物、简单的化合物等，除此以外一些不太重要，对文明发展冲击力度较弱的物品和算在守护者自身力量范围内的个人装备也是允许带出艾欧斯的。 借助这个规则，林风得以将艾欧斯中储存的一部分贵金属（主要是黄金）带到这个世界，通过地下渠道换成能够在这个世界流通的货币。当然，为了避开一些麻烦，他使用了数次精神干扰。 这是希洛教给他为数不多的非魔法技能之一。使用者看着对方的眼睛，在近距离上，将自身的精神力放出，侵入对方的大脑，造成短暂的干扰。这个技能有很高的实用性，不仅能让对方看见幻象，忽略自己的存在，激发压抑住的情绪，还能对记忆造成些许影响。在劳尔的枪店时，林风就使用了这个技能，让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出示了所需的证件并填好了相关表格。 听起来精神干扰这个技能很厉害，实际上用好了的话也确实如此，但它也存在着某些比较麻烦的缺陷。首先，被施加精神干扰的对象，意志力不能太高，否则就很难产生效果。其次精神力的外放是有距离限制的，凭林风现在的精神力，最多也只能达到五米，超过的话，就可能会因为精神疲惫而无法成功释放。最后，短时间内反复使用这个技能的话，会对守护者自身造成严重的精神压力，长期积累下，会出现呕吐、眩晕、幻觉等负面效果。正是存在以上种种不便之处，使得林风虽然学会了这种技能，却不是很愿意使用。 “接下来就该去这次工作的目的地了，记得好像是郊区的一栋别墅。” 林风传送的地点设在市郊不是没有原因的。根据零散的未来片段判断，在不久之后会有一队保护伞公司的雇佣兵搭乘直升机空降在浣熊市郊外，紧挨着森林的一座豪华别墅。在别墅中建有地下列车，可以直接通往保护伞公司在浣熊市的秘密实验基地。 林风这次的任务便是想办法潜入实验室，调查清楚让这个世界在未来濒临毁灭的原因，并采取措施进行销毁或封存。 虽然大致的线索林风能通过观测未来得到，可别墅的具体位置和事件发生的时间他却无法得知，只能在分析比较的基础上得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从市立图书馆中查阅的资料来看，这一带可能性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一座了……” 林风的视线从一栋栋老旧的公寓楼上划过，遥遥落在街道尽头处的一片森林上。茂密的树丛遮挡了视线，但林风知道在这片森林中隐藏着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庄园，那里很有可能便是自己的目的地所在。 “总之先去看看吧。”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只要存在可能性，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林风整了整衣领，背着沉重的巨大金属箱，提着两个旅行袋，在行人诧异的眼光下，坐进一辆停在路边上的福特皮卡，启动车子，朝庄园的方向开去。 特立博尔山庄，这是一座距离浣熊市二十公里，位于阿克雷山脚，占地面积达500英亩的豪宅。整座山庄除以维多利亚风格为主体的三层洋馆外，还包括两座大型停车库，一个网球场，一个室外泳池，一座4000平米的花园，还有一个不小的跑马场。 在浣熊市，人人都知道这座山庄的存在，一致认为它是浣熊市价格最高的豪宅。许多年轻人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赚到足够的钱，成为这座山庄的主人。 可惜，梦想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大约就在一年前，这座豪华的山庄以近1亿美元的天价出售给了一对移居到浣熊市的新婚夫妇，成为了他们的共同财产。在山庄被出售的消息传出来时，浣熊市的媒体全都被震动了，几乎是在第二天便报道了这则新闻，将其刊登在了本地报纸的头条。 因为山庄出售的时间就在一年前，还上过新闻头条，林风在当地的图书馆稍稍查询了一番，经过比对很快便确定了这座山庄的位置。 “还没有来吗？” 林风站在距特立博尔山庄近两公里远的一处山崖上，这里视野开阔，地势险要，有着良好的隐蔽性。因此林风选择在这儿扎营，对山庄进行监视。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林风已经确认这座庄园就是自己的目标，通往保护伞公司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就设在庄园的豪宅里。 庄园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主人叫麦特，是一家公司的高级经理人，女主人名叫爱丽丝，是一位爱穿红裙，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丽人。男主人因为工作的缘故很少回家，女主人则完全相反，除非应邀参加某些活动，她基本上都不会离开庄园，如同中世纪的那些公主们，总是待在自己的城堡里。 单从日常的言行来看，这对夫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林风仔细观察过后，却发现了好几处不协调的地方。首先，这对夫妻虽然同住在一栋房子里，但大部分时间却是分房而睡。其次，每隔几天，都会有一批陌生人像是进自己家里一样，不打任何招呼便随意出入庄园，而那对夫妻仿佛完全没看见一般对这些出入自己家的陌生人没有表现出任何质疑或反感的情绪，更没有打过报警电话。除这些外，最让林风生疑的是，山庄内不时会传出阵阵轰鸣声。 普通人无法听见这种声音，但拥有超凡感官的林风能够轻易地捕捉并判断出这种轰鸣声是某种体积庞大的交通工具发出的，而且震感来自于地底下。 把这几条线索结合考虑，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能猜到这座庄园绝对不像它表面那般简单。 现在林风已经有了十分把握，接下来他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保护伞的雇佣兵闯入庄园为自己提供进入实验室的机会。 可问题是——林风等了一个星期，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等多久，这是件多么痛苦的事了 “我现在觉得自己压根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守护者，而是一名特工，还是只能蹲在房顶吃泡面最苦逼的那种。” 似是自嘲，又似发泄情绪，林风看了一眼身后堆积成山的泡面桶，脸色蓦地一变，眼中透出满满地苦涩和无奈，愤慨道：“我发誓以后出任务绝对不会再去碰这种垃圾食品了。” ps：林风成为守护者后，虽然没有了进食甚至呼吸的必要，但他作为守护者的时间还不长，仍保留着生前作为人类的习惯与本能。 第六章 开始行动 皇天不负有心人。 又经过三天的苦苦等待，至夕阳西下，黄昏散去，浓墨浸染了天空后，林风终于听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道轰鸣声。 只见一架漆黑色的军用直升机从浣熊市的方向飞来，越过林风的头顶，停在了豪宅的上方，螺旋桨带起的风暴吹的大树的枝桠猎猎作响，庄园那堆满了落叶的庭院在狂风的席卷下几个眨眼间便被吹得干干净净。 凭借着比老鹰还要敏锐的视力，林风清楚地辨认出那印在直升机身上的保护伞标志。 “神啊！盼星星盼月亮，你们总算肯来了！” 这一刻，林风别提有多激动了，眼泪鼻涕刷刷地往下流。要知道，他为了等到这群雇佣兵，可是在光秃秃的山崖上苦守了九天，每天吃的不是比砖头还硬的压缩口粮就是各种牌子的方便面。 到现在他已经吃这些东西吃到看见就想作呕的地步了。 这一带远离浣熊市，除了一条狭窄的环山公路外，周围万籁俱寂，因此那架军用直升机虽然在消音上采用了特殊技术进行处理，可螺旋桨转动产生出的响声在静谧的夜色下还是显得刺耳了些。 林风看见有三根绳索从直升机打开的舱门内滑下，三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顺着绳索迅速滑降而下，破窗而入。没过多久，又有几名雇佣兵滑下，从破碎的窗户中进入豪宅。 在投放了近一个小队的雇佣兵后，直升机似乎结束了自己的任务，以低空飞行的方式在夜幕的掩护下迅速朝浣熊市飞去。 林风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待直升机的探照灯撤去后，立刻穿戴好装备，腰间系着根绳索，沿着近乎垂直于地面的岩壁跑了下去。 你没听错，林风的的确确是用跑的，而不是像攀岩运动员一样一点点爬下去。 在艾欧斯训练了那么长时间，又吸收了希洛教导给他的那些知识，光从体能上看，林风已经完完全全达到了人类已知的极限水平，而在某些方面甚至超乎常人。 区区百米高的岩壁，他只需借助一根结实的绳索，以特别的步法和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便能做到如《生化危机2》中爱丽丝那样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奔跑的壮举。 一落地，林风立刻解开绳索，像黑夜下的猎豹迅速窜进森林，朝庄园跑去。他的速度非常快，堪比那位奥运会的短跑冠军，而在耐力又比这位冠军强的多，两公里不到的距离，他只需3分钟就能轻松跑完。 “已经走了吗？该说不愧是保护伞训练出的雇佣兵，就是精锐，这行动力都不输我那个世界的特种部队了。” 从雇佣兵打碎的窗户中翻越进入豪宅内的林风第一眼便看见了满屋子的玻璃碎片，还有几个被打翻的家具。显然雇佣兵进入豪宅并非一帆风水，他们似乎和谁交了手，并将一个或多个人制服。 “诺亚，帮我分析现场环境” 林风挽起右手的衣袖，露出中间镶嵌着一颗深蓝色宝石，底座像是一对由四柄宝剑构成的翅膀，造型精致的银色手环。 这是【诺亚之翼】，是守护者身份的证明，也是帮助守护者来往于各个时空，储存传送能量的特殊装置。除了这些基本的功能外，它还可以调动一部分传送能量，进行转换，在现场调查、情报分析、伤势处理等方面发挥一定的作用。 话音落下，一道蓝色的光幕从【诺亚之翼】上突然射出，如同湖面上溅起的涟漪，泛着阵阵波纹，扫过整个房间。在一秒钟的等待后，光幕迅速回拢，扫描得到的信息在林风的意识中一一呈现。 林风闭着眼睛，将精神透进意识深处，仔细审阅【诺亚之翼】反馈来的情报。虽然在意识领域中，可能过了数个小时，但现实中，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一共有十个人，其中七个是那些雇佣兵，脚印较小的应该是这栋房子名义上的女主人，不过……最后那个人是谁呢？” 这栋豪宅的情况早已被林风调查的清清楚楚，里面住着谁，有几口人林风皆是了然于胸，可刚才扫描得到的结果告诉他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人潜入了进来，同豪宅的女主人爱丽丝一样被雇佣兵带走了。 正当林风思索房间内发生的事情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声。林风蓦地抬起头，凌厉的目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落在天花板的一角，只见一个安装在吊顶阴影中的精巧摄像头紧紧地盯着他，红色的光点在镜头后不停地闪烁。 “被监视着吗……” 林风知道保护伞公司有一种名为红后的人工智能，专门负责公司内部重要研究机构的管理，想来透过摄像头监视自己的就是这个人工智能。 “我和那些人不同，对这儿发生的事大致上有些了解，那座实验室里研究的东西很危险，泄露出去的话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很大的危害。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景象，所以我会尽可能地把那东西进行销毁，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全程对我进行监视，如何？” 不清楚情况的人大概会以为林风在发疯对着空气讲话，但林风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和人工智能红后对话。 摄像头中的红点闪烁了两下，似是在回应。红后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林风不大明白，但对方同意也好，反对也罢，对林风而言，两者都没什么区别，至多是再接下来选择的方法上要做出些调整。嗯，更暴力些。 没有去理会像个偷窥狂一样无声监视着自己的红后，林风神色自然地走到房间西侧的一堵墙壁面前。根据【诺亚之翼】扫描后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这堵墙壁后面是中空的，换句话说，通往实验室的地下列车就在这堵墙壁的后面。 砰砰砰！ 敲了敲墙壁，林风发现这堵墙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但内部的夹层却用了坚固的合金，寻常方法很难对它造成破坏。 “我可不擅长溜门撬锁，所以只能采取直接点的办法了，希望到时保护伞公司不会找我要赔偿。” 将肩上的金属箱放下，林风伸手在光滑的金属表面上轻轻一碰，吱嘎一声，金属箱自动打开了，只见一柄刃长四尺多，剑柄、护手皆是通体银白，泛着淡淡光华的大剑静静地躺在这个不知道用什么合金打造的金属箱里。 箱子里的这把大剑名为星耀，是林风的导师希洛为他打造的个人武装。依希洛所说，这柄星耀是用星辰的碎片融合宇宙中数种极为罕见的矿石铸造而成，坚不可摧，在它成形的那一刻，世上就没有什么能够损坏它的物质。而且因为锻造的时候，希洛施加了魔法的力量，这使得星耀具有一些特别的属性，例如对动能的传导极低，几乎不吸收热量等。 以上种种特性，令星耀成为了世所罕见的宝剑。 林风相信，以星耀的锋利，一定能切开眼前这堵墙。 如果一次不行的话，大不了多挥几次就好。 正当林风高举大剑星耀，准备朝那面伪装墙挥下时，一道电子音突然响起，只见本来密不透风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没有半分光亮，漆黑深邃，宛如一张巨口的隧道。 看见这一幕，林风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抬头望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看来你还是挺好说话的，谢了。” 微笑地点了点头，林风身形一晃，进入了隧道。 第七章 T病毒 “够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告诉我！”爱丽丝抱着双臂，用手肘狠狠地在雇佣兵队长的身上撞了一下，沉着脸，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怒意问道。 她觉得今天晚上糟糕透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一间浴室里，浑身赤裸。走出浴室，入目所见，皆是陌生的房间和家具，但屋子里却摆着自己和一个男人的合照。从照片和手指上的戒指判断，她和那个男人应该是对夫妻，可她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不仅如此，她以前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只是知道自己叫爱丽丝 不熟悉的环境和忘却了记忆，这些让她感到了紧张和恐惧。她认为自己可能被人绑架了，又或者周围的一切都是假象，她不过是在做梦。 强烈的不安让爱丽丝渴望找出真相，但还没等她把屋子走遍，便被一个自称警察名叫麦特的男人抱住，接着房间的窗户被打碎，一群雇佣兵将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制服了。 这群雇佣兵似乎认识自己，对她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话，可爱丽丝一句都听不懂。小队的队长，名叫詹姆斯的黑人看起来对爱丽丝的反应有所预料，在确认她什么都不记得后，带着她连同麦特进入隐藏在这栋豪宅中的地下隧道，搭乘火车前往保护伞公司建在浣熊市地下深处的秘密研究所。 中途，在火车上，他们碰见了和爱丽丝一样暂时失去了记忆的史宾斯。很奇怪，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可爱丽丝却觉得他很眼熟，这令她心中的困惑更多了。 到了目的地后，爱丽丝再也无法忍耐了，她当面质问詹姆斯，态度强硬地要求他把有关自己的一切都说出来。 没有任何武装的爱丽丝在詹姆斯看来就是一只发怒的小鹿，毫无威胁。不过大概是考虑到接下来的行动需要谨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詹姆斯思考后决定还是告诉她。其实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机密信息，等到爱丽丝恢复记忆后，她自己便能想起来，现在他不过是提早告知而已，并不违反规定。 “你和我们一样受雇于保护伞公司，这栋建筑是研究所的紧急入口，你则是入口的安全主管。” 詹姆斯挑选着词汇简短地说道。 “那这个呢？”爱丽丝把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拿了下来，她醒过来光溜溜的，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就只有这个婚戒。 端详着婚戒，爱丽丝转头看向了身边站着同样被看押的那个男人，在零零碎碎的记忆中，爱丽丝见过对方，他好像是自己的丈夫。 但爱丽丝怎么都无法理解，在自己的记忆中，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人成为自己的伴侣。倒不是对方长的难看，而是那个人完全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詹姆士对这一点进行了完美的解答：“你的婚姻是假的，作为掩饰研究所的幌子。” “研究所是什么？”史宾斯，也就是和爱丽丝假结婚的男人问道。 失去了记忆的他对于目前的一切同样有着浓厚的兴趣。 “给他们看。”詹姆士对名叫理查德，一个身材较为瘦弱的队员命令道。 那名队员从身上的背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双手在键盘上一阵敲打，有关研究所的具体数据就全部显示了出来。 那是一份关于研究所的通道到示意图。 根据示意图所展示的，研究所坐落在浣熊市街道极深的地下，是保护伞公司设立的一处秘密研究机构，共有500名技术人员、科学家和后勤人员，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几乎都在研究所里。从刚才的那栋豪宅里可以搭乘火车经由地下隧道直接通往研究所。 詹姆斯的解释条路清晰，电脑中的数据也表明他们现在的确位于保护伞公司的一处秘密研究机构，所以爱丽丝暂时选择相信。其实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这里有七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一个和自己一样失去记忆的陌生男子，还有一个自称警察，身份可疑，目的不明的家伙。就算爱丽丝想要反抗，逃走，也毫无可能。 不过选择相信不代表她就接受了，该说是直觉吗？她有种奇怪的念头，觉得自己身上的事和詹姆斯说的并不完全符合，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清。 “咦，那是……” 卡普兰的笔记本电脑除了显示出这座研究所的结构图外，在左下角还有一个温度感应图，能将一定范围内的生命体都标示出来。 因为笔记本电脑正对着自己，其他人或站在詹姆斯身后，或在听过詹姆斯的解释后便将目光从电脑上移走了，因此谁也没注意到在感应图上有一个不属于他们的红点在微微闪烁。从距离上看，大约100米，就在地下隧道里。 爱丽丝正打算凝神细看，那红点突然消失了，持续的时间还不到一秒钟。爱丽丝蹙起了好看的眉毛，视线越过詹姆斯的肩膀，落在地下隧道的位置。由于火车挡住了大半的视野，加上昏暗的环境，爱丽丝极目眺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让她心下不禁疑惑自己刚才是否看错了。 “嗯？” 在地下隧道中急速奔跑的林风猛地止住了脚步。他抬起头，朝隧道的尽头望去。奶白色的灯光在远处晃动，一道道冷风迎面扑来，林风知道研究所马上就要到了，但他的注意力现在可没放在这上面，而是…… “被发现了？是谁？” 成为守护者后，林风获得了一些算不上厉害却具有很高实用价值的能力，其中之一便是他的感官变得超乎常人。 就在刚才，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虽然这道视线很快便收了回去，但足够引起林风的警觉了。 前往研究所的途中，红后曾以全息投影的方式与他进行了一次交谈，两者虽然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但红后还是将研究所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林风曾预想过这里的情况会多么糟糕，可亲耳听红后讲过后，他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家研究所内储存着一种名为t病毒的实验品，它具有强烈的感染性和破坏性，生命体一旦沾染，便会被病毒侵蚀，破坏免疫系统，造成组织坏死。能够承受病毒的人可以和这种病毒共生，基因发生变异，改变生命的进化方向，而无法承受的则会很快失去理智，变成渴求血肉的丧尸。 保护伞公司的目的似乎是想通过t病毒研究出受控的生物兵器，这家研究所的研究方向也是如此，不过照红后所说，数小时前，病毒发生了泄露，所有的研究人员全都被病毒感染了。为了防止病毒扩散，红后杀死了那些研究人员并尽可能地封闭了研究所。 虽说红后管理着研究所的一切，但终究还是有无法照顾到的地方，对于是否有逃出来已化作丧尸的家伙，红后不敢肯定。 知道了研究所内概况的林风自然是加倍警惕，他可不想去赌一把自己非人类的身体会不会变丧尸。所以当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时，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是潜伏在黑暗中的丧尸或研究所中跑出的生化怪物。 “不对，这样的视线是人类。” 无法解释，但优秀的直觉让林风察觉到了那道视线充满着活力，这绝不会是生化怪物或丧尸会有的。 “无意识的行为吗……还是说只是猜测……” 林风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念头，一番犹豫后，他决定不予理会。 就算真的发现了自己又如何，林风可不认为那些雇佣兵会是他的对手，他真正应该在意的是研究所内那群吃人的怪物。 研究所近在眼前，林风已经能看见一座地下站台，还有停靠在站台旁，印着保护伞公司标志的火车。 以林风的奔跑速度，几个眨眼间便来到了火车旁。 “没有看见人，都进去了吗？这下可麻烦了。” 站台上空空荡荡，看不见人影，林风推测那群雇佣兵们很可能破解了研究所的安全门，现在估计正想办法处理红后设下的限制。 他转过视线，打量起站台旁那漆黑色的火车。嗯，除了外形看起来有些夸张外，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 林风认为这里没有值得他注意的东西，正准备进入研究所时，眼角的余光突然从火车的尾部捕捉到了一样东西。 “这是……旅行包？” 第八章 死亡激光 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这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若是包里放着印有保护伞标志的手提箱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是不小心忘在这了还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 手指轻轻敲打在手提箱全金属的外壳上，林风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 在发现旅行包中放着一只保护伞公司的手提箱时，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后，他才真正感到惊讶。 那是两排整整齐齐的试管，第一排装的是t病毒，而第二排则是t病毒的解药，除此以外，箱子里还有两个精巧的注射器，一看便知是用来专门注射病毒和血清的。 t病毒是保护伞公司的最高机密之一，有关生化武器的研发几乎都是围绕着它展开的，照理来说，如此重要的东西应该会被严密地保存起来才对，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风突然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很可能不只是病毒泄露这么简单。 “如果说有人在打病毒的主意的话，从研究所内偷走倒也说得通，可得手了却留在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总不会是忘了吧？” 林风想不明白，眼下也没时间允许他深究。 “虽然不知道对方打什么目的，但考虑到研究所内的情况，还是把血清带上好了。” 把手提箱直接拿走似乎是个好主意，可林风身上除了一柄大剑外，还挂着一堆武器和弹药，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了，要是碰上的敌人过多，手提箱就会成为阻碍，所以林风只是拿了两罐血清放在腰包里。 “好了，去看看那些人吧，希望他们现在还活着。” 林风这次的目的主要是防止t病毒的从研究所扩散出去，但他也不介意中途救几个人，只要他们不会成为累赘就行。 研究所的大门是特制的安全门，寻常方法根本打不卡。詹姆斯一行人为了节约时间，毫不犹豫地进行了爆**理，强行进入研究所。 身为保护伞的员工，詹姆斯等人很清楚这样的方法一定会引起研究所的人工智能“红后”的注意，但他们只要能及时赶到主控室，将红后关闭重启就行。 詹姆斯七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执行过各种类型的任务，虽然这次任务的情况有些诡异，他们相信自己一定能完成，所以谁也没太在意红后的监视。 进入研究所后，爱丽丝等人发现研究所的电梯全都坏了，只能走楼梯前往主控室，除此外，不知何故，大部分实验室都被注满了水，数不清的研究员的尸体在水中漂浮，皮肤苍白，面容狰狞，显然这些人死的都极为痛苦。 由于早就知道研究所的人员被红后杀死了，加上詹姆斯等人心理素质过硬，除了卡普兰被吓了一跳外，其他人都只是有些惊讶。 “长官，一整层都被淹了。”被詹姆斯派去勘察路径的两名雇佣兵报告道。 照原计划，他们打算经由实验室直接前往主控室，但在整个楼层都被淹没了当下，只能选择继续走楼梯，从最底层的b栋餐厅绕道去主控室了。 这条路线会用掉不少时间，但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 詹姆斯是个行动果决的队长，稍加思考后便立即更改了计划。 研究所很大，上下分数十层，内部构造几乎就是个迷宫，哪怕有电子地图导航，一行人也是在十分钟后才到达了b餐厅。 所谓的餐厅，在公司内部应该是供员工进餐、休息的地方，可当詹姆斯一行人下到餐厅里后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震撼到了。 只见数千平米的广阔空间内，呈纵列排放着数十个巨大的金属箱。每一个箱子足有两人高，一人宽，打造的十分坚固，就像是用来囚禁野兽的牢笼。 这里绝不是什么餐厅——这是所有人的共同观点。 “卡普兰，你确定路线没错？”名叫杰迪的雇佣兵神色凝重地问道。 “可能是地图显示出错。”卡普兰敲打着小臂上的微型电脑，眼中满是困惑。在进到b餐厅后，他就着手进行了确认，可不管如何检查，都没发现漏洞，这说明地图并没有错。但就眼前所见，这个地方比起餐厅，更像是一个秘密研究室。 “雷恩、杰迪你们在这看守住犯人并守住入口，其余人随我来，一定要跟紧。” 詹姆斯也看出了这间“餐厅”的不同寻常，疑惑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一丝紧张，特别是听到那名身份还未确定，名叫麦特的男人说的话“保护伞公司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后，开始对这次的任务产生了些许的不安。 从军队退役后，到现在他已经为保护伞公司服役了近十个年头，对于保护伞暗中的一些作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在普通人眼中保护伞公司是一家以高新电子技术和医疗健康为主业的公司，但实际上，这家高大上的公司背地里却在做生化武器的生意。每年，政府都会与保护伞公司就这方面进行大量的合作，当年詹姆斯在海军陆战队时就不止一次用过去掉了保护伞公司标志的产品。 但心中再怎么起疑，詹姆斯终究是名合格的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决定暂时不去理会“餐厅”里的这些金属箱，集中精力在当前的任务上。 “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爱丽丝也是保护伞的员工，还是研究所入口的安保人员，可失去了记忆的她对所见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她站在一个金属箱前，透过狭小的玻璃窗，想要看看箱子里装着什么东西。虽然箱子的体积不小，但里面漆黑一片，爱丽丝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好像是某种动物，或者类似动物的存在，它的身体与一匹马差不多大，也有着类似手脚的肢体。耳朵紧挨在箱子上的话，还能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箱子里的东西太神秘了，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但同时也莫名地令人感到恐惧，就好像里面的东西是一头嗜血的野兽，随时都可能冲出来将人撕成碎片。 爱丽丝想要继续探寻，但詹姆斯发现了她的举动，制止了她，无奈之下，爱丽丝只能跟着詹姆斯等人前往主控室。 主控室内有一个大型的分屏计算机，看规格，应该是给主管用来操控红后的，毕竟人类不会真的放心一个人工智能。 “红后启动了防御措施。”卡普兰不停地敲击打键盘，试图将通往主机房的大门打开，可无论怎么尝试，都毫无反应，“情况有些棘手，我得花点时间。” 红后锁住了系统，但卡普兰作为一个计算机高手他有自信在十分钟内破解。 就在这时，通往主机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狭长的通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卡普兰有些懵逼，他困惑地望了一眼自己正在破解的程序，又望了一眼通道，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进去，你们几个留在这儿。” 詹姆斯看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仔细审视了一番通道，没有发现任何类似陷阱的装置，考虑到剩下的时间不多，咬咬牙决定冒险一次，率先走进了通道。 通道里很昏暗，除此外似乎就不存在任何危险。可这不会让詹姆斯放松一丝警惕。他双手端着枪，一小步一小步的在通道中移动。 刚走两步，通道内的二极灯管突然全都亮起来了，明晃晃地灯光让詹姆斯心下一紧，习惯地弯下了腰，左右张望。当从耳麦里听到卡普兰的解释，知道这只是正常的自动灯光后，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松开了些许。 也不知走了多久，詹姆斯终于安全无恙的来到主机房的大门前，将解码器安在了电子锁上。经过卡普兰的破译后，大门成功打开，探头确认了一番机房内的情况后，詹姆斯这才招呼三名队员进来。 其中两个雇佣兵提着一个巨大的包，里面装着一种装置，将红后关机后，再输入强大的电流，能迫使红后重启。 爱丽丝和史宾斯站在外面陪着卡普兰，身为失忆者，他们没有像麦特那样被看押，却也别想着参与任务。 就在三个雇佣兵完全进入了通道之后，大门突然关上了！ 詹姆斯顿时感觉不妙，呼喊道：“卡普兰，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潜伏的防卫机制。”卡普兰面急速运转起大脑，回应着来自队长的问题“我们一定不小心启动了它。” “想办法立刻关掉。” “正在处理，长官！”卡普兰急速敲打着键盘，想要把防卫机制取消掉，但效果都不怎么理想。 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电脑屏幕上的操作界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武器系统启动”几个大字。 在屏幕上出现这几个字后，通道的尽头，一道激光的线慢慢朝雇佣兵们滑了过来。激光线如薄纸般细，但没有谁会产生小觑的想法。 “趴下！” 詹姆斯从激光线上感受到了生死危机，他发出警告的同时迅速抱住身边的一位队员，扑在地上。 接到詹姆斯的警告后，两名队员的反应也不算慢，可惜终究迟了一步，队伍里的医疗兵被激光切开了脖子，当场身首分家，另一名则因为伸出手来不及收回的缘故，被斩断了手指。 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面露惊恐之色。通道外，爱丽丝和史宾斯正不停地对卡普兰发出吼叫，催促他把激光停下。 然而，第二次的激光攻击已经到来了。 这次的激光紧贴地面，离地不过十几公分，轻轻一跳便能躲过。 被詹姆斯救下的那名队员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在激光马上就要碰到他时，猛地跃起，这一跳差不多有一米高，绝对能躲过。 可还没等他落在地上，另一道激光毫无征兆地出现，将他拦腰截断。 瞬息间，通道内，除了詹姆斯靠抓住上方的栏杆，身体平展躲过外，其余的队员全部阵亡。这让詹姆斯悲痛万分，心中对红后涌出了无尽的怒火，他立誓脱困后一定要砸了那该死的人工智能。 不过，眼下他必须集中注意力应付下一次的攻击。 这一次的激光同样是一条线，可在来到詹姆斯面前时却突然化作了一道细密的网格，这下詹姆斯就算是奥运会体操冠军也躲不过了。 只见网格从詹姆斯身上毫不留情地穿过，将他切成了一块块碎肉，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将大半个通道染成了一片殷红。 “该死！”卡普兰狠狠地咒骂道。 就在刚刚，他完成了对自动防卫机制的破解。可惜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些，他的队友全都死在了通道里，卡普兰深感自责，心中满是悲愤。 进来时，是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三个。面对这一幕，剩余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眼中满是忌惮与惊恐。 “来晚了吗？看来还是没赶上呢。”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悲伤中时，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从房间的入口处传来。 第九章 选择 陌生的声音，令卡普兰三人从对队友死亡的悲痛中回过神来。 作为在场的仅剩的一名雇佣兵，卡普兰反应迅速，立刻抽出手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指去。 只见主控室大门的位置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他身材修长，有一头银灰色的清爽短发，宝蓝色的瞳孔，五官俊朗，从面容上看，不过二十出头。单以发色和瞳孔的颜色来看，这人应该是欧美人种，但他的脸型却接近东方人。因此，卡普兰看见这个男人后，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印象便是——他是个混血儿。 当然，对方是不是混血儿并不重要，现在卡普兰真正在意的是对方的身份。 他的穿着打扮很奇怪。一件下摆长至小腿的灰色大衣，绣着精致花纹的背心，黑色的领带，戴着皮手套，与大衣同色的长裤上套着直筒长靴，一顶破旧的三角帽牢牢地扣在他头上。老实说，这样的打扮若是放到十九世纪还是挺合适的，但以二十一世纪，特别是眼下的环境来看，就有些——嗯，画风不对。 除了打扮怪异外，他身上的装备也无法令人忽视。一柄背在身后，大的夸张的银色巨剑，别在腰间的两把手枪，挂在肩上的mpsaa-12自动霰弹枪，一把放在腰后的短剑冲锋枪，这些还是表面看得见的，若是他把风衣敞开，说不准武器装备还得翻上一倍。 如此多的武装，对方要是有开枪的意图，在场没有谁能活得下来。所以，由不得卡普兰不感到紧张，更何况，卡普兰连对方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他完全没听到脚步声。 “你是谁？”卡普兰厉声喝问道。 队友的死亡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而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又让他产生了不小的压力。他现在很紧张，枪口指着对方的脑袋，丝毫不敢放松。 即使被手枪指着脑袋，这个男人也没有表现出不安的情绪，古井无波地注视着卡普兰，然后目光从爱丽丝和史宾斯身上依次划过，欠了欠身，说道：“稍微介绍下吧，我是第十三任守护者，你们可以称呼我威伦。” 林风把自己的假名或者说代号搬了出来。他考虑过，在不同时空行走时，如无必要，最好用这个名字，以免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守护者？这是什么意思？是你的职业吗？” 不同于一脸凝重的卡普兰，对于林风，比起忌惮，爱丽丝表现的更多是好奇。 虽然没有依据，但爱丽丝敢肯定自称威伦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在热感应上看到的那个突然消失了的人。 “算是一份职业吧，但详情我可不能说，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们收拾烂摊子的，免得你们把污秽之物放到地面上，毁了这个世界。” 林风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场的人谁都看得见他眼中的那份认真，特别是听到“毁灭世界”的字眼，三人都是心下一紧。 其实在爱丽丝他们打量林风时，林风也在观察他们。 卡普兰这个保护伞的雇佣兵，林风没有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爱丽丝和站在她身旁名叫史宾斯的男人。 从刚才开始，林风就发现这两人对周边的环境有种陌生感，依照他所收集的情报，爱丽丝和史宾斯都是保护伞的员工，照理不应该会这样才对。 林风心里泛起了嘀咕，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两人就算真的有问题对自己这次的目的好像都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你知道研究所里发生了什么是吗？”爱丽丝对林风的话颇为在意。 在进入研究所后，她脑海里就不断冒出一些模糊的影像。她不知道这些影像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隐约感到不安，她觉得这座研究所里可能潜藏着某种非常危险的东西，特别是听到林风的话后，那份不安感就更加强烈了。 当然，她并不相信毁灭世界这种近乎玩笑般的话。 “算是吧，但我就算说了你们大概也不会信，毕竟人可是疑心病很重的一种生物，在没真正付出代价前，绝不会去承认，即便那是无可置疑的真实，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 重重地哼了一声，林风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不屑。他对指着自己脑袋的枪口视若无睹，径直从三人身旁走过。 突然的动作令卡普兰稍稍松懈下的神经猛地绷紧起来，目光一秒也不敢从林风身上移开，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不过出于忌惮以及对方并未动手的缘故，他终究没有开枪。 “你很明智。”经过卡普兰身旁时，林风侧目瞥了一眼，淡淡道。 就在三人以为林风打算前往主机房时，岂知他竟在一面墙壁上停了下来，将那把银色的大剑取了下来，背靠墙壁，盘膝而坐。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困惑，显然三人谁也不明白林风打算做什么。 卡普兰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问道：“你不去主机房吗？你的目的是红后对吧？”在卡普兰看来，这个神秘男子不会是保护伞公司的人，那么他潜入研究所的目的就很有可能是保护伞的人工智能——红后。 身为雇佣兵小队中唯一的技术人员，他可是知道有不少敌对公司和组织对保护伞公司研发的人工智能存在着野心，只是因为保密程度太高的缘故，他们基本没有获取的可能。所以卡普兰就猜测这个神秘男子或许就是哪个敌对公司或组织的间谍，想趁研究所情况混乱的时候夺走红后。 听到卡普兰的话，林风愣了愣神，随即恍然，好笑道：“我为何要去？那应该是你们的目的吧？况且我若真对那所谓的人工智能有兴趣，你觉得自己现在还能站着和我说话？”边说林风边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卡普兰不是傻瓜，他立刻便明白了林风的意思。他垂下了枪口，走到爱丽丝和史宾斯两人面前：“我去重启红后，你们俩待在这。” 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意思却很明白——需要人盯着林风。 爱丽丝和史宾斯也不是傻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卡普兰见状，悄悄朝史宾斯递出一把手枪，视线微微下移，落在林风身上又很快收了回来。史宾斯心领神会，接过手枪，眨了眨眼睛。 虽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用，但这已经是卡普兰当下能选择的最好办法。 他独自一人走进通道，拖着装有放出高频脉冲信号装置的袋子，进入主机房。 期间，林风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低垂着脑袋，似是在沉睡，又像是在冥想。 爱丽丝和史宾斯虽然都是保护伞的员工，但暂时失去记忆的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虽然答应了卡普兰监视林风，可待在主控室内没多久，他们便感到无聊了。 林风就像是个入定的僧人，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样的情况，让两人完全提不起劲来，况且对方进来后就没做过任何事，也没有露出过半分敌意，警惕的神经自然也就放松下来了。 卡普兰的动作很快，在他进去十分钟后，所有的灯光突然熄灭，然后在30秒的等待后，灯光又重新亮起，接着便看见卡普兰揣着一大块电路板跑了出来。 “可以了，我们快走。” 跑进主控室的卡普兰见到林风仍保持着入定的模样，微感诧异，但他没有去多想，只是对爱丽丝和史宾斯说了一句，便沿着原路回去。 “给你一句忠告，瞄准他们的脑袋，不要留情。” 在史宾斯跟着卡普兰离开后，始终闭着眼睛的林风突然睁眼，望向落在最后，还未走出主控室的爱丽丝身上，开口道。 爱丽丝不知道林风想要表达什么，可出于一种莫名的感觉，她点了点头，把这句话记了下来，向外跑去。 第十章 诡异 林风盘坐在地上，直到三人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后，才缓缓站起身。 “再等五分钟吧，想必那时候他们应该就明白了，当然前提是他们到时还活着。” 看了一眼手表，林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是守护者，肩负着让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即将崩溃的世界重归平衡，守护有价值的智慧文明，若是不与任务目标相冲突，也能在执行任务期间做出一些不影响大局的举措，比如拯救几个无辜群众，消灭一些“异种”生命等。 林风是个责任心和正义感较强的人，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他不会去做滥好人，不要钱似地乱发爱心，毫无道理与缘由地偏袒所谓的“弱势群体”，当然他也不会让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轻易死去（除非这条生命的主人足够恶劣）。 林风这次潜入保护伞公司研究所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对蜂巢的内部进行详细的调查（这个已经基本完成），二是尽可能地封闭研究所，不让研究所的实验品（t病毒）泄露至地面，污染这个世界。 对于第二个目的，他若是有心的话，其实早就能完成了。研究所内发生的事故和结构他已经调查的七七八八，只要在入口的关键节点上安装足够的炸药，轰隆一声巨响，研究所便能被完全封闭起来。然后，只要让红后发一封邮件给保护伞公司，告知这里发生的事，想来到时他们一定能妥善处理好后续的收尾工作。 t病毒的危险性极大，虽然保护伞公司很有可能还会对它产生兴趣，但只要头脑正常，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就肯定会更加谨慎对待。 林风只是个守护者，对这个世界而言相当于一个局外人，他不可能为了彻底销毁t病毒便毁掉一家公司，特别是保护伞这种市值数千亿美元的大集团——那样做可是严重违反守护者条例，干扰这个世界自身文明发展的行为。 在任务即将能够完成的当下，然而他如今却还待在研究所内没有离去，这不是因为他闲得慌，而是他想看看能否将还活着那批被无辜卷入的人救出去。 他们是一群蠢货，到现在都没情况弄明白，坚信着上级交待的命令，没有丝毫质疑，这种行为迟早会害死他们。但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可敬的，至少那个叫卡普兰的雇佣兵在亲眼目睹队长和队友的死亡后，都没陷入彻底的慌乱，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这可比那些完全没脑子只知道乱吼的家伙要强多了。 冲这一点，林风便打算把他和他其余几名队友，以及那三名“无辜”的路人救下。不过，前提是他们得先目睹真相，然后坚持到林风赶来。 “嗯，时间差不多，该去看看他们了，希望那个叫爱丽丝的美女还活着，要是死了的话我可就伤心了。” 说着不着调的话，林风背起大剑，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朝b餐厅荡去。 没有爱丽丝和史宾斯的帮助，卡普兰多花了一些时间才将红后关闭掉，并取下红后的主板。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离开主机房，来到主控室，卡普兰看见林风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被他委托负责进行监视的爱丽丝和史宾斯则是闲极无聊似地靠着控制台压着声音有说有笑。 两人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卡普兰有些恼火，但也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至少这意味着那个自称威伦的男子期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卡普兰他们的小队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调查研究所的状况，营救受难者以及取走红后的主板。研究所内是否还有活人卡普兰不清楚，但林风肯定不是。从他的脸上，卡普兰看不见一丝紧张的神色，可以说，整个研究所内，就他最自然。有那么一瞬间，卡普兰甚至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林风就是导致研究所事故的幕后黑手。 这个念头有些骇人，也站不住脚。卡普兰甩了甩脑袋，很快便没有再去深入思索。反正林风不是受难者，这点还是能肯定的，所以他进入主控室后，刻意忽略了林风的存在，同爱丽丝和史宾斯商议了几句便一道朝b餐厅跑去。 从主控室出来，通过附近的保安室，再经由一条狭长的全封闭式走廊就能到达b餐厅。 虽然詹姆斯等人牺牲了，但红后的主板已经按任务要求取出，卡普兰满心认为这次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迫不及待地准备与队友汇合，就此沿原路离开研究所。但刚走到b餐厅门口，枪声突然响起。 “糟糕！”卡普兰听得出枪声来自于他们小队的配枪。在队长和三名队友阵亡的当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他倍感紧张。而现在有人开枪，就说明餐厅里有情况发生。老实说，卡普兰现在不希望再看见有队友死在自己面前了。 三步并作两步，卡普兰以自己这辈子都未曾有过的速度跑进了餐厅，一眼便看见了手指扣在扳机上，神情凝重的雷恩三人。 “发生什么了？刚才为什么开枪？” “发现一个生还者。”看见来者，雷恩的手指从扳机上松开。 她的右手鲜血淋漓，虎口处有一处可怕的伤口，像是被某种野兽狠狠咬了一口，皮开肉绽。爱丽丝三人见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很严重的伤势，但雷恩却表现的毫不在意，翻出一卷绷带为自己包扎。 “那是个疯子，她试图攻击我们，还咬了我一口，我不得不将她击毙。”雷恩冷静地解释道。 她是个女人，更是个女汉子，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单以格斗术而言，少有人是她的对手，不过今天她却被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咬伤了，这事让她感到了羞辱。 说来，那个疯子的力气还真大。 雷恩回想起几分钟前发生的那有些诡异的一幕。从外形上看，明明是个瘦弱的女人，也不像是会格斗术的样子，但力气却比一般成年男子还要大得多。被她抓住的时候，雷恩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被铁钳给夹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开。 “雷恩，那个女人不见了。该死的，我记得打中了她五枪，她去哪了？” 就在雷恩沉思时，另一名队友杰迪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见鬼了！” 睁大了眼睛，雷恩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面色苍白，像具死尸的女人手脚和要害都被打中了，这样的情况下，绝不可能活着。但放眼望去，除了一滩干涸的血迹，哪有她的影子？ “血液已经凝固了，这不对劲，只有死人的血才会这样。”被铐住双手，一路上默不作声，身份可疑的麦特突然蹲在血迹旁发声道。 卡普兰三名雇佣兵都是从军队中转入保护伞的，对于死尸什么的一点儿也不陌生。虽然一开始没注意到，但在麦特提醒后，他们也很快感到了不对劲。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还透着一股诡异，但谁也没说话，直到史宾斯犹犹豫豫地开口。 “各位……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行，得等其他人到了后再说。”包扎好伤口的雷恩，熟练地给自己的步枪更换弹夹，目光从卡普兰三人身上扫过，忽地皱起眉头。 “卡普兰，队长他们呢？” 早就有了被质问的心理准备，卡普兰深吸两口气，神色沉重道：“除了我们几个外，没有其他人了。” 这是他不想提及的事，却不得不说。 “你在说什么，混蛋？” 闻言，雷恩胸口顿时涌出一股怒火，她反过身，愤怒地瞪着卡普兰，看架势，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事实上，她也的确想这么做。毕竟听到队友死亡的消息可不容易冷静下来，特别是卡普兰这个她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瞧得起的技术兵。好在，杰迪反应迅速，制止了她。 “冷静些，雷恩。” 就在几人争论时，一道慢腾腾地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等等，你们听，好像有人来了。” 杰迪的话顿时令争吵的几人停了下来。他们不是没脑子的家伙，提醒后，很快便注意到了餐厅内的动静。 想起不久前那诡异的一幕，雷恩立刻全神戒备，枪口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右手拖着一根长长的铁棍走了过来。他的模样很古怪，右脚脚踝断了，走路时全靠左脚拉扯着全身前行，但这个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膝盖没有一丝弯曲，迈着僵硬的步伐，身子笔挺地朝众人走来。 不仅如此，还有更多类似的人从一具具金属箱后面冒出来。他们无一不是面无表情，行动迟缓，喉咙里像是卡着异物似的发出阵阵低沉的嗓音。 “见鬼！这是些什么东西？” 杰迪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他发现这些“人”身上全都有伤，一部分甚至缺了半个脑袋或者身子像是被野兽啃咬过，失去了许多部位。这样的伤势，根本是致命的，可他们却仍然能行动，难以置信。 看见逐渐将他们包围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爱丽丝脑海里突然想起林风说的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这些就是你想要告诉我们的吗？” 第十一章 这下你们相信我了吧 砰砰砰——！ 幽暗封闭的空间内不断响起清脆的枪声。 “该死，数量太多了，我们被这群鬼东西彻底包围了！” 咔擦一声响，杰迪边换下弹夹边怒吼道。五分钟内，他已经更换了三个弹夹，因为连续开火的缘故，枪管变的炽热，一缕缕细长的白烟似游蛇般从枪口中钻出，慢腾腾地飘散在满是火药味的空气里。 杰迪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究竟开了多少枪，但他有预感即便身上的子弹全部打光，恐怕也杀不完眼前这群人形的怪物。 环视四周，上下左右，全都是那些面目狰狞，身体残缺，蹒跚行走，发出“呜咽~”声，可憎丑陋的“尸体”。杰迪不清楚它们是从哪跑出来的，又是些什么东西，但有一点他和自己的队友都敢肯定，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人类，起码现在不是。 它们没有痛觉，就算被子弹打中，身上开了个大洞也不会倒下，除非将它们的膝盖打碎。即便如此，这些家伙也会以难以置信的生命力在地上一点点朝活物爬去。人类的理智似乎已经从它们的脑中被完全剥离，透过它们灰白腐烂的瞳孔能看见的只有对血肉的渴望，那是比野兽还要嗜血的本能。 看见这群怪物，杰迪只感到恶心、可怖。他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里面描绘了一种没有痛觉，没有理智，只知道杀戮，进食血肉的“活死人”。杰迪觉得自己此刻正在对付的怪物就是那种活死人。 “混蛋，这群怪物难道杀不死的吗？” 就在杰迪换完弹夹的时候，耳畔传来雷恩这个女汉子的咒骂声。 原来她向一具少了一条手臂的“女尸”的心脏连续射进了三发子弹，结果却只是让对方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便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稳了身子继续朝她走来。虽然多少知道了些这群怪物的特性，可看见自己的攻击无效，还是令雷恩不由得感到恼火。 在场的六人中除了雷恩三名保护伞的雇佣兵外，其余人都是赤手空拳（史宾斯的手枪被卡普兰收回了），面对眼前这诡异、危急的局面，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那群怪物不断靠近。 杀不死，杀不死…… 爱丽丝位于六人围成的小圈子的中间，她反复咀嚼着雷恩刚才说的话，脑海里蓦地冒出那个自称威伦的神秘男子说的话。 “瞄准它们的脑袋……对了，是这个意思……” 恍然大悟般，爱丽丝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周围枪声不断，耳朵一片混沌，但她还是尽量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打它们的脑袋，那是它们的弱点。” 事实证明，爱丽丝的提醒还是有效的，离爱丽丝最近的卡普兰在听到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决定相信她说的话。 卡普兰作为小队唯一一名电子技术人员，火力相对他的队友来说薄弱许多，只有一把m9伯莱塔手枪，对付那群“不死”的怪物要困难的多。但在他听取爱丽丝的建议，瞄准一个怪物的脑袋开火后，这样的情况就发生了转变。 砰！ 只一枪，那怪物的脑袋上开了个孔洞，接着便呜咽一声倒了下来，没有再爬起。 看见这一幕，卡普兰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朝另外两名队友呼喊道：“朝它们的脑袋开火，那是弱点。” 雷恩虽然瞧不起卡普兰那软弱的性格和技术兵种的身份，但作为队友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选择相信卡普兰说的话，而杰迪则是根本没有去考虑真假，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又是两个怪物倒下。 “有效！” 这下，没人再对爱丽丝的建议有半分疑惑。三人对视一眼，紧靠在一起，呈品字形，专门瞄准怪物的脑袋开火。火力互补下，很快，一行人便杀出了一条路。 “卡普兰，电梯的密码是多少？”杰迪站在电梯前呼喊道。 默契的配合下，一行人来到了通往研究所入口处的电梯。只要搭上这座电梯，两分钟后，他们便能同研究所说拜拜。 研究所内的怪物实在太多了，就算知道弱点，他们身上的弹药也不够了，因此必须赶在更多怪物将他们包围起来之前离开。 “0-4-3-2，不！”卡普兰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一个怪物朝他扑来，他不得不先开枪还击。 “密码究竟是什么？我们没时间了！” “呼呼……0-4-3-1-9-6-5！”干掉三头怪物后，卡普兰有些气喘地回答道。 这些怪物看起来行动迟缓，但在接近一定范围后，会爆发出令人惊讶地速度，刚才卡普兰差点就要被一头给抓住。虽说那怪物现在只是具脑袋被开了瓢的尸体，可卡普兰还是不免一阵心悸。 得到密码的杰迪立刻在密码锁上敲打起来，几秒钟后，嘀的一声响，电梯上的红灯变成了绿灯，这意味着电梯已经解锁。 “看，多简单。”喘了口气，杰迪嘴角上扬，笑道。 一直守在电梯旁随时准备逃跑的史宾斯见到这一幕，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脸上同样露出笑容。但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两人的笑容还没持续多久，一双双苍白的手从打开的电梯门中探了出来。 杰迪因为背对着电梯，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立刻被电梯里的怪物给拽了进去。 “不！！” 史宾斯、雷恩、卡普兰很快便反应过来，惊呼的朝电梯跑来，想要把杰迪给救出来，他们的行为注定是徒劳的。电梯里的怪物少说也有十个，因为已经死了的缘故，大脑对肌肉的限制近乎完全解除，在这样的条件下，怪物可以无视骨骼和肌肉纤维的承受程度，发挥出超越正常人类范畴的力量。 力量和数量上的不均等，令雷恩等人虽然拼命抓着杰迪的胳膊往外拉，也只能勉强僵持一小会儿，最后还是看着杰迪一点点被怪物们拖进电梯。 眼看杰迪就要被怪物给淹没，惨遭吞噬，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 “趴下！” 离杰迪最近的卡普兰，在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地做出反应，屈膝蹲了下来。也就在他蹲下的一刹，“砰砰砰”地枪声便响了起来。 一连7发子弹，几乎是擦着边打中拽着杰迪的一圈怪物，而且每一发子弹都不偏不倚地射进了怪物们的脑袋。顿时，一个个脑袋就好像西瓜一样被打烂，红白的半凝固液体炸开，洒了一地。 “趁现在把他拉出来。” 陌生的男声再次传来，虽然好奇是谁出手帮忙，可在这危急的时刻，没人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一双双焦急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杰迪。只见雷恩一个箭步冲进电梯，闪电般地探出手，抓住杰迪的胳膊，用力一拽把他拉了出来。 就在两人从电梯里脱困的刹那，电梯门像是掐准了时间，叮的一声闭合在一起，如同一座牢笼，将剩下的怪物关了进去。 成功救出杰迪，爱丽丝等人都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而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杰迪，更是面色苍白，看不见一丝血色，瞳孔中透着浓浓的恐惧，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爱丽丝小姐，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不知何时，或许就是在救出杰迪的时候吧，一个身着深灰色大衣，戴着顶三角帽的银发男子，面带微笑，笔直地站在爱丽丝等人身前。 “是你！” 见到来人的长相后，爱丽丝、卡普兰、史宾斯几乎异口同声道。 “很吃惊吗？要知道这座研究所里，现在除了你们几个以外，可就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林风耸了耸肩道。 林风其实早就赶到了b餐厅，不过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躲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无声地观察着爱丽丝等人。这座研究所里存在着可怕的丧尸他是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在爱丽丝一行人没有真正认识到丧尸的威胁之前，贸然出手帮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说不准你抢在前头帮他们解决了这群丧尸，对方还会以为你在屠杀无辜群众，把你视作杀人凶手，这可就成了赔本的买卖，林风可不打算做。 所以他在等待，直到杰迪被电梯里的丧尸抓住后，他才跳出来，从枪套里拔出从枪店里买来的m1911手枪，7发点射干净利落地打爆那群丧尸的脑袋。 “fuck，你这家伙是谁？”第一次见到林风的雷恩被林风奇特的打扮给惊到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麦特和杰迪也没好到哪去，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不过他们俩比雷恩要有素质的多，至少没说脏话。 他们的反应也算是正常，毕竟若是有一个打扮的像是猎魔人，背着大剑，揣着一堆军火的家伙突然蹦到你面前，任谁都无法保持冷静吧？像这样的家伙若是放在街头，大概不是被视作cosplay狂，就是某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我是一名守护者，你可以叫我威伦。”林风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将视线移到爱丽丝三人身上，“虽然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清理掉了一批，不过刚才的枪声还会引来更多，趁它们没聚集前，最好赶紧走。” 第十二章 冲突 说完，林风朝后扬了扬下巴。 爱丽丝等人顺着林风指示的方向看去，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在林风的身后，十几个怪物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在地上。她们或身首分家，或缺胳膊残腿，切开的肚子里，各种器官混杂着暗红色的血液洒了一地。 卡普兰三人都是上过战场，手上沾过血的人，不会被这恶心的场景给吓到，但军队出身的他们，以敏锐的目光和丰富的经验立刻判断出那些怪物是被某种利刃给杀死的，它们的尸体上有十分明显的切口。 虽然保护伞的雇佣兵在执行任务时都会配备战术匕首，但卡普兰等人都很清楚这种匕首是不可能对人体造成如此可怕的伤害的。想要把人，哪怕只是一具尸体拦腰砍成两段，必须是具有相当重量的砍刀之类的兵刃，而在场的人中有这种武器的除了林风以外便没有第二个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风身上，尤其是他那柄通体银白的巨剑。 卡普兰不知道那柄剑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自然就不清楚究竟有多重，不过目测来看，少说也得有十公斤了吧？要挥舞如此沉重的武器，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砍死十几个怪物，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类会有的吗？要是这个人当时想要杀死他们的话，现在他们还能活着吗？卡普兰肚子里泛起了嘀咕，眼中透着深深地忌惮。 雷恩和杰迪也是抱着差不多的想法。也许是因为被救了一命的缘故，杰迪的表情还算镇定，但一向不擅于掩饰自身想法的雷恩则把提防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 林风注意到了卡普兰三人身上的变化，他咧嘴笑了笑，用他自认为温和的语气说道：“我想你们把注意点放错地方了，真正应该关心的应该是后面那群家伙才对吧？” 只见林风抬起一根手指，朝更远的地方指去。 那是一片开阔的空间，除了摆放在地上的十几个巨大的金属培养槽和一大块阴影外，什么也没有。爱丽丝等人都是一脸不解地望着林风，想要他解释一下，不过几秒钟后，他们就明白了林风的意思。 一大群怪物，没错，一大群，不知几十还是上百，总之成群结队的怪物从培养槽的阴影中如饥饿的蝗虫般冒了出来，发出凄厉的呜咽声，脚步蹒跚地向爱丽丝等人靠近。 “他们可不是能讲道理的家伙，继续待在这儿的话，马上会有更多，要想活命，就赶快走吧！” 抛下这句话，林风潇洒地转了一圈手中的m1911，收进腰间的枪套，反身朝与怪物前进方向相反的位置走去。 爱丽丝等人几分钟前可是好好领教了这一群打不死的怪物的厉害，虽说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弱点，但是在弹药近乎耗尽的当下，要面对这如蚁群般汹涌而来的怪物，都是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 “那个人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我们得跟着他。”爱丽丝率先发言。 见识到了林风的实力，并且对方似乎对研究所内的情况一清二楚，在己方无路可走的现在，爱丽丝认为最好的选择便是跟着林风。 一心想要逃离研究所的史宾斯对于爱丽丝的提议几乎是立刻举双手赞成，而卡普兰和杰迪则是相视一眼，沉吟了一会儿后表示同意。 爱丽丝等人不知道林风要去哪里，但没有办法脱困的他们，仅剩的出路就在林风身上，所以即便一部分人抱持着疑惑、警惕等心理，也只能埋头跟着。 林风显然没有把身后那一群人的想法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地疾步赶路。在避开了好几个丧失群，穿过一条狭长的通道后，众人讶异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研究所的主控室。 “这是怎么回事？” 脾气火爆的雷恩觉得他们被耍了——主控室根本没有通往地面的路，那个自称威伦的男人一定有什么阴谋。想到这，她毫不迟疑地将枪口对准了林风的脑袋。 “你最好他妈地说实话，否则我现在就打爆你的脑袋。” 雷恩的举动太过突然，纵是和她搭档时间不短的杰迪和卡普兰两人，都不禁被吓了一跳。面对这种明显的威胁，林风奇怪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而是反过身，一脸淡漠地看着雷恩。 “你叫雷恩对吧？给你个忠告，在没有把握好敌我之间的差距前，不要去做没脑子的举动，要不然可是会丧命的。” “你这家伙是在威胁我？”雷恩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五官因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按，炽热的子弹便会携带着可怕的动能从枪口里喷出，沿着笔直的弹道射进林风的脑袋，开出一个拳头般大的洞。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所有人都沉默不言，神色忐忑地看着两人。卡普兰似乎想劝阻，但他刚抬起腿又放了下来，抿着嘴，瞳孔中闪烁着思索的光彩。 林风仍然不为所动，他声音平淡道：“你认为我在威胁你？不，你还没有让我威胁的价值，你太高看自己了。” 这句话彻底惹火了雷恩，以她的暴脾气再也无法忍受，怒吼一声，手指便要扣下扳机。这下爱丽丝等人无法站在一边旁观了，惊呼着朝雷恩扑来，想要制止她。可林风和雷恩之间相距不过三米，如此短的距离，子弹射进林风的脑袋只是一瞬间而已，根本来不及。 就在众人以为林风死定了时，雷恩突然感到眼前一花，枪口冒出火光的刹那，林风似乎化作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接着雷恩觉得拿枪的手腕一阵剧痛，像是被铁锤给狠狠地敲了一下。她吃不住这股疼痛，手指上的力道一松，步枪顿时掉在了地上。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没超过一秒钟，恐怕一个眨眼就结束了，但这还不算完，等雷恩龇着牙，有所反应时，一根枪管已经对准了她的右眼。 无论雷恩对林风有多么的不满，多么愤怒，在瞳孔对着枪口的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震惊和恐惧。一滴冷汗从她杂乱的头发下沿着高高的颧骨，滑至尖锐的下巴，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滴答落在地上。 “你这混蛋……”雷恩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林风。 “别那样看着我，最先拿枪指着别人的可是你，现在不过是立场反过来而已，你难道对此不服气？”林风的神色仍然平静，但眼中却多出了几分不屑和鄙夷，“知道吗？我挺讨厌你这样的人，不过我没心思就这种个人情绪上的问题和你纠缠下去。所以退一步如何？别把他们和你的时间给浪费了。” 似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敌意，林风收起了手枪，但他的目光并未从雷恩的身上移开。雷恩察觉到林风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本来温和的目光带上了几分锋锐和淡淡的不悦。显然，雷恩适才的举动还是让林风感到恼怒。 “我知道了。”形势比人强，雷恩也不是固执己见，完全听不进话的人，撇了撇嘴，雷恩愤懑地朝后退出一步。 见两人没有继续动手，爱丽丝等人都是长吁了一口气。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回到主控室吗？”冲突平复后，爱丽丝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虽然到现在为止，爱丽丝只见过林风两面，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没超过十句，不过从他镇定的神态和一路上的行动来看，他一定有离开研究所的计划，而且大概是女人的直觉，爱丽丝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到一丝恶意。所以比起仍对林风抱持着警戒心的其他人来说，爱丽丝表现的更加真诚，让人信任。 因为观测过这个世界的未来片段，对于爱丽丝的品格林风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因为催眠瓦斯的缘故，爱丽丝短暂失忆了，可她正义、善良、为他人着想这些本质的品格却不会变。若要从在场的所有人中挑出一个，把自己的后背托付出来，林风一定会选择爱丽丝——她是个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尊重的女人。 “对于女士的问题，我一向乐于解答，特别是你这么美丽的女士。”林风左臂向后一扬，右手贴在胸口心脏处，嘴角带笑地朝爱丽丝鞠了一躬。 他的动作很优雅，像一名真正的绅士，但考虑到他身上的那一大堆军火，和背后那柄看着就骇人的银白色大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卡普兰等人皱起了眉头，雷恩则是一脸不悦地瞪着林风。不过爱丽丝似乎对林风的举动感到有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第十三章 前因后果 “t病毒？你是说研究所内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种病毒泄露引起的？”卡普兰惊讶地问道。 在雷恩迫于实力不济向林风做出妥协后，林风便大方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在场的幸存者。 也许是真相太过残酷、不可思议，初时，卡普兰等人很难接受，但随着林风把无可辩驳的证据拿出来后——一个活着的丧尸，就算在怎么难以置信，也只能承认林风说的都是真的。 “可以这么说。虽然我不太清楚t病毒究竟是什么东西，保护伞公司研究出它的根本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但它的一些效果我还是知道的。”林风背着大剑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倚靠着墙壁，神色慵懒地说道。 “就我现在所了解到的，t病毒是一种具有强烈感染性的病毒，它能促进感染者的细胞成长和脑部的微弱电流脉冲，对感染者的基因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重组，修复受损的组织，恢复免疫系统。单从功能上来看，保护伞公司研发的这种病毒具有极高的实用价值，说是打开人类进化大门的钥匙都不为过。”林风的目光由左至右，从六个人的身上依次扫过，当落在爱丽丝身上时，不知是有意无意，停顿了几秒，然后才收了回来。 因为林风没有掩饰的意思，加上爱丽丝一直盯着林风，因此那几秒钟的停顿并没有被爱丽丝忽略。她不解地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但没有发声。 “听你说的，这种病毒似乎……不坏，对吗？”进到主控室后就没怎么说话的史宾斯犹豫地开口道。 林风冷冷地瞥了史宾斯一眼，轻哼了一声，平淡道：“如果你把门外那些家伙的遭遇称作不坏，那么很好，你可以献身试试看，相信科学界会为你的奉献精神而感动。”明眼人都听得出林风语气中的那丝不屑和讥讽。 闻言，史宾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随后他绷起了脸，面色显得有些阴沉。 “前面我就说过t病毒可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良药，它除了强烈的感染性外还具有可怕的破坏性。的确，t病毒能修复人体损伤，增强身体素质，但这项能力却是以破坏、重组人体细胞实现的。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生物学家，不过人体的免疫系统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当t病毒进入人体后，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免疫系统的阻拦，但相比t病毒的破坏性，人体的免疫系统就如一张纸般脆弱，很容易便会遭受感染，大量细胞会因为无法经受重组而消亡。人自身的免疫系统为了修复受损的组织，就必须获取大量的营养。这种营养需求是十分可怕的，远超人体正常所需，因此感染者就会受本能影响产生旺盛的食欲，寻求一切能满足身体需求的食物……”拉长了尾音，林风神色严肃地说道。 “你说的食物是……什么？”杰迪咽了口唾沫问道。 他包括在场的其他人心下都有了答案，但受逃避现实的本能的驱使，杰迪还是希望能从林风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你说是什么呢？”林风不答反问道。 突然，主控室内仿佛被人按下了禁言的开关，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t病毒的感染速度太快，破坏性也太强，被感染者若没有足够的适应力，短短几天内，甚至几小时内便会失去意识，只剩下原始的食欲和杀戮欲，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这座研究所里，绝大多数人都是研究员，以他们的体质，恐怕到现在全都变成了丧尸，反正，我是不认为还有谁能活着。当然，如果在场有哪个人抱着‘这里或许还有其他幸存者，必须去救他’这种天真的想法，我也不会去阻拦就是了。”林风漫不经心地解释，目光隐晦的在看似最不起眼的麦特身上停留了片刻。 作为一名时空守护者，只要身处艾欧斯，林风就能通过自身的权限观测不同世界的未来片段，翻阅世界的源记录。但不论是观测未来还是查阅过去，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完整的。世界的未来因“枝杈”而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而过去则因为庞大的记录无法一一兼顾。 现实并非电影，林风虽然能在艾欧斯中观测某个世界，却不能如同看电影一般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把一个世界的过去未来看完，也很难做到把某一个时段或某个人的记录从漫长的时间长河里单独截取出来查阅，因为那样花费的时间与现实所要花费的时间是等同的。举个例子，如果林风想要通过观测时空获知卡普兰的生平，那么他就必须耐心地从卡普兰出生的时候开始，用精神世界中三十年的时间将卡普兰到现在为止的人生全部看完，而对于现实来说，你实际上可能连一秒都没度过，但你的精神却在另一个层面上切实地经历了三十年的时空。即便对于没有寿命之忧的守护者来说，这样的经历也是十分沉重且疲惫的。 这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历史本源上留下的记录，若想看遍世界的完整历史，那基本等于不可能，哪怕你有着上帝视角，站在宏观的角度。 因为这种限制，林风在观测某个时空时，不可能把精力全部花在某个固定的人身上，也不可能将一个世界的起源、发展、灭亡看个完整。他需要做出选择，找出对自己的任务有价值、有帮助的片段，即使这意味着他会忽略掉很多东西。 当知道这个世界将在不远的未来会因为爆发生化危机而走向灭亡后，林风第一时间对危机爆发的源头进行了观测。这段截取的记录属于未来事件，因此林风能看见的都是些零散的片段，能找到与危机有关的东西也只是些断断续续的线索。老实说，就凭这点线索，如果没有红后的帮助，林风是很难推测出研究所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还是从那堆摸不着头绪的线索里看见了些有用的东西，比如麦特这个人的身份。 前文讲到过，在这个世界，保护伞公司是一家专研医药、生命健康、电子科技的企业巨头，在国际上享有极高的声誉，但背地里这家公司却在却在研发生化武器，进行许多违反法律，毫无人性的可怕实验。 这些事普通大众一无所知，但有一部分人却没有被蒙蔽，他们多多少少触及过保护伞公司的阴暗面。或出于正义，或受自身经历的影响，这些人对保护伞公司的做法感到极为不满，想要揭发保护伞公司的非法行为，麦特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 麦特有着怎样的身份，从事什么工作，家庭背景如何等等情况林风都不清楚，他只是从一小段碎片中窥见过他与自己的妹妹商议潜入保护伞公司，将保护伞公司违法实验的资料偷出来，向大众媒体揭露，以此狠狠打击保护伞公司。 这种想法很正义，也很天真。林风敢肯定麦特这名伟大的上访户兼打假户肯定上过保护伞公司的黑名单，而且不止一次，否则他没必要委托自己的妹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潜入保护伞公司。 结合现有的线索和对麦特的了解，林风推测麦特今晚之所以会大胆地跑到研究所里来，也许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妹妹。如果这个猜想没错的话，那么林风只能说声抱歉，因为他早已从红后那得知，研究所内的所有人都在事故发生时被红后杀死了，换句话说，麦特的妹妹肯定变成了丧失，现在指不定在哪片旮沓里游荡呢。 “可怜的蠢货。”林风无声道。 在林风看来，麦特就是一个被正义弄混了脑袋的蠢货。且不提他试图潜入保护伞公司的举动，单说他假冒警察，试图愚弄卡普兰等人，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如果当时卡普兰他们再细心一点检查，麦特绝对会露馅，到时可就不只是戴手铐这么好的待遇，说不准得挨花生米。 当然，对林风来说，麦特这种伟大的正义使者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除了爱丽丝以外，其他人也一样。他保护这群人也不过是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顺手而为罢了，要是最后他没能把这群人救出去，他也不会有任何愧疚，反正只要这个世界没有爆发生化危机，他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麦特显然听出了林风的话外之意，他身子猛地一颤，瞳孔放大，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喂，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察觉到麦特身上的异样，站在他附近的雷恩不悦地问道。 “没、没事，只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麦特慌张地回应道。 雷恩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抿了抿嘴唇，在无言地对视了三秒后，雷恩移开了视线。见状，麦特轻吁了口气，可随后他神情蓦地低落了下来，眼中隐隐浮现着一丝愧疚和悲伤。 麦特的变化，林风全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不打算说。 “以上便是我知道的全部，你们如果不信我，或者还有别的疑问，那么你们可以选择问问这座研究所的管家，她一定会为你们解答。” “管家？”卡普兰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般说道：“你是指红后？” 林风嘴角微扬道：“你说呢？这座研究所里难不成还有第二位管家吗？” 第十四章 承诺 “你的意思是重启红后？”卡普兰小心地问道。 “我可没说，反正我已经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们了，要不要论证是你们自己的事。哦，对了，我想你现在应该也发觉了，你们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有什么打算的话最好抓紧点行动。”林风边说，目光边从三名雇佣兵身上一一扫过。 闻言，三名雇佣兵突然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重起来。 感觉到不对劲的爱丽丝，迈着大长腿走到卡普兰身边，一对碧绿色的美眸紧盯着老实人卡普兰，面色严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知道些什么？” 卡普兰瞧了瞧两名队友，欲言又止地说道：“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出不去，这是什么意思？”史宾斯讶异道。 雷恩的性子比较急，当即补充道：“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些气闭门，是定了时的，一个半小时内就会完全闭死，如果一个半小时没有离开研究所的话。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简单的一段话，却似晴空下的一道霹雳。 似乎是被雷恩的话给惊讶到，麦特收敛起了对妹妹的悲伤，喝问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被活埋在地下吗？” 卡普兰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这是他们最后的防范措施……避免污染物外泄。”他对保护伞公司的称呼发生了变化，不过在场除了林风以外，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从卡普兰的口中，麦特听出了深深的绝望，他不敢相信，想要从另外两人身上听到否定的回答，但不论是杰迪，还是雷恩都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这下，麦特终于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气愤地跺着脚，怒骂道：“我就知道保护伞公司绝对干不出好事，先是我妹妹，现在是你们。看看吧，他们竟然就把你们丢在这儿不管，而这种事你们竟然现在才说出来。” 太过愤怒，情绪激动的麦特无意间说出了一些隐秘，但狭窄的主控室里，谁也没心情去关心。 外面是成群的丧尸，留给他们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半小时，而他们的弹药又几乎耗尽了，在这样艰难的境况下，卡普兰等人都感到了绝望，一个个面色沉重。 “不，还有出去的方法。”爱丽丝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氛围。只见她走到林风面前，问道：“你一定知道如何出去对吧？” 林风扬了扬眉毛，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额首示意爱丽丝继续说下去。 “你很冷静，比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冷静，我甚至看不出你有一丝紧张，这不正常。”爱丽丝认真地盯着林风，“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你一定有出去的方法对吧？能告诉我们吗？” 爱丽丝近乎祈求地问道。 林风还是没有开口，他双眼微眯，银色的眸子闪烁着精芒，那沉默的面容似是在思考，又似在打量。几秒钟的等待，林风忽地嗤笑一声，赞赏道：“女士，你很敏锐，也很聪明，也许我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你的请求。” “你真的知道怎么出去？”爱丽丝惊喜道。 听到两人的谈话，其他人也把注意力移了过来。 “算是吧。”林风耸耸肩，不置可否道：“不过有个问题，我为何要帮你们？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你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你需要我们的帮助。”林风的话音刚落下，史宾斯便急忙做出了回答，“这座研究所里到处都是那些该死的怪物，就算你知道出去的密道，也一定需要掩护，这点我们可以帮你。” 史宾斯的语速很快，显得很焦急，但是他的瞳孔中却透着精光，因失忆而带来的那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似乎从他身上消失了。这种变化非常细微，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但一直有留心他的林风并没有忽视。看他的模样，林风有八成的把握他一定恢复了记忆。 老实说，林风有点疑惑，他看得出史宾斯恢复记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史宾斯似乎没有告知。林风想不出史宾斯为何要瞒着卡普兰等人，除非……他隐瞒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林风从史宾斯身上隐约感觉到一股阴谋的气息，他暗暗决定留个心眼。 “很有意思的提议，不过史宾斯先生，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我根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林风淡淡地说道。 没有夸大，也没有任何狂妄的成分，卡普兰等人从林风的语气中感受到的只有无比的自信，仿佛对林风而言，要离开这座化为地狱的研究所就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 “我既然能独自进来，自然也能轻松出去，这一点上不要怀疑我的话。会对眼下这微不足道的麻烦感到困恼的只有你们这些不听劝告，固执己见的蠢货罢了。”林风说的很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失礼。 脾气暴躁的雷恩当即就要发怒冲上去狠狠地揍林风一顿，幸好他的两名队友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避免了一场新的冲突发生。 不过，虽然制止了雷恩，卡普兰等人的脸色也算不上好，毕竟林风刚才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就是卡普兰这种老实人都是一脸不悦。 “那你想要什么？”又是爱丽丝当代表，她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风问道。 “我想要你们立下一个承诺。”林风道。 “承诺？什么承诺？”爱丽丝不解道。 听到林风的话，其他人也把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林风。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是外面那群家伙。”虽然知道卡普兰等人会有这种反应的缘由，但林风还是感到了些许的不悦，“我要你们向我承诺，离开这座研究所后，在那场灾难来临时，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放弃那些值得守护的人，坚守住你们的本心，将人真正的价值完完整整地贯彻下去——这点你们能承诺吗？” 这算什么？ 爱丽丝等人本来还提心吊胆地以为林风会提出什么非常难办的要求，老实人卡普兰甚至都脑洞大开，猜想林风会不会要他们承诺在得救后付个几百万美金。若是这样，那可不行，他几天前才买了房，交了首付，现在银行卡可是比自己的小脸还干净。要是林风狮子大开口，卡普兰怕是把自己卖了都付不出。 可怎料最后从林风口中听到的却是一个有些莫名其妙，让他们完全摸不著头脑的要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浓浓的困惑，显然他们之中没有谁明白林风刚才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办法，谁让林风的那番话就像是从神棍口里说出来的。但不管明不明白，反正现在有求于人，先答应了再说，至于出去后，是否要兑现，那可就要看上帝他老人家的意思。 除了爱丽丝外，其余的人几乎打着同样的心思，忙不迭地答应了林风的要求。 “很好，那么誓言就此成立。” 林风看得出卡普兰等人是在敷衍自己，但他也不想出言指责，那没有任何意义。只见他扬起右臂，露出一小截手腕，精致如同艺术品的【诺亚之翼】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林风没有在意那一道道紧落在【诺亚之翼】上的目光，只是平淡地念出上面那句话，接着只见【诺亚之翼】出现了一道水蓝色的光芒。这道光芒并不耀眼，被照射到，卡普兰等人只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水流在体内流淌，但还没来得及仔细感觉，那水流便忽地消失了。 “刚刚……那是什么？”爱丽丝问道。 “一道没有约束力的契约而已，可以视作一道印记，也算是个凭证，当然女士你用不到。”林风微笑地回答道。 第十五章章 杀出去 林风给卡普兰他们种下的严格来说并不是什么契约，而是一个楔子，它不具有任何约束力，唯一的作用只是在卡普兰等人内心深处留下一份念想。平常他们什么感觉也不会有，但在以后的生活将逐渐被这楔子所影响，把林风的要求，他们的承诺牢牢记在脑海里，时不时地想起，然后潜移默化地改变自身的行为举止，形成新的习惯。 这有点像是暗示，却比大多数暗示要来得强烈，只是平常不会浮于表面，而且要想把这道楔子打入对方心里，必须对方亲口做出承诺才行，这又有点像是契约正文了。 说不上肯定，但林风有种预感，即便自己将这座研究所封存了，这个世界的危机也不会得到解决，那场灾难迟早也会降临。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一个站在第三方位置的协调者，不能过于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而且他现在也做不到凭一己之力改变一个世界，所以他有必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身上。只有这个世界的人自己意识到，愿付诸行动，团结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的未来才真正具有被拯救的可能。 林风原本的世界比这颗星球上的文明要落后的多，相差了至少半个世纪的水平，电子科技根本不存在，汽车是种稀罕物，在地面上跑的不是马车便是发出“呜呜”声的蒸汽列车。 在末日来临之前，人们生活就已经很困顿，绝大多数的资源被少数几个财阀所掌控，底层的普通人只能吃残羹剩饭，成百上千的任挤在狭小的平楼里，艰难过活。 资源本就不足，生活环境又糟糕，代表财阀利益的政府对平民百姓的死活又根本不在乎，国与国之间不断产生冲突，爆发战争，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无止息，许许多多的人都在这种无意义地博弈中死去。可这该死的局面在末日降临后也没有发生丝毫改变，人们仍然浑浑噩噩，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本就不多的人口又在一场场“野狼争食”中被消磨殆尽。 林风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所在的营地成功地找到了一处浅层油田，在资源匮乏的末日，这处不大的油田可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因为他们的营地不具备开采能力，便商议和其他营地合作，将油田分享出去，换取需要的技术。这在末日的世界是种很常见的做法，可谁知原本答应与他们合作的营地却口是心非，在参观了油田后，竟然举起了屠刀。 三百人的营地除在外的自己，无一存活。 那个营地里，有林风的朋友，长辈，还有他认识不久，立下誓言的女友。可想而知，当林风回到营地，看见那凄惨的景象后，是何等的悲痛与绝望。在那时，林风的心中除了仇恨再无其他，为了报仇，他怀揣着死志，冲进了敌人的营地，大开杀戒。 那是林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杀人，也是他在那个世界最后一次杀人。单枪匹马他的根本不是对手，被打成重伤，丢在了无人的荒漠里等死。 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和仇恨心的驱动，林风拖着半残的身躯在荒漠了跋涉了上百公里，可衰弱的身体终究敌不过大自然的残酷。林风最终还是拜倒在了死亡面前，而就在死之前，他也彻底明悟，知道了世界的可笑，知道了人们的可悲和愚蠢。 为了在末日中活下去，为了开创新的未来，他付出了一切，但无论他如何努力，费上多少心血，无人回应他的想法的话，终究也只是棵脆弱的小树苗，翻不起大浪。人情的冷漠，自私的内心，相互的成见，这些无聊却被人们视若珍宝的东西正是摧毁林风努力的障碍，给世界带来末日的灾难，毁灭人类文明的根源。 林风不知道自己找到的答案对不对，但这是他目前为止能得出的唯一具有合理性的结论了，所以他选择相信，而这也是他答应希洛接下守护者之职的根本原因之一。 虽然仇恨过，可他心中的那份坚持却没有被打垮，他仍然抱有梦想，秉持着自己的正义和价值观。他渴望改变，也愿意去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东西。 这个世界比林风原来的世界要发达得多，起初，林风对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水平是很吃惊的，甚至有些羡慕，不过当他查阅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记录后，发现这个世界实际上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特别是在那场灾难降临后，这个世界的人与他原本世界的人相比，就本质上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丑陋。 不过就算再怎么丑陋，林风也不会选择放弃，只是作为守护者，同时也是他自身的想法，这次他不会挑起这个世界救世主的担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了吗？”卡普兰急不可耐地问道。 “当然！”林风应道，“方法有两个，第一个是问你们手中的那块电子板。” “电子板？”卡普兰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你是指红后？” “作为这座研究所的管家，我想它一定知道该如何出去，说句题外话，我能找到主控室，也是多亏了这小家伙的帮忙，否则我现在指不定在哪迷路呢。”林风笑道。 此话一出，顿时震惊四座。 卡普兰等人原先以为林风是靠自己的能力潜入进研究所，现在竟听到他亲口承认是在红后的帮助下才做到的，这不由得让他们有了某些不好的猜想。 作为保护伞公司保安部队的一名高级技术兵，卡普兰是很清楚红后对保护伞公司的重要性的。投资数十亿，花费十几年，联合数个大型实验室开发出的红后是这个世界上走在最前沿的模拟人工智能。红后一被开发出来，便被公司视作核心机密，专门对公司内部各项工程的监督管理。公司中，知道红后这一存在的人不少，拥有红后控制权的则只有高层的几名董事而已。 林风能在进入研究所之前便获得红后的承认，得到它的帮助，这非同一般，卡普兰不禁怀疑起林风是不是公司某个特殊部队的成员，亦或者就是公司内的某个高层。但这个想法一升起，便很快被他自己打消了。 结合林风之前的行为和说过的话，卡普兰发现如果林风是公司里的人，很多地方就会显得非常矛盾，讲不通，这让他不免又多了几分疑惑。 “这不可能，就是这个该死的杀人魔，害死了我的队友，我绝不答应激活它。”雷恩显然没有卡普兰想的这么多，只是情绪激动地大喊道。 林风觉得雷恩的话有些好笑。从之前和红后的接触中，他了解到红后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模拟人工智能，不具备真正的情感和灵魂。红后之所以杀死研究所里的人还有雷恩他们的队友完全是遵循它内设的程序而已，何来好与坏可言。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以试试看，正如他说的，红后对这座研究所可谓了如指掌，它可能知道隐藏的逃生通道。”比起雷恩那激进情绪化的思维，爱丽丝要冷静的多。 雷恩当即反驳道：“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婊子样的被激活后会不会故意害死我们？这里的所有丧尸可都是她的杰作啊！” “我赞同，激活它风险太大了！”从悲伤中暂时走出来的麦特点头道。 自己的妹妹就是被红后关在研究所里出不去而死的，那几名保护伞公司的雇佣兵也是被困在激光通道里被活生生切成肉块惨死。想起那令人作呕的一幕，麦特就不禁感到一阵颤栗，心里也对红后多了几分阴影。 对于是否激活红后，众人产生了争议，其中雷恩和麦特表示反对，而爱丽丝觉得应该尝试，其他人则是态度不明。 在众人争吵最激烈时，林风忽然插话道：“其实你们还可以选择另一个方法。” 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顿时，所有人都停下了争论，纷纷转过头，看向林风，期待地问道：“怎么出去？” 因为对红后的争议太大，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林风提出过两个方法，现在听到林风提起，这才反应过来。 林风水蓝色的双瞳中闪过一道精芒，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很简单，我们杀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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