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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九月》


第1章

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属于火车独特的咣叱声环绕在耳边,容若收回视线,面容有一丝倦意,她正直了发酸的腰板,又揉了揉屁股,暗道心血来潮的一次坐火车,却让屁股遭了罪,真是作啊。

也不知当时买票脑子是怎么想的,高铁不坐坐火车,躺的不要非要坐的,大概是她有一颗勤俭的心吧。

金秋九月,火车上的人很多,犹以是学生,各大学校纷纷开学,学子们都赶着要回学校。

她的对面坐的正好是一家三口,孩子应该也是要步入大学的新生,眼神里带着一丝稚嫩和向往,言语间了解到他们和自己要去的是一个地方。

与他们浅聊了两句,容若偏过头合上了眸子,她知道明天这个时候,她将要在一个全新的地方度过未来的四年甚至可能会更久,一人一箱,一路向北,远离了熟悉的城市,内心更多的是茫然。

老容同志埋怨自己不该跑那么远,明明家中附近就有几所不错的大学。

她其实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报那么远的地方,现在还是有些后悔没有听老容同志的话,毕竟家近就不用坐火车了。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容若一夜没睡,倒不是不困,她习惯躺着睡,火车上的小桌板太小,趴着又难受,干脆就这样熬着。

出了站,天已是中午,北边的阳光不晒就是有点干,天空灰蒙蒙的,像是眼中披了层雾,不似他们那边,一抬头,天湛蓝,云彩分明,有了比较才有了嫌弃。

她往外扫了一眼,寄过来的通知书上面写着,这个时候火车站有学校的接送点,找了一圈后视线定住脚步快速向某个方向走去。

学校站点用一排桌椅和几个帐篷占了圈空地,边上横幅打着学校的名字,师哥师姐们忙着招呼着过来报到的新生和来送孩子的家长。

一位眼尖的学长看到拉着行李箱走过来的容若,连忙扬起热情的笑容,“学妹,是科大的吗?”

这话问的,不是科大的她跑这儿来干嘛。

容若不失礼貌地点头,“嗯。”

学长又是帮她拉箱子又是请她进来避日,“学妹,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学校的车刚刚走,十五分钟一趟。”

“谢谢。”容若看了下里面,都是在等车的学生和家长,热热闹闹的。

学长见这位新来的小学妹没什么表情,一个人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周围,看起来挺孤独的,便拿了瓶水上前搭话。

“学妹渴了吧,喝点水。”

容若接过来又道了声,“谢谢。”

学长腼腆了笑了笑,“学妹,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老容同志和夫人巴巴的要过来送,被她拒绝了,不过倒是商量好了十一来这边。

学长又问道,“那学妹是哪里的人啊,我本地的。”

“信阳。”

“哦哦,就是那个产信阳毛尖的地方吧,信阳离我们这儿也不是很远,昨天来的一个学弟也是信阳的,不过忘记问他名字了,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容若听着没有打断他,心里却是腹诽开了,她又不是地地道道的信阳市人,而是家在南边的一个县,遇见同一个地方的可能性少之又少吧,而且山东看似与河南离的很近,可她所在的城市位于河南最南边与湖北交接,可谓是隔山看两地,据说当初划分省份的时候,关于他们到底是属于河南还是湖北,争论了很久。

按地理分界来说她是个南方人,他们那边种的是水稻,是河南省所有城市中唯一主食吃米的,当地人也不会说河南话,乡音里带着浓浓的湖北腔。

有时候她觉得他们这个地方要是划分为湖北就好了,高考压力那么大,一支独木桥走过来不知挤掉多少人,付出多大的心酸。

学长从问了籍贯之后开始介绍这个学校,说实话她对这个学校了解的并不多,当时报考主要考虑到两点,一是附近旅游城市多,二是理工科学校男生多,而后一点完全可以弥补所有的缺点。

学长看这个小学妹不怎么爱搭话,又想着她远道而来长时间的旅途辛劳,便没有多加打扰。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绘制科大校名的大巴车缓缓驶来。

容若随着其他新生一起上车。

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足以让那些从未离巢过的雏鸟们躁动起来,车里的气氛好不热闹。

坐在容若旁边的女生似乎与她一样也是一个人过来的,一个偏头看着这边窗外的风景,一个看向那边窗外的风景,而当视线相碰的那一刻,皆无声地笑了起来。

到达学校以后容若便按照指示报名缴费领军训服,等到达寝室时已经是晌午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推门而入。

宿舍里只有一人,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愣了愣,前者先反应过来笑了笑,“没想到我俩是室友,真有缘。”

容若也笑着道,“你比我动作还快些。”

“我叫容若。”

“容若?纳兰容若的容若?”

容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就是那个大才子的容若。”

据说容若这个名字是老容同志刻意翻阅了新华字典才得来的,也是事后才恍然原来与那位出名的满清大才子撞了字,因为这老容同志还骄傲了许久,说她宝贝女儿以后一定是个女才子。

事实印证他那宝贝女儿非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从小到大的成绩从未让人得意过,考个高考还是那二十多年的运气一刻爆发,勉强考了个二本。

女生自我介绍道,“很好听,我叫宋羽声。”

容若也接了一句,“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两人相视,又笑了起来。

“被子单子都在柜子里,床板什么的我都擦过了,你可以直接铺。”

容若注意到对方的桌子上放着一盆污水,估计是才刚刚清理完。

多么友爱的室友啊,容若对宋羽声印象又好了不少,清完自己的东西,两人又合伙将宿舍里外打扫了一遍,事后各自瘫在床上累的不行。

天色渐渐变暗,容若看着仍空着的两个床铺,“她们今天是不来了吗?”

宋羽声道,“可能吧,说不定她们明天才到学校。”

容若有气无力道,“等会一起去吃饭吧,我饿死了。”

同样有气无力的还有宋羽声,“我也是。”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容若接通电话,“喂……”

“啧啧,你这语气,怎么了?累成狗了?”

电话里传来一道戏虐的男声,容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哎呀!你说你要是跟我在一个学校多好,我还能帮你一点。”

这话搁外人来听甚是暖心,但容若却是咬牙切齿地冲电话那头的人骂了一声,“滚!”

别以为她没听出他话里的炫耀,她在心里哼了哼,考清华北大好了不起是吧。

“四季豆,你怎么对哥哥说话呢,没大没小!”

容若冷哼一声,一个滚字已经对他很有爱了,若是人在她面前她还想揍他一顿呢,当即不耐烦道,“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就是打电话问候你一声,什么时候放假来北京找哥哥玩啊。”

“你怎么不说来我这儿看我呢?”

“哥哥我日理万机,沉迷于学习不可自拔,哪有空!”

“你才滚吧你!”容若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因为这一通电话,容若气的也不躺了,翻身坐了起来。

对面床宋羽声观她的脸色问,“你男朋友?”

“我哥。”这两个字从容若嘴里吐出来仿佛在说一个仇人。

对容若来说,她哥对他而言就是仇人,打死都不解气的那种。

从小两人都不对盘,别人家的哥哥对妹妹那叫一个宠在心里,她家的简直就是一个孽障。

“你和你哥哥吵架了?”

容若摆了摆手,“不提这个,我们去吃饭吧。”

“好。”宋羽声起身下床,两人收拾了一下便下楼吃饭。

宿舍另外两个女孩是在第二天中午来的,一个叫苏云,一个方欣怡,两个都是本省的女孩,叫苏云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妹纸,略微有些胖,但也不失可爱,而叫方欣怡的那个,若不是她父母介绍,还以为是个陪家人而来的初中生,实在是太显小了,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一点,她很黑。

众人打完招呼后,宋羽声偏着头一直盯着容若看,直到看的容若发麻她才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宿舍的颜值担当只有你了。”

她的语气好像很失望啊。

容若莫名地摸了把脸。

新来的两个女孩性格似乎有些内敛,不怎么爱说话,宋羽声是个自来熟的加上容若也就是外表看起来高冷,内心逗比的,一顿饭后,四人关系熟络了些,宿舍里也渐渐响起了嬉笑声。

第2章

入校过后紧接着就是军训,即便容若她们日夜祈祷,雷公电母雨神的画像拜了个遍,也没见天空出现一丝乌云,外面的太阳火辣的让人胆颤。

三十分钟的军姿后终于让人休息,容若瘫在地上,抱着水杯毫不在意形象地往嘴里灌,久旱逢甘霖,舒适的让容若发出一声喟叹。

旁边的宋羽声抬袖抹了下脸,看着袖子上多出来的一块颜色,小脸皱在一起,“卧槽”了一声,“完了,这下防晒霜全掉干净了。”

容若也抹了把脸,瘪着嘴道,“我的也是,说好的防水,差评。”

“下次再涂就涂厚点。”小黑妹方欣怡边扇风边似有所感。

容若看了眼她的肤色,忍不住调侃,“你啊就别浪费防晒霜,还能黑到哪里去?”

方欣怡扇风的动作一顿,扑过来就要打容若,气息败坏道,“容若!都说了我这是暑假学驾照晒的。”

容若边躲边推出苏云,“同样都是暑假学驾照的,怎么苏云就没晒黑,太阳公公就独宠你一个人啊!”

“说好了要雨露均沾,结果啊太阳公公非宠你啊非宠你,是不是可气人了呢?”

“容若!”

两人闹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背靠着背瘫在一起。

“欣怡啊,你说这苦日子还有多久啊?老天怎么就不下雨呢?”

方欣怡喘着气道,“我哪知道,看天气预报往后的四五天都是晴天,一点阴云的痕迹都没有,你说我们是不是拜错仙了?”

容若皱眉,“不该啊,雷公电母雨神不就是管司雨的吗?西游记就是这样写的,还是说咱们香烧的太差了,仙人们嫌弃十块钱一包的帝豪?”

方欣怡摇头,“我觉得咱们拜错了,西游记毕竟是杜撰的,回去还是拜萧敬腾吧,那才是真正的雨神。”

“萧敬腾靠谱吗?”

“我们初中军训的时候拜的就是他。”

容若眸光一亮偏过头语气希翼道,“然后呢,下雨了吗?”

“并没有,也就是军训汇演的那天天总算阴了一次。”

容若,“……”

“好热啊,那两个上厕所的怎么还没有回来?”

容若思考良久后冒出一句,“可能是尿不尽吧。”

热的还在喘气的方欣怡,“……”

怎么办?她想笑可是热的笑不出来。

“容若,我俩别靠在一起,太热了。”

“我也这么觉得。”

三秒钟过后。

方欣怡,“你怎么还不动?”

容若,“热的不想都动,你先动吧。”

“……”

此时,尿完了的宋羽声和苏云终于回来了,明明刚刚还抱怨气温如蒸笼的宋羽声脸上却如沐了春风般,一见容若和方欣怡,便凑了过去,声音抑不住的激动。

“你猜我刚才去厕所的路上看见了什么了?”

容若也很激动,“屎?”

宋羽声,“……”

方欣怡这次是怎么也憋不住了,笑倒在地。

笑骂完容若后,宋羽声恢复了方才的激动,“一个小哥哥,我的天呐,长的又帅又白,一个人坐在草坪上,那人那景,可惜啊没带手机,要不然就拍下给你们看看了。”

方欣怡八卦道,“我说你们怎么去个厕所去那么久,原来是看帅哥去了。真的很帅?”

宋羽声连连点头,“嗯嗯。不信你问苏云。”

苏云也连连点头,脸颊红红的不知是热的还是什么,“主要是很白。”

见苏云也一副被迷住的模样,方欣怡被勾起了好奇,也不叫嚣天热了,忙问,“在哪儿?哪个院的?”

宋羽声就跟方欣怡说她是在哪儿哪儿看见小哥哥的。

而容若则敛下了眸子,脸色带着一丝回忆,一丝怅然,她曾经也见过一个长的很白的小哥哥,可是……

方欣怡兴致勃勃的要去见那位传说的中的小哥哥,不幸的是教官来了,休息时间结束。

等下次休息的时间,方欣怡拉着宋羽声再去看小哥哥时,人已经找不到了。

夜晚回去,容若去超市买了萧敬腾的海报,宋羽声看着她提着袋子倍感惊奇,“咱学校超市还有卖萧敬腾海报的?”

容若举着萧敬腾的海报啧啧,“可不是,超市的阿姨说他的海报都快卖脱销了,我去的时候还看见有人买财神的海报说是来求雨。”

“财神求雨?也是个奇葩。”

容若贴好了海报,点上三根帝豪烟招呼着其他三人过来一起求雨。

紧接着四人又拜了拜萧敬腾旁边的雷公电母雨神三人,希望这四人能够齐心合力,天降大雨,解救我等。

事后,苏云盯着海报上的萧敬腾略有所感,“也不知道雨神看到这幅场面是不是瘆得慌。”

容若道,“说不定他在家求雨也是这样呢?”

苏云和宋羽声皆摸了摸手臂,“这才叫瘆得慌。”

大概是心诚则灵,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起先还是细雨绵绵,后来越下越大,有瓢泼之势,而比雨声更响亮的是响彻整座宿舍楼的欢呼声。

方欣怡也跟着欢喜,下雨了就不用军训,可不用军训就看不见那个小哥哥,一时她的心情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惆怅。

吃过晚饭,四人各坐各的凳子上刷着手机。

宋羽声边刷着手机边舔屏,那双眸子就差贴在手机上,“真帅!这颜值才排到第八呢!可惜了怎么就是物理院的呢?”

听到宋羽声这般惋惜的声音,苏云出声问,“羽声,你在逛学校论坛的啊?”

宋羽声的视线一丝一毫都不舍得离开手机,“嗯,看今年学校男神排行榜,多亏了论坛,要不然哪有机会一睹男神们的风采。”

方欣怡道,“今年的排行榜出来了?校草是谁啊?”

“我看看啊。”宋羽声刷屏的手猛然顿住了,蹦起来叫道,“啊啊啊……我小哥哥!我小哥哥上榜了!欣怡,快快快,来看,这就是那小哥哥。”

欣怡赶紧放下手机凑了过去,苏云闻言也凑了过去,三个脑袋凑在了一起,苏云往上扶了扶眼镜,哇了一声,“真的是他!”

方欣怡就如同之前的宋羽声和苏云似的,眸光惊艳,“长的还真好看,这颜值才排到第三啊。”

“容若,容若,你快过来看看啊,小哥哥。”宋羽声冲容若招着手道。

容若抵挡不住她们的热情,无奈摇着头走了过去。

就只是那一眼,让容若整个身子都震了震,失笑的表情僵在脸上,眸光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好像看见他了?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在科大?

容若舔了舔嘴唇,嗓音干涩,“羽声,他……他叫什么名字?”

宋羽声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语气奇怪道,“这上面不是写有嘛。苏……邙,哇!小哥哥还是测绘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咱们学校的王牌学院啊!”

容若一把夺过宋羽声的手机,被偷拍的人姿势闲适地坐在草坪上,眸子微眯看着远方,那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沐浴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宛如从漫画里走出一般。

有评论形容他是面如冠玉。

面如冠玉,多么精妙的评价。

苏邙,世间长相一样,名字也一样的人,还能有几个?

容若的心脏跳的极快。

宋羽声等人被容若的动作吓了一跳,前者调侃道,“小哥哥就算长的好看,你也不能这样把持不住吧。”

容若没有理会宋羽声的调侃,她现在一门的心思放在苏邙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科大?

她将手机还给宋羽声,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到了阳台。

拨电话的那一刻她的手都是抖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怎么描述,是激动还是什么,又仿佛是身处梦中。

“喂……”电话那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容若深呼吸了两下,“李贱人,我问你,你知道苏邙考哪里去了?”

“苏邙?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容若的心快速的跳动了两下,“突然想起,就问一问。”

电话那头的女生语气也不怎么确定,“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联系,听班里的同学说,他考的不错,不是重点就是清华北大,毕竟他可是我班的拔尖人才。容贱人,你大晚上打电话来就是问他啊?”

风轻轻的吹着,空气中仿佛夹着一股草木香,就像那年的夏天。

良久容若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湖底,“李贱人,我好像看见他了。”

……

接连几天容若都魂不守舍的,那张照片就如同重弹一般,至今她都未回过神。

军训的时候她仿佛比方欣怡更积极的寻找着苏邙,又比方欣怡更失望茫茫无踪的结果。

军训的新生很多,单单一个操场根本放不下这么些个班级,是以有些班级的军训散落在学校各处,就例如容若她们这一班今天在东操场这一块,第二天又被换到西操场,这也是她很难找到人的原因。

宋羽声和苏云的偶遇仿若昙花一现,若不是论坛上更新有关于他的消息,容若会认为那真的是梦一场。

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可为什么就她偏偏找不到他呢?

李佩的电话来的很不淡定。

“容贱人,简直是一个深水*啊,我问了跟苏邙玩的好的同学,他真的在科大,和你一个学校,卧槽!他明明可以上清华北大的啊,我听说班主任知道这一消息时都快气死了,你说他是怎么想的,清华北大不去上,去上个二本,你们学校是不是有金疙瘩啊!”

这个问题不仅李佩想不明白,容若也一样,清华北大和她这个二本学校,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选。

莫非科大还真有金疙瘩?或者是一个隐藏的豪门学校?

第3章

容若也向高中的同学打听过苏邙的消息,皆没有人知道苏邙为什么会选择科大,她有时看着qq里的联系人,无比悔恨自己的手贱,将唯一能联系上他的方式也给删了,想当初她是花了多大力气又是费了多少勇气才加上那串数字的。

虽然聊天记录一直是空白的。

很快就到了军训汇演的那一天,宿舍里因为有了宋羽声,从未与学校的八卦脱轨过,尤其是学校各大男神的八卦,是她最热衷的,有时候容若就不懂了,她是从哪儿打听这么些小道消息的,明明看起来斯斯文文,颇有文艺范的一个小姑娘,内心却这么火热。

军训汇演和新生欢迎会是放在一块举行的,早早的,容若她们就来到了礼堂占好了位置。

屁股一坐下,宋羽声的八卦就来了,“听说咱们班长等会会在台上表演街舞啊。”

方欣怡是个很捧场的观众,只要宋羽声一说八卦,第一个捧场的准是她,“真的?还是街舞?没想到咱们班长深藏不漏,还有这一技能。”

容若对她们班班长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是一个长得瘦高瘦高的男生,听宋羽声说他是什么什么街舞冠军时,倒是惊叹了一下。

宋羽声清了清嗓子,神秘的眸光在其他三人脸上巡视了一圈,“今天最大的八卦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你们绝对想不到,简直能震惊学校,这要传出去都可以上热搜了。”

捧场方赶紧出声,“是什么啊?你快说!”

宋羽声故意吊起了胃口,“你们知道今天新生代表发言是谁吗?”

“谁啊?”

“小、哥、哥、苏、邙。”

方欣怡失望地“切”了一声,“这也叫震惊学校,上热搜的消息?”

宋羽声说出苏邙这两个字时,容若的心颤了一下,身子不禁往对方那边靠,注意力也高度集中,生怕漏过一点消息。

只听宋羽声接着道,“当然不是这了,每年的新生代表都是校新生录取分数最高的那个,你们知道苏邙小哥哥多少分吗?说出来吓死你们,科大建校以来第一个录取分数最高的学生,都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

方欣怡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厉害。”

宋羽声给了她一个‘就是这么厉害的眼神’,“他完完全全可以上清华北大了,不知道怎么就来科大了,哎,好好的一个人才糟蹋了。”

方欣怡被清华北大这四个字给震撼到了,“小哥哥这一壮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科大简直可以好好拿出去吹牛逼了。”

容若迫不及待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来科大吗?”

宋羽声一本正经地猜测,“可能是咱们学校与小哥哥私下交易,斥巨资请来的。

“……”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云不赞同道,“咱们学校连个垃圾桶都不舍得,还能有钱买学生?”

宋羽声单纯地看了苏云一眼,“一个能上清华的却选择了科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咱们科大还是很牛逼的,这要传出去能给科大涨多少脸,以后招生也很有底气,再往后说不定都能跻身到一本院校,这样的利益可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方欣怡很有想法,“那学校为什么不多买几个?这样咱们科大不就更牛逼吗?”

宋羽声摸了摸下巴,“可能学校穷的只能买一个吧。”

话题越扯越偏,没有得到答案容若也不失望,她只知道等会就可以看到他了。

苏邙。

军训汇演过后才是新生欢迎会,这样一分一秒的等待对于容若来说简直是煎熬,新生们穿的都是同样的迷彩服,场馆很大,乌压压的坐在一起,很难辨清人。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晓自己也在这个学校。

这个想法令容若自嘲地笑了笑,即使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学校又能怎样。

她对他的心思深到连最好的朋友李佩都不知晓,又怎么能奢望……

她有时真恨自己的胆小,如果她可以大胆一些,高中的时候就……那是不是就不用苦巴巴坐在下面,翘首以盼的希望能看到他一面。

“下面我们有请测绘科学与工程学院的苏邙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随着一阵掌声响起,容若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看到他了,聚光灯下他的身影如此的耀眼,一身迷彩服让他穿出了几分潇洒,深邃的眸子仿佛是黑夜里的一颗星。

有些女生把持不住的叫了起来,就连她身边的方欣怡几个也不顾形象的啊啊啊叫了起来。

而容若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同学们好,老师好,我是苏邙。”清冽的声音在场馆里响起。

方欣怡又抑不住兴奋地嚎了一句,“小哥哥就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台上的人鞠了一躬后抬头往上面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容若差点以为是在看她。

“最近有很多人什么问我为什么选择科大,我想也有很多人在心里说我傻,好好的清华北大不去,就算是交大也比科大强啊,当然我估计也有很多人以为我可能是被学校买过来的……”

苏云和方欣怡同时看向了宋羽声,她正好是那其中一位。

台上的人唇角弯了下继续道,“然而这些都不是,选择科大其实只是因为一个人,也许放弃了清华北大我会后悔一时,但是不来科大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上台前校领导让我说说接下来这四年的打算,着重关于学习的方面,激励大家,但是很抱歉,我大概是让各位领导失望了,因为我来科大一开始目的不纯,并不是为了学业。”

下面一片起哄声,坐在前排的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继续。

苏邙示意大家安静,他看着那个方向,仿佛看到了那个人,脑海里闪过她时常如小兔子般受惊的模样,嘴边的笑意扩大,“说说那个人吧。她和我是高中同学,具体来说我们并不是一个班的,高一分科后,我们成了隔壁班,那个小姑娘啊时不时总在我眼前晃,有时候偷看我被发现后,她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缩回视线,脸红红的。哎!目的太明显了,可我并不反感她这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开始一点一点占据了我的心,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我一直等她,等她向我表明自己的心意,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她如果向我表白,我该怎么说,可惜啊,小姑娘实在太胆小了,说她是小兔子她还真是小兔子,直到毕业,我都没有听到她的一句表白……”

容若的心在狂跳,苏邙的话太明显,整个科大除了自己,没有人和他是高中同学,也没有人暗恋着他,时不时在他眼前晃,偷看被发现时,反应像受惊的兔子,脸红红的。可是她又如此的不敢相信,不敢去细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他怎么可能……

台上的话还在继续,“没办法,我只好做那个主动的人,我怕我再不出手小兔子就跑了。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就只有一个意思,我来科大只想把我的女孩追回来然后紧紧的拴在身边,这大概是我这四年和一生唯一的打算。”

话落他离开了话筒,无声地朝前方说了几个字。

很奇怪,台上台下距离明明很远,容若偏偏却读懂了他的口型。

他说:容若,我来了。

突然,台上人走了下来,他一步一步往着某个方向走去,一时全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身形挪动,甚至有人起哄道,“表白,表白……”

容若看着越来越向自己靠近的身影,脑海里突然响起那句经典的台词。

“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那一刻容若仿佛真的看到了七彩祥云。

宋羽声和方欣怡皆瞪大眼睛捂着嘴巴看着停在她们身边的人,具体来说是停在她们旁边若容的面前。

那一天,场上发生了什么容若不记得,她只记得苏邙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懒洋洋的眸光却格外明亮的看着,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他说:“容若,我做你男朋友吧。”

曾经有次在梦里她对苏邙表过白,她说:苏邙,我做你女朋友好吗?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喜欢上苏邙的,不是什么那日阳光正好,他穿的一件白衬衫,而是那日阳光下,他咬着冰棍,唇红齿白的模样让她再也无法清醒。

第4章

九月一日是光城各大高校开学的日子,七月份的酷热还没有散去,天闷闷的,即使坐着不动,依然汗流浃背,容若坐在树荫下的花坛边,头上顶着刚从学校月亮湖里摘的荷叶,手里摇着和《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同款的的羽扇,奇特的造型引来许多路过的家长和学生的注目。

容若没有理会那些目光,使劲摇着手里的羽扇,视线时不时往前张望着什么。

“哎呀妈,热死我了。”李佩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屁股坐到容若旁边,热的跟个狗似的吐着舌头。

容若扔给她一瓶水,又将多摘的那片荷叶盖在李佩的头上,羽扇扇出来的风向也往她那边偏了偏,总算是让李佩清凉了几分。

一瓶水被李佩灌去了大半,她舒服似的喟叹一声,“这么热在学校该怎么过啊?”

“凑活着过呗还能怎么过?”容若边摇着扇子边搭了一句。

李佩叹了口气,“羡慕那些高四的同学,教室里面还有空调。”

容若嘿嘿笑道,“你要是去上个高四,也可以享受教室里有空调的待遇。”

李佩闻言啐她一口,“滚!说什么呢!你才去上高四。”

“你知道你被分到哪一班了吗?”

容若摇了摇头,“通知栏那边围的人太多了,没去看,你看了吗?”

李佩也道,“没有,我也是瞧着那边人太多了所以先过来找你。”

俩人坐了一会儿,李佩有些等不及了,“咱俩就这样一直坐着?”

容若摇了两把扇子,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不急。”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容若看着前方远远的人影,眸光一亮,“来了!”

什么来了?李佩有些迷茫的随着容若的视线看去,待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她偏头问,“容若,那不是你哥吗?”

来人正是容家长子,容若的亲哥哥容睿,少年穿着与容若同款的白t恤,与容若一样都继承了容家夫妇优良的基因,身姿挺拔,面容清隽,黑如石曜的眸子里装着细碎的笑容,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眼底还隐藏着几分顽劣,那份笑在看到容若头上顶着的那片荷叶时,渐渐扩大,“四季豆,你这造型,哈哈哈……头上顶着一片绿。”

旁边的李佩有些尴尬,头顶着荷叶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容若瞪着对方,“容大宝!不许叫我小名,还有,你管我头上顶着的是什么,你看到了吗我到底在哪一班?”

笑容放肆的容睿在听到亲妹妹喊出那三个字时,立马收了声,板着脸教育道,“别没大没小的,叫我哥。”

容大宝,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多有碍他的形象。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容若,“喏。”

“这是什么?”待看清那两张纸正是她们分班表时,容若瞪大了眼睛,“你把通告栏上的纸给撕下来了?”

容睿给了她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通告栏那边我没去看,直接从校秘书那儿拿的,一张是你被分到的班,一张是李佩的,你们俩一个在13班,一个在12班。”

这可比苦巴巴的跟人挤着看通告栏自己在哪一班,班里有哪些认识的同学,班主任又是谁方便多了。

怪不得容若不着急呢,原来是有亲哥哥跑腿。

李佩心里正羡慕对方有这么好的亲哥哥,就见那位亲哥哥伸着手对自己妹妹道,“50块钱拿过来。”

李佩,“……”她仿佛听出了跑腿费的意思。

“50?不是说好了20吗?容大宝,你敲诈啊!”容若拔高了声音被对方的要价吓的直接站了起来。

容睿据理力争,“我直接把分班表给你带来了,这可是比我去通知栏那儿要费劲多了”

容若一脸不干,说他活该,“我可没让你去拿分配表,20块钱,你爱要不要。”

容睿没有办法只得道,“好好好,20就20,拿来吧。”

容若转过身,确定容睿看不到后,从兜里的钞票掏出一张20然后转身递给了对方。

看着对方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看到她兜里有多少钱的样子,容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接过钱,哼了哼,“老话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嘿!

容若一听就炸了,“有本事你这话对妈说?有本事你以后别娶媳妇?你手里的20块钱还是小女子给的呢,你嫌弃就别要啊?”

容睿懒得和她争,将20块钱放进钱包里,又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块的给容若故意道,“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这两块钱哥哥赏给你,大热天和李佩去买冰棍吃吧,哥哥去打篮球了,拜拜。”

“两块钱?你可真够大方,买小奶糕啊?”吐槽归吐槽,但那两块钱容若还是快速收进兜里,容大宝的钱不要白不要。

看着兄妹俩这么一场大戏后,李佩摸着被打疼的脸道,“你哥还是你哥,不变配方,经典的味道,我先前还差点被你哥给感动到了。”

容若一肚子气,“他就是个孽障,让他帮我看看我被分到了哪一班,他居然从我要跑腿费!50?他怎么不去抢银行!”

“你哥哥很缺钱吗?”

“谁知道呢?反正他总是想着法子从我这里弄钱。”

李佩在心里嘀咕,还不是你懒,让你哥有机可趁。

容若使劲摇了摇扇子,想着方才那个孽障嘲笑自己头顶着一片绿,她一把将荷叶从头上扯了下来,她看着自己被分到的班级,叹了一声,“都分科了,我俩怎么还没有被分到一个班。”

李佩迅速浏览了一下班级表,也叹了声,“我班学文科的都留了下来,班主任还是原来的那个。”

容若丧的不行,“我也是。”

“行了吧,好在我们都是跟着班底子走的,要是被分到那种陌生的班级,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认识的同学,班主任也换了,多凄惨。”

容若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反正我俩也是隔壁班,以后找你也方便,不像高一的时候,我在一楼你在四楼。”

“好了,既然知道自己在哪一班了,我们赶紧回班吧,说不定班里的人都到齐了。”

容若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准备和李佩一块回班。

路上看着那些随父母一块来报到的新生,李佩的语气倍感沧桑,“时间过的真快,一晃我们就高二了,想当初我们刚来学校时候也跟他们一样,青春稚嫩。”突然想起一事,她问容若,“你哥不是上高四复读了吗?怎么这么悠闲?又是给你跑腿,又是打篮球的,他今天不上课啊?”

容若撇了撇嘴,“他啊,来学校不是为了学习,只是为了考试。”

“为了考试?”

“就等着明年六月份的那两天。”

李佩啧啧道,“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也是,要不是你哥去年病了没能参加高考,说不定早就奔向清华北大了。”

容若笑意深深,“玩吧,玩吧,要是考砸了,看我爸妈怎么收拾他。”

话是这么说,容若的心却虚的很,毕竟他哥聪明的过分,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学过习,偏偏次次都能考班里的第一,再对比自己,一把辛酸泪,顺着鼻涕流。

两人走到班门口分开,这个时候班里的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容若往班里看了一圈,有以前高一同班的同学,也有些不认识的同学。

“容若,容若,这儿。”容若闻声看去,她高一同桌赵晴在向她招手,而在她的旁边正好有个空位。

她走了过去,一把揽住赵晴,时隔不见倍感亲切,“大脸妹,你真好,还知道给我占个位子。”

赵晴看见容若的那份欢喜因为大脸妹三个字生生的垮在脸上,她气呼呼的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拍掉,“大脸妹!大脸什么妹?容若一个月不见你欠打是吧!我脸有那么大吗?”

“脸大还不让人说是吧。”

“容若!”赵晴气不过作势要打她。

“别闹,老班来了。”

赵晴往外瞥了一眼,发现她们班主任真的已经走到班门口,这才作罢,不过她仍然警告容若,“不准再叫我大脸妹。”

容若吐了吐舌头,然后端正姿势坐好。

班主任朱大年老师高一没分班时就是容若的班主任,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看起来挺和善的,但是容若知道,这位班主任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作起来打死他都不解恨,是故班里的人对他是又爱又恨。

朱老师站在讲台上往班里看了一圈,“人都来齐了是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他自言自语还是问班里的人,反正是没有人回答他。

朱大年的视线在某人的身上顿了一下,“王琦,还笑,你那小眼睛,一笑都成缝了不知道啊。”

班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容若随众人的视线看向王琦,这一看眼睛一亮,哟,这不是高一时隔壁班的那个小胖子嘛,分到她班来了。

王琦被众人的视线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趣,班级的气氛倒是减去了几分陌生。

“咱们班一共是52个学生,有些是我高一都带过的,有些是我没带过但却认识的,剩下的那是真不认识了。但是不管之前你们在哪个班,班主任是谁,但从今天之后,你们都是13班的学生,希望你们能在剩下的两年里,团结一致,共创13班班级繁荣。”

下面一阵鼓掌叫好的声音。

朱大年将手里端着的水杯放在讲台上,视线一凛很有气势道,“13班的江山朕已经为你们打下了,众卿一定要好好守护朕的江山啊。”

第5章

底下的学生面面相觑,被这一幕搞得有些懵逼,反倒是容若这些老生们早已习惯他们班主任时不时戏精的样子,见怪不怪。

朱大年还沉浸在自己的戏里,“朕一向不怎么爱管事,也不爱多事,所以众卿一定要自觉,不要给朕惹麻烦,否则朕定不轻饶。”

众学生,“……”

他们要不要说谨遵圣旨?

容若发现有些同学差点没忍住要起身谢恩。

她和赵晴对视了一眼,眼神皆充满了同情,既为自己也为那些新同学,摊上了一个痴迷演皇帝的班主任该怎么办哟。

朱大年仿佛没有看到学生看他的眼神,继续道,“好了,偌大的一个江山让朕管也管不过来,所以朕要在众卿中选出一些重臣,帮朕管理,首先要选的就是丞相一职。”

坐在容若前面的新同学一脸茫然地转过头“丞相是什么?”

“就是班长。”

容若看到新同学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指了指讲台上的戏精,“他以前带你们的时候也这样?”

容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呵呵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朱大年将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拿了出来,一个纸盒子,里面装满了被团成一团的小纸团,“等会一人从里面拿一个纸团,里面都有我写好的数字,1到52,整整52个,打开纸团后看清自己的数字,等会我随便叫,叫到了哪个数字抽到这个数字的同学就是选定的班委。”

话落,他示意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将盒子拿下去,依次让学生抽。

而那位新同学再次转过身来,脸色不可思议,“你们以前选班委也是这么随便?”

容若仿佛听出对方三观都被震碎的声音,“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旁边的赵晴凑了过来,小声道,“希望不要抽到带6啊,8啊9啊的数,我可不想当官。”

容若也是这么想的,无官一身轻,不管想起朱大年她也是无语了,“说他喜欢演皇帝吧,他还特别迷信,还好我们被他带了一年,知道他的性子,就是可怜那些新同学了。”

说话时,抽数字的纸团子正好轮到了她们,容若从中随便拿了一个,倒是赵晴挑来挑去的挑了一个,她小心翼翼的将纸团放在桌子上,然后闭上眼虔诚的祈祷,千万不要选中那些寓意吉祥的数字。

容若就没那么多步骤了,直接打开一看,然后傻了眼。

赵晴一看容若的表情就知道她中了,凑过来一看哈哈的笑了起来,“8啊,你这手气,哈哈哈……不用猜了,一定是丞相,哈哈哈……我的妈呀,笑死了,哈哈哈……小的参见丞相大人,以后就靠丞相大人庇护了。”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不笑死你!

容若的脸色在赵晴幸灾乐祸的笑声中黑如锅底,“笑什么笑!你是多少?”

赵晴还在那儿笑,边笑边打开自己的纸,等看清自己的数字时,笑声‘嘎’地一下卡在了嗓子里,“38,我是他奶奶的!”

看到赵晴也中招了,容若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她拍了拍对方的肩,“按照以往的来算,38,不是体育委员就是卫生委员。”

赵晴至今仍不敢相信,她苦巴着脸,“啊啊啊……早知道刚刚上完厕所就不该洗手的,这手气!”

“你这手气再差能有我差?要不我俩换换?”

赵晴紧张的收起自己的纸团,“才不!”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她转过身想和周围同学换一换,以往高一在一个班的同学知道他们班主任的套路,听说她的数字后怎么也不肯换,新同学有的经过老同学科普了也知道了些所以也不肯换,而那些不知道的,也不笨,猜出赵晴的数字一定有问题,怎么也不肯。

费了半天的嘴皮子,倒是有个抽中数字6的同学愿意和她换,赵晴一脸呵呵的冲对方笑了笑,然后回到座位往上翻了个白眼。

不出意外朱大年的丞相兼13班班长的一职落在了容若身上,她一脸接受命运般的接受全班同学的祝福以及来自皇上的叮嘱。

在朱大年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容若灵机一动,朝上拱手,“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她这一作怪惹得班里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赢得了全班的好感,而朱大年因为对方如此配合自己演出还愣了一下,后也跟着开怀的笑了起来。

有了容若这一开头,接下来的剧情便如古装剧那般发展着,俨然是一副忠臣明君的画面,朱大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可见今天的皇帝瘾算是过足了。

赵晴很幸运的当上了体育委员,谢恩过后她坐下来,和容若一对视,两人双双拱手行礼。

“恭喜赵大人,还望赵大人今后多多帮扶。”

“哪里哪里,应是丞相大人帮扶下官才是。”

“赵大人客气了,赵大人才华横溢可是连皇上都夸过的。”

“丞相大人谦虚了,丞相大人风姿绰约,真真是才貌兼备”

又一次扭头往后看的新同学,“……”

开学的第一天就是这般,因为课本还没到,无法上课,朱大年就让新老同学自己聊去,熟络一下感情。

夜晚放学的时候,容若约着赵晴和隔壁班的李佩一块取车,离开的时候,赵晴拱起双手郑重其事的向容若行礼告辞,“丞相大人,下官先行一步,明天见。”

容若赶紧还礼,“赵大人慢走。”

李佩看的一愣一愣的,“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呢?古装扮演?”

容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李佩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朱大肠带的学生,你们班人真会玩。”

两人在停车的地方等了一会才等来从黑影中磨磨蹭蹭走过来的人。

容若不耐烦的冲着人影喊道,“走快点,怎么这么慢呢?腿长的那么长就是用来看的呀。”

容睿的面庞渐渐从昏暗的灯光里露了出来,他直接绕到容若的车子后面,一屁股坐在后座上,“我今儿不骑车了,你带我回去。”

容若咦了一声,舌尖顶了顶牙床,“你倒是挺会想的,赶快下去。”

容睿皱了皱眉,“没和你开玩笑。”

“你自己又不是没长腿。”

“膝盖破了,骑不了。”容睿抬起自己受伤的腿,膝盖处黄色的碘伏混合着殷红的血液,看起来甚至吓人。

容若吸了口气,“你这是怎么搞的?”

容睿可怜兮兮道,“打篮球的时候磕到了。”

容若对她的哥的同情只有一秒,一秒过后立马幸灾乐祸,“活该!”

容睿也不恼,用没受伤的腿踢了踢车子,“赶快走。”

“让我带你也行,50。”

容睿挑着眉看她,深邃的眸光带着一丝假笑,“容、若、你、再说、一、遍。”

一听她哥喊自己的大名,容若身子就有些抖,但又想起她哥之前宰杀自己的样子,腰板一挺,伸出的手掌心又往前递了几分,“50不还价。”

“容若,回家的时候你有勇气敢把这话对妈说一遍?”

容若她还真不敢,她哥这个孽障最喜欢在妈面前告状了,算了算了,就当自己心善一把。

她跨上车,对后面道,“坐稳了啊,摔了可怨不得我。”

刚骑两步,就听见容若在嚎,“容大宝,你是猪吗?怎么这么重?啊啊啊……”

夜色中只见容睿的嘴角往上弯了弯。

回到家的时候,容家夫妇还没有睡,听到开门声老容同志往门口看了一眼,“哟,我宝贝女儿回来了。”

“你孽障儿子也回来了,就在后面。”

容母沉着脸训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容若吐了吐舌头,换好鞋,舒适的往沙发上一趟。

老荣同志赶快过来关心他的宝贝女儿,“晚上吃饭没?饿不饿?”

“吃了。”

此时,落在后面的容睿也回到了家,他膝盖上的伤口在明亮的灯光下很是显眼。

容母惊呼了一声,“你腿怎么了?”

容睿不在意,“没事,打球的时候磕了一下。”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容若瞥了下嘴,刚才可怜兮兮嚷嚷着腿疼骑不了车子的也不知道是谁。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家里不是还有百多邦嘛,赶紧喷喷。”容母找来药盒递给容睿,嘴里问道,“晚上吃饭了没?”

“没,一直打球的。”

“家里还有些剩饭,我去给你热热。”容母说罢就要去厨房

“妈,你也太偏心了,怎么就不问我吃没吃啊?”

容母头也没回,“你爸刚不是问你了吗。”

容睿嘿嘿的笑着,眼神很是挑衅。

“爸,他笑我!”

老容同志立马出声,瞪着容睿,“你笑你妹妹干什么!”

“我……”他笑一下不能啊。

容若挑了挑眉,在容睿眼里就是一副小人奸佞的模样。

第二天,容若又当了回司机将容睿载回了学校,停好车,听到似乎有人在喊容睿,容睿眯了眯眼睛,然后跑了过去,哥两好的拦住叫他的同学。

容若看着她哥矫健的步姿,再想起昨天晚上和今早他在自己面前一瘸一拐很可怜的模样,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阴沉,“容睿,你这个王八蛋!孽障!”

第6章

学校来通知说是课本下午才到,但学校又显然不想让学生闲玩,商量商量后语数外老师便把高一没考完的试卷拿了出来当做入学考试。

做了一上午的试卷,容若早已是饥肠辘辘,一出班门便拉着同样刚出来的李佩奔向食堂。

“慢点,你饿死鬼投胎啊。”

“哎呀,你快点,今天周二,有辣子鸡,晚了就吃不到了。”

一听是有辣子鸡,李佩也不拖后腿,哼哧哼哧的冲进食堂。

食堂里的学生很多,容若和李佩到时,各个打饭窗口都排起了长龙,容若正昂着脖子四处找看哪一队人排的少,这时李佩扯了扯她的胳膊,“容若,那不是你哥吗?”

容若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嘛,那个孽障就在她前面那个窗口排队,她哼了一声,拉着李佩跑到了离容睿远远的窗口排起了队,眼不见为净。

李佩一见她这阵仗就知道这兄妹俩又闹矛盾了,她失笑道,“你哥又欺负你了?”

容若气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好了,你和你哥前面吵后面和,从来没超过一天。”

“反正这次我是不会原谅他的,那孽障居然敢欺骗我的同情心。算了,算了,不提他,倒胃口,上午考语文,你那古诗词都写了吗?”

“只写了四个,最后一个想不出来。”

“我也是,最后一个也没记出来。不过语文还好,下午数学才死翘翘了,一个暑假都没碰课本,连抛物线是什么都快忘了。”

“你还好,还记得抛物线,我连上学期讲了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说话间排队已经排到她们。

“辣子鸡,辣子鸡。”容若端着饭菜,辣子鸡的香气直直的窜进鼻子里都快馋死她了。

总算从茫茫人海中找到空位,两人坐下,容若便迫不及待地夹了块鸡肉放在嘴里,满足的喟叹一声,“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点没变。”

李佩也尝了尝,“你别说,咱学校食堂的辣子鸡真叫一绝,只可惜了每周二才有。”

容若边吃边狂点头,嘴里含糊道,“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辣子鸡就好了。”

李佩笑她,“天天吃可不把你给吃够了,对了,陈诚之前是不是你班的?”

容若想了想,“陈诚?对啊,怎么?分到你班了?”

李佩点头,“今天上午才来报道的,考试的时候睡了一上午,不过语文老师也没管他。”

“他高一在我班也是这样,总是睡,老师也不管。不过,他选了文科最后怎么分到你班去了,应该是我班的啊?”

“谁知道呢?对了,今天还有一个新来报到,也是个男的,长的挺白啊,比我还白。”

容若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佩,“比你长的白的男人不稀奇。”

李佩怒骂,“死贱人!就你白!”

容若吃的正香,猝不及防被人踢了一脚,脸色不愉,“谁……”最后那句‘他妈的踢我’卡到了嗓子眼,看清来人,她立马将脸扭过去,就当自己没看见。

容睿一脸笑嘻嘻的,他自顾的绕到李佩的旁边坐着,正好和容若是对面,“刚刚喊你怎么没理我呢?”

容若继续吃自己的,不说话。

容睿看了看她,讨好似的将自己盘里面的辣子鸡全给了容若,“全是给你打的。”

容若没推辞却也没动容睿给的那份辣子鸡。

“还在生气呢,好了,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容睿摸索摸索的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这五十块钱也给你。”

容若依旧不理他,容睿眸光闪了闪,“你要是不要我就收回去了啊。”

说完就要作势收回去。

纤细的手指比他更快,容若举着五十假装看了下真假,“今早的一次,还欠我五十。”

“肯和我说话了?”

容若哼了哼。

“不就是让你载我一次,看你小气的,女孩子,要温柔要心胸宽广,不然会没有人喜……”看着对方又要冒火的样子,容睿禁了声,“好了好了,今天放学我载你。”

“你那破车子就一个座,怎么载我?”

“骑你的。”

“这一个星期你都得载我?”容若凝视着对方,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气不消的势头。

容睿无奈地抿了抿嘴角,败下阵来,“你是大小姐你说了算,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

安抚完对方,容睿又端着自己的盘子找他的兄弟去了。

等人走后,李佩斜睨着她,“你不是说这次怎么也不会原谅你哥了吗。”

容若嘿嘿直笑,屈指弹了弹那张绿色的纸币,“我这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嘛。等吃完饭我请你吃冰淇淋。”

李佩支着下巴道,“一块钱的小奶糕?”

“哪成啊,最起码也是三块钱的巧乐兹。”反正容睿给她五十,想到此处容若便喜滋滋地夹了块容睿给的那份辣子鸡,刚放进嘴里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不停地扇着舌头,“卧槽!这孽障是想辣死我!”

吃完饭,两人从小卖部扫荡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班里。

“呦,丞相大人午膳回来啊。”赵晴回班比较早,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回来了。”容若咬着干脆面含糊不清应了声,然后从帽子后面拿出一包飞旺扔给对方,“喏,你要的辣条。”

“谢了。”赵晴接过来,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然后将屁股下的凳子往容若那边移了移,一脸我有大事要跟你说的样子,“容若,我刚回班的时候看见一帅哥了,就在隔壁班。”

容若咀嚼的动作一顿,瞥着赵晴怀疑道,“帅哥?咱们学校还有帅哥呢?”

“嗯嗯,真的,没骗你,我还特意打听了一遍,他叫苏邙,隔壁班的,好像是这学期才转来的,你说怎么就转到隔壁班了。”

听着赵晴语气分外认真,容若这二郎腿也不翘了,“真的假的?李佩那贱人怎么没跟我说呢,我俩中午还一块吃饭来着。”

她说着说着就坐不住了,“我去看看去。”

可不巧的是这个时候有人来叫容若说是班主任让她去办公室一趟,她只好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走出两步,容若又转了回来,从后面的帽子里掏啊掏的掏出一个未开封的巧乐兹,嘴里还嘀咕着,“我说后面的帽子怎么这么冰。”

赵晴,“……”她说今天吃的辣条怎么这么冰牙。

一下午试卷攻击让容若将看帅哥的事给忘了,放学后她生怕容睿先跑了不载自己,就赶紧拉着李佩往车库狂奔。

她先解开车子上的锁,想了想又把锁取了下来,找到容睿的那辆豪华山地车,锁眼一扣,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干嘛呢?把我车子锁了,怕我骗你啊?”

背后乍然出现的声音吓容若一跳,她转过头,容睿就站在她身后,抱着手臂冷眼看着自己的一番小动作,她心里顿时有些虚,面上却先发制人地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快!”

容睿皮笑肉不笑道,“我老早就下来了,就看着一个小矮子偷偷摸摸钻了过来蹲在我车子旁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还以为外星人侵入地球了呢。”

“你才矮子!”容若有些心虚,却强撑着她那干巴巴的气势对容睿没有好脸色道,“不是说好了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是你载我?”

“我有说要反悔吗?傻啦吧唧,还不快把锁取下来,等会回家你锁什么?”

容若噢了一声垂着头去取锁,等弄完后,容睿已经赶着她的车子,在路边等着。

她小跑过去,坐在后座,“走吧。”

出校门的时候遇见了赵晴,后者朝她摇了摇手,“丞相大人明天见啊。”

校门这边人多,赵晴的声音还不小,在班里这么称呼还行,这大庭广众的,容若即使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一嗓子,感觉周围人的视线都看向自己。

偏偏前座的容睿也是耳尖的,当即取笑道,“丞相大人?刚刚那人说你呢?什么时候你成了丞相大人了?不是观音菩萨嘛?”

容若一巴掌拍在她哥的后背上,“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观音菩萨了?”

“你忘了就小时候,看完西游记,你把妈的丝巾披在头上,一手托着花瓶,一手拿着两根蒜,说自己是观音菩萨要普度众生,还要我参拜你,哎呦妈呀,当时给我笑死了,哈哈哈……怎么的?观音菩萨下凡历劫来了?”

“你闭嘴吧!不想和你说话。”

“哈哈哈……”

“还笑!”

“别动手动脚的,骑车呢。”

车子骑到一家网吧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

容若跳下车,看了眼周围,不解道,“你要干嘛?”

容睿停好车子摸着鼻子嘿嘿地对她道,“晚上我约了人团战比赛,所以我们晚点回去,最多半个小时。我给妈说了要带你去买资料,可能晚一点回去。”

“好啊,容大宝,我说你怎么主动给我道歉还给我五十块钱,还那么痛快的答应我要载我回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容若指着他愤愤道。

“小仙女~”容睿扳着她的肩膀看向对面,一脸讨好,“你在对面的冷饮店等我,你不是想吃冰沙嘛,今晚哥哥请你,就半个小时。”

容若垂着眸子不松口,内心却是在被亲哥哥套路后的愤怒和甜品的诱惑下犹豫不已。

“小仙女……”容睿捏着嗓子又唤了一遍,声音令容若恶寒。

终于她同意道,“就半个小时。”

容睿忙不迭的答应,“好好好,你就在对面等我,别乱跑。”说完一头扎进了网吧里。

第7章

说是半个小时,其实还不到半个小时容睿就出来了,容若瞧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问道,“赢了?”

容睿也要了杯冰沙,傲娇道,“那些人太菜了,赢得毫无压力。”

容若嘁了一声,背起书包,“走吧,回去了,妈刚才打电话就在催的。”

大概是冰沙吃多了,容若半夜就开始肚子疼,总是在跑厕所的,没怎么睡好。

早上起来,容若一脸苍白,没怎么有力气的瘫在沙发上,容母端着粥从厨房出来,经过时踢了踢容若的脚,“躺在这儿干嘛?还不过去吃饭。”

“不想吃。”

容母瞧着女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没发烧啊?”

“听你昨晚起来好多次,你是不是闹肚子了?”

容若点了点头。

“你昨天又吃凉了的?”

容若抬眼和正在餐桌吃早饭的容睿对视了一眼,僵硬道,“没,可能是昨天中午吃的辣子鸡吃坏了。”

“辣子鸡,这天这么热还吃辣的。”容母没好气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说多少遍了,少吃冷的辣的。容睿也是,怎么不看着你妹妹。”

容睿无辜背锅,嚷嚷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吃个饭我总不能守着她吧,我俩上的是高中,又不是幼儿园……”收到母亲的白眼再加上容若这样总归是他的缘故,讨饶道,“好好好,以后我看着她。”

容母将视线又转到容若身上,警告道,“你啊,以后管住你的嘴,尤其是辣条,要是被我逮住你吃辣条,看我不打你。”

“晓得了。”反正她在学校吃,妈又逮不住。

“药吃了吗?”

“吃了。”

“等会让你哥去请个假,上午就不要去了,等会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容若摆了摆手,“不了,我没事,上午我还要去开会呢。”

“妈,人家现在可是班长。”一旁的容睿阴阳怪气的插了句嘴。

“吃你的饭!”

“坐在这儿干什么,去喝点稀饭,其他的什么都别吃,把药也带上,实在不行就请假回家。”

“晓得了。”被容母催促着,容若磨磨蹭蹭地走到饭桌。

“来,容班长,给你盛饭。”在容母看不见的角度里,容睿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示意她做的很好,没有背叛他

容若一个白眼甩了过去,压低声,“还不是你害的。”

上了两节数学课,容若也没觉得肚子有异常,早上喝的那晚稀得都能数清米的稀饭根本就不顶事,早就开始叫唤饿了,一下课,她就熟门熟路的从赵晴抽屉里摸出一袋面包来。

赵晴就一直看着她连招呼不打一声,跟拿自己东西似的把她面包拿走了,一点都不见外,她故作不满道,“你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容若嘿嘿笑,“中午去小卖部再给你带包回来。”她把面包包装袋看了看,“这不是我前天帮你带的那个吧?还能吃吗?”

“不吃拉倒。”赵晴作势就要拿走。

“别别别,吃吃吃……”说时迟那时快,容若撕开包装袋就朝面包上要咬了一口。

“你早上没吃饭啊?”

“昨儿夜晚闹肚子,早上就喝了点清稀饭。”

班里的前门被人敲了敲,容若抬头望去,是隔壁班的班长,喊她一起开会,她从书桌里抽出一个小本子,又揣上一支笔,啃着没吃完的面包对赵晴招呼道,“我开会去了,等会上课老师要问起你帮我说一下。”

赵晴朝她摆手,“知道了。真羡慕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用上课。”

容若起身朝后面喊了一声,“王琦开会去了!”

赵晴他们在班里上课枯燥无聊,容若这边也是,领导发言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每个人的说辞却是一样,什么记录啊,什么学习的,听的她昏昏欲睡。

旁边的王琦捅了捅她,“还得多久啊?”

容若手托着下巴,生无可恋道,“不知道呢,听他们讲话真是一种折磨。”

朱杰小小的叹了声气,他看了看了容若,没过多久又偏过视线看了眼容若,“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熟悉呢?你之前是不是在老朱之前带的那个班。”

容若嗯了一声,“你班主任不就那小李广嘛。”

朱杰惊奇了一下,“你也知道小李广?”

“我们班那朱大肠你们不也知道吗?”

两人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嘿嘿笑了起来。

容若坐好,“说起来我俩还同一个初中呢。”

朱杰眸子瞪大看着容若有些没想起来。

“你是四班的对吧,我一班的,初三有次模拟考试,在你班考,你坐在靠窗的那一排,我就坐在你旁边的那一排,考英语的时候你让你前面的那个小女孩给你传答案。我记你记得特别深,你高一来报到的那天我就认出你来了。”

朱杰也想起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陈年旧事被人提起,还是关于考试抄袭的,令他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你都知道。”

容若挑了挑眉,戏谑道,“我当时就在你旁边听着,你跟你后面的人说等你抄完了就给他抄。”

当年初中的那次考试,她就坐在他旁边那一排看着他四处联络,打好关系网,再加上他那很有标示性的自然卷,微胖的身材,不难记住,但说真正让她能把这件事记忆尤深的还是因为借他抄英语的那个女孩的长相,“不过当时坐在你前面那个女孩长得是真漂亮。”

说到这个,朱杰眼睛一亮,下巴一扬,“你说的是李佳琪吧,她是不是长得有点像混血?”

容若连连点头,“关键是还长得白。”

初中的事仿佛很遥远可被言语这么一提却又仿佛很近,才刚刚结束似的,虽说两人初中不是一个班,但提到某些事某些人,一下子就能从记忆里拉了出来,直到会议结束后两人聊的还有些意犹未尽。时间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两人只得回班继续上课,等快走到班门口时,肚子里那股熟悉的阵痛又乍然来袭。

容若将本子拍到王琦的怀里,“你先回班去,我上个厕所。”

“好,我先走了。”

容若捂着肚子迈着焦急的小碎步跑进了厕所。

正值上课时间,厕所空无一人,八个坑任君挑选的感觉对容若来说不要太舒爽。

可能是生理问题解决的太畅快,容若的表情那叫一个飘飘然,哼着小曲,洗着手,蹭着脚尖就往外走,走到厕所门口时她看着门前用于遮挡的门帘,停顿片刻,然后上前就很有气势将门帘一甩,嘴里发出一声,“喝!”

“呃……”

四目相对,容若的表情由震惊到惊讶,由龟裂到羞耻,变化纷呈。

她脸色爆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靠靠靠……怎么会有人呢?

他应该都看见了吧?

人家不会以为她是神经病吧,在厕所兴风作浪。

丢死人了!

脚步声慢慢走远,容若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人影,跺了跺脚。

等一会儿,刚才那男的长的好像……挺不错的,好像也挺白的。

容若又跺了跺脚,这次是悔恨不已,怎么就没看那男的是哪个班的。

失策啊,失策啊。

回到座位坐好,赵晴瞅着她那一脸不详的脸色,竖起书本挡着脸凑了过来,“怎么了?你怎么比王琦晚回?开会挨训了?”

赵晴还正想着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的,就见对方脸色如翻书一般,由不详立马变成了兴奋,变化过程毫无征兆,衔接巧妙,直让人诧异她是怎么做到的。

“赵晴,我跟你说,我刚才在厕所看见了一个帅哥。”

轰的一声,赵晴觉得方才政治老师辛辛苦苦用了两节课帮她树立的三观在那一刻轰然破碎。

为什么一个女生去了男厕所还那么的自豪?

又或者说为什么在厕所里碰见了异性她的反应居然是兴奋?

容若依然在那儿兴高采烈的说着,“真的,长的真好看。”

你觉得好看,人家估计是想死。

“当时真尴尬,我没想到还有人,肯定被他看到了……”

你他妈还知道尴尬,都被人看了。

“你说,我的形象是不是没了”

孩子,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的清白。

容若说了半天,发现赵晴一直用着关爱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一语不吭,“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说我觉得你不要脸?

赵晴清了下嗓子,并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容若想了想,“不对的地方?没有啊?”她不就是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帅哥,这有什么不对的?

赵晴放弃挣扎,“你在厕所里遇见一个男的,你还那么兴奋?”

容若被她越说越懵,“在厕所遇见男的不很正常?”女厕所旁边不就是男厕所吗?

赵晴睁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能了的事,“你上厕所遇见了异性居然觉得很正常?容若,你是怎么想的?”

ps:刚去咪咕看了一下必有妖那本书,什么嘛!简介错了不说,文章内容也有所缺失,每章最精华的部分居然没有!没有!!!

算了,算了,心平气和,又美又长寿。

不过你们呐说不收藏就真的不收藏,

比我还任性!

哼!

第8章

她怎么想,她不就这样想的,不正常吗?很正常啊。毕竟男厕所就在旁边,上厕所遇见异性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再说了她赵晴上厕所的时候不也经常遇见异性吗?

看到对方一脸不解的样子,赵晴闭上了眼睛,猛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你俩遇见的时候,衣服都是好好的吧?没被他看到什么吧?”

她问的有些不肯定,毕竟刚刚对方也说了肯定被他看到了。

“当然是好好的啊。”容若被问的一脸懵逼,回了话之后才猛然回味出这话中的意思,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赵晴,“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厕所里遇见他的吧?”

赵晴回忆着她之前说的话,“不是吗?你刚才不说你在厕所遇见了一个帅哥,你很尴尬,人家肯定是把你给看了。”

容若五雷轰耳,“我说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帅哥,我当时正掀帘子的,还叫了出来,被他看见了,感觉很尴尬。”

回忆着对方当时的问话及眼神,若容自己都觉得躁得慌,没脸说,“你以为我在厕所里看到了一个男的?卧槽!我有那么不要脸吗?在厕所里碰见了异性,哦,还跑回来一脸兴奋的跑回来告诉你,我上厕所的时候被人看了,看我的那个人还是个帅哥!”

赵晴挠了挠头,也觉得有些躁得慌,嘟囔着,“谁叫你没说清楚的。”

她说自己在厕所遇见一个男的,换谁谁不误会啊。

容若捂着额头将脸撇了过去,她头疼需要静静。

这一波误会,简直了,她现在说一个字都觉得心塞。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几秒,赵晴又凑了过来,嘿嘿笑道,“你和那帅哥搭讪没?”

容若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我现在不想说话的手势。

赵晴自知理亏,瘪了瘪嘴便没有再说话。

好在没过几分钟,放学铃便响了,赵晴拍了拍容若询问道,“吃饭去不?”

容若摇了摇头,“拉肚子呢,不吃了。你等会出去的时候看见李佩帮我说一声,我今儿不吃了。”

“好。我先走了。”

容若冲她摆了摆手。

大概是赵晴出去的时候没看见李佩,后者从后门走了进来,“等你半天了,怎么不出去吃饭?”

容若咦了一声,偏过头问,“你没看见赵晴啊?”

“赵晴?没有啊。”

“我让她给你带话,我不吃饭了,拉肚子,你去吃吧。”

李佩皱眉道,“你肚子坏了?”

开会前补的那袋面包也被拉了出去,容若此时有些有气无力,“昨儿夜晚吃了冰沙,吃坏了肚子。”

李佩骂了她一句‘活该’后还是忍不住关心道,“你真不吃,用不用我帮你带点东西?”

“不用,你去吃吧。”容若趴在桌子上,也冲李佩摆了摆手,让她自己去吃。

李佩出去没多长时间,班里又来一人,来人直接坐在容若前面的那个位置,手敲了敲她的桌子。

闻到那股熟悉的雕牌洗衣液的香气,容若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她睁开一只眼睛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容睿没回答她,而是拿出一个饭盒放在桌子上。

容若看着打开的饭盒,默然片刻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饭啊。”

“我还能不知道这是饭啊,我是说这饭里为什么放了这么多的水?”而且别说是菜了,连油都看不见,水白水白的一盒,看着一点胃口都没有。

容睿解释道,“你拉肚子呢只能喝粥,学校食堂里没有卖粥的,小卖部卖的的八宝粥你又不爱喝,就给打了份米饭,然后倒了葡萄糖,添了些水,既做成了粥又补充了能量。”

说完,容睿还砸了砸嘴,一副他怎么这么聪明的样子。

此时的容若心里十分的复杂,为什么他哥的聪明非要用着折磨她身上。

葡萄糖兑水泡大米饭,亏他想的出来。

见自己的妹妹看着饭盒不动,容睿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吃啊!”

容若用筷子扒拉了两口,那味道简直一言难尽,偏偏那个孽障还闪着好奇的眼神问,“好吃吗?”

“你说呢?”

见妹妹怏怏的翻个白眼都没那么有精神,容睿有些自责的揉了揉容若的脑袋,声音不禁放柔了些,“好了,是我的错,等你好了我带你吃麻辣烫去。”

容若端起饭盒,喝了口葡萄糖泡过大米饭的水,她艰难地吞了下去,“你说的啊,带我吃麻辣烫。”

容睿一脸好哥哥样,“不骗你,等你好了就去。”

容若这才满意了,甩了甩手要送人,“饭送你来了,你走吧。”

“看你吃完了我就走。”

“你不还没吃嘛,去晚了饭就没了。”

“我提前十分钟出来的,已经吃了。”

容睿死活不肯走,非要监督,容若没办法,只好歇了将饭给扔了的心思,苦仇大恨的吃了起来。

这样的画面落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小情侣日常的互动,容睿监督的眼神,也成了男朋友看女朋友的甜蜜。

刚吃完饭从窗外经过的路子昂看到了这一幕,对旁边的人啧啧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被根号二逮住。”

根号二是给他们年级主任夏广华取的外号,因身高太矮,约等于1米4,才有了这么一个外号,说起这个外号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反正流传已久,名号很响,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于二高的学生来说,提起根号二的效果不亚于对哭啼的孩童说狼来了。

大概是因为身高的缘故加上高考复习了八年才考上了理想大学,对他的心理造成了阴影,平日里板一张脸不苟言笑死气沉沉的,你看见他不是在骂学生,就是动手在教训学生,久而久之他对学生很有威慑性,不管是再闹腾的学生,只要看见他,立马变得乖乖的。

记得高一有一天早上跑操结束,容若班的一个同学约着兄弟一起吃早餐,因天色未亮,看不清谁是谁,便一边大喊着他们的名字,一边找着人。

不幸的是,他的两位兄弟一个叫梅广华一个叫饶彬,连在一起喊落在根号二耳朵里就成了:夏广华,傻逼!

听人骂自己傻逼,那还得了,气的根号二上前就对那学生扇了两大耳光,直把人嘴边都扇出了血。

这事一传了出去,学生对根号二的惧怕又加剧了几分,甚至到了他所到之处就没有学生敢经过的地步。

苏邙闻言瞥了窗子里的两人一眼,视线在看清女生容貌时顿了顿,随后又懒洋洋的收了回来。

情侣吗?

容若这次闹肚子生生养了两天才好,正值周六周天,她便央求着容夫人多做些好吃的补回来。

老容同志不知道出去和哪个老友厮去了,吃完早饭就走了,容夫人得去值班,家里就只剩下容睿和容若这两兄妹。

高二虽然分了科,但是在学业上一点都没有减轻,二高又是个信奉题海战术的学校,是故不管是哪个年纪,每科都是几本厚厚的练习题。

从吃完早饭到现在,容若刷题的坐姿从未变过,直到翻开了数学练习题。

这道题好像昨天老师讲过来着,应该是画条辅助线吧,不过从哪儿画呢?

她咬着笔头想了想,没想出来,翘着二郎腿想了想,还是没回忆出来那天老师倒是怎么想的,“啪嗒”一声恨恨的将笔扣在桌子上,她扭头朝外喊道,“大宝!容大宝!容大宝……”

喊了半天没人,容若烦躁地起身,冲到对面的房间,“容大宝,你干什么呢?喊你半天都没人应。”

容睿正在游戏中厮杀的火热,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的他手一抖,到手的双杀给丢了,他摘下耳机,声带怒气,“嚎什么呢?闹鬼了啊!”

容若瘪了瘪嘴,眸带水光委屈兮兮的看着她哥,“哥,我题不会做。”

容睿哪受的了她那副模样,心里的那股怒气被那对眸子一看早已消失无形,他叹了口气,低声对游戏里伙伴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哪道题不会?”

委屈的小脸一下子面带笑容,连忙将她哥给请了进去。

只是容睿的温柔并没有持续很长。

“我说容若,你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带脑子!”

“是这边画辅助线……”

“哎呀,不是!这题用余弦公式算……”

里边是恨铁不成钢的在辅导作业,外边门被敲的砰砰响,隐约能听见容夫人千呼百唤的声音,然而就是没有人搭理她,直到容睿的手机响起,兄妹俩才出去给容夫人开门。

门外是容夫人不满的脸,“你俩干什么呢?敲半天都没有人开门。”

容睿指了指一旁的容若,无辜道“教她写作业呢,没听见。”

听到可以原谅的解释,容夫人隐去了神色转而温柔的对一旁道,“天宝,进去啊。”

容睿和容若这才发现容夫人旁边还有站一人,具体来说是一七八岁的小孩。

容睿一脸稀客的表情,上前揉了揉来人的脑袋,“哟!天宝兄来了啊。”

容若也一脸欢喜的表情捏了捏对方的小脸蛋,又去拉他的手,“我天宝兄来了啊,快请进!”

被两人称为天宝兄的孩子,一脸淡定的冲两人打招呼,“小表哥,小表姐。”

ps: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收藏没有,评论也没有,给我一个不上架的机会好吗?

第9章

“妈,天宝兄咋来了?”

容夫人对两孩子乱了辈分的称呼已是无力纠正,当下也就随他们去了,“你小姨这周要去出差,就把天宝送过来住两天。”

“来,天宝,姨妈把你书包取下来。”说着就去取天宝背上的书包,看小家伙背的时候也没怎么觉得有异常,等自己拿着书包时才发现这重量有些超过想象了,容夫人眉心微皱,“天宝啊,你这书包怎么这么重啊?”

小天宝仍是一脸的淡定,仿佛那重量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书,还有补习班老师发的练习题。”

容睿也去掂了掂小天宝的书包,当即“我靠”一声,“你才二年级书就这么多了,怪不得我瞧着天宝兄个子没长呢,这压在肩上能长的起来嘛。”

话落后脑勺就挨了容夫人的一巴掌,“说话给我文明点,还有小孩子在这儿呢,就你长得高,看把你能的。”

训完说话不着调的儿子,容夫人蹲下身子心疼的看着小天宝,“你妈又给你送去补习班了。”

小天宝嗯了一声。

容夫人不禁埋怨道,“老给孩子送补习班什么回事,孩子自己不教。”她又揉了揉小天宝的脑袋,“明儿跟你妈说她要实在没时间管你,你就上姨妈这儿来,才上几年级啊就老往补习班里送,看孩子都瘦了。天宝啊,今儿到姨妈这儿来,姨妈做好吃的给你补补,你想吃什么啊?”

小天宝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容若倒是迫不及待地插嘴,“酸菜鱼,麻辣小龙虾。”

“问你了吗!”容夫人嗔了她一眼。

“我天宝兄就想吃这些,是吧?”容若摇了摇小天宝的手,有些暗示的意味在其中。

高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最终点了点头。

借着天宝兄的光,容若终于点到自己想吃的菜,当下对小天宝格外的殷勤。

“天宝兄,热不热啊?我给你拿冰淇淋吃。”

那声“不吃”终是在看到容若翻冰箱的身影后又咽了回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冷藏格,容若才想起冰淇淋早就被她吃完了,不过也没事,她眸光一亮,拉着小天宝就往外走,蛊惑道,“冰淇淋没了,我带你去吃冰沙,那个可比冰淇淋好吃多的。”

在厨房准备做饭的容夫人听到动静,探出身子来,“你带天宝干什么去?”

容若义正言辞,“天太热了,给天宝兄买冰沙吃。”

容睿瞥了一眼她妹妹,嗤笑道,“是你想吃吧。”

容夫人沉了下脸,“容若你刚拉肚子才好,不准吃冰的!”

容若瞪了她哥一眼,嘴上保证道,“我只是买给天宝兄吃。”

不等容夫人再说什么容若赶紧将人带出去。

屋内传来容睿的声音,“给我也带一个,要芒果加香草。”

已经下了一阶楼梯的容若头也不回的大声嚷嚷,“给你带个屁!”

去冰沙店的路上,容若还在给她的天宝兄介绍这家沙冰怎么怎么好吃,什么味加什么问吃起来有多爽。

小天宝看着外面刺眼的太阳,在心里叹了口气,天这么热为什么小表姐还这么能逼逼。

冰沙店的人很多,休息区基本已经坐满,付款的地方也排起了长队,容若拉着小天宝跟着队形站好。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容若的眼神便四处在店里瞟着,看着这一桌情侣腻腻歪歪的,翻了个白眼赶紧移过视线看向别处,又看向另一桌的男男女女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身子一抖,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啧啧两声,心里暗道一声世风日下,她又扭过脸看向别处。

这一看不得了,少女心都出来了,靠窗的那一桌坐着两个小学生,一男一女,小女孩面前放着两杯不同口味的冰沙,她一会儿尝尝这杯,一会儿尝尝那杯,吃的十分满足,而小男孩呢就一直看着她,有时看到小女孩吃冰沙的馋样时,会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容若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一抹羞涩的笑,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会撩人了,那专注宠溺的眼神看的她心头直荡漾。

她摇了摇小天宝的手,“天宝兄,你看那儿。”

“你们小学生都不得了啊,看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吃着冰沙而我眼里却只有你,多么纯洁甜蜜又令人羡慕的感情啊。”

小天宝昂着头看了眼他小表姐宛若二傻子的样子,眼帘又木然地放下。

容若越看越激动,“噯?天宝兄你们学校有没有这样的?”

“不知道。”

“不会吧,我天宝兄长得这么帅气,就没有小女孩在你面前晃悠?”容若不信,虽然天宝兄平常没怎么有表情,但好歹也没辜负父母的期望,小正太一枚,在这看脸的社会很是有优势的。

就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多女的视线一直看着天宝兄,直说他可爱。

小天宝想了想如实回答,“有。”

“那长得漂亮吗?”

漂亮吗?小天宝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似乎不怎么记得那些女孩长什么样。

容若见小天宝不回答还以为他害羞了,忙问,“那有你喜欢的吗?”

小天宝摇了摇头,他都不记得她们长什么样,何谈喜欢不喜欢,不过她们真的是很烦,不想跟她们玩还非要黏上来。

这个回答让容若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能打探出什么绯闻呢,眸子转了转,她又不死心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为了更好的向天宝兄展示类型,她还特意牺牲了自己和窗子那边的小女孩作比较,“是我这样的还是她那样的?”

小天宝认真的看了看容若,又认真看了看那个小女孩,沉默两秒后憋出一句话,“我喜欢小表哥那样的。”

“……”

前面似乎传来一声闷笑,估计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吧。

容若的表情甚是诡异,她很想笑却又感到一丝悲哀,她天宝兄喜欢的类型居然是容大宝那样的。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同母一胞的兄妹,她又是输在哪儿了?

“不是啊,天宝兄,你看你小表哥不仅人丑,性格坏,又穷,关键还没有一点特长,你喜欢他哪一点?”

“他不像女孩。”

容若,“……”

这他妈就难以反驳了。

容若视线茫然的看向前方,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的地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到你了。”

清澈的嗓音将容若的神思拉回,她“哦”了一声,转身往前走,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猛然回头。

已经走到门口的苏邙这时也回过了头,四目相对,他勾了下唇角,然后推门离开。

虽然当时相遇的情境尴尬,她对他只有匆匆一眼,但那样出色的容貌怎么会让人忘记。

所以说刚才他一直在她前面,所以说刚才的笑声来源于她,所以说她又遇见了他。

容若的脑子空白了那么几秒,心情好似喜悦又好似遗憾。

等买完冰沙她走到门口,门外人来人往,多的是穿着白t恤牛仔短裤的少年,却没有一个是她脑海里的那位。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家,容若一看到容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蹲在地上,肩膀抖个不停。

容夫人从厨房出来看见闺女这样忍不住嫌弃道,“这孩子怎么出趟门回来就傻了啊。”

容睿是一脸懵,主要是他的妹妹只要看他一眼,然后就笑出猪叫。

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笑什么笑,神经了啊。”

“天宝兄,她笑什么呢?”

小天宝也一副他也不知道经历什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哎呦妈耶。”容若顺了顺气,“你知道吗,我刚才问天宝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容睿挖了口冰沙塞嘴里,一副我并不八卦但又很想捧捧场的样子,“什么啊?”

容若又憋不住笑了出来,“他说他喜欢你这样的。”

回答她的是容睿喷出一口还没有彻底融化的冰沙,甚至有几滴溅落到小天宝的脸上。

夹杂着冰沙的刺激与唾液的恶心,让小天宝往嘴里送冰沙的动作直愣在当场,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向厕所。

容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视线嫌恶的看向容睿,“真是恶心死了。”

容睿掀起下摆擦了擦嘴,冰沙也没心情吃了,扔到一边,一路追到厕所,“天宝兄啊,你小表哥很娘吗?”

容若还在那儿笑得咯咯咯的,然后就被她妈踢了一脚,“还在笑,赶快把地上的水清一清。”

“那是你儿子喷的,凭什么让我弄?”

“一个女孩子说话就不能轻声细语的温柔些,你还有脸笑,怪不得天宝喜欢你哥那种类型的。”

她能告诉她妈,天宝兄喜欢他哥那种类型的正是因为他哥没有个女生样吗?

后来为了更加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容睿将自己特意修剪的花美男发型给剃了,板寸板寸的大平头配合他那张脸的确硬朗不少,然而糟心的是他发现天宝兄看自己的眼神是越来越痴迷了。

当然这只是后话。

第10章

入学的第二个周一,全校要举行升旗仪式,这对于莘莘学子而言是既快乐而又痛苦的过程,快乐的是不用早读,痛苦的是必须得穿上丑不拉几的校服,站在一排看谁比谁更丑。

“赵晴,你干什么呢,朱大肠刚还问你怎么还没来。”

赵晴一路小跑着过来,她理了理头发道,“换校服去了,早上校服忘了,让我爸送过来的。”

她瞅了瞅前方,“前面12班的人呢,没有下来啊?”

“人家班人齐了,已经入场了。”

赵晴哦了一声,过一会儿又问,“那咱们怎么还没走?”

容若往教学楼的方向一直张望着,闻言皱了皱眉,“王琦还没来。”

大概过了有两分钟左右的样子,王琦的身影才出现。

容若忙对他招手,“快点,就差我们了。”

等王琦入了队伍,容若又将人数清点一遍,这才领着队伍入场。

升旗的地方是在学校办公楼前,场地很大,容若带着班里的人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到了不少的班。

经过高四那一堆的时候,容睿还对她吹了声口哨,然而对方根本不搭理她。

“容若,那就是你妹啊?”容睿的同桌手搭着他的肩凑了过来,视线一直盯着远远走过去的人影。

容睿将肩膀上的爪子拍掉,“你妹啊!骂谁呢!”

“别闹!说真的,你妹长得还挺漂亮的。”那同桌又笑嘻嘻的将爪子搭了上去。

容睿狐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两下后一脸嫌弃道,“我妹长得漂亮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连我长得好看都没有还想撩妹,脸扭回去看国旗吧你!”

“你这就不够意思的,我还想和你做亲戚呢!”

“滚你的亲戚,再逼逼同桌都做不成!”

这边发生的一幕容若并不知道,她将队伍引到班级牌下站好,踮起脚尖往后看了看,只是视线在掠过某一方向时愣了愣。

赵晴喊了她两声,发现旁边人根本没有反应,顺着视线看去,声音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容若,看到没?那就是那天我说的长的一挺白好看的帅哥。”

原来他就是苏邙啊,人确实挺好看的,名字也很好听。

“果然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是啊,丑不拉几的蓝白条大裤衩穿到他身上也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

“哎!怎么就是12般的呢?”赵晴叹了口气。

对啊,怎么就是12班的呢。

再看看离她不远的李佩,那贱人和旁边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嘻嘻哈哈笑得大门牙都露了出来,容若咬了咬后槽牙,真是福中不知福。

收回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她班的男同学,重重的叹了口气,简直是人矬矬一窝。

升旗仪式在校长一声‘糖鞋们,再见’中结束,回班的路上,容若瞅着前苏邙的身影忙准备追上去。

结果刚有所动作就被赵晴拽住了衣领,“干嘛啊?”

赵晴用视线指了指左边,小声道,“根号二在那儿呢。”

容若瞅了一眼那矮小矮小的一坨,立马变得乖巧,规规矩矩的往前走,只是视线一直没舍得从前面挪开。

等目送根号二离去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班门口。

叹了口气趴到桌子上,同桌赵晴半路被叫到班主任那里去了。

她一个人坐着无聊,便拍了拍前面的人。

“阿磊,有吃的没?”

容若是班长,和班里同学联谊是她的工作之一,赵晴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有这两人在很快就和班里的新同学打成一片,尤其是坐在容若前面的周增磊,三人结成了零食小分队,下课时不时约在一起吃零食。

周增磊回过头,“还有一包南街村要不要?”

“要要要,南街村?学校不是没货了吗?”南街村啊,那可是她最爱吃的干脆面,跟小时候吃过的好好吃面味道一样,又香又脆,除了小当家她最喜欢的便是南街村,小涴熊都比不过。

周增磊转头就将南街村找出来给她,“上个星期五小卖部就进货。”

“上个星期五我没去小卖部,亏了亏了,今儿再去买。”

周增磊看着她迫不及待撕包装袋的样子,笑了笑,“你早上没吃饭啊?”

“自从我上个星期把肚子吃坏了之后,我妈连早饭都不让我在外吃,天天煮稀饭还不炒个菜,我喝不进。”

两人正聊着,就见赵晴怒气腾腾的走了起来,“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容若倒作料的手一抖,整包都倒了进去。

“朱大肠叫你干嘛去了,发那么大的火?”这话是周增磊说的,经过两人的科普,他也知道了朱大肠这个爱称。

“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在咱们班清洁区扔了片纸,班级分被扣了,然后朱大肠把我给熊了一顿。”

“不是,又不是我们没扫干净,为什么要熊你。”

赵晴烦躁地坐了下来,“他说我监管不力,要我以后在检查清洁区之前再去看看,那么大一片清洁区我看的过来吗?”

容若果断的将干脆面的封口抓紧,倒过来摇了摇后递给了赵晴,“气什么气,来吃干脆面。”

赵晴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仰头就往嘴里倒了一口,嚼了嚼之后又想到什么,猛然看向容若,“容若,今儿是谁扣的分?”

“我哪知道,今儿又不轮到我去检查,八个班的班长一块,谁知道是哪个班扣的?”

“下次轮到你的时候,你也把他们班的分扣了。”

容若义正言辞,“又不是我一个人去检查,几双眼睛看着,我怎么弄?”

赵晴失望地撅了下嘴,又猛抓几把碎面往嘴里塞,咬的容若和周增磊都替面疼。

“对了,我告诉你苏邙也是卫生委员,我去办公室的时候,苏邙也在,他班主任正在说他呢,好像他们班清洁区也被扣分了。”说到此处赵晴之前的郁气一扫而光,转而一脸激动,那反应就跟个她刚在在办公室看到自己偶像似的。

周增磊正疑惑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就见支着头一幅吊儿郎当坐姿和他们聊天的容若立马坐直身体,双眼冒光,“苏邙?他怎么成了卫生委员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长得高吧。”

容若拍了拍桌子,气愤难平,“我靠!那八个班是找事吧,等着,下次轮到我去检查的时候,扣死他们。”

赵晴,“……”也不知道谁刚才在哪儿义正言辞的。

“那个,我问一下,苏邙是谁啊?”周增磊瞅了瞅两人,听了半天女生之间的悄悄话,他只有一个疑问。

容若看着他,那双眼睛真挚而又淳朴,就在周增磊全身关注准备听答案时,那双眼睛盯了他有一会,又立马扭了过去,“你不认识。”

周增磊,“……”

尽他妈说一些废话。

坐在12班的苏邙也是一样,他刚坐下,路子昂那货就凑过来了,“老班叫你干什么去了?”

“清洁区扣分了。”

“扣分了?”路子昂叫了起来,因为今天扫清洁区的也有他,为此他还特意早到了几分钟,“放屁吧!我们扫的时候,连一片叶子都不放过。”

苏邙边整理着课桌边道,脸上没什么情绪,“检查说有纸片,然后班主任说以后扫清洁区的时候晚点去。”

路子昂相当气愤,虽然他也没什么班级荣誉感吧,但是偏偏今天的清洁区扣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工作是瞎干的,他白起来那么早。

“班长,咱们班的清洁区扣分了你知道吗?”

“扣什么分?为什么啊?”路子昂这一嗓子将在上面擦黑板的班长给召唤了下来。

“清洁区有垃圾。”苏邙又重复了一

遍。

“卧槽!放屁吧这是!我临走时还把清洁区检查了一遍。”姚应一听不干了,因为今天扫清洁区的也有他。

“哦,隔壁13班清洁区也被扣分了,和我们一样。”坐在凳子上的苏邙抿了抿嘴角,淡淡的开口道。

“这是故意的吧!”路子昂叉着腰情绪难平,“今儿检查的是哪几班?”

姚应眼珠子往上一翻开始列数,“2班、5班、8班、9班、11班、14班、15班和16班。”

“5班应该不可能,5班班长还是以前高一没分班班的同学,他怎么的也会给老班面子的,9班、11班、14班、15班和16班都是文科班也不会刻意为难的,应该就是剩下的理科班。”

姚应点了点头觉得言之有理。

苏邙听着忍不住开口道,“可能是你们走后有垃圾带进来了,也不关那些检查的事。”

“我不管!”路子昂一脸的土匪样,他对姚应道,“下个星期不是该轮到你去检查了吧,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文科班好欺负是吧,赶明儿你和13班班长说一下,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对了,13班班长叫什么来着。”

“容若。”

苏邙眼睫一跳,“她是班长?”

语气暗含着几分惊奇和不可思议。

第11章

“对啊,你知道吗他们班朱大肠选班干部可有意思了,抓阄,抓到谁是谁。”

“咱们老班不是一样,谁爱犯事让谁当班干部,这不苏邙报到那天最后一个来,让他当了卫生委员,刚刚上任没几天就挨了一顿骂。”

“他还好,我愣是从高一挨骂到现在。”不说还好一说姚应就更委屈了,高一没分班的时候就是老班带他,当了班长后,老班有事没事就爱把他叫去训一训,他的苦谁知道。

路子昂也是陪着姚应从高一走过来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心酸,什么也没有说,安慰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两人摇头远去,徒留苏邙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中午吃饭,容若一下课就往门外跑,此时12班的任课老师也才刚刚结束上课,先出门的是一女生,知道容若和李佩是朋友,便笑着打招呼,“李佩还在后面呢。”

容若也冲她笑了笑,“谢谢了。”

容若往里瞅了瞅,没看到李佩反倒是先看到了姚应苏邙一行人,姚应一看到容若,眼睛一亮,挑衅道,“听说你们清洁区扣分了啊?”

姚应那语气容若就不爱听了,谁笑话谁呢!眉一挑,回击道,“呵!搞得你们班没扣分似的。”

苏邙发出一声轻笑。

容若瞥了他一眼又慌忙地挪开视线。

这人怎么连笑都这么好看。

“咳……”姚应被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来了一句,“你们班朱大肠和我们老班不愧是难兄难弟。”

又是一声轻笑,这次出声的不是苏邙,而是路子昂。

姚应崩不住了,没好气的瞪了路子昂一眼,转身要下楼吃饭。

苏邙和路子昂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其间路子昂还回头看了容若一眼,然后偏头不知道在跟苏邙说些什么。

容若这才敢光明正大的去看苏邙的背影。

彼时的容若还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只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不好意思直视那个长的又白又好看的苏邙。

李佩从班门口蹦了出来,揽着容若的胳膊,“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没什么,说你们班班长是个傻逼。”

李佩点了点头十分认同道,“那傻逼今天还被根号二给骂了一顿。”

“为什么?”

“他下课和班里人疯闹,出门时正好撞上从班门口经过的根号二。”

容若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那真是活该。”

下了楼梯,正好看到前方的苏邙一行人,出众的气质与肤色让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然。

“你们班苏邙是怎么回事,听说他是卫生委员啊。”容若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们老班你还不知道,选干部从来都是胡乱一点,苏邙他不最后一个到班的嘛,当时正选班干部呢,就差卫生委员没敲定,然后倒霉的就被选上了呗。”

她就说嘛,看苏邙那个人就不像当卫生委员的。

“下午我们班上体育课,最后一节,你想吃什么我提前打好,在食堂等你。”

“好啊好啊,帮我带个二楼的饼,每次去的时候都排老长的队,还不一定能吃上。”

“光吃饼?”

“再来一碗热干面。”

“成。”

容若这节体育课上的很糟心,主要是没想到容大宝居然也是这节上体育,自己老早准备好的零食一遇见他就被抢了去,这还不算,非要教她怎么投篮,天热热的也没有个零食吃的,这不是造孽吗?

可是她又不敢不从,怕那孽障回去告发自己吃辣条,只得忍下怒气任他折腾。

就这事后居然还有女生来问她,容大宝和她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那眉眼间含羞带怯的样子,一瞧就知道是动了春心。

容若先不管那些女生是怎么眼瞎瞧上容大宝的,但那孽障扣她零食,她怎么会忍?当然是断他姻缘了,将那几个女生给打发了。

容若这一气,放学回家一路上都没有搭理过容睿。

“爸,妈,我回来了。”容若冲屋里喊了两声,没听人回应,视线看去,老荣同志和夫人坐在沙发上,面带愁容,电视虽看着,播放的却是动画片,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

容若和容睿两眼对视,容若边取下书包边往屋里走,“爸,妈,你们咋了?你宝贝女儿回来了你都没有反应。”

老容同志倒是抬头看了兄妹一眼,“吃饭了没?”

“吃了。”

“你妈熬了汤,在厨房里热着,你俩赶快去盛着喝。”

容睿“哦”了一声,径直走向厨房,容若则绕到沙发坐在容夫人的旁边,“你们这是怎么了,气氛这么怪异,要离婚啊?”

容夫人一个暴栗敲到容若的头上,“小寡子子说什么呢!”

就连最护她的老容同志也是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看看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儿女盼着父母离婚的。

容若捂着头顶,龇牙咧嘴语气委屈,“那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嘛?”

容母叹了口气,“是你小姨,因为工作原因要出国了。”

看样子肯定不像出差那般待个几日就回,这一去肯定得有个年数,只是……

“那天宝呢?”

容母人皱着眉,脸上愁云重重,“我和你爸就是操心天宝,你小姨的意思是将天宝留在国内,送你姥姥老家,先不说你姥姥姥爷上了年岁能否照顾好天宝,就说天宝那性格再加上乡下那教育条件也不适合他。”

天宝两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这些年一直是跟着他妈妈生活着,若容那小姨又是个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不怎么会照顾孩子的,动不动就把孩子扔到各种补习班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缘故,天宝就不大爱和人说话,遇到事也没怎么有情绪,这要是她一出国,将孩子送到乡下老人家,父母都不在的,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容夫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容睿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了,客厅里的话他也听到了,“我小姨也真是的,怎么不把天宝带着。”

“让你小姨把天宝带出国我还更不放心。你小姨啊,真是冤孽,儿子不好好照顾着,光知道挣钱,挣钱,挣再多钱有什么用?可怜了天宝。”容夫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气来。

容若忙劝道,“妈,我小姨本来就是个要强的性子,再加上当年发生那种事,你让她怎么办?”

容夫人张口欲要反驳什么,可想到当年,一番话语变成重重的叹息。

这是老容同志清了清嗓子对着兄妹二人开口道,“你们两个也大的,也能帮着家里的事拿拿主意了,这件事你们也谈谈想法。”

容睿咕噜咕噜喝着汤道,“问我什么看法,出国不行,送乡下也不行,那不就把天宝兄接家里了,反正家里还有我和四季豆,还能照顾着他点。”

老容同志看向容若,后者完全赞同道,“我没意见。”

“我和你爸之前也这么商量着,家里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天宝来了就和大宝睡一个房间,你那床够大也能睡下两个人,明年你就要上大学不在家里住,正好把房间让天宝住也不用添些什么,只是。”容夫人瞪了他一眼,“你房间的电脑明儿搬你妹妹房间去,总是上网打游戏,以后天宝住下来了,你就给我按时睡觉。”

容睿的脸一下子就垮了,正要为自己解释什么,就听容夫人不容辩解的声音响起,“别跟我说不影响你学习,从现在到高考你主要的任务是给我养好身体,别再向去年那样,临了出事,这次要是再出岔子,你就赶紧给我滚远点,别指望我和你爸再出钱让你重读。”

“我重读本来就没让你们出钱好吧。”容睿小声嘟囔了一句。

而且不仅没有出钱还给了一笔奖学金好不啦。

容夫人眉毛一横,“你说什么?”

容睿认怂,“没什么,我这要是查资料多不方便。”

容若抬眼看向她哥,眼神稀奇,就连容夫人的语气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你学过习吗你?还查资料!”

容睿丧着脸头一次为自己学习好而感到挫败。

“还有你。”正当容若翘着二郎腿一脸幸福的幻想着以后该如何用电脑折磨压榨她哥时就见容夫人凌厉的眼神投在她身上打量了两下,最后像放弃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你就算了。”

容若似乎听出了一种对学渣的放心。

“其实我还有一种办法。”容睿摸了摸鼻尖,“就让天宝兄睡我的房间,我睡四季豆的房间,然后四季豆睡沙发,你看这多好。”

霎时间三双眸子里迸发出的寒光齐齐的射向他。

好吧,就当我没说。

第12章

“高一的时候我们将中国现存最早的科学文献之一,也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步传统农事历书《夏小正》……”

安静的课堂里只听着年轻的历史老师讲述着古人的智慧和科技成就,让人的思绪也不禁跟着游走,而突然站起的学生不仅打破了这样的气氛也成功打断了老师的思路。

班里哄然发出一阵笑声,历史老师看着那位站起来一脸茫然的学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好笑,他认识那位学生,因为他的名字很特殊,叫夏小正。

“这就是上课不听讲的表现。”

名叫夏小正的学生脸颊燥热,晃而也明白了自己闹出了什么笑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历史老师摆了摆手,“坐下吧,好好听课,说不定等会我又提到了《夏小正》。”

夏小正坐了下来,捅了捅了同桌,“你怎么没提醒我一下。”

“我怎么提醒?你他妈突然站起来的时候也没事先提醒我一下啊。”

容若就坐在他们的旁边隔了一个过道,听到两人的对话捂着嘴笑得咯咯咯的。

“容若,你来说一下商鞅变法的内容。”

操!

“容若,南街村要不要?”

趴在桌子上的人表情怏怏的没有反应。

周增磊想了想又掏了包飞旺出来,“辣条不吃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叹息。

“怎么了?不就是历史老师提问你没有回答上来吗?”

容若换了左边脸继续趴着,连声音都没多大有精神,“你不懂我心的伤悲。”

这仅仅是回答不上问题的原因吗?不,这是看到她男神老师眼中的失望。

“容若,容若……”上完厕所回来的赵晴跟开炮似的冲进班里,推了推容若,“苏邙去接水了,去不去?”

“去!”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的人猛然站了起来,神情熠熠,一双眸子淬满了光。

桌子上的水杯里还存着上节课打的水,容若拧开杯盖毫不犹豫的将水全泼到过道上,然后揽着赵晴的胳膊两人人喜滋滋的冲到门外,从周增磊那个角度看向窗外,已经快冲到班级后门的两人不知为何突然放慢了速度,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矜持的不行。

“……”

这应该是我心荡漾才对。

这段时间容若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拉着赵晴一起吃零食,一起看苏邙,一起抄过袭,一起造过谣,不知是当了班长心情膨胀还是发现了苏邙这一帅哥,反正一颗心简直是飞起的。

这不嫌看到苏邙的次数太少,天天下课跑去隔壁班,美名其曰是找李佩说说小话,实际上就是为了偷看苏邙。

容若这人心大,但胆子怂,敢大大咧咧的用视线欣赏苏邙,就是不敢和他正面对视,一对视久了耳朵就红,一来二去,她和路子昂姚应的关系倒是铁了不少,嬉嬉笑笑,会一块玩闹,有时她也会借此和苏邙搭上两句话,可能是她掩藏的太好,也可能是男生心粗,竟没发现她的小心思。

一下课,容若又轻门熟路的从隔壁班后面溜进来。

12班在开学没多久后就对全班同学调了座位,苏邙路子昂和姚应这几个个头比较高的都安排在后面,而李佩为了好好学习则主动向班主任提出要求坐到后面,苏邙和路子昂还是同桌,姚应坐在他们前面,李佩就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一排,和苏邙的座位仅仅隔了一个过道,这样的座位安排不知道当事人满不满意,反正容若是挺满意的,每次上厕所可以从他们班的窗子里看到苏邙,找他们玩的时候直接从后门进来就行,方便又快捷。

“姚应,你们班主任有没有透露国庆放几天?”李佩去上厕所了,容若就直接坐在她的位子上,和姚应隔着过道相望。

说到放假姚应的心情就很亢奋,“没呢。你班朱大肠没说?”

容若略显失望,“你又不是不知道二高的规矩,不到最后一秒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放几天。”

有时候你前一秒还在认真听讲,后一秒班主任就会来告诉你,等会放假,很突然,很惊喜,但也很折磨人,所以每次在放假的前几天学生们都无心学习,琢磨着这次会放几天的假。

“国庆不就是七天长假吗?”埋头于课桌写东西的苏邙抬头疑虑地看向容若。

那双眸子漂亮而又幽深,看的容若耳尖一热,忙转过视线,张口欲要说些什么,被路子昂抢了先。

“高一可能是七天,高二高三就不一定了,可能是五天也可能是三天,七天,呵呵,还是做梦吧。”

苏邙了解般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继续写他的东西去了。

姚应叹了口气,烦躁地摆了摆手,问向路子昂,“放假准备干什么?”

此时李佩已经上完厕所回来,听到姚应的话也问向容若,“放假我去找你写作业好不?”

容若瞥着她,眸光既悲哀而又无奈,一副想死的表情,“你找我还能干点别的不?”

怎么人生除了写作业就剩下写作业了。

有人在笑,不知道是路子昂还是姚应,或者是那个人。

李佩据理力争,“放假作业肯定很多,哪有时间出去玩。”

容若不以为然,“你没听过一句话,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越挤越多,而且我妈说过,该学的时候就要好好学,该玩的时候就要好好玩。”

李佩被她的歪理怼的说不出话,但是不说话又觉得很憋屈,最后昂着脖子嘲笑她一句,“你学习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这话。”

学习的时候干嘛要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这话容若没说成,因为她被赵晴给叫了出去。

“干嘛啊?”容若一脸的不情愿,好似赵晴打扰了她的好事。

“新来的簸箕和扫把到了,朱大肠让人去拿。”

“干嘛非要叫我,班里不还有别人吗?”

赵晴心有闷气,“你身为班长不找你找谁?在12班待的都乐不思蜀了,你这个叛徒,天天背着我去看苏邙。”

“我让你跟我一起你又不敢,你自己胆小怨谁。”

“我谁都不认识怎么去?你以为像你把人家班当自己班随便逛。”

过了两秒赵晴愤愤地看向她,“去不去?”

“去去去。”容若笑着妥协,主动揽着赵晴胳膊下楼。

为了安抚她家的赵大人,容若吃完饭就立马乖巧的回到了班,顺便还带了个老冰棍给她。

“啧啧,一个老冰棍就想讨好我。”赵晴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嘴上嫌弃道。

“没给你买大头就不错了。”

说起大头,那真是容若这一代人的回忆,五毛钱一个,跟甜筒似的,上面的奶球特大,份特足,可以舔好久的。

还记得包装纸上那句经典的广告: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有雨伞,我有大头。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怀念小时候,那时吃的喝的,虽然零花钱不多,但是吃到肚子里很满足。

显然赵晴觉得老冰棍比大头要贵五毛钱,心里顿时舒畅不少。

而容若呢没去隔壁班浪,但也没怎么得到清闲。

因为容大宝的爱慕者又来找她了。

“容若,国庆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容若简直服了她,自从上次在体育课遇到容大宝以后,真像是动了真情似的,三天两头过来问她关于容大宝的消息,不是问容大宝喜欢吃什么,就是要容大宝的扣扣号。更甚者每次放学对方都会跟着她,就是为了在停车场能看上容大宝一面。

喜欢容大宝缠他去,老是烦自己干嘛?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都是一个班的,自己又是班长,再怎么烦她也得给个好脸色。

可是容若是真心笑不出来。

虽说那次体育课她是故意抹黑容大宝,但如今是真的是不想把她和容大宝拉在一起,话里话外暗示了多少遍,她那样既不是容大宝喜欢的类型,也不是她理想中嫂子的类型,更不是容家挑媳妇的标准,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执着。

容若抓了抓头发,“于梦,你要是对我哥有意思,你直接去找他,别老拉上我好吗?”

于梦揪着衣角委屈道,“可是你哥根本不理我。”

她一说这话吧容若心里就更有气,那天实在是被于梦磨的不行,她就把容大宝的扣扣给了对方,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容大宝知道了,他二话不说跑在容夫人面前把她在学校天天吃辣条,方便面,冰淇淋,还有上课看漫画的事全抖了出来,搞得容夫人打的她满屋子跑,零花钱也被减半了。

她还记得上初中时,容大宝招蜂引蝶的,小姑娘不敢跟他表白,就贿赂她让她送情书,容大宝知道了后什么屁都不放直接把她拉到容夫人面前说她怂恿他早恋,那一顿打的啊,所以说她现在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哥,这都是有原因的。

你说都这样了她还怎么敢作妖?

看到她这副模样,容若也没敢把话说的太狠,尽量缓和语气道,“我哥不理你那就说明他不喜欢你,你找我也没用,他连我都不喜欢,你还指望他能听我的谗言?”

于梦头垂的更低了,粉唇撅着,眼圈红红的,泫然欲泣的样子惹人怜惜周增磊都不忍心看了,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容若后立马离开了位子。

第13章

“容若,国庆节的时候你帮我把你哥约出来好吗?”

怎么就说不通呢?

容若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妹妹随便抛,兄弟不可弃,你要想找人曲线救国不应该找我,说真的,我要是在中间多嘴,我哥会更讨厌你的,而且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放弃吧,我哥那人也没什么好的。”

于梦好像就只抓住了她说的那句‘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忙问,“那你哥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反正从小到大没见她哥对那个女生或者是女性人物感兴趣过。

于梦难过的离开了。

容若总是可以松了口气。

周增磊也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我靠,我真是服了她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不放弃。”赵晴在旁边听了全程,老冰棍都顾不得舔,人刚走她就立马凑了过来。

容若早就服了她,只是感情之中不免带了些同情,但迫于容大宝的淫威,又不得不狠下心,于是便只能在心里骂容大宝个孽障,尽他妈瞎招蜂引蝶弄得她都不得安生。

她问向周增磊,“于梦不是和你一个班的吗?她人怎么样?”

周增磊的表情一言难尽,“反正在我们男生那边风评不太好,高一的时候她和她男朋友坐在一起下课的时候当众亲在了一起,不过后来分了,听说她谈了好几次恋爱,都是她先甩的人。也不知道这次对你哥是不是真心的。”

周增磊不是个背后喜欢说人闲话的人,可见他对于梦这人是不敢苟同。

赵晴张大了嘴巴啧啧两声,往后看了看安静坐在位子的于梦,没想到她这么开放,回过头嫌恶的吐出三字,“公交车!”

末了还不放心地嘱咐容若,“容若,可别让你哥和她打交道。”

容若根本就不担心,“她要是能让我哥喜欢上她也是她的本事。”

但是那一点的同情心在听到周增磊说的一番话后荡然无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打击了于梦,下了自习后她倒是没跟着容若去停车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回到家,容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登上扣扣,回复了几条空间留言后,又跑到容大宝的空间逛逛,翻着,翻着,眼睛一亮,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哒哒的跑到对面,敲了敲门。

“什么事?”屋里天宝兄睡得正酣,容睿正找衣服准备洗澡。

容若指着手机屏幕里的空间留言,眸子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谁啊?怎么总在你空间留言?”

容睿眯了一眼,眼熟的头像,智障的昵称除了他同桌还能有谁,“一个傻缺。”

兴奋的小眸光转而变为失望,即便她哥性格再恶劣也不会在背后那么没风度的说一女的是傻逼吧,她还以为又是哪个爱慕者呢?可是他要是男的话,那……

“可是,我刚看他资料,上面性别是女的啊。”

容睿,“要不然怎么说他是傻缺。”

容若点点头觉得言之有理,她伸出头瞅了两眼门外,然后把门关山,悄么么的问她哥,“于梦找你了吗?”

“我把她扣扣给删了。”

“啊?”

容睿觑着她,眼神危险,“你不会把我手机号码给她了吧?”

“没没没,我哪敢。”容若吓得忙摆手。

“这还差不多。”

“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容睿想都没想,“不喜欢。”

她又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容睿眸光审视的看向她,“你问这干嘛?”

“不是,人家追求你你连个机会都不给,你以后怎么谈女朋友?”

“我喜欢的人用不着她主动追求。”他自会出击。

那一瞬间容若以为她哥被鬼上身了,要不然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霸道而又撩人。

国庆节如约而至,容若他们高二放了五天假,高一七天长假不多不少,高三高四则就更少了,只有三天的假期。

容若本想哈哈哈的十分同情她哥可怜的72小时假期,但看到对方从兜里掏出来的请假条时,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一脸张丧如僵尸,嘴里直骂他不要脸。

真的,她真没见过像她哥那样一点脸都不要的人,一个月考考年级第一的人居然给老师说考得不好想回家反思,多骗了两天的假期,相当于她哥个人的假期的天数和她一样。

“你怎么不说你考的太好想给天南海北的亲戚朋友炫耀一番。”

容睿笑的像个狐狸似的,“这么不要脸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老娘才信了你的邪!

容若将这事告诉了容夫人,结果容夫人当天下午就将兄妹二人顺带天宝兄撵去了乡下的姥姥姥爷家,美名其曰三个人一块反思。

容家兄妹一人一手牵着天宝兄站在他们姥姥门口时,那条名叫毛鱼的大黄狗尾巴摇的可欢了,颠颠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很是亲切的叫了两声。

容睿盯着毛鱼看了两眼,率先走进屋子,嘴上还嫌弃道,“这毛鱼怎么越长越丑。”

容若也嗯了一声,随后进去,“确实,没容大宝长的好看。”

门外就剩下天宝兄和毛鱼,一人一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天宝兄叹了口气扭回视线,走进屋子。

外孙外孙女的到来让两位老人很是开心,又是杀鱼又是杀鸡的做了一好顿丰盛的晚餐。

三人足足撑饱,人一撑吧脑子就会发昏,这三个小寡子子趁着月黑风高不知跑到哪个山头打下一袋子板栗,惹得那边的狗叫了一夜,让人不得安生。

初入十月,天气虽不如正夏的炎热,但也没足以到秋天的萧瑟,温凉温凉的,不冷不热,是一个很值得玩耍的日子。

一大早容睿就把容若和天宝叫醒了,快速吃完早饭,三人带上工具准备去河边摸虾,菱角和荸荠,这是昨天夜晚去打板栗时,三人偷偷商量好的。

容若姥姥家附近有个小河坝,很小的时候容家兄妹就会经常到河坝那里摸虾逮鱼吃,为这事容夫人不知道拿棍子抽了他们多少次,哪一次不是前打后忘,大了,大了,那股混劲依旧还在。

河坝那边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妇女在洗衣服,还有一个,是容若做梦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就坐在青石块砌成的坝上,光着脚伸进两坝之间流淌的河水里,河水清澈依稀可见他白皙的双脚,他双手撑在一边,仰着头,眸子半阖懒洋洋看着天空,远看就像是一副画似的,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扰。

苏邙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了容若,但看着她左手牵着一小学生,右边跟着一条狗,又好像不是幻觉,尤其是容睿那一嗓子,让她无比确定自己的所见。

“容若!你磨叽什么呢?快过来!”容睿一来河坝就迫不及待地脱鞋,此时已跑到了下游的石溪里。

“来了。”容若低声应了一句,将视线从苏邙身上收回。

麻虾很滑溜,尤其是在水中,用手扑是很难抓的,容若将带来的网子递给容睿,自己去水草茂盛的地方找菱角和荸荠,而天宝兄则去石缝里扒扒,看看有没有小螃蟹什么的,至于毛鱼这条黄狗,它不捣蛋就谢天谢地了,三个人加一条狗,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一派和谐。

“你在做什么呢?”苏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容若的身后,见她弯着身子好像在河里摸索什么,便问道。

她与他挨的很近,大概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淡淡的柠檬香混合着六神经典花露水的香气扑到鼻间,让容若下意识的又嗅了嗅,这两个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异常的好闻。

他昨天肯定是被蚊子咬了,要么就是洗澡的时候滴了花露水,容若脑海里涌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

第二个念头是好巧她昨晚洗澡的时候也滴了六神。

“你在什么呢?”苏邙又问了一遍。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容若微微红了脸,“摘菱角和荸荠呢。”

说罢她快速的从水中薅了一把,然后双手在水里搓动了一会儿,才直起身掌心朝上递到苏邙面前,那里躺着两颗洗净的菱角。

淡绿色的菱角说明是刚长出来不久,很嫩,很脆。

“给你。”这两个字好似用了容若半生的勇气,眸光尽量自然的看着他。

小巧的手掌上一半是被水泡的发白的手指,一半是占据整个掌心的两个菱角,仅有两个,全都递在了自己的面前,往上是女孩一双弯如明月的眸眼,看在苏邙的眼里如清风一缕,丝丝入心。

苏邙拿了一颗剥开,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中咽下果肉。

“怎么样?”

“很甜。”

“我就是看它嫩才摘的,那种老的皮咬都咬不动,你等会儿啊,我去摘荸荠,那个更甜。”容若说完就将另一颗菱角也给了苏邙,挽起裤脚,忙下水去摘荸荠。

第14章

苏邙捏着那颗菱角盯了一会,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没有选择剥开吃,而是放进了裤兜。

然后脱了鞋,入水,“哪是荸荠?我也摘。”

清冽的气息似乎离自己更近了,容若摘荸荠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害羞的往旁边移了移,然后指着水中的那株东西,“就这。”

阳光河滩,少男少女,水中劳作,时光在这一刻过的很美好,至少容若是这么觉得的。

两个人的效率要比一个人大多了,没用多久,那一片的菱角和荸荠被采摘的差不多了。

水岸边,散落着一堆菱角和荸荠,两人就这样随意的坐在地上,一边晾着脚,一边吃着。

“你怎么会在这儿?”容若先问道。

“姨奶家在这儿。你呢?”

容若往右上方指了指,“我姥姥家就在那上面。我经常来这儿怎么没见过你。”

苏邙,“很少来这里。看你的样子倒是经常摘这东西。”

一说到这容若显得十分的兴奋,“嗯,小时候经常和我哥来这里,他摸虾,我就摘菱角。”

苏邙点了点头,唇角掀起了几分弧度,“听起来很有意思。”

在容若对苏邙的认识里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和路子昂姚应在一起多半是那两个人在说,他在听,而容若面冷内热的一个人却因为在苏邙美色的欣赏,在语言和行为上总会约束几分,是故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清冷。

一阵沉默过后,又是容若挑起话题,“你放假都在这儿待着吗?”

“应该吧。”说这话时苏邙的语气略显落寞,但仅仅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打栗子,偷花生,追鸡逗狗,烧火泼水,容若张口就能来,但看着对方如玉的侧脸,心里想着会不会对方觉得她太野了,不像个女孩,而且不适合他这种气质的人,忍下那些话语,她矜持地想了想,最后挑了个合适的答案,“大后天有集会,挺热闹的。”

苏邙嗯了一声,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容若也不敢多问。

两人又吃了一会,突然听到一声狗吠,容若看着毛鱼边叫,边摇着尾巴往大马路上冲,那模样和自己昨天来时一样,意识到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猛地从地上起来,慌慌张张的套鞋,视线还不时的往右上方瞄着什么。

“你怎么了?”苏邙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下意识添了几分紧张。

“可能是我姥姥或者姥爷来了。”

说完连招呼也没时间打,弯着身子往容睿那边跑,连摘得菱角和荸荠也不要了。

她去找容睿,容睿带着天宝也在找她,三方一会面,兄妹的表情如出一辙的紧张和焦急。

只有天宝兄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左手捏着虾须,右手抓着螃蟹,跟那遛狗遛鸟的大爷似的。

容睿跑的时候太慌张,掂着鞋就跑,此时正一边套鞋一边愤愤开骂,“我靠!死毛鱼,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河坝就一个出口,地势开阔可见,根本没有可藏的地方。

容若看着他两手空空,“你逮的虾呢?”

“藏那边石头洞里了。”

几乎是话落的同时,毛鱼领着一个老头过来了。

“大宝,四季豆,你俩给我滚过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冲两人喊道。

两人身子一抖缩着头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老爷子胡子一翘,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训,“说了多少次不要跑河坝这儿来!危险!你还把天宝给带这儿来了!出了事怎么办!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胡闹!”

“没呢,我们就在这儿看看风景。”容睿心存侥幸。

“那天宝手里的是什么!看看你的裤子都湿半截了!当我眼瞎啊!”

容睿往天宝手里一看,傻了眼也禁了声。

“走天宝,跟我回去。”老爷子招呼天宝回去,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还待在原地的两人,“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老远还听见老爷子的声音在吼,“你们昨晚是不是又去后山偷板栗了?”

“没有,没有。”这声音好像是容若的。

“没有?怎么听说昨夜后山的狗叫了一夜?”

……

地方也就这么大,老爷子吼的声音字字入耳,包括兄妹俩那慌慌张张四处找地方躲藏,以及被训时垂首低头的模样全都落入苏邙的眼中。

他倏然笑了起来,兄妹俩都是一样的鲜活,这样一来这里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

容若这一天都没有给毛鱼好脸色看,这蠢狗害她被姥爷姥姥责骂了一顿不说,还打扰了她和苏邙的二人世界,想想她当时那副狼狈的样子,自己都觉得丢人。

如果说容若是精神上的无视,那么她哥容睿则是行动上的报复,中午吃饭的时候直接把毛鱼饭盆的肉骨头全挑出来喂了隔壁狗,气的毛鱼一直冲他嚎,末了还和隔壁狗打了一架。

两位老人估计也没想到两个小寡子子都快成年了还这么混,为防止他们再犯,下午直接把两人打发到后面的菜园撒棉花籽去。

容睿因为想着他那一大网虾蟹的,干活总心不在焉,他又不放心让天宝一个人去河坝把东西弄回来,便时不时地瞟向老爷子,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

终于逮到老爷子出去上厕所,容睿立马将篮子一扔,撒腿就往外跑。

幸运的是老爷子在拉屎,用时比较长,容睿都溜回来了他还没从厕所里出来。

“东西你都拿回来了?”

容睿跑的气喘吁吁,“嗯。”

“放哪儿呢?”

“拿桶装着的放鸡舍了。”

容若,“……”

敬你是个人才!

惹了狗不算又去动鸡,姥爷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放在鸡舍了那鸡还在怎么下蛋?”

容睿完全不在乎这个问题,“下什么蛋?憋着!”

他的虾和蟹才是最主要的,蛋什么时候不能下?

那混账的样子就跟小时候他和小伙伴放炮,什么地方不扔,偏偏作妖扔到厕所里,当年的乡下厕所还不像现在的瓷砖便池或者是马桶,是用水泥修筑的简易粪坑,经过炮火一炸,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容若就记得那年他哥没过一个好年。

“那什么时候烤了吃?”

容睿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当即答道,“吃了晚饭姥姥姥爷去散步的时候我们就行动。”

容若比了个‘ok’的手势,等走了两步似乎觉得自己遗漏什么,又折了回来,“我摘的菱角和荸荠你没去看看还有没有?”

容睿锁着眉头,语气可惜,“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

容若心里难受,那一大堆菱角和荸荠呢,要是苏邙全带回家了还好,要是被别人捡了,岂不是白白得了便宜,那可是她和苏邙一块摘的,她自己都没吃多少呢。

“对了,上午和你待一块的男生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容睿想起一事问道。

被问起苏邙,容若突然有那么一刻的紧张,这紧张和上午偷摸去河坝的紧张不一样,不知从何而来,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怕被容若看出什么,她尽量自然道,“废话,那我隔壁班的一同学你能认识就奇怪了。”

“你同学?挺有缘分的。”

容睿也就那么随意一说,可落在容若的耳朵里就有些不自然,缘分二字怎么听起来那么想让人脸红。

之后的两天这兄妹俩倒是没犯混,也不是说这两人突然悔悟改了性子,主要是从昨天开始气温骤降,大雨瓢泼,这样的天气想出去作妖都出去不了。

容若没带厚衣服,穿着短袖冻的瑟瑟发抖,没办法只得把她姥姥的大花褂子套在身上,容睿嫌土宁愿忍受着风雨的践踏也不愿土上那么一回。

至于天宝兄,他以前留了些厚衣服在这里,此时倒派上了用场。

屋外的廊檐下,一大一小各搬出一张小桌子,埋首补作业。

老爷子背着手从廊檐经过,看见这样的画面,欣慰地点了点头,只是当目光落在一旁翘着二两腿的人时,眉皱了起来,“你怎么不做作业?”

容睿答,“没作业。”

知晓内情的容若鄙夷的目光刺向他哥,立马打小报告,“姥爷,容大宝他有作业不带。”。

这还得了?老爷子一个巴掌朝容睿的后脑勺扇去,“小寡子子,你不是说没作业吗!都快要高考的人成天还这么闲!”

容睿被打的有点懵有点委屈,捂着后脑勺叫道,“姥爷,聪明人是不用做作业的,而且我妈说了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放轻松,养好身体,保持好的心态。”

老爷子一噎,嘴唇张了张却没话反驳,只是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老爷一走,本在规矩写作业的天宝突然把笔一扔,吓的容若和容睿眉心一跳,后者问,“天宝兄怎么了?”

天宝看着他的小表哥,学着他的理所当然,“聪明人是不用做作业的。”

容睿慌了,二郎腿也不翘了,平常作孽也就算了,但不能带坏了祖国的花朵,“天宝兄啊,你怕是有什么误会,小表哥说的聪明人是指像小表哥这样每次考试都看年纪第一的人,你看看你连这道找规律的题都不会。”

天宝,“我不想找。”

……

ps:

容大宝:我都敢作天作地了,你们都不收藏一下?

我:可能你作的还不够。

第15章

放假的这五天,容若最期待的就是集会这一天,老早便起来了,老天仿佛也知道她心情似的,雨也不下了,但又怕惯着她所以还阴着天。

匆匆吃完早饭,容若将菜篮子一挎带着天宝兄先走一步。

容睿早起上厕所,看见他妹那个形象,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本身穿着姥姥那件花大褂就已经够土了,再一手挎在菜篮子一手牵着天宝兄,看背影就跟奶奶牵着孙子上街买菜似的。

四季豆也真是豁的出去,佩服,佩服。

老爷子要去正厅,正好看见他的大外孙子穿着睡衣,翘着头发站在门口傻笑的模样,二话不说就开训,“一大清早的笑什么!跟个二傻子似的!”

容睿忙闭上嘴,也不尿了,转身回房,刚有所动作就听老爷子不悦的声音传来,“都几点还睡!”

总是被老爷子训的容睿,“……”

智商高的人容易挨骂,这点他懂!

乡下的集会很是热闹,这种的热闹与城市里的菜市场和超市不同,虽就本质而言都是买卖双方的交易,但集会通常带着一丝向往和期盼,这样的热闹就会让人觉得新奇许多快乐许多。

容若带着天宝这个摊看看,那个摊看看,一路上都能听到她哇的声音。

“哇!炒田螺,天宝兄想吃吗?”容若说着的时候自己都已经在咽口水了。

天宝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不想吃,他这位小表姐也会买的,看看篮子里的那些东西,美名其曰是他想吃,最后还不是全进了她自己嘴里。

果然容若也不等天宝兄回答,直接冲老板娘道,“给我来两块钱的。”

田螺在乡下是很常见的东西,是故两块钱虽小,也能买个一小袋子。

容若迫不及待地用牙签挑出个田螺肉塞进嘴里,嚼吧两下,然后又挑出一个喂进天宝嘴里,仿佛她尝不出味道似的,“好吃吗?”

天宝直接吐了出来,皱着眉,“咸!”

“我也觉得。”不仅咸还腥,容若看着一小袋田螺甚是糟心,两块钱就这么浪费掉了,可扔了又舍不得于是一把扔进篮子里,还是回去给毛鱼吃吧。

田螺只是个小插曲,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容若出手大方,见到吃的(主要是便宜)就买,见到好玩的(主要也是便宜)就花钱玩两把。

相比来说天宝的格局就高大一些,一眼相中了五块的棉花糖,容若咬着牙买了两个,和天宝一人舔着一个。

“天宝,看!美女蛇!”容若用她那啃了一半的棉花糖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处大棚,大棚用黑布围着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挂在外面的广告却是异常显眼。

背景是蓝天白云下的一片青青草原,人脸蛇身的美女画像占据了大片地方,一旁的文字介绍道:伏牛山下,一天狂风暴雨,一名女子回家的时行经深山,被一条大蛇缠住,回家后发现自己怀了孕,后来便生下了人头蛇身的“美女蛇”。

很扯淡的故事却偏偏有人相信,包括深受科学和社会主义教育12年的容若。

她甚是动心,蠢蠢欲动,“感觉很神秘的样子,天宝兄我们去看一看?”

天宝显然是不感兴趣,“那些都是骗人的。”

容若苦心教育道,“天宝兄,你这样是不对的,要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天宝,“我不想好奇,好奇是会害死人的。”

容若,“……”

每次和天宝兄聊天都有一种聊不下去的感觉。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大棚的入口处,容若是很想到里面看看,但是一看票价,犹豫了。

一个人十块呢,两个人加起来就二十,二十块钱能套二十次圈,买二十根烤肠,感觉不太划算。

“容……容若?”

容若闻声看去,咦?那不是苏邙吗?

苏邙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容若,表情有些怪异,“还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经他这么一提,容若才恍然自己现在是以什么造型出现在他面前,双颊顿时爆红。

啊啊啊!!!

草草草!!!

穿着大花褂也就算了,她为什么还要挎着篮子?

她在苏邙面前的形象就应该是穿着裙子的小仙女。

那她现在该怎解释?只能如实道,“厚衣服没带,所以穿我姥姥的。”

苏邙了然地点了点头,眸光从她身上转到大棚,“你要去看这个?”

容若也知道以自己现在这岁数还看这些东西肯定会让苏邙觉得她很有幼稚很傻缺,于是临机一动,指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舔棉花糖的天宝,“他想看。”

天宝眸子翻看着她的小表姐,见对方眸光露出讨好的意味,最终任劳任怨地背上这口锅。

“你弟弟?”上次也看见她牵着这小孩,好像叫什么天宝来着的。

“嗯,我天宝兄。”

天宝兄,对与这个称呼苏邙觉得很有意思的笑了笑。

他一笑,容若连耳尖都红了,心里泛着花痴,笑得真好看。

“走吧。”

“嗯?”

“你弟弟不是要去看吗?”

容若脸上一喜,对方这意思是要陪他们一起去看?

忙不迭地应声,“好啊好啊。”

当看到‘美女蛇’的真实面目后,容若的心情连苏邙的美色都拯救不来。

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嘲笑谁智商呢?

要胸没胸,要脸没脸,整一个箱子里就露出个大脸,发型还他妈是杀马特。

多看一眼就想流泪,再待两秒就想爆炸。

不到两分钟,三个人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

容若瞪了眼门口卖票的大叔,气鼓鼓道,“骗人!”

苏邙含笑地看着她,“你还相信这东西?”

容若瘪了瘪嘴不说话。

“还有什么好玩的?”苏邙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两人。

“套圈,套圈,小表姐,我还想套圈。”

天宝难得表现出对某一件事感兴趣,容若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便看向苏邙试问道,“那就套圈吧?”

“好啊。”苏邙无所谓,他们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容若从来不知道还有人优秀到如此地步,他仿佛是神之手,慢悠悠不经心的将圈子一扔,竟是个个命中。她之前花了二十块钱的圈都不如他那五个圈,惹的天宝在一边哇哇哇的直叫,那崇拜的小眼神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你还想——”话音至半,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容若的嘴角上,“你嘴角有东西。”

“啊?”容若的表情有些慌乱,她双手抱着苏邙之前套中的礼品,没有空手,正想办法怎么空出一只手来,这时只听对方喊了她一声,“别动。”

容若下意识愣在原地,一点都不敢动。

微凉的指尖触到皮肤,痒痒的,短短一瞬又离开,“好了。”

他的指尖上沾着一小块粉红色的棉花糖碎屑,正是刚刚从容若嘴角上拈下来的。

容若的眸子比之前还要张大了些,刚刚……他是摸了自己?

她飞快瞟了眼苏邙,而后低垂的脑袋,脸颊滚烫。

嘴角似乎还存留那份触感,她还记得自己的呼吸在那瞬间漏了一拍,浑身酥酥麻麻的。

“你还想要什么?”苏邙一手拿着圈问向容若,方才就要问的,只不过被这事给中断了。

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容若脸颊的温度就更烫了,视线四处飘着就是不敢看他。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苏邙偏过头去看她,见对方低垂的脑袋,贝齿无意识地轻咬着下唇,从他这个方向还能看到她脸颊蔓延到耳根的绯红,恍然意识到什么。

方才只是一个很自然的动作,对方没有空手去清理,他只好帮忙,现在想想他的举止似乎有些轻浮,当即耳尖红了,指尖也有些发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自然的味道。

苏邙又偏回头,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淡有些尴尬将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还想要什么,我帮你套。”

“……那个兔子。”

女孩糯糯的声音响起,让苏邙想起方才的触感,很柔软,很滑,耳尖更红了。

喉咙上下滚动两下,苏邙赶紧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所指的兔子玩偶上,不去想别的。

不知是心有杂念还是那个兔子玩偶体积偏大不好套,总之苏邙将买来的圈给扔完了就是没套上。

见苏邙要继续买圈套,容若赶紧阻止了他,“别了,有这些就够了。”

苏邙不信邪,明明之前他手气很好的,便又去买了十块钱的,这次他屏气凝神,认真观察,脑子里计算着各种角度,一个一个又一个,兔子玩偶仿佛像是与他作对似的就是套不中。他转换对象,扔向旁边的皮卡丘,一击中的,这给了他极大的信心,瞄准方向,手一扔,还是套不中。

容若怕苏邙和那个兔子杠上,又是劝说又是转移注意力的才让对方作罢。

ps:感谢啦啦啦啦845072833同志的收藏与评论,不知道是评论了之后又删除了还是系统的原因,并没有显示出来,呜呜呜(这里有一海的眼泪)这我是我的第一个评论啊,不过还是谢谢啦啦啦啦845072833(您这个昵称真的好长)同志的喜欢。

作者小仙女(是的,以后请叫我小仙女)最近修仙之路遇到了阻碍,所以文章不定时更上,不过你们千万不要放弃本仙女啊!

第16章

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岔路口,苏邙叫住容若让她等等,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他又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

“这是?”容若不明所以。

苏邙拿着衣服的手往前递了递,“你不是说你哥没带衣服吗,新洗的。”

当时苏邙问她容睿怎么没跟她一起来的时候,她提了那么一嘴,说她哥人又懒又挑剔,明明冻的要死,非不要买衣服,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而且还把他衣服借给他哥穿。

在容若的心里对苏邙的好感又往上提了不少的层次,人的好看不说,还热心,简直哪哪都好。

“谢谢,等回学校的时候我把衣服洗好了还你。”

两人就此告别。

回到家的时候,容睿正躺在藤椅上二郎腿翘着,看着红楼梦,听到动静,他扭过头“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他故意取笑,实在是四季豆那套行头每看一眼他都憋不住。

他笑得前仰后倒,“四季豆,你就该把我姥姥那双闪瞎眼的绿色漆皮大胶鞋也穿上的。”

容若磨了磨后槽牙,瞟了一眼电视画面,“哟,看红楼梦,思春呢!”

怼人嘛,谁不会!

一句话说的容睿老脸一红,明明他看红楼梦的初衷并不是这,但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的脸红,大概是思春二字太敏感,亦或是他思想有点不纯洁,他瞪着容若,“四季豆,你真是……你真是……”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

容若低哼了一声,将手臂上挎的篮子给取了下来。

容睿悻悻地上前,“你俩去抓娃娃去了?这怎么还有小黄鸭?天宝兄,没想到你居然这喜好。”他捏着小黄鸭的肚子,听到发出声响傻笑了两声,视线落在容若特意留给毛鱼的炒田螺上,小黄鸭一扔,赶紧拿了两个往嘴里送。

“呸,呸……”容睿吐着舌头,五官快要皱在一起,“快他妈腥死我了!呕——”

“呕——”

“呕——”

一次比一次呕的厉害。

容若看她哥的反应,心道两声活该。

傻逼玩意儿看到吃的就往嘴里送,腥不死你!

兄妹两人的想法总是在某些地方会不谋而合,在被炒田螺恶心的直作呕后,容睿果断的将剩下的田螺全部倒进了毛鱼的食盆里。

漱完口后,容睿继续蹲在地上继续翻篮子,当看到那件衣服后,他眼睛一亮,兴奋地站了起来,喊道,“四季豆,这你给我买的衣服?”前后看了看,咦了一声,“这怎么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吊牌怎么也没有。”

换完鞋从房间出来的容若听到对方的疑问,呵呵道,“我给你买衣服?你脸真大!”她一把将衣服拿了过来,爱惜地轻抚了两下,“这我同学的衣服,怕你冻死了,借你穿两天,你爱惜点。”

“你同学?”容睿想了一下,“就那天见的那个?人挺不错的。”

说着他又将衣服拿回来迫不及待穿上,大小正合适,主要是终于不用挨冻了,“替我谢谢你那同学。”

容若的视线一直不放心地盯着她哥,“你爱惜点,别给人穿破了。”

她心里有阵后悔把衣服给了容大宝,同时又特别嫉妒容大宝,那可是苏邙的衣服,苏邙的,她都没穿过呢。

“知道了!”

有衣服取暖的容大宝同学终于不用缩在屋子里瑟瑟发抖,他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衣领,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这货憋着坏,准备出去作妖。

脚步刚迈出大门,就听到屋里一声怒吼,“容睿,你这个小寡子子!这田螺是不是你放的!谁让你放!小寡子子天天就知道作妖!一点都不消停……”

门外的容大宝撒腿就跑。

五一过后,学校的作息时间有了调整,课间操也由第八套广播体操换成了跑步,以前容若最讨厌的就是这项运动,现在呢却是又爱又恨,百感交集,复杂难说。

毕竟跑步的时候苏邙就站在他们的前一排,那修长的身影往前一站,别说400米了,一万米她都能跑的喜滋滋。

然而不爽的是,全年级的人都聚集在操场,这样一来,苏邙的颜值捂都捂不住了,前两天她还听到有俩女生在说苏邙好帅,怎么从苏邙要联系方式呢。

容若是第一个回班的,她连汗都来不及擦,弯身从抽屉取出一礼品袋,抱在胸前,转身,目光撞上紧跟其后的赵晴。

赵晴下巴轻抬,指了指礼品袋,眸光戏虐,“什么啊?”

容若不说,侧着身子想从另一边离开,不过被赵晴拦住了。

“到底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早读的时候我就看你老往抽屉里摸。”赵晴大有一种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容若只好把苏邙将衣服借给她哥的事说了一下。

赵晴听完眸子睁大,亮晶晶的,“容若,苏邙是不是喜欢你啊?”

“嘭!”像是一束烟火在心底炸开,容若的心跳停了两秒,双颊迅速烧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怎,怎么可,可能,苏邙怎么可能喜欢我,你别瞎说。”

说是这么说,但容若的心却因为这一句话而荡开了,一直在问,苏邙是不是喜欢自己?

赵晴冲她挑了挑眉,分析道,“怎么不可能?他不喜欢你,干嘛要把衣服借给你,你俩很熟吗?而且他像是那种古道心肠的人吗?平常看他对路子昂都没多少话,说真的,他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容若羞赧的低下头,抱着袋子的手臂收紧,不得不说赵晴这一句话直击她的心底,像是浓浓迷雾突然被拨开,让人惊喜,她拨开对方的手臂,留了句‘别瞎说’便匆匆离去。

赵晴看着她的背影啧啧了两声,后又喃喃自语道,“怎么感觉心里这么酸呢?”

12班的后门,苏邙刚喝了口水,余光间见一脑袋从后门慢慢伸了出来,然后是整个身子,以往她就像是逛自家班似的大咧咧的走进来,今天怎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呢?

奇怪间就听女孩喊了他一声,然后身子慢蹭蹭的走到他身边,双手往前一递,瞳眸飞速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

“苏邙,你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

一旁的路子昂听到此话,天也不和别人聊了,扭回头,八卦的视线在他和容若身上来回扫视,桌子下的手也不安分地戳了戳他,无声的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邙没理他,接过袋子,很平淡的哦了一声。

气氛诡异般的静默了两秒,女孩的视线一直没有抬起来,手指绞着衣服,“快上课了,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苏邙叫住了她,然后从抽屉拿出一东西递了过去。

啃着胡萝卜的小兔子!

这……容若眸光一亮,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玩偶,又看向苏邙,一双眸子弯成月牙,“你……给我的?”

“嗯。”苏邙点头,倒是对于她的问题颇感奇怪,“上次你不是想要这个。”

可是,上次套圈的时候不是一直没套中嘛,虽有遗憾,但当时容若就给忘了,现在看着手中那别无一二的小兔子,容若的心情是又惊又喜,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买的?”

对方没有说话。

该不会……容若的眸子猛然长大看着对方略带涩然的表情,她明白了,对方肯定又是回去套圈了。

想着那人执着的一个圈一个圈往前扔,就是为了她想要的小兔子,容若的呼吸都紧了两分,而恰巧同时,赵晴的话在脑海响起。

苏邙是不是喜欢你?

是不是喜欢你?

怦怦怦……心脏以不可控制的频率在跳动,脑袋好像在充血,身子好像在飘飘然。

他是喜欢我吗?

不然为什么要给我小兔子?

啊啊啊,怎么办?好慌张。

慌张的结果是容若抱着玩偶一溜烟跑了,连句谢谢都没说,反应让苏邙愣了好几秒。

人一走,路子昂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迷茫的眼神还看了姚应,“我怕不是眼瞎吧,苏邙刚刚是送人东西了?”

姚应配合地点点头,“我以我25的视力发誓,苏邙刚刚确定送了一个女生卡哇伊的玩偶。”

女生二字他还着重发音。

路子昂扭头看向苏邙,“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就过了个五一而已,你们就暗度陈仓了?我靠!”

他捂着胸口做出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相反,作为当事人,苏邙的表情出奇的平淡,看不出一点旖旎的反应,“没什么。”

“没什么?”路子昂叫了出来,指着先前容若还回来的礼品袋,“这还叫没什么?衣服都借人穿过了,还有什么上次你不是想要这个吗?我的天!苏邙,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冷淡的一逼的苏邙吗?”

“就是就是。”姚应点头附和,下巴撑在路子昂的桌子上,悄么么道,“上次咱们班刘月月加你扣扣号你可都没同意。”

苏邙拧开水杯,又喝了口水,眸光看向前方,嗓音清澈,“衣服是借给她哥的,玩偶是答应给她的。”

这一句话听起来像是解释,却又没回答根本上的问题。

路子昂想了想,视线盯着苏邙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变化,“苏邙,你该不是喜欢容若了吧?”

第17章

苏邙扣着瓶盖的动作一顿,慵懒的眸光转过来和路子昂的视线相平,语速极快,“怎么可能?”

审视的眸光盯了好几秒实在是看不出任何嫌疑的地方,路子昂才真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

“那你这反常是怎么回事?”

“什么反常?”

“你平常很少和女生说话的。”更别说借人衣服送人玩偶了。

“很少并不代表不说。”

路子昂点点头觉得也对,可是,“送人兔子呢?”

“不是说了那是答应给她的。”

“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路子昂被他问的一时语塞,却还是顽抗道,“那你怎么不加刘月月的扣扣号?”

“我为什么要加?”

又是一阵语塞。

“那要是容若加你扣扣你加吗?”

“我没有加她的扣扣。”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容若?”路子昂开始无理取闹。

苏邙斜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无理取闹知道吗?”

路子昂撇了撇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教室里,赵晴感觉一团阴影趴在旁边的桌子上,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灰暗气息,她撇过视线,看到她同桌桌子上的食盒,疑惑道,“你怎么了?你不是给苏邙送吃的去了吗?”

容若的脸埋在臂窝中,双眼紧闭。

“你喜欢容若吗?”

“怎么可能?”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刚才在门口她听到的对方。

每一遍都像是一支箭插在她的胸口。

方才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伤悲。

是啊,怎么可能,连她都觉得异想天开。

抽屉里的小兔子仿佛都在嘲笑她的自恋。

人家只是信守承诺,人家只是对待平常人一样对待她。

多生心思的是她,想尽办法往前凑的人也是她。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只是被他的独特的气质吸引,后来靠近,欣赏,她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好美色,可不知这份心思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她的自恋被现实打了一巴掌,心疼之时才发现,她真的陷进去了。

赵晴,苏邙说他不喜欢我。

可是,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他,怎么办?

赵晴没听见对方回答,又问了一遍。

容若闷闷道,“没什么。”

听声音她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赵晴不知道方才对方还是含羞带怯的要去给苏邙送吃的,怎么东西没送出去,人回来也不怎么高兴,见对方不想说,她也没再继续追问,略带担忧的看了她两眼。

中午放学找李佩一起吃饭的时候碰到三人组,路子昂很热情地冲容若道,“一号食堂二楼约不约?”

容若看了苏邙一眼,恰巧对方也在看他,那双眸子一如既往懒洋洋的,没什么情绪波动。

她呼吸一痛,撇开眸子,拉着刚出来李佩,转身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留给三人十分冷漠的背影。

路子昂一脸茫然地看着容若的背影,“我是说错话了吗?”

姚应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哎,我怎么感觉她有些生气,谁惹她了吗?”

“她早上不还挺高高兴兴的吗,谁知道这是怎么了,女生的心啊,海底针。”路子昂摇了摇头。

唯有苏邙看着前方,眯了眯眸子。

容若的情绪跟大姨妈来了似的,一天比一天凶,对谁都是冷漠脸,不怎么说话,搞得13班的学生心有戚戚,不怎么敢闹腾,有事也不敢来找她,倒是让各科任课老师在朱大年面前一顿夸,说是13班最近课堂纪律好了不少。

赵晴是感受最深的那个,她不是没见过容若生气的样子,但是心情不好却憋着不说的容若更让人可怕,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靠近一分都怕她爆炸。

前面的周增磊扭过头,拿着一本书挡着自己悄悄的问赵晴,“她最近是怎么了,我都不敢找她说话。”

赵晴瞄了一眼正在看书的容若同样小声的回道,“谁知道,就上次之后这样了,别说你不敢找她说话,我都不敢。”

“奇怪了,她之前一下课就往隔壁班跑,最近怎么都不去了。”

赵晴自我疑问道,“难不成和李佩吵架了?不应该啊,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看她和李佩一起呢。”

周增磊想了想最后总结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你们女生啊总是有那么阴晴不定的几天。”

赵晴愣了几秒才听懂他话中的意思,红了脸作势要揍人时,周增磊已经躲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咬了咬牙骂了句,“死周增磊!”

在容若反常没有去隔壁班晃悠的第十天后,路子昂也开始在嘀咕容若到底是怎么了,也不过来找他们了,以往可是每天下课一打铃,她就准时出现,跟个要扎根在他们班似的。

去找李佩问原因,结果对方一脸懵逼的反问,“容若不高兴?我不知道啊?”

这他妈也叫最好的朋友,心得大成什么样!路子昂当时就在心里艹了一声。

“你干嘛呢?这么想她啊?”姚应见路子昂黑着脸回来,打趣道。

“不是,就是不怎么适应,刚才去厕所见到她,给她打招呼都没理我。”说罢他还戳了戳苏邙,“你说对不对?”

去厕所的时候他也在,而对方不仅没有搭理路子昂,甚至视线连往他们这边看都不看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容若是在躲他,就如路子昂所说,他也开始有些不适应了。

不适应什么?

她开朗而又顽皮的声音?还是偷偷打量的视线?亦或是一靠近自己就会害羞的反应?

苏邙有些烦躁,尤其是路子昂还在旁边叽叽喳喳猜测容若反常的原因,更让他烦躁。

腾地一下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容若正在题海中挣扎,感觉有人戳自己的手臂,移开视线看向赵晴,后者指了指窗外,她顺着方向看去,握着笔的手一紧。

外面站着的正是苏邙,他上身只穿着一件浅色的针织毛衣,远看就像一幅海报。

她视线盯着外面没动。

“苏邙喊你呢,快去啊。”赵晴催了她一声。

果然,外面的苏邙冲她招了招手。

她起身放下笔,调整呼吸走了出去。

“有事?”容若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自然些。

“你班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容若哦了一声,转身要走。

“等一下。”苏邙叫住了她。

容若转身,眸光平静地看着他,示意他还有什么事。

两道视线相触,这一次感觉不自然的却是容若,他清了清嗓子,“路子昂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想问你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

“那是因为什么?”

容若的眸光渐渐的灰暗了下来,在他面前努力想要克制的情绪似乎开始翻涌,心里一阵发酸。

为什么?

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还是因为这份暗恋还没来的及生根发芽就已被告知胎死腹中?

可这一切又与面前这个人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

“没什么,班主任叫我,我先走了。”这次没再给对方叫住自己的机会,她忙不迭的往前跑。

苏邙伸出的手就这样顿在半空中,他苦笑一声,这算不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

容若说话时,苏邙一直盯着她,自然看出她情绪的变化,至少他能肯定的是她的反常的确和自己有关,他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让她生气,但是见她用着自然而又疏离的语气对他说话时,他心里的确很不舒服。

这一下,苏邙心中的烦躁更甚了。

容若推开办公室门时,朱大年跟里面的同事聊的正嗨。

“老师,您找我?”

朱大年转过头“嗯?”了一声,愣道,“没啊。”

容若挠着头,也懵了,“苏邙不是说您找我吗?”

这是怎么回事?

“苏邙?没啊?”朱大年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将一沓卷子交到容若的手上,“你来的正好,把卷子拿回班发下去,给他们说一声好好看一下错题,我明天要讲。”

直到快回到班门口,容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看着没隔几步路的12班,实现不相信苏邙是在骗她,他的表现是那么的真实,何况这个骗术漏洞太多,而且他骗她又是因为什么?

苏邙出去那会路子昂他们只当他是上个厕所,见他黑着脸回来还以为他尿的不顺畅,直到许月月拿着课题过来请教,那位语气十分不好的说了句‘别问我,我不知道’,路子昂和姚应才反应过来这人心情不好。

平常苏邙不怎么爱和女生说话但也不至于对女生摆脸色。

许月月当时就红了眼眶。

路子昂和姚应尴尬地对视一秒,一个去安慰许月月将人哄走,一个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苏邙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心里那股烦躁总是挥之不去,“没事。”

这还叫没事?

路子昂在心里嘀咕着。

第18章

此时身为暖心班长将人安抚好了的姚应回来了,他冲路子昂挑了挑眉,无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路子昂摊了摊手,“不知道,他不说。”

他伸着身子凑到姚应的耳旁小声道,“怎么出去上个厕所回来就成这样了?莫名其妙,和容若似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视线唰地一下刺了过来。

那眼神没有感情的盯着你,看着你心底发怵。

路子昂两手扶着桌子,心中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背部抵着墙壁,有些害怕,苏邙该不会要打他吧?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啊。

“你……”他张了张口。

路子昂屏住呼吸,等着挨训。

他等啊等啊就等出对方说了个‘那’字,然后欲言又止,眸光犹豫地盯了他几秒后,扭回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

一直害怕被打的路子昂,“……”

朱大年讲完卷子上的错题后特意把容若叫出去谈了次心,大概意思说,让她不要因为考试的成绩而影响心情,现在的成绩不算什么,不代表以后,她还是很优秀很有进步空间等等罗里吧嗦的宽慰了许久。

容若听的一头雾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朱大肠这是误会她这几天情绪不对是和成绩有关。

她心里当时就呵呵了。

好歹也是带了她一年的班主任竟不知道她这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学习吗?

说她因为成绩而影响心情还不如说食堂以后不做辣子鸡来的靠谱。

“你最近下完自习和谁一块走的?”

“啊?”话题转的太快,容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朱大年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眸光一直很紧张的看着她。

“我哥啊。”

朱大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别的男生就好。

今早夏主任突然来找他,说是他班的班长最近下夜自习经常和一个男生走在一块,并且行为亲密,他怀疑是不是早恋了。

他听完心中咯噔一下,他教容若一年了,这女生看起来很单纯,又身为班长,不会知法犯法,不过这种事他也不敢肯定。

坐在办公室里他好好想了想最近容若和他班哪个男生关系不太对劲,想了半天也没看出谁有嫌疑。

幸好答案不是他想的那样。

容若的哥哥在二高也算是个又名头的人物,各科老师皆对他有所耳闻,只不过知道容若和容睿关系的也只有朱大年和几个任课老师了。

所以夏主任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听说你哥这次月考考了第一?”

容若点点头。

朱大年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着容若,心中有丝不忍,一母同胞的兄妹,看着哥哥那么优秀,她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自己这时要说对她说,多像哥哥学习辅导一下成绩,对她打击更大吧,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

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过后,朱大年拍了拍容若的肩膀,原本要说的话也变为激励,“我相信你会比你哥更加优秀的。”

心灵鸡汤灌了许久最后总结竟是这么一句话

容若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她的班主任。

这货怕不是膨胀了吧,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大概是朱大肠对她真寄予厚望,容若明显感觉到最近上课各科老师对她‘关爱’不少。

这节课屁股还没把凳子焐热,下节课立马又被提问,一天到晚她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容若,这道题你来回答一下’。

在第n此被老师提问茫然不知答案为何后,容若已经能很淡定从容地坐下来并保持一个得体的微笑。

“我不是给你说答案了吗?你没听到?”赵晴瞄了一眼讲台,趁老师没注意脑袋凑了过来问道。

容若摆了摆竖起来的食指,一副山人是有妙计的模样,“我要是回答出来他下节课还提问,所幸一直装作无知最后他提问了也没意思。”

赵晴抿了下唇,什么话也没说,赞了她一个你牛的手势。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是不是把咱班所有的任课老师得罪了啊?怎么他们总是在提问你?”

容若皮笑肉不笑,“他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学霸。”

良久,赵晴才道,“朱大肠的脑子是抽筋了吧。”

“真的,我跟你说啊,上次我去厕所听方小雨在那儿给刘爽打抱不平,说是各科老师都偏爱你,就因为你是班长。”

“我艹!”容若小骂一声,“她真这么说的?”

“对啊,她看到各科老师总提问你不提问她,感觉被冷落了呗,真恶心人,这么想表现自己干嘛不主动?真当自己是后宫佳丽等着君王独宠啊,我跟你说我讨厌她这种人,仗着自己学习好感觉高人一等,上次我从她借作业抄,她都不借……”

赵晴叭叭的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末了,还问容若有什么想法没有。

容若想了想,“……嗯,她很讨厌。”

长篇大论了那么久,就得到了这1,2,3……5个字的总结?

赵晴木然地端正好坐姿,用来挡脸的课本也被撤了下来,一副不想和容若的说话的样子。

然而她的冷漠也就维持了三秒钟,再次把课本竖了起来。

“我发现赵路最近总是踩你空间啊。”

我才发现你话题跳的是真快。

这么灵活的脑子为什么总是不用在学习上?

容若瞥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你很八卦。”

视线往后斜了一眼赵路,赵晴笑容猥琐道,“真的,我觉得赵路对你有意思,之前又是帮你擦黑板,收作业,带饭什么的,更重要的是还向你请教问题,他同桌可是咱们的前十名,不是对你有意思干嘛要舍近求远?”

为了充分证明自己的论点,她还特意补了一句,“真的,你要相信我的直觉。”

她的直觉?

她当初还觉得苏邙对自己有意思呢。

可事实呢。

想到苏邙,容若的表情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手掌支着脸颊,眼神放空。

那次过后,她便很少去12班,她现在对苏邙的感觉有种自己都理不清的复杂,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遇见也会尽量躲着,却又忍不住偷偷地追寻他的背影。

打水的时候偷偷跟在他的身后,去厕所的时候会故意靠着窗子走,一有任何关于他的八卦都忍不住打听。

她好像变得胆小了。

为什么要让她听到那句话。

哎!烦躁。

高中生的苦逼日子继续着,容睿因为在省办的奥数竞赛中取得了第一名,容家夫妇大方地送了他一台步步高新出的音乐手机作为嘉奖。

容若每每看着自己的诺基亚小破砖头心塞不已,偏偏那货拿着新买的手机在她眼前晃啊晃,生怕她看不见似的。

她曾无数次向上级控诉要求公平对待,却屡屡因为成绩歧视而被驳回。

连将自己视为小棉袄的老容同志居然也狠心拒绝。

他怕是不想过冬了!

“容大宝,你能不能把你手机的音乐声音开小点啊!”容若捂着耳朵不堪其扰道。

容大爷大长腿搁在茶几上,闻言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更加挑衅地将声音调大了一格。

容若忍着气,怒目而视,“手机能放音乐好了不起是吧?”

容睿笑的贱兮兮的,“有本事你也放啊,听听我这音质,不愧是音乐手机,啧啧,我给你说我前几天刚充的十块钱的流量都用完了,四季豆,你还剩多少啊?一个月五块的应该用不完吧?嘿嘿嘿……”

“爸——”

正在厨房实现新东方厨师梦的老容同志拿着锅铲出来了,他瞅着坐在沙发上撅着嘴的小棉袄,柔声问,“怎么了?”

“你儿子天天拿他新手机嘲笑我。”

“容大宝!你再拿你那破手机瞎晃悠,我就给你砸了!音乐关了!吵死了!”老容同志转头瞪向容睿,一脸怒容哪有对待容若的温煦春风的样子。

容睿嘴嚷不平,手上还是把音乐关了,“爸,你要在古代就是个昏君,偏听偏信,你都不听听我的意见,一碗水整天斜着端。”

“嘿!你这个小寡子子!”

被儿子顶嘴老容同志气的举着锅铲就要打人,吓得容睿赶紧蹿到鞋柜那边,方便情况不对劲时好些跑出去。

“老容,干嘛的你,菜快要糊了。”容夫人的声音如般降临解救了容睿。

转身回厨房的同时,老容同志还不忘回头瞪着小寡子子,“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听话我就是个明君。”

“得了吧,一看就是历史没学好,哪位明君儿子是听话的?四季豆要是有我一半聪明,你可不得死也瞑目了。”容睿一边嘴里嘀咕,一边往沙发走。

也得亏他声音小,这话要是被老容同志听到了,今天算是跑不了一顿打。

“你说你就不能用点心好好学习考个第一名,把咱俩放在一个档次上,省得你天天羡慕我买个新手机。”老头子他不敢造反,亲妹妹他还是敢教育的,端着一副我就怕刺激到你的贱样把容若气的牙痒。

这小寡子子怕是要逼着我跑去厨房再嚎一嗓子。

第19章

不让放音乐的容睿只好去摸遥控器,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后想起一事,“我方才回来见到小白了。”

“小白?什么小白?”

“就你那借衣服同学,长的挺白的那个,我还想去说声谢谢呢,然后他进超市了,我就没去。”

容若无语,“你别给人瞎起名字,人家叫苏邙。”

小白,小白的,不知道还以为叫哪条狗呢。

“说真的你那同学长的真够白的。”容睿看向自家妹妹,有了比较之后才有了嫌弃,“你再看看你整天跟一鬼似的,一点太阳不敢见,大冬天出门还要全身涂个防晒霜,也没看见你白哪里去……”在杀人的眼神下容睿赶紧改口道,“所以,我就说你买的那个牌子的防晒霜不管用。”

容若哼了哼,这才把视线收回。

“你刚说你从哪看见苏邙的?”

“咱家附近还能有哪个超市?大润发啊。”

容若起身径直走向房间,在房间捣鼓了一会儿带着天宝兄要出门。

容睿看了一眼特意打扮过的容若,“你们要干嘛啊?”

“散步。”

“咋了?饭前还要散个步消化消化怕吃不饱啊?”

回答他的是冷淡地关门声。

容睿坐在沙发上默了两秒后,趿着拖鞋哒哒哒的跑向厨房,“妈,四季豆带着天宝兄又出去买冰淇淋了。”

果然,容夫人炸了,“都什么天气了还去吃冰,前几天感冒才好,她真是想挨揍了。”

容睿一点没有在背后告状的愧疚,还笑嘻嘻地冲老容同志挑了挑眉,“皇上,您的小棉袄又跑出去买冰淇淋了,还拉着天宝兄当掩护,啧啧这智商也不知道像谁。”

昏君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这小寡子子记了一笔,攒着以后一块打。

被容若拉出来的天宝兄真的以为出去散步,扬起脸单纯地问道,“小表姐,我们要去哪里散步呀?”

容若,“超市。”

天宝兄摸摸头表示这是一个很新鲜的散步场所。

她哥大宝回家到现在也有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苏邙还在不在超市,想到此处容若脚下加快速度,所谓的散步活生生被她弄成了竞走,短腿的天宝兄必须迈着小碎步跑才能跟上进度。

两人进了超市,容若伸着脑袋四处转悠,没找到心中的影子不禁失望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假如碰上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原本和他相处就不自然,现下因为那份心思就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遇不上也好。

开解了自己,容若便真的悠闲的在超市里转悠起来。

“容若。”

熟悉的声音让容若怔了怔,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苏邙就站在离她不远的货架边,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的大衣,里面是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人修长如玉。

容若的呼吸滞了滞,这人不知道是天生的衣架子还是因为长相的缘故,穿什么都好看。

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真的遇见他,容若还是紧张的有些不敢看他,干巴巴地笑了笑,“你也在这儿啊。”

小姑娘今天的打扮很森气,说话时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苏邙不知道为什么问了句特别傻气的话,“你来买东西啊?”

他说完才觉得不妥,来超市可不就是买东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容若还真不是为了来买东西的。

容若嗯了一声,“你住在这附近吗?”

上次也是在这附近看见他的。

苏邙说了个小区的名字,就在这附近不远,如果以大润发为圆心的话,容若家和苏邙家的距离连起来就是直径。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你……最近是不是和李佩闹矛盾了?没看见你来班里找她了。”苏邙的视线飘忽,表情不怎么自然。

容若没注意闻言奇怪的嗯了一声,然后手指绞着衣服,“没有啊,只是最近朱大肠总有事找我,就很少去了。”

这是容若撒谎时的动作,手指总爱绞着衣服。

“哦。”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远处有人在喊苏邙。

“那我先走了。”

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底的身影,容若绷起的身子如泄了气一般垂了下来,她急忙的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这短短的三分钟吗?

太短了,再见他又得等星期一上学的时候了。

“小表姐,咱们还散步吗?”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天宝兄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小表姐出来走一遭,可能是他太迷茫了。

“回去吧。”人都已经走了,还待着干嘛。

找到已经在排队结账的祁女士,苏邙推着购物车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祁女士拉过苏邙的手臂,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刚看到了你是在和一个女生说话哦。”

苏邙眉心一跳,极为冷淡地嗯了一声。

“谁啊?你同学?”祁女士冲她眨了眨眼,八卦二字就差没写在她脸上了。

“你不认识。”苏邙还是那副死样子,光从他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儿子不贴心,做母亲的也很失望,模样是继承了她完美的基因,就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搁在平时,苏邙还真的不这么冷淡,今天主要是心情有些不爽,一是祁女士打断了他和容若的聊天,二是懊悔有些话没说,他很想告诉容若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多来他班晃晃,主要是在他面前晃晃,可是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恨当初自己怎么不转到13班。

容若回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不过就是家里气氛有也不对,容夫人黑着脸,见她进门直接瞪了她一眼,老容同志不停的对她使眼色,容大宝呢十分乖巧坐着餐桌上,只不过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怎么了?”容若不明所以。

“你还敢问怎么了?”容夫人冷笑道,“从今天开始除了你的正常饭钱,零花钱一概没有。”

“为什么?”容若叫屈,她十分委屈,她只是出去了一下为什么零花钱都没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少吃冰的!现在都什么季节,都快入冬,你前几天感冒刚好又跑去买冰淇淋吃!容若,我说话你是当耳旁风是吧!”

容若托着长音解释道,“我没吃啊。”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容夫人的意料,她下意识看了容睿一眼,就那一眼让容若确定她不在家的这会时间容大宝又作妖了。

“草!容大宝,你又造谣!”

“这死女子,说了多少遍说话不要带脏字,一天不打皮发痒。”容夫人举手就要揍人。

容睿见容夫人说漏了嘴,察觉不好,起身就要跑。

容若在后面追,“容大宝,你个贱人!”

容夫人又在后面追着容若教训,老容同志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道该帮谁,一时场面有些鸡飞狗跳。

因为上个礼拜六的那场交战,容若单方面和她哥划清了楚河交界,早起上学的时候她也没叫醒的那个真睡的人,轻手轻脚的溜了,比平常早到了几分钟的她坐到桌位上时还让赵晴吃惊了几秒。

“活久见,你居然没有踩点来!”

说起一点,容若还真得夸一下容大宝那个学霸,那货把毕生所学的知识融合在一起,策划了一个如何能将睡懒觉和不迟到两者兼备的方案,包括从家里到学校最安全的路线,哪个点起床,骑车的速度该保持怎么样的频率,按照这个方案行动,容若还真的每次踩着点进班,从来没有错过。

容若很自然地伸手从赵晴的早饭中拿出一个包子,送进嘴里,嚼了嚼,眉毛一皱,“怎么是素的?”

赵晴这才发现自己的包子少了一个,“妈的,死容若,我就买了两包子!你早上没吃啊!”

生怕包子再遭毒手,赵晴赶紧放下手中的豆浆,拿起最后一个包子猛地咬了一口。

这一放又给了容若机会,仅尝了一口的豆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灌进了别人的肚子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迅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啊——容若,你这个贱人!”

容若砸吧了两下嘴,面露嫌弃,“晴啊,下次不要在这家买豆浆了,不纯。”

靠!要不是瞧这娘们是自己的同桌,她绝对将包子馅糊她一脸。

容若打了个嗝,胃里并没有什么吃饱的感觉。

没办法,她的饭前零花钱被容夫人下旨扣在了容大宝手里,每花一分都要从他手里拿,她不想为五斗米而折腰,只能从赵晴这边打打秋风了。

早读铃响后没几分钟,朱大肠的身影便出现在班门口,走进班的时候还打了个喷嚏,只不过这个喷嚏没有缓和他阴沉的脸色,他径直走向倒数第三排,然后再出去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同学。

班里顿时就议论开了

“赵越怎么了?怎么被老班叫出去了?”

“不知道哎,你没看到朱大肠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会不会是他和三班那女的谈恋爱被发现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两人整天腻歪在一起,迟早会被发现的。”

第20章

学校是个藏不住八卦的地方,第一节下课后,赵晴从外面回来的同时带来了最新消息。

讲说八卦时她习惯性挑着眉并问着那句废话,“嗳?你们知道吗?”

呵!她要是知道还能在这儿安静的听她逼逼。

“赵越和他女朋友周末约会的时候被根号二给发现了。”

“卧槽!被根号二发现了啊!”周增磊吸了口气,表情深深的同情。

“赵越也真够倒霉的。”只要跟根号二沾边那就是灾难。

容若问,“那后来怎么样?”

赵晴咽了口唾沫,继续叨逼叨,“更戏剧性的还在后面,赵越那天其实是和他女朋友分手的,谁知道就被根号二撞见了,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家长。”

周增磊同情的表情更深了几分,“分手还被根号二看见了,我要是赵越我能郁闷死了。”

容若心想,其实换个角度赵越应该是因祸得福了,不然肯定是叫家长。

下午最后一节,朱大肠还特意为这事开了个班会,千叮咛万嘱咐大家要控制住自己,说什么他们还小,对感情一事理解不透彻,说什么他们现在谈恋爱,毕业就等于分手,不稳定等等跟洗脑似的说了一节课。

朱大肠在上面说,赵晴就在下面小声吐槽,说最美好的感情就在高中,那时候多单纯,不用考虑物质,还说社会上大龄剩男剩女问题源头就是在高中,春心萌动的时候就被一群结了婚的人给扼杀,等熬出头了该谈的时候早就淡了那份心思,他们是吃了西瓜不嫌馋,站着说话不腰疼巴拉巴拉跟朱大肠一样聒噪。

赵越事一出,根号二跟打了激素似的带头狠抓早恋之风,搞得最近大家有些紧张兮兮,男女同学之间连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根号二误抓。

容若倒是觉得还好,毕竟事不关己,她也没有让人可抓小辫子的对象,只是这份心态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我靠!容若,谁给你写情书了!”赵晴眼尖看到容若抽屉里放着一张粉红信封,封面上印有‘iloveyou’的花型字体,当即叫了出来,并在容若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信封抽了过来。

赵晴将信封前后看了看,然后冲对方眨了眨眼,拉长语调道,“iloveyou哦。”

赵晴嗓门大,将周围的同学纷纷都嚎了过来,一下子容若这边变得热闹起来。

“谁给我们班长写情书了啊?”

“咱们班的还是别人班的?”

“老王,是你不?背着我给班长写情书。”

“去你的!”

“赵晴,快打开看一看是谁写的。”

被众人调侃的容若有些躁得慌,冲赵晴道,“赵晴,给我。”

赵晴也没打算私开别人的情书,不过也没那么轻易的放过容若,将情书还给容若后立马带头起哄,“快拆开看一看。”

“班长快点拆开,我还没看过情书长什么样子呢。”

“对啊,是谁写的,趁现在这个机会赶紧承认。”

“到底……”

热闹的气氛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空气都被冻住了。

“夏……夏老师……”那位刚说两个字的同学看向来人哆哆嗦嗦的蹦出几个字。

围在容若的同学在那道凌厉的视线下自行的往后退让出一个缺口。

“给我!”

四目相对,容若独自承受着那样的视线,握着那封还没有被拆开的情书的手不禁揪在一起,背后渗出冷汗。

“给我!”夏广华面如沉水,不耐烦的又说了一边。

容若抖着手将信封递了过去,心脏因害怕都快要停了下来。

夏广华一把将信封抽了过来,看到上面的那一串英文后抬头瞪了容若一眼,然后拆开信封。

容若一直盯着根号二的动作,在看到他打开信封阅读里面的情书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心里直呼,完了,完了。

情书上面的字仅就寥寥数语,夏广华看的很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手一扬连带信封和情书朝容若的门面甩去,怒喝道,“身为班长不学习竟然带头干这种事!谁写的?”

好在纸张没什么质量,还没挨到容若就已经飘然落地,白色底信上,红色的爱心就如同容若此刻的脸色,通红滚烫。

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不知道。”

夏广华抬起头视线向班里扫了一圈,“谁写的?”

同学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夏广华冷笑两下,“是谁写的自己给我站出来,别等我发现了!”

班里安静的可怕,然而依旧没有人站出来。

视线又回到容若的身上,夏广华道,“带上那两张纸跟我出来。”

说着他率先走了出去。

煞神一走,班里终于被解封了,气氛顿时暖和了起来。

赵晴的声音都快哭了,深深自责,“容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若不是她大惊小怪,在班里起哄,也不会被根号二给逮住的,可现在怎么办啊,会不会叫家长?

容若赶紧蹲下身子捡纸,趁此期间对赵晴嘱咐道,“你去找李佩让她带你去找我哥,快点啊!”

与其被动受困,不如主动出击,她哥不行就让老容同志上,反正不能找她妈。

虽然她和她哥还处于热战中,但内部矛盾内部解决,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刻,他哥应该会深明大义的。

赵晴点了点头,撒腿就往外跑。

容若也不敢多停留,揣着情书跟在根号二后面走。

刚刚去捡情书的时候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字里行间都没有落名是谁写的,倒是还有句话还形容她可爱的不行。

她现在可是恨的不行。

谁他妈在这个时候不着眼的给她写情书,送的时候能不能翻翻日历看看吉凶。

还不落名。

当自己是佚名侠啊。

根号二一路将她带到朱大肠的办公室,彼时朱大肠正和12班班主任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听起动静他站起身,“夏主任……”

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后面低着头跟进来的容若,有些不妙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班写情书,起哄,这是在学习呢还是谈情说爱啊?带头的还是你们班的班长。”夏广华怒气未平但对朱大肠的态度要比对容若好多了。

“写情书?”朱大年面色严肃的看向容若,“容若,这是怎么回事?你给谁写情书了?上次开班会我怎么说的,你都高二了,下一年高三就快要高考,你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习,感情的事等你们上大学后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你还是班长,怎么带头违反纪律?”

“不是的,老师,是别人给我写的。”等朱大年苦口婆心的教训完,容若小声的解释道。

气氛好像又有那么几分尴尬,朱大年颇为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那是谁给你写的?”

容若瞟了一眼夏广华略带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打开看呢。”

想到第一个看情书的居然不是她本人,她就更委屈了

“你看看这字迹像是你班谁写的,我刚在你班问了半天没人敢站出来,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得了。”尤其是敢做不敢当的模样更让夏广华气愤。

朱大年拿来情书,细细的看着。

不过这种事很是没谱,他是教数学的,平常学生交上来的作业大多都是数字,很难从文字判定是谁写的,再有高二分科,班里来了批新同学,更是增加了难度。

在寻找‘真凶’的这段时间夏广华的嘴也没闲着,一直对容若进行批评教育。

“关于早恋的问题一再强调,你们都已经快要步入高三了,这么紧要的时候怎么还能想着这些事,抓紧学习都来不及,你班主任选你当班长一定是相信你的能力和你的领导力,你不能让你班主任失望……”

“谁给你写的情书你心里应该有谱吧?”夏广华缓和了下语气,眸光审视的看向容若。

说实话,她心里还真没有谱。

夏广华见她不作声又问,“之前和你一起走的那个男生是谁?”

容若,“???”

沉浸于写情书字迹的风格是谁的朱大年闻言眯了眯眸子。

张三?李四?王五?容若在脑海里思索着。

她混迹整个大二高,和她一起走的男生多了去了,她怎么知道根号二说的是哪一个?

她又是和哪个男生厮混的时候被根号二看见了。

容若一想到那矮胖子在后面盯着她的画面就瘆得慌。

“对,对,对,就是那个。”矮胖子根号二指着从窗外一走而过的身影叫道,那声音活像是捉奸捉到了。

容若和朱大年同时抬头望去,窗外的身影已经没有了,但是办公室的们却被人敲了敲。

“进来。”

门被人从外推开,与阳光一同照进来的是一抹颀长的身影。

待看清来人面貌时容若欢喜的叫了声,“哥。”

倏而她的眸光又变的震惊起来,莫非根号二刚才说的那男的就是他哥?

她探去视线,果然,矮胖子在听到她那声‘哥’时候,眉蹙着,脸色有一阵的怪异。

而朱大年在看到容睿进来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容睿应该是一路急跑着过来的,双颊略显潮红,他进来先看了容若一眼,见她没事才看向夏广华他们。

第21章

“老师,我妹妹她是犯了什么事吗?”他状若无知道。

“你是她哥?”夏广华狐疑道。

“对。”

“也是高二的?”

“高四。”

“你叫什么?”

“容睿。”

夏广华的表情在那一瞬很是复杂,那反应像是似乎听说过容睿这一号人物却又没想到面前这男生就是容睿。

“有人给你妹妹写了封情书,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呢。”朱大年这话也算是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还有人给你写情书呢!谁啊?”容睿轻笑一声,打趣的看了容若一眼。

这反应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容睿走到朱大年面前,礼貌道,“这就是那情书吗?我能看一下吗?”

朱大年很爽快的递给了他。

“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很短,但你的一颦一笑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中,你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优秀,容若,能做的我的女朋友吗?”容睿捏着纸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念完直接嗤笑出声,语气嘲讽,“就这也叫情书,我小学都不这么写了,写情书连自己名字都不敢说,就这人还想追我妹妹?做梦呢吧!”

“朱老师,给我妹妹写情书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朱大年抬起下巴指了指容若,“这不正在问容若的。”

“容若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似乎在看完情书的内容后,容若发现他哥变了,眉宇间不再是他惯有的痞性,墨眸深邃,隐隐透露几分危险。

“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它就在我抽屉里,我哪知道是谁写的。”

“不管是谁写的,容若,你给我记住,我容家的女儿不是随随便便想追就追的。”容睿举着手中的情书,一抹戾气从眼中闪过,“尤其像这种缩头乌龟,你要是敢和他发展,别说爸妈他们,就是我先把你的腿给打断。”

容若头一次见他哥这么严肃的和她说话,但同时又觉得这样的容大宝真的好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夏主任,朱老师。”容睿转过头看向两人,“我也知道你们这是为容若好,教育她是应该的,但是别说这情书不是她写的,就算是她写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我也希望学校和老师们能够正确的引导,她胆小,不经吓。”言外之意是正常的教育可以,但不要‘吓’她。

一番暗藏着深意的话说完,容睿又恢复了那副礼貌地样子,“今天打扰各位老师了,我先把她带出去教育一下。”

容睿就这样带着人出去了,就连对学生各种看不惯的夏广华也没说什么。

许久,不知是哪个老师赞叹了一声,“这学生以后可不得了啊。”

门外,容若兴奋地抱着他哥的肩膀,眸光里冒着崇拜的小星星,啊啊啊地叫道,“容大宝,我发现你今天真帅!”

容睿眉一扬,“那是,根号二算什么,也就是你们怂。”

容若觉得这会儿应该让对方装个逼,“看在你这么仗义的份上,我觉得原谅你之前的行为,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妹。”

“楚汉交界没了?”

“没了没了,一统天下,你是刘邦。”

“早上还是一个人走?”

容若笑得谄媚,“怎么可能,没有你保驾护航我怎么敢一个人先走。”

容睿以一种并不稀罕的眼神看了容若几秒,“女人啊,真现实。”

“给你写情书的是谁你真不知道?”转而他的神情又认真起来。

“真不知道,我冤死了,我连打开都没打开就被根号二给发现了。”

容睿眯了眯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哥,我要是真谈恋爱了怎么办?”容若语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回答她的是来自于她哥全身上下表示对她的嫌弃,“你这样的谁看上了谁眼瞎。”

视若无睹那双愤怒的眸子,他继续道,“今晚你睡沙发啊。”

容若那张为兄妹亲情感动的脸一下子崩了。

“我是你妹妹,你江湖救急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容睿呵呵笑,“救别人那是江湖救急,救你就应该亲兄妹明算账。还有啊,放学出来早点,我们带天宝兄去吃麻辣烫,不用瞪我,就是你请客。”

说完,容睿很是无情的将胳膊上的爪子摘了下来,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了。

“容大宝,我是你祖奶奶!”身后传来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容睿的唇角浅淡地弯起一抹弧度,脚步未做停顿。

容若在班里众人同情担忧等各种目光下回到了位子,屁股刚挨着凳子,前后左右齐齐围了上来。

“容若,你没事吧?根号二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被请家长?朱大年是怎么说的?”一连串发问的是周增磊,容若头一次见他说话这么快过,嘴叭叭的跟放炮似的。

“容若,我对不起你,我都想以死谢罪了。”看见容若被根号二带走,赵晴泪水都飚出来了,眼圈到现在都是红的。

容若安抚道,“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回来的了吗?干嘛跟我说对不起,这事又怨不着你。”

“真的?”

“嗯,幸亏我哥来的及时。”容若很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因为朱大肠进班了。

围在容睿旁边的学生立马散开回到座位坐好,朱大年站在讲台上,眸光扫视的全班同学,板着脸表情严肃,他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是等到班里气氛压抑到一定境界他才开口,“看来还是课业不够紧张才让你们这么闲,刚刚夏主任跟我说我班的同学写情书,起哄。”他冷笑两声,声音陡然发起怒来,“一个个要是不想学习都给我滚回去!你爸妈送你们来学校不是让你们来谈情说爱,聊天聊地的,想谈恋爱回家去你爱怎么谈就怎么谈!”

班里的同学每一个人敢吭声,都默默地垂着头。

朱大年越说越气,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开班会强调了多少次你们现在是关键时刻,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考上了大学多少俊男美女任你们挑选,看看你们呢?啊?跟个王八没长耳朵似的!”

末了,他双手撑在讲桌山,身子微微往前倾,语气缓和了不少,“那份情书究竟是谁写的?你现在站出来,我不批评你,也会不骂你。”

结果还是一样,问了多少遍依旧没有人站出来。

锐利的眸光在每位学生身上巡视了一圈,朱大年又道,“如果这是外班人写的也就算了,如果是我班人写的,像这样敢做不敢当的,算什么男人!出去以后别说是我朱大年教出来的学生,我可教不起你这样的。”

容若偏过头视线落在后侧,在看到那人低垂着头,放在桌子上的本子都快要被他抠烂了时,眸光黯淡了几分。

与此同时在12班,路子昂一路‘卧槽,卧槽’的冲回了班,他拽过椅子,生生的在姚应和苏邙中间挤出一个位置,“你们知道我刚去办公室看到什么了?”

姚应瞥了他一眼,“老班出轨了啊你这么激动。”

路子昂往后指了指,话是对苏邙说的,“就上次咱们不是从隔壁班经过,看见一男的给容若送饭,原来那男的就是容若她哥。”

姚应“靠”了一声,“我他妈提着心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

裤子都脱了,结果给他听的是这个。

路子昂没理他,见苏邙表情平淡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惊道,“你早就知道。”

苏邙不答反问,“你要说的就是这。”

“不是,不是。”路子昂忙摆手,步入正题,“刚才我不去办公室了吗,然后就看见根号二把容若带过来找朱大肠,说是有人给容若写了封情书,问她是谁写的。”说道此处路子昂十分同情,“容若也够倒霉的,情书内容是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根号二给逮住了。”

“哎呦我操,那是真够倒霉了,被根号二给逮住了,最后有没有叫家长?”

“所以说这精彩的地方来了。”路子昂的表情也跟着激动起来,“然后容若他哥就来了,把情书当众给念了出来,然后说那情书写的太low,他小学就不这么写了,还说就这种敢写情书却不敢留名的人还想追他妹妹,简直是做梦,他还跟容若说如果她敢跟这种人好了,他率先打断她的腿。你们知道吗?她哥真是帅!当着根号二的面放狠话,说他妹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早恋很正常,学校教育归教育但不要把他妹妹吓到了,这不就是说以后少拿这种事找他妹妹麻烦,就这,根号二愣是一个屁都没放,看着他把人给带走了。”

末了,他还竖起大拇指,发出一声感叹,“我的天!我就在办公室听了全程,头一次见有人不怕根号二的。”

姚应表情也震惊了,根号二是谁?那是瘟神,是洪水猛兽,所到之处人影无踪,别说赶在他面前放狠话了,连放个屁都不敢,像容若他哥这样的可不就是个人物。

第22章

他摇手招来李佩,“容若他哥你认识吗?”

李佩对上三双眸子茫然地点头,“认识啊。”

“什么来头?”

“高四的啊。”

姚应又问,“他以前也是咱们学校的?”

李佩摇头,“他市高的,高考的时候生病了没去考,然后就来咱们学校上高四了。”

姚应和路子昂两眼一对,后者‘嗳’了一声,问向苏邙,“你之前不也是市高的吗?”

被疑问的人只是‘嗯’了一声。

姚应问道,“那他怎么会跑到咱们学校了,市高不能复读啊?”

虽然不知道这三个男生为什么会对容若她哥感兴趣,但李佩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他们,谈起容睿时语气是既羡慕又崇拜,“她哥中招的时候因为成绩出众被市高直接录取,在市高一直住校呢,后来因为生病错过了高考,容若她妈就让他回来复读,算是调养身体吧,咱学校还是花了重金把他哥招过来的呢。”

姚应啧啧道,“学霸啊,怪不得这么有底气敢和根号二对上。”

“根号二?容若他哥和根号二对上了?那容若怎么样了?”李佩敏感的抓住了这几个关键字,一脸着急的问道。

“没什么事,被她哥解决了,现在应该回班了。”

李佩忙着要去看容若。

路子昂还未消化,同样是花重金,人家是学校求爷爷告奶奶求来了的,他却是求爷爷求奶奶求学校才进来的,“她哥学习这么牛?”

苏邙转着笔,语气漫不经心,“嗯,理科全市第一,全省第二。”

路子昂张大了嘴巴,我靠二字说的极为缓慢。

姚应,“也是奇了怪了,容若那学习成绩怎么就跟智商欠了费似的,真不像亲兄妹。”而后他又拍了拍苏邙的肩膀,“兄弟,咱们学校,不,咱们县以后的荣耀就靠你了,加油!”

“啪嗒”的一声,指尖上的笔落在桌子上,苏邙问道,“你刚说有人给容若写情书,谁写的?”

“容若她自己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是吗?”他的语气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地样子,与方才无异,只是微敛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寒光。

临近晚自习的时候大概是老天长眼,学校突然断电,静了两秒后,整个学校沸腾了起来,啊啊啊的欢叫声差点没把楼顶掀翻。

“容若,断电了断电了。”

赵晴对着容若一阵猛摇,后者极为无奈道,“我眼睛又没瞎。”

“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又不是修不好,等会朱大肠来肯定是让我们买蜡烛。”

兴奋的情愫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赵晴蔫道,“我还以为今晚的夜自习不用上了。”

容若瞥着她,眼神仿佛不敢相信对方怎么还这么单纯,“别说断电了,就算天上连月光都没了,学校也不会放你走的。”

学校突然停了电,班里的同学都聚在外面的走廊上,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嘻嘻哈哈响起笑声,还挺热闹的,连之前被打击的心情不好的赵晴也出去了,作为一个娘们一点都不淑女,扯个嗓门哈哈哈的笑,给她个特写,说不定都能看到里面的扁导体。

容若来了尿意,上完厕所后经过12班碰巧看到路子昂那个蠢逼靠在外面的护栏,面朝前方,大手一挥,“看看,这是寡人的江山。”

一旁的姚应正准备怼他的,哪知被容若抢了先,“寡子子还差不多吧。”

周围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连苏邙都轻笑出声。

路子昂拦住了容若,将她拉了过来,黑夜里他的眸子异常的明亮,“哎哎哎,听说今儿你收了情书啊?”

容若下意识看了眼苏邙,正巧对上他探过来的目光,脸一红,赶紧偏过视线,“是啊,怎么了?”

“谁写的啊?”

“又不是你写的,这么八卦干嘛?”

路子昂嘿嘿笑,“好奇,问一问。”

“不知道。”

“这他妈也是人才,写个情书还让对方顺便猜猜我是谁。对了,容若,容睿真是你哥啊?”

“一个妈生的。”

路子昂的视线对着她上下扫描了一遍后,撇撇嘴道,“真不像。”

至于哪地方不像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换做苏邙嘲笑她吧,她还可以接受,但是路子昂,12班吊车尾的,五十步笑百步,谁嘲笑谁啊,她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姚应不敢再惹她,赶紧溜到姚应那边,一时只剩下容若和苏邙两眼相对,气氛有些怪异。

还是苏邙先开的口,“根号二没有为难你吧?”

容若愣着没有说话。

苏邙问,“怎么了?”

“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你居然也叫他根号二。”在容若的印象里,像苏邙这样的三好学生,应该不会随他们这样叫人家的外号,夏主任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

苏邙笑了,“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叫他什么,根号三?”

容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逗。”

苏邙叹了声气,眸光注视着她,“我在你眼里是个很古板的人?”

“不是,就是……”容若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邙没有继续逼问,只是心里想着她对他究竟有多大的误会。

两人又是一阵静默,容若颇为不自然的挪过视线看向他身后,“我只是收到了情书,又不是真的谈恋爱了,根号二能对我怎么样,不过你们男生真有意思,写情书跟写小学生作文似的。”

“你说错了。”

“啊?”

“不能包括所有,至少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是说若是他写情书不会写成小学生作文吗?

容若没法思考,听着他莫名认真的语气,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耳尖似乎也红了。

其实她真希望那份情书如果是他写的该有多好。

“情书还在吗?”

“没,在班主任那儿。不过信封还在我那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解释这么一句。

“给我。”

容若不解地看向他。

苏邙偏过视线,反应很自然,“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是谁写的。”

彼时的容若并没有深想苏邙为什么主动要帮她找写情书的人,也没有深听自己心里的声音,她其实并不像知道那人是谁。她只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对方的理由听起来的确无懈可击,于是晕里晕乎答应等会把信封给他。

“你有事可以来找我。”苏邙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好,容若正想问什么意思时,赵晴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容若,朱大肠喊我们去买蜡烛。”

气氛被这么一打断也无法持续下去了,容若一边去找赵晴,一边想着方才苏邙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没说出来,她直觉那未来及说出口的话应该挺重要,至少是她愿意听的,只是……

赵晴这娘们偏偏这个时候凑了上来,容若不禁有些迁怒,对着正等她的某人没好气道,“喊那么大做什么!生怕朱大肠不知道你给他起了外号!”

赵晴无法辩驳,因为对方这个理由找的很对。

身在原地的苏邙听到容若的声音,弯着唇笑了笑,然而很快便抿紧了唇角,神情略显怅然。

方才有股冲动真想对她说,以后不要和别的男生走的太近,他最后还是抑制住了,因为太过心惊,心惊自己为什会有这样的想法。

光城下雪的那天正好是光棍节,彼时还没有双十一天猫购物狂欢节那么一说,没有钱的莘莘学子们只能聚在操场打雪仗,你笑我一句光棍,我扔你一团雪球。

外面的欢声笑语传到教室里听着赵晴蠢蠢欲动,她跑出去趴着栏杆看了会操场那边的动静后小跑了进来,“容若,容若,我们也出去打雪仗吗?”

容若摇了摇头,“肚子坏了,不去。”

“你肠胃是面做的吗?说坏就坏,再说了,你是用手打又不是用胃打。”

容若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太冷了,我怕受刺激。”

“你真是……”赵晴一脸遗憾地坐回了位子。

她这个样子倒让容若有种愧疚感,“你干嘛非拉上我,我们班不是又好多人下去了吗?”

“他们都是成群结伴的,我突然插进去多尴尬,再说了,下去的多是男生我怎么好意思。”

容若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这会倒是装矜持了。

“要不,我去找路子昂,让他陪你去打雪仗?”

赵晴瞪了她一下,“我干嘛要他陪我?”

容若嘿嘿嘿地笑的十分猥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见了。”

赵晴听她的笑声十分的不爽,“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路子昂给你送东西吃,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第23章

赵晴瞪向容若的眼神更凶了,但看起来更像是恼羞成怒,“人家给我送东西吃就喜欢我啊?那周增磊天天送我俩东西吃,按你这说话他岂不是喜欢我俩?”

“周增磊不一样,再说了我发现最近路子昂对我殷勤多了,每天见到我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不说,前天的干脆面还是他请我的。”

赵晴嗤笑一声,“一块钱的干脆面就叫殷勤?”

“啊呀,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路子昂肯定是喜欢你。”

赵晴没有再反驳,不是否定就是肯定,而是根号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教室里。

那矮吧豆子,要不是赵晴的表情不对,容若根本都看不到他。

根号二没在教室待多长,他进来就把赵路给叫走了。

人走后,容若舒了口气,边拍着胸口边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听到了。”

赵晴的视线一直放在外面,“赵路怎么被根号二叫出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谁知道呢?就根号二那张死人脸,是好是坏谁看得出来?”

这次不知道信号还是什么原因,消息有些闭塞,到第二天才传出来赵路昨天被根号二叫出去的原因。

说是赵路昨天给隔壁12班一女生递情书被他们班班主任发现了,才有了这么一事。

但令全班热议纷纷的却不是这,而是赵路给12班那个女生写的情书内容括情书的款式甚至连字迹都与之前容若收到的那份匿名情书一样。

这样一联系,当初到底谁给容若写的情书自然不言而喻。

赵路似乎是受到了班里人的孤立,遍地撒网给女生写情书滥情先放在一边,关键是当初容若那回他敢写却不敢承认,让人一女生孤单面对根号二的审讯,这就很让人不耻了。

“我就说赵路对你有意思吧。”赵晴的一对眉毛扬的老高,仿佛在说‘看,我就说我的直觉很准的’,但很快脸色又沉了下来,“这人渣,还是一个男生,敢做不敢当,幸亏你没答应他。”

容若鼻腔里发生疑问的嗯声,什么叫‘幸亏你没答应他’?她至始至终有表示过对赵路有好感吗?

说话间,眼角瞄到身后有个人影,容若转过头去看,来人正是赵路。

这事一出后,赵路在班里就变得很沉默,就连神情也添了几分阴郁和颓丧。

“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容若看了旁边神情警惕的赵晴一眼,而后起身和赵路去了外面。

“找我什么事?”

赵路咬了咬唇最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而对不起两人都明白,只是……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并不选择原谅你。”

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地砸在赵路的心里,那原本含着希翼的眸光瞬间黯淡了,其实他也明白自己本就不值得原谅,但是亲耳听到后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我知道的,是我太胆怯了。”

容若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气氛沉默了一会,正当容若开口要回班的时候赵路又说了一句,“我没有给其他女生写过情书,除了你。”

容若愣了下,情书不是他写的?不是说说内容都还一样,不是他写的又是谁写的?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没什么好撒谎的吧?但是介于对方上次的行为,容若对他的话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不管他有没有给别人写过情书这都不关她的事吧。

容若很冷静地道,“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你给谁写情书是你的权利,而且赵路,我对你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句话比方才还要冷漠还要伤人,赵路抬头看向面前这个让自己感觉到心动的女生,不管是她方才说的每句话还是对他的态度,都没有包含一点对他有意思的感觉,就连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都是带着疏离。

如果当初他能勇敢的站出来,会不会她对自己态度就不一样了呢?

赵路不敢去想这个假设,因为滋味太过后悔太过苦涩。

容若屁股还没挨到座位,赵晴就凑了过来,“他对你说什么了?”

神情紧张的生怕她被人诱拐了似的。

“还能说什么,说对不起,还说他没给12班那女生写情书。”

“对不起就有用了?当时干嘛去了?情书还说不是他写的,字都一模一样,这他妈先是当匿名侠,现在又不承认了是吧。虚伪!渣渣!”

赵晴觉得骂的不过瘾,拍了拍前面的周增磊把赵路小人行径说了一遍,然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骂了起来,看的容若直摇头,这俩人情绪也太细腻了。

容若买完葡萄糖回来的时候,原本只有她和李佩的座位旁多了三人。

路子昂最先看到她,热情地冲她招手,就差没对她喊“这儿,这儿”。

容若默念了句傻逼,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50米,他屁股下的座位还是她最先占的,咋的?怕她还找不到位子啊?

但是看到一旁的苏邙,她觉得这个傻逼还是有点用处的。

容若在李佩旁边坐下,她的面前摆着一碗李佩帮忙打的白米饭。

姚应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好奇道,“你买葡萄糖干嘛?”

回答的是一旁的赵佩,“容若这两天肚子不舒服,只能吃白米饭,配点葡萄糖会好一些。”

路子昂“我靠”了一声,“神奇的搭配,味道咋样?”

容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呗。”

“没吃药吗?”与路子昂咋咋呼呼的声音不同,苏邙的声线淡而轻,多了分关怀。

听听长得好看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容若一边将葡萄糖倒进饭里一边道,“吃了,不管用。”

苏邙的眉头皱了皱。

姚应看着容若一口一口艰难地扒拉着白米饭的样子,又看看自己碗里的红烧肉道,“你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吃了。”

路子昂将自己的菜盆往前递了递,同情道,“要不要来块肉?”

容若一脸拒绝,“算了,我怕一泻千里。”

“咳咳咳……”赵晴喷了饭,怒瞪容若,“你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恶心。”

姚应看着筷子上夹起来的红烧肉,吃也不吃,不吃也不是。

苏邙咀嚼的动作也顿时停了下来,面色有丝异样。

路子昂更别提了,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容若你真是够了!”

容若私底下秃噜嘴惯了,一时忘记了苏邙还坐在她对面呢,也后悔自己说话那么不淑女,脸颊微微红,极力挽救道,“我不就是说了个成语吗?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吧。”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你说成语能不能不捡这么应景的成语?让人浮想联翩。

现在搞得他们以后看见红烧肉都阴影了好不。

姚应轻咳了两声说起了之前给容若写情书的人找到了这事,才把刚刚充满画面感和味道感话题的岔开。

赵晴也是在班上听人说起这事,本来就准备吃饭的时候问她的,姚应刚才这么一提正好提醒了她,“谁给你写的?”

“我班的赵路。”

“赵路。”姚应琢磨着这个感觉很熟悉的名字,猛然眼睛一亮,看向苏邙,嘴里“哎?哎?哎?”的怪叫。

几人的视线纷纷投向两人的身上。

苏邙还是那么很优雅的吃着饭,闻声看了姚应一眼,“羊癫疯发了?快点吃,慢了我可不等你。”

姚应倒还真的闷头吃饭,只是那激动的表情和三千瓦大功率的眸光分明写着他仿佛知道了一件什么不得到了的大事。

这被人掉这胃口的感觉很难受,但姚应嘴紧的拉链似的,怎么问他的回答都是没事。

两人这样子明显是藏着秘密的。

回到教室,趁着路子昂去上厕所的功夫,姚应赶紧趴在苏邙面前小声问,“你是不是对方媛媛有意思?”

苏邙眼神有些迷茫显然是被他的问题问的有些懵。

“你别跟我装傻,我都看见了那天你给方媛媛抽屉里塞了个粉粉红红的信封,而且你最近对赵路的关注很高啊?我都懂,对待情敌要知己知彼。不过就是奇怪了,怎么老班只搜到了赵路写的那封。”

“苏邙,真没想到啊,你喜欢方媛媛这种类型的,听说方媛媛和赵路以前是一个班的,不过没关系,就赵路那样的肯定跟你没法比,你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在姚应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部两男争一女的年代大戏。

苏邙听他说的差点都被自己的形象给感动了。

“谁跟你说的我喜欢方媛媛了?”

“啊?你都跟人写情书了还说不喜欢?”

苏邙“嗬”一声解释道,“不是我,她情书掉了我只是捡起来放回她抽屉里。”

姚应当初只是看到了苏邙将情书塞人抽屉,至于前面发生了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听对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误会他了。

“不过你之前那么关注赵路干什么,还拿人家的作业本看来看去,我看你的样子都恨不得撕了它。”

苏邙面色不改,“他作业写得不错,我借来看看。”

姚应点了点头,总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却又有哪里不一样。

“你真的不喜欢方媛媛?”

苏邙瞥着他,“你觉得我眼很瞎?”

这话说的就很毒了,但是正好说明苏邙的确对她没有意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ps:答应了一位小仙女今晚更新,如约奉上。

码码码,努力不拖。

第24章

赵晴从外面打水回来,拍了拍准备午休的容若,“苏大帅哥找你呢。”

容若揉了揉发困的眸子,视线转到窗外,果然看到了苏邙的身影,她疑虑地皱了下眉,不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见的吗?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容若还是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喏。”

容若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药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治腹泻的,上次姚应用着还剩一点,效果还不错。”

容若接了过来,指尖相触,异样的触感令两人都缩了一下。

容若心快跳了两下,双手抱着药盒,“谢……谢你啊。”说完也不待对方反应,立马跑回了班。

座位上,容若捂着发烫的脸,内心如溃了坝的洪水,妈呀呀呀呀……我刚刚摸着苏邙的手了,他的手好凉啊……

过了一会儿容若的表情又丧了下来,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额头,我跑什么,就应该多摸一会的。

赵晴见惯了容若时而发神经的样子,当即也是多看了她一眼,然后立马将脸趴下进入冬眠时刻。

刚刚回到教室里的苏邙虽没有容若那般癫狂,但反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路子昂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时,他的脑海里第一时刻居然浮现出容若的样子。

女孩子的手柔软而又温热,就如同她这个人一般软绵绵的,当然有时候也会展现与众不同的一面,总之都是可爱的。

想起方才对方似乎落荒而逃的画面,苏邙的嘴角勾了勾,一贯慵懒的眸子在那一瞬间露出明媚的笑意。

旁边的路子昂冲着后面的姚应勾了勾手指,“你有没有觉得苏邙这个笑容让人瘆得慌?”

姚应反应了两秒后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路子昂,“我眼睛又不是长在孙薇的后脑勺上,我咋知道苏邙是不是笑得瘆人!”

这个问题问的也是搞笑,他坐在苏邙的正后方,一抬头对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路子昂居然问他苏邙是不是笑得瘆人,咋的?他是开天眼了还是雷达全自动扫描?

姚应口中的孙薇就是坐在苏邙前面的人。

路子昂也反应过来自己问的的确存在瑕疵。

但是,作为哥们,这样说就很尴尬了。

而且搞得他一腔八卦的热情被泼了冷水似的。

路子昂面无表情地看着姚应,嘴唇嚅动了几下后最终什么也没说,摆了摆手作势要转过身子。

姚应见状不好,咧着大白牙赶紧嘿嘿笑着挽救濒临破碎的兄弟情,“昂哥,别介啊,咱们是好兄弟。”

路子昂被拉着不情愿地转过身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怎么可能?看看我昂哥这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看这双写着智慧的大眼睛,再看看这茂密的头发,一看就不是个傻的。”

路子昂被这一大段很有文化的马屁拍的心喜面不喜,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的好兄弟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

“再说了,人总归要傻的,早傻和晚傻有什么区别?”

路子昂一股气堵在了嗓子眼,他咬了咬后槽牙,“那按你的话说,人总归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也没什么区别。”

“……结果都一样,干嘛那么注重过程。”

路子昂,“……”

是,怪我活的太精致。

路子昂单方面对姚应冷战一个星期后终于在平安夜那天和好如初,原因是姚应送了他一个苹果,而且那个苹果还是别人送给姚应的。

大概路子昂是因为看着包装上系了个紫色的蝴蝶结才不计较的。

姚应从外面溜达一圈回来的时候,路子昂正在给苹果换包装。

姚应盯着苹果和包装纸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这包装是我送你的那个吧?蝴蝶结的腿都劈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往上系,苹果呢?又是谁的?我给你那个你不是吃了吗?你拿苏邙的了?”

李子昂回答的理所当然,“苏邙抽屉里有好几个,反正他也不吃的。”

姚应的胳膊搭在路子昂的胳膊上,苦心劝道,“昂哥啊,你花五块钱买一个能咋的?想追人女该还不下血本,小心人赵晴直接给你扔垃圾桶去。”

路子昂不以为意,“谁说是要送赵晴的?”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不知道比五块钱的平安果要精致多少倍的包装,“看看,这才是送给赵晴的。”

他是那么抠的人嘛。

“那你这是准备送谁的?”

“容若啊,她不是和赵晴玩的好嘛?”

姚应也是服气了,他怕是对曲线救国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然而很显然的是姚应瞎操心,因为比起路子昂,某些人的行为更不要脸。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佩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冒了出来,她盯着路子昂手中的平安果,语气森然,“你这是准备送给容若的?”

“对啊。”大概是李佩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太不对劲,路子昂便问道,“你怎么了?”

一句话问的李佩爆发了,“容若那死贱人,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你看看她送给我的苹果。”

包装拆开一看,路子昂没忍住笑了出来,姚应看愣了两秒后嘴角抽了抽。

实在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原本红彤彤的苹果被人用黑笔写满了字,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

“她怕我转手将苹果送给别人,特意出了这个招,我吃都不知道该怎么吃。”

送人,上面写着李佩两个大字,标志太明显,吃下去,根本无从下口啊,那贱人跟纹身似的,生生把墨水刻到肉里了。

李佩心里那叫一个气,你他妈把赵晴送给你的苹果转手连包装都不换的送给了我不说,还在苹果上写字,搞得我都不能送别人。

路子昂对着苹果仔细地观摩两秒后,突然福至心灵,飞速地将准备送给赵晴的苹果拆开包装,照模照样的也在苹果上写字。

姚应,“……”

李佩,“……”

隔壁班,赵晴拎着两个平安果边哈哈笑着边回到座位,她将其中一个苹果放在容若的桌子上,“李佩刚还和我吐槽你的恶行,你也是够贱的了。”

容若唇角翘着,表情因为自己能想出这样的妙招而自豪,“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她肯定转手把我送她的苹果送给别人。”

“说的你给李佩的不是我之前送给你的。”

容若嘴硬,“我好歹还换了个包装。”

赵晴哼了哼,“别狡辩,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容若吐了吐舌头,视线瞄向对方桌子上的某物,再比较自己的,“啧啧,果然是路子昂放在心尖上的人啊,看看这待遇,看看这区别,不能比啊不能比。”

赵晴摸了摸苹果上的包装,“你收到那么多苹果我不也没羡慕你。”

“你怎么没说我送去多少。”容若一边斗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等包装纸打开,容若看到里面苹果长什么样子后,突然炸了,猛然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向桌子,“路子昂,我艹他大爷!”

赵晴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这是。”

容若气的脑仁疼,“路子昂那死贱人,他把我送给苏邙的苹果又送给了我。”

赵晴不解,“你怎么就知道这苹果就是你给苏邙的那个?”

“我亲自挑的,我能不知道!”准确来说是她特意挑的,苹果大又圆不说,她还洗干净了,连底下的小叶子都抠掉洗了,她抱在手里那么久,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绝对不可能再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是她送给苏邙的,路子昂那个贱人!贱人!贱人啊!!!

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是,你送给苏邙的怎么会在路子昂手里”

赵晴这一句问到关键点上。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苏邙给他的,就是路子昂抢他的,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她送给他的苹果在他眼里没什么特别。

深想这一点,容若哪里还顾上生气,整颗心都凉了,颓然地坐在凳子上。

赵晴虽然不知道这个苹果的含义,但也察觉到了这份尴尬,未免多说多错,她扭回身子,掏出手机,从扣扣上找到路子昂将他一顿臭骂。

然而时间就是这么的恰巧,若是赵晴的消息早来那么一会儿,路子昂也许就可以挽救这场灾祸。

此时此刻的他正在忏悔。

就在三分钟前,他的同桌苏邙回来了,并且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抽屉。

那时路子昂还沉浸在赵晴手捧着他送的平安果娇羞而笑的样子。

“我抽屉里的苹果呢?”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打断了路子昂,他指着对方的抽屉,“这不一堆吗?”

“我说的是那个用蓝色包装盒的。”苏邙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紧张。

路子昂皱了皱眉,“蓝色包装盒?”他弯下身子翻倒着苏邙的抽屉。

“对了,昂哥,你给容若的苹果好像就是用蓝色包装盒装的。”后面的姚应似乎想起来了,便提醒道。

苏邙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他盯着路子昂,“你给容若了?”

路子昂被他的样子有些吓到了,喉咙滚动,“是,是啊,你又不吃……”

“谁让你动的?”苏邙冷声打断。

第25章

路子昂从没见过苏邙这个样子,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吞噬了般。

姚应也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严重,“苏邙,那苹果很重要吗?”他假装训斥路子昂,实为缓和气氛,“昂哥,我早就说让你去买,看吧,出事了吧。”

“不是,苏邙又不吃的,放他那里也是扔了的,而且我跟他也说了从他那里拿个苹果,他是同意的啊。”

苏邙揉了揉眉心,有些焦躁,路子昂是给他说过,正如对方所说那些苹果最终他不是分了就是扔了,只是没想到的会那么的巧,一堆苹果,偏偏路子昂挑走的就是那个。

“苏邙,那苹果到底是谁送的?要不我去要回来了吧。” 路子昂不是嘴上说说,他是真准备去再要回来的。

最后还是苏邙拦住了他,“不用了,就当是物归原主了吧。”

再要回来?

路子昂要是知道这苹果是谁的之后他怕是怎么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后来,知道真相的路子昂恨不得以死谢罪,他抠搜抠搜的一个苹果不仅把苏邙得罪了,更是把容若给惹怒了。

兄弟情尚可日后好好弥补,关键是容若那边,他还指望着对方能在赵晴面前替她多多争取机会呢,这下可好了,女人总是心眼小的,容若能闭嘴保持中立,都是他老坟冒青烟了。

夜晚放学,容大宝那家伙破天荒的请她和天宝去吃麻辣烫,一大锅麻辣烫,最贵的是一块五的丸子,还仅有一串给了他自己。

容若看着满锅的海带,豆腐皮牢骚不已,“容大宝你还能再抠点,再不要脸吗?你请客就是吃海带和豆皮啊?整个就一串肉丸子,还被你自己吃了,天宝兄还在旁边坐着,你也好意思吃下去?”

容睿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哪个地方不要脸,不好意思,他拿着曾经串着丸子的签子指着锅道,“哪里只有海带和豆皮了?这不还是金针菇和蘑菇吗?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和长脑子的时候,要多吃这些绿色健康的食品,远离丸子啊这类垃圾食品,是吧,天宝兄?”

天宝兄压根就不想理他。

容若冷冷一下,眸子斜睨着她哥,“丸子是垃圾食品,那肉呢?不会也是垃圾食品吧?”

容睿反问,“这小摊上的肉你也敢吃?还不知道是从哪只臭水沟里的老鼠身上割下来的呢?”

容若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压住心里的那股恶心感,“容大宝,你恶心不恶心!”

抠就抠,总说这些玩意干什么!

被倒打一耙的容睿觉得甚至委屈,撅了撅嘴,“我这是为你好,天天肉啊肉啊,你从饥荒过来的啊!”

被容大宝恶心了一下,容若就再也没有胃口了,坐在位子上看着这两人慢条斯理的吃。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们吃麻辣烫了?”这个问题从容大宝放学找她说这事时她就想问了。

毕竟这货从来都不是拿自己钱请客的人。

容睿吸溜这金针菇,吃的津津有味,“今天小赚了一笔。”

“什么小赚了一笔?你卖什么了?”容若上下扫描了他一眼,眼神饱含深意,反正不是什么好眼神。

容睿懒得计较对方的小人之心,“还能卖什么?苹果呗,你哥我在班里受到万千宠爱,就出去那么一会,回到后桌子上满满一桌的苹果,吃不完,然后就卖了。”

“人家送给你的苹果,你给卖了?”

“不然嘞,等着放烂?再说了咱家也没人爱吃苹果,重重我也懒得提回来。”

容若有些羡慕嫉妒恨,凭什么她是花钱买苹果,而对面这个吃相如猪的人空手套白狼,小赚一笔,“你卖给谁了?多少钱卖的”

“各班同学,四块五一个。”

“四块五一个?你是真不要脸!”

这是被人第二次说不要脸了,容睿怎么着也得证明自己一下,“外面卖五块一个,我便宜了五毛好不,别拿你那眼神看我,吃人嘴短懂不懂。”他摸了摸天宝的脑袋,“天宝兄,等会吃完了我给你买瓶王老吉,省的上火。”

小天宝面无表情说着奉承的话,“小表哥,你真好!”

容睿一脸欣慰,“看看,多跟天宝学学,这么大了连个孩子都不如。”

容若嗤了他一声。

容睿也不在意,毕竟作为哥哥,心是要宽容的,“你咋的了?今儿是不是没人送你苹果啊,心情这么不对劲?”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容若就想起自己送个苏邙的那个苹果了,心里一阵难受,对着容睿就更加没有好脸色了,冷冷地凶道,“吃快点能不!成天磨磨唧唧的!”

容睿盯了她一会,考虑某些方面,还是算了。

女生嘛,总有那么几天跟发神经似的,他特意给她选的是不辣的锅底,这小寡子子还是跟个被辣椒呛了似的。

容若将脸撇过一边,心里也不知道生的是谁的气,暖黄色的光晕打在地上既照亮了道路也照清了不远处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对面的容若后,苏邙也是略显诧异,然后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对面的人突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摊上,她的哥哥还在叫唤着,似乎也没料到,人怎么一声不吭将他们给扔下了。

苏邙的表情正如他的心情一般,落寞下来,似乎应景似的,一阵寒风吹过,拂动落叶,恰好飘落在他的脚下,平添了几分些悲寂。

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把路子昂拎过来狠狠地抽一顿。

空气里似乎飘过一声叹息,苏邙望着早就不见人影的街道,转身,离去。

回到家,容若便收拾衣服准备洗澡,桌子上,不断响动着消息提醒的手机孤零零躺着,无人应看。

连续轰炸了十几条扣扣消息的路子昂见到对方一直没有回复,心凉了半截,但也明白对方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自己。

他转身去骚扰苏邙。

【苏邙,容若不理我怎么办???】

【都是我的错,我给她解释了,我向她深深地忏悔。】

【苏邙,我对对对不起你啊!!!!】

【你为什么也不理我?】

【???】

【苏邙。你在吗?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老苏?我亲爱的邙邙,你在哪?】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复的路子昂突然想起来苏邙平时是不怎么上扣扣的,当即退出页面,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好在,电话对方是肯接的。

“邙邙……”苏邙刚说了个“喂”,电话那头路子昂可怜兮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苏邙一把把电话给挂了。

没过多大一会,手里的电话又响了,等响了好几声,苏邙才接通。

这下路子昂也不作妖矫情了,语速极快地将他给容若发扣扣对方一直不搭理的事给汇报了一下,末了,他还问道,“她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苏邙几乎都快要被气的笑了出来,他居然还有脸问出这句话,是不是对他脾气太好了?

“你以为我会管你?”极不温柔地说完这句话,苏邙一点也没犹豫的给挂了。

身子倒在床上好一会儿,苏邙摸出手机登上扣扣,给路子昂发了条消息。

【容若的扣扣是多少?】

那边秒回。

【不是吧,你到现在连她的扣扣都没有加?】

后面还跟了好几个惊讶的表情。

这句话弄得苏邙心里极不舒服,他平时不怎么用扣扣,所以也不会想着加别人的扣扣号,但是一想到和容若认知这么久了,他和她居然连一个可以联系的方式都没有,还没路子昂给嘲笑了,他怎么想心里怎么就不是滋味。

所以在路子昂将容若的扣扣发过来的后一秒,苏邙果断地将他给删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扣扣,而不是打电话或者是发信息。

苏邙是觉得有着网络的遮掩,他能显得更自在些。

真是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踌躇和怯缩的这么一天。

认为更自在的苏邙没记起扣扣还有身份认证这个东西。

他在对话框里犹犹豫豫打上我是苏邙这四个字后,又通通删掉,烦恼地将手机扔在一边。

他在害怕,害怕对方并不会同意,又后悔应该直接要电话号码的,一个消息发过去多省事。

房门被敲响,随后露出x女士的大脸,她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瞥向摊在床上的人,“儿子,你这是干嘛呢?”

苏邙看向天花板的实现落在x女士脸上,长这么大的眼睛可能就是用来好涂眼影的,他能干嘛,他这不是正在躺着的嘛!

但是身为人子,孝字在心头的苏邙语气还是很优秀的回答道,“躺着的。”

“妈,你下次进来就进来,不用学电视剧里端个牛奶特意伪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这东西。”

被戳破演技的x女士瞪了他一眼,“美得你!我是给我自己喝的。”

嘴上是这么说的,手上动作还是把牛奶扔到一边。

第26章

“对了,儿子,妈跟你说一事。”x女士屁股往床中心挪了挪,表情欲言又止,又像是百般考虑,“我要是跟你爸离婚了,你打算跟谁?”

苏邙配合演出的定睛几秒看向掩面人,而后一声轻笑,显然是不当回事,“怎么的了?他又惹着你了?”

“我跟你说儿子,妈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以后结婚对象千万不要找医生,成天忙忙,家都不顾,说好了的元旦三天假要陪我去旅游的……”

x女士叨逼叨苦水倒了半天,才发现她儿子一直是闭着眼睛,压根没有认真听。

气的x女士拍了他两下,“生儿子一点都不贴心!”

这时苏邙才懒洋洋睁开眼,“等你什么时候和我爸真签了离婚协议,我就贴心了。”

成天把离婚说的跟过家家似的,估计哪天成真的了,苏邙也能很淡定的接受。

x女士关门前还没消气的嘟囔了一句,“一个高中生也不知道怎么成天就那么多的心事。”

那双懒洋洋的眸子随着最后一丝隙缝的合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郁结,他转动着视线看向被扔到枕头边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拿了过来,打开扣扣页面将认证消息发了出去。

只不过上面一个字也没写。

与此同时,容若家,容睿站在卫生间门口,冲着屋里的人喊了一声,“四季豆,手机借我一下打个电话,我手机欠费了。”

说完,也不管里面的人听没听到,同不同意,反正他是说了。

大概是许久没有用过诺基亚大砖头了,操作起来竟有些生疏,手一乱直接点开了容若的扣扣,正好苏邙的认证消息给弹了出来。

容睿皮归皮,但还是有道德感的,不会做出翻开妹妹隐私这种事情,但是在返回时按错了键,直接给同意了。

“卧槽?什么破手机!”

看到认证消息通过的苏邙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此时翘起的有多高。

【在干吗?】

抱着手机思考了半天,苏邙才打出这三个字,点下发送。

一秒两秒,没有消息。

两分钟三分钟后,还是没有回复。

苏邙的嘴角翘不起来了。

算了,对方同意加他就已经很好了,其他以后再说吧。

收起那颗失落的心,苏邙逛起了容若的空间。

不似于他快要长草的空间,容若要活跃的多,或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或是心情好不好,她都会发说说,但大部分内容还是吐槽她哥哥容睿的。

苏邙看着看着笑出了声,从文字中似乎能想象出小姑娘的样子,又傻又逗,却有趣的很。

容若不是没看到那个消息,只是没有备注过身份的人,她一般不会搭理的。

至于路子昂,容若正在气头的上,哪里去看他说了些什么。

总而言之,她是错过了一件大事。

平安夜过后没几天就是元旦小长假,跨年的那天夜晚,容若接了个电话,路子昂打来的,他似乎是喝酒了,话都没说利索,容若问了好半天才问清他在哪里。

等容若赶过去的时候,姚应和苏邙两人也在,看样子也是才来不久。

平安夜过后,苏邙就去市里参加联考了,再之后就是放假,说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路子昂所在的桌子上散落着七八个空酒瓶子,人已是醉醺醺的了,抱着苏邙的胳膊,呜呜咽咽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他怎么喝这么多?”

路子昂闻声抬头看向她,不怎么清明的眸光盯了她几秒后,冲她招手,“容若啊,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

“我怎么来了?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容若在姚应旁边坐下,又问了一遍,“他咋的了?”

回答她的是姚应,“还能咋的,情场失意呗。”

容若明白了,“因为赵晴。”

姚应叹了口气,“你知道赵晴要去学美术,走艺术生这条路吗?”

“知道啊,她画室都已经联系好了,下个星期就要离校。”顿了顿,容若睁大眼睛问道,“他不会是因为这事难受吧?”

“哪儿呢,这货今天找赵晴告白,又被人拒绝了。”

路子昂这儿是只要听到赵晴这两个字就受刺激,反应不得了,梗着嗓子问道,“你说她为什么啊?”

容若翻了他一眼,故意道,“还能为什么,谁让你多情。”

在追赵晴之前,路子昂就有过两段为人所知的感情故事,而且前一段才分手不久。

事实来说,路子昂长相不赖,人风趣属于和谁都能玩得来的性格,而且唱歌又好听,在学校里挺受女生喜欢的。

路子昂吸溜了一下鼻子,眼睛通红面带委屈看着容若,“我又不是真喜欢她的。”

路子昂和他前女友的事容若听说过,据说还是那个女孩子追路子昂的,因为路子昂喜欢周杰伦,她还手抄一厚本周杰伦的歌词送给路子昂。

路子昂为什么答应那个女生,容若没有向当事人细问过。

但据他的好基友姚应说,路子昂对那个女生的确没有喜欢的意思,可能是因为当时寂寞了,又可能是那个女生太过锲而不舍,他不好意思拒绝,当时也就说在一起试试。

这一试也就一个月,而后路子昂就遇到真爱了。

不过那

不过那个女孩感觉挺明事理的,分手后也没来纠缠。

虽然容若和路子昂玩的不错,但也不认同他在感情上的处理。

喜欢就在一起,哪里有不好意思拒绝这一说法。

“老骚”这个外号对于路子昂来说还真没叫错。

路子昂抱起酒瓶子又要往嘴里灌,被苏邙给制止了,他捏了捏眉心对容若道,“赵晴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是怎么看法的。”

对待苏邙,容若一改之前的不着调,“我之前问过赵晴,一是赵晴比路子昂大,二是觉得路子昂不太成熟。”

作为97年12月出生的人,路子昂可以说是他们这几个年龄最小的一个。

路子昂听后哭嚎道。“我哪里不成熟了,女大三抱金砖,我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

一个个想的还真远,容若哼了哼,“就为这事喝酒买醉,还说自己成熟?”

“放在你身上你不也是这样?”

他妈的,说的容若又想揍他了。

好不容易淡忘的回忆被路子昂一句话又勾了出来,容若看了眼苏邙,心口堵塞的不行,她的感情连告白都没有就已经结束了,一想起来她也想消消愁。

七八瓶酒水下肚的反应对于路子昂这个酒量一般般的人来说绝不是上脸,头脑晕眩这么简单,怼完容若后还没过几秒他哇哇哇的要吐。

就这,吐完之后还绝不认输的再喝,嚷嚷着四人一起来,谁不喝谁不是兄弟。

苏邙,姚应包括容若并没有打算和他做兄弟,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将他弄出门外。

屋里是暖如春风,屋外却是寒风彻骨,路子昂经不住,冻的身子一哆嗦,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几点了?”

“11点半了。”苏邙怕他一冷一热容易生病,就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一圈一圈绕在路子昂脖子上。

路子昂“啊”了一声,难受道,“这么晚了,我还想看跨年演唱会呢。”

“看你个头啊!还知道不早了,老板几次都想把你撵出去了,耽误人家关门休息。”

“别骗我!我很清醒的,这是夜市,怎么可能会撵我?”

三人对视后都无奈的笑了出来,姚应很敷衍地应和道,“是是是,你很清醒,还想看跨年演唱会呢。”

“怎么着?送他回去?”

“我不回去,我们去唱歌吧。”

路子昂嚷嚷着不肯回去,而且他现在这幅样子确实不好回去让他父母看见,苏邙便道,“去我家吧,我家正好没人。”

那位嚷嚷着要离婚的祁女士第二天就和路子昂的父亲去云南过二人世界了,临走前一口一个老公甜蜜的叫着,恶心死人了。

姚应该考虑到一方便,“算了,还是去我家吧,他之前留我家的换洗衣服还在,等会给他父母打电话更好说些,你就把容若给安全的送回去就行。”

一听苏邙要送自己,容若心里可欢喜了,嘴上却假意推辞道,“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还是苏邙和你一块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这话说的任哪位男生也听不下去,果然见姚应皱眉道,“天这么晚,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生单独回去?路子昂这货不用担心,等会叫个车塞进去,一路到家。”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姚应招来一辆出租车,把路子昂打包带走了。

容若摸了摸鼻尖对苏邙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咱们就走吧。”

容若这话不假,从这里到她家走的快些差不多15分钟就能到,走的慢些也要不了半个小时后,实在没有打车的必要,况且能和苏邙在这样美丽的夜色下轧马路的机会不多,容若怎么可能会放弃?

苏邙当然没有意义,就这样两人一左一右的往容若家出发。

第27章

路上成双成对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十指相扣,单手相拥的情侣或夫妻,像容若和苏邙这样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不远不近的很少。

容若偷偷瞄了下苏邙,嘴角渐渐弯了起来,而这抹笑正巧被偷来目光的苏邙抓住,“你在笑什么?”

容若这下是光明正大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懂我的笑容的。”

因为和你走在一起就是我笑容的来源。

这种听起来感觉很高深的话令苏邙愣了片刻后,失笑般的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向前方的路灯,暖橙色的光芒正如同此刻他的内心一般。

容若是忍受不了安静的人,尤其是和苏邙走在一起,沉默只会让她感觉更加拘束。

她开始找话题,“路子昂不是说你不搭理他了吗?”

苏邙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你应该不是比我更不会搭理他吗?怎么还是来了。”

容若挑了下眉,语气颇显无奈,“他哭着喊着求我原谅他,这么可怜,我能怎么办?只好选择原谅了呗。”

苏邙点点头一副是同道人的样子,“我也是,心太软。”

偏偏容若是苏邙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听了之后还十分认真的劝诫他,“你以后可不能心太软了,心太软不好。”

苏邙,“……”

他刚才明明开的是玩笑。

既然提到了这话题,容若就没打算让它简单的结束。

她盯着苏邙,“我都送你苹果了,你为什么没送我?”

“啊?”苏邙被问的一懵。

“姚应,李佩,赵晴我也都给他们送了苹果,他们也回送了我,只要你没有。”路子昂那个乌龙就不提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个。”她说的分外认真,字里行间的伤心仿佛比路子昂送错了苹果还要浓烈,这让苏邙感到愧疚,他从来都是收苹果,况且男生之间不讲这个,所以他真没想到还要回送这一层。

容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内心喜的跟什么似的,面上却不显,“那你再补我一个。”

“好,我补给你。”

容若心满意足了,天知道整个平安夜她最期待的就是能收到苏邙送的苹果,然后吃一口,平平安安一整年。她想的是挺美的,然而等了一天愣没看到人影,于是就妥协自己先主动送一个,起码他会回礼的。

谁他妈能料到,她不仅没收到回礼,还出了路子昂那个岔子,平安夜她真是被气过去的。

容若话题去的快,来的也快,聊完这个聊那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考的怎么样啊?”

“没什么感觉,一般吧。”

这让容若想起了她哥,“我哥也去了联考,回来我妈问他考的怎么样?那个不要脸的居然大言不惭说不要问他考的怎么样,应该问他每次拿第一的感觉如何。”

字里行间的确像他哥说出的话,苏邙笑了笑真诚道,“你哥是很有实力的。”

容若哼了哼,“我们老容家给祖宗烧了多少年的纸才让他脑子开了光,我爸妈可就指望着他光宗耀祖的。”末了想了自己,她又叹气道,“怎么一母同胞生下来的,我怎么就不跟他一样,是不是当初我妈怀我的时候吃错了东西,还是清明扫坟的时候,我爸找错了坟,纸钱烧给别人家了?”

苏邙这次是真笑出了声,看着小姑娘皱着眉头,一脸怎么也想不通的表情,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你也很好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出色的地方。”

脑袋上多出的异样温暖让容若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向苏邙,脸上还挂着方才的表情,只不过多少有些呆愣。

苏邙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出怎么不合时宜的动作,尤其是那双星眸看着他,更让这份尴尬放大了不少。

拇指搓动的食指,苏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轻咳了一下,视线撇开不去看她,“对不起,刚才我……”

“你刚才摸我头了?”

苏邙更显尴尬,心也慌乱了一下,开口要解释,“我……”

容若又打断了他,略显懵逼,“我三天没洗头了呀!”

苏邙,“……”

纵观他小半生的见识,苏邙都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居然是这样。

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苏邙看着摸过对方脑袋的那只手,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早听到这样的回答的话,他当时应该是摸不下去的。

而往前走了几步后,容若的反射弧才回来。

我靠!刚才苏邙是摸我头了是吧?

真的假的?

他真的摸我头了?

我靠!我靠!我靠!!!!

苏邙摸我头了耶,他还夸我很好。

我的个天!我很开心,可是我现在笑是不是有点晚。

苏邙说到做的,小长假过后的第一天,就送了容若一袋苹果。

对,是一袋,苹果个个都长得很优秀,没有花哨的包装,朴素简洁的完全符合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形象。

没有赵晴陪着一块瞎逼逼的日子,容若倍感寂寞,前桌的周增磊为了让她别成天苦着个脸特意讲个笑话,“你知道吗?普通青年在餐厅吃饭,二逼青年在后街小卖部吃饭,文艺青年在餐厅吃完后又去后街溜一圈,而傻逼青年在餐厅溜了一圈后又在后街转了一圈还是不知道吃啥。”

他讲完之后对方不仅没笑,眸子还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你想说明什么?说我是个傻逼?”

笑话讲崩了,周增磊缩着脖子转回了身。

容若在后面翻了个白眼,然后回想自己的回答又觉得好笑,咧着嘴无声的笑了一会。

临近期末,朱大年特意抓紧了班里的学习气氛,动不动上课的时候就看到窗户边多出个人头,往里面瞅来瞅去。

这也就算了,根号二那个矮吧豆子最近也增加巡察的频率,走到前门一脸阴沉“整个年级就数你般最乱最吵”,没过几秒后门又冒出他那小个子,扫了班里一圈,一脸欣慰,“嗯,整个年级,就数你班最好,值得表扬。”

周增磊吐槽说他最近可能是营养没跟上。

天气越来越冷,冻的人也愈发的变懒,以前上完厕所后容若还把双手放在水龙头下,好好的搓搓洗洗,而到了冬天,寥寥草草的冲一下右手手指就完事,一秒钟都不耽误。

上课的时候,除了必要的笔记,不然手就夹在双腿间,老神在在看着黑板,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

纵观全班,基本都是这样,有钱的买个充电暖手宝,稍微有钱的就买个不能充电的暖手宝,没钱的就像容若这样靠自身发热取暖。

有一次,语文老师看不下去,把书一扔训道,“看一看你们这些同学上课跟修仙似的,把手放在胯间,两个眼睛睁着就行,天就有那么冷啊?冻的手都不能伸了?一整天都放在胯间,你也不嫌有味。”

语文老师不愧是语文老师,简单的语言却能在脑海中构成一副生动的画面。

自那以后,以容若为代表的把手放在胯间的同学都去买了个了充电宝,为后街的小卖部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送走期末考试,迎来了寒假。

光城节日气息很重,早在两个月前,街上都开始热闹了起来,卖年货的卖年货,买年货的买年货,车水马龙,严重点,人挤人都有。

容家兄妹长的像是少年小姐的样子,但活的却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君子远庖厨的样,放假还没休息两天,就被容夫人叫着出去购买年货。

嘴上说着他们年轻有眼光知道买什么好,实际不就是把他们当个移动的购物车吗?

老容同志是揣着肚子乐在其中,天宝兄是人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容夫人是家里的老大,身份矜贵,谁敢累她分豪?就是苦了这兄妹俩。

家里的鸡鸭鱼肉都要置办,容夫人是一个讲究食材新鲜的人,这些东西必须要现杀不要成品,故而在逛完超市后,容夫人带头向家禽市场出发。

老容同志以小孩子不宜见血腥为由带着天宝兄往别处发展,容睿照葫芦画瓢以杀生会对他来年高考不利想要退出团队,结果被容夫人按着脑袋一路前进。

直到容夫人要去挑鱼,这才得以放开他。

容睿憋屈地整理自己的发型,容若看着他在那儿幸灾乐祸的笑,“省省心吧,老老实实跟着,妈还指望着你把整个市场搬过去呢。”

容睿想一想都觉得自己要垮,“你们女人啊一在家里懒得要死,出门逛街就特别有劲,买这么多东西吃的完吗,一点都不勤俭持家。”他本身想说败家老娘们的,但害怕被前面耳尖的容夫人听到了,话到嘴边又被他改了。

容若嗤了他一声,“嗬!说的你有本事过年的时候别吃啊。”

容睿此时心很累,懒得再去怼她,冲她翻了个白眼后,扭头看向别处,这一扭倒是让他看到了熟人。

第28章

“哎?苏邙——”他朝人喊道。

站在隔壁卖家禽店面门口的少年闻声扭过头,看到容睿和身后的容若时,原本还兴致缺缺写满无趣的眸子,猛地一下亮了起来。

“嘿!够巧的,你也在这儿啊。”苏邙上前哥俩好的拍了拍苏邙的肩。

苏邙弯了弯唇角表示够巧的。

在店里挑鸡的祁女士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向容家兄妹,“苏邙,这是你同学?。”

平日又贱又没个正形的容睿此刻表现的是又乖又有礼貌,将门面担当发挥的是淋漓尽致,“阿姨好,我是容睿,这是我妹妹容若。”

容若甜甜的跟着道,“阿姨好。”

“哎,你们好。”视线落在容若的身上时,祁女士似乎回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就你兄妹二人出来买东西吗?”

“没呢,我妈在看鱼。”

说曹操曹操到,容夫人买完鱼喊人过来提东西时,才发现兄妹俩都跑隔壁去了,这不就找了过来。

“你们俩干什么呢?”

容睿指着苏邙道,“遇到了同学,过来打招呼。”

这回该轮到苏邙个人展示的时候了。

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阿姨好!”

不得不说,苏邙这出色的相貌还是很为他拉分的,尤其是容夫人刚被剖鱼的画面给刺激了眼睛,转头就遇到一个洗涤心灵的人,纵然有见识容夫人也没淡定住,啧啧地冲祁女士赞道,“小伙子真出色!”

“我刚还说羡慕你呢,一双儿女才有福气。”祁女士这话说的也不作假。

在外面容夫人也从来不掩饰她那颗嫌弃的心,“这兄妹俩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没一个省心的,长这么大都不懂事。出来让他们跟着买东西,一个个拉着脸不情不愿的,还是你儿子好,贴心。”

苏邙一双手提满了东西,而身为他母亲的祁女士目前只提着钱包,相比自己而言,这在容夫人眼里可不就是贴心。

祁女士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受之有愧道,“哪呢,他才叫不贴心,出来一趟还非得我七请八请的。”

“……”

两个女人从互相吹捧对方的孩子聊着聊着就聊到那家的鸡是纯饲料饲养的,那家的鱼是野生不是家养的,哪家的肉是黑猪肉而且还没有注过水,分外投契,已经手挽着手一起出发。

三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小跟班,在后面无奈的跟着。

容若偏头对苏邙羡慕道,“你妈妈说话真温柔。”

苏邙嘴角一扯,表情有异,可不是嘛,温柔是祁女士的代名词,精分才是她的本质,只是外人都容易被假象蒙蔽。

“你东西提的累不累?我帮你吧。”

苏邙怎么可能会让她帮忙着提,当即摇了摇头,“不用。”

心疼苏邙的容若坚持的准备要说些什么就被容睿给打断气氛道,“别着急,等会就该轮到我们了。”

就你话多!

因为人力有限,这对购物的老姐妹才不得不停下来,恋恋不舍的各回各家,并约好下次再战。

回家的路上,容夫人还在夸赞着苏邙,“这孩子是真好,清清秀秀,又斯文又礼貌。”

容睿跟着聊,“是啊,看看人家父母基因也好。”

容夫人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小寡子子!真是浪费了我和你爸的好基因。”

容若憋着笑,她哥总是以实践出真理,挨打的总是话多的,像她这样斯斯文文不说话多好,什么事也没有。

主要是她觉得容夫人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家的这位儿子,从哪方面看都比不上人苏邙。

“哎?容大宝,你怎么跟苏邙认识的?”笑话完她哥之后,容若回归正题。

“上次联考时认识的,他文科挺牛的,很有水平,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容睿一两句话带过是他主动上前认识苏邙的场景。

容若听的直撇嘴。

这逼装的,还很有水平,说的好似他交朋友是只看智商。

而另一边,祁女士也没有消停,她瞅着苏邙,故意道,“今天这位叫容若的小姑娘,我看着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苏邙一声不吭。

祁女士觉得无趣,不满道,“儿子,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你的沉默很令人怀疑。”

苏邙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见过她?”

祁女士演不下去了,直白道,“上次在超市和你说话的是不是这个小姑娘?”

“嗯。”

“这小姑娘挺好的,说话也很有趣。”

“噢。”

祁女士依旧不放弃继续试探,“哎,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跟电视剧里那句‘你可以有这样的儿媳妇’不同,他儿子思考了一会而后面露难色道,“你和我爸生一个也不晚,可能就是效果不太一样。”

祁女士这几年修养身心,不怎么动手了,今天差一点让苏邙破了戒。

大年三十是一个很让人喜庆的日子,对容家的容若来说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也是她的诞日。

可能因为这个日子比较特殊,容若每年的生日都过的很热闹,今年也不例外,容夫人起了个老早,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

而作为寿星的容若除了早饭比全家人多吃个蛋外,也没享受到寿星该有的待遇,给容夫人打下手的是她,洗水果,清扫家里还是她,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容家外公外婆很早也赶了过来,外婆因为容若过生还特意从家里带来了只老母鸡,让容夫人炖汤喝。

容睿盯着那只老母鸡眼睛直放光。

容家外公将这一切收入眼里,老爷子哼了一声,“这孙子盯着我家老母鸡多长时间了,有多少次我看他都想逮了给杀了。”

容夫人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念叨着,“你姥爷就养了那么几只鸡,大部分全进你肚子里了。”

容睿脸不红也不愧疚,嘴皮子耍贫道,“你这养着不就是为了吃嘛,早吃晚吃都是吃。”

老爷子翻了他一眼,“想吃你倒是自己养去!”

“这我哪有姥爷你养的好。”容睿不骄不傲拍了个大马屁。

“容睿又在和他姥爷贫呢。”

门口的响动看着众人纷纷转头,而容若和容睿几乎在声音落地的那一瞬间站起了身,兄妹两人齐齐喊道,“爷爷,奶奶。”

容爷爷和容奶奶以前是中学的老师,自退休以后便开始热爱了旅游,老俩口时不时报个团就出去了,不经常在家,日子过的美的很。

“哎呦,我的大孙子大孙女,好长没见了。”荣奶奶一手揽着一个,大孙子大孙女亲热的叫着。

实际算下来也就是一个月的时候没见着,不过老人就是喜欢夸张,这在外面的日子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容奶奶盯着容若看了一会,“四季豆怎么又晒黑了啊。”

一句话惹得容睿‘咯咯咯’地爆笑,边笑边道,“谁知道呢,这大冬天也能被晒黑。”

容若咬了咬牙冲着她哥使了一招后手肘,疼的容睿嘶嘶直叫。

容奶奶骂了句活该然后对容若安慰道,“没事的,等着春上再好好的养回来。”

容若的心里并没有觉得有多少安慰,全家人也只有她奶奶说她又变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月不见奶奶的视觉不太好了,还是刚才在厨房被烟熏着了脸。

容奶奶又拉着刚从厕所出来的天宝进行了一下亲切的问候和关怀后,才一脸神秘的对三人说,“奶奶这次出去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三双眼睛看着容奶奶从她兜里摸出三块小石头递给三人,“这是我和你爷爷去南京的时候买的,雨花石,当地很有名的。”

那三块小石头确实称不上大字,但也不失精巧美观,质地似鹅卵石般冰凉圆滑,花纹和颜色又如玉的通透,简而言之就是好看。

容睿拿着雨花石上下翻看了下,表情怀疑地看向容奶奶,“奶奶,你这不就是南京地摊上摆着‘雨花石,十块钱抓一把,抓多少是多少’那种,你这一把才抓三个啊。”

语气像是他是有见识的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翻译过来就是有些失望,礼物不够让人惊艳。

容奶奶还没说什么,容爷爷脾气先爆了,要不是看容睿快成年了,巴掌早就招呼上了,“给这小寡子子带什么礼物!还嫌弃!”

另一边坐着的姥爷借这个空帮腔道,“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懂事。”

“一天到晚那张就会跟人皮,没个稳重的样。”

“上次放假去我家,他带头去我后山把人家种的栗子给打下来了,搞的人家第二天来找我。”

“小时候就数他最皮,这长大了也没瞧着改。”

“……”

两个老爷子你一句我一句从头到尾对容睿进行批斗,对他这一年做了个总结。

第29章

晚饭的时候天宝的妈妈也就是容睿容若的亲小姨意外的从国外回来了,让这一年的年夜饭吃的更为团圆了些。

饭吃了一半,容家外婆问向自己的小女儿,“过完年还走吗?”

女子视线转向坐在她身旁的天宝,不由得摸了摸他的脑袋,面色似有艰难。

这样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代表了什么。

容家外婆“啪”地一声将筷子搁在晚上。

容睿见气氛不对,以出门放炮的由头将天宝带了出去。

天宝不在,容家外婆也不忍了,问道,“什么时候走?”

“初三。”

“那天宝怎么办?”

“可能还是要麻烦姐姐和姐夫照顾一下。”

“罗萱!”容外公气的直接连名带姓的喊了出来。

“天宝是你的孩子啊,你这个当妈的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回来没几天就走,你还回来干嘛?你姐姐姐夫自己还有家庭要照顾,凭什么要给你照顾孩子!”

眼见势头不对,容夫人赶紧安抚两位来人,她和老容同志相视一眼而后道,“爸,妈,没事的,容若容睿都这么大了也不用我们操心的,天宝自己也懂事,家里不过是多个人吃饭而已。”

“是啊,天宝不怎么费心,也不让人抱也不让人喂的。”

容爷爷容奶奶也跟着劝道,“亲家,大过年的,开开心心,不生气,孩子也都在呢。”

容外婆叹了口气,声音酸楚,“之前让你重新找一个,你不愿,我们也不逼你,你说你非要出国工作,我们劝你也劝不动,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是难,但是你的孩子还小啊,人家父母都在身边,天宝呢,孩子才几岁,想想他不也可怜啊。”

罗萱红了眼圈,声音哽咽道,“爸,妈,我这样不也是想给天宝提供更好的生活啊,以后他上初中,高中,大学,哪个地方不花钱?等那个时候我也不年轻了,能挣多少?我也想把天宝带在身边,但是真的有心无力,也就是这两年的时候,之后我就回国好好照顾他。”

在小姨说道自己很快回国而且是一个人的时候,容若便悄悄退出桌席,到楼下去找容睿和天宝。

她把容睿喊到一边低声将楼上的对话叙述了一遍,然后看向一个人在放炮的天宝道,“天宝兄真可怜,我觉得小姨这次过分了。”

容睿揉了把头发,“才算了,让小姨把天宝兄带国外去更可怜,在国内天宝兄过成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宝兄他爸更气人,嗬!离了婚天宝兄就不是他儿子了?一次也不来看过。”容若越说越气,一想到小姨为什么离婚便瞪着眼睛对容睿道,“你们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莫名被批了一顿的容睿颇感无辜,“不是,什么叫我们男人,我招你惹你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准你以后欺负天宝兄。”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没看到我把他当小心肝护着吗?”

小心肝护着上次还骗天宝兄拿压岁前出来吃麻辣烫,她哥说话从来都只是因为证明自己不是个哑巴。

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容若收到了条短信,陌生号码,内容写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很奇怪,就是有种直觉,明明是一串没有添加联系人的号码,但是她就能肯定是谁发的。

这一天的夜晚容若睡得很香,嘴角一直是往上翘的。

她梦见了苏邙。

她和赵晴去厕所正好经过,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咬着冰棍,奶白色的冰棍被他含在嘴里,薄唇都被冰成了绯红,慵懒的眸子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此后便叫她念念不忘。

那是容若第一次感受到心动。

年三十后就是新年,初一的时候容若容睿跟着容父容母回了老家,走家串户的拜年,初二呢又去了姥姥家,直到初三的夜晚才回来,劳累了几天,一家人这才睡了个舒服觉。

第二天早上,容若还窝在被子里睡的不愿起来,房门被容母敲的砰砰响,“四季豆,快起来!你同学来了!快点!就是你最懒,这都几点了还睡!”

被人扰了好梦,容若也睡下去了,穿着皱巴巴的睡衣,顶着比鸡窝还乱的头,然后一边抠唆着眼屎,一边打着哈欠,就这样出去了。

她以为是李佩来了,也没注意形象,快到客厅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道不属于她爸也不属于他哥,更不属于天宝兄的男声,但是又感觉到熟悉,倒是跟苏邙的声音很像。

“你怎么这么勤快啊,我都还没起呢。”抠完眼屎的容若睁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是谁后,直接呆住了。

谁来告诉她,苏邙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和容睿说话的苏邙听到动静后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嘴角有些抽,表情一言难尽。

而容睿罕见的被容若的形象雷的说不出话来。

恰巧此时端着洗好水果的容夫人从厨房出来,见容若这么的站在客厅,直接上前一个巴掌拍向了她后脑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刷牙洗脸换衣服,你看看你的样子也不嫌丢人啊。”

被容夫人这么一提醒,容若才想起自己的形象,双脸顿时红了,无颜地冲向卫生间。

身后传来容夫人温柔的声音,“苏邙,快吃水果,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似的,这小女子成天懒惯了,性子跟男生似的莽莽撞撞的……”

看着卫生间里的那块大镜子清楚的反射出自己是什么模样后,容若捂着脸都想自尽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苏邙来了?为什么她非要这个鬼样子跑出去。

她明明应该是天仙模样出现在苏邙面前的,容若越想越懊悔,捧着冷水直往脸上扑,等她收拾完再出来已是二十分钟后。

客厅里的苏邙要走,容夫人极力的挽留他吃了午饭再走。

“阿姨,等会还得去我小叔家,谢谢你的好意,下次再来你家吃饭。”

“这孩子,真是的,一大早来连口水没喝,水果也没吃就要走,真的,阿姨做饭手艺还不错,吃了午饭再走。”

苏邙一脸歉意,“真的留不了,下次我再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容夫人也是颇感遗憾,嘱咐道,“那下次来哈,这门路你都熟悉了,我也不去接你,你们都是同学就不要客气,下次来再不要带东西了,不然阿姨真的要生气的。”

容若一脸懵,怎么她刚出来,苏邙就要走。

“好的。阿姨,容睿,那我就走了啊。”

容夫人招呼站着不动的容若,“你去送送苏邙。”

容若两手插进兜里跟着苏邙往楼下走,“你怎么不留下吃个饭再走,说真的,不吹,我妈的厨艺还是很有料的。”

私心里,她是真的希望苏邙能多待一会。

苏邙解释道,“我今天要去小叔家拜年,中午得在他家吃饭。”

容若垂着头,噢了一声。

“我今天看到你吓了一跳,没想到你突然出现在我家。”

苏邙轻笑了一声,心道看到你我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会那个模样的出现在我家。

容若也想到了自己当时的画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什么,我平常不那样的。”

苏邙笑容未减,“嗯,我知道。”

容若,“……”

你知道那还笑什么!

这种事越解释越尴尬,容若所幸也懒得补救了。

“我妈让我来你家拜年。”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一栋的?”

“楼下遇到了你哥。”

“我哥?他怎么今天变勤快了?以前可是比我还起的晚。”容若猛地一拍巴掌,心里卧槽一声,“那货肯定是偷偷跑外面吃早餐去了,家里煮的饭都不吃,最可气的是吃独食不知道带点回来。”

苏邙想了想今天在楼下遇到容睿的画面,嘴边的确有可疑的痕迹存在,当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杯豆浆来着,他还记得容母跟他说容睿是吃完饭下去散步的,说是他今天胃口不好,早上煮的饺子没怎么动。

小区门口快要分别的时候,苏邙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容若。

“这是……”

“生日礼物。”

“你还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容若又惊又喜,不可思议的从对方的手里接过礼盒。

容若的反应倒是让苏邙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他轻咳两声,“过生日,应该有生日礼物的,路子昂和姚应过生的时候我也给他们送了。”

这种解释颇有种掩饰的意味,尤其是像苏邙这种话少很少去解释一件事的人来说,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然而容若过于沉浸在‘卧槽!苏邙给我送生日礼物了,我暗恋的人给我送生日礼物了!’的喜悦中,压根没注意到对方的异常。

容若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而后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诡异。

一旁的苏邙也不知道容若的表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是雨花石,我妈上次去南京的时候带回来的,听说是幸运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是,她都知道,她还知道在南京的小摊上,十块钱可以抓一把,但这个应该不是那种便宜货。

至于幸运石这一说法容若没有感受到,她只知道自己是第二次收到雨花石了。

也有可能奶奶给她的是假的。

不过苏邙送给她的比奶奶给的那块更为小巧些,石头用红线穿过,是可以佩戴的。

容若合上盒子,露出一个喜欢的笑容,“很漂亮,谢谢你。”

就是送她地上捡的石头,她也是高兴的,无关乎其他,因为他是苏邙。

第30章

容若回去的时候被眼尖的容睿看到了手里的盒子,“容若,你手里的是什么啊?苏邙送的?”

话落,唰地一下容夫人的视线就射了过来,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无辜的疑问。

顶着这样的视线,容若不得不乖巧的将盒子打开,“苏邙送生日礼物。”

待容睿仰着脖子看清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时,“噗嗤”一声没绷住笑了起来,“容若,我可怜你,你到底和雨花石是什么缘分,嘻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这孩子,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容夫人说归说,但眉梢上的笑意丝毫不苟同于话里的安慰,“苏邙还挺有心,很好看。”

容睿和她妈是怎么想的,容若一点都不在意,对于她来说,这块雨花石是极为重要极为不同的,当天她就戴在了脖子上,时不时地摸一摸,好似这块石头被赋予了什么。

晚上,一家之主老容同志回来的时候,容睿跟个长舌妇叨叨叨的把今天的事给讲了一遍,末了,还特意瞅了容若一眼,语气同情仿佛身临其境,“我估计四季豆给气死了,收了两块破石头,吃也不能吃的,卖也不能卖的。”

“是吧,四季豆?”

“是你个大头鬼!”容若瞪着他道。

死容睿,一天到晚话多的小心嘴巴偏瘫。

“哎——四季豆,你不能忘恩负义啊,你摸着良心说一说,你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走不走心?”

不说还好,一说容若就呵呵冷笑,“你还有脸说,105张水浒英雄卡你怎么能拿的出手呢?还走心?我没当场给你扔了,就是因为怕伤着了爸妈的心。”

收礼物的那一刻,纵使容若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气个半死。

去年容大宝那家伙送了个肯德基优惠券,满一百减二十的那种,第二天就被强迫地请了客,前年还有良心些送个手钏,后来才知道那手钏是他给容夫人买镜子时店家送的,亏她还当宝贝似的不舍得戴。

就不能说他的事,一说容若就一肚子的火。

容睿不同意了,“就差3张你就集齐了一整套英雄卡,然后就可以换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啊,这礼还不够大啊,你知道我为了集齐这103张卡费了多少功夫?吃了多少箱方便面?”

“哟!那还真是苦了你,你这跟开空头支票有什么区别?你要是有良心就应该集成一整套然后送给我。”

送这玩意搞得她还得花钱买方便面!

买一箱方便面她都不一定能集齐那最后的三张。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怼来怼去,吵得一旁的容夫人甚至不满,“你俩都不能小声点,我电视都听不清。”

容睿那张嘴闲不下来,转头开始怼容夫人,“妈,你也挺醉人的,再过几年都抱孙子的人了还在这儿看《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再说了,我爸还在这儿呢,你让我爸咋想。”

容夫人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了容睿的脑袋上,“小寡子子,一天不打皮就痒!”

容夫人看这部电影还是有用意的,只见她转过头对容若道,“你看没,这就是早恋的坏处,思想感情都不成熟,冲动,才导致两人遗憾分开。”

这话说的容若脸上一股燥热,哼唧道,“妈,你说这干嘛,我又没早恋。”

只是暗恋而已。

“再说了,人家这电影拍的明明是告诉我们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头一次听见你这样解读的。”

容夫人道,“你不管我怎么解读,总之,是有这个意思在的,你看我和你爸,就是成熟的表现,然后有了你和你哥。”

容睿剥了个橘子慢悠悠道,“妈,你和我爸这才过了半辈子呢。”意思是后半辈子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呢。

这次不用容夫人,他爸老容同志直接上手教他做个孝顺的儿子。

容若口头上帮忙训斥了容睿后又扭回头对容若道,“你知道这种话我为什么不和你哥说吗?”

容若摇了摇头,“因为他是男的。”

“不,我和你爸压根绝了抱孙子孙女的希望。”

能说出这种话来,可见容夫人是真的被气到了。

临睡前容夫人说起一事,“容若,明天你和你哥提两件酒去苏邙家走一趟,人家都来你家了,你也得礼尚往来一下,去人家都懂事一点,在家胡作非为也就算,出门在外你们代表的是咱们家的门面,尤其是你。”

容夫人的视线定格在重点关注对象容睿身上。

“我怎么了,我哪次出去代表的不是咱们家的门面?”

容夫人懒得和他扯那么多,只留下一句话,“少说话,好好做个人。”

容睿郁闷地坐在沙发上嘀咕,“怎么感觉有些怪异,跟个双方父母见面似的。”

“四季豆,你有没有这么觉得?”

一句话问的容若心慌。

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容若还在庆幸容睿那个孽障今天误打误撞把话题给岔开了,不然容夫人的下句话肯定是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届时她怕自己会露馅,说出苏邙这两个字。

春节一过,距离开学的日子也不远了,而十五元宵节的那天夜晚将是容若这群苦逼学子们好吃好喝,放肆狂欢的最后一晚。

说去元宵节就必须得提一件事,容大宝那个自诩智商是老容家祖传以来第一人的奇葩,十五那天上坟的时候,容夫人为了心理作用特意嘱咐容睿去给他的太爷爷太奶奶的坟前烧个纸磕个头,求他们保佑容睿身体健康,高考能够金榜提笔。

而容大宝那个傻逼,年年陪着老容同志和爷爷上坟的人居然认错了坟,给隔壁老吴家那早夭的孩子烧纸磕了头,搞得容家的大家长们那一夜睡得都不安心。

开学的第一天赵晴就送给了容若一副素描画当作生日礼物和开学礼物。

容若看着画上面丑的惨不忍睹的人,愣是一点都看不出这人到底和自己那点像。

关键赵晴还特兴奋的说,“这是我第一幅素描,谁都没画就画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容若将画随便卷了卷然后一把塞进了桌兜里,一点都不荣幸的对赵晴道,“真的,你那画室老师绝逼是为了骗你的钱,就你这天赋还是好好读书吧。”

“我画的不好吗?”

“你觉的呢?是你眼瞎了,还是我在你心里长得就这幅模样?”

赵晴嘴犟,“我们老师说了素描就是这样,画上比真人丑些。”

容若翻了个白眼,“才拉倒吧,我又不是没见过人物素描长什么样子,真的,丑成你画那样子,拿出去辟邪人家都嫌吓人。”

赵晴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下回我们学油画,我再给你画一幅,油画好看些,色彩鲜明。”

容若吓得赶紧拒绝,“别介,我把你把拿笔把我糊成了屎色。”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赵晴不满地捶了把容若的肩。

两人玩闹了会赵晴眨着眼睛问起容若一事,“听说苏邙去你家拜年了?”

容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路子昂跟我说的,他也是听苏邙说的,据说你也跑别人家去了。”她用肩轻轻地撞了下对方的肩,表情了不得道,“可以啊,这都到了见双方父母的份上了?”

容若羞恼地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过年拜年而已,人家都来我家了,我们怎么着也得回访一次。”

赵晴切了一声道,“你就掩饰吧,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对苏邙有意思。”

“说真的。”赵晴压低了声音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争取一下,我问过路子昂苏邙还没女朋友呢,要不要我帮帮你?”

容若苦笑一声,蔫蔫地趴在桌子上道,“人家根本就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你告白了?”

心事既然已经揭开,容若也没打算再掩埋,“上次路子昂问过这事,苏邙说他对我没意思,我当时正好听到了。”

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比之前要好多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赵晴语气可怜道,“你这好不容易情窦初开,出师未捷救身先死了。”她揽住容若的肩安慰道,“没事,很正常,你又不是人民币,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你。”

正准备听对方安慰的话语来暖暖心的容若直接愣直了眼,“妈的,你可真会说话。”

“你嫌弃我画画的时候可比这厉害多了。”

容若面无表情地拿双眼睛瞟着她,后者嘿嘿直笑,“想开点,总比被人当面拒绝要好多了吧。”

容若不准备和她继续聊下去了,不然她的心会被堵死。

第31章

既高三师生100天动员大会结束后,整座校园仿佛都静了下来,为了避免打扰学长学姐们的备战,容若她们这些高二高一的混球们被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三申五令不许在外大声喧哗,大声玩闹。

为此根号二特地加强了巡逻的频率,背个小手整天楼上楼下的晃来晃去,看见一个典型就逮一个,搞得高一高二的学生们苦不堪言,感觉下课比上课还要心累。

有次上课,朱大肠提起这事,特不要脸的说等下个学期他们就可以享受这份待遇了。

容若白眼一翻,送他两个字,呵呵!

不过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却有两个特例。

苏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又不是他过几个月参加高考,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学习上的就是考的全会,不会再学,不强求。

另一个就是容若的哥哥,容睿,宛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点都没有身为高考生的自觉,整天比那些高一的还悠闲。

反正他学习好,老师也不怎么管他,对他只有一个要求,高考那两天只要人健康就行。

容若那天问他快高考了紧张不?

他眉毛一挑,仿佛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似的,“有什么好紧张的,不都是做题嘛,和平常考试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谁把高考定在六月份的,等的我都急死了。”

听听,话说的从来都不招人疼。

也不知是趣味相投还是智商在同一个水平的人惺惺相惜,反正自从那两次来往后,容睿和苏邙的关系就变得不一样,经常勾肩搭背的约着一起玩,看的容若都嫉妒死了。

月考的时候,容若因为数学成绩下滑而被朱大肠叫到教室门外谈了会心,虽然朱大肠言语上没有明面的批评她,但也听的出来他语气的失望。

容若回到座位后一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夜晚下夜自习的时候,班门口碰到路子昂他们,前者笑嘻嘻地冲她道,“姚应心情不好,请吃麻辣烫,走,一起。”

容若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别介啊,特意过来喊你的。”

苏邙注意到容若的表情并不是很好,想了想,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便问道,“怎么了,因为上午那事?”

容若垂着头叹了口气,“你都听到了是吧,丢死人了。”

路子昂虽然不明白这两人打什么哑谜的,但是不妨碍他接话的功能。

“你再丢人能有姚应这货丢人嘛……”承上启下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姚应的怒吼给打断了。

“靠!路子昂,你给我闭嘴!”

他边骂着边要过来封住路子昂的嘴,但不管用,路子昂灵活的一转身,边躲避对方的追杀边对容若科普道,“中午午休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咚’的一声。”

中午那道声音沉闷,如重物砸落,当时还吓醒了班里不少午睡的人,容若就是其中之一。

“知道啊,怎么了?”

“那就是姚应搞得,他被老班一脚踹的跪下了。”

容若“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向姚应“为什么啊?”

路子昂笑着道,“咯咯咯……那傻逼中午在班里疯,被老班逮住了,没说话直接上脚,然后一脚就被踹跪了。”

姚应瞪了大嘴巴路子昂一眼,“你他妈才傻逼!”事情已经传开,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干脆自暴自弃,“我当时也蒙了,他一脚正好踹在我膝盖窝那儿,控制不住就跪了。”

“我当时就提醒你老班来了,你还在那儿嚎。”

“你什么时候提醒我了?”

“我咳了两声。”

姚应表情逐渐冷却,冲路子昂不待见地摆手,“你才滚吧你!”

而后他偏头对容若道,“一起去吧,还叫了你哥。”

苏邙也看着她点了点头,“一起吧。”

容若也就没有再推辞了。

而和容睿碰面的第一句就是,“四季豆,听说你中午被朱大肠给叫出去谈心了。”

容若表情凶厉,“你是把眼睛挂在我身上了?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容睿过来揽着她的肩,吊儿郎当地道,“是不是心情很不好?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常事吗,平常心,放宽心。

“容睿,你是不是想死!”

“不识好人心。”容睿嘟囔了一句跑开了然后又去勾上姚应,“土豪,怎么今天想起了请客?”

路子昂又巴拉巴拉地将事情给讲了一遍。

容睿哈哈哈笑的十分夸张,“你怎么就给跪下了,还双膝,我的天哪!”

前面吵吵闹闹的,后面苏邙和容若并肩走在一起,“你哥刚才是在安慰你。”

“我知道。”容若哪能不知道,但是她哥说话偏偏没有一点让她感觉到被安慰的暖意。

“其实也没什么,自己努力就好,其他的就左耳进右耳出。”苏邙的声音缓缓地入耳,如同春风拂心。

听听,还是她喜欢的人说话好听。

容睿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气的姚应大叫,路子昂笑的扶不起腰,反正没有片刻的安静下来。

容若勾了勾唇角,眸光似乎在留存着什么。

日子若是每天都像这样该有多好!

最喜欢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都在身边,或许有烦恼,但更多的是欢笑。

然而没过两天,容若笑不出来了。

无外乎其他,班里转来了个新同学,一个女生,修着当下最流行的齐刘海,眉目清秀,长相挺受班上那群少见多怪男人的欢迎。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和苏邙认识,以前还是同一个学校的,这一点才是让容若堵心的。

此女心灵通透,知道容若是班长,便来搞好关系,什么不懂的都要来请教一下容若,有时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还特意给容若带一瓶。

但无功不受禄,容若只好处处帮她以便她能更好的融入新环境。

可是自从她知道苏邙在隔壁,然后和容若玩的好后,此女便越发的粘着容若,三句话离不开苏邙。

什么她和苏邙可是同一个班的,什么苏邙当时可是他们班的校草,最最气人的还是那句话,她是知道苏邙在这儿特意砖到这个学校的。

而且还说很遗憾隔壁班不收人了,要不然他就和苏邙一班了。

去你妈的!

听得容若都想给她撵出去。

不管是碍于苏邙还是碍于自己的喜好,容若对她都没那么热情了。

当事人却仿若不知,该怎么粘还怎么粘。

这不,下课看着苏邙抱着一摞子卷子经过,赶紧追了出去。

赵晴不在的时候,容若说小话的对象就成了邹增磊了。

他拿出两包辣条扔给容若一包,下巴指了指窗外,“这女的怎么一见到苏邙就凑上去?”

容若酸了吧唧地道,“人家可是特意为了苏邙才转到这个学校来的。”

周增磊捅了捅她的胳膊,“苏邙有什么表示没?”

“不知道。”

她没事找虐啊,在苏邙面前提这女人。

“有时我也挺佩服你的,不嫌烦。”

容若表示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啊,谁让我是班长。”

邹增磊同情地撇了撇嘴,“对了,我想起一事,上次我还听她和朱大肠说想当卫生委员。”

赵晴时常不在校,故而卫生委员这一职便暂时落在了容若的头上。

容若知道新来的是打什么主意,她问道,“朱大肠是怎么说的?”

邹增磊道,“他说考虑考虑。我觉得朱大肠可能真的会让她当,总不能一直让你干两个职务。”

说着说着他眼睛猛地一亮,“嗳?她是不是因为苏邙是卫生委员所以才想当的。”

容若斜睨着他,“你才知道啊。”

“这心思,真可怕!”邹增磊啧啧两声,摇着头感叹道。

容若看他这幅受到惊吓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你们男生不就喜欢这样的嘛。刚来的时候还说咱们班终于来了个好看的。”

邹增磊摆了摆手,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她的保质期最多两眼。”

听他这文绉绉的话直让容若翻白眼,“那你说说我的保质期是多长?”

“你……嘿嘿嘿……”

“笑什么笑!”

两人说闹间,人已经回来了,表情看起来挺挫败的,但仅过了一秒,她又恢复了乐观的模样。

走到容若座位旁,她鼻子嗅了嗅,而后眉毛微皱,“你们吃辣条了?”

“啊。”容若以为她也想吃,便补充了一句,“你来晚了,已经没了。”

谁知对方却来了一句,“辣条那么脏,你们还吃啊!”

容若和邹增磊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尴尬和无语。

“辣条那么脏,你们还吃啊!”等人离开后邹增磊捏着嗓子学着对方的语气,而后阴阳怪气道,“是啊,我就喜欢吃垃圾食品,哪像她,多金贵啊。”

容若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人家是大城市里来的大小姐,能和我们这群农村人一样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容若把这事给李佩说了一遍,两人就着这事将新来的这位女同学巴拉巴拉的又是一阵吐槽。

而后李佩回班的时候又把这事当笑话似的说给了路子昂听。

而路子昂从来都不是个私藏八卦的人,立马找到苏邙和姚应谈起了这事。

第32章

路子昂“我靠”一声,语气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还有这种人,“哎?苏邙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奇葩啊?”

姚应也打趣道,“今儿苏邙去办公司送卷子,我还看到那女的从班里冲出来直追着苏邙。”

路子昂不甘心地捅了捅当事人的肩膀,“我可听说人家是专门为你而来的哦?怎么样?感不感动?”

正在转笔玩的苏邙听此,“呵”了一声,双唇慢悠悠地吐出了四个字,“感、动、个、屁!”

路子昂哈哈直笑,“苏邙你变了,你以前说话可不是这样!”

姚应也赞同般点头,“感觉你现在说话跟容睿似的。”

“少来了,容睿的嘴最毒了,要是换做他,他肯定说‘感动什么?瞎几巴的感动’。”

“对,对,对,就是这样,哈哈哈……”

话题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但很神奇的是没过一会路子昂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说真的,我觉得你应该找那女的谈一谈,不然这样真的很烦人。”

“怎么谈?人家又没和苏邙表白,万一这么一说,人家说苏邙自作多情,人家对他根本没这个意思怎么办?”

“那……”路子昂被问的语塞,姚应说的不无道理,他冲苏邙投去一个他也没有办法的表情,“那就不好搞了。”

不好搞了。

飞速转动的笔突然停在了手指上,苏邙偏头看向窗外。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

晚上快上夜自习的时候,容若还在和邹增磊讨论着食堂今天做的米线太咸了,搞得她还兑了点水,但是水兑多了汤又变的没味了。

邹增磊呢就一边啃着没有营养的干脆面,听着对方没有营养的话,顺便附和两句,“你指望食堂的师傅能有什么水准,只要饭菜煮熟了,吃不死人就行。

说话时余光看到一抹身影走了班门,并且还是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推了推容若的胳膊,“苏邙怎么来了?”

“呃?”容若转头去看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你……”话还没问完就见苏邙从兜里掏出一包、两包、三包……五包飛旺,然后豪气地放在她桌子上,“少吃一些。”

说完就走了。

容若尚处于懵逼状态中。

她看着桌子上一排散开的飛旺,不禁疑问,苏邙今天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给她送来这么多辣条?

他来一趟就是为了给她送辣条?

什么情况?

邹增磊也问,“什么情况?”

容若两眼茫然,“我也不知道哇。”

这回新来的那个女生可没追出去了,而是跑到了容若的桌前,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眼馋道,“这些是苏邙给你买的?”

“啊。”

女生冲着容若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容若,我也想吃,你这么多也吃不完,给我一包吧。”

邹增磊听了冷笑出声,讽刺道,“你不说这很脏吗?垃圾食品你也吃”

“我……”女生张了张口说不出来话,有些委屈地看向容若。

容若将其中的一包分给了邹增磊,“你一包,赵晴一包,李佩一包,我两包。”然后她抬起眼皮看向对方,“不好意思,没了。”

“你是不是有两包嘛?”

容若,“我嘴馋,想吃两包。”

“赵晴现在又不在,我明天买了再给她?”

“不行。”

女生再傻也知道容若是故意的,她跺了下脚叫道,“容若,你怎么这样啊!”

然后气腾腾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容若撅了下嘴才不管她呢。

她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邹增磊竖起了大拇指正准备赞一句解气呢,就见对方站起来倾身往前,飞快地将桌子上辣条给收了回去。

邹增磊,“……”

“干嘛啊,你不是给我了吗?”

容若将辣条收好,“明天再给你买。”

邹增磊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对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说出这种话。

他指着容若,气的一度有些失语,最后所以的情绪都汇集成三个字,“你大爷!”

“容若,我俩的情谊居然还比不上苏邙的一包辣条。”邹增磊很是受伤,“搞毛了,搞毛了,以后你别找我说小话了!”

容若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抱着五包辣条计算着该怎么吃。

放学的时候,容若特意拐到隔壁班门口去堵苏邙。

“你今天为什么要给我买辣条啊?”

苏邙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有些像是岔开话题的问道,“吃了吗?”

容若压根不吃这一套,眸光一闪一闪的,“你是不是听说了中午的事?”

“少吃点,里面食品添加剂太多了。”

容若看着他一本正经就是不解释的样子嘻嘻地怪笑。

苏邙被她笑的表情不太自然,视线躲闪地看向周围,假装再找另外两个小伙伴的身影。

姚应和路子昂没等来,到是等来另外一个人。

“苏邙!”

女生一看到他眼睛亮的跟个大灯泡似的,不过视线扫到她旁边的容若时,她的表情瘪了下去,甚至有些委屈地对苏邙道,“你给容若买了五包辣条,我让她分给我一包她都不给,小气死了。”

这是在苏邙面前撒娇?

容若心火在烧,觉得当时自己太善良了,就应该当着她面前撕开了吃,气死她。

这时,苏邙开口了,“那是我给容若的。”

意思是他给容若买的,她爱给谁吃就给谁吃,不分给你,关他屁事!

话还没有完,他接着又来了一句,“你太金贵了,怕把你吃坏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发现容若站着不动,便道,“走啊,等会你哥又说你墨迹。”

“噢。”

取车的时候,容若抬头看了眼天空,觉得今晚的夜色跟新来那个女生的脸一样黑。

这时,刮来了一阵风,她缩了缩脖子,嘴里念叨着,“太悲伤了,太悲伤了……”

但怎么听,语气都是含着愉悦的。

第二天,容若用两包辣条才和邹增磊和好如初。

两人凑在一起叨逼叨了一会,快上课的时候容若被朱大肠给叫了出去。

外面两人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容若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

邹增磊忍着疑问,等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扭过身子,“怎么了朱大肠把你叫出去说什么了?”

说起来容若就是一头火,“妈的,张倩是神经病吧!”

“咋了?”

容若喘出两口闷气道,“刚朱大肠把我叫出去说我班长这个职务做的还不够仔细,要带头做好班里同学之间关系,发生矛盾了就要处理。尤其是新同学,我要是没做好,人家就不能感受到班里的温暖。”

“我靠!至于吗,为了包辣条还去朱大肠那儿告我一状。”

邹增磊听着也是气愤不平,朝张倩的方向瞪了一眼,虽然对方低着头看不见,“你怎么没给朱大肠说清楚。”

“怎么说?朱大肠上次开班会的时候就说了要少吃辣条这些东西,我这好了,一说又是起带头作用,啊!我有两包辣条,分给人一包都不愿意,朱大肠怎么觉得,肯定说我小气啊。”

邹增磊点头称是,“那你怎么办?这口气忍着?”

容若怂也就是在苏邙面前怂,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这个班长再怎么也是有威风的。

只见她目光落在讲台上,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而后走上去,“大家先停一下,我说一件事。”

班里说话声瞬间停了下来。

“虽然咱们班的同学都是分科之后重新聚在一起的,但是也相处了一学期,以前和我一个班的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个班长呢也不是我强烈要求当,既然我当了,我自认为我也尽心尽力了。你们呢如果觉得我不好可以当面和我说,ok,我可以不当了,但是别搞背后告状那一套,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上小学,用的着这样吗?”

容若说话时,视线一直盯着张倩的方向,后者的神情先是惊讶,而后羞愤地咬了咬唇,低下了头。

她话落,班上就有人问,“班长,咋了?有人在朱大肠面前告你状了。”

“这就有些贱了。”

“谁啊?这是。”

“我小学就不搞这一套了。”

“……”

容若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还有一件事啊,赵晴去学美术了,不经常在校,所以卫生委员这一职我和班主任商量过了就由邹增磊担任,大家都没意见吧。”

当时选班里班委的时候全班人都避之不及,巴不得无事一身轻,反正差事只要不落到自己的头上就好了。

意见肯定是没有的,反而同情地看向邹增磊。

但是这没有意见的人中不包括某一个人。

“班长,这不应该是由班里的同学选举或者毛遂自荐吗?”

容若猜到她肯定会有意见的,看着她淡淡道,“这是班主任决定的,你要有问题就去找班主任吧。”

结果张倩还真的跑出去找朱大肠了。

班里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这新来的这么爱当官啊!”

容若下来的时候,邹增磊的眸光如刀子一般唰唰地射向她,“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成了卫生委员了?”

容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鼓励道,“这说明朱大肠看重你啊。”

“别瞎逼逼,肯定是你和朱大肠说的是吧。”

第33章

容若抠了抠指甲有些得意道,“她不是想当卫生委员吗?我就让她当不成,以为我是吃素的啊。”

邹增磊带着哭腔道,“那你也不能牺牲我啊!”

容若一脸她也没有办法的表情,“赵晴力推你,除了你她谁也不相信,她将如此重任交付给你,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邹增磊敷衍地扯了扯嘴皮子,苦着脸道,“也不知道造的是什么孽。”转而他又想到,“不过张倩去找朱大肠,说不定事情有变。”

容若摆了摆手,一点也不担心,“按朱大肠的尿性,他喜欢让人公平竞争,肯定会搞一个投票选举的,怎么?你还不信你在咱班的声望啊。”

容若一点都没有说错,下午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朱大肠果然来班里搞了个投票选举。

而张倩以仅仅两票的优势成功落选。

容若估摸着这两票一张是她自己投的,一张肯定是她同桌投的。

大概是选举的落选给张倩带来的打击有些大,这几天没见她脸上怎么带笑,安分了不少。

然而清净的日子没过几天,路子昂闹出了事。

上午第三节下课的时候,容若看见路子昂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她班后门,然后刚进来就被紧追而至的姚应给拦腰拖回了,没过几秒,姚应的脑袋从后门伸了进来,他从容若招了招手,示意让她出来一下。

路子昂的状态明显不对,容若没有犹豫赶紧追了出去,“怎么了,路子昂刚刚咋了?”

姚应没说话而是将容若带到人少的楼道。

苏邙也在,表情严肃,正拉着路子昂劝他冷静点。

那是容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邙,平常的他要不然就是慵懒的任何事打不起兴趣,要不就是和他说话时表情不自然的害羞,不常见的也就是他露出白净的牙齿笑的很好看。

见到另一面的他,容若觉得还挺别有一翻味道的。

“刚看你冲到我班,搞得我还以为你要打架呢!”容若调侃道。

“他可不就是要去打架的。”姚应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容若脸上的玩笑之意逐渐收回,她声音略含紧张道,“到底怎么了?”

姚应慢慢将事情到来,“赵晴之前不是跟画室一块去画室写生了嘛,然后她和于梦去坐船,她不知怎么搞得掉河里了,于梦就干站着,也不救人也不喊人来救,后来是他们画室男生看到的,才把人给救上来,差点就淹死了。这不,路子昂听说了这事,就准备去找于梦的事呢。”

而容若听后第一个想法是,赵晴变了,出事第一个打电话的不再是她,而是路子昂。

“赵晴怎么样?没事吧?”她先前还差异呢怎么于梦回班了,赵晴怎么还没回来,原来是发生了这档子事。

路子昂摇了摇头,脸上怒气未消,“没什么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容若看着他心里叹息,路子昂性格冲动,易感情用事,用赵晴来说就是还不怎么懂事。

但是也能由此看出他对赵晴的重视。

“你冲进去给于梦打一顿啊?人家好歹是个女生,你打人家,风度呢?像话吗?”

“她要是个男的就算姚应拦着我也会把他给揍一顿。我就是想想她还有没有点良心,都是同班同学,她就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这是是赵晴命大,幸好他们画室的男同学看见了,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说话时路子昂的眼眶都是红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后怕。

“可能当时是吓傻了吧,再说了人家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我们没有义务要求人家求人。”容若不是为于梦说话,只是站在理性的角度上看待这件事,但是私人情感上,她同样对于梦是有意见的,同班同学的情分再怎么也值得去呼救一下的吧。

路子昂偏过头看向容若语气有些冲道,“容若,你怎么说话的?赵晴还是不是你朋友?有你这么替朋友说话的吗?”

容若还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苏邙不愿了,他斥声道,“路子昂,你能不能冷静点,容若哪点说错了?没人规定必须要救人,你有什么理由去把人教训一顿。”

姚应也跟着道,“你心里有气我们也知道,但你也不能那样说容若。”

连续两顿呵斥让路子昂的理智渐渐回笼,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不对,便容若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过分了。”

容若压根没打算和他计较。

“没事。你也消消火,你去找于梦这事赵晴不知道吧?”

路子昂没有作声,看样子就知道是自作主张。

“这事就到此为止,等赵晴回来再说。”说完她又不放心地叮嘱了路子昂一遍,“你可别再去找于梦……”

容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找过来的邹增磊给打断了,“容若,快回班!张倩和于梦吵起来了!”

容若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于梦?

几人相视一眼,容若只好先跟邹增磊回班,路上还听她颇为烦躁的声音传来,

“怎么天天都是事,她俩怎么就吵起来了?”

“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动静挺大的就过来找你……”

容若进班的时候,两人依旧吵得不可开交。

“吵什么呢?怎么了?”

看见是容若,两人总算是停了下来,不过却是都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容若只好问向周围劝架的人,“怎么回事啊?她俩为什么吵起来了?”

回答她的是于梦的同桌,“刚刚张倩一来就骂于梦狼心狗肺,没有一点人性,说赵晴落水她在旁边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见死不救。”

容若先是一顿,然后感到奇了怪了张倩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就她这样怎么还有脸进班?”张倩哼唧了一句。

刚被灭的火又被张倩这一句话给激了起来,于梦的目光跟要撕了人似的,“我怎么没脸了?这事跟你有关系吗?赵晴都没说什么,用的着你狗拿耗子吗?”

“我乐意,怎么着?一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眼见着两人又吵了起来,容若立马喝住两人,并对张倩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走到班外,容若问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经过楼梯道听你们说的。”明明是偷听被人说话,张倩的反应却没有一点的心虚反而语气要多理直气壮就有多理直气壮。

“你……”容若气的叉着腰视线偏向别处,她需要平静一下自己。

于梦有句话说的一点说错,用的着她多管闲事吗?

容若就想问问这奇葩到底是怎么想到?她是当事人吗还是赵晴委托她去找于梦的茬?就是说赵晴本人也没有理由当众指责于梦的行为。

然而张奇葩就是张奇葩,她表情有种被人打断她干大事的不悦,质问容若,“你把我叫出来干吗?”

干吗?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我叫你出来干吗?

“你没事去骂于梦干吗?”

“她见死不救我不能骂吗?”张倩看着容若讽刺道,“你和赵晴玩的那么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朋友吗?”

容若嘴角比她还讽刺地弯了弯,“那是赵晴的事,和你应该没关系吧。”

“我就是看不惯!”

好言相说她不听,容若也火了,语气也没那么平静了,“看不惯你就别看!”

张倩眼帘蓦然睁大,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容若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要想骂于梦,就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别在班里搞,传出去怪好听的是吧。”

张倩委屈的眼圈都红了,不明白了,“做错的是她,你凭什么说我?你不为赵晴出头,还不允许我出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容若懒得和她说那些道理,说了她也不会听,扔下一句话转身回班。

身后张倩叫住了她,“容若,有本事等赵晴回来了你也这么说。”

容若扯了扯嘴角,脚步未停。

她的脾气是什么样身为朋友的赵晴能不知道?之所以选择不告诉她,不也是怕她冲动去找于梦的事?

张奇葩的脑子就是太直。

隔天,赵晴回校的时候,凳子还没坐热就被叫走了。

回来的时候她重重叹了口气。

容若观她的表情似有不好,难道是挨骂了?

这般想着她便问了出来。

“他先对我表示了关怀的意思,然后就说我和于梦这事,反正话里话外就让我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同学,别闹德太大,伤了彼此的情分。”

话锋一转,她一拍桌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靠!我万万没有想到张奇葩会为我打抱不平!但是班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这么一搞,搞得我就很尴尬了。”

容若道,“谁能想的到,我当时还正在说路子昂太冲动,转眼就听邹增磊说张奇葩和于梦吵了起来。”

赵晴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阴谋论的想法,“你说张奇葩为什么要为我出头,我俩玩的并不是很好吧?”

“奇葩的想法是你能想到的?人家说不定是侠义心肠,路见不平。”

“你不感动吗?”

“应该感动的,但是想想朱大肠的话我就感动不起来,甚至有些渗人。”

张奇葩要是听到这话估计能气死。

第34章

“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完了,被人救上来当时眼圈都红了,心很凉,真的凉,别说是同学就算是陌生人看到了不下水救吧也喊一声吧,但她当时确实吓傻了,救我的那几个男生说,喊她半天都没反应,后来自己也想想人家也没义务救我。”

容若心有余悸道,“我听路子昂说的时候都吓坏了,你怎么就落水了?”

“我当时站了起来,没站稳,然后就落水了。”顿了顿她又说起了路子昂,“幸亏当时姚应和苏邙把他拦住了,不然这事真的是闹大了。”

不仅闹大了,连她和路子昂的关系估计也是暴露了。

容若撇着她,“知道他冲动还跟他说。”

“我回去的时候他电话就打来了,我当时正委屈然后没忍住就说了。”赵晴看了下她脸色,用肩膀退了下她,“怎么?心里不舒服,怪我第一个没告诉你?”

容若没吭声,显然心里是在意的。

“我怕你给于梦揍一顿才没敢和你说的。”

容若道,“我刚开始是有这个想法的,但介于我从来都不打架也就算了。不过说实话,还是得谢谢张奇葩,她这么一搞,班里都知道这件事了。不过,人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和那些男生大闹,该笑还是笑。”

赵晴往后看了于梦一眼,“以后少跟她来往就是。”

“对了,她和我们隔壁画室的一个男的好上了。”

容若不解,“你突然跟我说这个干吗?”

“她之前不还死缠这你哥吗?”

“她变心的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别恶心我了。”

学校是个从不缺八卦的地方,不是今天这个班怎么了,就是明天谁和谁在小树林里手拉手被根号二逮住了,随着时间的逝去,关于赵晴和于梦的那点事早就不知道被人们遗忘在那个角落里,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湖中,仅仅在投入的那一刻引起波澜,而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太阳到达黄经度的那一天是芒种,也是高考的前一天,容若他们放了假。

因为上次高考的教训,容夫人心有余悸,于是容家拉响了一级警戒,由容夫人带头将家里里里外外大扫除一次,而且每天都会用艾草和烧热了的醋将家里熏一遍。

当然作为重点关注对象,容睿更是惨不忍睹,不仅严令考试期间不能吹空调,就连吃食都变得跟和尚似的。

但是作为准考生,也是有优待的,就比如此刻,容若他们哼哧哼哧在打扫房间,而容大爷二郎腿一搭,摊在沙发上,抱着他那新买的手机玩的不亦乐乎。

“妈,你觉得这样像话吗?我们累死累活的,他舒坦的不行。”容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郁闷不平道。

容夫人一脸你不知道我心中打算的样子,“你哥就是林黛玉,他要是身体再出了事,又得耽误一年,早把他送走早了事,这两天就由着他。”

容睿的耳尖动了动,听完后皱眉道,“妈,你这话说的,怎么将我和一个女的相比,我很娘吗?”

容夫人声色未动,“你很弱。”

容睿,“……”

“你下午不是要去看考场吗?怎么还不去?”

容睿懒洋洋道,“班同学去了,把我的考场和位置都发过来了。”

容夫人问道,“怎么样?”

容睿装作思考了几秒,“他们要是眼睛好使的话,以我为中心,左右是一本,后面是重点,前面是二本。”

人容夫人明明问的是他的考试位置在哪。

还以他为中心,左右是一本,后面是重点,前面是二本。

他是圆规还是核辐射啊?

睁着眼吹牛就不要钱是吧。

仿佛全世界就他学习最好,是个人都想抄他的。

容若冷冷地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多祈祷祈祷你自己吧。”

话落,容若就感觉到脑袋被砸了一下,方才还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被龇牙咧嘴取代。

她捂着脑袋转头想看看是谁下的黑手,不成想对上了容夫人严厉的眼神。

“呸呸!说的是什么话,这两天你们说话都给我谨慎点。”

“妈,我也是醉了,有你这样迷信的吗?我不没说那种话嘛,好歹你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有点科学精神好不。”

“不怕不念叨,就怕总念叨,自从你哥十五送灯的时候烧错了纸,我这心总是不宁,所以在你哥考试期间,严禁说那些话,尤其是你。”容夫人眼神盯了容若一眼,“反正就这两天,让他当两天皇帝。”

老容同志很是苟同地点了点头,“你妈说的对。”

容若噘了噘嘴,小声地逼逼,“我妈说啥你都觉得的对。马屁精!”后面三个字她说的极其小。

容睿龇牙冲容若得意一笑,惹着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

容若很嫉妒,嫉妒的她也想赶紧参加高考。

她在想,等她高考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折磨折磨容大宝,也让他尝一尝小丫鬟的滋味。

可是她忘了,容睿是那种轻易让她使唤的人吗?

容睿考试的那两天,家的气氛很正常,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紧张,除了一个人。

容家夫妇的心态是考的上万事大吉,赶紧让他滚出去上学,考不上大不了再来一年。

容若觉得反正又不是她考试,她紧张个屁!

当事人容睿则是总分才750,太低。

唯独只有小天宝,这两天眉毛一着蹙着,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高考决定人生,高考考不好人生就毁了,每次容睿一回来,小天宝不管在干什么,都会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跑出来,问小表哥考的怎么样,题难不难。

容夫人每每总笑他说,天宝比他还操心。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容睿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切有关学习的书籍包括书包都给扔了,然后回来就挨了老容的一顿揍。

原因是过年的时候老容的同事送了男士背包给他,说是从美国带回来的,折合人民币一千多块钱,老容舍不得用,没藏住被容睿这个不孝子给偷来用着了。

老容心那叫一个痛,没办法啊,谁让那是他的亲儿子。

谁承想书包好好的,没破没坏的,只因不孝子高考完用不着就给扔了。

老容那叫一个气啊,他都没用过一天。

容睿挨了揍之后还是不服气,抱怨地对他爸说,“至于吗就一个书包,以后我挣钱了,给你买十个八个的。”

老容同志凉凉一笑,“指望你,我还是喝西北风去吧。”

这时,容若见缝插针,马屁拍的趴趴响,“爸,等我挣钱了,我给你买,一千块钱的包算什么,我给你买爱马仕和纪梵希。”

容睿呵了一声,“还爱马仕,爱玛电动车你都买不起。”

“说的就跟着你买的起似的,亿万富翁啊你?”

“哎?说不定我以后就是亿万富翁,福布斯排行榜前十名的那种。”

“呵呵!你先问问吴大爷他那早夭的孙子同不同意吧。”

……

容睿他们这群高三高四的一走,高二的学生瞬间被开启了地狱模式。

房梁上的大转盘风扇呼啦呼啦的转圈,下面的同学额头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的一层汗。

容若拿出刚从小卖部买的冰冻水,因为温度差异,瓶身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她直接将额头贴了上去,冰冷的感觉令她舒适地喟叹一声。

冰了会额头,她又冰了冰脸和脖子,等觉得脸上的温度实在是冰的慌,她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围着瓶身包裹了一圈。

一来这样可以减少冰水热化的时间,二来毛巾可以吸收冰水放出的冷气,等会取下来搭在脖子上,那简直不要太爽。

天太热,学校穷,一个教室几十来号人就靠六个风扇祛热,每个人平均能沾上的凉风有限,没办法只能动动脑子了。

而放眼望去,班里这样做的不止容若一人,基本上远离风扇圈中心的人脖子上都搭着一条湿毛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插秧组的组团来学习的,画面看着莫名的有些喜感。

“我之前羡慕对面高三高四的他们的教室有空调吹,现在是一点都不羡慕,宁愿一直吹着小破风扇。”赵晴拿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大蒲扇边扇边喘着热气道。

有空调吹代表着他们是高三生,高三代表着要参加高考,而高考就代表着这一年他们别想有轻松日子。

赵晴这下才明白了学校为什么只给高三高四的教室安空调,不是想给他们营造一个好的环境,而是同情他们,想想冷冷空气里吹着的可是他们无尽的辛酸。

邹增磊听到动静转过头将下巴搁在赵晴的书架上道,“可不是吗?哎……想想这日子快的让我心慌,我还记得我刚进学校的时候,一晃我也是个准高三生,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也高考完了。”

赵晴的扇子摇着摇着感觉不对劲,视线往邹增磊方向瞟了眼收回来,顿了顿,又挪了回去。

这货倒是挺会找地方的,正好趴在她扇风的方向。

赵晴心里冷笑一声,蓦地,拿着扇子转了个方向。

周增磊,“……”

“你至于吗?”

赵晴哼了哼,“你倒是挺会享受的,怎么不见你给我扇?”

“来,你把扇子给我,我给你扇。”

说着周增磊就伸手从她要扇子,然而对方只给了他个白眼,那小气吧啦的样子,酸的牙疼。

一边见证全程的容若呵呵干笑了两声,“能不至于吗?你也不看看这扇子是谁送的?”

“啧啧,一把破扇子值得你宝贝成这样,出息呢?”

又是一个毫不留情的白眼飞了过来,“你懂什么!”

第35章

自容睿高考结束后,每晚放学回家的就成了容若独自一人,没了容睿,容若就不用一放学就往停车场飞奔,就这那货每次还嫌她墨迹,但是同样的,一个人回家的路,那是孤单寂寞冷,再者万一出了点什么状况,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例如此时,她自行车轮胎爆了。

刚从停车场把车子赶出来,她屁股还没挨着座位,就听见“啪”的一声,然后前轮怎么滚都滚不走,低头一看,大爷的!前胎瘪的跟什么似的。

容若抬头看了眼茫茫的夜色,绝望地叹了口气。

临出门手机没带,这下想让她哥过来接一下自己都没有办法,而且现在也找不到与自己顺路的人,只能靠双腿走回去了。

她骑个自行车回家差不多就要15分钟,如今靠两条腿半个小时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到家。

都给容夫人说了是时候该将她代步的工具换成电动的了,你看看要是今天她骑得是电动车,肯定不会出这个状况的。

容若边嘟囔着边倔强地往回走着。

过了一个岔口后,路上的行人基本没有了,连来往的车辆也少见一辆,柏油路上容若的身影被拉得老长,空阔的只有她一人,这种氛围跟电视上那些少女出事的环境差不多,什么深夜,少女走在一条无人的大马路上,周围门店紧闭,灯光灰暗,身后逐渐响起一串脚步声,啪嗒啪嗒……

容若缩了缩脖子,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自己这脑子也是醉了,越是一个人走夜路越是想这些恐怖的东西,自己吓自己。

“美女!”蓦地,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住。

容若吓的回头一看,拽住她的是个成年男子,长相是社会人该有的模样,放入人海中,全是同类项。

容若刚想说他是鬼吗?走路连个声都没有,就见那名男子冲她诡异一笑,然后口鼻就被一个类似于布的东西给捂住了,再之后意识就逐渐消失。

在眼前被黑暗包裹之前,容若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我操,你大爷的!

“大宝,你下去买点麻辣烫上来,等会你妹妹回来了。”容夫人瞥了眼墙上的钟表,踢了踢摊在沙发边的容睿。

小闺女最近嚷嚷着学习太累,所以她就想着买点她最爱吃的麻辣烫补补脑子。

而话刚落,就见她儿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冲出门外。

门关上半晌,容夫人还没有回过神,她偏头惊讶地对丈夫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听话了?”

这听话的速度快的简直让她反应不过来,哪次让他下楼买东西他不是推三阻四的不肯去就是哼哼唧唧的让人催多少次。

老容倒是很欣慰,“毕竟是他妹妹嘛。”

欣慰的两人并没有看到容睿在起身的那一刻,耳边是接着电话的,以及他神色的慌乱与担忧。

“好的,好的,你跟着车子,我这就赶过去,保持联系。”挂断电话,容睿不敢耽搁一刻,赶紧往车库跑去,解锁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的。

电话是苏邙打过来的,说是看见容若被人绑架了,他顿时慌了,新闻上那一幕幕关于少女被害的消息在脑海里闪过,他害怕那些真实会在容若身上上演。

就如老容同志说的,那是他的妹妹,即便他平常总爱欺负她,那也是只允许自己一个人欺负的亲妹妹,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他拼了命都不会让那人好过。

趋近于夜晚10点的马路上,会看见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驶过,他仿佛不要命似的,即便夜晚的马路不像白天那么处流不息,但时不时也会有车辆驶过,那样的骑法是很容易出事故的。

路边散步的老人看到一道影子“唰”地一下从身边经过,吓的捂住了心脏,“慢点哟,骑那么快搞莫斯哟。”

低调的奔驰车里,司机看着外面的那道影子,叹了口气,不赞同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不要命。”

后座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车里只有司机一人,而显然司机也习惯了这种情况,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过多久,他口中的那道影子就站在他的车窗墙,急促地敲到着车窗。

司机打开车窗,那道影子实处去看却不想是一位长相帅气的少年,只是少年的眉眼中带了几分急色,“人命关天,等着救人,麻烦用一下车!”

越是急越是出岔子,他那破车半路链子掉了,然后发现这辆车靠在一边,他什么都没想就跑了过来。

司机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抬头看向后视镜,镜中坐在后座的男人瞥了一眼窗外的少年,而后点了点头。

“进来吧。”

容睿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对后座的人说了声谢谢,也是方才他才知道车子里还坐了个人,这个能做决定的人同意了他的请求,汽车和自行车相比,速度高下显而易见,而时间的缩短对容若来说就是一份生命保障,因此,这声感谢包含了太多。

车内的光线很暗,容睿只能看到后座的男人气质卓然,当然他也无心神欣赏,赶紧和司机说了声地址,就向苏邙询问此时的情况。

另一头的苏邙也很心急,他将车速骑到最大,才能勉强跟上前面那辆面包车。

他没想到回家路上会碰到这一情况,但也幸庆自己今天放学晚走了一会,不然也不会看见容若被人拖进车子,如果自己没看见,那样的后果苏邙简直不敢想。

他在心里祈祷,祈祷容睿赶紧过来,祈祷前面的车子能够停下来,容若是先被人迷晕再被拖进车子里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醒?害不害怕?

终于前方远处有个红绿灯,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停了下来,苏邙心中一喜,用力往前冲刺。

60秒的时间,苏邙的心脏绷紧到了极点,等我一会,再等会一会……

然而上天还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他眼见着指示灯的颜色由黄转绿,那一刻绝望充斥着全身。

眼圈一阵酸意,仿佛连视线都模糊了,他看着前面的白点离自己越来越远,怎么追都追赶不上。

但他不能停,容若还在车里呢。

旁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呼啸而过,紧接着远处那抹白色突然被定格住,黑色的轿车里冲出一个人影,苏邙的心脏都快要停了,他以为是绑架容若的那群人中途要换车,忙提劲冲了前去。

待靠近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个人影是容睿。

苏邙下车的时候腿都站不稳,仿佛没有了知觉,衣服因汗湿而沾着身上,一股脱力感突袭而来。

他踉踉跄跄走了过去,绑架容若的那群人被容睿堵住去路后,感觉不对,把人扔下就开车跑了。

容若依旧在昏迷着,容睿往人脸上拍了几下没拍醒,掐了会人中依旧没动静,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瓶矿泉水,对着容若的脸就泼了过去。

“卧槽,你大爷的!”

被人泼醒的容若下意识的就骂了出来,眨了眨眼发现不对劲,眼前这人怎么这么像容大宝。

不,就是他。

怎么回事,她不是被一男人给迷晕了啊,容大宝怎么在这里?而且他们怎么都在公路上?

还没等她慢慢反应,迎来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声。

“我他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放学了就赶紧回家,你以为你是谁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啊?你平时不是挺彪的吗?”

脸上,头发上还挂着水珠,一路顺着额头往下流着,入了眼,一阵刺痛,容若眨了眨眼,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眼圈红红的,“我怎么知道啊?我没钱没色的我怎么知道他会盯上我?我当初说去少林学武的时候你非不让我去,不然我能反抗不了啊?”

严厉的训斥也是因为担心,说完之后容睿就有些后悔,本来是带着歉意的,但听完容若的话后,他又有些想笑,“你也知道自己没钱没色。”

去你大爷的!

容若死死瞪着容睿。

苏邙怕这两人当场干起来赶紧过来劝道,“你哥哥也是担心你,你没事就好。”

“苏邙?”容若也是听声音才发现苏邙也在,只是这形象也太惨了吧,这大夜晚的也没有太阳啊,怎么搞的跟个中暑似的。

说话间,容睿报警的警车也追了过来。

得知嫌疑犯跑了,来的警察便决定一部分人继续追,剩下的一部分人带容若他们先回去做笔录。

临走的时候,容睿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他敲了敲后座的窗户。

容若不知道他哥跑那车子旁边跟里面的人说了些了什么,她哥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车窗里的人一直看着容睿的背影,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那双眸子移了过来,视线相对,车里的人冲她礼貌一笑,而后,黑色的车窗逐渐升起,打断了彼此的视线。

那人,怎么说呢?

是一个很好看而又无法形容的男人。

“容大宝,里面那人是谁啊?”

“你猜?”

“我猜你大爷的!”

“成天你大爷大爷的,我大爷不是你大爷?下次我也不来救你了,直接让人把你绑走卖了得了。”

“我稀罕你?以为自己是孤胆英雄,不还是让人跑了?”

“……”

车子里,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走吧。”

车子拐弯的时候经过那对兄妹,两人互怼的时候断断续续传来。

是对挺有意思的兄妹。

第36章

关于那天发生的事容若和容睿回去后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告诉容家夫妇,对于晚归的解释也是容若车子爆胎了,容睿去接待的她,因此回晚了。

只是,之后每天夜晚放学,容睿都会骑车去学校接容若放学,风雨无阻,原本计划好的毕业旅行,也因此搁浅。

被蒙在鼓里的容家夫妇还以为自己儿子转了性子,大为欢喜,逢人就说他们家的这对兄妹感情很好,美名传播。

6月24日的那一天,高考成绩下来了,容睿对自己没有高估,省理科状元,那一天是容睿最风光的日子,也是容家最为喜庆的日子,连他们那个小县城的县长都亲自上门恭贺。

容睿的照片被挂在学校高考录取榜上最显眼的位置,横幅拉了一条又一条。

所有认识容若的人都知道她有个哥哥,是今年高考的理科状元。

就连放学容睿来接她的时候,有人就会指着他们说,“咦?这不是那个省高考状元容睿吗?真牛逼!”

“听到没?你现在在咱们学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是不是心里倍儿高兴?”容若戳了戳她哥的后背问道。

“太过优秀的人心里的酸楚你是不会懂的,是不是啊苏邙?”

自那天过后,回家的队伍中又多了个苏邙,明明两家不顺路,苏邙非说因为路上太孤独要加入他们。

也不知道孤独个什么鬼!

被呼唤的苏邙只是弯唇笑了笑,既不否认也没表示赞同。

容若翻了翻白眼,“不就是考了个理科状元吗?看把你嘚瑟的。”

“你要是能考个理科状元,我还真就不嘚瑟。”

“我学文科的怎么考?”

“文科状元也行。”

容若瘪了瘪嘴,她要是能考上文科状元,那童话故事就是真的了。

但是,这个自知之明她可以有,但绝对不允许容大宝借此来嘲笑她。

“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妈生你的时候伤了身体,我也不会这样。”

容睿也是被这口大锅砸的笑了出来,“你这理论是自己发表的吧?我俩差几岁啊?咋的?我妈怀你的时候我变成一道光钻到肚子里吸收你的营养了?少看点神仙剧,以为手指头一点就有法术啊?玛丽苏都比你脑子清醒。”

“容睿!”容若气的小脑通红,她瞥了一眼苏邙,明显是憋着笑的,她更气了,往前踢了几脚。

“被乱动!我骑得是自行车不是三轮车!”

兄妹俩在一起打嘴仗也是经常的事,苏邙也是习惯了,不过就算习惯了他还是照样给容若解围。

“你准备去哪个学校啊?”

以苏邙的成绩,国内名校随他挑,当然也有国外的名校给他抛橄榄枝,只是他并没有留学的打算。

“可能是清华吧。”

“专业想好了。”

家里有建议说是让他做个医生,不过他对以后从事医生这个职业不感兴趣,说实在的他也没认真想过到底学什么,好像什么都可以,如果非要选什么的话,那就……

“化学吧。”

苏邙略显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选择数学或者物理方面的。”

化学是容睿在所有理科课中相对薄弱的一门。

“可能因为对它知之甚少,所以才更有兴趣去研究它吧。”

容若在后面小声地逼逼了一句,“你就装逼吧。”

容若他们回家的时候,天宝兄还没睡,正和容家夫妇坐在沙发上看着伦理大剧。

等到动静,容夫人回头瞅着门口看一下,“回来了。”

“嗯。”兄妹俩齐齐嗯了一声。

“今天熬了骨头汤,锅里热着的,你去盛着喝了。这可是你爸特意让我熬给你喝的,说是你最近学习辛苦了。”

“爸,下次让我妈买点小龙虾,我会更高兴的。”

“学习怎么没看到你这么高兴?”容夫人立马怼了一句。

容若瘪了瘪嘴,换了鞋之后直接冲向厨房。

接着容夫人又拍了拍乖巧坐着的天宝兄,“天宝,让小表姐给你也盛一碗?”

天宝摇了摇头并不想吃。

容夫人叹了口气,眉微皱,似有些担忧,“这孩子晚饭没吃多少,放学回来也没怎么说话。”

容睿一屁股挤到天宝和老容中间的位置,他慈爱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咋的了?我天宝兄看起来咋心情不好的样子啊?”

小天宝的视线回看了一眼容睿后又扭向前方的电视,但那微微耷拉的眼帘,明显是被心情所扰。

容若端着个碗,也一屁股挤了进来,“天宝兄,咋的了?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惹得你不高兴了?”

容睿一边搓着小天宝的头发一边开着玩笑道,“小表哥这就给风神和东海龙王下令,让他们刮风下雨。”

容若翻了他一眼。这他妈才是神仙剧中毒了吧,神经病!

这两人在耳边叨叨叨的,天宝心想他要是不把事情说出来,估计夜晚别想睡觉,于是开口道,“我们班有好几个女生最近总缠着我。”

说着他还特别愁虑地叹了口气。

天宝这话一落,顿时,四双眸子唰唰地落在他身上。

容睿咧着嘴笑开了,“可以哟,我天宝兄这么有魅力的啊?给我说说,长的漂亮不?有没有相中的?”

容夫人对着她状元儿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天天有没有个正形!”

“然后呢?”这温柔的语气和刚才截然不同。

“她们说小表哥很厉害,是状元,考上了清华。”

小学生哪里知道状元和清华意味着什么,大多数是父母灌输能考上状元和清华的人厉害。

只是这话说出来闻者很是辛酸,一群姑娘整天缠着你,真相确是崇拜你某某个亲戚,长久以来心里能平衡吗?

容夫人憋着笑,“天兄是不是觉得她们是因为小表哥才和你玩,而不是因为你自己,所以心里不舒服了。”

“不是,她们觉得我也很厉害。”

“我们小天宝就是很厉害啊,上次数学还考班里第一呢。”

可是我不想厉害啊!

天宝眉头皱了皱,就知道没人理解他的痛苦,所以才不想说的。

总有同学的家长让他们孩子在跟自己坐同桌,以为他是锦鲤能带来福气,班上的老师上课总叫他回答问题。

好烦。

人生好艰难。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6月底的那几天连续38度的高温,屋外如蒸笼,所幸天宝和容若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暑假。

半年没见到儿子,天宝的妈,容若的小姨便想让儿子去美国过暑假,容睿以天宝兄太小,一个人去国外不安全的名义跟着一块去了,容若也想去,结果被容夫人按着头在家好好学习去了。

不仅如此,容夫人还给她报了个暑假补习班,酷暑补习班,这才是地狱。

容若在家撒泼打滚的表示不满,凭什么容大宝能去她不能去,你们这是重男轻女,性别歧视……

等她闹完,容夫人才悠悠地从房间出来,环着手臂告诉她,等明年暑假,也就是她高考成绩出来后,考上三本美国游,二本欧洲游,一本全球游,至于重点,清华什么的,简直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至此,容若这才屁颠屁颠的去上补习班。

容若上的补习班是他们学校老师合伙办的,比如教数学的是12班班主任,教英语的使他们本班的英语老师,教地理的是隔壁14班的班主任。

这三人烩在一起就是一锅的精华。

但无奈,容若的体质就是吃的多不吸收营养。

容若没想到会在补习班看到苏邙,直到苏邙坐到她旁边,她还在自我怀疑中。

她上的是补差班不是培优班吧?为什么苏邙会来?

但是看到另一边坐着的李佩,她确定无疑,苏邙可能是走错了。

“你怎么来了?”

“无聊。”

容若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她能说什么,她还有什么可说的,看看人家,再看看她自己,这思想,这境界,能比吗?

人家无聊,想着去补习班充实一下自己。

她呢?

床上瘫着吧,玩两把斗地主。

啧啧,怪不得人家成绩好呢。

数学课刚开始没几分钟,容若就坐不住了,胳膊捅了捅苏邙,小声道,“你班主任不是个富二代嘛?咋还开补习班?最近缺钱?”

苏邙看着讲台,默了一会儿道,“可能是太有责任心吧。”

容若撇着他,一脸你说话时能不能先摸摸良心的表情,“他要是不收钱,免费补习,我还相信你的话,说不定还给他送面锦旗过去,歌颂这几个辛勤的园丁。”

苏邙撇了撇嘴,那要他怎么说?富二代不需要赚钱?

五分钟后坐不住的容若又开始在桌洞里抠手机。

抠着抠着她突然转过头一脸兴奋地对苏邙道,“我跟你说,我扣扣又升了个太阳,你扣扣多少级啊?哎?我好像没加你扣扣吧?”

这话看是突然,其实心机的容若早在心里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她想加苏邙的扣扣,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显得自然而又不突兀,所以才想到这么个说辞。

这话说的毫无瑕疵。

第37章

容若在为自己的聪明而窃喜的时候,苏邙却有些迷茫,她不是加了自己吗?怎么还从自己要扣扣号?

她删了?不对,前两天他还逛了她的空间,看来她发表的说说。

哦,记起来了,上次输验证的时候他没说自己的名字,可能她不知道那是自己。

于是,苏邙报出了自己的扣扣号。

容若抠着抠着不淡定了。

“哎?我怎么有你的号啊?我什么时候加你的?”容若一脸惊恐地看向苏邙。

她什么时候加的苏邙,她怎么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没有这段记忆。

苏邙有些心虚,面色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能是你给忘了吧。”

傻傻的容若根本就没想起可以从验证消息查记录看看到底是谁加的谁。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苏邙未被拆穿的机会。

容若真以为是自己先加的苏邙,虽然她记不起来她是从哪里得知苏邙的扣扣号,但当下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释。

“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苏邙移过头,悄悄地舒了口气,若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尖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点粉红。

再那一刻不知道为何很怕她知道是自己先加的她。

然而苏邙的心刚放下两秒钟,对方的脸又转了过来,就像是滔天巨浪一样的不可置信。

“哎?你逛我空间了,你……”

苏邙双手托着她的脸一把将人又给扭了回去,“认真听课,老师都看着你呢。”

老师有没有看着自己,容若没注意,反正她的眼神是直了。

两眼空空地看着前方,声音像是被割断般戛然而止。

陌生的触感似乎还在脸上温存,密密麻麻的感觉像是刺进了心里。

苏邙摸她脸了。

霎时间,脑海被清空,唯独留下的只有这个认知。

脸颊被火烧了似的发烫,泛红。

幸福。

有些美滋滋。

嘴角想翘起。

“容若,你来回来这个问题。”

正捂脸回味的容若,“……”

艹!

没加苏邙扣扣时,容若总是心心念念的,加了之后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苏邙找他的时候总喜欢短信或者是一通电话直接打过来,而容若盯着扣扣上的好友列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聊时逛逛苏邙的空间。

说是逛,其实是她每次在人家空间底下留个言,等着人家给她回复。

苏邙呢,也是个老实的人,容若留一条,她就回访一条,就不知道扣扣还有聊天这个功能。

自从苏邙加入到补习班这个阵营后,容若每天来的可积极了,那天天脸上笑容看着比上学还高兴。

容夫人瞧着心里别提有多欣慰了,这孩子终于知道压力了。

抠抠手机,欣赏欣赏苏邙,心情高兴点再听个课,补习班的一天又这样美好的度过去了。

“去看电影不?姚应和路子昂也去。”

容若选择性忽略后面两句话,就只听见苏邙问她去看电影不。

小心脏不可控制地快跳了两下,视线羞赧地飘来飘去就是没好意思的放在苏邙身上,她装作和平时无异的表情问道,“看什么电影?”

“你想看什么?”

是看恐怖片好还是爱情片更有气氛?容若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脱口而出,“蓝精灵。”

“……”

苏邙盯着她静默了两秒后,“哦”了一声,“我们去看速度与激情。”

容若,“……”

都定好了还问她干什么?

而且《速度与激情》又是什么玩意?听起来一点激情都没有。

心里这样想,容若脸上却是勾起了笑容,一副同道之人的样子,“好啊。”

好个屁!

趁着苏邙没注意,容若赶紧掏出手机恶补一下知识。

原来是搞赛车的。

没事,这是和苏邙第一次看电影,电影好看不好看不重要,有苏邙就成。

心里美滋滋的容若万万没想到路子昂那个傻逼买票都不知道买连票,四个人分在四排。

完了,他还很一副很睿智的模样对大家说,“我选的这四排是最佳观影区,等会看完后看一看谁的位置视野最好,以后我们看电影就选这个位置了。”

容若看姚应的表情就知道是想抽他,但是碍于公众场合,影响不好,憋了又憋。

苏邙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希望你和赵晴看电影的时候也能这么干。”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我和她看电影座位必须是挨在一起。”

苏邙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招呼容若和姚应二人往检票口走。

两个小时的影片容若感觉比考试还难受,题材不是她喜欢看的,苏邙又不在她身边。

她当时为什么要答应跟过来?

美色误人嘛这不是。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容若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退场的时候,因为路子昂选的好位置,两边过道人流都不少,搞的夹杂中间的容若不好出去。

等走出影厅的时候,门口只剩下苏邙在等她了。

“那两个呢?”

“路子昂嚷嚷渴了,先去大厅了。”

“走——”吧字还未出口就被一道声音给打断。

“苏邙!”

束在脑后的马尾一甩一甩的甩了过来,容若眯着眼睛看清来人心情更不好了。

同样心情不美妙的还有张倩,等看到苏邙旁边站在一位女生且这个女生还是容若的时候,偶遇的喜悦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你和容若看电影啊?”

听听这委屈的小声音,仿佛她和苏邙背叛了她似的。

还不等她动口说些什么,张倩又道,“你俩是谈恋爱吗?”

“容若——”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个电影遇见这么多熟人,而且这个熟人让容若有些惊慌。

身体比脑子先反应,下意识的往后看。

“我就说这背影看着像你。”只见朱大肠带着他儿子笑眯眯地往他们走来。

“嗳?张倩也在。”朱大肠的视线落在苏邙身上时顿了一秒,然后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你是12班的苏邙。”

“老师好。”

“你们三人一起看电影呢?”

容若刚准备应下,就听张倩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来了一句,“他两一块,我是刚碰见他们。”

反正这话说完,容若就感觉朱大肠看向自己和苏邙的视线有些不一样了。

“学习之余看个电影,劳逸结合也是好的。”

“听李老师说你去了补习班?”

李老师就是容若班的英语老师。

容若点头嗯了一声。

“数学和地理是你的薄弱环节,趁这个机会好好补一下,这样一轮复习的时候再巩固一下效果要好些。”

说完容若他又看向苏邙,“李老师跟我说你也去了补习班,不骄不躁,可以的,我们班那群鬼鞭子抽着才知道学。”

放在一般的时候这话听着像是在夸苏邙学习成绩好但不骄傲,但是偏偏他说去补习班的时候看了眼容若,仿佛苏邙的行为别有用意似的。

完了,肯定是被误会了。

而且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两人到外面大厅的时候,路子昂等的有些不耐烦,“你俩是回去再看了一轮吗?这么慢,我可乐都喝完了。”

搁平时,容若早怼回去了,此时已经没有了心情,默默接着姚应递过来的水。

“我刚刚看到了你班的班主任,牵着他儿子出去了。”

接话的是苏邙,“我们也碰到了,还和他说了一会话。”

姚应瞪着眼睛指着容若和苏邙两人,“你俩一块碰见他的。”

苏邙瞥着他,“你说呢?”

姚应一边憋着笑一边竖起大拇指,千言万语化为几个字,“够可以的啊。”

苏邙懒得理他,转眼去看容若,见她心情垂落以为她是担心方才遇见朱大肠的事。

“没事的,不用担心,回头我解释一下。”

这下容若听完,心情更坏了。

是啊,说白了,她和苏邙也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她俩清清白白的,没什么好误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她就不舒服,很烦躁,尤其对方那句话,她再迷惑自己,此时也十分清醒,苏邙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凡他俩因谈恋爱的关系一起看电影被朱大肠遇见了,她的心情说不定还好点。

容若借口有事先回去了,坚持没让苏邙送。

三个男生站在一排目送着公交车启动引擎,然后被喷一脸的尾气,比之更凄惨的是三个男生如出一辙的表情透露着迷茫和不知所措。

“容若是不高兴吧?”姚应有些不确定地问向两人。

“不至于吧,男女同学看个电影怎么了,而且又没真的谈恋爱,苏邙也说了回头解释啊,容若的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而姚应也不知道是理解了什么看透不说透还是误打误撞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说什么惹她生气了?”

苏邙皱着眉,也不说话,估计也不知道自己说哪句话不对劲。

姚应提醒他。“朱大肠说了什么?”

“就说了下我们看电影啊,问我怎么也去了补习班,也没什么了,哦,还遇见了张倩。”

路子昂两手一拍,恍然,“那娘们啊,容若和她一直不对付,容若见到她心情好了才怪。”

剩下两人想想除了这个原因好像也没什么了。

“不过说真的,容若去补习班我理解,你是怎么想的也去补习班啊,换成我我也误会。”

当初为什么要去补习班?苏邙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好像……是因为看见报名的名单上有容若这两个字吧。

第38章

回家的容若连老容同志亲手做的爱心大虾都没胃口吃,回到房间后直接身子往后一躺摊在床上。

其实一个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有什么好烦躁的?她不是早就知道苏邙一直把她当朋友吗?有想法图谋不轨的是她自己,人家只是做了他所在的立场该做的事。

而且这样已经很好了,作为朋友能够一起玩,能看到他,听他的声音,足够了,对比张倩,已经很好了。

就让这份暗恋一直埋藏在心里,不去想,不去生根发芽,保持现在的状态,足够了。

至于以后,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说不定遇到一个比苏邙还让他心动的人,然后那个人也喜欢自己呢。

开解完自己后,容若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条短信,苏邙发过来的,网上*的电影票信息,两张,明天的,影片名称是蓝精灵。

容若笑了起来。

“爸,虾还有吗?”

……

容睿在美国愣是浪到快开学才回来,不知道是受到那边风气的影响还是灵魂飘荡了,回到家看到容若冲上前就将人给抱住,“哦,我的小可爱,好久不见,想不想你哥哥我?”

“你神经病啊!”猛然被突袭,容若吓的一脸惊恐,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

容睿不恼,依旧笑嘻嘻的,好言相劝,“怎么脾气还越来越火爆了呢,女孩子要淑女点。”

这去了美国看看浪成什么样,容若宁愿她哥像以前那样,看起来好歹是个人。

举着锅铲子从厨房跑出来准备迎接儿子的容夫人,脚步生生停在半路,难得和容若统一战线,“我发现了确实是个神经病。”

然后果断把慈爱的目光放在一个多月不见的小天宝上,“天宝快过来让姨妈看看……这怎么变黑了呀,也长高了点,怎么样,去美国好玩不?”

小天宝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好玩。

“妈妈有没有带你出去玩啊?”

小天宝又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容夫人嘀咕了一句,生怕她那不靠谱的妹妹成天又是忙工作,若是这样,这去趟美国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回来是不是舍不得妈妈啊?有没有偷偷哭。”

这次小天宝改为摇头。

容夫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咦”了一声,“天宝怎么不说话啊?”

问一句不是点头就是摇头,一个字都没从嘴里蹦出来。

后边的容睿适时发出一声爆笑,对小天宝挑了挑眉,引诱道,“天宝兄,快给你姨妈看看为啥你不说话,嘿嘿嘿……”

主角天宝双手紧紧捂着嘴巴,小脚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有些小难为情。

似乎意识到什么,容夫人含着笑对小天宝道,“牙掉了是吧。”

“你牙掉了?快给我看看。”容若说着就把魔抓伸了过去。

“哈哈哈,天宝兄,我的天,哇哈哈哈……咋还是门牙?天宝兄你嘴巴凉不凉呀,哈哈哈……”

“你小表姐真讨厌,笑什么笑,又不是没换过牙,咱家小天宝门牙掉了也是帅气的。”容夫人搂着小天宝朝那两个笑的快喘不过气的人瞪了一下,眼神不凶但也让容若兄妹笑的克制了一些。

不知道是因为门牙掉了不利于说话还是容若和容睿这几天嘲笑的有些厉害,本来就很少说话的小天宝如今话变得更少了。

有时候容若和容睿怎么逗他,都不搭理一下。

那天,沉默是金的小天宝终于想开了,拿着暑假作业主动找容睿讨教。

彼时容睿的同桌来家找他,看见小天宝,有些稀奇,“我靠,容睿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啊?你不跟我说你只有个妹妹吗?”

“你他妈声音就不能小点,炸的我耳朵疼。”容睿揉了揉耳朵然后介绍道,“这是我表弟。”

“咋了,天宝兄。”

小天宝把手里的作业题递了过去,然后用笔指了指那道他不会的。

“aabb形式的词?”容睿的同桌念了出来,然后脑袋一片空白,一个合适的词都想不出来,他看向容睿,“大状元问你呢,这道题这么做。”

两秒后。

容睿,“傻逼傻逼,美了美了,醉了醉了。”

不仅是小天宝听呆了,容睿的同桌更是,那眼神就像是添了榴莲的芥末,说不出来是个什么味。

偏偏容睿还一脸认真地对小天宝道,“正好三个,快写吧。”

小天宝最后写没写不知道,反正之后就没拿作业问过容睿。

小天宝走后,容睿的同桌还没回过味,“我也是服了气了,就你这造词的水平是怎么考上状元的?你做语文大题不会也是这样的吧,人家问你对作者有什么看法,你写个傻逼傻逼的?”

“是啊,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上清华,你却复读的理由。”

“你大爷的!”

论不要脸他是远远比不过容睿的。

“你扣扣上说找我要东西,要啥啊?你们高四不上课啊?天天这么闲!”容睿两手一摊,倒在沙发上,眼睛撇着对方道。

“闲不闲你不知道啊,说的就跟你没上高四似的。”

“当时复习的时候的记的笔记你有没有啊?”

容睿感觉自己是在听笑话,“你脑子是长屁股上去了吗?你见过我上课的时候记过笔记吗?”

同桌也是觉得有些自取其辱,“所以说我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你这儿天天上课跟修仙,有时候作业不写还抄我的,搞得班主任以为你不好好写作业,说我抄你的,还笑,要点逼脸好吗?”

容睿笑的嘿嘿的,哥俩好的揽住对方的肩膀,“这点逼脸不要也罢,你这情义我记着呢,好好努力,我在清华等你呦!”

“滚你大爷的!”

玩笑过后,同桌“咦”了声,仿佛刚刚才注意到这件事,“怎么没看见你妹妹?”

“出去了,她前脚出去,你后脚过来的……”说着说着容睿想起了什么,猛然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向对方,“你问我妹妹干什么?”

“我不跟你说了吗?想和你做亲戚。”

正好恰在此时,防盗门被打开了,“热死了,热死了……鞋在这儿,你穿这双,干净的。”

两人闻声站了起来,前者看了容若一眼,手肘往后捅了捅容睿,声音不加掩饰道,“我发现你妹妹变了哈,变的更漂亮了。”

容若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抬头定睛一看,是个熟脸,容大宝的同桌,好像是叫郭家来着。

容若的脸皮可没他哥哥那么厚,听到别人夸奖自己,还是夸自己漂亮,当即脸上一红,冲对方含蓄地笑了笑。

容睿这么一站起来,同样也发现了跟在容若后面的苏邙,摇了摇手,“来了。”

苏邙将视线从郭家身上收回来,往前走两步,正好挡在容若的前面,他举了举手上提过来的桶,“我爸和朋友弄来的虾,拿过来尝一尝。”

被挡在后面的容若伸出个脑袋,脸上喜笑颜开,“整整一桶。”

容睿跑来接过桶,打开盖子后“嚯”地一声被惊吓到了,“叔叔真是够意思的啊。”

桶里满满的小龙虾,还是活的,个头不小,踩着同伴的身子试图往桶外爬,容睿怕虾跑了,赶紧将盖子扣上,提溜到厨房去了。

顺便抱了个西瓜出来,

“容睿,你个儿!”意识到旁边还有容若,郭家憋了又憋,将脏憋到肚子里,声音也低了几度,“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抱个西瓜出来。”

好歹也是坐了一年的同桌吧。

容睿呛了回去,“你要是提一桶小龙虾过来,我给你抱两个西瓜。”

这倒真不是容睿区别对待,他也是刚刚去厨房的时候发现有西瓜的。

郭家嘴上说说开个玩笑,不会放在心上,容睿知道他这么个性子才会这样呛回去。

容若吃西瓜的时候不小心把汁溅到衣服上去了,白衣服很显眼,而且这种水果汁弄到衣服上如果不及时处理,之后就不好清醒。

咬完手里最后一口西瓜,她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容若没形象的事做多了,所以容睿和苏邙还有被叫出来吃西瓜的小天宝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郭家盯着容若的背影说了一句,“你妹妹还挺可爱的。”

“那和你也没关系。”

接连被怼,郭家反倒来了劲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道,“容睿,不是我说你,还是兄弟吗?兄弟我知根知底是吧,这又是亲上加亲,你再怎么样也应该支持的。”

容睿没理他,继续啃自己的瓜。

郭家继续道,“这要是换做我,我双手赞同,真的。”

“你这个哥哥当着,不仅不为你妹妹幸福着想……”

“西瓜还吃吗?”

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一直在逼逼的郭家,他下意识停了下来,“啊?”

苏邙指着桌上剩下的西瓜重复了一句,“西瓜还吃吗?”

“噢,不吃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容睿,后者也摇了摇头。

不等苏邙问,小天宝主动回答,“不呲(吃)了。”

“那我放去冰箱了,放久了容易招虫子。”说完了便抱起西瓜熟门熟路的往厨房方向走。

表情,举止,一都很自然,自然的像是对这个家很熟悉,就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第39章

苏邙经常来,容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作为客人的郭家,倒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怪的。

放好西瓜的苏邙回来的时候又听到容睿的那个同桌再问,“你觉得怎么样?”

容睿斜了他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却有着致命的击杀力,“有本事等我妈回来了,你把这话对着我妈也讲一遍。”

郭家蔫了声。

而苏邙那对俊逸的眉也恢复了正常的弧度。

原以为这就好了,没想到容若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郭家又恢复了活力。

“你今年是不是上高三啊?”

“对啊。”

“哈哈哈,我高四,又要在地狱里熬一年。”

“你文还是理啊?”

“文科。”

“文科好啊,我们理科多苦逼。”

“虽然吧你哥走了,但还有我,学校有事可以找我,我还在那个班,就你哥……”

“容若。”

被叫名字的容若中止了和郭家的对话,看向苏邙。

那双眸子盯着她,似带着蛊惑又像是不容置喙,“你家电脑在哪儿?借我用一下。”

“哦,在我房间,你跟我来。”

就这样容若带着苏邙走了,客厅里就又剩下了那两人。

“哎?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将苏邙带到自己房间后容若才发现对方的情绪不是很好,便问道,“你怎么了?”

苏邙随口一说,“没怎么,就是你哥的那个同学太聒噪。”

容若之前去换衣服了,不知道客厅发生了什么,就真的以为是郭家太吵了。

“电脑在那儿。”容若俯身将电脑开机。

苏邙来容家次数也不少,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进容若的房间,当时只是不想待在客厅,随便用了个借口,只是没想到电脑会在她的房间,女孩子的房间总体透着温暖的风格,床单被罩是一水的天蓝,几片云朵飘在上面,很符合她自诩的小仙女气质,而枕头边……枕头边被扔着一条裙子,看样式应是睡衣。

视线宛如被烫着般,苏邙赶紧收回不敢乱瞥,耳尖微红。

“诺,开机了,你用吧。”容若身子退后,将空间让给苏邙。

用电脑本来就是个借口,而且容若开完机后似乎有出去的准备,“容若。”

苏邙叫住了她。

容若回头,不解地嗯了一声。

“你去过鬼屋吗?”

“没啊。”

“我们去玩一下吧。”

刚刚不还说用电脑嘛,怎么又要去鬼屋了,容若虽然不知道苏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但是一提到玩,她想都没想应了下来。

坐在客厅里的郭家就看到刚进屋子里的两人又出来了,他勾着笑正准备对容若打招呼的,可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出门了。

“……”

是有些尴尬。

“哎?容睿,那个男的是谁啊?”郭家用胳膊捅了捅容睿,对苏邙的身份有些好奇。

“我妹的同学。”

“同班同学?”郭家又问。

容睿盯着他,眼神有些危险,“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郭家摸了摸鼻子,对对方将自己视为豺狼的态度很是不满,“我就问问不行啊。”

“你这逼,我还不知道,别把主意打在我妹头上。”容睿损起他来毫不留情。

郭家对他这番评价倒是没有矢口否认,反而说到,“要是刚才那个男的也打你妹主意,你敢这么对他说?”

容睿的眉凝了起来,眸光幽幽的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几秒后,反而像想开什么似的,又变成了原来没心没肺的样子。

苏邙打容若的主意。

开什么玩笑,人眼睛又不瞎。

虽是这样,容睿说出来的话依旧没让郭家觉得好听,“反正人比你强。”

郭家撇了撇嘴角,这家伙是不是对自己有仇?

另一头,苏邙和容若来到了鬼屋,天热却也没扰了人们出来玩的兴致,买票的那边排起了长长的队。

“你怕吗?”

容若的胆子说大也不是很大,说小也不是很小,虽然她没来过鬼屋,但是基本知识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更知道里面的“鬼”是人扮的,当然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怕。”临到嘴边容若还是改了口。

她想知道,如果自己说害怕,苏邙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说‘没事,还有我呢’,想一想就有些激动,脸有些烧红。

“那我们就不玩了吧。”

???

容若的笑容有些垮,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见苏邙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容若赶紧补救道,“来就来了,而且排了这么时间的队,就快到我们了。”

说完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视线瞅着前方,也不敢回头欣赏苏邙,生怕对方就此作罢,拉着她走。

开什么玩笑,能和苏邙出来玩,而且只有他们两人,这机会多难得,就算是怕,她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而容若没看见的是,后面的苏邙手作拳状,掩在嘴边,连眼里都是笑意。

这样天来鬼屋玩耍的多是情侣,且鬼屋的建筑从外面看感觉就有些阴森森的,是以在鬼屋门口就有些胆小的女生害怕不敢进去。

她们的男朋友呢就哄着,一口一个‘宝贝,不怕不怕,没事,我在’,‘不要害怕,都是假的’或者‘没事的,宝贝,你最勇敢的’。

容若扫了一眼那些矫揉造作的女生,被刺激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头一抬,胸一挺,勇往直前地走了进去。

鬼屋里面黑漆漆的,光线幽暗幽暗,特效有些像《西游记》里地狱的场景,再配合恐怖的背景音效,确实可怖,尤其周围还时不时响起刺耳的尖叫声,就算胆子大也会被吓的紧张的。

衣角被人轻轻勾住,原本走在他前面的容若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幽暗的环境下,苏邙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见那双亮的发光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他,“人太多,省的走散了。”

话落,容若突然愣直了身体,那只勾着苏邙衣角的手,被一团异样的温暖包裹着,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似有一颗糖在容若的胸腔上下跳动着,甜滋滋的。

而苏邙清晰的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动,速度越来越快。

对两人来说,时间好像突然静了下来。

容若偏头看着苏邙,张口要说些什么,但对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直接拉着她往前走,“走吧,这下不用担心走散了。”

似乎在给自己的举动作解释。

容若原本想说的话被咽入腹中,没有再说出来。

而苏邙则悄悄舒了口气,幽暗的环境正好掩饰住了他那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尖,以及僵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被苏邙牵了手的容若整个人幸福的在冒泡泡,哪还注意到自己身在鬼屋,更别说被那些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鬼’吓的直叫。

而让容若回神的是她前面那个男的,被个扮作牛头马面的‘鬼’吓的嗷嗷叫,缩在不知是他女朋友还是老婆后面不敢往前走了。

怂的一逼。

容若轻嗤了一声。

不但如此,她现在还膨胀了,不怕被‘鬼’吓,反倒去吓‘鬼’。

有个扮‘鬼’的演员是女生,被容若这么一操作,吓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自己咯咯咯的笑的快断了气。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跟看魔鬼似的。

苏邙更是无意外的被多道视线洗礼了一翻。

容若在鬼屋里玩的是真开心,蹦蹦跳跳出去了,回过头还恋恋不舍地对苏邙说她过几天她还要来玩,把她哥容大宝带着。

苏邙想了想容睿那人的属性,再想了想容若刚才鬼屋的一顿操作,这兄妹俩放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神仙组合,那画面他想都想不出来。

夜晚洗完澡,容若躺在床上还在回忆着下午苏邙牵他手的画面,突然房间门被容睿敲开。

那货环着手臂靠在门边也不进来,“你下午和苏邙去哪儿了?”

略带质问的语气显得不是很友好,容若回答的也不客气,“去玩了。”

容睿没逮着这个问题追问下去,或者他压根就没想着要答案,纯粹是找容若搭个话,以便下面那个重点问题。

“哎?四季豆,我问你啊,苏邙有女朋友没?”

容若趴在床上的身子立马翻了个面,视线在容若身上扫了扫,“你问这干什么?”

而她心里却是一揪。

莫不是容大宝发现了什么?

“想给苏邙介绍个女朋友。”

容若的心放松了下来,看神经病似的看向她哥,“介绍谁?林黛玉还是薛宝钗?得了吧自己光棍一个,还想给别人介绍女朋友,你脑子是被西瓜汁给泡了吗?”

说完把被子一扯盖在身上,翻了个面继续趴在床上懒得理他。

而容睿好似求证到了什么答案,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喃喃道,“就这,谁敢要?”

作者现身

看到有读者朋友在问更新很慢,(⊙o⊙)…

特意说明一下,本人很懒,没有自控力,想着更新更新又被电视剧给牵住了心,实在是罪过,最近可能命中遭劫伤了手,导致手速更慢了,每一章都得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敲,真的很费劲。

但是我能保证的是,本书绝对不会弃坑,喜欢本书的朋友可以等养肥了再看,当然我更欢迎你们加紧的催我,这样我也许会更加有动力。

最后,爱你们喜欢这本书的朋友,愿我们一起加油,也祝我的手早日康复,快速更新!

第40章

容若开学的前一天,容睿背着包踏上了北上求学的路程,临走的时候家里没一个人送他,走的前一天夜晚,还自作多情的对家里人说他走的时候不用让人送的,自己一个人能搞定,真的以为自己叫容大宝全家人都把他当成了宝。

容睿一走,家里只剩下容若和天宝两个孩子,没人再和他们抢东西吃,也没人嘻嘻哈哈的招惹他们生气,可是这样一来,容若又觉得少了容大宝的家里有些冷清。

不过高三忙碌的生活让容若没有心思再想这些。

大概过了十几天,容睿突然回了家,刚进门就被老容同志和容夫人召进了房间,门一关,似是有大事的样子。

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清三人在里面的谈话,只是偶尔会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容若不敢趴在门前偷听,便怂恿天宝去,无奈天宝根本不上当。

两人忐忑不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视线张望着房门。

一个小时后,房门被打开了,容睿先走了出来,他脸色很正常,看不出什么,但不是容若习惯的那种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样子,想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容若只记得那天她哥匆忙的回来又匆忙的离开,连在家吃饭都没有,而她的母亲容夫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睛有些肿,应是大哭过。

而她的父亲老容同志在沙发上坐了一天。

反正气氛不好。

她也没敢问。

后来问容睿的时候,对方总是打个岔过去,绝口不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那天过后,老容同志突然提出来夜晚要来接女儿放学,态度很坚决。

容若不知道自己爹怎么开始关心起小棉袄来了,不过她正享受着每天和苏邙一起骑车回家的乐趣,怎么会让人破坏。

她以自己都这么大怎么还让父母来接以及每天和苏邙一起放学回家很安全的理由好说歹说才打消了老容同志的念头。

看来老容同志对苏邙还是挺放心的。

只不过每晚老容同志都会守在小区楼下,和苏邙完成“交接”。

放假在家的时候,只要她出去,容家父母必定问她,去哪儿?和谁一起去?什么时候回来?把手机带着等等,按照约定的时间容若还没回的话,必定是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弄的容若心很累。

回家的路上容若跟苏邙说起容家夫妻的‘看护’行为,简直不能理解,“我的天,弄的我跟个几岁的小孩似的,他们看天宝兄都没有我这么紧。”

苏邙其实明报容家夫妻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既然他们没有说,他也不会多那个嘴,“他们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知道,但没有必要那么紧张,你不知道上次我去剪个头发,我妈让我爸跟着我一块去。哎,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希望容大宝在家,至少这样,我爸我妈不用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这个时候才想起容睿的好了。

“你哥怎么样啊?”苏邙适时转换话题。

“他咋样?乐不思蜀呗,打电话回来还说自己整天忙于学业,就他?”容若呵地一声,“用我妈话来说,他屁股一撅就知道他拉什么屎,他忙于学业,狗子屁!”

苏邙没忍住,笑了出来。

吐槽容睿,容若才恢复满满的活力。

“朱大肠今天还在班里夸了你,一摸第一,还是县第一,啧啧。”

“准备清华还是北大啊?”

“你呢,有没有意向的学校?”苏邙反问。

容若自嘲笑道,“我啊,北大青鸟和清华同方差不多。”

苏邙并没有因她的玩笑而笑起来,认真的分析道,“不至于,你分数够这次的二本分数线,还有这么长时间呢,一本或是重点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个勾起了容若心中的愁虑,苏邙将来肯定是清华北大以及其他名校的选择,她呢,努力努力也很难与他并肩,眼看着就要高考,时间过的越来越快,她该怎么办?

和苏邙选择同一个城市上学?

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和苏邙说来说去也是好朋友,也不能前进一步,她为什么要追逐他的脚步?

可是和他分开,她又舍不得。

大学之后就是工作,以苏邙的优异和他们这个小县城的发展,苏邙很可能不会回来发展,他们之间会随着时间联系越来越少,或者过了几十年,他们都老了,回家养老的时候,超市遇见才想起谁是谁。

烦躁!

苏邙不懂容若的心思,见她眉毛拧在一起,又是一脸忧愁的样子,以为是为高考担忧,只能安慰她,还有时间慢慢来,不着急。

可是并不见效。

高三的时间紧迫,每一天都是一个知识点,走艺术道路的赵晴在校的时间逐渐也变的多了起来。

有时容若开她玩笑,调侃道,“你这艺术家还这么注重学业,才艺两开花啊。”

赵晴反驳她无知,“开花开个屁!文化课不过,我照样没学上。”

容若嘻嘻嘻的在一旁笑。

赵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和苏邙最近天天走在一起,感情有没有升温啊?”

“升温个屁!”

这回换做赵晴笑她。

“我上次去办公室,听见朱大肠问苏邙班班主任,说你俩啥情况,小心朱大肠找你谈谈心。”

“我俩啥情况,我倒是想有情况。”容若自觉身正才不怕朱大肠找她谈什么心,她瞅着赵晴那张笑的欠揍的脸,“你说你和路子昂,明晃晃的摆在眼前,朱大肠眼瞎的愣是看不见。”

“谁让你上次和苏邙看电影被朱大肠看见了。”

“那只是我俩吗?姚应和你家路子昂不也在嘛。”

“那谁让你俩运气不好,朱大肠没看那俩。”

容若没话可说,她当时总不能按着朱大肠的脑袋往前去找路子昂和姚应说还有两人和我一起看电影。

“我跟说啊,上次我问路子昂苏邙是不是喜欢你。”赵晴声音低了下来,仿佛要说的是什么机密大事。

“我不都跟你说了嘛,不要问,不要问。”容若一听就炸了,闹着赵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没维持几秒身体就很诚实的靠向对方,紧张道,“路子昂咋说啊?”

赵晴嗤了一声,笑她没出息。

“路子昂说我想多了,说的就是上次被你听到的那次,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人说怎么可能。他还跟我说是不是觉得苏邙对你不一样啊,说人家可能是那你当哥们,熟了他对谁都这样。”

“这下你死心了吧。”

即便早知道是这么个答案,容若不禁还是有些失望,身子没力气似的倒在后面。

赵晴看她那样子又有些心疼,“你这天天放学还跟他一块,自己找罪受,趁早把心收回来。”

“什么把心收回来啊?”上完厕所回来的邹增磊正好听到这么一句,顺着话问道。

赵晴没回他,而是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你咋又买了本五三?”

不怪赵晴惊讶,昨天邹增磊就买了本五三回来,今天又拿回一本,而且他还不是那么个学痴。

“不是我买的。”邹增磊边解释边将书扔在容若的桌子上,“苏邙给你的。”

苏邙让邹增磊带给容若的是数学版的五三,像这种延续了一代又一代,名头响彻全国的精华题海书,但凡上高三,基本每人一本。

容若不但有数学,英语和文综的她都买了一本。

苏邙给她这玩意干嘛?

翻开扉页,就见一排清秀的字迹:画红圈的题是典型的例题,可以举一反三的,你先做再看解析,掌握解题方法,不懂可以问我。

容若往后翻,确实有些题用醒目的红色给圈了起来,有些题的解析对方怕她看起来还是理解,便用最简单的方式又解析了一遍。

整本题让苏邙加持成了精华中的精华。

这么来说,望学生成龙成凤的朱大肠都不一定有这么耐心做成这样。

容若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让她如何死心嘛。

可能是赵晴的嘴巴开过光,晚上放学的时候,容若和苏邙在校门口遇见了朱大肠,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两,“你俩一起走呢,家挨的近。”

容若懂他们班朱大肠的尿性,知道这话是试探,正思索着话该怎么说,苏邙快她一步,诚实地摇了摇头。

朱大肠笑容更深了,“夜晚女孩子一个人确实不安全。”

苏邙和容若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先解释上了。

朱大肠说完就走,留下容若故作苦笑不得的样子,“又被朱大肠误会了,他肯定以为我俩有情况。”

她想听苏邙是怎么说的。

对方也没叫她失望,“没事,夜晚女孩子一个人走本来就不安全。”

“那又不止我一个是女的。”

“我和其他女生又不熟。”理所当然又无法反驳的答案。

容若真想抽自己,多嘴问他。

但是听到他说和其他女生不熟,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开心。

第41章

10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开始转凉,衣服已经由单薄的一层加到两层,这个季节是吃冰淇淋最好的季节,不觉得冰也不觉得不解渴。

容若基本每天中午吃完饭就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个冰淇淋来吃,容睿不在学校,没人管她更不用担心有人向容夫人告状,完全肆无忌惮。

周一中午吃完饭,容若又把赵晴拐到了小卖部。

“你不是大姨妈来了嘛,还吃冰的?”

“不是,买干脆面。”周末那两天她被管制在家根本不敢出去买,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一,大姨妈居然报到,气死她了。

但是每天中午去小卖部几乎成了容若的习性,不去心里总感觉不舒服,哪怕是去买一包一块钱的干脆面,她也想去一趟。

赵晴说她这是好吃。

容若捏着方便面付完款走人的时候被叫住了。

回头一看居然是郭家。

那货抱着一堆零食,目测还有她最喜欢的飞旺。

可惜,大姨妈期间不能吃辣的,不然她肯定惹不住也买一包的。

郭家往前推了推抱在胸前的零食,“容若,吃东西不?随便拿,不要客气。”

她和对方称不上熟,哪好意思要人家的东西,容若摆摆手,“不用了,我买有。”

对,买有一包南街村,相比,有些寒酸。

郭家以为对方是不好意思要,便抽出一只手,将怀里的零食全要给给容若。

容若推辞不要。

一个非要给,一个不要,两人就这样你推我让了起来。

“晴儿!哎?容若,你这啥情况?”路子昂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既然路子昂在,苏邙和姚应必在附近,往路子昂身后看去,果然见到这两人的身影。

容若看到苏邙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步子下意识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路子昂凑到他的晴儿身边问道,“晴儿,啥情况啊?”

赵晴知道个啥情况,她也是一脸懵,“我也不知道,这人要把零食给容若,容若不要,两人就这样推辞起来了。”

路子昂摸了摸下巴猜测道,“容若的追求者?”

赵晴摇头,“不知道,没听容若说过。”

“肯定是,要不无缘无故干嘛要给容若东西。”说完,他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赵晴,“晴儿,你吃冰淇淋不?”

然后得到的是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冷冷的天,吃什么冰淇淋!”

讨好不成反被批的路子昂有些委屈,不过他脸皮厚,缠着赵晴问她想吃什么。

“容若。”苏邙叫着容若,“过来。”

容若听话地走了过去,“咋了?”

苏邙将手里买的吃的放进了她怀里,并将姚应买的也抢了过来,一下子全给了她。

“哎?”那是他的。

姚应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一时呆愣住了。

苏邙没理他,眼睛看着容若。

容若抱着一怀吃的零食不比郭家的少,抱着刚刚好,多一包就会掉的那种。

“干嘛?”她看看怀里的吃的,又看看苏邙,不解道。

“吃。”

“……”

她能不知道零食是吃的?她问的是干嘛要把吃的都给她。

苏邙也不解释,对她道,“赶紧回去吧。”

容若生怕郭家再把零食给她,也没继续追问,赶紧抱着一堆零食和装着一肚子疑问招呼赵晴回班了。

主角不在,郭家再待着就没意思了,抱着没送出去的零食和同学走了。

“卧槽!郭家,啥情况啊你这是?那女的谁啊?你对人有意思?”出了小卖部门口,郭家的同学叫了起来,这小子刚才在小卖部那举动真叫一个骚啊,不过看那个女生的样子似乎只是单相思啊。

“那是容睿的妹妹。”说完郭家又想起这货可能不知道容睿是谁,解释道,“我兄弟,就今年理科省状元,容睿,知道不,他妹妹。”

“状元的妹妹,你小子可以的哦。”郭家的同学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并对他眨了眨眼睛,戏虐道,“不过看起来人家对你好像没啥意思。”

郭家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透着一股心酸,“我对她可也不敢有意思。”

“什么意思?”他没听明白。

“我上次还没在容睿面前说对他妹妹长得挺漂亮的,想和他做亲戚,那货就炸了,让我死了这条心。”

“他不是你兄弟嘛,怎么还这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是啊,你说说我这人知根知底的,有什么可不让他放心的。”话虽这么说,但郭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而且当时也是开玩笑,见容睿那认真的态度,和他较上劲了,说喜欢也不至于那么真心。

“说不定人家是开玩笑的,你俩要真好上了,他能怎么着?”同学不以为意。

郭家睨了对方一眼,一副你不知道的样子,“要真是那样,容睿真有可能跑过来把我腿打断,那货混起来不是随便说说。”末了,叹了口气,“你说说我怎么有个这样的兄弟!”

而另一边,被人抢了零食的姚应回神后似乎回味出了什么,眼睛怀疑地看着苏邙,不放过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苏邙,你有点怪啊,人家给容若东西吃你瞎凑什么热闹,你该不是心里不舒服啊?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对人容若有意思啊?”

“我觉得你刚才的举动有些不正常,上次赵晴还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容若。”

在两道质疑的视线下,苏邙不慌不忙道,“你知道容睿走之前说了什么吗?”

“说啥了?”

“他让我盯紧了容若,不要让他被那些男生骗了。我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嘱托。”

苏邙说的人模狗样的,姚应还是有些怀疑,“你编的吧,别拿容睿当挡箭牌。”

不用苏邙解释,一边的路子昂帮他出声道,“这我作证啊,苏邙不是编的,这还真是容睿说的,当时我也在,容睿那货还说,要是有哪个不知死活的男生诱拐她妹妹,让苏邙告诉他,他回来非要打断那人的腿。这哥当的,不是阻挡他妹妹的姻缘嘛。”

姚应听着唏嘘地点了点头,颇有些认同路子昂的话。

苏邙倒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在路子昂说完后闭了下眸子。

他总知道网上那些断章取义的话是怎么来的了,比如刚才这货,就是个中好手。

人容睿重中之重说的是她妹妹心性不定,又重情重义,极其受到感情影响,高三这么紧要的时刻,他希望容若能一心扑在复习上,免得将来后悔,若是真的有缘也不在乎那一年几个月的。

苏邙记得自己当时还问了一句话,他说万一那个人很优秀,或许会激励着容若。

而对方当时怎么说的?

‘我这么优秀的例子在她面前晃悠了十多年,你看她有一点被激励到的样子吗?’

……

“你刚才说赵晴问你我是不是喜欢容若?”

“啊。”

唇角勾起,苏邙对两人道,“想吃什么我请。”他又拍了拍姚应的肩,“刚才给容若的等会给你补回来。”

“他怎么突然那么兴奋?”姚应受宠若惊拉着路子昂问道。

路子昂一脸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可是,姚应看着苏邙的背影。

这货压根没回答到底是不是对容若有意思。

算了,时机一错过,就不太好问了。

而作为最主要的当事人,容若回到班,屁股刚挨上凳子,就迎来赵晴的拷问,“刚那人是谁啊?”

“我哥他同学。”

赵晴“哦”了一声又问,“那他为什么非要给你东西吃?”

“我咋知道,可能热情好客,或者因为我哥。”

赵晴觉得这个解释说不过去,思索了两秒,有点不肯定道,“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容若往上翻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上次也是苏邙送了个东西给她,就被她说人家是不是喜欢她。

然后呢,结果呢。

那朱大肠之前还给她过一把糖,难不成朱大肠也喜欢她?

赵晴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尴尬的嘿嘿直笑,“不过,容若,刚刚苏邙可是真帅啊,简直是电视剧里霸道总裁范,有种吃醋的赶脚。”

“你说他不喜欢你,那他刚才干嘛要那么做?”

“你问我我问谁?我是他吗?”

其实,容若的心里被赵晴的那一番话搅乱了心池,她也在想苏邙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有时也觉得苏邙是不是喜欢自己。

可是想法一出又很快自己掐灭了,可能是因为他们走的太近了,才会让自己产生出这样的幻觉。

而现在,让她不确信了。

吃醋,他是吃醋吗?

第42章

容若思考了一下午都没有想出来苏邙到底是什么意思,晚上回家的时候她几次要问都被对方给岔过话题,后来走到家门口她突然想明白了,不纠结了,反正每次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算了,管他是因为什么呢。

客厅里的灯亮的通明,容家夫妇还没睡,正看着cctv-8里放的狗血剧。

听到动静,容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哟,大小姐回来了啊。”

老容同志跟着他老婆后面接着话道,“锅里还有排骨汤,大小姐赶紧去喝吧。”

容若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气鼓鼓的,“爸,妈,你们晚上是不是吃凉菜了?”

容夫人吃惊地吸了口气,“你是狗鼻子吗?这都闻的出来。”

“厨房里那么大一股凉菜味,闻不出来才怪,而且盛凉菜的袋子还在垃圾桶呢。”她瘪了瘪嘴道,“你们咋不给我留点?”

容夫人又是那句万能的回答,“你学习怎么没像吃东西这么积极?有汤喝就不错了。”

“妈,同样是高三,你对我和容大宝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容若舀着碗里稀稀的汤,不满地嚷嚷,“你好歹也给我留两块肉啊,成天在学校白菜豆芽吃着,回到家里连口肉都没有。”

“给你留汤就不错了,你哥上高三的时候连汤都没有。”这话却是天天嚷嚷容若是小棉袄的老容同志说的。

老容同志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容夫人皱着眉有些疑问,“嗳?锅里不是还留着几块排骨嘛,谁给吃了?”

疑惑了两秒,容夫人的视线看向老容同志,后者心虚地移开视线盯着电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典型的做贼心虚。

容若伤心地摇了摇头,做爹的和居然女儿抢起食来了,他也不怕等他老之后,自己不给他买肉吃了。

容若坐在另一半沙发上。

老容同志瞅啊瞅啊还是把视线瞅了过来,脸上嘻嘻带着讨好的笑容,“小棉袄,等以后爸老了,你会不会给爸买肉吃啊?”

容若将脸扭了过去,根本不理他。

老容同志自讨个冷脸,但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没说啥,讪讪地收回视线继续看他的电视。

“妈,你小心这两天我班主任找你。”容若喝完汤,想起一事。

容夫人不解,“为什么找我?”

“我放学不经常和苏邙走在一起嘛,有几次被我们班主任看见了,以为我俩谈恋爱。”

她说这事一是以防万一提前给父母提个醒,万一朱大肠真打来电话,搞误会了,还不如自己交代,二是也想看看父母对于她和苏邙谈恋爱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哪成想,她的母亲容夫人听了之后仅仅“噢”了一声。

不惊不吓,平静的就跟听到今天天气很好似的。

“妈,你‘噢’是个什么意思?”

“你以后要是找男朋友能找到像苏邙这样的,我也就别无要求了,不过说起这件事,我再嘱咐你一下,把心放在学习上,高考过后你就是立马结婚我都没意见。”

这叫什么母亲,哪有嫌弃女儿的,她害怕他们误会呢,敢情他们压根没想过这个可能。

容若噘着嘴,哼了两声。

说起女儿,不妨想起儿子,容夫人又偏头对老容同志道,“大宝那孽障天天在忙什么的,也不知道往家里来个电话,他钱还够用啊!”

容若接话比干什么都快,“那孽障估计是乐不思蜀,也没人管他的。”

然后毫无意外挨了训,“孽障是你说的啊!没事赶紧洗洗睡去!”

容若不敢顶嘴,在心里切了一声。

生了个孽障还不让人说啊,真是的。

容若起身将碗端进厨房。

老容同志则道,“你还用担心他钱不够花,临走前他也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加上你妹妹给的,还他自己的奖学金,我估计都够他这四年的学费了。他要是没钱还用你说,早就打电话回来了。”

“这儿子生的跟没生似的,还不知道这女儿以后会怎么样。”说完余光就看见女儿握着手机表情呆呆地从厨房走出来,视线对上好半天对方才开口道,“妈,苏邙说他家今天没人,而且还忘记了带钥匙进不去家,能不能从咱家借宿一晚。”

容夫人问,“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好像还在他家。”

“赶紧打电话让他过来,这天都多晚了。”

容若“噢”了一声,身体好似激动的有些不灵活了,按手机都按了一会。

时间刚刚流逝到八分钟的样子,苏邙就来了,方才打电话的时候他应该就出发了,不然不会这么快。

家里的女主人容夫人亲自起身将人迎来进来。

“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苏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容夫人眉开眼笑完全是极为欢迎的样子,“你能来阿姨这儿,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

男主人老容同志跟着容夫人屁股后面道,“苏邙啊,别拘束,就当是自己家。”

容若看着自己父母那副样子,唏嘘不已,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从来没有看到他们对自己孩子有这么热情过。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人家各个方面都招人喜欢。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容若刚回神就被容夫人点名,“容若,赶紧去厨房盛碗汤给苏邙。”

汤,连一点肉星子的汤都没有,好意思给人嘛?

容若踌躇着没动。

容夫人觑了她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剔了肉的大骨头,熬了好长时间,你等会尝一尝。”

容若觉得自己是瞎担心的,看看她妈说的,剔了肉的大骨头汤,说的她自己都快信了。

她妈这张嘴啊,自己真应该好好学学。

容若将汤端给苏邙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憋着笑道,“这可是高汤,剩余的精华。”

然后就挨了容夫人的一记眼刀子。

苏邙盛情难却,只好接来碗,一口一口喝着,这期间容夫人的手机响了,看样子应该是苏邙的妈妈打过来的,因为容夫人嘴里一直说着‘不麻烦,不麻烦,哪有什么麻烦的。’,‘苏邙这么懂事。’。

挂完电话,容夫人对苏邙道,“你妈妈是真客气,还特意打个电话来,你啊,就当是自己家,家里洗漱用品都是新的,等会阿姨给你拿,睡衣的话你就委屈一下穿容睿的吧,都是洗干净的。”

“那就麻烦阿姨了。”

“睡的话……”容夫人看向老容同志,“等会把天宝抱到沙发来睡吧。”

天宝老早就洗洗睡了,这个时候梦估计做的正香呢。

老容同志正要应是就被苏邙急声抢断道,“阿姨,我睡沙发就好。”

容夫人说的不是客气话,苏邙说的也是,半夜打扰人家,怎么还好意思把人赶到沙发上睡。

但容夫人更不可能让苏邙这一客人在沙发上睡。

“苏邙,你不介意和天宝睡一个床吧?”

苏邙摇头,“不介意的。”

而且他也挺喜欢天宝的,性格很有意思。

容夫人放心了,这就好安排了,“那你就和天宝睡一个房间吧,那床大,等会我再给你找床被子。”

“好的。”

时间不早了,容夫人起身给苏邙准备洗漱用品去了,并招呼容若赶紧去洗洗睡。

容若洗漱完没立马出去,顺道把自己的洗漱品整理整理,恰在此时容夫人进来了,看了看她的动作,满意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孩。”

以前洗完了,洗发水,牙膏摆的乱七八糟也不收拾被容夫人说了几次也没改什么。

但这次,这么自觉毕竟家里还有苏邙在,怎么着形象也还弄好一些。

容若喜滋滋地滚回了房间,想想苏邙今天居然在她家睡,高兴的在床上滚了几圈。

滚完后,又想想对门的天宝羡慕的牙酸。

摊着身子,嘴对着天花板咧了一会后,容若又翻身找到她的手机,登上扣扣空间,写了说说:今天好幸福!

并设置了屏蔽苏邙。

刚发完,属于扣扣特有的消息声响了起来。

赵晴:咋了,半夜发羊癫疯啊?

容若:我今天好幸福。

赵晴:捡到钱了?

容若:不是,明天再告诉你。

赵晴:……

赵晴:草!你大爷的!

被骂的容若反而嘿嘿的直笑。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容若光着脚下床,打开房门,露出一点隙缝,看看对面和她房间一个颜色的门板,眼睛弯了弯,关上门睡觉。

对面房间的苏邙也没立马躺下就睡,而是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拨出祁女士的电话。

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洗漱了没?”

苏邙偏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小男孩,轻轻地嗯了声。

“和天宝睡一个房间?”显然苏邙的妈妈很清楚容家的成员结构。

苏邙又嗯了声。

那边祁女士又问,“你怎么没睡沙发?“

“阿姨不让。”

“让你去你舅舅家或者找个宾馆将就一晚你非不干。”

苏邙摩挲着窗帘没吭声。

“快睡去吧,明天我们就回来了。”

第43章

容若一大早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来到班里看到邹增磊罕见地关怀一下对方吃没吃早饭。

邹增磊一脸被瘆到了的表情,“你一大早喝红牛了啊这么兴奋。”

容若嘴里哼着小曲,没回答他。

紧接着赵晴风风火火地跑到教室,将书包甩在桌子上,拉把凳子坐在容若面前,“啥情况啊?你昨儿勾的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容若笑而不语。

赵晴受不了被吊着胃口的感觉,摇着容若的胳膊,催促着,“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

容若趴在赵晴耳朵前说了一串话。

“就这?”赵晴瞪大了双眼,难掩失望。

容若点了点头。

赵晴用手往脸上扇了扇风,一度有些失语,“我说你可真有出息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不就是苏邙在你家睡了一晚嘛,搞得跟国家主席在你家睡了一晚似的。

邹增磊不知道两人打的什么哑谜,问道,“你俩说什么呢?”

“你看到这货昨天发表的说说了吗?”

邹增磊嗯道,“她说她很幸福是吧。”

容若反应过来要去捂住赵晴的嘴不让说,但不及对方嘴快,“就因为苏邙昨晚在她家睡了一晚,然后这货幸福的要死,激动成那样。”

赵晴越说越觉得对方没出息,怼道,“你看看你那春风满面的样子,看的我还以为是苏邙和你睡了一晚。”

容若被对方后面那几个字说的面色有些羞红,嗔道,“你懂什么?”

一旁的邹增磊摇头叹道,“恕我不懂爱情。”

“关于我和苏邙你不准乱传听到没?”容若盯着他,语中警告。

邹增磊呵呵冷笑,“想多了,你又不是喜欢我,我干嘛多那个嘴。”

容若切了声,不过倒是放心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李佩一起,对方悄么么地问她,“昨儿苏邙在你家睡了一晚。”

“你怎么知道的?”容若惊的夹的菜都掉了。

“苏邙说的。当时路子昂问他昨晚怎么没登什么东西好像是,然后苏邙就说他昨晚不在家没开电脑,路子昂就问他昨晚怎么没在家,苏邙就说他没带钥匙,家里没人,然后就在你家睡了一晚。”李佩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一遍。

容若的饭有些吃不下去了,美妙的心情此时此刻已浓浓化为了担心,这事让路子昂知道了,那岂不是全是世界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路子昂端着食盒一屁股坐到了容若对面,挤眉弄眼道,“听说昨儿苏邙是在你家睡的?”

容若抬头正好和苏邙的视线对上,她迅速偏头,“你不是知道嘛还问什么问?”

“你俩这速度挺快的啊。”路子昂打趣道。

“瞎说什么呢!”容若故意板着脸,“路子昂把你那张嘴管好啊。”

“看你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又不是和苏邙睡了一晚,有啥的。”

路子昂和赵晴不愧是男女朋友,调侃的话说的真是一字不差,但是同样的对象,不同的环境,结果就变得不一样了,赵晴说了容若只是脸色害羞,轮到路子昂。

容若瞪了他一眼,端着饭盆直接走了。

路子昂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脸迷茫地问苏邙,“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而被他问话的对象给他留了个和容若如出一辙的背影。

苏邙更迷茫,把脸转向剩下的李佩,“这两个是神经病吧。”

李佩端起碗,不过走之前好心的给苏邙留了句话,“你怕是个傻子吧。”

“嘿!这一个两个的。”

晚上,老容同志破天荒的骑着他的小电驴过来接容若,苏邙便没和她一起走。

“老容头,你今儿咋屈尊来接我了呢?”容若颇感新奇道。

老容同志哼了哼,表示话听着不舒服,“你爸我准备天天要来接你,是你不干。”

“这不是怕你太辛苦嘛,你说这夜晚冷冷的,你跑过来跑过去的冻着了就不好,我心疼,我妈更心疼。”见情绪不对,容若赶紧将马屁拍上。

老容同志心里这下高兴了舒服了。

所以说容若在她爸面前比容睿得宠就是因为这张嘴说出的话贴心。

容家父女走到家的时候,容夫人被电视剧情勾住了心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两人,倒是小天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叫了声‘小表姐’。

小天宝天天睡得早,起得晚和容若这个高三狗作息不一样,除了周末,两人基本都没有打过招呼。

容睿在家的时侯,会起坏心思把睡熟的小天宝生生折腾醒,然后半夜的时候,起夜的小天宝报复性的再把容睿搞醒。两人你来我往反正谁也别让谁好过。

容睿走后,再没有人打扰他睡觉了,但是可能成习惯了,他睡觉有些浅,有时一点动静都会把他弄醒。

“天宝兄,你特意等我呢。”容若凑过去摸了摸小天宝的脑袋,往自己脸上贴金道。

“咦?天宝怎么还没睡呢?”老容同志跟着问道,他出去之前不是让这孩子赶紧洗洗去睡。

容夫人这才舍得把视线转过来,对老容同志投诉,“这孩子一直不肯睡,非说要在沙发上睡。”

“怎么要在沙发上睡,不是有床嘛。”

容夫人嘀咕,“谁说不是呢,大宝那床好好的新买的也没怀。”她再次对小天宝道,“你告诉姨妈为什么不睡床啊?”

小天宝低着头,不肯说。

“你是不是怕啊?”容若随口一说,但哪想还真被她说中了,原本瘫在沙发上的身子立马坐直了,她揽住小天宝,古怪地笑,“妈呀,还真是的,你今天看什么恐怖片了?吓的不敢睡。”

“他今天回来就没看电视,就看看和我一起看的电视剧,也没什么吓人的。”容夫人没想到是这样,笑了笑却有些不解。

“不是的。”小天宝终于舍得开口,“昨天夜晚我房间里进来了鬼,我听见他说话了,而且他还睡在我床边。”

小天宝口中的鬼字将容家三人吓得有些激灵,容夫人心脏跳得有些快,“你听见他说话了。”

小天宝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可怜,“他没说话,就一直嗯啊嗯啊的,而且他上我床的时候我都感觉得到床陷了一下,他还扯我被子,我躲在被子里没敢出来。”

天知道他昨晚吓的有多狠,又不敢叫,又不敢发出动静,把头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本来想等到天亮的,谁知道最后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他看了下,枕头塌了,床上还多了床被子,肯定有人睡过,而且他还跑到姨妈和小表姐的房间看了下,确定他们都是睡在自己的房间的,小表哥也没回来,不是鬼那还能有谁?

他这一天都提心吊胆的,没敢说出来怕造成恐慌,夜晚一个人也不敢在房间里睡。

看小天宝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容夫人瞪大着眼睛看向老容同志,两人无声交流着,空气莫名地添了几分紧张。

“爸,妈。”

在这个时刻容若舔了舔唇瓣,艰难地开口,“昨晚,苏邙不是在我家睡了的吗。”

“……”

空气静默了两秒。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容若实在没忍住,捂得肚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

妈呀,苏邙,鬼,哈哈哈哈……妈呀,忍不住,忍不住。

还有她爸妈那个傻样,真的以为自己家进了鬼,啥脑子。

“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容若抹了眼泪,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而两位老同志忽而明白自己是真傻,“噗嗤”一声也跟着笑了出来,只有小天宝不明所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他们笑什么,明明他说的是一件恐怖的事。

真是误会一场,昨晚苏邙来的时候天宝睡着了压根不知道,早上天宝醒来时苏邙和容若已经上学走了,容家夫妇二人也没特意跟小天宝说起这事,谁知道把他给吓着了。

“我也是,都没给我家天宝说一声,把我家天宝给吓着了。”容夫人笑着埋怨自己,她把天宝搂在怀里,解释道,“昨天你苏邙哥哥来我家睡了一晚,所以睡你房间的不是鬼。你这孩子也是的,早上醒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憋到现在。”

小天宝松了口气,不是鬼就好。

“好了,好了,这下你该放心去睡吧。”

小天宝弯腰去找拖鞋,准备洗洗就睡。

容若眼珠子鬼机灵的转了下,“天宝兄,今晚我跟你睡,省的你怕。”

然后也不等人拒绝,赶紧推着小天宝往前走,“走走走,去洗洗去。”

容夫人伸手“哎?”了声,却没叫住人,然后就随她去了。

“你刚刚怎么没提醒我一下?”

对上自己老婆的眼神,老容同志显得很委屈,“我也没想起来昨晚苏邙来我家这回事。”

容夫人皱了皱眉,觉得他不争气,“你这脑子以后还能干点什么!”

你不也没想起来吗,老容同志心里这么嘀咕着,却没敢说出来。

一个小短文

那道声音从天而降

遇见苏嘉是个意外,一个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意外,二高位于城郊,人烟稀少,别的学校四面环绕的都是楼层商铺,唯独二高向外看去除了小树林还是小树林。因为学校距离城区较远,基本上二高的学生都是住校,但也不乏走读的,从二高往我家里走有两条道,主道和小树林,区别就是路程的长短。

高一住了一年校,实在被里面封闭的环境和简陋的条件祸害的不行,所以高二的那年选择了走读,骑着一辆自行车顶着晨雾踩着路灯,看着旁边一辆辆飞驰而过的电瓶车,低头苦兮兮蹬着轮子,学校,家里两头跑。来学校时就听老师说过关于学校旁边小树林发生的种种罪恶,上至打架斗殴,下至打家劫舍都有,虽然只是听说从来都没有眼见过,但是我从来没有钻过小树林,包括白天。

而那天是个意外,夜自习被用来考试时间拖长,再加上最喜欢吃的那家麻辣烫十点收摊,犹豫半天,还是选择了小树林,也不能说我胆子大小,只是自信于没财也没貌,蹬着自行车就往里钻。

后来想想我当时真是好吃,周围连个同行人都没有,我都敢往里面钻。

不过,要不去进去一遭,又怎么会遇见他呢?

进了小树林才知道里面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乌漆墨黑,至少是有灯的,虽然并不是多么明亮,但想着心心念念的麻辣烫,我加快了速度往家里赶,一切都挺安全,只是快到出口的时候出了事。

前面是一出大戏,光听那夹杂着怒骂和脚踢的声音也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打架斗殴,似乎还是以少欺多。

我停下了车子,想要出去必然得让他们的借道,默默地骑过去不被发现显然是不可能,等他们打完架再走,那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想了想,还是麻辣烫战胜所有的胆怯,大不了闭着眼往前冲。

车轮蹍过树枝的声音,惊动了那群人。

“谁!”

我被那声低喝惊了一下,差点没骑稳,不过也因此被动的停了下来。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

黄毛,红毛,嗯?还有个蓝毛,标准的社会青年模样,我听见里面有人低骂了声‘靠,原来是个学生!’

然后有个黄毛慢慢地向我走来,他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要凉一截,完了!今晚的麻辣烫怕是吃不上了!

就在黄毛快要走到我面前时,忽然有人喊了声‘瑞子’。

瑞子应该就是这个黄毛的名字,他停下脚步,回头。

接着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让她走。”

瑞子转身看了我一眼,看着我呆愣着不动,不耐地冲我说,“还不快走!”

我‘哦’了一声,赶紧蹬着车子继续走。

快走出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七七八八,我一眼看到他,不是因为他身上穿着和我同样的校服,而是双亮如星辰的眸子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直直地撞入了我的心里。

偶遇是那份幸运

从小树林里出来到回家的那段路,我不知怎么骑过的,眼前总是回忆着那个人,那双眼睛,吃麻辣烫的时候也是,那一晚我忘记了麻辣烫这种宵夜得偷偷吃,端着一盒盛满了的麻辣烫回去被我妈训了大半个小时。

那一晚在我梦里头一次出现了陌生却又长相清晰的让我醒来都还记得模样的男人。

鬼使神差的早上去学校的时候我又钻了小树林,失望的是一直骑到学校都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

中午吃完饭和同桌在操场散步,经过表扬榜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对他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能在学校表扬榜上贴上照片的都是学校的精英未来的清华北大苗子,他也在其中,不知是拍摄角度的原因还是什么,照片上的他很黑,黑到降低了他的颜值,却无法忽视他的硬朗,照片上的他眸光慵懒,嘴角微微勾着,带着青春的痞性与朝气。

苏嘉,高三(18)班。

原来他叫苏嘉。

高三(18)班是理科班,而我所在的是文科班,同年级却不同的楼层,怪不得很少见到他。

想起小树林所见的一幕,很难想象那样的他居然是个学霸。

同桌奇怪我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照片,明明他下面的那个男生长得更帅。

我瞟了一眼她口中所谓的长得很帅的那个男生,高一的校草,长相白净,属于现在小女生喜爱的花泽类的,可在我的眼里永远不及那粗略的线条蛊惑人心。

回班的时候我特意从他班门口经过,我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就奢望着能看到他一眼。

从窗子往里扫去班里静悄悄的,大部分同学都趴在了桌子上睡觉,短短三秒钟的时间我的步子既忐忑又失望,他应该不在班里,或者我还没找到他。

自那以后我改变了路线,只要每次回班我都会从他班门口经过,自行车上也被我安上了夜灯,而小树林也成为了我每晚回家的必经之路。

世界很小却又很大,我创造了一次又一次可以与他相遇的机会,却从来都没有让我如愿过。

就像在老师口中传的很邪乎的小树林,在我脚下,除了安静,别无其他。

幸运的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吃完饭去小卖部买水,我去开冰柜的门,就在我去拉把手的时候,有一只大掌不经意地覆在我的手背上,我一愣,下意识的回头,撞到那双眸子,很显然他也是被这种突然的情况给愣到了,表情有一丝丝的呆滞还有一分尴尬。

他飞快地收回手,说了声不好意思。

“没……事。”我磕磕绊绊的说了这两个字,声音比我的胆子还要低。

旁边似乎有同学在催他,他冲我微笑了一下,又重去拉开冰柜的门,拿了两瓶脉动。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看着他把其中一瓶脉动递给了他的朋友,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嬉嬉笑笑的离开。

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方才似乎只是一个插曲,就连看我的眼神也没有发生一分一毫的变化,他记不得我。

我幻想过许多和他见面的场景,包括要对他说过的话,而唯独没有这个。

我说不上来的失望,其实我也该想到的,他凭什么会记得我。

最后我也拿了瓶脉动,其实当时我更想喝的是奶茶。

我拿着脉动,照旧从他班门口经过,意外的是他也在,和朋友靠在外面的栏杆旁,不知在聊些什么。

我和他视线相对,他定睛看了我几秒,然后视线往下移到我手中的脉动,我明明知道他的视线没有包裹着任何含义,却像被戳破心思似的,脸上绯红,手指握紧了瓶身,加快脚步,背影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没出息,我对自己说。

黑夜的星辰亮的灼人

夜晚回去,快到出口时又看到了前方红色的星点在闪动,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说话,我下了车,慢吞吞地推着车子往前走,心跳如鼓,不知是期待与他的相遇还是下意识对这种环境的害怕。

肩膀猛地被人一拍,我吓得身子一抖,然后回头。

“又钻小树林了啊,你胆子还挺大的。”夜色中他的眸光戏虐,嘴角微微勾起,一贯的朝气与痞气。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就这样生生地看着他。

他轻声笑了出来,“傻了啊?”

我赶紧收回视线,脸色微微泛红,半是羞赧半是尴尬,好在灯光微暗,可以遮掩我的神情。

“你认出我了?”说完这话我紧咬着自己的舌尖,恨不得立马将这话收回,听他的话应是记起了我,可我也不能就这样将自己的心情给说出来。

不过他似乎并未多想,调侃道,“这年头敢钻小树林的女生可不多了。”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过了许多年后我在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青涩,连听他说话都能害羞。

我听到他的笑声又从喉咙里逸了出来,他转身往后走,没过多大一会推了辆自行车出来,长腿一跨坐了上去,看着后面的我在原地不动,不禁对我挑了挑眉,“走吧。”

我‘哦’了一声反应过来,骑上车子跟在他后面,凉风拂在我脸上,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出了小树林,他停了下来,神情不再是那副戏虐模样的看着我,而是变为严肃,他问我:“为什么不走大路?”

我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为什么不走大路答案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我又不敢告诉他。

他猜测我可能是为了抄近道,只是劝告:“大路虽远了点,不过安全些,你胆子再大也别总走小树林,何况你还是个女生。”

我感谢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说完我又添了句:“你呢?每次都走大路吗?”

他道:“小树林的路太陡了,还是大路骑的舒服,不过我一个大男生和你不一样。”

问到自己想知道的我既欣喜又郁闷,骑了快一年多的大路,怎的就没遇见过他?

他又问:“你家往哪边走?”

前面是个岔路口,我指着正前方的那条路道:“这条。”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走吧。”

看来他家和我家是一个方向的,这就让我更苦闷了,明明是一条路上的,与我而言怎么就成了平行线,连一个交点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我也渐渐放开了拘束,主动与他聊了起来,我头一次将做抛物线方程的弯弯道道用在了聊天上,终于打探到了他家在哪儿,每天什么时候出门,在哪家吃早饭。

我也告诉了他,那天我走小树林是因为要赶着回去吃麻辣烫。

我以为他会嘲笑我,结果他只是看着我说:“你挺有意思的。”

六个字却让我的心脏被烫了一下。

汤里放了蜂蜜

前面是个小广场,也是我和他将要分别的地方,我犹豫了半天在他离开的最后一秒对他道:“我请你吃麻辣烫吧,上次的事还有这次谢谢你。”

生怕他拒绝我又继续道:“真的,他家麻辣烫很好吃的。”

我把我十几年的勇气用在了这一次,好在,我成功了。

他想了想便欣然同意:“正好我也想尝尝是什么麻辣烫这么馋人。”

最后那天晚上的麻辣烫是他付的钱,吃的很畅快,也让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近了一分。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十分钟起来,快速梳洗完毕后,赶着车子在小广场的绿化带前停着,我计算着他家到这儿的距离,果然,三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山地车从小广场的另一边快速地驶过,他没看见我,我也没叫他,骑上车子跟个做贼似的跟在他后面。

他校服的衣链没拉,敞开的衣角被风吹的往后飘,露出白色的内衬,很普通的场景,但我觉得放在他身上就是很帅气。

说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竟会每天期待着早上上学的那一刻,这样‘跟踪’他有了好几天,每次仅仅跟在他身后让我觉得不够,后来我又往前提了几分钟起来,跑到他每次吃早饭的那家。

我刚点完早饭,就看见他进来,他应是洗了头,头发半干,耷在一起,他看到我咦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拿出早已想好的说辞:“起早了,你不说这家的早饭好吃嘛,所以过来尝尝。”

他根本不会想到我另有心思,反正我为了吃麻辣烫而钻小树林他也知道了,这次又跑过来吃早餐也不会让他感觉到奇怪。

他点早饭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看着他还未干的头发问道:“你怎么没把头发吹干就出来了?”

他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我一双然后道:“麻烦,反正到学校头发也会吹干的。”

我担忧道:“早上气温低,这样吹过去头不会疼啊?”

“我头发短干的快。”他看着我视线落在我披肩的长发上,“不过你们女生还是得把头发吹干,比不得我们大老爷们这么糙。”

说完他还冲我笑了一下,露出白净的牙齿,略带一丝傻气。

我不敢多看他,忙低头喝汤。

后来每天早上我都会以喜欢吃这家早饭的理由准时报到,和他一起吃饭一起上学,偶尔也会约着一起在我家楼下吃着麻辣烫,随着我和他越来越熟悉,关系也越来越好。

一次去吃麻辣烫的时候,我和他讲起了在表扬榜上看到他照片的感想,说反差太大,谁能将学霸和小树林那群五颜六色的小混混联系起来。

他先是笑五颜六色这四个字,边笑边解释,他朋友也就是瑞子他们染这样头发就是为了看起来异样,俗称装逼。

他说那天出现在那里是因为瑞子他们约了人打架,他不放心。

他还说,他可不是一个好学生。

而我在心里说,好学生也比不得他。

时间微微甜

第一次摸底成绩出来那天正好有体育课,因为成绩下滑我当时心情并不好,一个人跑到了篮球场看台上坐了下来,入夏的天,即便是黄昏落晚霞,温度也闷人,但这一点也无法影响篮球场上那群少年的激情,我很羡慕他们,如果也能像他们一样将所有的情绪用汗水发泄出来该有多好。

眼前突然出现的阴影打断了我的出神,我看着来人惊讶道:“你没上课?”

他的脸上还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晕,额前的碎发因被汗水打湿而贴在脑门上,他随手拿着校服擦了两下动作潇洒而又耐看:“体育课,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坐了?”

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不是星期一才有体育课吗?”

“体育老师有事将课调了一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星期一有体育课?”

他的疑问让我的心跳滞了两下,文理两班虽然由不同的体育老师代课,但会在同一节课遇上,天知道我每次看学校课程表时有多遗憾我们两个班为什么不是在同一节体育课。

我心虚的很,撇过视线:“这不还是你说的。”

他微眯着眸子,哦了一声,坐到我旁边:“你怎么了?不开心?”

我声音闷闷道:“一模的成绩出来了,考的不好。你考得怎么样?”没等他回答我又道:“你这学霸肯定不用说啊。”

我正陷入忧伤中没去看他的表情,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块被剥去糖纸的棒棒糖出现在眼前,我扭头去看他,他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听说心情不好的人吃甜食会好一些,正好兜里有一块。”

我接了过来,含在嘴里说了声谢谢,香香的草莓味充斥在口腔中更是甜在了心里,觉得比我吃过的所有棒棒糖还要好吃。

“考得很差吗?”他问。

“按班主任给的分数线,也就是个二本。”我捏着糖棍,装作无意的问他:“你想考什么学校?”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这么优秀,清华北大应该没差了吧。

谁知他的回答竟然是想要去当兵,我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答案。

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仍旧不敢相信:“你要去国防大学?”

他神情熠熠,充满了热血,眸光向往,那是我不曾见过他的一面:“嗯,国防大学正好是军事院校,入校即入伍。”

他的回答不像是突然兴起而是早有了这个想法。

我忍着情绪的波动问他:“怎么想起了要当兵?”

他仰着头,语气随意却又很坚定:“军装梦,保家卫国,一直都很向往。”

光是听他说我也不禁有所触动,其实他挺适合当军人的,义气,热心而且又聪明,视线落在他硬朗的外形上,无法想象套上军装的他将是怎样的风采啊。

军人啊,也不错呢。

他问我想考什么学校。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具体来说我没想过他会有当兵的想法,一瞬间打断了我所有的计划,只是扯了扯嘴角道:“哪是我想上就能上的,到时候看成绩吧。”

脑袋上落下一只大掌轻轻地揉了揉,耳边是他好听的声音:“好了,我把我的运气给给你,你肯定会考上心仪的大学的。晚上放学等我,请你吃麻辣烫,替你打打气。”

他说什么,我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一心都放在了头顶的陌生触感上,想一串电流密密麻麻的钻到我的骨子里,我脸颊绯红,最后也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好在我的意识里没有屏蔽‘晚上放学等他’这几个字,取车,开锁,骑出了校门。

是月亮也是太阳啊

瑞子的那声嫂子刺激了我的神经,也让这气氛尴尬起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踢了瑞子几脚:“胡说什么呢!”

可也没反驳他的称呼。

少年情窦初开,正是对两性关系最为敏感的时候,就连对异性笑一下都能被人看作暧昧,何况我和苏嘉经常走在一起的,也不是没有人问我和他的关系,可是这份少女怀春的心思该怎么说?与我而言,能够走在他身边已经是足够了,可是今天瑞子的那声嫂子才让我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深陷到什么地步。

我表情窘迫,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强撑着表情对我表示了歉意。

他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冲动想告诉他如果我很乐意想当瑞子的嫂子呢?

可是望着他那双眸子,我攥着手心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晚的麻辣烫吃的很欢乐至少与我而言是这样,瑞子的那头小黄毛我也是越看越看顺眼。

彼此熟悉之后,瑞子向我指控苏嘉说他这些年深受苏嘉的胁迫,说他明明有颗想做混混的心,却被苏嘉逼迫着不准欺凌弱小更不准打家劫舍,至于违法犯罪就更不必说,以至于他现在连自己的定位都搞不清了。

他还说有次上网身上没带钱就从人借了点,正好被苏嘉看到了,以为他在打劫,二话不说拉着他揍了一顿。

瑞子说话的时他也会插上两句,每每堵住瑞子说不上话来。

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既是太阳也是月亮,永远都是明亮的。

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氛围越来越紧张,一沓又一沓的试卷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

我每天还是和苏嘉一块走,不过吃早饭地方变了,在我家附近,虽然他没有明说我也知道,这样省的我还得起早些往他家方向赶。

那天中午上历史课,课上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班里的学生顿时躁动了,不过有老师压着,一个个暂时忍住了好奇。

二十分钟的时间在那天显得尤为漫长,等下课后警铃声早就没了,却不妨碍学生对八卦的热情。

没一会班里就冲进一人说:“哎?你们知道吗,刚才18班有人被警察带走了。”

接着就有人问:“谁啊?”

“好像是叫苏嘉。”

“苏嘉,我靠!那不是学霸嘛?理科班第一名,怎么会被警察带走了?犯什么事了?”

“不知道。”

耳边吵吵闹闹,我的脑海里只有苏嘉,警察,带走,这几个字眼不停的回响。

我来不及收拾因慌张而撞到的椅子和书本,没了魂似的直接冲到楼下,18班班里班外都很热闹,显然方才的警笛声引来学生们的波动,我找到平时和苏嘉一起玩的同学,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也很茫然,告诉我有两个警察上班来把苏嘉叫走了,然后就没回来过。

我打苏嘉的电话,关机状态,瑞子的也是,心不安的厉害,我赶紧去找班主任装病请了假,一出校门便飞速骑着车子往苏嘉家里赶。

他曾告诉过我他家住哪栋楼,我按门铃一直没有人开门,沮丧的在他家门口一直蹲到天黑,可惜依旧没有人回来。

后来我又去苏嘉家里一趟,他父母都在,哭的泪眼婆娑告诉我说苏嘉杀人了,犯了罪。

无法触及的绿色

我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对我来说要多讽刺有多讽刺,这世界谁会犯罪唯独苏嘉不会,他那么一个热心,正义的人,怎么会去杀人?他说过要去当军人,要保家卫国,这样的他又怎么忍心去杀害他将要保护的人民?

学校是最藏不住消息的地方,苏嘉杀人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开来,无论是坐在班里还是走在外面都能听到人谈论他,包括他和瑞子那些人混的事也被人抖了出来,甚至还有人同情的看着我说我很幸运,差点就成为下一个受害人。

我大声的反驳他们说苏嘉不会杀人,他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有误会,他们笑我是神经病居然为杀人犯辩解。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他有多么的好,他比谁都明亮。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随着时间流逝苏嘉这个名字被人们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少,表扬榜上的照片也被重新换了一遍,没有人会记得在最上面曾经有个男孩,他很黑,他的眼里有着青春的朝气还有少年的痞性,他的梦想是去当一名军人,他要保家卫国。

见到苏嘉是在高考后,他穿着狱服隔着玻璃与我相望,他瘦了,脸部线条更加分明,头发也剃了,大寸头,看起来成熟不少,唯独没有变的是那双眸子,依旧亮如星辰。

我咬着牙没让泪水流出来。

他与我说的第一句是:“高考考完了?”

我嗯了一声。

他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不知道,成绩还没有下来。”

我看着他,手指贴在玻璃上,仿佛那样就能抚摸到他:“你剃平头的样子挺好看的。”

他笑了起来摸了一下头:“是嘛,我也觉得很帅气,早知道这样在学校的时候就剪了,每次洗完头等它干很麻烦。”

我和他就这样聊着,谁也没有主动去提那件事,就仿佛还是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去吃麻辣烫那般。

狱警过来提醒说是时间到了,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没有说话。

后来我说:“苏嘉,我信你,你不会杀人的。还有我等你出来。”

说完我便头也不转的离开,因为我怕自己承受不起看着他在眼前被人带走的模样。

出了监狱,我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尽管苏嘉没有表示出来,我也知道他的苦涩,他内心的不甘。

两年的监狱生涯改变的不仅仅是时间更是摧毁了他的梦想。

他再无法实现自己的军装梦。

国防大学,那曾是他想挥洒热血,保家卫国的地方,因为一个意外,而无法触及。

我在入伍前去见了他一面,我不知道自己穿着军装的模样到底如何,只知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眶湿了。

我维持着笑容对他说:“苏嘉,两年后,你出来了,我退伍了,你和我一起去北京怎么样?”

应召入伍并不是一时冲动,暑假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我知道自己的成绩无法考上国防大学,但当兵也不只有这一条途径。

周围朋友亲戚都觉得我疯了,一个女孩跑去当兵做什么,训练多苦多累。

可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两年的义务兵,他出狱后我也差不多退伍了。

我选择在北京的一个学校上学,因为那里曾经是他离梦想最近的地方。

苏嘉,你曾经的梦想我替你实现,你无法着上的绿色我替你着,你的热血我替你挥洒。

苏嘉,我等你。

我听到他说:“好”

他在里面,我在外面

然而他终究没有如他所说那般好好等我。

再见是在医院的手术室里,他在里头,我在外头。

我盯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内心一片苍凉。

苏嘉的父母蹲在墙边抱头痛哭,瑞子跟被抽了魂似的靠在一边,红着眼眶,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而我竟是连一滴泪都留不下来。

苏嘉因为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提前被放了出来,我们曾通过书信约定好,他出狱的那天我去接他,我想第一个看到他。

我只是晚了那么一会儿,就是那么一会儿啊。

冤冤相报,他在监狱门口被受害人的父亲连捅数刀,一个当场擒获,一个被送往医院抢救,生死未知。

真的,我宁愿他一辈子都在监狱里,也好过现在这般,至少他是鲜活的,是安全的,我可以看到他,可以和他说说话,我不用守着未知的命运,苦苦祈祷上天救救他,我愿拿自己的寿命换他安好。

十二个小时仿佛渡过了这漫长的一生。

我的假期只有两天,除去来回花费的时间,也就只剩下这十二个小时。

我只能来得及看他一眼,看着他从手术室出来推入icu病房。

他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脆弱的不像话。

他生死未知的时候我没哭,我在与老天博弈的时候也没哭,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泣不成声。

离开前我拜托瑞子等他醒后通知我一声。

军营里管理的很严,与亲人朋友通讯的机会更少。

我一天天等着,一天天守着希望,可是关于他是否安好的消息始终没有传来。

我试图联系过他,始终是空号,我也联系过瑞子,对方支支吾吾像是有事情在瞒我。

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退伍我便迫不及待回去找他。

可他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再也寻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连他的家也已搬走了。

我去找了瑞子,对方告诉我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苏嘉消失的。

他是铁了心要我断了联系,竟连瑞子都不说。

我不懂他这是为什么,明明他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去北京的。

他失约了。

他统共答应过我两件事,一是我们一起去北京,二是他出狱那天我接他。

两件事,没有一件应约过。

而我所愿不过就这两件事而已。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曾经去找过苏嘉一次,然后苏嘉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那次他们说了什么,但想来也无非是那个原因。

从始至终包括选择当兵都是我自愿的,这与苏嘉何关。

那一天我和父母大吵了一次,闹的可谓是天翻地覆,他们骂我傻,要为了一个杀人犯而耽误自己的一辈子。

他们知道什么!

有次放假回家,我遇见了瑞子,就在我经常吃麻辣烫的那家,一头黄毛早已被剃的干干净净,夸张的衣服也换成了正常款式,比以前那样的他看起来舒服多了,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店里忙活着。

他告诉我他在这个店里打工。

我和他谈到苏嘉的时候,一个成年的小伙子哭的几度哽咽,他说他对不起苏嘉,若不是因为他苏嘉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原来那天瑞子混的帮派和别的帮派打架,这很正常,中二期的少年总会因为各种看不顺眼而约着打一架,但是没想到那天动了刀子。

苏嘉因为不放心兄弟而被赶了过去,也因为保护兄弟错手伤了人,虽然致命的一刀不是他干的,但是因为同伙从犯而避免不了蹲监狱。

而瑞子因为苏嘉护着没有动手只能算是同伙关了几个月,相比苏嘉的两年算是可以的了。

我曾问过苏嘉,他后悔吗?

他回答我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分别的时候我问瑞子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打工。

他说,他忘不了那天我们三人一起坐在这里吃麻辣烫的情景。

他说,他要等苏嘉出来。

我再等你一次

看,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说耽误?

我的青春只为一个叫苏嘉的人而跳动,他是我的太阳也是我的月亮,没了他我的人生才是黑暗的。

那晚,我抱着酒瓶子哭了一晚,边灌酒,边骂着苏嘉傻,我知道他是骄傲的,他不想连累我,可是他有问我吗?

回忆总是苦涩的,我想起了曾经为了寻找那双亮如星辰一直钻小树林的傻气,与他说上一句的羞涩,我还记得那支棒棒糖的甜蜜,也记得他留下的泪。

我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他消失了,我又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中国有34个省级行政区,333个地级行政区划单位,2856个县级市,市下面还有县,县下面还有乡镇,村;茫茫人海我该去哪里找,遇到他的概率又有多少?

若他不在中国呢?

苏嘉,你就是个大傻子!

寒冬酷暑,暖春凉秋,一年又一年四季往复。

二高还是那样,住校生忍受着封闭的环境,走读生起早贪黑苦逼地在上学与放学的路上奔波着。

挨着二高的小树林后来被开发了,楼层商铺渐渐耸立,隔着五米建着一个路灯,学校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安全,小树林的罪恶也随着时间成为了曾经。

我把楼下的麻辣烫店铺盘下来了,瑞子在店里做帮工,生意很好,麻辣烫的火热刺激着青春的躁动。

我看着来往的青春少年少女仿佛就像看到了当初了我们。

我知道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

苏嘉,我再等你一次。

第44章

苏邙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绕着桌子一圈差不多人已经坐齐了,姚应坐在靠着门的位置,两人对了下视线,当看到苏邙后门跟着的人的时候,他愣了愣。

“苏邙来了啊。”请客的主人看到苏邙来了,起身过来打招呼。

苏邙拍了拍对方的肩,“生日快乐!”

“谢了,赶紧坐,就等你了。”不过当看到苏邙后面跟着的女生时,他眼神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对方,“这是你女朋友?”

突然的问题让苏邙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张嘴正要否定时,却被人从后面抢先了声,“生日快乐!”

“哦,哦,好,快坐吧。”孙涛有些尴尬,一是他不怎么认知这女的,二是今天这一桌饭席他就没邀请女生,突然来了个女生确定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不是我女朋友。”苏邙没给人误会的机会,说完他就走到姚应特意给他留的位置上坐下。

张倩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咬着下唇,似有些委屈,不知道是因为苏邙那句不是我女朋友而委屈,还是屋里的人将她晾在一边的委屈。

屋子里静了下来,没人说话,看着张倩。

作为主人的孙涛就赶紧活跃气氛,将人请来入座。

都来了,总不至于撵出去。

而且他虽然不知道这女的叫什么,但是也算是面熟,应该是隔壁班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话,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孙涛走到苏邙的座位附近,点了点苏邙右手边的邹增磊,低声道,“这女的是你班的吧?”

邹增磊点了点头,“是啊。”

他本来还准备问孙涛呢。

“你请的?”

孙涛,“不是,我看她跟苏邙一起走进来我还以为是苏邙女朋友呢。”

苏邙又解释了一遍,“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以为是你请来的。”

邹增磊不解地问孙涛,“这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他还一肚子疑问,想知道这女的从哪里冒出来的。

偏头看了张倩一眼,孙涛抿了抿嘴,表情一言难尽。

听了全程的姚应也没听明白是什么回事,更不明白孙涛没邀请她,她怎么就来了,他就问苏邙,“这张倩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两人是一块走进来的。

“我在饭店门口看见她的,然后她就和我一起进来的,我以为孙涛邀请她了。”

邹增磊接着话道,“孙涛都不认识她,怎么会请她?张奇葩真是笑人,她都不觉得尴尬啊。”

姚应深表赞同,“真是个奇葩。”

奇葩张屁股在自己位子上安分的坐着,但是视线却一直看向苏邙的,见苏邙只跟他左右两边的人说话,也不看周围其他人,就有些坐不住。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往前伸着头喊姚应,“我俩换个位置好吗?”

她这一句话别的先不说,搞得坐在她旁边的两位男生倒不知所措了。

姚应不想待见她,直接否决,“不好,我要跟苏邙坐一起。”

张倩的视线又挪向周增磊,后者道,“我不喜欢坐里面。”

……

气氛又冷却了下来。

张倩的意思很明显想要坐在苏邙的旁边。

但关键是邹增磊和姚应都不同意。

作为被牵连的对象苏邙忍了又忍,神情有种在压抑着什么。

这是孙涛的生日会,如果动静闹大了,让孙涛怎么办。

他抬眸对上她的视线,“要不,我和你换换?”

张倩瘪着嘴巴,眸光含着水汽看着苏邙。

她本身长的有那种甜美的样子,加上被这样的一双眸子看着,按理说作为男生是会心软的。

但无奈,姚应和邹增磊偏头根本就不跟她对视线。

苏邙呢,更是无动于衷。

张倩眨了下眼睛,摇了摇头。

她是想和苏邙坐在一起,又不是想和姚应他们坐,和苏邙换个什么劲。

孙涛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清了清嗓子,“那……咱们就让人上菜吧。”

“上菜,上菜,都饿了。”

“邹增磊,你离得近,出去和服务员说一声让他们上菜。”

赶紧上菜,吃饭堵嘴就没这么多事了。

在中国的饭桌上,无论是少年还是成年人,都少不了酒。

成年人有酒好谈事,凑个气氛,而对于那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来说,似乎喝个酒也仿佛自己成为了成年人。

今天是孙涛十八岁的生日,已是成年,所以也到了坦然喝酒的年龄了。

苏邙有些受不了白酒的辛辣,便喝了两杯啤酒意思一下。

倒是姚应和邹增磊这两个不知深浅的,主动和别人拼起了酒,菜还没吃多少,人眼看着就要醉了。

张倩呢,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有时会观察苏邙吃什么,然后她也夹一些来吃,目前没有作的迹象。

然而好景不长。

饭吃到一半,姚应便端着酒杯起身赖在孙涛那儿,试图要把他灌醉。

他这一走,位置就空出来了。

心心念念想要坐在苏邙身边的张倩,瞅着这个机会赶紧一屁股坐了过去。

可惜从她过来到坐下甚至坐下了好几秒钟,苏邙一点眼神都没给她。

于是,张倩便问他,“你是不是讨厌我?”

苏邙这才看了她一眼,却并未吭声。

不知是无声胜有声还是根本不想搭理她。

最难堪的莫过于对方连一个回答都不想给。

“可是你为什么对容若和赵晴不这样?”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打动了他,苏邙才算是开口了。

“你又不是她们。”

张倩不甘心,她剥落心意道,“可是我喜欢你。”

苏邙看着她,仿佛自己不是被表白的主角似的,认真地给她提建议,“真的,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喜欢我。”

饶是张倩心再大,也无法接连遭受打击,起身夺门而出。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拉醒了饭桌上不少人的神识。

孙涛抬眼,看了下情况,“磊子,你们班这女的是不是神经病啊。”

“我觉得也是,你说这女的跟咱们也不熟,也没人请她怎么就来了?”

“我原先看她苏邙一起进来,也以为是苏邙把他女朋友给带来了。”

邹增磊这才道,“她在班里就这样,有些奇葩。”

“不过,这女的好像是对苏邙有意思啊,非要和他坐在一起。”其中有男生打趣道。

张倩对苏邙的表白,声音小应该只有旁边的邹增磊能听到,是故他们才会这么猜测。

听这话,苏邙还没有反应,反倒是趴在桌子上的孙涛吓得陡然坐直了身子,忙摆手对苏邙进行劝阻道,“千万别,这女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我瞧着这女的该不会是追着苏邙来的吧?”还有人这么说。

但是苏邙却没心神去听去再解释,他转头看着邹增磊,“你刚刚说什么?”

邹增磊睁着他那半是清明半是醺然的眸子看着苏邙,重复道,“我说容若要是有张倩一半的胆子就好了。”

苏邙的心脏随着这句话快速地跳动了两下,喉间滚动,“什么意思?”

“你俩走这么近你都没感觉出来容若暗恋你?”

“容若,暗……恋我?”容若喃喃地重复着。

“对啊,那货天天在班里犯花痴,你只要是从我们班门口经过,她眼神必定会跟着你直到你消失到窗口看不见,你给她买的东西她连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醉着差不多的邹增磊把自己向容若的保证给忘得干干净净,全给抖搂了出来。

“我跟你说,你就等着,要不了多久她肯定会跟你表白的。”

“不过,你说话也委婉点,要是不喜欢可别像对张倩那样。”

邹增磊还在耳边说着什么,可是苏邙听不进了,他满脑子都重复着那句话‘容若暗恋你’。

其实,细想想也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容若和他说话从来不看他的眼睛,有时被他注视久了,耳尖是红的,比如他总以为是错觉的容若会偷偷地看他,更比如有时她为什么会莫名的不开心。

当有了答案时,原本那些想不通的一切豁然开朗。

心里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像是一颗种子,突然开出了花。

表白。

她会像自己表白吗?

那她会怎么说?

苏邙,我喜欢你。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象着那样的场面,苏邙紧张地舔了舔下唇,喉间一阵干涩。

他看都没看,端着面前的杯子仰头往嘴里灌。

“咳咳咳……”一股辛辣从嗓子冲到胃里,呛得他眼睛都红了。

说了一大堆话的邹增磊给说渴了,摸着自己的杯子,送到嘴边奇怪地咦了声,“我的酒呢?”

ps:改个错误是邹增磊不是周增磊,一直没发现

写了个短文放在作品相关里面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顺便给点建议,第一次尝试这种性质的文。

第45章

“容若,我跟你说。“容若边啃着面包边往班级走的时候被赵晴从后面猛地一把揽住肩。

“我靠!”容若被她这么弄一下子面包差点失手而飞。

稳了稳小心脏,容若道,“你要跟我逼逼啥啊?”

赵晴跟个特务似的左右看了看,“先回班,回班跟你说。”

容若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勾起了兴致,三口两口的把面包解决完,一走到位子,就赶紧把椅子拉到她旁边,“咋了?“

“隔壁班的孙涛你知道不?”

“知道啊,就那卷毛的小胖子。”

“对,就是他,上个星期六他过生日请了人去吃饭,姚应和苏邙都去了,然后你知道吗,张奇葩居然也去了。”

容若吃了一惊,“张奇葩也去了?”

“孙涛请她的?”

这俩认识?

赵晴,“最关键的在这儿,孙涛没请她谁也没请她,她就来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尴尬,全桌就她一个女的,而且当时她非要跟苏邙坐一起,姚应和邹增磊就是不跟她换,妈呀,你说说搞笑不搞笑?”

是挺搞笑的,但搞笑的同时容若又觉得账奇葩有些可怜,“要是我都能尴尬死,你说张奇葩是咋想的,都没人邀请她啊,她都去了,而且她是怎么知道孙涛他们在哪儿的?”

“谁知道呢,而且当时她是和苏邙一起进来的,他们都以为是苏邙带她来的。”

听到她是和苏邙一起进来的这几个字,容若瘪了瘪嘴。

“邹增磊怎么也去了?”

赵晴道,“没分班之前他是和孙涛是一个班的。”

容若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赵晴给她一个你是不是二百五的表情,“你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我是怎么知道。”

忘了,这货有路子昂。

说话间,邹增磊进班了,容若赶紧冲他招招手。

“干嘛?”

“听说孙涛过生那天,张奇葩也跑过去了?”

邹增磊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

赵晴紧接着问,“还听说张奇葩非要跟你换位置要和苏邙坐在一起?”

邹增磊面色不渝,“是啊,她脑子估计是真有问题,人孙涛过生本来很高兴,被她一搅和,气氛全破坏了,现在都知道咱们班有个奇葩了。”

容若特意问,“那你当时怎么没和她换个位置?”

邹增磊觑了她一眼,“她想换就换啊!以为自己国家总理啊!”

这回让答容若弯了下嘴角,甚是看好他。。

“那后来呢?”

“后来就不知道了,当时喝的有点多,好像张奇葩吃了一半就走了。”好像自己当时和苏邙说了什么,具体说了什么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应该不是特别重要。

容若则又冲他摆摆手,典型的召之即来,用完则弃。

邹增磊早饭还没吃,就没追究这种细节,从抽屉里也扒了块面包啃了起来。

“你说元旦快到了,我该给苏邙送什么呢?”容若最近一直在为这个事烦恼。

赵晴看着她,“你想的真早,这离元旦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好吧。”

“早点准备呗。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钥匙扣,这次送什么呢?”容若喃喃道,是在问赵晴也是在问自己。

“围巾,正好这天又冷。”

容若觉得不合适,“一般女的和男的只有双方是女朋友的情况下才送围巾的。”

“围巾不行,杯子也可以啊,我上次在海营街那精品店里看见一套杯子还不错。”

容若迟疑,“杯子不是代表‘一辈子’?不合适吧?”

赵晴嫌她屁事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别送了,我就没打算送路子昂。”

“我俩情况一样吗?你这是有情人饮水饱。”

赵晴嘿嘿笑着,倒是没有反驳。

“那……送什么呢”赵晴在帮她想,又是送给男生的,又不能有特殊的含义。

“真难。”她想不出来。

容若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人生真是无比艰难。”

她拍了拍前面邹增磊的肩,“你们男生一般喜欢什么东西啊?”

邹增磊翻着眼白想了想,“美女和游戏?”

“……”

“你才滚吧。”

妈的,浪费她口舌去问他。

“你这人真是的!”邹增磊“嘁”了她一下,扭回头不想多搭理她。

“哎!”赵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猛拍一下桌子,“你也去绣个十字绣的抱枕,这多好又有心意又没有特殊含义。”

她也是看到靠前门坐的王露才想起来的,对方没事的时候就在班里绣十字绣的抱枕,听说也是要送人,感觉挺不错的。

容若也觉得挺好的,但是,“可是我从来没有绣过这东西啊?”

赵晴挑眉,“很简单,你一学就会。”

送礼物的事总算是敲定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容若跟苏邙说起了张奇葩。

“你说她是怎么知道你们在那儿的?”

“不知道,反正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反正就来了。”

“听说她中途被你气走了?”容若含着笑容偏头看了他一下。

苏邙“嗯”一声,仿佛不经意道,“她跟我告白,我拒绝了她。”

“嘎吱——”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苏邙将车往后倒了些,与她平行,然后就见她眼睛瞪的老大,“你,你你你说她跟你告白了?”

说话怎么都变得结巴了,看来是真的惊吓到了或者是别的什么。

苏邙面上坐着自然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在仔细观察容若,“对啊。”

“是嘛,真是奇葩哈。”容若干笑着,手指机械地摩挲着车把。

她把头偏过去了对着前方,苏邙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却能够发现她的双眼快速地眨动着,有种内心荒乱的感觉。

苏邙双唇抿了起来,憋着笑意。

“容若。”他叫她。

容若回头,却见苏邙笑着看她。

他本来生的唇红齿白的,不笑就够养眼的了,更何况是他精心设计的笑容。

容若呆呆地看着他。

而他则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

蹬着车脚往前走了。

落后一步的容若回神跟上,回想他的笑,心脏到现在还跳的砰砰的,看的脸烧的慌。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笑的那么动人。

周末不上学的时候容若去了趟商场,买了十字绣的枕套和枕芯,她是新手不怎么熟练,又是绣给苏邙的,力求完美,故而速度很慢,平时只要抽出一点空闲她都会拿出针和线,连下课那十分钟都不放过。

赵晴看着她都有些后悔建议绣十字绣,人都直接都陷进去了,有时想找她说两句话,她都没没空搭理,这天天过的无趣死了。

容若紧赶慢赶的在元旦的前几天终于把抱枕给绣好了,绣完了她还贴心的把抱枕过了遍水。

这几天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洗过的枕套一直湿漉漉的,容若不免有些担心元旦的时候能不能弄好。

今年平安夜的时候容若收到的第一个苹果就是苏邙送的,还有个很大的棒棒糖。

而且苹果上面还有个心形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不是苏邙刻意要买这样的。

反正容若抱着这两样东西笑的跟傻子似的。

赵晴则收到路子昂送的苹果和一束很少女心的香皂花。

两个二傻子坐在一起看看你的又摸摸我的。

“去年苏邙还给你一袋苹果,今年才一个啊。”

赵晴刻意的酸她。

容若也不甘示弱,“路子昂真抠搜,怎么不给你买九百九十九朵真玫瑰?”

“我就喜欢这样的花。”

“正好,一个苹果对我来说刚刚好。”

两人同时“切”了对方一声。

晚上的时候郭家过来找容若,并且给了她一个苹果,“你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给你。”

容大宝给她的?

十几年的兄妹情,容大宝从来都没有说在平安夜给她苹果,收来的苹果宁愿卖了也不说给他亲妹妹一个,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果然这上了大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变得懂事多了。

容若不疑有他,将苹果收下。

转身回班的时候,碰巧苏邙从班里出来,苏邙看了看下楼梯的郭家,又看了看容若手中的东西,果断走向容若。

“你今天怎么没给我苹果?”

容若当然给他准备了,但是装饰苹果的东西她觉得不好看,想等会再弄弄,晚些给他。

只是,他现在开口从她要了。

“我去给你拿。”

“不用。”苏邙叫住了她,“把你手里的给我就好。”

“可是……”她特意给她准备的有啊。

苏邙行动上可没让容若有可是的机会,直接从他手里拿走郭家送过来的苹果,“这个就好。”

容若看着苏邙离开的背影,有些懵懵的,这人怎么今天有些怪怪的。

那可是容大宝送给他的第一个苹果啊……

让她伤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她精心给苏邙的苹果怎么办?

算了吧,等会送给李佩,去年送的那个苹果愣是被她说了一年。

今年就让她美美的。

第46章

容若的抱枕终究还是在过完元旦节之后才给到苏邙的,倒不是因为抱枕没晾干耽误了时间,而是苏邙生病请了假,一直没见着他的人。

将抱枕给苏邙的时候赵晴也在,她带着调侃的笑意对苏邙道,“容若这个抱枕可是绣了两年啊,眼睛都快绣瞎了,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这番煽情的话说的容若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明明绣的时间连三个月都不到,过了一个元旦而已,就变成了两年?

啧啧,这艺术生说话就是不一样。

苏邙抱个抱枕进班的时候特别招摇,吸引路子昂和姚应这两只大苍蝇赶紧凑了过来,在苏邙耳边嗡嗡叫。

路子昂,“苏邙,你从哪儿搞来了抱枕啊?”

姚应,“卧槽!还是你这货聪明,赶明儿我也去买个来,中午睡觉的时候用,省的硌脸。”

苏邙弯着唇对他们讲,“这是容若送给我的。”

“容若送的?”

“对,而且还是她亲手绣的,绣了两年。”苏邙还特意补了一句。

路子昂忿忿不平,“什么情况啊,都是朋友容若干嘛只送你?凭什么没有我和姚应的?”

说完就要去隔壁班找容若讲讲理。

姚应及时拉住他,“你是不是傻?想要让赵晴给你绣去!”

容若要是给你绣了,那让赵晴怎么看。

这货怎么一年比一年没有脑子。

路子昂被姚应一语点醒,瞬间心里舒适了,但是,他看向姚应,问题又来了,“那容若怎么没给你?你又不像我?”

“对啊,容若不给路子昂还有的说,怎么没有我?”一直开解路子昂的姚应这次连自己都开解不了,目光疑问地看向苏邙。

苏邙摸着他的抱枕根本不看他。

倒是过道的李佩听了全程,出来为姚应解惑。

她看姚应的模样和姚应方才看傻子一样看着路子昂的毫无差别,“什么叫礼尚往来懂不懂?人苏邙平安夜的时候还给容若东西了,你呢,屁都没有还想要抱枕?你脸长的比别人漂亮些啊?”

这个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但是姚应和容若来往了这么长时间直觉她应该不是这么个人,但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得接受。

“骚年啊是真骚。”路子昂指着苏邙都知不道该说什么好,“往后还有什么节日啊?我也去送个苹果棒棒糖什么的,让容若也给我绣个抱枕。”

李佩觉得他们班班长就是个傻屌,不过说实在看见容若送给苏邙的那个抱枕她心里也酸的很。

妈的,同窗多少年,从初中一路走过来的,这货都没说过给她绣过一针一线。

当年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流行织围巾,开玩笑让她给自己织一个,那货说她自己拿针跟拿刀似的,不糟蹋时间了。

现在咋的,绣花针也能拿了?时间多的糟蹋不完了?

见色忘义。

算了算了,李佩又安慰自己,看在今年容若送个那个苹果的份上也就想开了,她弄那个包装也是废了心思的,两人的感情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不像她和苏邙,你送过来我回过去的,还人情太生疏了。

李佩的这番心理活动苏邙不得而知,在他听到姚应说以后也让容若给他绣个抱枕的时候,他挪开眼,想都不想对姚应道,“不可能的,容若不会给你绣的。”

姚应冷呵了一声,笑他脸大。

容若给不给她绣又不是你说的算的。

一边的路子昂有了赵晴倒不执著让容若也给她绣一个,他稀罕地摸了摸抱枕上的图案,“你说容若绣这个玩意绣了两年?”

然后又接着道,“我表姐之前绣了幅画,比这个大多了,才用了一年,容若这也太笨了。”

手中的抱枕猛地一下被人抽手,路子昂“嗳?”了一声,然后就对上了苏邙的黑脸,眸光都是黑幽幽,让人有点怕。

“你表姐那么牛怎么不让你表姐给你绣一个?”

苏邙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就将抱枕收起来,拿出待会要上课的课本,也不理路子昂了。

路子昂被他弄得有些纳闷,自己明明说的容若笨,又不是他苏邙笨,他生气个什么?

而且他让他表姐绣个什么劲,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好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姚应的那句话给苏邙提了醒,之后每天中午睡觉的时候,苏邙就会将抱枕拿出来枕在脸下,周末就拿回家,然后周一再拿过来。

后来,全班人都知道了苏邙有个抱枕,而且宝贝的不让人动。

有人问苏邙他的那个抱枕从哪里买的,也想去买个。

而苏邙则总是笑的很含蓄地告诉他们买不到,因为那是别人亲手给他绣的。

其中也有些知情人知道抱枕是容若绣的,很八卦地问苏邙是不是容若谈恋爱了,不然人家为什么要送抱枕给他,还是亲手绣的。

在青春躁动的时期,异性之间多说几乎话都会被调侃两人有意思,更何况苏邙和容若这种送礼物的关系。

被人怀疑很正常。

而这时的苏邙表情则很惆怅,对于到底是不是谈恋爱了也不肯定也不否定。

元旦一过,距离高三上个学期结束也剩下不了几天了。

他们时间紧,能在学校多学一天是一天,故而期末考试安排的很晚。

容睿他们大学放假时间倒是早,不过赶上春运票不好买,迟迟没有回来。

不成想昨天还打电话回来说抢票抢不到的容睿今早就出现在容若的面前。

猝不及防。

容若吃完早餐下楼时候看见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停在楼下,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楼上哪家人的车。

然后就看见她哥哥,容睿,容大宝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容大宝?”容若轻轻喊了一声。

她哥没有应她,因为坐在驾驶座的人也下来了。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贴身的西装,他径直走到后备箱的位置,打开,然后拿出一个行李箱,还有几个包装看起来很高档的袋子。

容若站的位置也就离他们几十米远,能挺清楚他们的谈话。

“这是先生让我给您的,说是没能来拜访,过意不去。”

容睿掂了掂手上的袋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是虚礼多,有钱没处花,提这么些玩意回去,我爸妈肯定以为我抢银行了。”

男人被他说的笑了出声。

容睿接着道,“上楼去休息一下吧,开了一路很累的。”

“没事的,我也要赶回去,家里人也等着过年。”

听到此话,容睿则没强求,“那我就不留你了,一路小心。回去替我谢谢他。”想了下,“算了,还是我自己打电话说吧,这会他那边应该是深夜了吧。”

“那容先生,我就先走了。”

容睿冲他点点头,看着车子驶离小区。

回头,就看见他妹妹站在楼梯口傻傻地看着他。

“看什么呢?傻了啊,几点了,你还不去上学?”

一句话把容若喊回了神。

“容大宝,刚才那人是谁啊?你怎么这么个点回来了?你不是买不到票吗?”

容若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绕在容睿旁边问来问去。

不过模样,还是很激动的。

容若视线一直瞟着她哥手中的袋子,好奇问,“容大宝,你这提的到底是什么啊?”

“问什么问,赶紧滚去上课!”

容若气的直鼓嘴,手指着对方,凶巴巴地放话,“容大宝,你跟老子等着,放学回来再收拾你!”

敢跟老子说滚?在外面浪的时间太长了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容睿不仅敢跟她说滚,还想打她,反了天了,敢在自己面前称老子。

抬手的时候,容若眼见情势不对,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继续对容睿放狠话,“你等着!等我放学!”

这下,倒是没敢自称‘老子’了。

“欠揍。"想到她拔腿就跑的样子,容睿又笑了起来。

拉着行李箱还没走两步,手机响了起来,容睿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皱了下眉,接通,“你还没睡?”

沙哑的男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语音带着一丝疲惫,“还没,你到家了?”

“没,还在楼下。”

“怎么还在楼下?”

“遇见我妹妹了,说了会儿话。”

“那她一定很高兴。”

“高兴个屁!她刚才还跟我放狠话,让我等着,等她放学回来教训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起来。

听他笑容睿也跟笑了起来,“很晚了,你赶紧休息。”

“好。”

挂完电话,容睿一拍脑门,忘记跟他说声谢谢了。

算了,等他睡醒了再打过去。

第47章

别看着容若气的叫嚣着要和容睿一较生死,其实她是兴奋的,再加上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考完就彻底放假了,她脸上的那个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门门能考满分呢。一考完容若便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考试结束的时间早,回去还能赶上晚饭。她进门的时候除了容夫人,家里其他三人都坐在沙发上,一个老的拿着遥控器换台,一个少的玩着手机,另一个最小的看着老的换台换来换去也不是他想看的。闻声,老的回头看着他的小棉袄,“考的怎么样?”“你问她考的怎么样?除了及格和不及格,她还能考出个花来啊?”容睿习惯性地怼他妹妹。容若哪能吃亏,正准备和他干起来的时候,瞧到他的脸,注意力直接被吸引了。她跑到容睿面前盯着对方眼睛那块左看看右看看,笑的幸灾乐祸,“容大宝,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红了?”右眼那一大圈都是红的,甚是明显,在容睿那张帅气的轮廓衬托下很是滑稽。然而更滑稽的还在后面。她爸老容同志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天宝兄也乐得不行。这三个人也就容睿没笑,反而一直抿着唇角。容若看他们笑成那模样,好奇死了,跺了跺脚,“爸,你们到底笑什么啊?”

老容同志笑的边喘气边道,“你妈呵呵呵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非要把汤圆炸着吃,然后一下油锅就炸开了,你哥听动静就伸着头往厨房里看,正好一个汤圆怼他眼睛上去了,哎呦妈耶,哈哈哈”“咯咯咯”容若笑出了猪叫。笑的喘了喘气,容若又看了她哥一眼,“咯咯咯”

有那么好笑吗?“咯咯咯”“四季豆,你够了啊!”

“咯咯咳咳咳咳咳。”容若笑的都被口水呛到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她现在根本不敢去看她哥的脸,一看就想笑。不行,不能去看,不要看。可是忍不住啊偏头看了一眼,妈呀,“哈哈哈”

容睿不想理他们这一群人,起身走开了。容夫人从厨房出来拿东西,见容若没形象的笑瘫在地上,就问,“笑成这样,看来考的还不错啊。”而她闺女完全没和她在一个频道上,朝她竖起大拇指,“妈,你真是个人才。”话说的莫名其妙,待看见天宝和老容都是一副大笑过后的样子,恍然明白了,她没好气的瞪了容若一眼,“整天就你知道的多。”朝客厅看了一圈,没看见容睿的影子,“你哥呢?”

“不知道,回房了吧好像。”

“过来清碗,等会吃饭。”

“噢。”回到房间里的容睿倒在床上,手指按亮手机屏幕拨出一串号码。醒了两秒电话就被接通。“醒了?”容睿道。“嗯。”

“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忘记跟你说声谢谢了。”

具体谢的是什么,电话两头的人都知道。“他们还喜欢吗?”对方问。

“可不喜欢嘛,一开始以为是我送,笑的合不拢嘴,然后我说是别人送的,他们又骂我没良心,什么这个儿子是白生的,人家都知道回来给家里带个东西,特产也行啊,就我,俩胳膊拎着两爪子就回来了我是出去上学,又不是出去旅游。”男人被容睿的语气逗的笑出了声,“看来我还是给你带来了困扰。”

容睿连忙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你对他们说是谁送的吗?”“说了,我一哥们。”

“哥们。”对方语间揣摩了这两个字后就没了声音。容睿没听到下文以为电话被挂断了,看了看还是在通话中,便问,“咦?景哥怎么不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走?”“我还没买票,不过肯定是元宵节后走”“我让梁广去接你。”“不用,不用,不用再麻烦他了,我自己买票就成,回去的票好买。我今天让他休息一下再走他也没上来。”“嗯,他也急着要回家。”容睿问,“景哥你什么时候回国?““初三吧。”“这么早!”两人就这么一句一句不深不浅的聊着,直到容若在外面砰砰砰的敲门,暴力的声音连电话那头的男人都听到了,“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我妹妹,叫我吃饭,不说了,挂了。”

容睿说挂就给挂了。

法国,尼斯。

男人看着通话结束的屏幕,笑着摇了摇头。门外的容若没听到动静,还在敲门,边敲边嚷嚷,“容大宝,你在里面修仙的啊?出来吃饭听到没?”门被打开,露出容睿那张想揍人的脸,“你嚷嚷的全楼道都听见了,说一遍不就好了。”容若争辩道,“你不应我,谁知道你有没有听见?”“容大宝。”容若说变脸就变脸,此时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嬉皮笑脸地问容睿,“我妈说你一朋友给咱爸送了个手提包,给咱妈送了条丝巾,给天宝兄送了个变形金刚,天宝兄说那个还是限量版的,我的呢?”

容睿明知故问,“你的什么?”

容若眼巴巴地问,“我的礼物啊?咱爸咱妈还有天宝兄都有,那我的呢?“

“没有。”

容若不相信,“不可能。”

容睿,“怎么就不可能了,又不是我买的,干嘛就非得有你的。”

“天宝兄人家都送了,不可能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的……”声音戛然而止,容若似是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怀疑地看向容睿,“你是不是对外面说你只有弟弟没有妹妹?”

“神经病!”容睿就是不让她如意。

两人边吵边往餐桌的方向走,容若拉着容睿的胳膊死皮赖脸的非要问出她的礼物在哪儿。

反正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肯定是有她的。

“你俩又闹什么呢?”容夫人用了个‘又’字。

“我哥非说没有我的礼物,妈,你说是不是有我的?”

容夫人看她那副又傻又没出息的样子头疼,嫌弃地摆了摆手,“回你房间看看去。”

容若“嗷”地一声,掉头往自己房间跑。

“你眼睛怎么样?”

“没事。”

“没事怎么还是红的,疼不?”

容睿摇了摇头。

容夫人还是不放心,“等吃饭完你擦点药。”

家里刚还没安静两秒钟,又听见“啊啊啊”叫唤声。

然后就见容若一阵风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眉开眼笑,手舞足蹈,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此时的兴奋。

容若手里拿着的是一款新式的智能手机,她眼馋了好久,她爸她妈都不给她买,说是想要自己挣钱买,她压岁钱倒是够了,但是一下子全拿出去肉疼,没想到今天如愿了。

哈哈哈,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容若拿着新手机在容睿面前晃来晃去,炫耀道,“容大宝,你不是说没有我的吗?我就知道你骗人。”

容夫人敲了敲桌子,警告她,“要不是你哥说情,手机我就扣下了,手机用归用,但不能影响成绩,上课不要玩,我要发现你因为手机影响成绩,我直接没收。”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上课玩手机了。”

容睿是个明白人,“你那小破手机能玩个什么。”

容若心情高兴,不计较。

“容大宝,你朋友出手这么阔绰啊?他为什么要给我们送东西啊?”“问那么多干嘛?”太不温柔了,容若蠕动嘴唇,忍住没怼回去。容家吃饭没有不许说话这么个规矩,容若今天有些过于亢奋,一会儿摸摸天宝的头让他多吃点,一会儿给饭桌子上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的菜。容睿看着她,眼神活脱脱的像是在看智障。关键是她动作归动作,嘴上还不消停,缠着容睿问东问西,大多都是关于大学的好奇。“你考上了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容睿不耐道。容若觉得这话是在讽刺她,白眼对着她哥,“你说话能不能过点脑子,我要是能考上还用着问你?”

容睿被她说笑了。容夫人怒其不争,“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容若撇了撇嘴。

她妈整天就会说这句话。她这叫有自知之明,不像她妈整天幻想着她高考能超常发挥,也考个状元。

自己生的孩子是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不过也是,容大宝也是她生的,所以她妈心里的数可能有些高。

饭后,容夫人让容睿去洗碗,容睿转头叫容若去,容若学的有模有样让老容同志去,老容同志转头,看着小天宝,想了两秒,起身去洗碗。

容若挪了挪屁股,坐在她哥身边,“你今年怎么开窍了,平安夜送我苹果?”

容睿听得一头雾水,两眼迷茫,“什么苹果?”

“你不是让郭家给我送了个苹果吗?”

容睿瞥着她,“郭家说是我让他给你的?”

“嗯啊。”

容睿皱着眉,语气不善,“以后别理他。”

什么情况?郭家不是他朋友吗?

容睿虽纳闷但也没问,问了估计也是白问。

第48章

今年这个年容若过的*为舒适,拿着*款的*能*走*串户拜年的时候吸引了一*同龄人羡*的**,过生*的那*爷爷**接给了她一*块*的*包,而容睿因为*年了不仅一分*岁*都*有得到,他*上仅有的两*块*还是爷爷*给他让他给****放的。

容若捂着沉甸甸的*包*的*不拢嘴。

年初*的时候,容*来了位*殊*人,容睿接了个*话便出去,*多*带了个*回来。

容若觉得她*带回来的这个*就像是从**剧里走出来似的,*质*然,身形颀*,一身***的***穿的**了。

都不**这两人是怎么认*的,看形象都不是做朋*的*型。

*自称濯景寒,为人礼貌,对自己冒然*拜访表示很歉*。

容睿后来*说这个人就是*他们礼*的那位*们。

而且这位*们今**又*了些东*过来。

容父容*说他***

容睿**他虚礼多。

容父拿出好*招待*人,容*则钻进厨**备杀*炖*的做一桌好菜,容*年货备的*,*不也*是慌*。

而整个*最殷勤的就属容若了,一会儿*个*,一会儿端出**,一会儿又端着瓜*糖坚*让人*不要**。

容睿都看不下*,“不就是个*嘛,瞧你那殷勤的样*。”

容若瞪了他一*,义**辞*,“什么叫殷勤,我这叫招待*人好不好,你看看你,好歹濯景*也是你的朋*,你连**都不**给人*。”

“人*叫濯景寒好不好。”容睿嗤笑一*,连人名字都记不住还招待。

容若脸*了下,却昂着头嘴硬*,“我**这么叫。”然后又对濯景寒*,“容**这个人不*,你别介*,就当时自己*,随*哈。”

“我不介*的。”濯景寒笑了笑,他看向容睿,*住了话中的*点,“容**,你小名?”

容若却*着*,“对,他是**。”然后又指着**兄,“这个是**。”

“那你呢?”濯景寒看着容若。

容睿,“她是地*。”

“滚蛋!”*识到自己在*人*前***,容若**了脸,温柔了下自己的***,“我小名叫*季*。”

濯景寒点了点头,不**是**还是**的捧*,“都是好名字。”

一旁看**的**闻*看来濯景寒一*,**这人*会说话。

“濯景*,你*容**是怎么认识的啊?”

容若十分好*这两人是怎么认*的,容**那*人怎么都不说,如今另一位当事人就在自己*前,她怎会错过这个机会,*要打听出来。

濯景寒*眉反问*,“你***你说?”

“他说个”又习惯*的说不*明的话,还好反*及时,屁字*出*。

“他嘴跟粘了封条似的怎么问都不说。”

濯景寒***容睿对了一下,“偶然认识的。”

“容若,你对人殷勤点也是*该的。”容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饱含**的话。

容睿很*这么**的叫她*名,容若皱了皱眉不明*他*在说些什么。

容若张*想问的时候,容睿*好被容*叫进厨*帮忙。

**里就剩下三个人,*容同志怕容*一个人在厨*忙活不来,中**厨*了,让兄*俩好好招待*人。

毕竟濯景寒是容睿的朋*,差不多又是同龄人,他在反而会让人拘谨。

也不***容同志考虑的对不对,反*濯景寒在容若*前*也不拘谨,“听你*说你今*上*三?”

濯景寒的*点是在*三这个词上,而容若耳中只有’你*说你‘这*个字。

“容**在你*前*起我?”

“嗯。”

容若眨巴着*睛,咧着嘴,“他怎么说我的?”

对着她*待的**,濯景寒*,“说你很听他的话。”

濯景寒嘴里形容的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好*人设。

但**这与容若对自己的认*严*不符,她听完就*了,“我听他的话?他怕不**自己*什么!他在我*的地位最低好不。”

濯景寒*笑,“那你*谁地位最*?”

容若指着**,“在我*这位是祖宗,其次是我妈,我爸听我妈的话,容**听他俩的话,我爸听我的话,反*容***是*链的底层。”

*链的底层从厨*出来的*好听到他*在那儿**不惭地叨*叨,“容若,下去**酱*去。”

“你自己***啊!”

**链底层居然敢驱使她?反了。

容睿眯着*,“你去不去?”

容若*势不减,“你自己去。”

“妈。”容睿什么也*再说偏头*接去喊容*。

这一*妈,尤为**,刚刚还*活不去的容若***了起来,她指着对方*滚滚地*,“小寡**,你就**喊我妈!”

“**兄,我们一起。”

容若半**地把小**也带下*。

濯景寒*以拳状捂在嘴边遮掩笑*,“你**有**。”

容睿**地摇头摇头跟着笑*,“最怂的就是她。”

“小寡**是什么**啊?”这个词听起来*有*的。

“是我们这边的*乡话,骂人混蛋,*皮,不听话*的人头疼的**。”

也就十*左右的样*,容若蹬蹬地*回来了,*惊慌像是出了什么*事。

她一回来就*接奔向厨*,*过几*容父容*都从厨*里出来了,容****,“他现在到哪儿了?”

容若*,“估计*走到*下了。”

见*里人脸*不对劲,容睿便问,“怎么了?”

容若,“我刚去*酱*的时候看见那渣*了。”

“渣*?”容睿*反*过来。

“就是**兄他爸。*朝咱们*这边走。”

容睿,“他一个人?”

“嗯”

“那**兄呢?”

“我骗他*带*我要回去拿*就让他先去*,然后我就赶紧*回来*你们说一*。”

容*追问一句,“他看见你们*?”

“*有。”

容*垂下*帘想了想指挥*,“你赶紧下去,把*带着,等我*话你再把**带回来。”

容若答了*好,又匆匆赶了出去。

濯景寒不**出了什么事,他扯了扯容睿的袖*,“怎么了?”

“**兄他爸婚内*,*我**了,**给了我*,*后他一次**过**,今*不****嘛。”***的不待见。

濯景寒听完便起身,**看向容*父*,“要不,我回避一下吧。”

毕竟是人*的*务事。

*容同志,“不用,不用,你坐你的,可能就是*拜个年。”

话刚落,*铃就响了起来。

容***示**容同志去看*,而自己则又*厨*。***然是**的父*,宋阳。他*里*着两*酒,**的时候*切地喊了*“**”。所谓伸*不打笑脸人,况且两人**还是连襟,*容同志把人迎来,**在他*上顿了一下,***,“来了还带什么东*。”

“不是什么**的东*,希望**别嫌弃。”厨*里的容**装是听到**才出来,“哟,宋阳来了,**坐。”“**。”待绕过鞋*才看见**坐了个陌生人,宋阳*,“*里来了*人。”“容睿的朋*。”濯景寒*起身冲对方点了点头礼貌地打了*招呼。

宋阳对他笑了笑。

而容睿看了宋阳一*,**偏了过去,就当*看见,也不叫人。

宋阳脸**变了一下,似有些尴尬,*了个**坐了下来。

*容同志给他*了**。

“我刚上*的时候*好*到了容若。”他**在**里*了一*,“怎么*看到**?”

*容同志接话,“他俩下去*东*了,容若*记带*刚又回来一趟。”

宋阳礼节*地扯了一抹笑容。

容*则**问*,“听说你自己在做生*啊,*得不错,还是个**板。”

“**板谈不上,就是给自己打*。”

“**还好吧?这段时间在这儿给*****添了不*麻烦。”

如*宋阳*自己*还*有*,容*当他这话是歉*,而现在,他突然*,怕是别有*的,容***转的*,漂亮话说的十分谨慎,“添什么麻烦?**听话又*事,而且是我的**甥,半个儿*,照顾他是*该的,是吧?*容。”

*容同志十分上*,“容睿这上**走了,*看着容若也要考走了,说实话**在我们*我们还觉得*闹些。”

这一句话*接爸宋阳接下来想说的话给堵*了,他不得不另*一条路,“这罗萱一*一个人在***展,**一*放在****也不好。”

“**,**,我也不是指责什么的,罗萱做的是有些不对,她再怎么着也得把**带在身边吧,她这一下*接****,一年也回不来几趟的,**又小,想*妈的时候怎么*?这对**的*展也不好啊。”

作者嚷嚷一句:有*有看这*的朋*啊?有的话恳*在评论*吱一*,好让我**还是有*的。

第49章

她妹妹对于天宝的确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她和父母说了她妹妹多少次,母亲在背地里因为天宝哭了多少场,但都没用,她妹妹就是那个倔脾气,宋阳这么指责也无可厚非。

可是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肯定不是单单看不下去的缘故,怕是另有深意。

果然,接下来宋阳就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大姐,姐夫,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的……”宋阳观着容父容母的脸色咬着牙说了出来,“我想把天宝接回去照顾,当然不是说来抢天宝的意思,天宝的抚养权依旧是归罗萱,她随时可以把天宝接走。现如今她没有时间把天宝带在身边照顾,那我便接他过来,毕竟我是天宝的亲爸,他也需要父母一方在身边照顾他。”

宋阳的一番话以退为进,讲的真心实意也很动人。

说实在的,天宝表面上看起来和那些亲生父母在身边的孩子一样,无论是心理还是性格都很健康。可也说了是表面上的,又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呢?

容母敛起神色对宋阳道,“宋阳,罗萱这件事确实做的有些不对,但是你提的这个要求不应该对我们讲,你应该和罗萱商量,我们只是天宝的姨夫姨母,不是他的监护人,所以我们做不了主。”

宋阳苦笑一声,“大姐,姐夫,如果罗萱同意我的要求,我又何苦来请求你们。”

罗萱的脾气容夫人和老容同志都知道的,不同意很正常,而且私心讲,就算宋阳说的道理再对,容夫人也不想把天宝交给他。

老容同志想了一会开口道,“这件事我们确实做不了主,这样吧,事关孩子的问题还是要问问孩子的意见,天宝如果想跟着你,罗萱那边不也好说一些。”

宋阳听完脸色一意,点头示意认可,毕竟他是有那个自信天宝会同意的。

而容夫人则斜眼看着老容同志,使了个眼色。

老容同志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冲她安抚性地摇了下头。

容夫人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容若。

容睿没看到老容同志和容夫人之间的眼神互动,听到说要把天宝兄喊回来让他做决定,便有些急,小声对濯景寒道,“我爸怎么能让天宝做决定啊?还真的让天宝跟这个渣男走?那我小姨咋办?”

濯景寒拍了下他的手背,“先别急,叔叔应该是有想法的。”

等待天宝回来的过程中,客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静的只有老容同志喝茶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门锁传来动静的时候,客厅里的五个人视线齐齐地看了过去,天宝的身子被鞋柜挡住了,只有容若的半个身子露了出来。

一进门就对上五道视线,容若有些被吓到了,不过她也知道他们关注的重点并不是在她身上。

在路上容若已经跟天宝说了他爸来了,所以见到宋阳,天宝的表情没有对方以为会出现的惊喜,激动,天宝不亲近不疏离地叫了声‘爸’。

宋阳冲天宝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身边。

天宝没有立即动脚,而是先去看容父容母的神色,待到两人对他笑了笑,眼神示意他上前,他才有所动作。

宋阳表情激动不像作假,毕竟天宝是他的亲儿子,又隔许久未见,说不想那是假的。

他摸了摸天宝的脑袋,亲切地问天宝最近的学习情况以及想不想父母之类的。

天宝乖巧地一一作答。

宋阳和天宝父子温存的时候,容若先把她买了的酱油送到厨房,出来直走走到他哥那边寻个空坐下。

小声打探情况,“那渣男是来拜年的?”

容睿,“不是,他想把天宝兄带走。”

容若很容睿之前反应一样,急道,“那还让天宝兄上来!”

“谁知道咱爸在搞什么说什么要问天宝的意见。”

容若放下心来,“不用担心,回来路上我问了天宝兄假如他爸要接他走他走不走。”

容睿,“那天宝兄咋说的?”

“他当时没吭声,我就说他要是跟他爸走了,以后吃不到麻辣烫而且不能和我们一起玩了,天宝兄就说不走了。”

“……”

等宋阳和天宝感情交流的差不多的时候,容夫人则开口道,“天宝,你爸今天来说是想把你带走,这事呢,姨妈和姨夫问问你的意思,你想不想跟你爸走呢?”

天宝连思考一下都没有直接摇了摇头,不想走。

宋阳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拉着天宝道,“天宝,你总在你姨夫姨母家待着不是回事,跟爸爸回去好不?以后爸爸接你上学放学,带你出去玩,你想买什么爸爸给你买。”

天宝不为所动,“我想在姨妈家。”

宋阳还在劝,“天宝,小孩子是要和父母在一起的,你想想你班里同学哪个不是和父母在一起的?”

天宝则皱眉,致命一击地问道,“可是你和我妈已经离婚了啊。”

“我和你妈是离婚了,可是我还是你爸爸啊。”

无论宋阳怎样诱哄,天宝的意见只有一个,他想和妈妈还有姨妈她们在一起。

宋阳神情挫败,他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出现在自己的亲儿子身上。

容夫人适时地朝容若使了个眼色,“四季豆,带天宝去你房间玩电脑去。”

容若将天宝给带走了。

等确定天宝听不见客厅的声音后,容夫人开口了。

“宋阳,你刚才也听到了,天宝他自己是不愿意的。”

“大姐,天宝还小有些事他还不明白,你们也是做父母应该理解我的心情。”

“宋阳,但凡刚才天宝说一个愿字,我接下来的话也不用说。天宝是小,但是他也有选择跟谁的权利,罗萱这个妈当的不称职,这我也实话实说不偏袒她,但是她这么做,跑国外拼命地赚钱为了谁,不还是为了天宝!”

宋阳沉默着没说话。

过了好半晌,他开口,表情坚定,“大姐,姐夫,今天不管怎么说我都想把天宝带走。”

这是准备来强硬的了。

容夫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冷笑两声,“宋阳,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说实话,把天宝交给你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你和罗萱因为什么离的婚你心知肚明,现在你又和那女的结婚了,还想把天宝带走,是,天宝是你的亲儿子没假,但可不是那女的亲儿子,你说罗萱把天宝一个人扔在国内不放心,那让他和后妈待在一起我还更不放心。等再过两年,你俩有了孩子,那天宝呢?”

宋阳反驳道,“可是罗萱终有一日会再婚,也会再生一个。”

“但罗萱是天宝的亲妈,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至少罗萱不会再眼瞎一次,你呢?你现在的老婆连小三都敢做,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以为她会对天宝尽心尽力?再不济,天宝还有我和他姨夫,我就不信父母不在身边,天宝就比别人差!”

容夫人这番话见字字诛心,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宋阳留。

“大姐……”

容夫人话还没有说完,“还有,当时你们商量的孩子是给罗萱的,怎么?你现在是后悔了吗?宋阳,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从离婚到现在你有看过天宝吗?你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吗?你现在是怎么说出口要把孩子带走的?”

宋阳被说的脸色羞红。

“大姐,我知道我对天宝有亏欠,所以我才想弥补他。”

“你想弥补他无可厚非,但是你也得尊重天宝的意见,天宝在我这儿你想看来随时可以,说是想和他带个一两天,我们也不阻拦,但是你要是想要天宝的抚养权,就算是罗萱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宋阳站起身来,“大姐,姐夫,我实在是不想让两家人走到法庭的地步,可是你们也这么说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带走天宝,罗萱又是这个样子,我只能努力争取。”

老容同志挑眉看着他,沉声道,“宋阳,你是想打官司?”

宋阳像是被逼的只能孤注一掷的样子,“但凡有一丝商量的可能性,我也不会选择这个方法。”

容夫人气的直笑,也站了起来,“好,好,宋阳,你要是这么干,那我们也不讲究情面了。”

老容同志也跟着站了起来,“宋阳,你这么做为难的是天宝啊!”“大姐,姐夫,我就先走了。”宋阳说走,容夫人尚处于气愤当中,也不送客也不留人。倒是老容同志将人送了出去。大门一关,容夫人就对老容同志指挥道,“把他拿来的东西扔出去!”容夫人是真的被气狠了。老容同志顾及着濯景寒在,没做这么不好看的事。“看宋阳的那个样子看来是决定要打官司了。”容夫人啐道,“那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他上门没好事。”骂归骂,但仍不免担心,“我得把罗萱给叫回来,你说这官司一打我们有没有胜算?你找找有没有认识的律师赶紧给问问。”“叔叔,阿姨,关于律师方面你们不用担心,交给我就行了。”濯景寒主动站出来道。旁边的容睿猛一拍巴掌,眸光发亮,“对啊,你一开公司的业务上肯定和律师有来往。”容夫人看着老容同志,正巧老容同志也把目光投向容夫人,两人皆不知道该怎么应下。“能打的赢吗?”濯景寒剖析道,“天宝的爸爸出轨在先,而且他妈妈也有固定的工作,就凭这一点足够拿下这场官司。”“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天宝一直是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我怕阿姨,不用担心。”濯景寒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心的作用,他语速很慢,听起来很霸道但又很让人信服,仿佛他说出的话就是有资本的,“这场官司即便输面很大,我也会让它赢的。”容夫人迟疑,“可是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欠人情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事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濯景寒朝两人一笑,“没关系的,公司一年养他们也没少花钱,能物尽其用就物尽其用。”

“那就交给你了。”容睿一点也不跟濯景寒客气,直接敲定。

第50章

那天中午,容夫人用了毕生所学好好招待了濯景寒一番。

吃完饭,容睿要带濯景寒出去转转,问到对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时,濯景寒说想去容睿上高中的地方看一看。

容若听闻后对他们摆了摆手,“不用去了,你们进不去,放假学校不开门。”

容睿道,“学校不是有门卫看着的吗?”

“是啊,但是他不给开门的。”

“门卫是不是还是之前那个黑黑的小胖子?”

“还是他。”

听到还是之前那个门卫,容睿拍了拍濯景寒的肩,让他放心,“她进不去,但是我能带你进去。”

牛皮吹得好似学校是他家开的。

见劝阻未果容若也不浪费口水,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着,准备看这两人是怎么灰溜溜的回来。

不过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后,容若好像明白了她哥说那句话的含义。

是啊,容大宝是谁,去年的省高考的状元,二高的光荣,门卫谁都不识都不可能不认识容大宝那张脸,毕竟去年的优秀毕业生宣传海报至今还贴在门卫室的窗户上。

二高之光怎么会进不去二高?

等等。

妈的,那货刚说她进不去是不是在嘲笑她?

正月初头的这几天,容家的客人就没停过,濯景寒走后,第二天初六苏邙又上门拜年。

苏邙是容家的老熟客,容夫人笑着将他迎进了门。

“别客气啊苏邙,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搞,我厨房里炖着牛肉就先不招待你啊。”然后她又指挥着容睿让他给苏邙倒茶。

“阿姨,你忙的你的去吧,我自己来。”

“那儿有柚子,挺甜的,你尝尝,你自己拿哈。”容夫人指着茶几上的果盘匆匆地说了之后小跑着去厨房看她的牛肉去了。

“不用倒,我不渴。”

容睿刚打开茶叶盒子,闻言停了下来,“真不喝?”

苏忙道,“没和你客气。”

容睿也不跟他讲客气,收起盒子,“你要是客气就是你自己吃亏啊。”

苏邙笑了笑。

“容若呢,不在家?”

“她和我爸出去拜年了。”

“你什么时候走啊?”

“过完十五。”

苏邙点了点,他拿了一牙容夫人口中很甜的柚子,剥开吃了起来。

容睿瞧他吃的挺美的样子,也拿起一牙。

“下半年准备往哪儿走啊?要不来我大清华的怀抱?”

苏邙没回答反而问道,“容若呢,有没有说她要去哪儿?”

容睿被他的问话给逗笑了,还她要去哪儿?那是她想去哪儿就能去的?

“清华同方、北大青年、新东方、蓝翔,这四个地仍她挑选。”

苏邙瞥着他,“容若听见了不骂死你。”

容睿很是嚣张,根本不怕,“不然咧?”

“保三挣二吧。”

“她保三都有点困难,数学和地理是她的短板,教的教不醒的那种。对她来说二本不是那么好考的。”容睿语气听起来是嫌弃,但也是操心的。

苏邙辅导过容若知道她的底子,容睿说的是实情。

“这不还有半年呢,加把劲谁也说不定。”

这下容睿倒是没反驳。

谁也说不清人的命运是怎么样,整天在学校考第一的,高考的时候也有可能发挥失常,成绩不好的也可能超常发挥。

例如根号二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卧槽!”容睿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有些慌乱地将放在电暖气上的鞋子拨开。

“烤坏了?”苏邙来的时候就看到电暖气上放着一双拖鞋,本来想提醒对方不能一直放上面烤的,结果聊着聊着就给忘了。“没事。”就是边边有些烤糊了,不影响使用。

“天宝兄——”

“小天宝——”

连喊两声,天宝才吧嗒吧嗒的从房间里出来。

他右手拿着铅笔,语气有种被人打断他专注学业的不悦,“干嘛?”“鞋干了,把你的鞋拿走。”“噢。”

天宝现在脚上穿的拖鞋也不知道是容睿的还是老容同志的,比他的小脚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走个路吧嗒吧嗒的还不能走快了,一走快鞋就掉。昨天晚上下雪,容若一时兴起拉着天宝出去堆雪人,雪人倒是没有堆成功,鞋子全打湿了,回来的时候天宝被冻的直抽抽。容夫人因为宋阳心情本来就不好,容若带着天宝这么一搞,大过年的劈头盖脸迎来一顿臭骂,早上老容同志要出去拜年,容若巴巴地要跟着他一起去,怕再触容夫人的霉头。这要是知道苏邙今天来,估计要后悔死。

天宝换鞋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便顺手打开了门。

哎?是你啊,你叫什么来着?小宝?不对,是天宝,对,天宝。”天宝盯着对方没反应,不知道是不认识还是被对方的热情给惊住了。反倒是苏邙和容睿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对视了一眼。容睿起身去门口,苏邙坐在沙发上不动,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哎呦,你怎么来了?”容睿双手插着裤兜,挑着眉冲来人打招呼。

郭家一听他那话就想骂人,什么叫他怎么来了?

“容睿,你大爷的,每次见到老子就会说这一句话啊。”

临走前那次去他家,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容睿笑嘻嘻地道,“你不是稀客嘛,来来来,快请进。”

“妈的,你说说你回来这些天,啊?也不联系老子,老子……”郭家的声音在看到沙发上那抹身影时戛然而止。

“这是……”

“苏邙,你不是认识你吗?”

郭家心道他当然认识那是苏邙,关键是他怎么也在这儿。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合眼缘吧,郭家不太喜欢苏邙这个人,长的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太骄傲了,不怎么爱搭理人。

郭家冲苏邙扯出一个笑脸,变相打招呼。

苏邙则矜持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反应比较起来好像郭家是他的下属似的。

容夫人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了身子,看到郭家,她赶紧出来热情欢迎,“郭家来了啊。”

“阿姨,我来给你拜年,新年好!”方才说话还一口一个‘老子’的人,和容夫人说话时礼貌的不行。

“好好,新年好!快坐快坐,中午别走留下来一起吃饭。”

“哎?苏邙,你别……容睿,你怎么让苏邙倒水!”容夫人横了容睿一眼,示意容睿不懂事,怎么让苏邙这个来做客的端茶倒水的。

容睿被容夫人训的很委屈,他哪知道苏邙刚才倒了杯水是给郭家的。

再说了,都这么熟也不是第一次上班,还分得那么客气干嘛,谁倒不都一样?

苏邙不介意地笑了笑,并把水放在郭家面前,“没事的,阿姨,我离杯子近。”

“来,吃点瓜子和糖,别客气。”容睿怕等会又挨骂,热情地端起了糖果盘招呼郭家吃。

容夫人没忘了苏邙,“苏邙,你也吃。”

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对瓜子和糖果兴趣不到,但为了礼貌,一人抓了小把瓜子磕了起来。

容夫人找了个位置也坐下来,“郭家今年是不是也要走了?”

“看考的情况吧,说不定又得复习一年。”

容睿问,“准备考哪儿啊?”

郭家道,“想去东北那边。”

容睿扯着嘴角,开玩笑道,“哈佛吗?”

容夫人惊赞道,“哈佛啊,郭家不错嘛,哈佛这学校多牛。”

郭家被夸的一头雾水,他明明说的是东北怎么就扯到哈佛了,哈佛不是在美国吗?

然后就听到容睿慢悠悠地说了句混蛋的话,“妈,我说的哈尔滨佛学院。”

“……”

气氛有些尴尬,让人想笑又得憋住的尴尬。

“容睿!”容夫人想打他。容睿下意识往后躲,嘴里倔强道,“你以为哈尔滨佛学院是你想进就想进的啊。”“你开玩笑吧,真有哈尔滨佛学院?”郭家以为他在讲笑话。苏邙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上网搜搜。”

容夫人因为还要做饭就没有久待。她一走,郭家便凑近容睿,“怎么没看到你把和你妹妹?”

“他俩拜年去了。”说起容若,他想起一件事,“你个贱人,平安夜那天你是不是打着我的名号给我妹妹送苹果去了?”

郭家嘿嘿地笑,“我给你妹妹不好意思收。”

苏邙指着他警告道,“下半年小心点,不然我回来揍你。”“好像容若把那个苹果给了我。”一旁的苏邙突然出声。

两人双双偏过头看向苏邙。

郭家眯着眼睛再次确认,“什么!”容睿也问,“她给你了?”“是不是那个上面印有‘平安’两个字的苹果?”“是啊。”容若摸了摸鼻子,万分歉意,“那就是的了。”“艹!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想想心就很塞。

为什么要告诉他?

为什么非要给苏邙呢?

他现在看苏邙很不顺眼,但又不能把苏邙揍一顿吧。

一旁的容睿还笑的嘎嘎嘎的。

郭家气的真想走人。

第51章

这一年的开春,容若距离她走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

忙碌成为了她每天的写照。

刷不完的题海,攻不完的错题,做不完的测试。

生活除了做题就是做题。

什么游戏啊,暗恋啊都滚一边去吧。

连那些不爱学习的同学受到氛围的影响也纷纷掏出课本。

园林的桃花开了又落,石榴树上结了小小的花苞,等花开结果的那一天,这些人的命运将被决定是留下还是离开,亦或是以不成熟的心态和年龄早早地步入社会。

偶尔在紧张的生活里会有些小插曲。

比如之前那个给她写情书的赵路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而朱大肠却找她谈心;比如邹增磊前几天买了十几个大烧饼,全被分光,她一人就吃了俩;再比如赵晴和路子昂吵架冷战了。

端倪是因为容若在赵晴面前说起路子昂时对方脸色有异,不像之情蜜里调油时带着酸臭的味道。

一问才知赵晴在画室遇见了她前男友,碰巧路子昂去找她的时候正看见她和前男友说话,而且还笑的很开心。

路子昂知道赵晴之前有过那么一段,也不是说介意,只因当时追赵晴的时候颇为艰难,后来答应了也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怎么着。

反正一看到赵晴和他前男友走近了就敏感了吧。

这个年龄的少年啊就这样。

然后赵晴就不理他了。

路子昂也不想哄她了。

再然后两人就这样冷战了。

有时容若和赵晴一起吃饭,碰到路子昂他们,赵晴立马拉着她的胳膊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

连续一段时间下来,容若快受不了了,倒不是说为路子昂和赵晴的感情操心,主要是她一见到路子昂就走,走就走吧还非要把他拉着一起走,路子昂和苏邙又形影不离,搞的她除了放学基本上在学校就没和苏邙说过话。

有一天容若没忍住对赵晴道,“要不,你俩和好吧。”

赵晴眼神瞥着她,不动。

容若缩回脑袋,好了就当她没说。

过了会儿,她又偏过头,“你和路子昂准备怎么样啊?”

赵晴了无生趣地道,“没意思,想分了。”

容若盯着她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说不定过两天两个人有和好了,再说了她干嘛给路子昂当说客。

容若不准备管赵晴了,伸手拍了拍前面的邹增磊,“磊子,明天给我带两烧饼来。”

邹增磊忙于学业,一边在卷子上写写画画,一边侧了脸回复容若,“不知道她明天来不来,来了话我就给你带,要甜的还是咸的?”

“咸的。”想了想她又改口道,“还是一个甜的一个咸的。”

万一苏邙不喜欢咸的,他还可以吃甜的。

邹增磊道了一声好。

第二天早上邹增磊一来就把他带来的烧饼放在容若桌子上。

等容若来了则一秒钟没耽搁拿起去个隔壁班。

不巧的是遇到了隔壁班班主任,隔壁老班扫了她手里提着的烧饼一眼,没说什么。

容若作贼心虚不敢直接给苏邙,就给了李佩。

回班后她赶紧发条信息给李佩。

“把烧饼给苏邙。”

两秒后,李佩回复了。

“我咬了一口。”

“……”

容若:“艹,你不是吃了早饭吗?”

李佩:“我没吃饱不行嘛!你他妈就算我吃你一个烧饼咋了?死贱人,见色忘义,谁让你他妈给我了?”

容若:“行行行,你吃,你吃的是甜的还是咸的?”

李佩:“咸的。”

也他妈的真会挑。

李佩:“把另一个给苏邙。”

这下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样子,李佩的信息又发过来了。

李佩:“我给苏邙了,但是被路子昂给截走了,他和姚应给分了。”

艹!容若简直要气炸。

容若,“你怎么不偷偷的给!!!”

李佩:“我咋偷偷给他,路子昂就坐他旁边,姚应坐他后面,我是会法术吗?而且刚才差点被老班给发现。”

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李佩的委屈。

她两个烧饼都是准备给苏邙的,这下搞得人家一口都没吃到。

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他们。

活该赵晴和他冷战。

容若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打字。

“把你的给苏邙一半。”

李佩:“我他妈也是服了你!吃你一口烧饼还真不容易。”

容若:“下次再给你带,绝对吃撑你。”

李佩再没回复了,估计是给苏邙递那一半烧饼去了。

烧饼的事件过后,容若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怎么搭理路子昂,有时候苏邙叫她出来吃饭听说有路子昂在,她也会咬着牙狠心拒绝。

无论是家里人还是学校的老师都问过她许多次想考哪儿,之前没有方向觉得能考哪儿就考哪儿吧,但是子从苏邙出现后,迷失方向的她终于找到了目标,努力往北京那个地方考吧,苏邙不是清华就是北大,而且容大宝也在北京,这样想想也不错。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人连精神气都变得不一样。连容父容母都觉得最近他们的女儿学的有些疯狂。但更多的是欣慰。时间对于容若来说不是每天是星期几,而是距离高考还剩下多少天。从100天到39天眨眼间就过去了。有时候她真羡慕容大宝,想当初他上高四的那段时间完全是玩出来的,生活对他来说最痛苦的就是怎么离高考还有这么长时间,不像他们恨不得日子过的再慢些,度日如年更好。离高考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教学楼里外挂着大大小小的横幅。什么‘你受的苦,总有一天照亮你未来的路。’‘不做地下虫,我是天上龙’‘扛得住给我扛;扛不住,给我死扛。’更好笑的是还有一句:你是我们全县的希望!全县的希望要是都放在她身上,那怕是要完了。这也就算了,每年早自习和中午上课的时候朱大肠要求他们全班起立把他们班的口号喊一遍。有时候听起来觉得他们傻逼傻逼的。这样紧张又无趣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一天。早自习班里人正在读书的时候,朱大肠板着脸进班然后把赵晴叫了出去。看两人离开的方向,朱大肠应是把她叫到了办公室。“怎么了?朱大肠怎么把赵晴给叫走了?”邹增磊扭头的动作那叫一个快。

容若道,“我也不知道啊。”

朱大肠经常叫人出去谈心,但不像今天这么脸色危险,而且也没听赵晴说她犯了什么事啊。

容若无心读书,时不时张望着班门口。

第一节课上了一半,赵晴才回来。

脸色无异常,眼圈未红,不像是挨过训的样子。

“朱大肠找你干什么?”

“说我和路子昂的事。”

赵晴淡定地扔出一颗深水炸弓单。

容若被炸的手里的书快掉下去,她咽了口唾沫,“你和路子昂和老板发现了?”

“早上路子昂载我的时候被他班主任看见了。”

“就因为这个他就敲定你俩了?”

“当时我是抱着他的腰的。”

“……”

实锤无疑!

赵晴说话时反应跟个没事人似的,与之相比,容若倒像是主角心里又慌乱又焦急。

“朱大肠怎么说的?”

赵晴道,“他就问我和路子昂是不是真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是的。”

“那朱大肠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他把我爸给叫来了啊,路子昂他妈也被叫来了,然后朱大肠就让我回来了。”

容若追问,“你就不担心?”

赵晴抿了下嘴角不知道是真的不担心还是破罐子破摔。

“哦,苏邙好像要出国。”

赵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容若惊地“啪嗒”一下手里的书落在桌子上。

“你听谁说的。”

苏邙昨天不才去北京参加北大的保送测试吗?

如果说赵晴的事是深水炸弓单的话,那么苏邙要去国外的消息无疑于*。

容若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进去,整个人都是呆的。

第52章

“赵晴,苏邙要去国外到底是真是假?你听谁说的?”熬到下课,容若忙扯着赵晴的胳膊追问究竟。

“上次去办公室听他们班老师说起的,本来想早跟你说的,我给忘了,我还想问问你这事是不是真的,看你的样子估计是不知道。”

容若作势要起身,赵晴拦住她,“他们应该不知道。”

结果说了跟没说一样,容若执意要去隔壁班。

两分钟过后,人颓丧地回来了。

容若跟丢了魂似的,木然地坐下。

赵晴看她状态有些不对劲,就凑近去看,这一看发现容若眼圈都红了。

什么情况?

这还只是听说的事情她都要哭了,刚刚不还好好的,还在安慰她呢。

“不是吧,我只是听说而已,你问问苏邙啊。”

容若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后又没了动作。

她要问苏邙什么?

问他是不是要出国?

他要是回答是怎么办?

那如果是假的呢?

可是就算是假的,他们高考过后还是各有各的路要走,说起来他们只是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容若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你怎么不问了?”

容若苦笑,“问什么?我和他又不像你和路子昂。”

赵晴叹了口气,揽住对方的肩,“容若,等苏邙回来的时候你跟他表白吧。”

容若震惊地看着她,“表白?”

赵晴道,“就当成全自己这么一次,如果拒绝那就断绝关系再也不要相见了把,如果结果是好的那不皆大欢喜。”

荣若想了想道,“可是表白成不成功与他出国有什么关系?如果成了,不还是得分离?”

“那对于你而言本质是不一样的。”

感觉赵晴说的很对,甚至说的容若有些冲动,但想想之前那件事,心里又像是装了石头,又沉又喘不过去,“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的事,他要是当面拒绝我更尴尬,离高考还有好些天呢,等高考完再说吧。”

赵晴就知道她会怂,叹了口气,“你自己决定吧。”

苏邙回来的那天,距离高考还有二十天,与往常一样放学后两人一起赶车,苏邙先把容若送回然后再回自己家。

容若骑得很慢,可能是心理装着事,脚上使不出力,她看了苏邙很多次,嘴唇蠕动了很多次,犹豫又犹豫最终问了出来,“听说你要出国啊。”

她刻意装作很轻松的语气像平时闲聊时,但是也只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脏跳动的有多快。

容若像,她现在的心情就和表白差不多吧,既害怕又期待答案。

苏忙道,“很早之前有这个想法。”

果然。

容若感觉自己的眼圈又要红了,怕苏邙看出自己的异常,她稍微将头往外偏离。

苏邙倒没有注意她的异样,停顿一下,继续把话说完。

“不过……”现在没了。

不过的是容若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在开口的时候对方也开口,甚至是急切地打断他,可能连他说的不过两个字队友都没有听清楚。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容若害怕听他再继续说下去,而苏邙则害怕对方问他为什么现在又没有这个想法。

届时,他该怎么回答?

邹增磊不是说容若暗恋他要跟他表白吗?

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是不是要等到高考后?

很有可能,那就再等等,如果她不开口的话,那就他来说吧。

两人各怀心事,彼此不知这一个断句会让两人错过什么。

“你知道嘛,路子昂和赵晴的事被咱们两个班的班主任发现了。”

“我听路子昂说了。”

“他俩父母还被叫来了,赵晴她爸让她先把心收收放在高考上,什么事都留在高考后再说。”

苏邙跟着道,“路子昂回去被教育了一顿,但是好像他家里没反对。”

容若哈了口气,开着玩笑道,“他们父母真开明,换我家啊,我妈肯定打断我的腿,之前总在我面前说让我不要瞎搞,说是等我高考完就是结婚了她都不管。”

苏邙听完却是神情一抖,“你妈真是这样说的?”

“嗯。”

她妈说这句话重点是在前面那句,后面的那句简直是在开玩笑,她就算高考完后还不到十八,结什么婚男朋友都还没有。

苏邙嘴角翘起,“那是挺不错的。”

心情美滋滋。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区门口,苏邙转身的时候容若叫住了他,“苏邙,我爸说他以后要来接我,你就不用绕路来送我啦。”

她如平常一般,苏邙未觉有异,愣了两秒后,点了点头。

“谢谢你。”容若嘴角笑着。

苏邙也含着笑冲她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

转身的时候,一滴泪从容若眼角滑下,砸地而落。

苏邙谢谢你,谢谢你走进我的青春,如果可以,那就不要再见了吧。

委屈,痛苦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的东西,她怨恨自己的胆怯,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总待在自我构造的安全范围,连暗恋也是,总是想着表白后被拒绝的后果,让蠢蠢欲动的心逐渐冷却,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却在青春萌动的时候主动喜欢上一个人。

在心里偷偷喜欢着。

可是

算了,没说开也好,至少等以后回忆的时候也是美好的。

为了不让父母看出自己的异常,容若在门外平复了许久才进家门。

然而想多的是,别说那老两口别说关注她了,她进门到现在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爸,以后放学你来接我啊。”

老容同志颇感奇怪道,“你不是说你都这么大了,不让我接你了嘛?”

容若随手从果盘里那个苹果边啃边道,“这不是给你个机会,以后你想接我放学都接不成。”

“你要是上高四,姨爹可能还会接你。”天宝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容若很气,但是又不能打他,看着容夫人,容夫人不仅无动于衷反而再插了把刀子,“想都别想,你要是没考上,回农村我让你爷爷给你买头牛你放牛去。”

想当初容大宝快高考时,但凡她在家里说了类似考不上或者复习的话绝对挨骂。

现在听听,她就是小白菜,地里黄,一个两个都欺负她。

容若不干,“凭什么容大宝就可以复习,我考不上就不能复习?”

容夫人就告诉她凭什么,“你哥复习的时候不仅没花我和你爸的一分钱,反而学习还给他奖学金。你要是没考上,趁早回去放牛去,别指望我和你爸花钱供你复习。”

容若张口却半天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毕竟她妈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把我送出国呗。”

“出国留学啊?”

“嗯。”

容夫人指着厕所的方向,“去把脑袋放水里泡泡,冷静冷静。”

“妈!”

老容同志也听不下去,但不是指容夫人那句话,而是出国留学这个想法,“四季豆,不是爸打击你,你说说你出国留学哪个国家要你?”

这时天宝又插话,“非洲。”

容若真是气死了忍着还是没下手,“几点了,还不睡?赶紧回去睡觉去,哪哪都有你!”

然而天宝压根不听她的。

容若也没心思对付他,“妈,我是说真的。”

容夫人道,“我也是说真的,你要是有你哥那样的实力,你爱考哪儿就考哪儿,就算考到南极我都不管你。”

容若嘟囔,“我要是有我哥那个脑子我还用说这个啊!我现在才深刻的了解智商带来的痛击,我和容大宝都是你生的,怎么智商就不一样啊,你是不是在怀我的时候吃了什么影响胎儿智力的东西?”

“我也奇怪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哪个环节搞错了怎么那么傻?”

“我是不是还没开窍啊?”容若想到一个可能,她可能智力开发的年龄比别人晚。

容夫人觉得她更像个傻子,直接给了白眼,说话都嫌浪费。

不归玩笑归玩笑,回到正题容夫人则表情正经,“说真的,容若,我们家不是开银行的,指望我和你爸说是花钱把你弄到国外上学你还是想想吧。”

容若也只是说说,估摸着这两口子不会同意。

不过心里还是难受,苹果啃了一口再也啃不下去了,放在桌子上对老容同志道,“别忘了,放学后来接我啊。”

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房去了。

等看不到人影,老容同志悄么么地对容夫人道,“咱们说话是不是有些重,我看有些打击她的自信心。”

“打击一下还好一些,她这样才算是正常的高考生,你儿子那是不正常。”

老容同志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甚是有理。

第53章

苏邙感觉到不对劲是在高考后,自从容若那天说放学不和他一起走了之后她就很少来找自己了,当时大家都忙于高考,时间宝贵,所以他觉得没什么不正常。

等高考完缓歇两天后,苏邙发现他联系不上容若了。

发扣扣显示没有这个联系人,打电话不在服务区,去她家找她时被告知对方考完试后一天就去了爷爷奶奶家。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扣扣都把他删了。

问了路子昂姚应他们,只有他一个人的扣扣号被删了。

他没办法,只好拿来路子昂的扣扣账号和她发消息,可是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复。

他也给过容睿打电话,然而那家伙甚至都不知道他妹妹的电话打不通。

但是从他嘴里倒是得知一个坏消息,容若跟她爷爷奶奶报了个旅游团不知在国内哪个地方潇洒去了。

在家焦躁两天后,容睿想起来一个人。

赵晴。

之前他也问过赵晴,但对方一五三不知,当时关心则乱,没细细追问,回过神后才琢磨平时和容若待最久的就是赵晴,要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她不肯说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

或者也可以说因为容若,赵晴对他心里有芥蒂,所以才什么都不说的。

他让路子昂把赵晴给约了出来。

苏邙见赵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知不知道容若的联系方式。

对方皱着眉再次道,“我真不知道要不是你上次问我我都不知道她联系不上。”

以神情和反应来看,不像是作假。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理我?”

赵晴问他,“你不知道?”

苏邙被问的一脸迷茫,“知道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会后突然问,“你从北京回来后容若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苏邙认真的回忆,从北京回来后就那晚一起回家,再之后他俩就没了联系。

“没说什么啊,她就没怎么找过我,然后就把我扣扣删了。”

听完,赵晴嘟囔了一句,“就知道她这么怂。”

思考再三,她还是说了出来,“苏邙,你知道容若喜欢你吗?”

“知道啊。”

“你知道!”反倒是赵晴被震惊到了,直接站了起来。

“你知道容若喜欢你!你怎么知道的?”

赵晴不淡定了,我靠!他居然知道容若喜欢她,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邹增磊告诉我的。”

“……”

万万没想到是这货。

赵晴又慢慢地坐下,表情哭笑不得,“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知道,可是你又不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谁说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

他说的?他什么时候说的?

赵晴见他想不起来,便提醒道,“高二那年十一过后,你好像给了她一个毛绒玩具的那一天,她去给你送东西,听到路子昂问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你当时否定了。我后来怂恿她多少次,她都没敢开口对你表白,怕听到你当面拒绝她。”

那一天,他记起来了,当时他送给容若一个毛绒玩偶,路子昂和姚应就打趣他,说他对容若好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可是当时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口不对心。

也许那个时候心就有涟漪了吧。

最尴尬而又无力挽回的事情是不凑巧被当事人听到了。

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眼看着苏邙坐直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

然而更垮的还在后面。

“然后你又说你要出国。”赵晴又来了一句。

“我又什么时候说我要出国留学了?”我靠!

怎么又是他说的,他什么时候又说过这样的话?等等那天夜晚,容若是问过他是不是要出国留学的。他说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他紧接着还说了个但是。不过被打断了。我嘞个操!他当时断什么句啊,一句话说完不就得了。完了完了,误会大了。

又是不喜欢人家,又是出国留学。妈的,他还喜滋滋的等着人家来告白。他脸怎么那么大呢!苏邙欲哭无泪,祸从口出说的就是他。赵晴瞧他心如死灰的样子,再结合之前的对话,琢磨出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你不出国?那路子昂怎么也说你要出国呢。”苏邙了无生气道,“刚转到学校的时候跟家里人提过这个想法,之后就没想出国了,没和家里人说,我爸就和老师打听出国的情况,然后这事就这么传了出来。”“路子昂不也问过你你是不是要出国?”“他当时说他去办公室听到我家人给老师打电话咨询出国的事,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以为他问的是我家人给老师打电话的事我知不知道,然后我就哦了一下。”“赵晴简直要被他气死,”你多解释两句会死?“苏邙自知理亏没说话。

赵晴瞧他委屈的模样,也心疼,但一想到容若为他着迷的样子,觉得他活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只要从我们班一经过,容若的眼睛就会粘在你身上。”

他知道,邹增磊也跟他说过。

“自从你来了之后容若出去打水的次数就变多了,水没喝也要倒掉重新再打一杯,也就是为了从你窗前经过看你一眼或者跟你打声招呼。”

他也是这样的。

“她人怂,让她主动加你的扣扣都不好意思要,后来不知道怎么加上了,她高兴半天,大半夜的给我发短信说她有你扣扣了。”

赵晴每说一句,苏邙的脸色便灰白一分。

他理解这样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因为他也是一样,见到她眼神就会不自然地被粘住,见不到总觉得心里空了些什么。

他都知道。

怂的不是容若,是他。

赵晴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办?”

话问了半晌,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少年抬起眸看着她,眼中星光碎染,说话时带着一股坚韧,“我弄丢的,我会找回来,今天这些话你先被跟她说,而且,赵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今年的暑假容睿没有回家,系里还有实验没有完成他便留了下来,拖到宿舍封楼的时候,他没地方住,便跑到濯景寒家赖着。

北方的天不仅热还带着一股燥意,容睿受不了,每天要买个小西瓜放在冰箱里冰着,等温度刚好便切开一半,拿着勺子挖着吃。

濯景寒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客厅里容睿直接坐在地上,茶几放着半块西瓜,他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一边不知道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些什么。

濯景寒走了过去,鞋尖踢了踢对方,示意他坐到沙发上去。

容睿没动,濯景寒又踢了踢他,他这才不情愿地挪屁股。

“行,我知道了,等会我打电话问问。”

话落,他挂断了电话。

濯景寒挨着他坐下问,“怎么了?”

“是苏邙,上次问我知不知道我妹的联系方式,刚打电话又问我知不知道我妹报哪个学校,不知道他怎么得罪我妹了,一直不理他。”

“他对你妹妹关注倒是挺大的。”

只不过容睿没有听出这番饱含深意的话。

“不过说起这事,容若她脑子今年终于爆发了一回,居然考了二本,想不到真想不到。”

“那她准备去哪儿,来北京?”

“不知道哎,高考结束她就解放了估计玩疯了吧,也不知道她准备报哪儿,之前我妈还说如果考不好让她再复习一年。”

容睿倒是也希望她来北京,好照顾一些,但是容若的分数刚刚过了二本线,想上好点的学校还是不够。

濯景寒知道容睿最近也在看北京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学校,他想了想道,“北师大校董事那边我有认知的,要不然……”

“才算了。”容睿直接拒绝,“别耽误人家学校的名声了,把名额留给那些真正努力的人。”

濯景寒勾唇,“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说话间,容睿的电话又响,屏幕上显示是容夫人打来的。

容睿忙着吃西瓜没空手,就按了公放。

“喂。”“小表哥。”脆生生的小表哥,显然是天宝打来的。容睿庆幸嘴里的‘妈’字没有赶着而出,险些让他占了便宜。他嘿嘿笑了两声,“天宝兄啊,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姨妈让我问你,你这个小寡子子暑假到底回不回?”这腔调的确是他妈能说出来的。“你告诉我妈,回不了,还有实验没搞完。”天宝转头就将容睿的原话给容夫人叙述了一遍。容睿听到了他妈的声音,只不过天宝可能离的远,具体说了什么没听清,“我妈说什么了?”“姨妈说你爱回不回,不回拉倒。”“你问我妈她想我不?”“不想。”“……”

容睿就问天宝,“你想我不?”

“我还可以吧。”

“什么叫还可以?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小表哥。”天宝出声打断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嗯?”“我昨天看电视学了几句日语。”“嗯?学了什么,八格牙路?”天宝叽里咕噜的说一堆听不懂的语言。容睿觉得他天宝兄真牛逼就问他是什么意思。期待答案的容睿就听到他的天宝兄理直气壮地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天宝听了半天发现电话那头没动静了,再一看手机屏幕,显示通话已结束。他一脸迷茫,不知道小表哥为啥要挂电话,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另一边,因为是公放,两人的对话濯景寒也听到了就问,“你怎么给挂了?”容睿语气欠揍,“小寡子子,浪费我的感情。”濯景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抽了张纸递给他,“擦擦嘴巴,慢点吃,瓜子都粘嘴上了。”

第54章

时间回到礼堂。

容睿当着全体师生面前表白,效果可谓是轰动全场。

周围的起哄声一浪盖过一浪。

而被表白的对象却像是傻了似的,愣愣地看着半天没有反应。

然后。

然后苏邙就带着容若跑了,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将人带出了礼堂。

两人一路走到中心湖附近的假山旁才停了下来。

苏邙没有放开容若的手,不仅没有放开,反而还把人抱住了。他将下巴轻轻地靠在容若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容若,好久不见。”是啊,苏邙,好久不见。身上是触手可及的温暖,鼻翼间萦绕的是陪伴了她两年熟悉的气息,和她说话的是她暗恋许久的人。容若的眼角很酸。她曾幻想过很多次依靠在这人的怀抱里,而如今当愿望成真以后,又觉得一切那么的不真实。流逝的时间足够让容若回神,待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被苏邙拦腰搂住的时候,她的双颊烧的如同晚间的飞霞。她往后退,但苏邙揽住她不让她动。

“苏……邙。”容若唤他,声音带着委屈想哭的沙哑。

苏邙松开了怀抱,但是扣着容若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容睿看到她发红的眼眶轻笑,“你怎么还要哭了,该哭的是我好吗,你知道找到你有不容易吗?”

你知道我有多难忍着不去找你就只为今天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容若的眼泪忍不住唰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苏邙忙用手背帮她擦泪,“别哭了,不然等会我也想哭了。”

容若被他的话逗得又噗嗤笑了出声。

“你不是要出国吗?”不过还是委屈。

“你傻嘛,我要是出国干嘛还要去北大考试?”

“可是你上次不亲口说的嘛。”

苏邙解释道,“我上次话说一半你就不让我说了,再之后也不和我联系,我想解释都没地方解释。”

“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邙盯着她,视线发烫,“容若,你喜欢我对吧?”

问完他也不待对方回答,自顾往下说,“容若,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吧,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看我追你都追到你们学校了,所以我们只能在一起。”

他再一次向他表白,语言霸道而又可爱。

容若不看他,“我才不喜欢你。”

苏邙笑着故意道,“是啊,你暗恋我。”

方才在礼堂上他也说自己暗恋他,现在又当着自己的面直白地说了出来,容若一边害臊,一边惊讶他是怎么发现的。

苏邙也没瞒着她,“邹增磊告诉我的,没关系你暗恋我,我明恋你,多好。”

死邹增磊,大嘴巴,说了多少次让他千万不要告诉苏邙,转过头就把她卖了。

而且,苏邙怎么变了,变得有些无赖,说话都没有以前那么矜持美好的样子。

但是,那嘴角藏都藏不住的喜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邙瞧她偷着美的样子,喜得眉梢都是笑意,原本一直拉着容若手腕的手光明正大地顺着对方的手腕往下滑,手指以霸道且宣布主权的姿势插入对方的指缝,十指相扣。容若瞄了眼两人相扣的手,脸红的更甚了。苏邙像个孩子似的摆动着两人相扣的手,“走吧,我们吃饭去。”“现在才10点。”“那我们喝茶去。”“……”“容若。”“嗯?”“我喜欢你。”

成为苏邙女朋友的第一天,对方带她去吃了麻辣烫。

而回到宿舍,火葬场正等着她。

她的室友见她回来,不,应该说正等着她回来。

方欣怡快步上前在容若还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将人带到就近的床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然后,容若的眼前就出现三堵墙,宋羽声、方欣怡、苏云一个双手叉腰,另外两个抱着手臂,如出一辙带着审视的目光。

这站位,前让她走不得,后让她退不得。

“容若,你瞒的可够好的啊。”方欣怡皮笑肉不笑。

宋羽声紧跟其后道,“我们在宿舍讨论了多少次苏邙,你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云总结概括,“就是。”

容若双手作投降状,直呼冤枉,“我冤枉,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在我们学校。”

到现在她都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宋羽声问,“说真的,苏邙真的因为你放弃了北大。”

“嗯,他都已经被保送北大了,然后没有去。”

谁能想得到那个被传载入科大校史高分进校的人会是他,更不想到他会为了自己放弃北大。

三个姑娘羡慕的齐齐捂脸,一副被甜蜜到了的样子。

而容若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虽然苏邙嘴上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是北大还是科大对他而言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他那样优秀的人,总觉得委屈了他。

“你咋的了,怎么还不高兴?”苏云看容若脸色不对,点了点她的肩膀问道。

宋羽声道,“不高兴?苏邙小哥哥为了她连北大都不去,她上辈子怕是不止拯救了银河系,我高中的时候怎么就没遇见这么一个人呢!”

容若叹了口气,身子倚在床沿,“拯救个屁啊,你们听着怪好的,不知道我心里的压力,科大和北大能比嘛?这是能随随便便说能放弃就放弃的吗?”

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大学的这块门匾吗?

三人相互看了眼,然后方欣怡挨着容若坐下,说了句苏邙也说过的话,“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而且科大又怎么了?大学只是门槛又不是终点,那马云也不是北大毕业的,人家照样是富翁是成功人士,你别想太多。”

“人小哥哥都说了,这四年的目标是把你拴在身边,如果爱情和学业让我选择其一,那么我选择爱情。

“算了,先不说这些,容若,给我们说说你和苏邙的事呗。”

“对啊对啊,苏邙还说你暗恋他呢。”

“对啊,他说你一见他就跟小兔子似的,妈呀!”宋羽声抖了下身子,把自己给肉麻到了。

容若不说三人不让她走,闹得没办法,容若就讲起了她和苏邙是怎么认知的以及高中那些趣事。

还没讲一会儿,这几个人就受不了了,宋羽声嚷嚷她故意虐狗,说自己听着心好痛率先走开不听了。

而苏云和方欣怡两人抱作一团,一个嘶喊着也给他来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一个委屈说她的青春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

反正也不听了。



一群贱人!她正讲到兴起,这群人居然不听了。

晚间,躺在床上的容若猛然坐了起来,眼睛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

“我靠!容若,你赶紧看微博,你和苏邙的事都上微博了。”与此同时方欣怡惊叫了起来。

“我知道,我正在看。”

一片名为【羡慕!大一新生入学表白称放弃北大是为了追女朋友】在微博传了起来。

看完正文容若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把她和苏邙的信息暴露出来。

往下翻了翻评论,都是说羡慕的,什么青春欠我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其中有个应该是他们学校的,评论说:“本人和男女主一个学校的,当时就是一个大型的屠狗现场。校领导本来是让男主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激励新生,结果人家一言不合开始现场表白,还说,重点是还说人家大学四年的目的就是为了追女朋友的,简直了,我一个男的听的都激动。”

宋羽声也刷到了这条评论,念了出来,念完酸到,“这算什么,女主角还在我们宿舍,之后的每一天都要经历屠狗。”

容若嘿嘿地笑,“赶紧去找个男朋友就不会了。”

“你以为每个男的都像你家苏邙一样。”

容若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来电的是赵晴。

赵晴艺考的时候发挥的很不错,去了武汉,路子昂考去了上海,虽说异地但好在离得不远。

容若滑开屏幕。

“容若,如愿以偿了吧。”电话那头赵晴第一句话就是调侃。

容若笑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苏邙跑到了你们学校还是你们在一起了?”

赵晴笑了两声后,语气正色,“容若,你知道吗,高考后苏邙来找我了。”

“他来找你了?找你干嘛?”

“你突然删掉了他的联系,人也不知道跑哪里了,他急死了就来找我,他跟我说其实他也喜欢你但是他不敢跟你表白,知道你暗恋他之后便一直等着你开口,谁知道这一等你居然不理他了。”

容若没听明白,“喜欢我但不敢跟我表白是什么意思?”

赵晴道,“其实你俩真是绝配,你怂他也怂,苏邙太谨慎了,怕出现任何万一他开口而你要想一想的情况,所以就等着你先开口,谁知道你俩的误会越闹越大,还好,你们没有彼此错过。”

赵晴还说,“以前我觉得苏邙很混蛋,但是现在我又觉得……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容若你们要好好的,那天,苏邙拜托我打听你拜托我打听你报考哪个学校,我没想到他追你直接追到和你一个学校。”

容若的声音哑了下,“我知道。”

“哎!羡慕你和苏邙,看看路子昂,一想我肝都疼。”

“你俩怎么样啊?”“就那个鬼样子。”

通话间,手机连续”滴滴“地响了好几声,容若一看是她哥的电话打了进来便对赵晴道,“先不和你说了,我哥给我打电话了。”

挂断赵晴电话后,容睿打过来的电话也被挂断了,容若只好给她回拨了过去。她刚喂了一声,容睿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容若,你和苏邙是不是在一起了?”容若张口,但是对方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王八羔子,居然跟我来这么一出,他在哪儿?算了,给他说让他给我等着!”然后她哥就挂断了。这容若两眼迷茫。容大宝噼里啪啦的说都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她一句都没有听懂,而且他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新闻上没提她和苏邙的名字啊?

第55章

次日,下午上课的时候,宋羽声要捯饬她那张脸而姗姗来迟,容若特意好好看了看对方精心描绘过的眉眼,点评道,“你眼线晕了。”

“开玩笑,我特意等它干了才合眼的。”

话虽这样说,宋羽声还是口嫌体直地掏出小镜子。

这一照,“卧槽!我新买的眼线笔好不!”

眼皮上黑黑的一坨。

容若嗤之以鼻,“9块9包邮的你也敢往眼睛上画。”

宋羽声没呛她说起了别的事,“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苏邙了,和一个男生走一块,哎?你说长的好看的人是不是只和好看的人玩,那个和他一块的男生长相很优秀。”

话顿了一下,宋羽声抬头看着容若的脸,对比又对比,“讲真的,那个男的和你长的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这一块。”

“屁!什么叫我长的有几分相似,我长相有那么大众嘛!”

等等,该不会

容若猛然站了起来,嘴里叫了声“妈的”,然后冲出门外。

“卧槽!容若你这个贱人!起来也不打声招呼!”宋羽声被容若这么突然一下吓的手一抖,眼线笔差点戳到眼珠子。

容若按照到宋羽声所说的位置跑了过去,定睛一看,和苏邙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可不是和她长的有几分相似,他们俩不仅眼睛这块长的一样,连姓都是一样的。

只是容大宝大老远的怎么突然过来了怎么也没跟她说一声,而且还背着她直接找苏邙。

容若想起昨天容大宝打来的那个电话,顿时心觉不好,容大宝该不会是来找苏邙干仗的吧?

“容大宝!”容若一嗓子嚎的正在说话的两人纷纷回头。

容睿眯了眯眼睛,眸光射向苏邙,“你告诉她了?”

苏邙语气更疑惑,“没有啊。”

没有她怎么过来了,狗鼻子吗?大老远都闻到他身上的味了?

“容大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怎么没给我说一声?”

容睿不答反问,“你不是有课上嘛,怎么过来了?”

连她下午有课上都打探清楚了,容大宝果然是目的不纯。

容若脚步往前侧了几步,正好把苏邙挡在身后。

容睿看着她的动作眼皮跳了下,眸光带着深意。

来之前容睿是想把苏邙给揍一顿的。

亏他走之前还叮嘱苏邙帮忙盯紧容若,防着狼,谁承想这家狼居然监守自盗。

这一想容睿就回忆起他是怎么和苏邙认识的,好像是对方主动靠近他们的,然后渐渐的就和他们熟悉了,这小子必是一早就怀有心思,面上却装着无辜单纯。

城府真深!

而且他还时不时的把人约出来一起玩,或是叫到家里来,更心塞的是他还带着容若去他家拜年。

这他妈的不是变相的见了家长么?

他表个白还弄得轰轰烈烈的,容若呢那又是个只长眼睛不长脑子的傻货,感动还不巴巴的答应了。

容睿越想越冲动直接买了最早一班列车,待冷静下来后,他又仔细分析了下。

有一说一,苏邙长的不赖,脑子和他一样优秀,又是知根知底,而且也不是什么人为了追他妹妹舍弃北大不上去上二本。

就容若这个样子,苏邙看上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这样劝服了自己,容睿倒是没返回,来都来了也是有必要敲打一番的。

朋友归朋友,但是若想要做亲戚那感情就不一样了。

看看他这个哥哥当的,简直是国民好哥哥,从小到大不知道为她操多少心,现在又担心她的终身大事。

再看看这货,这站位,生怕他欺负了苏邙,啊?再听听这话说的,胳膊肘拐的没边了。

他大老远跑过来也没问他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

容睿不想理她偏头看向苏邙。

容若以为她哥要当着她的面为难苏邙,拆散他们就打断道,“容大宝,我跟你说啊,反正我高考完了,而且我妈说了等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爱怎么搞就怎么搞。”

苏邙观容睿脸色不对,就捏了捏容若的手心让她别说了。

可是容若没接收到他的信息,继续道,“你可不能因为你单身而坏我姻缘。”

容睿听的脸都黑了,巴掌抬了起来,苏邙见状不对,赶紧把容若扯到身后。

容若也被她哥吓到了,缩写脖子不敢落脸。

容睿瞟了苏邙一眼,手指握拳又放下,朝着容若的方向冷笑道,“你现在是有人护着胆子大了啊,我还真不想管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

在容若眼里她哥的背影受伤中又带些萧瑟。

虽然她总爱和她哥呛嘴,但是真的把他气走了,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我哥他……是不是生气了?”

“好像是吧。”

容若急了,“他该不会就这样回去了吧。”

“你看。”苏邙拿着手机示意她看手机屏幕。

【晚上一起吃饭。】

在备注为‘大舅子’的短信页面上,有这么一条信息刚刚发送过来。

容若问,“我哥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俩好好的,若是我对你不好他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容若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苏邙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容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

容若想的也开,“算了,大不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他道个歉。”

然后冲苏邙摆了摆手回去上课了。

容若回班时候,课已经开始了。

宋羽声待她落座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刚刚去找苏邙了?”

“嗯。”

“那你看到和他一起的那个男生了么?”

“嗯,看到了。”

“是不是眼睛长的跟你很像。”

容若,“能长的不像嘛,那是我哥,一个妈生出来的。”

“你哥!”宋羽声因太过惊讶而忘记控制声调,引得班里同学的视线等等看了过来。

几人鹌鹑了一会儿假模假样的好好听课,待老师的注意力不再关注这边的时候,宋羽声又凑了过来,

“容若,什么情况,你哥也在咱们学校,怎么没听你说过?”

苏云和方欣怡一听有八卦,赶紧加入了群聊。

方欣怡问宋羽声,“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容若的哥哥?”

“不是说我看到苏邙和一个好看的男生走在一起,那男的是容若的哥哥。”

方欣怡一听好看的男生,顿时双眼放光,推搡着容若,“容若你哥哥哪个院的啊?叫什么啊?”

容若哼笑一声,“我哥距离咱们科大400多公里北大化学院的。”

宋羽声和方欣怡齐齐“卧槽”了一声,苏云比较矜持,说了句,“我的天呐!”

宋羽声顿时歇了心思,摇着头叹道,“学霸啊不是我等凡人能够肖想的。”

“容若,你有你哥哥照片不,给我看看长的有多好看?”

容若摇了摇头。

方欣怡蠢蠢欲动又问,“那你哥还在学校不?”

等下课可以组团去看看她哥哥长什么样子。

容若又摇了摇头。

问啥啥没有,方欣怡恨铁不成钢似地瞪了容若一眼,“要你有何用!”

群聊结束。

但没过一会,方欣怡忍不住叨叨又聊了起来。

“容若,你哥跑过来该不会……?”

容若明白她的意思,“苏邙和我哥关系挺好的。”

宋羽声眯着眼笑,“那你哥有女朋友没?”

“据我所知没有,但是,我哥这个人脾气不好,对女生也不温柔,之前我班有个女的追他,向他表白,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了把人说哭了,而且因为是我把他联系方式给那个女生的,那段时间他就没给我个好脸色,所以,对他有意思得有个心理准备。”

自于梦事件后,容若就对给容大宝拉郎配这件事有心里阴影了,这番话说的实事求是,可不是故意抹黑。

“啊?你哥脾气这么坏呢,这说的我都不敢动心思了。”宋羽声笑嘻嘻地开玩笑道。

也不知道是真动有这个心思还是说着玩的。

苏云拍了拍宋羽声的肩,“怕什么,不还有容若嘛,让她撮合撮合,走曲线救国的路。”

宋羽声道,“你没听容若说她上次助攻她哥就没给她好脸色。”

苏云朝她抛了个眼神,“这些都不重要,介入成了的话,容若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容若,“……”

第56章

晚上,苏邙和容若按照容睿约的地方找了过去,等到了地方,容若抬头看了眼招牌,撇嘴无奈道,“我哥的人生是不是只剩下麻辣烫和火锅了?”

他哥约的地方是一家重庆的九宫格火锅店,说白了就是高档的麻辣烫。

不过也是,以他哥目前的存款,也只能请得起这么高档的火锅了

“你说你哥,你还不是一样,昨天我俩去吃的麻辣烫,中午你是不是又去二楼吃的麻辣烫?”

容若仰着脸对他嘿嘿笑,“我和宋羽声说二楼新开的麻辣烫好吃她不信,然后我就带她吃了。”

容睿顺势捏了捏她脸。

两人走进去,迎来热情的服务员问他们几个人有没有订座。

容若就问苏邙,“我哥订座没?”

容睿道,“没吧。”

“三个人。”

“好的,里面请。”

刚落座,容睿的身影就施施然走了进来。

苏邙冲他招了招手。

“怎么样?我这地找的?我看大众点评上说是你们这儿最好吃的火锅。”

苏邙不得不捧场,“看起来还不错。”

容睿叫来菜单递给俩人,“想吃什么,随便点。”

容若也不客气,指着菜店点了一通,然后把菜单递给苏邙,苏邙瞄了一眼又给了容睿。

容若基本上把两人喜欢的菜都点了,容睿没什么要添的,要了杯

酸梅汁便作罢。

“容大宝,你咋突然想起要请我们吃饭了?”

容睿瞥了她一眼,嫌弃道,“你脸比别人大一些我请你,我请的是苏邙好不。”

这话说的让苏邙笑的可灿烂了。

好吧,只要苏邙开心她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容大宝,你吃过北京烤鸭吗?”

“吃过。”

“好吃吗?”

“一般般。”

“那你这次来怎么不带只过来。”

容睿被说笑了,哼了一声,语气怪道,“我还给你带只烤鸭过来?北京还有炸酱面,我要不要一起给你带过来?”

容若没脸没皮,“也可以。”

容睿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吃鸭嘛。”

容若不喜欢吃鸭,而且一吃鸭就犯恶心,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体质的缘故。

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苏邙吃啊,而且我还可以给我室友。”

容睿,“……”

刚开动没一会儿,容睿的手机就响了,挂完电话后,他叫来服务员又添了几个菜。

容若听到她哥打电话时说了饭店的店名,便问,“是不是有人要来啊?”

“嗯,濯景寒。”

濯景寒?

“容大宝,你到底和濯景哥怎么认识的?”

容睿每次都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你总问我和他怎么认识的干嘛。”

容若道,“好奇呗。”

“你有这个闲心就好好深造自己,天天跟个九头鸟似的。”

九头鸟是容若他们那边的家乡话,是指人好奇心太重,什么事都要围观一下,反正不是什么好词。”

兄妹俩打着嘴仗,苏邙呢就负责给容若补充体力,肉烫好了就给她碗里夹一片肉,丸子熟了就再给她弄个丸子,容若基本上就不用动手。

容睿看不下去了,“苏邙,别给她夹,她自己又不是没手。”

容若“切”了一声,“你就是羡慕嫉妒恨。”

容睿没再怼她,不是找不出语言而是注意力被其他地方吸引了。

“这里。”他往前方的某人招了招手。

容若和苏邙听着声音转头朝后看去,一身西装着体的濯景寒正朝他们走来。

“濯景哥。”容若笑着对他打了声招呼。

容若他们坐的是四人桌,容若和苏邙坐在一边,容睿自己坐在对面,而濯景寒很自然地坐在容睿的旁边。

苏邙的视线从濯景寒出现一直看着他落座,他微微凝眉,眸光似在回忆也似在探究。

容若新加的菜此时也送了过来。

“我点了牛肉,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羊肉啊。”

濯景寒略带惊讶,“你知道?”

容睿道,“看你平常吃饭的时候看出来的,那锅麻辣的你别吃,放了羊肉。”

濯景寒嘴角弯了一下。

这两人……容若看着她哥和濯景寒,他俩相处是不是太过熟稔了。

“你今天怎么也过这边来了?”他走的时候,这家伙还在北京呢。

濯景寒道,“这边有个项目需要过来看一下。”

因为苏邙总是时不时地盯着濯景寒看而引起了容睿的注意,便笑着问,“你怎么一直盯着他看啊?”

苏邙对濯景寒道,“感觉你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熟悉,按道理说像濯景寒这样的人他应该不会没记忆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怎么会见过濯景哥呢?”

茶色的眼眸在容若脸上顿了一眼,濯景寒略带深意道,“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听着这句话,再联系刚才濯景寒的眼神,苏邙眸光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隐晦地看了下容若“你是说……”

容睿冲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

“没什么,那天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们……”容若听的一头雾水,看了看濯景寒又看了看苏邙,“打什么哑谜呢?”

“没什么。”苏邙没打算向她解释,从火锅里捞出一些青菜放进容若碗里,转移她的注意力。

濯景寒也捞了些青菜放进容睿的碗里。

容睿夹着青菜看了看声音哼唧唧听起来像是撒娇,“你给我弄点肉吧,我不想吃青菜。”

“好。”濯景寒听话地捞了些肉卷还特意沾了酱料才放进容睿的碗里。

容睿满足地吃着。

所以饭桌上就出现这么一番景象,苏邙照顾着他女朋友,濯景寒照顾着容睿,整顿饭估计就这兄妹俩吃的最爽,不用他们说,碗里就会被添上他们想吃的东西。

而照顾他们的人是不是乐意之极就不得而知了。

“你晚上还回去吗?”

“不回,明天在这儿还有个会。”

容睿一听,眸光亮起,咬着筷子眼睛眯的像只狐狸,“那敢情好,晚上我去你那里蹭房。”

濯景寒下榻的地方肯定和他住的不在一个档次,有高档的为什么不蹭。

而濯景寒扫了对面两人一眼,迟疑问,“你要和我一起睡?”

“怎么了?”又不是在一张床上没睡过,而且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濯景寒隐去嘴角的笑意,像是不好意思拒绝般的回答,“好的。”

对面,容若悄悄在苏邙耳边嘀咕,“你有没有觉得我哥和濯景哥之间怪怪的。”

苏邙问了这么一句话,“你哥有女朋友吗?”

容若声音不确定,“据我所知是没有吧。”

然后转头向当事人确认,“容大宝,你在学校里没谈女朋友吗?”

容睿反应很警惕,“你问这干嘛?”

容若托出容夫人当挡箭牌,“上次咱家老大给我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可能有些着急了呗,你怎么没谈啊?”

“我怕我找的像你这么费劲的,所以还是不找算了。”

“容大宝,你一天不损我能死啊?”

“对啊,你不怕我羡慕嫉妒恨毁你姻缘了?”容睿拿她之前说的话怼她。

容若噤声了。

酒足饭饱后,苏邙和容若手牵着手甜蜜的回去了,容睿则带着濯景寒去他之前订的宾馆拿东西。

容睿嫌弃自己一身的火锅味,回到濯景寒住的宾馆后就去洗澡了。

他一身清爽的出来时,濯景寒还在抱着笔电工作。

“洗完了?”

“嗯。”

容睿将毛巾往脸上一盖,然后舒适地往后躺在沙发上。

两秒后,脸上的毛巾被人掀开,“先去把头发吹干。”

容睿的头发洗了好像都没擦,水珠顺着脖子往下滑。

容睿不想动,“等会再吹。”

他懒的这一会,濯景寒已经拿来吹风机,“起来。”

容睿睁开一只眼,还是不想动,“等会我自己吹好不?”

濯景寒硬是把人肩膀扳过来,并且用腿抵着容睿的后腰,让他靠着舒服些。

暖风轻轻地吹着。

容睿像是习惯了这般,闭着眸子享受着。

“你今天真给苏邙打一顿了?”

“没有,我要是把他揍了,容若还不得找我拼命。”

濯景寒轻笑出声。

他轻柔着对方的头发,视线流连那闭上的眸子,只余长睫覆在眼敛下,带着温柔的弧度,“你妹今天说你妈再催你找女朋友啊,你怎么不找?”

“你听她瞎说,我妈不可能问她这样的话的,绝对是她又准备当媒婆想把我介绍给她哪个同学了,我还不知道她,一点记性都不长。”容睿熟知容若的尿性。

“那你不准备找?”

“暂时没这个想法。”

“我困了,想睡,不吹了。”说着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濯景寒按住了要起身的容睿,“头发干了才能睡。”

容睿拗不过他,“你开大些。”

“好。”

第57章

容睿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毫无征兆,容若还想在敲诈她哥一顿呢,结果打电话过去说是人经在飞机上。

“你骗人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在飞机上还能打电话啊?”觉得她哥是把她当傻子。

“还没起飞。好了,不和你说了,空姐在催促我关机呢。”

容若“嗤”了一声,看着被挂断的屏幕道,“老子信了你的邪听你在那儿瞎逼逼。”

容大宝天天尽在那儿演戏。

某飞机的头等舱上,容睿收好手机,身子往下滑了滑,找个舒适的角度,闭眼休憩。

濯景寒看他又要闭眼休息的样子,便问道,“昨晚没睡好?”

按理说不应该,昨晚容睿十点左右就睡了,早上起来的也不早,不过他看起来的确没怎么有精神的样子。

容睿喘了口粗气,“不知道,有些难受,可能是晕机。“”

濯景寒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一摸却让濯景寒的身子立马坐直,“你发烧了!”

入手的温度烫人。

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怎么感觉头晕晕的,他还以为是晕机了。

昨天吃完火锅有些热,他回去就洗了个冷水澡,估计就是这个冷水澡洗的导致发烧。

不过他这个身板是真的弱啊。

“下去,我们去医院。”此时飞机还未起飞,濯景寒当机立断要下机带人去医院。

容睿扯住他的手腕,“先回去。”

“你在发烧知道吗?”濯景寒急的声调都变了。

容睿半睁着眼睛看着他,还是不愿下去,“我知道,回去再去。”

濯景寒拗不过他,只好作罢,叹了口气叫来空姐拿条毯子和药。

容若蹭不到她哥的饭就约着男朋友苏邙一起去食堂吃了重庆鸡公煲。

吃完了饭,两人牵着手围着操场走了一圈后,容若才回到宿舍。

早上没课,三只单身狗都是叫外卖吃的,容若回去的时候她们饭才刚吃。

“回来了啊。”离门近的苏云打了声招呼。

“你们吃的什么啊?”容若闻着香味将每个人吃的饭都看了一下,啧啧道,“这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哎呦,这话说的,宋羽声听不下去了,饭往筷子上一插,怪声道,“我们怎么能跟您比呢,您吃的是爱心餐,喝的是有情人水!”

方欣怡指着门口,“赶紧把她扔出去!”

容若嘿嘿的讨笑,顺手从方心怡碗里拿了块鸡柳塞进嘴里,“我今天和苏邙吃的鸡公煲,妈的,69一个锅,里面的肉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十块,而且不是鸡脖子就是鸡壳。”

苏云问,“你在哪家吃的?”

“二餐二楼。”

方欣怡之前在那家吃过深受其害,控诉道,“我上次在他家打饭,那阿姨舀了一勺菜,看见肉有些多当着我的面手抖了抖,真的是,抠搜死了多给我两块能怎样!”

宋羽声,“能少赚点钱。下次别去他家吃了。”

几人围绕着各个餐厅的饭菜问题聊了一会儿,后来话题不知道怎么聊到了十一放假。

苏云问,“你们十一准备去哪儿?”

方欣怡,“回家。”

她是本省的且又是隔壁市,回家路程两三个小时就到。

她看向宋羽声,后者道,“穷逼一个哪儿也不去,在宿舍里待着。”

“我爸妈十一要来这儿,到时候和他们一块出去逛逛。“容若不待人问,自己主动交代道。

“你爸妈来,那你哥呢?”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宋羽声问的。

苏云觑着对方,“你咋那么关心她哥啊。”

宋羽声小女儿羞怯似的笑了笑。

“他估计不会过来了。”估计容大宝不会再折腾一趟。

聊天的时候三人的饭也吃完了,陆续将饭盒扔到垃圾桶后,方欣怡一拉窗帘,准备午休。

刚躺下来,忽然想起一事她又坐了起来,“差点忘记给你们说了,下周三迎新晚会我们宿舍要出个节目。”

“啥!谁说的!”容若一惊。

“导员说的。”

苏云算了算时间哀嚎,“今天都周五了,还有几天啊!”

“不是啊,迎新晚会迎的是我们这些新生,凭什么还让我们出节目?”

“是每个宿舍都要出节目还是只有我们出?”

“只有我们。”

“为什么?”

方心怡抬头看着斜对面床铺的容若,“你说为什么,你和苏邙那么高调,不抽我们抽谁?”

“这……”容若无语,这也算理由。

再多的哀嚎也没用,节目还是要弄的。

“咱们宿舍有没有什么才艺拿出去献献?嗯?”

宋羽声不禁笑出了声,“反正我是什么才艺都没有,要不让小黑去跳个舞?”

小黑是方欣怡的外号,之前这么喊她,她不乐意还说谁再这么喊她她就翻脸,结果不还是一喊就应声。

“放屁!”方欣怡笑骂道,“我四肢不协调你还让我去跳舞,你怎么不去唱歌,天天不是躲在厕所练你的歌喉。”

“我唱歌哪有你跳舞让人惊艳。”

“比不起,比不起”

两人你恭维我我恭维你互相推辞。

苏云听不下去,干脆道,“你俩一起上!一个唱歌,一个伴舞。”

两人瞬间不作声了,过了几秒,枪口双双朝向容若,一致对外,“让容若去。”

“对,容若多才多艺。”

容若听着差点没笑死,居然说她多才多艺。

“让我去?去干吗?上台逼逼吗?”

宋羽声不在乎,“也可以,你一个人上台说个单口相声,或者你把苏邙找来说个双簧。”

方欣怡脑子里戏更足,“然后容若在台上表演,我们在下面举个牌子呐喊欢呼。”

“是是是,在下面喊‘容若你真棒!’然后再买些花往台上扔。”

想想这场面就美得慌。

苏云听她们瞎侃笑的咯咯,最后总结来一句,“一个两个没有一个正常的。”

周三的那天迎新晚会,几人最终还是把宋羽声坑上去唱了首歌。

宋羽声唱到*的时候,方欣怡在下面高喊:“哇!女神嫁给我!”

容若跟着瞎起哄,对下面的观众嚷嚷道,“台上小姐姐还是单身狗,人美歌好,可盐可甜,欢迎前来咨询!”

宋羽声被吓的笑场,勉勉强强撑着唱完,后台将话筒一交接,赶紧下台找那两个货算账去了。

十一长假的时候容父容母没来这边,容若姥姥高血压突然犯了,住进了医院,容家夫妇要照顾老人走不开。

容若赶着十一放假的前一天抢到票回了家。

容若是上午到的,她将行李往家里一扔,马不停蹄就往医院跑。

到病房后,他哥容睿不知道说了什么,引的屋子里的人笑的哈哈哈的。

容睿看到容若,嘴里疑惑了一声,“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自上次那通电话后,他两多长没联系了自己心里没点逼数码?

又在那坑她。

“你哪知耳朵听的说我不回来了?”容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姥姥,露出笑容,“我想我姥姥能不回来吗?”

果然这话一说,她姥姥笑容更甚了。

容睿发出啧啧的声音,没耳听,“这马屁拍的!”

容若瞪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威慑的作用,对方甚至冲她挤眉弄眼,话中有话,“一个人回来的?”

和苏邙恋爱的事,容若还没向家里汇报,容睿这话一说,她生怕对方嘴里再吐出什么,提高声音道,“用你管!”

容睿没再说什么,而是眼神鬼魅地冲她一笑。

隔壁床的老太太听两人斗嘴很有趣问向容夫人,“这是你的女儿?”

“是的。”

“妹妹?”

容夫人笑着道,“是,小的那个。”

“好福气!”

“福气什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都这么大了有时在家里还吵来吵去。”

老太太也是个会说话的人,“这说明他们感情好。你们家这一双儿女模样都很清俊。”然后看向容睿,“小伙子有女朋友没?”

“有个屁!他这混样都找到女朋友就好了。”容夫人瞥着容睿接话道。

容若的姥姥也顺着这个话题对容睿就行教育,“你也不小了,可以找了,是不是有了不敢和我们说?”

“没有,急什么,你看我都不急。”

容夫人怼他,“你是不急,操心的人又不是你!”

容睿被说烦了便把容若拿出来挡,“那你怎么不问容若?”

容夫人自有原因,“她还小,女孩子又不着急。”

容若得意洋洋地冲容睿笑了笑。

容睿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把容若的事说出来,要不然被催的更急。

他还上大学而已,怎么就已经不小了。

流行的说法不是女孩不好找,男孩大把黄金时间嘛,怎么到他家就反过来了。

第58章

“妈,怎么没看到天宝兄?”她回去放行李的时候也没看到天宝兄在家啊,来医院没见到人本来想问的,结果容大宝一打岔就给忘了。

“和你姥爷一块下去买东西了。”

说着,门口传来动静。

容姥爷提着一兜饼干,小天宝拿着一瓶可乐,一老一小逛完超市回来了。

容睿看着小天宝手里只拿一瓶可乐挑眉,“你就只买了一瓶?”

小天宝从他胸前的衣服里掏出一瓶。

“没了?”

小天宝摇了摇头。

他又不知道小表姐回来了,而且他拿了两瓶回来已经很优秀了。

“小表姐,你不是不回来嘛?”

容若瞪了容睿好几眼,造谣造的小天宝都知道了。

那么,下面问题来了,小天宝另外带回来的可乐是给容睿呢还是给容若呢。

容睿很自觉地拿过那瓶可乐,“这是天宝兄给我带的,要和自己买去啊。”

“容大宝,你要点脸不,尊老爱幼懂不,孔融让梨听说过不。”

容睿不懂,“女孩子要少喝些碳酸饮料。”

容若懒得和他说,直接回头叫妈。

“这么大了还和你妹妹抢东西吃,你想喝的话自己买去。”

容家老大都发话了,容睿哪敢不从,把拧开的瓶盖又合上,准备下楼去超市。

“哥——“容若叫住了他,”你给我带瓶果粒橙呗。

“你要是不喝可乐就给我,自己买去。”

容睿作势就要抢,容若将可乐塞到怀里不给,“我两个都要。”

“小表哥,我也要一瓶。”

容睿,“”

还你也要一瓶,你他妈刚才去超市是看新鲜去了?

容若的小姨在得知自己亲妈住院后从美国回来了,有人替班照顾,容夫人也能睡个好觉。

容若家离医院不远,容夫人为了更好的照顾病人,一天三顿饭都是从家里做好,要么自己送过去,要么让容若或者容睿跑腿。

容若将晚饭送到医院,陪姥姥说了会儿话起身回家。

住院部楼下,不成想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方才还在微信上问她在哪儿,这会儿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来了?”容若望着他眉眼含笑。

苏邙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吃饭了么?”

怕病房里的两人饿着,饭一做好容夫人就让容若赶紧送过来,她自己肚子还是空的。

“没有。一起。”

“想吃什么?”

容若仰着脸道,“想吃铁板烧还有土豆粉。”

苏邙勾唇一笑,带着人往外走,“好,那我们就去吃铁板烧和土豆粉。”

“你怎么没上去啊?”

“你想让我上去?”

“算了吧,我怕把我姥姥给吓着。”

“你可以说我是你朋友啊。”

“不要,还是男朋友更好听一些。”

话落,容若感觉自己脸颊被人突袭了一下,而且动静还挺响。“你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的。”

容若脸色泛红,害羞地推搡了苏邙一下。

“我亲我女朋友怎么了?”苏邙理直气壮,甚至很不满足于牵手,非要把人揽在怀里。

吃完饭,苏邙就把容若给送回去了。

小区楼下,苏邙依依不舍,容若倒是干脆利落,打完招呼就要上楼。

苏邙扣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你就这么走了?”苏邙眸带星光的看着容若,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他们交往到现在一直都是发乎于情止于礼,最多就是在脸上和额头上偷香,初吻哎,难道是要她主动吗?这怪让人不好意思。

心里随时这样腹诽的,容若的身体显然是不听从大脑的指挥,踮起脚尖吻上了苏邙的唇。

一触即离。

而苏邙的反应却有些超出容若意料。

他如被电打了似的,表情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过几秒,他指尖触碰着被问过的唇,“你……”

又震惊又惊喜。

什么情况?不是他让自己亲他的吗。

“装什么装,不是你让的嘛!”

苏邙咧着嘴笑,“我其实是想让你亲一下我的脸就好,没想你你这么”

容若听一半就听不下去了,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妈的,真尴尬,错会意思就算了,还主动把自己送到人嘴边。

得了便宜卖完乖的苏邙赶紧收敛自己,去哄女朋友。

怀里的身子突然僵住了,苏邙感觉不对,“怎么了?”

容若抓着苏邙的胳膊,声音很丧,“我爸刚才好像看见我们了。”

苏邙转身朝她看着的方向找了过去,没看到人,“没看到你爸啊。”

“他已经上去了,刚刚看我们有一会儿。”

“看到了就给他们直说呗,怕什么,你妈不是说你高考后就算是结婚都不管你吗?”

容若看着他,“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我爸会打断你的腿,毕竟你把他的小棉袄给抢走了。”

苏邙秒怂,“那你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

容若,“”

果然进门的时候她爸叫住了她。

“容若,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苏邙啊?”

容若静听着他爸的下文,“我刚在楼下看到他和一女生抱在一起,两个人好像是在处对象。”

他爸这么委婉的表达是想让她自己主动坦白吗?

容若走到侧边的沙发坐下,清了清嗓子开口,“妈,我告诉你一件事,我谈恋爱了。”

容夫人余光瞄着她,“你们学校的?”

容若咬着唇语速极快,“嗯,我爸在楼下看到苏邙抱着的女孩就是我。”

闻言,容夫人这就样看着她好几秒,然后指着容若的房间,“你房间在那儿,没事赶紧洗洗睡。”

这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而老容同志削苹果的手一抖,像是脑海里什么信息匹配上了,连忙将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放下,对容夫人道,“好像那女孩真的是她。”

他远远地看了女孩一眼,当时夜色昏暗,他没具体看清苏邙抱着的女孩鼻子眼睛到底长什么模样,只是觉得这女孩怎么有点像他们家容若。

结果真相了。

“容大宝——”

“怎么了?”容睿被容夫人急召,忙从房间里出来。

容夫人招招手让他走近些。

“你妹妹和苏邙怎么回事?”

容睿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妈这话是怀疑呢还是质问?

容睿没琢磨出来便抬眼瞟了下一边的容若,后者微不可见地对他点了点头。

那看来是被发现了。

“四季豆和苏邙怎么了?”容睿装作不知情,而且戏还特别好问容若,“你和苏邙怎么了?”

容若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妈在得知她谈恋爱后首先问她哥知不知情,更不知道她哥装作不知情的意义何在。

“你妹妹和苏邙谈恋爱呢。”

老容同志老脸羞红显得特别不好意思地添了句,”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他俩抱在一起。”

哎呦妈呀,容直呼,“牛逼!”

容夫人用脚尖踹了下没正形的容睿,“你这个哥哥当的一点都不上心,你妹妹谈恋爱了你都不知道。”

这也能怪他?

容睿咂了下嘴,嚷嚷,“妈,我远在北大好不,隔着十万八千里我眼睛还能长到她身上去?再说了,你不喜欢苏邙啊,人苏邙为了追四季豆放着北大不去,愣是去四季豆的学校上二本”

靠!说秃噜嘴了。

果然,容夫人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不知道你妹妹谈恋爱吗?”

容睿脑子转的也快,“苏邙这事当时都上热搜了,我当时只是不知道他追的对象是四季豆。”

“苏邙真的北大没去去你那破学校了?”

“嗯。”

“这孩子!”语气感慨,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动了。

“你——”容夫人又看向容睿本来想说什么的上上下下地扫了他一眼后,又不想说了,摆了摆手让他滚走自己玩耍去。

容若跟着他哥屁股后面进了房间。

“你刚为什么跟咱妈说你不知情?”

容睿把身上的短裤往上提了提,“你小时候尿个床我妈都能把我打一顿说是我没照顾好你,你谈恋爱了我知道还不跟家里汇报那还得了?”

他这个哥哥当的也是很不容易的好不。

容若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时两岁你能记得个屁。”

“还有,你矜持点好不,下次我们是不是要看你和苏邙亲上啊!”

容若朝着她哥的屁股就是一脚。

踹完就跑,留下容睿在房间里气的跳脚,“容若!你是想死吧!”

她爸和她妈知道她谈恋爱的后居然什么都没说,这反应还真是没料到。

容若摸出手机给苏邙发信息。

【我坦白了】

几乎信息刚发出去,苏邙就回复了。

【然后呢?】

【我爸说让你明天来我家,他要打断你的腿。】

发完,容若捂着嘴乐不可支。

【你告诉你爸,我要是腿断了,他女儿的幸福可就没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爸?】

【没有,我是在求饶。】

容若简直要笑倒在床上,她家苏邙怎么这么可爱。

容家夫妇对于女儿谈恋爱并不是没有反应,两个孩子一走,容夫人就捅了捅老容的胳膊,“你女儿谈恋爱了,你有什么感想?”

老容很憨厚,“我不敢想。”

容夫人笑着一巴掌拍到老容的后背。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苏邙能和四季豆好上,当时苏邙来我们家时候我还在想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找着他这样的,结果却是我们家,别说他两还挺配的。”

第59章

苏邙第二天还真来容若家了,开门的是容夫人。

“苏邙来了啊。”容夫人热情如平常,并没有出现苏邙想象中冷脸或者别的什么情况。

就在敲门的时候苏邙心都是紧张的,不停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告诉自己不要怕,就算打断腿也不能怕,而且他前期特意在容父容母面前营造好形象,应该没问题,就算不行还有容若,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看来结果还是让人很喜悦的,容夫人对他挺满意的嘛。

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有一个号称要打断他腿的容父在。

苏邙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没看到容父的影子。

“叔叔不在吗?”

“他出去买东西了。”

不在好,苏邙顿时松了口气。

“容若刚刚起床,估计在刷牙的。”

说罢容夫人就冲卫生间方向喊,“容若,苏邙来了!”

隔着距离,也没听见容若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应了声。

“苏邙,我等会要去医院去看容若的姥姥,就不招待你了,你自己随意啊。”容夫人声音特意停顿了下,戏谑地看向苏邙,“可别把自己当外人啊。”

苏邙被说的不好意思了,羞涩地笑了笑。

容夫人来回收拾着要去医院的东西,苏邙坐在沙发上等容若。

容夫人调侃完苏邙就去收拾去医院的东西,苏邙就坐在沙发上规矩地等容若。

然后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盯着他,偏头一看,原来是天宝兄。

两双眸子对着,谁也不先离开。

苏邙笑了,“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小天宝挪脚走到苏邙旁边,叫了声,“姐夫”。

苏邙,“

苏邙被叫的先是一愣,而后不好意思地往另一侧偏下脸,抿着嘴角笑,眼神窃喜。

他搓了把小天宝的脑袋,点点头用力“嗯”了一声。

容夫人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天宝便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医院?”“去。”

“那赶紧换鞋,我们这就走。”

快走到门口,容夫人想起还有东西没带,又折回了厨房。

小天宝换好了鞋,转回头对苏邙道,“姐夫,我走了哦。”

连续两声姐夫,叫苏邙有种喝高了的感觉,飘飘欲飞。

容若收拾好出来时,容夫人和小天宝刚出门,她看着苏邙面带喜色地看着大门的方向,便问,“你笑什么的?”

“我觉得,天宝兄真可爱。”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容若也不知道天宝兄是怎么把苏邙可爱成这样了,不过话倒是没错,他们家天宝兄是可爱本人。

“我弄好了,我们走吧。”赵晴及姚应他们那些好友放假也回来了,便约着聚一聚。

容若急着走,苏邙却不动,“等会,你先把早饭吃了,你妈临走特意说的让我监督你把饭给吃了,还在锅里温着的。”

“我们出去吃呗,锅里的饭留给容大宝。”

“你哥在家呢?”

“嗯,懒得要死现在还没起来。”

苏邙和容若到达地方的时候,姚应和路子昂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两人携手出现,屋子里人吹口哨的吹口哨,嗷嗷叫的嗷嗷叫,把气氛搞得跟明星出场似的。

“你们怎么来那么早?”两人怕去早了人没来,去商场玩了会儿,倒是没有想到这帮人这么积极。

李佩接着话道,“哪像你俩有情人饮水饱,早给我们忘记了。”

容若脸皮厚,“羡慕你也找一个啊。”

李佩道,“我注定孤家寡人一个,遇不上你家苏邙这样的,追个女朋友北大都不上了。”

这话一说,引得几人纷纷打趣。

姚应手指着路子昂对苏邙道,“我跟这货说热搜上是你和容若,这货死活都不信,说你俩怎么可能在一起?”

“这不赖我好不,苏邙,你说我们是不是问过你对容若是不是有意思,是你自己说的没有意思好不!”

苏邙拿起盘子里装的一颗圣女果砸向路子昂,“说什么呢你!”

赵晴也给了他个白眼,“你会说话不!”

路子昂恍然想起容若本人还在,赶紧改口,“是是是,容若,我刚是瞎说的,其实我们的苏邙是最喜欢你了,眼里心里装的都是你。”

容若嫌弃,“你还是别说了吧。”

路子昂接连被怼,遭嫌弃地模样惹得屋里人都笑了起来。

容若左边做的是邹增磊,她落座时一巴掌拍向对方的后背,“磊子,好久不见啊!”

这一巴掌容若可没收劲,打的邹增磊吸了一口气,捂着被打的地方叫道,“卧槽!你也不用这么想我吧。”

容若磨着牙低声对他道,“我是真想你,想找你算账呢!”

“咋的了,自从高考过后我可没招你惹你啊!”

容若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关于我对苏邙那什么你要守口如瓶。”

邹增磊顺着她的话点头,“是啊,我谁也没说。”

“放屁,你转头就告诉苏邙了,大嘴巴你。”

邹增磊被指控的又迷茫又觉得冤枉,“我说的?开玩笑吧你!”

容若盯着他眼神危险,“你的意思是苏邙骗我?”

邹增磊想了想读高中的时候他和苏邙很少有交集的,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其中九句还是关于她容若,可是也没涉及到说是他告诉苏邙容若暗恋他。

“哎?不对啊,那赵晴也知道这件事,你怎么不去问赵晴?说不定是她说的。”

“我肯定是确定你是怀疑对象所以才问你的。”

邹增磊确定想不起来,勉强背上这口锅,“就算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你俩最终不还是在一起了吗,我要不说苏邙知道你喜欢他吗?能那么快和你表白吗?”

哎?这人还有理了是吧。

“容若,邹增磊你俩在说啥悄悄话,你没苏邙的脸色吗?”姚应看那两人低着头不知道嘀嘀咕咕说啥呢,便打断两人,故意使坏。

李佩看热闹不嫌事大。“邹增磊,苏邙的死亡视线可一直都看着你呢。”

“磊子,是不想混了啊,在苏邙的眼皮子底下勾搭容若。”

“磊子,我先把急救号码给你准备好。”

知道他们是玩笑,邹增磊还是配合的求饶,“惹不起惹不起,苏邙我错了。”说着还把椅子往另一边挪了挪,和容若扯开距离。

反观容若和苏邙,两人相视一笑,容若都快靠倒在人怀里了。

几人吃完了饭,又找了家ktv嗨。

嗨歌那是路子昂的主场,没一会就把场子给热起来了。

赵晴点了首《青藏高原》,唱到高音部分音嚎不上去,她拉着容若非要一起嚎,两个女人的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过了老天,嚎的跟见鬼似的。

苏邙直接推门而出。

路子昂上前把赵晴手中的麦克风拿下,“咱歇歇吧。”

“容若,你看你把苏邙折磨的,直接给唱出去了。”姚应嘿嘿笑着在那儿挑拨离间。

话落,苏邙就进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径直接走向容若,“我们要回去。”

容若注意到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方才应是出去帮自己接电话了。

“怎么了?”

“你哥出事了。”

家里很热闹,除了容父容母还有一个容若熟悉的徐叔叔,另外,她在家还看到了濯景哥。

容若和苏邙赶回去的时候,正好他们送徐叔叔出去。

“药我都配好了,按照顺序换上就行,要是有什么事你再找我。”徐叔叔道。

老容握着对方的手,“好的,老徐,麻烦你了啊。”

“客气了,你们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去就好。”

将徐医生送走,关上门,容若赶紧问,“我哥咋的了?”

苏邙告诉她容大宝出事了,给她吓的心脏咯噔一下,打电话回去,容夫人忙着和别人说话,也没说清怎么回事。

一路提心吊胆回去,等看到徐叔叔,她的心才放下来。

容大宝自从上初中后,不知怎么着体质就变弱,动不动就生病,发烧烧到39度都是常有的事,去医院看查不出什么问题,体温也降不下来,后来是周围邻居家介绍的徐叔叔。果然,在他家门诊店输了两瓶液,容大宝体温就降下来了,自此,徐叔叔也成了容家的常客。

容父回答她,“发烧呢。”

“阿姨,叔叔,很抱歉,让你们受到惊吓了。”让容若惊讶出现在容家的濯景寒面带歉意地对容家夫妇道。

“别这样说,倒是我们感谢你,若不是你,大宝要真出了什么事后果我们也不敢想。”

容父跟着道,“小濯啊,谢谢你。”

容若一会看容父容母,一会看濯景寒,一头雾水,这几人在说什么啊,什么受到惊吓,什么出现了什么后果,濯景哥怎么突然出现在她家了?

原来,容睿一个人在家发烧,烧的厉害,他本来想给容母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他有些难受,结果按错拨给了濯景寒,容睿说完就挂了,濯景寒再回过去怎么都没人接了,他没有容家其他人的联系方式,着急的不行,赶着飞机过来了。到了后容睿的电话还是没人接,门也敲不开,无奈之下濯景寒只得叫人过来撬门,可能是动静大了惊到了邻居,邻居以为容睿出了什么事就赶紧给容父容母打电话。

第60章

国庆过后,大学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开始,高中的时候总听班主任说等他们上了大学就好了,可当真正经历的时候才知道那些都是屁话,大课小课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夜自习照样有,英语照样学,单词照样背,期末照样拼了命复习。

容若和苏邙专业课差别很大,纵观整个课程表都没有可以一起上的课程,两人约会时间也只剩下一日三餐和放学后在操场上溜两圈的弯儿。

北方的天和四季分明的光城不一样,温度降的快,冬天也来的早,苏邙这个男朋友当的很贴心,温度刚感觉冷冽的时候就给容若准备齐了帽子、围巾和手套。

就这样,一出门容若就把自己裹成熊,苏邙就牵着他家的熊走在冬天的路上,成为众多甜蜜情侣中的一景。

容若的姥姥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才被允许回家,容夫人担心亲妈不怎么敢离开光城,是故当时说要来容若这边玩玩的计划因此泡了汤。

她哥容睿呢更是个大忙人,除非有事,不然就不会主动联系你,有时候无聊容若故意打视频骚扰她哥,但没聊两句就会被挂断,气的她火大。

春节将近,容若在结束完最后一场期末考试后连夜和苏邙踏上了回家的路。

容睿还没回,去年是因为不好买票,今年也不知怎么着打了几个电话询问都没问到明确的归家日期,每每都说有什么实验没弄完。

容若放好行李就去厨房逛了一圈,煤气灶上煲着汤,容夫人正在切辣椒,一边的盘子里装着已经剁好了的鸡大腿,看样子容夫人准备炒个辣子鸡。

“苏邙回家了?”

“嗯。”

“你怎么没叫他来家里吃个饭?”

容若笑嘻嘻地,“你不开口我敢叫他来家里吃饭嘛。”

容夫人笑问,“你和人谈恋爱的时候怎么没说等我开口?”

容若被问的说不出话,便插科打诨,“咋的,你不满意啊?”

容夫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容若,“你敢我说实话,你也不用怕什么的,反正你现在也大了,你和苏邙真的是上大学才好上的?”

“不然呢?”

“真的?”

“我俩高中要是好上了,你不打断我的腿,天天旁敲侧击的警告我高中不要谈恋爱。”

“我要不看紧点你,你高考能考上二本?”

容若反驳道,“我要是高中就和苏邙好上了,说不定也是北大。”

反正各说各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容夫人没有继续争执这个话题,“其实吧,你和苏邙谈我更放心些,毕竟这个孩子各个方面都不错,又是本地人,以后结婚来往方便些。但是,容若,谈恋爱是谈恋爱,但要守住底线,在有些事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容若也不小了,该懂得不该懂得也都懂,容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她脸色有些羞红,“啊呀,妈,你想的真远。”

“我能不想的远嘛,我不想的远还指望你?”容夫人白了她一眼,赶人道,“别再这儿站着,锅里的汤好了,你先盛点喝。”

容夫人熬的是山药排骨汤,容若不太喜欢吃山药,“妈,你怎么不放玉米熬?”

“你喝个汤要求还怪多的,你怎么不说‘妈,我做菜给你吃’。”

“我这不是不会嘛。”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会干什么?”容夫人语气嫌弃的不行。

“对了,你给你哥打一下电话,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

容若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就知道憋着坏,“我哥说不回了。”

“不回?过年也不回了?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就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

“为什么不回?过年还要做实验?怎么天天就他净忙。”

“不知道啊。”

容夫人暴躁了,放下手中的锅铲,煤气一拧,“嘿——这小寡子子!”

跑出去给他儿子打电话去了。

容若在厨房听着她妈‘教育’她哥的声音捂着嘴笑个不停。

让他十一的时候坑她,这不报应来了。

容若怕殃及池鱼,趁着她妈还在打电话,赶紧溜回房。

应是容夫人刚挂完电话,容睿就打了过来,容若看着跳动的页面,勾着笑意,给挂断了。

两秒后,容睿又打了过来,容若依旧给挂了。

接连两次,再傻也知道是故意的。

【你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一条短信随后送达,字里行间都能想象出发送者气急败坏的模样。

容若压根不当回事,她哥也就是嘴上耍威风。

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回来的第二天,她哥容大宝就拉着行李箱出现在她面前。

彼时,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的正嗨。

听到动静一偏头,就看到她哥。

视线相对,容若下意识拔腿就跑,连鞋都来不及穿。

容睿动作比她还快,上前锁住她的胳膊。

两人在沙发上干了起来。

力量悬殊,容若干不过扯着嗓子搬救援,“妈!老容!,我哥他打我。”

“妈!”

容夫人别叫了出来。

“你俩又在闹,多大的人了!”

容睿趁机狠拧了把容若的脸才停手。

容若吃痛叫道,“荣大宝,你要点脸吗?”

容睿不理她,拿着他的行李回房了。

容夫人见容若盯着乱糟糟的头发简直没眼看,“你没事招他干嘛!”

“我哪儿招他了?他一回来就跟疯了似的,找我干仗。”

“等会给苏邙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

“噢,好。”

苏邙这趟过来吃饭,那个号称要打断他腿的男人也在,并且亲自给他开的门,面色温和,笑眯眯地叫他名字搞得他还有点受宠若惊。

这次苏邙没空手,带来好些东西,还有两瓶容父爱喝的酒。

容父的笑容更甚,虽然嘴上说着来就来干嘛还带东西。

容若瞅着这一幕,趴在苏邙耳边悄么么地道,“你这男朋友挺欢迎的嘛。”

上次容若把苏邙拉近他们家人群的时候,她爷爷奶奶和爸妈在群里都发了红包雨表示欢迎。

容若的姥姥姥爷不像爷爷奶奶这样时尚追逐潮流,微信玩的溜的不行,动不动就给容若发微信让她在朋友圈点赞。

两个老人的老人机没有微信这个功能,不过容若交了男朋友之后也嚷嚷着让容若把人带来看看。

估计红包也是准备好了。

“我妈倒是想让你这女朋友变成儿媳妇。而且我妈还说给你准备了个大红包,等你过年去拿。”

一句话把容若说的脸颊耳朵都是红的。

调侃不成反被调戏,容若起身去厨房给容夫人帮忙。

三个男人聚在客厅里聊天,还有一个只能称之为男生的天宝还没放假,正在学校里发奋学习的。

老容同志水喝的有点多,起身去了卫生间。

苏邙往容睿坐着的位置挪了挪,哥俩好的揽住对方的肩,“大宝哥,听说你今儿欺负了我女朋友啊。”

容睿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侧了下脑袋,“是啊,你要和我干一仗吗?”

苏邙假笑,“和平共处一向是我的原则,我主张积极解决矛盾,避免战争爆发。”

嗬!这文科生说话就是不一样啊。

容睿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拿了下来,“苏邙弟,其实我很看好你成为我未来的妹婿,你也知道我在家里还是有一定得话语权。”

苏邙眯了下眸子,容睿挑了下眉,两双相视的眸子里一个眼神笑里藏刀,一个挑衅毫不避让。

火花似乎在碰撞。

就在快要爆发时被放学归来的天宝给打断了。

容睿率先注意到天宝衣服上的脏污和受伤的鼻梁。

“天宝兄,你这是怎么了?鼻子怎么伤了?”

苏邙闻言往后看去,眉宇一凝,拉着天宝的手问,“天宝兄,你和人打架了?谁搞的?我们去干他!”

刚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人这会儿却抛弃成见一致对外。

容睿气的站了起来,“哪家的小寡子子?不想混了是吧!敢欺负我们家天宝!走,我们去干他!”

天宝坐在沙发上神情忧愁,鼻梁上破了块皮,衣服上沾着土,看起来像是被欺负过,而无论苏邙和容睿怎么问他都不吭声。

容睿把容父容母叫了过来,容夫人看着受伤的天宝心疼不已,一边让一边容睿赶紧拿药给天宝处理伤口,一边问他这伤是怎么来的。

天宝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容夫人要给天宝班主任打电话,天宝这才开口。

“姨妈,这是我们男生之间的战斗。”

容夫人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把电话打过去,她冲容睿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把天宝带去房间,并对苏邙友好地招了招手,“来,我们商量商量。”

容若也要过去被容夫人叫住了,“他们男生的事,你凑什么热闹,过来把碗筷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这三个人在房间说了什么干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等下午上学的时候,是苏邙和容睿送天宝去的学校。

两人回来时,满面春风,仿佛干了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第61章

容若过年去苏邙家拜年的时候果然收到了一个大红包,拿起来那重量可不轻,在人家家里,容若也没好意思拆开看,虽然心里好奇的不行。

中午的饭是苏邙爸爸下厨做的,说是作为女朋友身份的容若第一次上门,怎么着也得露两手。

祁女士没去厨房帮丈夫的忙,而是把容若带到了苏邙的房间,她不是第一次来苏邙家,却是第一次进苏邙的房间。

苏邙的房间和他这个人一眼,干净简单而又舒适,设计有种北欧的感觉,挨着书桌的墙壁上还贴着两张许嵩的海报。

而整个房间最吸引容若的是床上的那个抱枕,那是她那年元旦绣给他的十字绣抱枕。

祁女士顺着容若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含笑道,“那个抱枕是你绣的对吧?”

容若点了点头。

“他挺宝贝的,上学的时候都把它带着,回家的时候还把它带回来,我说让我枕两天他都不愿。”

床上的那个抱枕已经没有容若刚送他时那么崭新,绣线的部分有些颜色已经变淡,说明长期被人使用。

那时还上高中的时候就听姚应他们在那儿吐槽,说苏邙中午午睡的时候还枕着抱枕,而且可宝贝那个抱枕了,别人碰一下都不成的那种。

倒是没想到这人走哪儿把它带哪儿。

容若把那个抱枕拿过来放在怀里,手掌轻抚着绣线绣的小熊,想当初十字绣这玩意儿她第一次绣,总是绣错,然后拆了再绣,又费劲又费眼,那段时间只要逮到空闲她就会把十字绣拿出来,她学习都没这么认真用心过。

祁女士拉着容若的手两人坐在苏邙的床上,头偏着看着容若,“其实那个时候你也是喜欢苏邙的吧?”

容若的手指下意识地一缩,咬着唇视线往一边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祁女士弯了弯唇角,继续道,“十字绣这东西又费神又费心,如果送给异性的话……”

话停了下来,没有说完,但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容若的耳尖越来越红,却因为羞赧于承认而不好意思开口,祁女士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出来,“害羞了?”

“你还记得有次我们不在家,苏邙在你们家歇的那次吗?”

容若点了点头。

“我让他去舅舅家,他不干,非要去你们家,我当时还奇怪,现在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祁女士揭他儿子的底简直是毫不留情。

容若还真的没细想这些,当时只顾着高兴看见苏邙,现听她妈妈这么一说,这家伙真有点闷骚。

祁女士戳了戳容若的胳膊,神情没有了之前家长式的温柔,而像是对好朋友的撒娇地那种,“你告诉我是不是的啊?是不是的?”

容若被她缠的没法,只好点了点头。

祁女士嘿嘿笑出声,“我就知道。这少男少女纯真又美好的暗恋哟!”

“阿姨,你……”容若思组织着语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祁女士知道她要说什么,“说实话,起初我和他爸爸还真不知道他去了你们学校,他刚上高中的时候他爸爸就说高考后想让他出国的,那时他也同意了。后来临了他又不愿,怎么说都没用,不愿就不愿呗,我们做父母的只能说给个建议,又不能强迫。”

“后来,北大那边学校给我打电话说苏邙怎么没有去报到,我和他爸当时就傻了眼,前一天还和他打电话说是已经报到完了在学校呢,当时害怕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就赶紧打电话过去,一问才知道他根本没去北大,而是去了一个二本的学校,我和他爸真的是快要气死了,你说说放着北大不去去一个二本的学校,我都怀疑他脑子坏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去把我儿媳妇追回来,他当时要是就在我面前,我肯定狠狠揍他一顿,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后来有一天和你妈闲聊问你考上了哪里,你妈就告诉我你在哪个学校,我一听苏邙他不也是在哪儿,当时就有些怀疑了。”

“阿姨,我同学包括周围的朋友都说羡慕我,看你男朋友为了追你自断前程,保送北大都不,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心里负担有多大,我害怕……”

容若的眼泪说着就流了下来,这一直都是她的一个心结。

祁女士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用手背为容若擦拭眼泪,“害怕他毁了前程?害怕我们心里不舒服对你有意见?”

“嗯。”

这两点正是她心里所害怕的,她既欣喜于和苏邙能在一个学校,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度过大学的时光,想他时就能立马看见他。可是偶尔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时她又不免想到如果在北大的苏邙会是什么样子,她知道苏邙是优秀的,选择哪个学校对他来说意味不了什么,可是心里的负罪感还是一点一点的加深,无法开解。

就像昨天夜晚,她还在想明天怎么面对他的父母,他们心里会不会对自己有意见,如果换成自己,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毕竟哪个父母不期望儿女有更好的前程?

“傻孩子,前程是苏邙他自己的,谁也毁不了,他成年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想当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应该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祁女士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温柔,“我们哪里会怪你,我们只会高兴,高兴你答应了苏邙,高兴他的女朋友或者说远点他未来的妻子是你,让我不必为他的生活操心,不必为婆媳关系苦恼,相比他的前途如何,我更关注的是他的生活,这才是他幸不幸福的关键。”

“而且,我也知道我儿子是优秀的,二高也不是什么顶尖的高中,他照样保送了北大,所以你啊不必有什么心里负担,就算未来你们有变数,该负责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你。”

“阿姨……”容若的眼泪唰地一下又冒了出来,这次和刚才流泪的心情不一样,是被感动到的。

祁阿姨的这番话比她开解无数次都有用,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心里,驱散了阴霾。

“这孩子怎么又哭了?赶紧来擦擦,不然等会苏邙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祁女士慌忙地去找纸,像是真的怕被儿子误会似的。

她边给容若找纸,边啧啧道,“我这儿子还真别说,追女朋友的手段真是不得了。”

说话间,门“咔嚓”一响,“妈,我爸叫你。”

“知道了。”

和苏邙擦肩过去的时候,祁女士拍了拍他的肩,“儿子啊,我发现你和你爸一样,有点闷骚。”

苏邙,“……”

这俩女的到底躲在房间说了啥。

苏邙进来的时候逆光,没看见容若的异样,等挨到她身边坐下的时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圈是红的。

“你俩谈什么交心的话题了,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一个笑的花枝乱颤的。”

容若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腔,“你怎么不问是不是你妈欺负我了。”

不应该按照套路来吗?

“你这么可爱,我妈哪舍得欺负你。再说了我随我妈,我这么喜欢你,我妈肯定也喜欢你,而且我妈本来就很喜欢你,总是在我面前夸你,说看那容家的容若长的漂亮,性格又好,要是以后能找着这样的儿媳妇就好了。”

苏邙嘴巴动着,手也不安分,双手缠着容若的肩膀,非要靠在容若身上。

一串彩虹屁让容若听着心里很是舒坦,嘴角不由的翘起,她故意哼了哼,推开苏邙问他,“那要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了河里你就谁?”

一个从老一辈流传下来永远不过时的问题,虽然被很多人吐槽,但也验证了许多男人的情商和忠心度。

苏邙想都没想,“当然是救你啊,我妈那儿还有我爸呢。”

容若不满意这个答案,“那当时你爸不在场呢。”

“还是你,我妈会游泳。”

“那……”

“唔……”

苏邙直接封住那张不依不饶地小嘴。

仅仅是触碰,根本解决不了他对甜蜜的渴望,他不满足于此,开始吸允,享受唇与唇最亲密的姿势。

容若强制打断他,又气又羞,“你这是在耍无奈。”

回答不上来就耍无奈,他每次都干这种事,仿佛吻她就是答案似的。

甜品刚尝一口,连味道都回忆不出来,苏邙哪肯放弃,交往这么长时间早已熟知她的软肋,他故意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厮磨,“上次上你家的时候,我都想吻你了,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不想我吗?”

年前要办年货,清理屋子,年后要去亲戚家拜年,自从上次苏邙来家里吃饭后,他俩确实有几天没见了。

果然,容若最受不了他这样,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带着水,身子没想之前那么反抗。

越看越可口,苏邙捧着她的脑袋,唇压了下去,攻势也从温柔变为强势,舌尖撬开她的唇口,大舌勾着小舌一起嬉戏,汲取对方的美好。

一吻结束,容若喘着气气息不稳,苏邙却笑着精神餍足。

“我要是救了你不管我妈,你心里会好受吗?你会觉得我是个可托付的人吗?同理,换成我妈,她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这个问题并不好,而且我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还有。容若,我喜欢你,不可置疑。”

第622章

祁女士给容若的红包里装着一万零一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讨个吉利数,寓意万里挑一,容若数完之后抽了口气,赶紧向容夫人报告。

“你怎么就给收了?”容夫人皱眉。

“我推辞了啊,可是我干不过他妈,而且不收的话她妈会翻脸的。”

容夫人无奈地叹气,“这个祁璐啊。”

“妈,那你们给苏邙多少啊?”

“1010。”

也是个吉利数,十全十美。

不过,这相比较之下容夫人给的有些寒酸啊。

于是容若就道,“我去!我这一收回来差不多十倍啊。”

容夫人道,“这花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娶媳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母女俩坐在沙发聊天的时候,容睿正好来客厅晃悠。

容夫人叫住他,拍了拍另一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容睿听话地过来,嬉笑道,“开茶话会啊。”

“你和苏邙那天去送天宝干什么了?我和天宝去拿通知书的时候他们有个同学见到他缩着脖子往一旁跑,后来他妈妈还拉着他不停地和我道歉。”

这事容夫人全权交给容睿和苏邙处理的,回来后事忙忘记了问,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容若倒是知道一点点事情的经过,不过她没插话听着容睿说。

“他班有个小姑娘喜欢天宝兄,走哪儿跟哪儿总缠着天宝兄,惹得小姑娘的青梅竹马不乐意了,然后就伙同几个小伙伴和天宝兄干了一架。”

容夫人咋舌,“现在的小学生都这样了?然后你和苏邙去揍人家了?”

“我们怎么可能做出揍小学生这么掉价的事?就是做了下思想教育。”

容若是听苏邙说的。

这两人把天宝送到学校的时候没走,特意等到班里的人差不多到齐的时候,两个人跟个黑社会似的进班把打人的那几个揪出来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吓唬了一翻。

尤其是容大宝点名问小姑娘喜不喜欢她的那个竹马,小姑娘也很给面子,直接说不喜欢,然后问她竹马把天宝给揍了,有什么想法,小姑娘‘哼’了一声说了句‘我讨厌他,再也不理他了’。

诛心呐!

别说是个小学生了,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了。

所以说熊孩子还是得熊孩子来治。

“不过,妈。”容睿收回嬉皮笑脸的样子,神情正经,“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小姨谈一下天宝兄的问题。”

“怎么了?”

“我上次去他班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他是没爸没妈的孩子。”

容夫人眼婕颤抖了一下,抿着唇,没有说话。

容若看了容夫人一眼,手掌一松,原本把玩在手的苹果滚进了沙发里。

一时间,三人都静默,客厅里像是关闭了声音。

过了会,容夫人叹了口气,“你小姨你也知道,让她回来她也不肯,把天宝放到她身边,这孩子照样跟个没妈似的。”

容若也跟着叹了口气。

她妈说的不无道理。

容睿起身要走,被容夫人拦住了。

“你等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容夫人改变了一下坐姿,仔细盯着容睿,“你真的没交女朋友?”

容睿整张脸皱在一起,“妈,你又来,你不都说了我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嘛。”

容睿真是怕了,起身要逃,容夫人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笑着道,“我那不是开玩笑的嘛,不能我说你找不到你就不找了。”她偏头指了指容若,“这小寡子子我知道,她和苏邙肯定之前都有些问题,你呢,啊?儿子,高中有没有喜欢的?有没有姑娘跟你表白什么的。”

一边的容若莫名挨木仓,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一眼看穿她隐藏不说的秘密。

容睿甩着胳膊,声音又烦躁又无奈,“没有。”

“没有就没有,老急着走什么,我跟你说正事。”

容睿没动,眼光怀疑地看向容夫人。

容夫人恢复了作为母亲的端着和威严,说的还真是个正事,“你最近和濯景寒有联系吗?”

“你问这干嘛?”

“想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天宝官司那事能赢真的是靠人家,还有十一你发烧那次,我和你爸在家商量好几次,咱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送东西呢人家还不一定看的上眼,思量着要不请人来家里吃饭,年前一直操心你姥姥的事,索性就放在过年这段时间,东西也都是现成的。”

容睿眉皱了下道,“他过年不在国内,他姥姥还是谁在法国,一般过年他都会去法国的。”

容夫人奇怪地“咦”了一声,“我记得他上次不是说有亲戚在光城嘛?”

容睿对这些情况了解的也不是特别详细,“他家祖宅好像在这边。不过每年过年他也回这边来,我等会打电话问问。”

“好。你也在北京,有时候人家需要帮忙的你也多帮帮忙,一个人都不容易。”

容睿笑了,觉得他妈就是多操心,“妈,你说反了吧,需要帮忙的是我好吧!”

容夫人白了他一眼。

正事说完了,容睿觉得自己没有逗留的必要了,又要走。

又被容夫人叫住了。

“说真的啊,你告诉妈,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不喜欢女的?”

怎么又来?

容睿彻底烦了,“妈,你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这下拉都拉不回来。

容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问了一句,“假如我哥真的喜欢的是男的呢?”

容夫人回过头,一双眸子锐利地射了过去。

容若抿嘴,不敢问了。

“朱大肠来了,注意警戒!”赵晴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句话让房间里的各位同学都纷纷动作起来。

作为班长也是这次同学会的发起者和组织者容若站出来,两手一抬示意大家安静,“都准备好啊,就按之前说的来。”

众人屏住呼吸,视线紧盯着大门。

十、九、八、七、六,门把手动了。

就在朱大肠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房间里齐声响起,“参见皇上。”

朱大肠被声音震的一愣,抬起的后脚下意识放了回去,一脚已经进入了房间,一脚还停留在门外,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笑了起来,容若打趣道,“皇上满意否?”

“满意,满意。”朱大肠边朗声大笑边走了进来。

众人拥着朱大肠坐到上座,而他左右两旁的位置则推让起来。

最后,朱大肠发话,他拍了拍左边的位置,“容若坐我这边。”

又拍了拍右边的位置,“王琦坐这边。”

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齐活!

容若和王琦入座后,剩下的同学也纷纷坐了下来。

容若叫了下临门口最近的张倩,“张倩你去跟服务员说一下可以上菜了。”

正在和别人说话的张倩看了容若两秒,出去了。

容若另一旁坐的是赵晴,看到这一幕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故意什么?”

“故意让张奇葩去。钟超不是里门口更近。”

“没有,我一眼就看到她了,不叫她叫谁?”

赵晴唇角往下压了压,才不信她说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张奇葩来呢。”

容若一脸坦然,“她是咱班的学生,我干嘛不通知她?”

赵晴道,“我就不信你对张奇葩没有一点的介意。”

容若心里还真的就没对张倩有任何的介意,一个奇葩你和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跟你说,张奇葩好像有男朋友了。”

“哦。”

赵晴对她的回答很失望,“你‘哦’个什么,你就不好奇是哪个英雄降服了这朵奇葩。”

容若,“我认识吗”

“不认识,听说是她大学同学。”

“我都不认识,你让我好奇个屁!”

哎?这人。

赵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结果朱大肠要讲话,她只好把话头咽了回去。

朱大肠讲话时惯性先清清嗓子,“大学生活你们也度过半年了,有什么想法没?”

“想法就是老师的嘴,骗人的鬼,上大学一点也不爽,还是要学习,还是要考试,还是要上夜自习。”

“就是,老师你还说上大学就解放了,哪儿解放了?”

“我们大一一年都要上夜自习,都不明白为什么要上,坐在班里也没事干的。”

朱大肠喊冤,“我什么时候说上大学不用学习了?不用考试了?我只是说大学生活要比你们上高中丰富多彩,你们自己说是不是比你们高三要轻松多了,是不是没人管你?”

“哪有,还是有人管,每天都还要检查宿舍卫生。”

朱大肠摆了摆手,这就没法聊了。

“不说学校生活,说说个人情况,你们现在谈恋爱可没人再盯着你们,棒打鸳鸯了吧。”

朱大肠说完这话,有好几个同学都怪笑了起来,其中有人道,“这个应该问班长吧,她最有发言权。”

瞬间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容若。

“班长,快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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