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高干)》 春宵一度 全黑床单的king side 大床上纠缠两具酮体,从外衣裤到内衣裤零落的满地都是。 女人肤色雪白,栗色波浪长卷发洒在脸上身上,隐隐露出半边脸蛋将妖娆勾画的细致,唯一煞风景的是整个右半边身子像无尾熊抱住尤加利树那样直勾勾的圈住男子。 男人古铜色皮肤,整个身体肌肉发达,一看就知道不练个四五年是出不来的。手臂有力的圈在女子背上,脖子上松松的戴着一块串黑绳的士兵骨牌。原本打了定型水的刺猬头发型因为睡觉姿势不当全部耷拉在一边,依旧掩盖不了他清冷的面容。 原本和谐到不能再和谐的画面,被两串相同并且同时响起的铃声打破。 看样子两人都很懒惰,用的完全是出厂设置的铃声,没有调过。 “铃铃铃……” 二人都是不情不愿的挪动各自的手,闭着眼睛,十分有默契的分开两边抓到手机,又同时“喂”了一声。 熟悉的男声在王远楠耳畔响起,起先以为是幻听,狐疑的皱紧眉头,重重的揉眼,下意识的拽住被子往上拉,却发现被子的质感与往日不同,并且漏风的很严重,自己身上也酸痛到不行。她强迫自己睁开惺忪的睡眼,而接下来她所看到的……她死都不想承认。 许然怎么会在她身边,全身赤.裸,只有关键部位被被子遮住。 王远楠使劲眨眼,把手往眼前晃了又晃,又重重咬了自己干涩的嘴唇——万分确定这是真的,不想承认都不行。她瞬间清醒,捂住电话听筒大喊一声:“啊!!!” 这一叫牵扯出身体的痛楚,各处都像散了架似的,难受到不行。 **************** 三个月前,许然回到这个城市,去武装部报道的第一天就遇到车祸昏迷被送进c市解放军第xxx医院,急救室里负责抢救手术的王远楠看到眼前的人差点没拿手术刀戳瞎自己的眼睛,颤抖着手做完这一台手术。 事后,清醒无比的许然在病房中问已经羞红了脸的护士:“王远楠在哪里?” 记忆中,自己闭上眼睛失去知觉的前一秒,看见的是眼中闪着担心的她。 而她,是否在挂念自己? …… 接着二人相见喜极而泣,互诉衷肠,誓言与恶势力抗争到底。重新拉小手,亲小嘴,逛小街…… 这就是十年后狗血再次相见的全部内容? 故事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事实上,小护士乃实习一枝花,完全不知道本医院还有一个叫王远楠的美女军医。因为许然的面部过于帅气,在部队中练就的军人气质让很多小女生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所以可爱的小护士低着头、红着脸,用自己认为最美丽的声音羞涩微笑说道:“不知道。” 接下来职位交接的忙碌又逼迫许然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王远楠,这件事情就这么耽搁住。 大约王远楠也有意要躲他,所以直到许然出院那一天,都没有见到在急诊室里忙的死去活来的王远楠。 *************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出院后的第五天,高中好友陆七七通知许然晚上的高中同学聚会,并且主题是为刚刚从北京回来的许然接风洗尘,同时……王远楠也会去。 二人怎么说也是为高中的班级开了早恋先河的“第一人”,高中时年段公认的金童玉女。陆七七身为王远楠九年的损友实在不落忍两个相爱的人这样散落各地,铁了心要帮他们找回真爱。 想到这个层面上,许然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抽搐,但是神经一直大条的陆七七根本没发现,飞奔到下一个咖啡厅通知其他同学。 几年没见的同学没有了往日的无话不谈,于是严肃又尴尬的同学聚会上两人都是闷头灌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从饭店转移阵地到ktv,都是醉的不成样子了。大概就是这个时候,陆七七过来捣乱一把,本来防线就脆弱的王远楠和许然,不顾昏暗ktv中嘈杂嘶吼的声音,笑哈哈的谈论以前的事情,勾肩搭背缩在角落中玩起了“两只小蜜蜂”。 谈话中充分验证了王远楠对许然旧情不改只恐家人不成全,许然对王远楠此情可待,我心依旧…… 可是……之后发生了什么,王远楠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 被冷风拂过肌肤的激灵刺激拉回现实的王远楠翻开被子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急急忙忙把整床被子都抢了过来裹在身上,许然或许是感到又一阵风吹过,醒神过来,优雅的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的重要部位。 此时王远楠手上如果有一把手术刀,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割腕自杀——自己昨天跟这个男人发生了什么!? 而许然的电话那头还在说:“许然!你这边发生了什么?” “我等一下打给你!” “我等一下打给你!” ——默契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两个人挂了电话,一起看向对方,只不过许然的表情淡定,而王远楠一双瞪的大大的眼睛和鼓起的小嘴就说明她的惊讶。 最后,还是女人支持不住,试探的问道:“我们昨天……” 许然悠哉的靠在床头,用枕头枕住脑袋,把双手放于脑后:“嗯?昨天?” 王远楠看到他不是自己意料中的反应,浑身毛孔都竖起——十年前自己就不是很懂他的心思,十年后……眼前这个人不得修炼成精了!?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看着许然,一字一顿假装镇静道:“我们昨天喝醉酒,之后……” 许然大约觉得这个姿势不对,又换了一个样子靠在床头,唯一不变的还是一脸淡定,温柔的看着王远楠:“我们做了什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王远楠听他说这话,心已经凉了半截,把头埋进被子里检查自己的身体,似乎青一块紫一块的,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再往下看——借着透进被子中仅有的微弱阳光,还是可以看到黑色的被单上一块凝固的痕迹,王远楠再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把身子扑向许然:“许然你这个王八蛋!” 那厮还在床头翻看着手机,嘴上满不在乎道:“大家都是成年……” 话没说完,脖子已经被王远楠掐住。下一秒,进前的这个表面文静、身材姣好的女人一脸凶相的瞪着自己:“你tm知不知道,老娘守了二十六年的处女身,就这么……你你你!不行,你赔给我啊!赔给我啊!你这个王八蛋!” 许然暗叹一口气,她的脾气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无论怎样都不能再让她溜出自己的手掌心——他许然认准的猎物,没有人可以抢走。 索性他还是很了解王远楠的,在她余光能看到的地方用手指了指她的全身,不意外的换来她一声尖叫,把被子抢走全部包裹在自己身上:“禽兽!” 再看自己赤.裸的身体,许然又是叹气爬下床,拉起柜子旁的一个抽屉取出背心、内裤,背过身去突然偷笑起来,直接进入洗手间。 ——是需要时间让王远楠好好冷静一下,这小妞的脾气自己最清楚不过,如果这时候自己硬是跟她讲什么道理,很有可能光着身子从窗户被踢下去,他还要之后和王远楠共度美丽的新生活,不想那么早死去。 浴室里“哗哗”水声响起,王远楠把纤长的十指使劲插到头发中,闭上眼睛揉搓自己的穴位——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就这么没了?重点是那个过程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要是说出去…… 翻开被子猛地下床,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还好只有裙子的领口轻微破损,同时遮住了脖子上、大腿上的淤青,不然她这一天是死都不敢出门了。 打开手机,时间离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间房子应该是许然的家……自己有意回避,自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不知道也说得过去。 事已至此,她也先回拨刚刚的电话——同在一起九年的损友外加现在同事的陆七七打来的专线。 “喂!七七,我是远楠。” 那边陆七七粗重的喘息声吓了王远楠一跳:“楠楠啊,今天医院提前半小时开会,你要早点到啊!我昨天晚上太high都忘了跟你说了,不好意思!” 王远楠狐疑道:“所以你……现在,是在干嘛?” “废话!当然是赶路啊!不跟你说了,地铁来了!啊…等等我!” 陆七七单方面毫不留情的掐断电话,留下欲哭无泪的王远楠独坐床沿。 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找上她了!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 一切事毕,看到依旧面无表情的许然走出浴室,伸手想让他停住,却又不敢触碰,只能装泼妇的大喊一声:“喂!” 许然一脸好死不赖的泼皮表情,直直盯着王远楠:“楠楠,我也是有名字的。如果你不介意,像从前那样叫我禽兽……坏蛋,我都没有意见。” “我介意!我的……”王远楠一手本来想指着床上那趟凝固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指向许然,一脸的不自然:“你说,你怎么赔!” 许然的嘴角微微翘起,把浴巾扔到挂衣杆上,逼向王远楠,她一直退后,他亦一直前进,直到墙角…… 王远楠背在后面的双手已经触碰到冰凉的墙壁,再往后一点,整个后背都靠在墙上,酸痛的腰被凉凉的触觉刺激,她的嘴不自觉的哆嗦一下:“你想干嘛!?” 许然笑说:“你把我的初夜抢走了,你说你该怎么赔?” 当然这不是许然的一个玩笑,事实上许然先生等这一天也等了十年——十年,就这么素着过下来,于身边美女不断的许然来说,绝非易事。 王远楠气势上虽盛,也明白自己已经败下阵来,只能撇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睛:“真的……是……是……这样吗?” 许然无辜点头:“当然。” “那好!昨天的事情就当它是一个意外,就没有发生过。我们都忘记掉忘记掉忘记掉!就这样,我要去上班了,今天提早半小时开会!” 王远楠抓起窗台上的包包把手机丢了进去,一溜烟消失在许然视线中。 许然站在原地甩了甩头发,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既然一切都发生了,你觉得你还能逃的掉? 回拨电话给自己的直属下属郑干事,刚刚是他一个电话扰了自己享受回味的一刻,希望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起,郑干事保持了他一向干练的风度,语速平缓而稍快:“喂,许参谋,今天第一军干所那儿有事情,让您务必给陶冶军医会面,他的联系电话是139xxxxxxxx。” 许然从抽屉中拿出电话本和笔,沉声道:“你等等,我记一下。” 那边郑干事满嘴的奉承,这么个老爸是政委的军二代,不恭维怎么行!只是电话中这个男人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飞扬跋扈,和他的脸实在不搭,没想什么其他的事情,他继续回答:“好说好说……今天早晨的安排是到解放军第xxx医院去开会,开会时间是八点,也就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陶军医也会去,您可以和他在那里谈所有的事情。” 许然嘴叼笔盖,说出的话自然也是漏风了些:“有缩(说)什么四(事)景(情)吗?” 郑干事依旧谄媚:“跟军干所的事情挂钩了,您最近不是在处理那边的事情吗,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交接工作。” “行,我挂了。” 抽了几支烟之后接着收拾自己,穿上军装拿上车钥匙下楼。 清晨风还萧瑟,王远楠在咒骂自己和咒骂许然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等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没有个公交车站,连出租车也没有! 不过如此的清风也让她变得清醒,身体的不适少了许多,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时的跺脚,惆怅的眉头紧缩。 欲擒故纵 她勒着领口,风还是一阵一阵的吹过来直接灌进大腿、手臂中,不禁咬着牙打颤。 旁边一辆香槟色的大众甲壳虫稳稳当当停在她身侧,车窗摇下,许然一脸欠扁的表情再次展现在她面前,看着落魄的她,只是笑了笑:“女人,上车。” 王远楠瞬间恢复了元气,盯着许然的脑袋眼神凌厉:“老娘干嘛得上你的车!……不过你一大老爷们儿,开甲壳虫……” 让许然十分无奈的是眼前的王远楠憋着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自己就这么可怕?这种车型还是十年前王远楠的梦想——只不过十年后,他用这辆车来追溯王远楠这个他永远的梦想。 于是乎一回到这个城市,他就忍痛把积蓄了十五年的十五万撒出去首付买了这辆车,不光是车型,连颜色都是她的最爱。 不行,他不能翻脸。得忍!得忍! 调整好表情,许然依旧是一脸淡定:“甲壳虫怎么了?” 王远楠悻悻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又一阵风吹过还是许然的眼神,让她胳膊上起了一堆**皮疙瘩,只能用手不自然的去搓弄:“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许然眯眼笑了笑,想到了那年的分手,才过了一个月就被他打探出来,王远楠是迫于王司令的压力才不得不与自己了断。 但他也不能当面跟王远楠说:“楠楠,我现在的承受力下限是你不可能戳破的。喏,你看我这欠扁的样子,就知道我这十年脸皮厚了多少层。” …… 所以,许大少参谋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戴上墨镜,按下车上一个按键,几秒钟之后一辆甲壳虫变身敞篷车,许然的手放在车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楠楠,我可提醒你,这儿打车基本得等到中午十二点过后,地铁得走四十五分钟,公交车站嘛……嗯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这话让王远楠重新思量自己的处境,最后只能是甩开零落在前额的碎发,一把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重重关上车门:“老娘怕了你了。” 话不多说,许然沉默的开车,王远楠看他的样子实在是狠不起来了,只能背对他小声嘟囔:“你tm家住这么远,你tm家住这么远还把我弄回去,一遇上你我tm好运气全没了……” 一直的沉默,许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直到一个路口,他突然把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不经意问道:“楠楠,还记得这里吗?” 王远楠斜眼看过去,c市第一中学的校门映入眼帘,不由得脑中想起很多高中的事情,更多的还是当时和许然甜蜜的回忆。她虽然表面上还是淡淡的不说话,可是许然已经把她那种不自然的表情解读的完整无缺——她没有忘记过去,这就好办多了。 看许然那般确定的样子,王远楠嘲讽道:“我是不介意你叫我‘楠楠’,只是许参谋,我们现在好像没有那么熟,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叫我王军医或者远楠。” 许然丝毫没有被她打击到,打开车上的音乐,正是王远楠当年爱惨的一首歌《白月光》: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 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 追不回原谅 …… 车再缓慢也驶过第一中学,许然这才用无可挑剔的陈述语气不容置疑的说:“楠楠,我们有那么熟。”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王远楠撇过头去不看他也闭上嘴,紧紧咬住嘴唇。再过一会儿,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武装部和这条路是不同向的,才在心里想的事情不知为何已经挂在嘴边:“你不是去武装部?” 许然摇摇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忽然一阵开心,原来不止自己在打听她,她也有在关心自己,不然不可能会知道刚刚回来的他是在武装部。 王远楠也顿时沉默——一出口就坏事!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不经过脑袋!这样的方式跟出卖自己有什么不同? 只是……总感觉是自己更对不起他,十年前因为父亲大人不得不和眼前这个男人分手。很难说现在王远楠还爱不爱许然,但是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是不可比拟的。 难道,一切都是天意,让他这个时候跟自己相遇? 行道树一棵又一棵的向后飞走,沿街店铺还没有开门,清晨的空气实在是一天之中最好不过的了,王远楠的心情刚刚有点放松,又被这个慵懒到有些贱的男声给刺破宁静 “到了。” 王远楠抓起包包挡在自己xiōng口下车,看到许然也走下车,站在前面问道:“你来医院有事?” 高中时代是恋人的二人都大致了解对方,王远楠清楚许然不是那种可以为了爱情放弃生命和工作的男人,除非自己有私事,不可能把自己送到和武装部是相反方向的医院。 他锁好车门后,自然而然的同王远楠走在一起:“嗯。” 到了医院会议大楼,忙碌的人们走来走去,认识王远楠的都喊“王医生好。”或者“王军医好。” 而认识许然都都是喊“许哥好。”“然哥好。”“许参谋好。” 从侧面上也证实了许然狐朋狗友比较多。 还有一个既认识王远楠又认识许然的路过,出口就是:“真般配啊!” 许然倒是一脸坦然的对他笑了笑,而王远楠则是尴尬到不行。 等到人少的三楼,许然才用委屈和轻缓的音调飘过来一句:“你说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一起走了?” 王远楠现在满心想的就是躲着他,随口应付:“快十年吧。” 她的办公室在四楼,她得以很快脱身,仓促跟许然说了句“拜拜”之后那副表情就像是在告诉他——你说我们以后永远不见该多好。 许然继续无视,吹着口哨上五楼和陶冶见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在军干所当军医的陶冶只是把军干所的各位老干部资料递给许然,无一例外都是上过越南战争、朝鲜战争的老兵,最老的还有个红军,一下子把许然的斗志给激扬了起来,差点没跟陶冶面前就唱:“红军不怕远征难,我一定抱得王远楠。” 事实上,他知道陶冶与王远楠存在一定阶段上的暧昧,只不过这些暧昧未成真,陶冶的归宿是陆七七女士。 *************** 只是王远楠这边…… 刚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隔壁护士办公室的副护士长陆七七鬼头鬼脑的凑过来道:“楠楠,衣服……那个没换啊?” 看着手中抱着减肥颗粒喝的正欢的陆七七,王远楠瞬间释然——她绝对不会把昨天发现办公室里所有的减肥颗粒都过期的事情告诉陆七七。让她八卦去吧! 王远楠只能装的一脸的坦然,面瘫般的看着陆七七:“对啊。” 陆七七一下子塞在王远楠旁边,整张包子脸凑了过来:“昨天……那个……” 某个女人为了掩饰,只能打开电脑,开始打印资料,笑的无比灿烂:“没有啊,你不觉得这条裙子比较好看吗?” 陆七七贼兮兮的凑近王远楠,搁在她耳边道:“我昨天都看到了,你两个一起回去的。” 王远楠一脸的笑容此时都快挂不住了,再加上……旁边忽然又传过来一个声音,凑近一颗人头:“谁和谁一起回去啊!?” 同样急诊科的林萧也是个探听八卦的高手,说完这话王远楠回头的时候完完整整的看到一个“我是大八卦”写在林萧脸上。 陆七七自然是神经大条到没有看到王远楠一脸不爽的表情,欢乐的拉过林萧:“我跟你说啊……那个……” 王远楠攥起拳头,从牙缝中喊出几个大字:“陆——七——七——!” 表情凝固的陆七七转过脸赔笑看着王远楠,嘴巴里还继续没说完的话:“昨天……小白兔和大老虎一起回去了……那个楠楠,萧儿啊,交班时间到了,等下还得开会,我先走了啊……你们慢聊,慢聊……” 王远楠舒了一口气,差十分钟开会,她可以马上变换表情对林萧说:“萧儿,咱们该去七楼会议室了。” 然后不顾林萧一脸迷茫的表情把她拖出办公室拖上楼:“我跟你说啊,其实我发现早早去会议室特别好,你知不知道坐在后面其实摄像头全拍到了,坐前面领导还不会看你。” 林萧的一头雾水没能开解,只能傻乎乎的笑着跟王远楠上楼。 **************** 符合所有狗血特质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在会议室门口,她看见了相交甚欢的许然和陶冶穿着整齐的军装走了过来。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等王远楠反应过来,陶冶一脸笑意的走过来道:“远楠,你来了。” 林萧已经习惯于这两个人的相处,只说了一句:“陶军医好。”就自觉的站在一边看他们交流。 陶冶首先跟林萧打了招呼,然后走到王远楠进前。王远楠在他面前永远都不是太文静,现在林萧和许然在旁边,怎么说都得装一装,于是她把双手放在肚子上牵起,微微笑着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许然撇撇嘴,把周围的温度降到最低,只是依旧笑着的陶冶丝毫没发现身后突然变得犹如制冷冰箱的许然,很自然的就帮王远楠把耳边的碎发拂到而后:“噢……今天是大会,所以我来了。” 从王远楠的角度很清晰的就看见许然的冰块脸破碎——要的就是臊臊他。不过这事情别过火了,恰到好处就行。 她看了看表:“那个……还有五分钟就开会,先进去吧。” ************** 王远楠坐定后,陆陆续续的有人走进来,才五分钟的功夫就把原本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的。许然大约是与外边的人打招呼,迟了些跟一个年轻女子一同走了进来,年轻女子面熟的很,只是她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她不自觉的拉动自己的目光跟定在许然身上,直到许然转头看她,四眼对视,她这才挪开脑袋看向窗外,从可以反光的玻璃上些许看到自己的脸红,再往下看,许然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一眨眼这厮又同底下穿军装的女子似乎打情骂俏般的说笑,王远楠这次果断把眼睛转开,镇定掏出自己的手机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反正她是不明了,有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悄悄滋生在她周围。 不知道是两人的默契还是许然故意的安排,原本坐在同一排的二人同时起身,拉上边上的人走到两个角落,王远楠完全是在躲他,而他呢?王远楠这回一直用余光扫许然,他却根本没看她,会不会是她自己想多了…… 她不明白,许然这一招还有一个很诱人的名字——“欲擒故纵”。 许然也是想臊臊她而已。 她现在坐在这个全院公认比太平间还yīn森森的角落,同时也是空调最大的地方,现在王远楠只有一个感觉——比较冷。 旁边坐着的林萧即使再神经大条,也会知道眼前这个原本挺稳重的小妮子发生了些什么,于是试探问道:“你跟新来的许参谋认识啊?” 王远楠心绪幽幽,这下随手从包里掏出湿巾擦拭俏脸,心虚的说:“怎么这么说?” 林萧充分发挥的八卦的特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黑框眼镜戴上,指手画脚道:“表面上,你跟陶冶表面是比较熟,可是雾里看花,我们就要伸手抓住实质!” “你给我打住打住!说重点!” 王远楠看林萧一脸的眉飞色舞,手脚欲飘飘然,立即止住她。 林萧被打断后突然变脸,带着一丝自己认为诡异,在王远楠眼里是白痴的笑容道:“从一点一滴都是那么般配,默契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以我林萧在医院混迹这么多年的水准,你俩肯定熟!” 般配吗!?默契吗!?怎么又是一个这么把她和许然扯到一起的人——难不成真有魔咒,她命中注定过不去许然这一坎? 林萧就这么定定注视王远楠,眼睁睁看她的表情从迷茫到更迷茫再到非常迷茫接着是一脸的不爽——这是王远楠突然想到许然那张慵懒导致的欠扁俊脸。 不多会儿,她转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许参谋旁边那个女军人很面熟,你认不认识?” 暧昧成瘾 林萧看了看许然旁边的军装女子,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不是周晨吗?军区里面有名的美女写手,参谋长的第一秘书……你不会是……” 王远楠瞪她一眼,心虚道:“别乱说。” 周晨,好像有听说过这么号人物,只是她看到许然和周晨坐在一起的时候,幽怨的感觉不是凭空散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手机的文本框里打出了一串“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 呸!自己这是在想什么,王远楠赶紧把东西删掉,继续装作没心没肺的玩游戏。 会议开始,讲的也都是一些没有水分的东西,王远楠不去细听,随手打开手机qq看看昨天的空间动态。 这边陆七七低头弯腰从后门绕了进来,林萧朝她招手,她一下子就“潜伏”过来坐在王远楠旁边,带着喘气声用胳膊肘碰碰心不在焉的王某女:“等下有你的事情,仔细听了,还有陶陶的部分。” 王远楠的头没有抬起,还是假装专心于手机上的按键。林萧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矿泉水,陆七七闷头全部灌下去,这才拧着王远楠的胳膊道:“就是军干所那老干部的那个事情,那个企划案,里面有你名字,我刚刚交班的时候看到护士长瞿姐手里拿着在看。” 她一下子把翻盖手机的盖子“啪”的盖上,怔住老半天才不解的看着陆七七:“我一急诊室的医生又不是老年科,跟军干所八杆子打不上关系,怎么会是我?” 陆七七歪脑想了想:“不清楚,大概跟你从小在那里长大有关系。” 王远楠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住在部队大营的军干所角落,同时因为自己的外向见了谁都笑眯眯的问好,老干部基本都认识她,的确是当年的军干所一朵小雏花。不过自己上大学之后,自己家就搬到军区的后山,自己毕业回来之后住的是员工宿舍,好久都没回去看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了。 ——被陆七七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自己比较适合。 “……军区老干部休养所的案子,除了陶冶陶军医,许然许参谋之外,还有一个人要加入,本院特派的急诊科王远楠军医。” 副院长好死不赖的一句话提醒王远楠,她收拾笑容站起身来,忽然示威似的用温柔如水的目光看了看那陶冶,眼神瞟过许然,却对他视而不见。 陶冶被看的完全没自在,只能摸自己的下巴外加咳嗽来隐藏自己想笑的情绪。 许然看着这一幅画面,就像一根刺没有任何先兆一般插入自己的心脏,难受到不行,只不过他不会傻到这种情绪都表达出来。插在裤子口袋中的两只握成拳的手都快拗出声音来了,却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陈院长,我建议我们三个新人要互相合作鼓励,这样工作单位不同的也不好联系,倒不如……” 他说过,这次回来就没有想过要让王远楠再溜走,其他的事情不过是时间而已,有这么大好的机会,干嘛不用呢? “……成,王军医,你明天就去军干所报道吧,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再回来,差不多两周时间。” 现在的王远楠心如死灰,满脑子都是:我要被流放了,像苏武那样跟公羊呆在一起还好呢,我竟然是跟许然一起……果然一碰上他就没好运气。 连逃避都不得成功! 王远楠呆呆的站在原地,硬是被陆七七拉着坐下。领导继续说别的问题,陆七七只能低声道:“你没事吧?” 她笑的无比灿烂:“我很好!” 林萧还惋惜道:“这样我就两周都看不到你了,唉……那急诊……唉……就要值夜班……唉……你知道老叶那家伙实在是靠不住……啊!” 恍然间被王远楠一个栗子弹得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会议刚刚结束,王远楠根本不管不顾旁边两个好友的窃窃私语,一股脑扎到第一排,怒气冲冲的就质问领导:“为什么是我?我在急诊室有哪里做的不好?” 司令员的女儿绝对不敢惹,陈副院长马上摆出一脸差点都能感化王远楠的笑容,他指引王远楠到角落:“远楠,这次有两个原因:第一,谁也都知道你在那里过了那么多年,和干部们熟啊,现在他们中有些人已经不大认人了,你这个熟人去要比生人去好的多嘛。这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司令员前天打电话给我说怎么都一个星期了也没回家去一趟,又不是不在一个城市,还怀疑我是不是让你太忙,不放你走,我这也是没办法的……总之啊,你去这个企划,肯定完美。” 她王远楠又做错事情了,跟人吵架争锋相对可以,跟这种文绉绉的说话中挑不出骨头的人……实在无法对付。所以憋了满脸的情绪没有爆发,只说一个“噢”就直接走了。 ************ 才到楼道口,就有人叫住她:“王军医……” “干嘛!” 现在是王远楠的炸弹时期,她毫不怀疑能把任何东西摧毁,更何况,她很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 许然的表情一直都很淡定,带着一丝痞痞的笑容走了过来,只不过旁边少了周晨。他悠悠然的走下几个台阶,看着王远楠似笑非笑:“前面我就说过,我们有那么熟。” 王远楠现在完全不想理他,讪讪道:“是吗?” 接着飞也似的逃命般跑下楼,完全不敢再看他一眼。 周晨慢慢从会议室走了出来,拍拍许然的肩膀:“我都听见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好好努力。” “借你吉言。” 许然朝周晨笑笑,又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下楼。 *************** 魂不守舍的一天终于即将过去,王远楠现在已经没有过多想法,在自己的宿舍中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去军干所报道。 坏了!钱包去哪里了! 仔细想想今天一天,都没有需要用到钱包的地方,包包放在办公室也应该不会有人去偷,更何况里面只有身份证、驾驶证、几十块钱和…… 她不会把这东西落在许然家了吧? 上帝保佑,里面那个东西要是让许然看到……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忘记了她一直不信基督教,让上帝保佑毫无用处,所以…… 手机应声响起,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楠楠,你猜我是谁?” 这个声音,这种腔调还能有谁? 王远楠气急想直接把手机甩了,可转念一想,手机白白砸了自己也心疼,恶狠狠的对着电话吼:“干嘛!” 那边许然换了个角度,靠在藤椅上,一只手细细把玩着那个粉红色小巧的钱包:“怎么说我们明天开始也要当两周的同事,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点?” 王远楠扯扯嘴皮子,从桌子上抄起水杯喝了一口,她要看许然这出戏是怎么演的:“噢……那么,‘许参谋’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许然悠然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家多了个钱包,不知道是不是你落下的。” 窗外寂静一片,39层的高楼公寓中正好能把第一中学的高三部尽收眼底,此时大约是晚自习下课,学生三三两两的站在走道上,恍然中许然似乎看见了十年前的他们:冬天下着雪的夜里,地上薄薄的积了一层冰。 他们晚自习下课,王远楠直直靠在自己怀中依偎着,把手伸进他的大衣中弄的他呲牙咧嘴,王远楠问他:“坏蛋,你冷不冷。” 他咬牙逞强道:“不冷,你在我旁边。” 一切仿佛还近在眼前。 许然喝了一口桌面上的苦茶,舔舔嘴起身坐到飘窗上,慵懒的靠着软垫上,用脖子和头夹着手机,右手正要打开钱包,却忽然止住——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听说女孩子都会在钱包里面放一张照片,不知道王远楠… 冷淡的声音划破他的思绪,王远楠开门见山问:“什么样子的?” 许然看了看周围,自己习惯黑暗,只开了房门口的小灯,思量片刻还是说:“粉红色的,你…” 王远楠从包里扯出车钥匙:“成,你别打开啊!我现在开车去你家拿……等等!” 电话中听她的口气,大约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许然不由得心中紧张:“怎么了?” 王远楠急的一甩车钥匙:“我驾驶证在里面!” 他咳嗽了两声,本来用两个指头固定住的钱包就这么不小心被抛到脚边。 弯腰将小巧的钱包捡了起来,却发现它已经打开——十年前的合照赫然在目:王远楠在自己怀中“咯咯”娇笑,自己还依旧是一脸欠扁的表情。 那时候,王远楠跟他说:“坏蛋,我就喜欢你这表情,别的女孩子都不敢靠近你。” 许然突然会心笑了起来,合上钱包,站起身拿上外套:“我给你送过去。” 王远楠听到许然咳嗽的时候还真是心一揪,再后来又不知他那声笑为何,只是觉得笑的自己心中的秘密都被透析了,捂着胳膊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索性道:“噢……” 新不了情 不知道为什么,王远楠忽然心跳加速,紧张到不行。跳起来就开始翻衣柜,几乎是把所有衣服都翻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满意的驼色连衣裙。又把原本乱轰轰向后扎成一个团子的卷发打散放下,用吹风机使劲吹了一会儿再打上定型水,顺便上了点淡妆,登上一双很普通的凉鞋,整个人的气质都被衬了出来——当然,这只限于她不说话的时候。 她只是想让许然看到,自己过的很好。 自己这边刚折腾好,许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王远楠有心晾着他,等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才接起来。 许然站在楼道口看着医院的没有电梯员工宿舍楼,顿时吞了一口唾沫:“你住在几楼?” “六楼。” 王远楠使劲压抑自己紧张的情绪,声音竟然平静到不行,顺便让许然有些惊讶——这还是重逢后她第一次用这么平缓的声音跟自己对话。 挂上了标志性的欠揍笑容,缓缓走进大楼,顺便对她说:“你等我。” 这句话很耳熟。 ***************** 当年,王司令做手术,把她叫到跟前,yīn着脸让他们必须断了关系,不然自己就死也不进手术室,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任何主见,听到这番话几乎都傻了,最后却只能按照司令吩咐的去做。 无奈之下只能当着许然的面牵起陶冶的手,佯装示威的对他说:“我现在爱的是这个男人,我们分手吧。” 当时许然颓然看着她不说话,直到她转身,沉默的哭着走远了,许然这才叫住她:“王远楠,你个白痴!你等我!” 到下一个路口,王远楠趴在街角的花坛上开始嚎滔大哭,满脑子都是那一句“王远楠,你个白痴!你等我”。 陶冶安静的坐在她旁边等她哭完,一句话不说,他从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完全输给许然了。能让她哭的,是她最爱的人,能让她笑的,是最爱她的人。既然当不了第一个,他陶冶就发狠当好第二个角色。整整三年都陪伴在她身边让她开心,有一天她忽然对自己说:“陶冶,当我的男朋友。” 不过下一句话就把刚刚升入天堂的他打入地狱:“我要骗过我爸。” 其实那次陶冶心中满是愤怒,表面上还是笑着点头,装作不在意的问:“你还想着他?” 王远楠只是淡淡的说:“他让我等他。” 彼时一等就是十年光景,只是等到了会如何呢?王远楠不敢想。 陶冶亦不敢想,所以他最后放弃了王远楠,同陆七七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 “叩叩……”沉闷的敲门声打破夜的宁静,王远楠走过去开门,看到一身便装的许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那个,你…” 这次许然笑的同以往不同,带着点认真:“楠楠,介不介意我进去?” 一看见他,又想到早晨发生的一切事情,她的心里直发毛,不自然的撇撇嘴角,叹气道:“进来吧。” 许然也不认生,大大咧咧的就进屋随便找个凳子坐下:“医院的环境这么差,你还能住得了?” 王远楠拨了拨头发,顺了裙子坐下:“我现在急诊科,在医院时间多,懒得出去。” 沉默了一阵…… “这些年……” “这些年……” 王远楠为了避免狗血的再次发生,抢先道:“你先说……” 许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还好吗?” 王远楠不敢直视许然,食指在自己大腿上画圈圈:“还行……呃……你呢?” “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因为不敢面对你,就不敢回来。” 许然难得的语气,让王远楠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女人哑然失笑:“那时候我话说重了吧?” 许然摆摆手,示意没有。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钱包:“喏,你的。” 王远楠接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讲钱包放在桌子上,没头没脑的走进厨房:“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楠楠,你想不想去一中一趟?” 王远楠回头,自己高中三年的地方,回到这座城市之后还一次都没回去过,每次走到门口,都有种莫名的恐惧让她不敢走进去。她讪讪道:“一中?” 许然观察她的反应,眼神中竟有一丝惊恐闪过,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怕一中,所以只能顺着她回答道:“嗯,一中。” 跟这个旧情人一起去“奸.情”发生的地方,王远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非去不可。怕自己下一秒又反悔,抄起桌上的钱包塞进包里,把钥匙、手机也通通塞进去:“去!” 当她做好一切准备的时候,许然从后面巧妙的牵起她的手,一切云淡风轻,就好像原本就该这样一般,王远楠试着挣脱总是没有效果,任由他牵着自己出了房间下楼。 楼道里应该还有些认识的同事,她王远楠的脸皮哪里能够经得起她们目光刀的杀戮,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喂!你!” 许然走在王远楠侧前方,听到她的抗议并没有回头,轻松的笑道:“傻瓜,没牵着你我不放心,等会儿又迷路了。” 高二一次班级活动,他们去了当地的一座山。爬山的过程中王远楠拿相机这拍拍那拍拍,硬是叫许然别牵着自己,结果十五分钟后就全然不知道自己走在什么地方,完全的迷路。她吓的都差点哭了,还好那次许然就跟在自己十米远开外,这才平安走回营地。 从那之后,王远楠“路痴”的称号就在班级中传开,并且作为外号一直跟随她到高三毕业……只是,一个员工宿舍大楼她怎么可能会走迷路!许然这个借口也忒烂了。可是自己,却想不到理由拒绝他的牵手。 “楠楠!” 王远楠使劲闭住眼睛,心中默念:我是隐形的,我是隐形的,我是隐形的…… 可是许然看着她道:“你没听到后面有人叫你?” 林萧似笑非笑的走上前来,玩味的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楠楠,我早上跟你说什么来着,是吧!” 林萧跟她说了什么……说她跟许然绝对熟! 王远楠现在再次想掐死许然,她的一世英名就这么给毁了! 她还是欲盖弥彰:“不准乱说,尤其是对陆七七!我还有事儿。” 这个女人的脑子有时候会扭成一团,比如说现在——她脱口而出的话就像是在说:我和许然要出去过我们的夜生活去了,你赶快跟全天下说吧! 还好林萧无比了解王远楠,这要换了别人,尤其是会在王司令员面前煽风点火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王远楠还是被许然请到“拉风”的敞篷甲壳虫上,一路狂奔。 不知道是不是许然的有意安排,打开车载电脑之后,就开始悠悠响起王远楠最喜欢的旋律: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 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痛苦的 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 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 情难了 …… 王远楠以前告诉他,自己最喜欢的电影就是《新不了情》,那时她问:“坏蛋,你说我们会不会像青青和汤鹏南一样,走着走着就散了?误会积累的太多,到自己都解释不了的地步?” 许然紧紧抱着她,生怕她从自己怀中漏走:“有什么误会是你的大禽兽不能解决的?” 王远楠像小猫一样靠在许然怀中,听他厚重的心跳声,闭上眼睛喃喃:“我怕,怕有一天你就走了,那我怎么办……” 许然吻着她的额头,心疼的看着怀中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傻瓜,你就站在原地等我啊,我马上就回来抱着你,牵着你的手。” 回忆过去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 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 情难了 …… 王远楠的心中跟着唱,唱到自己的眼泪都快喷出来,侧过身去揉揉眼睛:“开敞篷车灰尘多,都卡进眼睛里了。” 许然怎么会相信她说的话,他是最了解王远楠不过的。一手开车,一手递了包纸巾过去:“喏。” 王远楠伸出两根指头把纸巾“夹”了过来,灵巧的抽出一张在自己眼睛上挥舞两下,抬头看着天,把剩下的眼泪缩回去:“许然,你说咱俩的帐是不是算不清了?” 许然像盯着外星人一样看王远楠:“什么时候算清过了。” 她这会儿放松了心情,也打趣许然:“昨天真是你初夜?” 许然略显尴尬,文不对题的说:“你,那个……还痛不痛?” 说起来她就想骂人,以前听那么多同学说初夜是多么多么的令人怀念,虽然痛楚也是刻苦铭心的回忆……到她这儿,一点感觉都没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腰酸背痛,最美好的回忆也丢了! 王远楠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忽然激动了起来:“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抓着许然的手臂,眼睛瞪的老大:“你昨天有没有戴……那个?” 许然奇怪她怎么变化的那么快,脑子一时短路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啊?” 王远楠急的牙齿痒痒,手拽着安全带上下晃动:“那个……套!” 许然若有所思:“那个…昨天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王远楠克制自己没有一个拳头砸过去:“那我怎么办!这要是怀孕我洗都洗不清了!赶快去药店啊!” 驶过建州大桥,在环岛处转头,许然笑着说:“那从小路去一中吧,过一百米就是,那里有家药店。” 这条小路其实不算小,中间还有一道桥,被高中时期的一中学生戏称为“康桥”,连带着这一带的人都叫一中“康桥中学”。许然和王远楠课余时分会跑到康桥的第三个桥墩处坐着,或是讨论题目,或是细细聊天,无聊的时候捡几颗石子比谁扔的更远。 王远楠不理他,把头扭向一边,刚好看见第三个桥墩上剥落的一塌糊涂的红油漆,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坐在那儿借月光三三两两的讨论题目,她好像看到了当年……一晃就过了桥墩,也过了十年。 车熄火,许然开了小灯:“你在这里等我。” 王远楠不听他的话,直接弹开安全带拉着包包出车门:“你车就停这里吧,我跟你一起去。” 许然叹气,从口袋中摸出电子锁盖上车顶,这次他没有牵着王远楠,而是同她一前一后走在路灯下,一双影子时而长时而短,不变的是之间的距离,永远隔着一个缝。 “喂!你说我们这样走进去会不会被人误会。” 王远楠突然跑上前去,不经意间就好像习惯一般的勾住许然的胳膊。许然停了下来,还没有转头,王远楠看他的样子,讪讪的放开手退后:“对……对不起。” 许然又重新开始往前走,只是背影落寞了不少,不多会儿,自嘲的说:“我倒希望被人误会。” 禽兽不败 她王远楠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如果知道买避孕药还要遭受药店营业员暧昧的目光,她刚刚一定乖乖的坐在车上等许然。 迅速的就着矿泉水把药闷头吞了下去,感觉什么好心情都消失不见,还有些隐隐的想吐。中午洗澡的时候简直是不忍心看自己的身体。 只是奇怪,她并没有觉得初.夜被他拿走有什么不对劲,仿佛理应这样一般。 许然忽然的扭头,将她还来不及更换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笑着说:“现在九点二十五分,再过五分钟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到时候我们就混进去。” 王远楠回过神来,抱着肩膀瞪了他一眼:“德行!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安排好了。” 许然无辜的摊手:“你要想现在进去也行,从后门溜进去就好了。” “得得得!怕了你了,我等!” 夜里有些冷,王远楠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还非得和许然保持一定距离,整个人都处在高度“斯巴达”状态。 男人看她窘迫的样子,不发一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正想退后的王远楠身上,继续看着校门。 王远楠略带惊恐的看着许然,嘴里刚吐出一个“喂”,就被许然制止,又替她整理好衣服。把食指放在嘴上:“嘘!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穿的这么少。” 话音刚落,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再过了几秒钟,学校大门打开。许然兴奋的拉起猝不及防的王远楠就往里面跑:“快跑!” “ 啊!” 王远楠的尖叫隐藏在重重夜色包围之中。 一中在学期过程中,大门是不会放闲杂人等进来的,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老师摁指纹,严格的不得了。所以松懈的晚自习成了很多校外人进来的时间,许然大学偷偷跑回来的时候,跟哥们儿这么试了好几次,经验非常丰富。 一直到跑过了一幢教学楼,跑过喷水池,跑过白杨树,最终停在高二教学楼后的小树林里。 王远楠差点一个向前就趴在许然身上,还好旁边有棵树扶着,喘着粗气说:“神经病,跑那么快!” 许然呵呵直笑:“那是你没运动。”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王远楠的心头上:运动?运动!自己昨天不是刚刚做过剧烈运动! 再次瞪着许然,小声而有力的骂道:“王八蛋。” 许然才不管她,拉着刚刚根本没有放开的手:“去‘秘密基地’。” 王远楠被拖得直跺脚,只能在后面不甘的大喊:“你给我慢点啊!” …… “秘密基地”是高三教学楼后面的树林,在那里许然向王远楠告了白,在那里王远楠答应了许然,在那里的白杨树下他们一起许了愿望,同时也是在那里……两人分手。 二人最终还是慢悠悠走在路上,身边三三两两走向校门口要回家的学生,路灯下的王远楠只能看见许然模糊的侧脸,感慨的望着天空:“许然,我记得那时候跟你说过,只有秘密基地的夜空中才有星星。” 楠楠,星星虽多,月亮却只有一个,而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的那个月亮啊! ——许然没把话说出口,他怕自己怯了胆子。 两人像十年前一样并排坐在地上,聊了许多以前的事情。王远楠原本就只剩下那一层心理防线,被许然慢慢软化,直到不见…… 许然的拳头攥了又收,收了又攥,有些话却还是难以启齿,试探的问:“楠楠?” 王远楠沉默好久,轻声回答:“嗯?” 许然将身子送了过去,王远楠也下意识的凑近过来,轻轻靠在许然肩膀上。 闻微微的馨香直冲他的嗅觉器官。他挣扎了许久,还是道:“有句话,虽然过了十年,却还是想对你说。” “……嗯……” 王远楠的声音更为微弱,如同乖巧小猫的低吟。 树林里原本的寂静此时在许然看来有些可怕,肩上因为靠着王远楠也不敢移动,只能把头转到一边,一脸拧巴的说:“我还是喜欢你……喜欢了十年……” “………嗯……” 久久没有下文,许然觉得奇怪,转头看自己怀中的丫头,顿时生出满脸黑线:她!睡着了! 没办法,只能哭笑不得着抱起王远楠,悄声在她耳边说道:“比以前更会睡了……” 绕了个大圈从小路走出学校,回到车里。看着熟睡的王远楠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带她回自己家。 侧身在王远楠唇边轻轻一吻,满脸的笑意:“楠楠,晚安。十年一吻。” 一辆车消失原地,融进重重暮色之中。 …… “铃铃铃……” 闹铃声响起,沙发上的许然慌忙摁掉之后起身,还没站稳,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许然你个王八蛋!!!” 许然决定用这个机会思考一下人生……他昨天好像真没对王远楠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 如果,不算那一个吻的话。 叹了口气,摆出无敌温柔脸走进房间:“楠楠,你叫我?” 才走到房间门口,昨天才换上的褐色枕头就被砸了出来,加上王远楠抓狂般的尖叫:“神经病,二百五,王八蛋,不清楚,禽兽!你昨天又对我做了什么!” 许然无辜,看上去十分的委屈,一把一把的抓头发:“真没有,昨天你自己在一中睡着了。” 这下王远楠挂不住了,还是眯眼瞪许然:“真的?” 他继续很无辜,走到王远楠面前点头:“当然。” “那我……那我错怪你了。” 王远楠自认理亏,没再去看许然。 让她猝不及防的是许然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啄:“再睡一会儿,我去弄早餐。” 说完屁颠屁颠的就跑出去,等到王远楠反应过来,他早就没影了。王远楠揉了揉眼睛,突然“噗嗤”一下笑出来,盯着门口笑骂:“禽兽!” 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十年,许然没有离开过她,而他们最终幸福的生活。 那么,现实又该如何安排? ********** 许然的厨艺不错,一会儿蛋花粥就摆上桌面。 “楠楠,起床了。” 王远楠哪里有心思再睡觉,早就到卫生间里收拾好自己——一身被睡的皱巴巴的衣服,好不容易给弄顺了,又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类似于鸟窝。 拘紧的走到饭桌旁坐下,嘴里还喃喃自语:“你说我怎么就睡着了,我真是……” 许然端着碗放在王远楠面前,坐下与她面对面,笑的无比诚恳:“你胃不好,昨天又吃了避……那个,早餐必须要吃。” 王远楠诧异的抬头看着许然,手搁在桌子上浑身的不自在:“你……还记得我胃不好?” 他点头道是,自己喝起了粥,王远楠也拿起勺慢慢的喝。 平心而论,许然煮的东西还真是开胃,就连平时不喜欢粥的王远楠都觉得津津有味,她抬头看了看闷头喝粥的许然,支起勺问道:“许然,你说咱们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 许然没有抬头,话语间却带了浓浓笑意:“你要真过去那坎,我们再整重新认识吧。” 言下之意,自己已经过去了那一坎。 王远楠心底一触,眼泪已经些许被逼了出来,装作不在意的嘟嘴:“就你会说。” “楠楠,说真的,我们就要当同事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许然的死皮赖脸王远楠是瞪在眼里笑在心里。她何尝不想在跟许然说话的时候心如止水,可是一碰到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等等……同事! 今天要去军干所报道,她都给忘了! 昨天跟领导谈好,自己这两周就住在军干所的宿舍里,所以才准备了行李,问题是自己现在在许然家,行李还在医院,自己的军装也在医院!军装今天不穿倒不要紧,她是以医生身份到军干所的,可是行李…… t***!她还得回去医院一趟。 果然谈情坏事啊! “楠楠?” 许然伸手在她空洞的眼前晃了晃,被她一把抓住,整个面部扭曲不已:“许然,我要死了。” …… 得知了事情之后许然再次十分乖巧的表示:自己下午下班之后载王远楠去医院。 许然收拾好饭桌后,穿好自己的军装拎着一个大包出门,走在后面的王远楠看着不对劲,大喊一声:“等等!” 许然回头,像个憋屈的小媳妇一样:“怎么了?” “你不会……也要……”王远楠狐遗的指着许然手中的包,换来许然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我才懒得回家,一个南一个北,汽油都要烧掉不少,住在军干所宿舍不就好了。” 接着,这厮靠近王远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将薄唇伸到她耳边:“我住在你对面。” 看了看整张脸僵住的王元南,他一脸得瑟的就开门等电梯去了。 王远楠觉得这两天比较生气,脾气比较火爆,关上门看着在楼道里等电梯的某人,越发的不爽:“神经病,二百五,王八蛋,不清楚,禽兽!” “禽兽!” “兽!” “…!” 回音充斥了整个楼道。 许然继续的不在乎,嬉皮笑脸的把王远楠推进电梯:“快点,等会儿第一天就迟到了不太好!” 王远楠很鄙视自己:怎么会爱着面前这个男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他调戏;怎么会每次想吵架都被他化解;怎么会每次都沦陷在他这里;怎么对他一点都恨不起来! 依旧是甲壳虫,换了王远楠开车。一踩油门飞奔在去军干所的路上。 煎熬爱情 “开车倒还挺稳的。” 下一秒,王远楠一个急刹车,许然差点没把下巴翘在挡风玻璃上,他拍着xiōng口强笑出来:“当我刚才没说。” 王远楠戴着茶色墨镜,手握方向盘,俨然一个职业赛车手,表情严峻的问道:“现在几点?” “嗯……八点了。” 许然看了看手机,急忙系好安全带,严防刹车事件再次发生。 王远楠不屑的看了一眼许然,轻蔑的说:“这是漂移,懂不懂?” 许然只是笑着说:“看好路。” “再过五分钟建州大桥就堵车了,你坐稳,我提速了!” 王远楠一踩油门,一辆惹人注目的香槟色甲壳虫宛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滨江大道上飞奔。 ************* 在军区外停车,发现前面远远走过来一个军人,仔细一看,原来是穿着军装的陶冶。 王远楠似乎还沉浸在飚车的快感之中,得瑟的下车:“小陶陶,够空闲的,亲自来接我。” 陶冶比较无奈,要不是早晨忽然考虑到这两人姿态过于亲密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可能会捅到司令和政委那儿去,他死也不会来这里。趁王远楠的耳朵凑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小声对她说:“小心你司令员。” “呃……” 王远楠的笑容僵住,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还是许然“哈哈”假笑几声,先走进门卫处。 “哎哎!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这里不能乱进。” 王远楠的眼神几乎杀死了站岗的小正太卫兵,他的声音也变得怯怯:“进去……要登记的……” 当他看到后边进来的陶冶时,一个挺身站好敬礼:“陶军医!” 陶冶看着满脸不爽的王远楠,顿时再次慈悲心肠大发,对这个新来的小兵充满同情。他应该还不知道……在这里惹谁都不能惹司令员的女儿。 他干咳嗽几声,指了指王远楠对小陈说:“那个……小陈啊,这是王军医。” 小陈士兵发挥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特点,不依不饶的继续说:“哪个王军医?” 陶冶略显悲壮的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爆发的王远楠,在小陈耳边轻声说:“司令的女儿。” 小陈立马接了下去:“司令女儿也要……什么!司令女儿?王军医?!” 看着怒火越来越大的王远楠,某可怜陈同学立即再次站正,敬了一个笔挺的军礼:“王军医!” 陶冶赶紧点头,拉着王远楠就进门。 王远楠近乎烦躁的甩开他的手,无不惆怅的站在原地:“怎么就有人不认识我了,我这可是……” 陶冶摊手,满不在乎的撇嘴:“得了得了!要不是你这么久没回军区,人也不会不认识你。” 他暗中观察情况,许然就在前面五米,自己还是和王远楠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向她指了指前面的许然,小女子会意,装作笑盈盈的走到许然身边,使劲掐了一把他的腰……全是肌肉!手痛死了,许然还是一脸轻松的表情,让她更是窝火,为了显示自己的不满跺了好几下脚。 “怎么,手疼?” 许然笑的挑衅,指尖不经意的触摸到她的手背,又蜻蜓点水般的收了回去。 王远楠奸计不得反遭尴尬,只能暂时低头:“没……没事……” 陶冶不禁感叹:这两个人一碰到一起真是没人再能左右了……是不敢左右,这化学作用也忒恐怖了。 “你知道在这里太多的顾忌,我先上去了。中午在后山等你。” 许然与她并排同行,只是二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有些远。 王远楠皮笑肉不笑,表情漠然。嘴呲成一条缝,说话也让正前方摄像头看不出来:“如果我不去呢?” 许然学着她的样子把表情放的端正,一下子二人就好像陌路人走到同一条道上一样,他同样呲嘴:“你会去。” 她不知道许然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正巧前面是分叉路口,连忙对他说:“我向左你向右,从右边绕两栋办公楼去军干所。” 许然小媳妇的样子再次凸显,一张嘴瘪瘪的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还装作跟她撒娇的样子:“楠楠,那边路远嘛……” 趁摄像头转方向的那一霎那,王远楠一个爆头栗子打在许然头上:“远你妹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左边走去,许然深吸一口气,还是会心笑了起来——这么说她就是会去了! 得瑟的许然同学在追回王远楠的道路上过于一帆风顺,简直快要蹦达起来,也不管右边的上坡有多长,特开心的就飞上去了。 陶冶自然是观察局势,看到两个人分手,自己就从左边追了上去:“大小姐,你准备晾他多久?” 王远楠满脸的开心被她使劲憋着,整张脸拧巴到不行:“你确定,我们一定会重修旧好?” 陶冶很严重的对王远楠使劲的点了好几下头,王远楠转过身去看着草坪:“高中那时候他追了我三个月呢,现在起码也要再追一回嘛!还有……我爹那里的风声……” “司令那里我尽量帮你,不过最终怎样……” 陶冶拉着王远楠突然停了下来,王远楠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干嘛?” 他的表情异常郑重,嘴巴抿了张开,张开又抿了起来,眉头皱的老粗。王远楠奇怪的看着他,半晌问道:“你不舒服啊?” “……你们私奔吧!” …… 她险些没一团唾沫呛死自己! 不管怎么说,十年前的自己没法和父亲抗衡,现在的自己……虽然还是没办法,不过她会争取到底。当年据许然说政委对自己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只要自己不是司令的女儿…… “事情还没到那个层面上,何必想这么多。再说了,说不定这事情十年之后就会有转机,我不需要悲观。” 她想逃避这个话题,为何所有人都提起?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一切,都证明了她对许然余情未了。 思绪回到现实中,看着面前的陶冶,只是叹一口气道:“对不起,我失态了,先走一步。” 她的背影消失在陶冶视线中,等到眼前再无人,陶冶才想到正事:“王——远——楠!” “干嘛!” 尖利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全然的不耐烦。 许然手作喇叭状大喊:“司令让你不用去报道了,直接去他办公室特别训话。” “知道了!” 片刻之后,陶冶嘻嘻哈哈的给自己的亲亲女朋友打电话:“喂,七七啊,咱中午去哪吃饭呢?” 自己从来都没有存活在那个女人的心中,又何必为了她的事情苦恼,自己的幸福才最重要。 ************* 到了办公楼三楼的司令办公室,她没有多想,一把推了进去:“爸!你找我?” 王鸿兵同志戴着老花镜,一边看上头批下来的文件,一边喝几口茶水,被王远楠这么一推门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抖动,洒了几滴到桌面上,赶快一手抽了张纸巾擦掉——老同志有轻度洁癖。 “过来过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懂礼貌,进门不敲门!” 司令员脱掉老花镜,吹着胡子瞪王远楠,一下子把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连步子都扭捏起来。 “爸,我是来报道的。” 王远楠直接坐在会客椅上,翻看老爸桌子上的新鲜东西。 王司令员是出了名的爱女,除了许然的事情例外,其他基本什么要求都满足王远楠。前头说的那一番话也是做做样子,他才不舍得骂自己的女儿。王远楠提起这件事情,他一口怒气也上了头:“别提那事情!要不是我跟你们院长说,你会回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她的爸爸还真是当了二十年的孤家寡人——在王远楠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同年母亲远嫁加拿大,现在她已经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了。 王鸿兵一人又当爹又当娘把她拉扯长大,父女间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平心而论,王远楠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又写论文,又是上班,还得准备去上海看自己的大学中医教授,怎么说也会回到军区黏自己的老爸。 “哪里是糟老头子,分明就是个怪老头!” 她不甘示弱,对着老同志就做鬼脸,直把老同志逗得笑呵呵的,这多久没回来看自己的事情,自己都给抛到脑后去了。 聊了一阵,语气越来越不对劲,王远楠顿时觉得父亲嘴角的弧度都变得诡异。 果然,司令笑眯眯的问:“小楠啊,你都二十六了,有男朋友也不带回来……” 意思很明显,要把王远楠赶快嫁出去…… 王远楠嘟起嘴抗议:“爸,我没男朋友。” 许然这边在报道的时候连打三个喷嚏,心想自己是不是感冒了,还是……有人在编排自己? 老同志连忙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老大不小了啊!差四岁就奔仨啦!怎么还没有找到呢!你看看你这么好的条件——你皮肤多白啊,眼睛这么水灵灵的,你看你看,鼻子也不扁嘛……多好的五官啊!” 王远楠煎熬,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她都比较煎熬! 最后,老同志笑眯眯的对王远楠说:“我的线人昨天看到你和一男人牵手,还说没男朋友呢?” 笑容僵在原地,王远楠再也装不下去了,撂上包就赶紧跑:“人眼花呢!我得去报道了,不然领导算我旷工!” 从后门溜进军干所的会议室,光气氛都让人觉得惨兮兮了,何况还开着十足冷气,只不过…… 干休所叶所长的表情能不能不那么谄媚?看的她心里直发毛! 亲密敌人 二人在会议室里奋斗了一个上午,这才大致了解清楚现在军干所的情况,其实让他们来说是完成项目,也就是把老干部们的身体情况、健康与否、是否要进什么新的药品仪器给全部整理出来。 忙碌之下,许然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和王远楠交流,女人也想躲着他,一个早上,两人都在椭圆形的办公桌上呈对角坐着。 中午王远楠在大食堂同士兵们一起吃饭,顺便缅怀一下自己在这里度过的童年。许然被自己的亲爹叫回家里,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了,王远楠悠然自得的吃完一餐,再跑去老爸的办公室逛逛,这才往后山走去。 许然已经坐在山顶的草地上,顺手掰了根狗尾巴草编成戒指,放在手上把玩。双手夹在屈起的膝盖上,眯眼看着远方的天空。 他记得那时候,在军区里面二人简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双双约定只有到了荒无人烟的后山才小聚一次。 王远楠靠在他肩头看着远方直插云霄的连绵山峦,卷紧他的手臂:“许禽兽,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许然不敢确定,只是微笑的看着王远楠,喉头哽咽还是平缓的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 “许然……” 听声音就知道是王远楠。要说王远楠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许然,更何况还有十年前那事情,只不过许然刚和她见面就发生那样的事情,现在她倒心想一报抵一报,心里的愧疚没有那么强烈了。 许然转头,轻轻“嗯”了一声,又回过头去,皱眉也不知道看着哪里。王远楠在他身边坐下,垂下的头发被风吹的拂到许然肩上,画面是和谐的不能再和谐。王远楠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又没欠你钱……” 许然暗叹一口气,把双手举起在头顶,慢慢的平躺下去,直接是个四仰八叉:“没想到军区变化那么大,后山这里还一点变化都没有。也不知道叫人多怀念从前,这景色真是……” 王远楠环顾一眼四周,对此却是嗤之以鼻,轻蔑的“嘁”了一声:“装什么文绉绉,咱都学理科的,搞的跟什么一样,许然我可告诉你,你那话我听不懂。” 她何尝不知道许然的意思,只是……心里还有些抗拒,只能这样拒绝。从地上拔起一根草,放在自己手上玩弄,同时也听听许然的下文。 只是没想到,许然从后面拉了她一把,整个人被拗的躺了下去,所幸是软软的草地。不会痛,可是黏了好多草屑,王远楠顿时一个拳头飞了过去,被许然柔力化解,但她还是不甘心:“真是个神经病。” 许然不说话,直接掏出草戒指平稳放在王远楠手心里,这下换做王远楠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讷讷道:“我……” 许然惬意无比的用手枕着头,太阳躲在浮云后边,空中没有刺眼的东西,看那一望无际的蓝,有多久没有驻足停留了,真是怀念。 “你还当那时候的事情我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许然转过头去,目光怔怔看着王远楠。 王远楠拿起手中的草戒指,呆滞了好一会儿:这么说,许然知道十年前的分手并非自己喜欢上陶冶,这句话说的就是…他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件事情了? 她还是装作云淡风轻:“你用一草编的戒指就想再追回我啊?” 许然不理她的碎嘴,继续说自己的事情:“楠楠,那时候你只能听司令的。” 王远楠哭笑不得:“现在不也是一样,你到底要怎么说?” 他的嘴角翘起,笑意深不见底:“楠楠,我想我们和以前一样。为了能够恢复到这种关系,我不在乎自己变成神经病。” “那你就是个神经病。” 王远楠说出这一句话甚是轻松,解开郁结在自己心中十年的结,顿时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哈哈”笑个没完,许然眯眼看着她的背影一抖一抖,就知道这丫头是笑了,自己也跟着心情轻松起来。 “我回宿舍了,你要呆这儿你呆吧。” 王远楠迅速起身,拍拍后背屁股就小跑着下山。 许禽兽则是继续闭眼假寐,心思却翻得不能再翻:他的楠楠要回来了! 王远楠当然是第一时间去找陶冶,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但是…… 院长的电话突然挂到王远楠手机上,她撇撇嘴接了起来:“齐院长,有事吗?” 老齐深知王远楠脾气,开门见山就对她说:“下个月去上海二军大进修的名额有两个,一个我给了林萧,一个是你。” 王远楠深抽一口倒气,嘴角抽搐:“下个月……几号?” 老齐翻了翻台历,用笔圈了个日期:“嗯……下个月四号。” 四号?也就是她忙完这俩星期,只休息不到一星期时间就得去上海?她这是犯了何方神圣的忌讳,让她这三个月如此忙碌不堪! 王远楠尽量用自己认为最平缓的语气对着话筒说:“我知道了,院长还有事吗?” “嗯……没事儿,对了,你通知林萧。” “成,那……院长,我挂了啊!” 王远楠此时很想把手机摔了,但她还是控制住自己,理智的没有这么做。 院长看了看办公桌上散乱的备忘录,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哎……等等!” 楠同学的周围现在是低压一片,从路过的士兵都绕着她走就可以看的出来。 她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嗯……院长,还有什么事儿!” 老齐看着手中老陶给自己写的信,暗叹一口气:“你大学中医系教授陶德很想念你啊……让你如果去上海务必跟他见面。” 王远楠简直是从唇缝里憋出三个字:“知——道——了!” 陶德——陶冶的亲爹,上海街巷中最富传奇色彩的神棍老中医,破例被第二军医大学招聘为教授。刚好,王远楠的双学位中有一科就是中医;刚好,老神棍陶德就是王远楠的导师。 得知了自己的儿子和王远楠走的很近之后,老神棍对王远楠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还认了她当干女儿。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王远楠是真没看出来,因为神棍最喜欢的就是——搞破坏。 神棍曾经独闯中医药管理室,把所有的药都混在一起然后一味一味的往外挑,自己个儿挑了三天觉得烦闷了,嘻嘻哈哈的连环夺命call把王远楠叫了过来…害的王远楠在管理室整整待了一个星期,从此之后对中药的分辨相当敏感。 又有一次,神棍觉得成天呆在学校里没意思,再是连环夺命call呼叫王远楠,两个人带上渔具跑到外滩……结果因为乱停车引发堵车和乱钓鱼导致游泳者被勾到受伤,被警察风光的请进警察局进行了口头教导。 还有一次…… 可是王远楠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神棍,也对自己的脾气。 …… “死陶冶,你滚到哪里去了,我去你卫生所都找不到你!” 电话接通后,王远楠劈头盖脸的对着话筒就是一阵大骂。 “咳…咳咳!” 正在和陆七七一起吃m记超值午餐的陶冶听到这声音一下子就被可乐呛到,不住的咳嗽。满嘴都是薯条的陆七七抬头茫然的问道:“你怎么了?” 陶冶对陆七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擦干净手,都快憋出内伤了,满脸的愁容:“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王远楠激动的声音尖利,对着电话又是大吼:“你在哪?我有事儿跟你说。” 陶冶知道王远楠没急事不会找自己,又恐旁边坐着个大嘴陆七七,苦逼着一张脸对电话就随便乱说:“那个……天气不错嘛,嗯,我也觉得。曼联这场赢了啊?你告诉我也没用,我喜欢的是皇马…nba?我不看篮球的,游泳是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足球,我的偶像是拉莫斯……对,我司职中场……” 王远楠被他一席话逗得是笑的翻了天,同样作为足球迷的她最喜欢的是曼联,陶冶要是七七八八的扯这些话,一定是旁边挂着个大嘴陆七七。 王远楠憋着一脸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对陶冶说:“七七在旁边吧?这事情让她知道也没事。” 陶冶顿时垂下了头,觉得不让王远楠尝一尝最苦的药都对不起自己,不过也松了口气:“你早说,害我憋的如此辛苦。” 王远楠跨上包,一路出了军区:“在外面吧,在哪?我去找你。” “在五元里的m记,我跟七七。” “嗯,知道了,挂了…” 王远楠走下坡,伸手马上就有出租停下,她上车关门:“去五元里麦当劳。” …… 许然慢悠悠的下山,却碰到经过的周晨。 “大美人儿。” 他一贯的放纵不羁,周晨已经很是习惯,知道他只是打趣,停下脚步笑着看他:“怎么?没跟你的小美人儿走在一起?” 许然与她同行,双手j□j裤子口袋,似乎与街边的混混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他走路的姿势和笔挺的腰杆,真是一模一样了。 许然捏捏自己的鼻子,咬着嘴唇说话含糊不清:“她害羞跑开了。” “我看是你吓她的吧?” 周晨喜欢损他,他从来不在乎。 想到那事情才刚刚过了两天,自己就对王远楠说出要重新追回她的话,可能真是把她吓到。对着他昔日的同学周晨也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调侃:“大美人儿,你也太小看她了。” “我辩不过你,才不跟你辩。” 周晨心不在焉,大约是心中有事。许然亦默许,沉默的走了一阵。 许然指指宿舍楼,对周晨说道:“我回宿舍看看。” 周晨恍然大悟似的抬头,挥手对他挤出笑脸:“嗯,拜拜。” 相亲之乱 “……所以我想他又跟我告白了,事情就是这样!” 王远楠喘着气使劲吸了一口可乐,再狠狠的把汉堡咬了一口。 陶冶、陆七七两口子云里雾里的看着正吃的欢乐的王远楠,频频点头,不过——因为她的语速太快,两个人基本上还是不明真相。 陆七七起身拍着王远楠的背:“哎哟你慢点,军区大食堂是饿着你了?怎么还这么能吃。” 陶冶倒抽一口气,随手把薯条沾了番茄酱塞进嘴里,皱眉看着王远楠:“所以,你是说……许然许参谋,他的意思是……让你们的关系恢复到十年之前的样子?” 王远楠手舞足蹈,把汉堡里的生菜都飞了出来,漂亮的抛物线之后落在拖地服务员的脚下,成功收获白眼一枚。 她终于收敛了点,压低声音凑近二人:“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反正……七七你知道我一直都……” 陆七七抱着肩膀嫌弃似的看着王远楠:“远楠,你都等了人家十年了不敢主动开口说明,现在人告诉你他都知道了,你要的不就这结果!” 这会儿王远楠完全失去志气,垂头丧气的颓然道:“真的好乱,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陶冶深思之后,带着笑意道:“说真的,你这么多年也就是想等一个结果,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不肯去确认它呢?” “等等……” 王远楠抬头伸手止住陶冶:“你这话说的是……我,就……” 这次,陆七七和陶冶二人都松了一口气似的靠背下去,再同时伸手,无限默契的异口同声:“和他重修旧好。” 某人还若有所思:“这样……” “铃铃铃……” 王远楠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示意旁边的两口子噤声,连忙从包里掏出来接起:“喂,爸爸。” 王鸿兵的语气深深带着一种诡异,让王远楠**皮疙瘩全起来了:“小楠……爸爸对你好吧?呵呵,挺好的吧?” 王远楠不明所以,勉强假笑:“呵呵……那个,挺好的啊,很好啊……” 所以王鸿兵又笑了起来:“那你总不想爸爸失望吧,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 王远楠继续假笑:“呵呵……什么事啊……呵呵……” “后天晚上六点,你去‘帕菲克’法式餐厅。” 王鸿兵生涩的念出手中纸条上的字,心里却在想:什么‘帕菲克’,名字这么难听,要我说就应该叫什么‘红星’‘跃进’‘建华’的才好听。 王远楠就知道自己的亲爸这种语气肯定没好事,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不过还是装傻道:“去那里什么事?” 果然……王鸿兵悠然道:“相亲。” ************ “什么?相亲?” 两口子不淡定了,陆七七简直是快跳了起来:“你去相亲!那许少爷怎么办?” 王远楠愁容满面的吞下最后一口汉堡,还是全力进攻薯条:“我也不知道啊,要不……” “要不……” 两口子拔拉着桌子边缘,四只眼睛放着光死死盯着王远楠。 王远楠尴尬的搓着手臂,不敢与两人的灼灼目光对视,只能看向窗外:“我就去应付一下?” 接下来两口子对王远楠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声讨,期间陶冶为了报仇把王远楠从头到尾批评了一遍。陆七七狠命摇着王远楠,嘴里喋喋不休。可怜的王远楠,只能用爪子一根一根的慢慢抓薯条,一脸的苦逼,一句话都不说。 是日夜晚,许然载王远楠去医院拿行李包,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两辆车——王远楠也买了辆尼桑骐达停在医院。 ************** “对……我今天一定要穿的比较难看,最好是红配绿……”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一晃就过了两天,这日王远楠下班以后回到宿舍,左选右选还是觉得自己每件衣服都挺漂亮,实在不符合见光死的条件。 ——她也不想想,一个原本就长得漂亮、只要不说话气质都好的人能见光死吗? 于是到最后,她还是认命的穿了普通的一件t恤加一条长裙。 “爸,是内环这边的帕菲克吗?” 王远楠用一种“爱死不死”的语气给自家的司令大佬打电话,话语中透露浓浓的被压迫情绪。 王鸿兵乐的合不拢嘴,今天这个男主角是建筑系的高材生,现在已经自己成立设计公司,做了几个工程,在城市里小有名气:“就是那里的,你到了?今天好好表现哟!” 王远楠撇嘴,自己的亲爹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只能叹一口气应道:“爸,我知道了。” 八号桌上坐着一个衬衫男子正背对着王远楠,她一路走过去:“你好,请问……方成儒!?” 男人转过身来,把王远楠吓了一跳,方成儒何许人也?乃同济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他们俩怎么会认识的,这要从共同喜爱的一支球队说起。 当年在上海的时候,因为都是曼联的球迷,经常一起聚在酒吧里看球,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不过大学毕业后已经有五年多时间没联系,眼前的方成儒显然成熟不少,高挺的鼻梁上一副半框眼睛,绅士款款的起身,竟然没有一丝惊讶,优雅的对王远楠伸出右手笑道:“远楠,你好。” 王远楠扯嘴也是一笑,轻轻把三根手指搭在他的右手上,方成儒虚扶王远楠入座:“女士优先,你先点。” ************ “你说什么?” 许然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楠楠被司令逼去相亲?” 旁边陆七七双手握着自己的包带子,一脸同情的看着许然,再点点头:“我跟你说啊,其实她是想跟你在一起的,她都跟我说了,你也知道,她很听司令的话,司令让……” 许然摆手,完全不理会她的喋喋不休,只是问:“她现在在哪里?” “……帕菲克,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内环的那家。” 许然飞脱下外套飞奔出办公室:“我知道了!” 陆七七无辜的走出办公室,正巧碰上陶冶等在外面,他一点她的鼻子:“你都跟他说啦?” 她点头:“老娘再也不想看这俩货一人一边自怜自哀了!” 陶冶漠然,半晌拎着陆七七一起走:“也对,都分开那么多年了,能重新在一起也不容易。” 神经大条的陆七七完全没有在意陶冶语气中无限的感伤,只当他在祝福许然和王远楠。 ********** “对了,樊微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人谈论以前在上海的事情,顿时感慨时光飞逝,物是人非。 樊微也是一个球迷,只不过是在校内上认识的。三个人以前也算是熟识,想起这个,王远楠也突然意识到好久没跟她联系了。 “前几年联系的还算频繁,最近一两年因为自己忙着考试,都忽略了联系……过两周我会去上海,到时候再说吧。” 方成儒优雅的把一小块牛肉塞进嘴里,微笑着说:“那是挺好的,我还记得当时我们看球,她最喜欢的是贝克汉姆,我最喜欢的是斯科尔斯,你最喜欢的是吉格斯。” 王远楠思绪悠悠,心中五味瓶翻涌:“一起看比赛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哎……现在小贝去了美国,剩下两个还留在英国。” “是啊,时间过了好久,都有这么多年了。” 笑语盈盈的看着方成儒,突然觉得身边一处低压的可怕,慢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许然那张怒气冲冲的俊脸。 她放下刀叉,奇怪的看着他:“许然?” “我们走。” 许然不由分说拉起王远楠就往外走。 方成儒不明所以的看着许然,却还是礼貌问道:“这是?” 许然冷冷看着他,只说了四个字:“她男朋友。” “我的包……” 王远楠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愣住,勉强把许然拉了回来扯上自己的包,又对方成儒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以后电话联系。” 男人一旦嫉妒起来,比女人还可怕。许然心中窜出无名火,走路的速度都快了许多,抓着王远楠胳膊的手也重了几分,弄得王远楠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许然你……发什么神经!” 许然不顾一路上王远楠无休止的抱怨,直接把她拉进一条小巷子。 “许然你个疯子!你干嘛啊!诶!放手啊!你抓的我疼!” 王远楠抽着鼻子就想哭。就算自己对不起他,他也不能这么就把自己拎出来,一路上还不跟自己说一句话,弄的自己心里毛毛的,这也就算了,他像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抓着自己,手臂整个都麻木了他也不放手。王远楠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到了死胡同的最里端,身后就是一面墙,许然像是直接把王远楠甩了进去,贴在墙上,自己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双手撑在墙上挡住她的去路。 路灯简直遗忘了这个角落,一点光都吝啬的不分给这里,这才是王远楠最害怕的,她不知道许然要做什么。 而后许然用没有一丝情感的语气讽道:“你就跟他那么谈的来?” 王远楠被“莫须有”的罪名压在头上,顿时火气也冒了上来:“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难道我们聊天都不行?” “你看他的眼神,哪一点不是喜欢你的样子?” 许然反问,直接让王远楠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在嫉妒? 这就是嫉妒吗?为什么王远楠心中还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我……” 只是王远楠还没有说出一整句话,许然没有预兆的俯身下来,一只手扣住她的头,将自己的薄唇狠狠印了上去。王远楠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嘴虽被封住,但咬紧牙关没让他有下一步动作,两只手也放在xiōng前推搡着许然。这种力量只有微乎其微,看起来像是欲迎还拒。 “唔……” 忍不住呜咽发出的j□j,在许然看来诱人的不得了,哪里还顾及的上温水吨青蛙的道理,狠咬了王远楠的下嘴唇,让她吃痛放自己过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远楠再不能抵抗,身体也靠墙面支撑着,下意识的把手绕在许然脖子上,二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许然略带生涩的领略这个最陌生又最熟悉的地方,勾起王远楠的舌尖与自己共舞,疯狂的侵略每一座城池,至死方休。 些许是一个吻就想把分别这些年的爱意补回来,很久以后,许然才放过面色通红,樱唇微张,气喘不已的王远楠。 “我……刚刚……” 许然回过神来,懊恼方才自己的迫不及待,可是面前的可人儿,叫自己怎能不想。 沉默,无尽的沉默,王远楠的眼睛闭起,面无颜色,简直吓坏了许然…… “许禽兽,我好不容易才忘了你,你为什么回来扰乱我的生活,还让我想起那么多过去,你个王八蛋!” 王远楠的泪已经滑下,一颗接着一颗,最后连成串,一时间泪入雨下。许然慌了手脚,连忙把王远楠抱在自己怀里,王远楠也不反抗,双手环绕他的腰,一张脸使劲蹭他的肩头,一会儿就把许然的衬衫弄的脏兮兮。 最后还是许然恍然大悟般的从自己裤子口袋中取出一包纸巾,帮王远楠擦了眼泪、鼻涕,这才避免自己的衬衫遭受荼毒。 吃货本性 王远楠憋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宣泄出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许然在别人面前虽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是一到王远楠这里就全然慌乱了手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她一哭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只能慢慢拍着她的背,吻她的额头:“不哭了,楠楠,不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王远楠哪里止的住,还是不停抽泣着流眼泪,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抽噎道:“你……你让我……呃……不哭我……呃……就不哭?你当……呃……我是谁?” 许然不再说乎,只是深深拥抱住王远楠,没来由的遭到一阵反抗,看了看怀中的丫头,许然没有松手,反而是抬头看着天空,嘴角翘了起来。 “许景(禽)馊(兽),嗯(你)啊(背)哦(我)……” 渐渐的,她不再反抗,而是静静呆在他怀里,贪婪的呼吸着那熟悉的气味。把嘴唇咬了起来,所以一整句话都没说清楚,看许然满脸问号的看着自己,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许然这时候更是揪心。 伸手帮她擦干脸上的泪,这才温柔的问道:“嗯?” 王远楠不好意思的把脸转了过去,自己的脸已经烫到不行,不知道有多红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嘟囔:“我说,许禽兽,你背我。” “嗯?怎么背?” 许然的贱骨头又上头了,此时想逗一逗王远楠,可是妮子哪能让他乱逗呢? 所以王远楠一甩手推开他,撅嘴就直接向前走去:“不背就算了,不用搪塞我!” 许然心里一揪,伸手就抓住正朝前暴走的王远楠:“我哪有搪塞你。” 本就没有多大胜算的王远楠很容易感动,被许然一抓、一说,心里不免软化下来,静静停在原地,一句话不说——那是因为她怕话一出口就让人看出来自己根本没多大底气。 许然瞧王远楠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蹲下身,示意她趴上来。 看他这样,王远楠破涕为笑,捂着嘴没有出声,慢慢趴了上去。 ********** 一路上许然都没说话,王远楠乖乖的趴在他背上,双手勾在他脖子上,头枕着他的肩膀。正好能听到他浓重的呼吸和身上淡淡的烟味。 王远楠看一路无人,连路灯都昏暗的很,实在忍受不了寂寥的氛围,圈着许然脖子的手重了几分:“许禽兽,我会不会重了很多?” 没想到许然一声笑了出来——这点重量对他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他的头往后转,二人的脸距离不到五公分,王远楠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扑鼻传来。不自然的咬着嘴唇,没想到这副样子虽然是呆呆傻傻的,却是许然最喜欢的样子。 最后还是许然把脸转开,换来王远楠舒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句话,让她抓狂到不行。许然眯眼看着街对面的小吃摊:“呆妹,你比以前重多了……咳咳……别……” 王远楠的双手都掐上他的脖子,还晃动着许然的脑袋,嘴里念念有词:“你再说一遍?” 呆妹——顾名思义,特指比较天然呆、凡事后知后觉的王远楠。说起这个外号的由来,还要从高一说起: 一入学,许然坐在王远楠的后面,他发现这个小妮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后知后觉,比如说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往前传作业,特别是许然叫她的时候,王远楠通常都会过上十秒钟才转头:“你刚刚叫我?” 忠于各种表现,许然很中肯的给她取了个名字——“楠呆妹”。 “呆妹!” 许然是出了名的不怕死,何况他认定王远楠会对他手下留情的时候。 果然,王远楠放弃了在他脖子上的努力,双手垂下,咬牙切齿却又有气无力的说:“你去死!” 许然挺开心,迈着小步子就往前走去,嘴里还哼着歌曲,顺便回答一下王远楠:“你陪我?” 这一会儿,王远楠彻底没了声音。 ************ “叽咕……叽咕……” 王远楠吞了一口唾沫,怎么好死不赖的这时候肚子饿了?这得留给许然……多不好的印象。 “禽兽,放我下去!” 王远楠蹬腿挥手的阻止许然再往前走,他无奈,只能再次蹲下把王远楠放了下来。接着转头无奈的看着王远楠,手撑着她的肩膀叹气道:“我的楠楠大小姐,怎么了?” 王远楠堆出一脸贱笑,还讨好似得对许然瞪大眼睛,显得自己特别可怜,试探的说:“我们……” 许然一皱眉,继续看着王远楠,试探的问道:“我们?” “去那里!” 许然顺着王远楠的右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胖大姐烧烤”。 顿时黑线充盈在许然的头上,疑惑问道:“楠楠,我记得你是医生啊?” 王远楠特别不明真相,无辜的说:“对啊,你的记忆没有问题。” 许然嫌弃的看了眼马路对面的小摊,拖着王远楠就要往前走:“医生都不知道街边的东西有多脏?走走走!” 王远楠像是扎根在人行道上一样,一点都没有移动。双手使劲扒拉着许然的手,不甘心的说:“我饿……” …… 最后还是许然妥协,两个人在桌旁坐下,王远楠顿时特别兴奋的吩咐上来瘦巴巴的小服务员: “我要两个砂锅煲,放海带、鱼豆腐、牛肉丸、腌肉、火腿肠…对了,别下方便面,我要粉干。还有…嗯…来盘香辣小龙虾。鱿鱼串、骨肉相连、川香**柳那些你看着上吧,别太多别太少。” 服务员一一记下,明里感慨眼前这个身材匀称的女人怎么这么能吃,背地里挺开心自己又赚了好多钱。 “嗯,小姐还要点什么?” 服务员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想点这么多东西,吃不吃得完还是问题,应该不会再点了。 王远楠一拍脑袋,指着烧烤摊旁边的啤酒箱:“对对对……还有啤酒,青岛啤酒来……就来五瓶吧。” “嗯,还有呢?” 服务员开始觉得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从此……她的世界观发生了变化。 “暂时……没了吧,对了许然,你要什么?” 王远楠看着许然,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许然一吞唾沫,喉结滑动,嘴上哈哈笑道:“哈哈……那个我就不点了,就这么上吧。” “好的!” 服务员一脸“咱们老百姓,今天真高兴”的模样跑去把点菜单递给胖大姐老板娘,在角落里掰着手指头开始算钱。 许然看着王远楠似乎研究了好久,最后小心翼翼的说:“楠楠,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么能吃……” 王远楠随便一挥手,“气吞山河”的气势就出来了:“那有什么的!能吃是福!再说了,我每天都运动。” 于是许然就慢吞吞的咬着自己那碗砂锅煲,吹瓶喝了三瓶啤酒。期间眼睁睁的看着王远楠吃下了所有的东西…… ************ “坏蛋,我们去坐公车玩吧!”吃完东西满身是汗的王远楠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开放冷气的公车,还蘸着番茄酱的嘴角泛出诡异的笑容。 许然再次吞了一口唾沫,舒一舒好不容易咽下去的东西,然后憋出一脸的笑容:“好啊。” 起先是3路车,到了终点站之后换乘9路,半途下车换309路… 然后两个人就进行了c市公交一晚游,折腾个半死。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半,门口的小兵很不情愿的让两个人进去,嘴里还碎碎念着:“当兵的宿舍十点就关了,你们这样回来算是违纪。” 王远楠一瞪,这个小兵就觉得冷气扑面而来,许然立即拉住王远楠,怕她再抓狂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过来换岗的小陈同志看到又是这两人在门岗这里,马上很友好的悄声提示这个小兵:“小钟啊,这两人一个是司令员的女儿,一个是政委的儿子,别问那么多了。” 小钟同志立即站好敬礼,就差没喊一句:“首长好!” 进了军区,虽然是晚上不用惧怕监控,二人还是立即分开走路,怕被散步的人看见嚼舌头。 诡异的场景就此出现——他们都盯着手机屏幕又按又看的,有时候还傻笑几声——话不说一句,只用短信交流。 *********** 天气从凉转热只用了一周多的时间,这个星期天,c市已经热的不成样子。太阳炙烤着大地,洒水车的水撒过的街道没过五分钟就已经全部干透,留下热气哄哄的水汽扑打在行人身上。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换上自己认为最清凉的衣服,一时间包xiōng连体衣和吊带波西米亚长裙在城市中走俏,平均十个女人里就有七个穿成这样。 王远楠身着军装背着两个箱子走在庇荫的小路上,这一天又替三个老干部做了身体检查,现在正要回军干所的卫生所去找陶冶和许然。 “热死我了!” 王远楠一进卫生所,马上甩掉肩膀上的诊箱和药箱,瘫倒在检查牙齿用的椅子上。 从里间出来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拿针筒的陶冶。他出来以后走到王远楠身边,扯下口罩向她挥手,小声道:“别嚷嚷,里面是政委。” 王远楠马上噤了声,用手捂住嘴,用头指示让陶冶进去。接着马上整理自己,把头发再次束好,正好碰到刚刚从后门进来的许然。 她刚想叫出声来,被许然用一个“嘘”的姿势止住。悄悄跑过来拉上她就从后门跑走。 到办公楼后面的小花圃里,王远楠才敢出声,拍着xiōng口喘气:“刚才吓死我了……你爸怎么了?” “一点小咳嗽,他老人家硬是要打针。” 许然看着不远处快干涸的池塘,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抓住王远楠的肩膀,笑的暧昧:“楠楠,咱下午去游泳吧。” 水下诱惑 王远楠拍手笑道:“游泳?好啊!叫上七七他们一起去。这什么鬼天气,热的不成样子!……不过我估计体育馆的游泳池都人满为患了,我们去那儿……” “去东郊的泳池,那里的人还挺少,因为人都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 许然信心满满的规划着,却遭来王远楠一个爆栗子。 王远楠看着自己认为头脑短路的许然,异常的无语,嘴角抽搐:“亲,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也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 许然看着她,一脸的茫然:“你不愿意?” 王远楠继续抓狂,左右摇晃着许然的肩膀:“废话,那么远的地方,谁想去?” 这会儿换作许然堆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推着王远楠向宿舍方向走:“没事儿,我去准备东西,你打电话联系人,咱都有车呢!怕什么。” “……怕了你了!” 二人渐行渐远,最终没了声音。 …… 北京时间,十八点整。 陶冶、陆七七、林萧和她的状况外男友谷晟一字排开站在医院门口,等待王远楠和许然的车子。 陆七七首先站不住了,靠在陶冶肩头,把装东西用的包包整个丢给他,使劲儿的抱怨:“王远楠你个没良心的,见色忘友!也不知道怎么缠绵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陶冶嘴角抽搐,还是温柔的抚摸陆七七的额头,柔声道:“七七,你才站在这里五分钟。” 陆七七虚捶陶冶的xiōng口:“别拆我的台!” 不多会儿,林萧看着谷晟,十分的无奈:“亲爱的,你怎么不开车?” 谷晟倒是一脸坦然:“我的车今天被拖去修理厂了,刚才还是叫司机送我来的。” “为什么不能叫他直接送我们一起去呢?” 林萧特别把“我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整个头耷拉下来。 接下来,四个人都沉默。 ************ “……上车!” 王远楠的灰色骐达在所有人面前来了个急刹车,摇下窗户,众人皆看见一个眼戴大框茶色墨镜的长发女人。 许然的甲壳虫跟在后面慢悠悠的开了过来,停在跟骐达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也是摇下窗户,摘下墨镜,眯眼看着前面一群乱哄哄的人。 陶冶感觉到后面直视的目光之后,非常迅速的就把驾驶室的门拉开,一把将王远楠拽下车:“去去去,到后边去!” 这个行为不出意外的换来王远楠一声尖叫:“啊!陶冶你变态啊!要是摔倒了你赔老娘!” 她被赶下车,面色不善的看着陶冶和陆七七,这两口子迅速的坐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还招呼林萧和谷晟赶紧坐进来…… 陆七七满不在乎的喝着可乐,吹着车上的空调,把帽子脱下当作扇子扇,惬意到不行,一努嘴:“干嘛叫我家男人赔?那边不是有个现成的,不管你怎么样都会养你一辈子。” 看着王远楠一脸不爽的样子,陶冶干笑几声:“那个……那什么,远楠我觉得你还是去后面比较好。” 王远楠不知道如何辩驳,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回答的方法,可是舌头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七七趴在车窗上可怜巴巴的看着王远楠:“对啊对啊,我也这么觉得,去后面呗,咱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远楠只能寄希望在林萧身上,充满渴望的看着她……可是这妮子一看见王远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即转头和谷晟开始咬耳朵。充分证明了一个道理——“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许然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的朋友全部收买了!她如果就这么妥协了,那就是同签了《南京条约》这类不平等条约没有一丁点儿区别,王远楠抵死不从! 看她一脸傻样站在原地,许然笑了笑,解开安全带走下车。拉起不知所措的王远楠就往副驾驶座走,换来前面几个人的起哄声,陆七七尤为大声。许然打开车门,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这位美丽的女士上车!” 王远楠傻愣愣的笑了笑,就这么坐在许然的车子里,顿时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系好安全带,车子发动。王远楠看着沿途的风景,许然专心开车,车上放着舒缓的音乐,王远楠纠结在一起的心情又变得很好。 她打趣的看着许然,故意凑上前去看许然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许大帅哥?” 许然听她这种语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必须冷静!不能中了圈套,于是绷着一张脸继续开车:“嗯?” 王远楠使劲盯着许然,身体还往这边蹭,一脸的猥琐样子:“你什么时候收买了他们?” 许然特无辜的摇头,皱眉看了王远楠一眼:“这个真没有!” 她王远楠才不信,曾几何时眼前这厮追自己的时候,把全班都收买了,导致王远楠腹背受敌,再加上他的温柔感化,这才答应了他。换句话说,人许然是有案底的人,要让人相信……反正王远楠是不信。 半小时后,太阳已经降到最西边的山顶上,周围一层“火烧云”在郊区看来过分的美丽,几个人停下车后都纷纷拿出手机来拍摄,微博控的林萧立即上传了照片,还圈了所有人,署名“感谢两口子带我们来这么美丽的地方”。 接着谷晟很大方的帮所有人买了票,女同胞们觉得挺正常,昂首抬头的就进了更衣室。许然和陶冶拉不下这个脸,整个去更衣室的路上都低着头觉得矮人一等,倒是大大咧咧的谷晟拍拍二人的肩膀:“等会儿晚饭就你们请了!” 这时两个人才抬起头,用迷死万千少女的脸走进室内游泳池。 王远楠她们过了五分钟也换好了泳衣。王远楠身着一件专业三角连体黑色泳衣,配上松松扎在脑后的头发和几缕掉落的发丝,更显得是性感妩媚。陆七七穿着平角连体游泳衣,用陶冶的话来说,她不愿意在公共场合露的比较多。身材姣好的林萧则是穿着一件湖蓝色的三点式泳衣,白嫩的皮肤全数展现,不过左手臂上套着一个救生圈——林萧不会游泳,纯粹是来泡水的。 还是陆七七第一个冲到男人们面前,坐在岸上、陶冶的旁边,不住的向他泼水,还装成羞涩的模样:“亲爱的,我今天没露吧?” 弄得陶冶只能忍受着许然和谷晟的窃笑,非常镇静的回答:“嗯,没露……” “那我们来亲一个!” 陆七七是实业派,话一出口就跳下水,抱着陶冶的身子嘴对嘴的拥吻,边上两个大老爷们儿**皮疙瘩掉了一池子,迅速跑开,临走时谷晟还“很好心”的对陶冶说:“哥们儿,好运啊!” 王远楠看着朝这边游过来的许然,伸手指了指深水区,不等许然点头,自己就快步先走过去,许然因为担心她,拍了拍谷晟的肩膀,示意自己要去那边。 谷晟呆呆的点头——主要是因为他看见了自己可爱的女朋友穿的…… “萧儿,赶快下来!” 他实在不愿意池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正在岸边踢水玩的林萧身上,想让她赶快下水。 可是,林萧在岸上玩的不亦乐乎,只是开心的看着谷晟:“晟晟,过来陪我嘛!” 谷晟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游了过去拖自己的亲亲女友下水。 *************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 在岸上做运动的王远楠同样遭到许多人的围观,弄得许然飞速上岸把王远楠拉下水。 在深水区,水深有两米,两个人的脚都够不着池底,只能通过踩水浮在水面上,为此王远楠的头发湿了不少,在许然看来更是诱惑。 王远楠看着清澈的水中许然近乎j□j的身体,不由的感叹:“你说我上一次怎么就没看呢?比以前壮了不止一个码!啧啧啧啧…” 看的许然满脸不自在,用水泼王远楠:“再看我不客气了。” 王远楠巧妙的游到许然后面,擒住他的双臂,还大笑:“你不客气给我看呀?不客气的了吗?” 可是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力气比许然小的多得多,所以许然很轻易的就挣脱开来,转过身环抱王远楠的蛮腰,一时间两个人之间没有距离。 王远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呆住,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人也差点整个没入水中,顺手一抓就是许然的双臂,依旧愣住,嘴里打哆嗦,半天才说出来一个字:“我……” 许然黝黑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热切,故意喷洒气体在王远楠脸上,声音低沉暧昧:“你……嗯?” 不知不觉,二人就从深水区转到水池的中央,许然的脚已经可以够到池底,而王远楠还是悬浮在水中。周围没有一个人,气氛诡异到可怕。许然的脸慢慢凑了过来,呼出的热气越来越浓,王远楠紧张的闭起眼,却忘了转头,湿润的气息就这么覆在她的唇上,悠远而绵长,煞是耐心的挑逗她的回应。对于这种情况,王远楠突然有些火气上头,满池子的冷水都阻挡不了浓重的怨妇气息。许然的下唇受到王远楠的突然袭击,吃痛发出一声j□j,所幸只有王远楠听得见。 就在王远楠沾沾自喜的时候,许然如狂风般占领,令她反倒不知所措,只能回应。而他们的亲吻与别人的不同,不约而同的都在对方嘴里尝到了血腥的滋味,却更加缠绵。 ************ “哎哟!陶冶快把我眼睛遮住!” 陆七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八卦的嗓子再次出现。 二人都是一怔,迅速分开。一脸常色的许然和面色潮红的王远楠一齐看向陆七七,王远楠不由得在水下竖起中指。 陶冶抓了陆七七的手臂,示意她别太多话,陆七七瞬间回悟,赔笑着对他们说:“呵呵……那个,你们继续,我们先走……” 王远楠:“……!!!” 许然:“……!@#” 陆七七飞也似的游走,剩下呆在原地的陶冶,为了显示自己的大义凛然,陶同学伸手一指:“对!七七说的…那个,没错!对!你们继续,我也走了。” 王远楠:“……!@#” 许然:“……!!!” 被两口子一闹,两个人都是恢复了神志,在岸边聊天,顺便看陆七七和陶冶闹得不成样子,林萧在谷晟的陪同下学游泳。 真话冒险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王远楠和许然首先上岸,勾肩搭背的就往更衣室走去。陆七七看见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拍打着水花就强烈要求陶冶一同上岸,自己好到更衣室里去八卦王远楠一番。林萧和谷晟腻味的正欢乐,等到抬头其他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二人也迅速的各自跑回更衣室。 在此期间,王远楠自认为受到陆七七的骚扰,比如: “楠楠,你们那天晚上做了什么?” “楠楠,我看你现在和许然很腻味!” “楠楠,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得知道你们现在的发展情况。” 王远楠:“……” 陆七七的骚扰是无穷的,在自己身边轮番轰炸,让她欲哭无泪,顿时无奈,只想赶快整理好自己出去。 林萧这时候进来,正好拖住陆七七,让王远楠有时间迅速穿上裙子、吹头发、出门…… 她的头发松散的披在肩上,刘海用夹子别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比斜刘海的样子又多了几分清爽。 许然站在车子旁,看王远楠远远走了过来,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转身自己也上了车。发动车子,对王远楠说:“咱不等他们了。” 她点点头,拿出手机,撇了撇头发,按下按钮,甲壳虫再次变身敞篷车,用手当扇子挥了挥:“成,我给陶冶发个短信,反正车钥匙在他那里。” 许然点头,敞篷车优雅的驶出东郊游泳池大门。 陆七七刚好看到二人一同离开,在后面挥舞着包包咒骂道:“这个死王远楠,见色忘友!” 下一秒,林萧清楚的看到身边这个女人飞也似的跑向陶冶,一把推开他身边不知所措的谷晟,两个人手挽手走上车,陆七七还笑着对陶冶说:“亲爱的,这餐让许然少爷请,反正我们帮他那么多!” 谷晟上去牵起林萧,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气,看着两口子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见色忘友啊!” 没到半小时,六个人已经在夜市集中,嘈杂的夜市里人声鼎沸,几个人都是大喊大叫着说话,不然一个字都听不见。 王远楠豪情万丈的一撩头发,跺脚走上前去:“老板!包厢!” 脖子上一条金项链,右手无名指上一个金戒指,头发已经局部地中海,咧开嘴还露出两颗金牙齿的老板谄媚笑着,近乎三十度弯腰领着一群人上楼:“好说好说!这可是最后一个包厢了!” 虽然老板笑的谄媚,眼神还是不由自主朝王远楠的xiōng前望去,王远楠神经大条并没有发现,依旧盯着手机,许然倒是气的不行,一个挺身拦在老板和王远楠中间,面色不善的冷道:“快点。” 陶冶悄悄告诉刚刚回过神来的陆七七,方才发生的一切,惹得陆七七笑个不停,让许然很是恼火。 这个白痴女人,差点被人揩油了都不知道! 某个被人认定为白痴的女人依旧豪情万丈,一挥手点了一桌菜,把林萧和陆七七愣得…… 尤其是她们得知王远楠每天都吃这么多还吃不胖的时候,她们觉得,世界观全部都改变了。 吃饭过程中还发生了点小意外,第一锅汤被林萧的一包纸巾给毁的干净;第二锅汤刚喝了一半,陆七七无聊往里面加了半瓶的醋,再次换汤;第三次……望着汤所有人都不想喝了。 大伙吃了个八分饱,王远楠腆着肚子靠在椅子上,大喊一声:“啊!!!” 其余五个人愣住,一会儿之后…… 陆七七把纸团抛向王远楠:“看来远楠今天有些不正常!” 林萧拍着xiōng口鄙视她:“我心脏不好。” 谷晟看着王远楠摇摇头:“……” 陶冶什么都不管,继续吃。 许然担心的看着王远楠,温柔到无以复加:“楠楠,怎么了?” 其余四人继续呆住,再一会儿过后…… 陆七七,继续吃。 陶冶,继续吃。 谷晟,继续吃。 林萧,看着谷晟吃。 而四人都在心里掉落了一地**皮疙瘩:这两人也太腻味了!四盏浴霸似的电灯泡都阻挡不了他们调情。 这时候,王远楠才慢吞吞的直起身子,表情严峻:“同志们,你们不觉得太无聊了吗?” 五个人一起摇头,再接着一起点头…… 王远楠继续神秘:“同志们,难道你们不觉得应该玩一点儿东西吗?” 五人缓慢道:“……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王远楠说完,一个人得瑟,其余四个人石化,还剩一个…许然同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嘛!” 王远楠呵呵笑着为自己辩驳,还得拯救冷场的气氛。 ************* 最后还是陆七七突然觉得有意思,对着陶冶说:“亲爱的,我们就幼稚一次嘛!” 众人皆恶寒——陆七七什么时候不幼稚了? 许然当然是什么都顺着王远楠,这会儿陆七七两口子也加入了,林萧和谷晟也只好加入进来——虽然他们打心眼儿里觉得这种游戏非常幼稚。 一阵闹哄哄过后,王远楠首先发问:“……从谁开始。” 陆七七用牙签刺着水果往嘴里塞:“谁提议就从谁开始!” 于是王远楠再次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来问!” 林萧早就对王远楠和许然充满了疑问,但是平时也不好问,今天刚好给问了,扒拉着桌子看着王远楠:“你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王远楠想了想,如果选择了大冒险,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于是大义凛然的就对林萧说:“真心话。” 那边林萧凉凉的问:“远楠,你初恋是谁?” 陆七七在一旁跟陶冶耳语,两口子窃笑不已。 接着就听见王远楠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我可以不回答吗?” 陆七七看着王远楠,一脸的戏谑:“当然不行了!” 许然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瞪了一眼陆七七,她马上做了一个拉起嘴巴的姿势,许然一笑,继续看着王远楠发愣。 王远楠挪动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林萧贼兮兮的凑过脸来:“快点说。” 楠同学瞪了她一眼,尴尬的举起手指着许然:“就……就我旁边这个,许然……” 陆七七立即拍手笑了起来,仿佛等这一刻很久了,旁边的陶冶不能幸免于难,两只手被陆七七抓起来跟着一起拍,林萧看了看许然,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桌下的手不露痕迹的牵起王远楠的爪子——林萧的视力足足5.2。 许然的目光灼热,让她尴尬不已,只能低下头去喝了好几口酒。再抬头的时候就“哈哈”笑着对其他人说自己喝酒喝的上头。 他的表情忽然轻松,看着王远楠眼神无比温柔,可把边上的陶冶、陆七七看的浑身冒**皮疙瘩。林萧和谷晟那边传来悄悄讨论的声音,谷晟有些羡慕的看着许然——这哥们儿,太厉害了。 许然这时才悠哉的跑过来救场:“楠楠说完了,现在到谁?” 众人:“她刚才说谁就是谁!” ************* 真心话大冒险图的就是一个新鲜,玩的多了,三对两口子都觉得没什么意思。麦霸陆七七就此做出了一个严肃而认真的决定:“反正明天周日不用上班,去ktv玩个通宵!” 结果当然是一群人跑到ktv,但是唱歌的只有一个——陆七七。 王远楠好不容易点了一首《广岛之恋》,发现大约都过了一小时还没到这首歌,凑到点歌屏幕前研究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的歌被陆七七拉到最后,拿起一旁闲置的话筒对着她就吼:“陆七七,作为麦霸,你太没道德了!” 林萧懒懒的靠在谷晟身上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听到王远楠抓狂大叫后倒是习以为常,也完全了解她的意思。犹如民国时期大户人家的主母一般,双手抱着手臂,凉凉的说:“七七,你唱够没有,人两口子要唱情歌。” 王远楠按下屏幕上的“顶”,还疯狂的给自己点了好几首歌:“老娘不管,你这首唱完归我!” …… 陆七七正在唱的《红玫瑰》已经到了结束伴奏,王远楠毫不犹豫的切掉,然后一把将她摁上沙发,自己坐在前面的高脚凳上,随着舒缓的伴奏回忆起从前看过的电影,一幕一幕都在自己眼前闪现: 1957年,法国女演员来到日本广岛拍摄一部宣传和平的电影时,邂逅当地的建筑工程师,两人在短暂时间内忘记各自的有夫之妇、有妇之夫身份,产生忘我恋情。然而因为广岛这块土地的特殊性,两人在激情相拥时,女演员脑海中总会闪现若干有关战争的残酷画面,建筑工程师也常令她回忆起她在战时于法国小城内韦尔与一名德国占领军的爱情。电影拍摄结束后,被纠缠的女演员感觉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更加投入地把身体交于建筑工程师。 ……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 不愿爱的没有答案结局 王远楠闭起眼睛,用柔美的声线唱出这段由莫文蔚演绎到完美的女声。 许然在王远楠身后怔住,看她略显孤单的背影,慢慢站起身来。陶冶看到他起身,用手臂捅了捅陆七七,麦霸同学很知趣的就把话筒递给许然。 许然接过话筒,绕到王远楠背后,在王远楠唱完主歌后,低沉的男声接了上来,弄得她心中忽然像碎了什么东西一般,紧张到不能再紧张,呼吸都急速了。 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 终于明白恨人不容易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 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 …… 许然的声线很适合唱歌,高中时王远楠就知道,他的声音好听,而且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她回头看着许然,他慢慢张开双臂微笑看着自己。她突然觉得心底最深的地方被人生生的剜了一个口子,很疼,很真实。 或许,许然的怀抱才是她一生的避风港。 意外表白 王远楠原本想对许然回报以笑容,可是怎么也咧不开嘴,眼泪倒是冒了下来。 其余四个人看到这种情况早就溜出门去,陆七七对许然一抱拳,陶冶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后知后觉的谷晟被他的亲亲女朋友从沙发上拖了起来,林萧走之前还顺便在点歌机上按下“原唱”键,间奏过后,莫文蔚和张洪量的声音从音响里缓缓流出。 …… 越过道德的边境 我们走过爱的禁区 享受幸福的错觉 误解了快乐的意义 是谁太勇敢说喜欢离别 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睁睁看着 爱从指缝中溜走还说再见 …… 王远楠走下高脚凳,慢慢向许然走去,把头靠在许然怀里,不顾一切的抱着他,想要把这些年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 她抽着鼻子说:“许禽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 许然还是无比的温柔抚摸着王远楠的头发,缓缓道:“嗯……” 她继续抽鼻子:“许禽兽你知不知道,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许然拉开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眼前的丫头,眼泪已经溢的满脸都是,叹了一口气,用很平淡的语气说:“我怪你,我恨了你五年。可是我发现,爱你胜过恨你。我没办法揪着自己的心告诉它我这辈子恨定王远楠了。楠楠,我做不到,再纠结了五年才敢回到这里面对你。”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许然在背地里做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用一种自己不知道的方式惦念着自己,在这十年里,原来都是这般度过…… 王远楠不禁苦笑,慌乱的跟许然解释:“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政委,那时候他要动手术。告诉我,如果不跟你断了关系就他不上手术台。那时候的我都吓坏了,只能听他的,你知道……” 话到这里,突然卡壳。王远楠又觉得话不经过大脑,解释了反倒像是欲盖弥彰,一时间顿在那里,痴痴看着许然,眼眶里的泪没有停顿的打转流下。倒是许然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背:“一过路口你就甩开陶冶的手,我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说的是十年前分手那天的事情,王远楠当时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还是没有料到跑了那些路口,都没有把许然甩掉。 如今或许是一样,两人走过不同的路口,最终还是相聚在一起。 原来你也在这里。 *********** 王远楠毫无准备,许然突然单膝跪下,不由分说拉起她的左手,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往他无名指上一扣。 她低头勉强辨认——一枚草戒指。 “想用这个就收买我?” 她撅起嘴巴,依旧在抽泣,心跳的很快速,脑中一片空白,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只能用这样的话语给他们都泼一盆冷水。 许然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看她,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异常诚恳:“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去挑选戒指,看见路边的狗尾巴草,只能就地取材。” 多年前,他亦是用一枚草戒指跟王远楠表白。这一次,他早就承诺过一定要把她再追回来。 “楠楠,做许夫人好吗?” 许然笑着看她那张完全愣住的俏脸——他爱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得,这十年哪一天没有在心里彩排这样的再遇? 只是彩排与实际演出永远不同。 王远楠依旧呆住,慢慢拉许然起身,等他站在自己面前,深深抱住他,双臂用力圈住他的腰,把这十年的情感宣泄:“许禽兽,对不起……” 音响仍然在不知疲倦的放着歌曲: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 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 爱过你 爱过你 爱过你 ************** 不知什么时候,许然已经把她抱回到沙发上。王远楠挽着许然的胳膊,左手与他的右手十指紧扣,王远楠斜靠在他肩膀上,一句话都不说,没有答应或者否认。 这一首歌完了,她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应了一个:“好。” 把头埋在他怀中,心里温暖到不能再温暖。 在侧面仿佛看到许然的嘴角翘起,恶作剧心理出现,抬头轻啄他的下巴,再低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许然看着她那窘迫的样子,觉得尤其可爱,拉起她出门:“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唱歌了。” 王远楠看着紧扣的双手,狭促的脸都红了,低声道:“嗯。” 出门,两对小两口都对他们报以暧昧的目光,还是陆七七第一个发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打趣道:“哎哟!终于肯承认了!” 陶冶倒是有点担心,此时说的话也特别煞风景:“远楠,司令那边……” 林萧点点头同意陶冶的说法,显然刚才已经听陆七七说过他们的基本情况了。 王远楠想了想,还是黏到许然身上:“怕什么,慢慢熬,大不了像陶冶说的……” 那个词她怎么也说不出来,还是林萧追问:“他说了什么?” 许然一脸的坦然,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王远楠身上:“如果我猜的没错,陶军医说的应该是——私奔。” 陶冶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东西都被王远楠扯出来说,他以后真的会被陆七七笑死…… 王远楠“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赌气般的对众人说:“不是还有一个许禽兽在身边,我怕什么!” 所有人无不觉得掉落一身的**皮疙瘩。 “你们玩,我跟楠楠走了。” 许然依旧是一脸坦然,两个人保持着亲密姿势走出ktv。 谷晟看着林萧,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众人:“你们说,他俩是回家还是去宾馆?” 陆七七、陶冶、林萧异口同声道:“肯定是去坐公车玩!” 林萧还拍了拍他的脑袋,掐着他的胳膊说:“你太无耻了!” 陶冶、陆七七哄然道:“唱歌唱歌!” 坐公车?没错!心情好的时候坐公车是王远楠一个与生俱来的习惯,三个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许然当然也知道。 所以两个人依旧是深夜才回到军区,这一次,在门岗执勤的还是小陈,看见两人一前一后隔着适当距离走了过来,立即立正敬礼:“王军医!许参谋!” 王远楠对他抿唇一笑算是回礼,许然挥挥手,依旧是默契的不紧不慢、一前一后走入军区。 为了躲避碎嘴的闲人,他们俩特地调了最难走、最曲折的小道,等到一个人都没有,才敢说话。 “我明天陪我爸吃饭,然后就去上海了……嗯,一个月。” 王远楠心里这种不真实感依旧强烈,喃喃自述。许然的半张脸都在黑暗中,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之后停顿了几秒钟,许然才恍然大悟般的一挑眉:“噢。” 牵起王远楠,依旧十指紧扣,还放在自己唇上吻了一下。 王远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跨一大步跟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行走。到了花圃边的大榕树下, 许然才停下:“正好,我也要去上海,一个月。” 王远楠猛然抬头,懵懂的看着许然:“啊?” 许然觉得王远楠这种石化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也为他能够让她每次都这样呆住感到自豪:“本来是大后天的,不过既然你是后天,我这个糟糠之夫就不能独身,明天去改签机票。” 糟糠……之夫? 王远楠现在的表情很别扭,比表情更别扭的是她的心灵:许禽兽,你能想出个再搞笑一点的名字吗? 可是许然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别扭似得,很欢乐的就在她唇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接着手拉手回宿舍。 她王远楠早该知道这厮动机不纯了,谎称要喝水偷偷从自己宿舍跑了过来,当时脑子短路的某女想都没想就放大灰狼进屋。 只是为时已晚,许然早就把她摁倒在墙上亲吻。 王远楠趁把头转开的空档大声喊道:“拒绝婚前性行为!” 许然又是一挑眉,把气息喷洒在王远楠脖颈上,淡淡的说:“这里隔音不好。” “拒绝……” 喋喋不休的王远楠早就被许然以吻封口,后半句话始终没有再说出来。 *************** 那天晚上,两人虽然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还黏的很近,可是许然告诉她:自己只是抱着她睡觉。 王远楠无条件相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们俩差不多是同时醒来,王远楠暗暗观察了窗户几次,等到没人了才放许然出去。 自己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一丝睡意都没有,抓起手机就给许然发短信。 “老娘实在是过怕了这种躲人的生活!” 手机放下没到一分钟,那边就回复了过来。 “我们之前还过了三年这样的生活。” 或许是许然早就知道王远楠不懂得怎么回复这条短信,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王远楠接了起来,有气无力道:“喂……” 许然温柔的声线一下子让王远楠醒了过来:“今天我去跟爸妈吃饭,会跟他们提这事情。毕竟,你是我认定的许夫人。” 王远楠听到这话会心一笑,手指在床上画圈圈,瞥到那枚戒指,拿起来看了看,对许然说:“嗯……” “我知道司令那关难过,不过我既然认定了你,感化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王远楠笑着说:“许禽兽,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 那边许然听到这话,觉得窝心的很,对王远楠道:“也好,我们从上海回来就搞定他们。” “嗯……” 王远楠对手机轻轻的吻了一下,再看看时间:“我要回家去了,晚上聊。” 周日一天,这对璧人都要做自己的事情,只有晚上能碰到,许然手里拿着郑干事刚刚送来的《有关上海学习通告》,对王远楠说:“嗯,别太累。” “拜拜……” 王远楠说完,挂了电话,收拾收拾自己准备回家。 浓情蜜意 “爸,我回来了。” 王远楠抬头看着开门的人,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但却有些眼熟的中年女人。虽然是人到中年,却没有丝毫半老徐娘的样子。表情恬淡,头发绾在脑后,鹅蛋脸,眼角略微有些细纹,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美丽的一个人。 她愣住,问道:“你是……” 倒是女人先热情的自我介绍:“你是小楠吧,我叫赵梦恬,是鸿兵的……朋友。” 王远楠进门放下包,又思索了一阵,这才对她说:“阿姨,你很面熟。” 那个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头撇向另一侧,看来是有些反感王远楠的直视,王远楠会意,低头装作收拾自己的包。她这才把头抬起来:“那个……我进去叫你爸出来。” 在这时候,王远楠也想到了这个人是谁——小时候在爸爸的相册中看过她。 算了,父亲大人的事情从来不需要自己cāo心,他如果是有意思再娶,自己也没话说,还巴不得他有个伴。 王鸿兵扭着腰出来,呵呵笑着看坐在沙发上的王远楠:“小楠来啦,这是你赵阿姨。” 王远楠勉强笑道:“嗯,刚才认识了。” 赵梦恬笑着应对有些尴尬的气氛:“在这里说什么呢,吃饭去吧。” 一餐无味,王远楠满腹心事,等到吃完,跟着父亲大人进入书房:“爸。” 王鸿兵早料到她会来找自己把话说清楚,继续呵呵笑:“坐,你现在定力比以前好多了,总不至于在人前就问事。” 王远楠和他一起坐下,皱眉看着自己亲爹:“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些事情我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得体。” 司令大佬挥挥手:“我知道……你长大了,我老了……” 王远楠把凳子搬到自己父亲身旁,虚抓着他的手臂问:“爸,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妈妈说的那个……赵梦恬,你的初恋对吧?” 王鸿兵无话,喉头哽动,一切都被王远楠看在眼里,她接了下去:“我知道你不想谈论妈妈的事情,但是那时候她说过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永远不是她,而是你的初恋。爸,都这么多年了,我都长这么大了,你也该……”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能看着父亲。祈求他一个回答。 良久之后,王鸿兵起身,走到书桌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叹气道:“是,她是。” 王远楠面对他的坦诚,反而不懂怎样回答,无言的起身,徐徐走出书房到客厅。 正好碰上收拾碗筷的赵梦恬,扯出笑脸、挽起袖子对她说:“赵姨,我帮你吧。” 赵梦恬笑着点头,并未说话,先拿了一叠碗走进厨房,王远楠紧随其后。 ************* “阿姨,你跟我爸,现在谈的怎么样了。” 王远楠依旧是开门见山,并不想做更多的纠缠。 赵梦恬拉住她的手,脸并未转过来看她:“小楠,想听我的事情吗?” 王远楠没有表示,她还是继续不紧不慢说了下去。 赵梦恬和王鸿兵都是j□j时期最后一批下乡的学生,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同前去的许然父亲——许平。 简单的说,为了赵梦恬这两个男人变成了情敌,最后她一气之下上报组织,把自己调到别的乡镇去。可是这两人的仇恨由此积累下来,互看都不顺眼,特别是一起共事之后,更是频繁的刁难对方。 最终两人还是都娶了妻子……都不是赵梦恬。 赵梦恬深吸一口气,解下围裙,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我跟你爸说过,回城之后就去找他,只是……找不到了。我等了他有三十年,还是上个月巧遇的……” 王远楠伸手递过一张纸巾:“赵姨,只要能真心待我爸的,都成了。别因为我而弄得不开心,我先走了,明天去上海,还得回医院一趟。” 赵梦恬望望天空,最后还是笑着对她道:“路上小心,我和你爸……我们,呵呵。” 王远楠不再说话,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之后出了家门。 可以说是终于了解了亲爹和政委过不去的缘由,她心中压抑很久的问题有了答案,掏出手机就拨许禽兽的电话。 许然在家中陪自己妈妈说话,看电话是王远楠打来的,伸手就去沙发上拿起。 没想到许妈快他一步,一把抢过手机,眼神犀利,笑着问他:“楠楠?是你女朋友?” 面对自己妈妈的问话,他不好意思的一笑,态度暧昧,只说:“妈,先把手机给我。” 许妈心里大约有了分寸,见儿子不说,自己也不明问,笑眯眯把手机递了过去,许然这才接起:“喂?” 王远楠的车昨天被陶冶开走,今天也没问停在哪里,出了军区就直接打计程车去医院,这会儿正在计程车上:“许然,刚刚我才知道政委和我爸过不去是为了什么,我跟你说啊……” 许然飞速掩住电话,不顾自己妈妈困顿的表情,跑到阳台上,这才再说话,那头已经被王远楠暴躁的喊叫声充斥:“许然……许禽兽?你那边怎么了?喂?” 许然捧着电话无奈道:“刚才有人在旁边。” 小女人才不管他说什么,自己接了下去说自己的话:“他们俩以前是情敌,难怪过不去。” 他不了解这里面的内情,听到这里真算是受到打击了,懵了半天才张大嘴巴:“还有这层关系?”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可把我惊吓一跳。”王远楠下意识拍了拍xiōng口:“你几点改签,我陪你一起去吧。” 许然看了看表:“下午四点。” 王远楠下午正好没事,巴不得早点见到许然,这会儿听到他精确的回答,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愣了许久才说:“嗯,挂了。” “拜拜。”许然故意对电话一吻,声音足以让王远楠听见,一下子窜红了脸。 许家开饭的时间比较晚,挂了电话又过了一会儿才坐上饭桌。 许妈给自己儿子夹了菜,顺便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问题:“小然,刚刚那个女孩子打来的电话……” 许然听到这话,故意把自己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那个……哈哈……没什么……” 政委同志已经来了兴趣,天知道他已经把儿子定位为黄金单身汉,眼睁睁看到自己儿子没有女朋友,心急的不得了,今天听许妈这么说,觉得有些门道,感兴趣的凑过来听他们说话。 “那个……” 许然正在专心扒饭,突然感觉到两对灼灼目光照射在自己身上,连忙抬头。 政委端出爸爸的架子,板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许然本就计划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之前觉得干涩的抖出全部事情,父母一时间不一定接受得了。既然这会儿二老问起了,自己说出来也算情理之中,深吸一口气,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这么说,你们关系确定了?” 政委夫人看自家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顺便夹了几块排骨送进他的碗里。 许然点点头,继续吃饭。 政委思索一番,最终说:“我们不干涉,只要双方父母都同意。我早说过,我挺喜欢小楠。现在你跟她确定关系了,我们也都挺开心。” 这下许然心中石头落地,语气都轻快不少:“司令那边,虽然比较困难,我们会一起说服。” ************ 这天下午,两人在机场门口集中。 王远楠有意要吊着他的胃口,故意偷笑着说:“你去改签吧,猜一下我坐哪班飞机。” 结果被许然抓过来逼吻加逼问,一下子就把守不住说了出去:“唔……明天下午两点,有人……嗯 ……” 来来往往匆忙的人或是没看到、或是只看一眼就匆匆经过——一对男女在机场的角落拥吻。 自此王远楠得出一个道理,绝对不能过分相信许然。 改签的很顺利,因为这几天吃了太多热的东西,王远楠不打算在外边吃饭,就匆匆回到部队的食堂,和许然隔了一张桌子坐着,依旧是用短信交流。 只是……两个连吃饭都一起盯着手机看的人,怎么说都略显默契,也因为这样,不知不觉就成为过往人的一道风景线。 ************ 第二天,和林萧一起先去医院报了到,再打车到机场,正好看到一身军装,戴着墨镜,一手拖行李的许然朝这边走来。 林萧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留下空间给二人独处——其实是她不想当唯一的浴霸。 人行匆匆,谁都没有在意这一对小情侣。 王远楠先点了点他的鼻子,看他一脸的严峻,好笑的说:“我猜你不会坐经济舱。” 许然接过她手上的行李拖车,同她并肩走了一段,然后面无表情道:“很不巧,就是经济舱。” 女人一下子不做声了,心中暗暗想:难道当冰块脸的感觉很好,亦或是看别人都被自己雷到的感觉很好? “呆妹,回魂。” 许然在她手上一捏,王远楠这才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走。 行李托运,取登机牌,上飞机,一切顺利。 “你在哪个位置?” 王远楠和许然并排上飞机,已经差不多忘记了林萧的存在。 许然凑在她耳边说:“你旁边。” 她捏着自己的座位号码愣愣抬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坐在哪里?” “笨!不会跟别人换位置。” 许然云淡风轻,一把抢过王远楠的登机牌,对上自己的看了看:“嗯……现在连换位置都免了,你是40l,我是40m,刚好就在你旁边。” 结果…… 当然是两人坐在位置上,十指紧扣,王远楠把头靠在许然肩膀上。 就这么波澜不惊的到了上海。 险些沉沦 暮色已经笼罩上海滩,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纸醉金迷的人们开始出动,酒吧营业,繁荣的模样让人沉欲其中。 “什么?同一家酒店?” 王远楠十分不淡定,十分的十分。 尤其是在许然一脸无辜的走在她和林萧身后,拖着行李尾随她们进入酒店的时候。 然而…… 在登记拿钥匙之后,这厮慢慢交给林萧什么东西,林萧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带着暧昧的笑容看两人。等电梯开门,先行拖着行李走了出去,到另一条走廊的单人间去了。 王远楠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开了房门,她狐疑的把行李挡在门口,皱眉问:“等等,你想干什么?” 许然很自然的就说:“我们住一间。” “林……林萧……” 王远楠抵死不让许然进门,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许然,他一下子就把她连人带行李全部扔在双人间靠墙壁的一张床上。 “许禽兽,我不跟你玩了!” 王远楠躺在软软的席梦思中,声音也随着身体忽上忽下的晃动。 许然看着她,一脸的无语,进门把行李放好。脱下军装,只剩下黑色背心,手臂线条是不能企及的诱惑。 他从行李箱中拿出换洗衣裤,扯下衣柜中的浴巾,再对床上保持高度警戒的王远楠开口:“其实我觉得,我们要单人间就够了。” 屋内中央空调的温度可能有些低,王远楠急速把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瞪大眼睛看许然,心说: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人! 许然满意的看着王远楠的反应,心中哼着小曲儿进入洗手间。 他也不敢保证得来如此容易的再续前缘,保质期有多长。 *********** 王远楠靠在枕头上发呆,连近在手边的遥控器也没有动,静静的让电视没有运作起来。 先是给林萧发了一条饱含唾弃之情的短信,接着……按下了那个号码——许久没有联系的樊微。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感的女声:“喂?” 王远楠下意识里觉得这声音不是樊微的,却很熟悉,只是自己想不起来是谁,只能硬着头皮说:“您好,我是王远楠,我找樊微。” 苏筱铭撩开窗帘看独自坐在花园摇椅中的樊微,不禁叹了口气:“我认得你,小楠。” “筱铭姐?” 到这里,王远楠全部明了,接她电话的这个女人是樊微的表姐,苏筱铭。 她对苏筱铭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她的家世有些不清白,连带着樊微也是一样,不过出于礼貌一句都没有多问。 “微微在楼下,我去把电话给她。” 苏筱铭看了看黑影中的樊微,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那个负心汉。 飞速下楼,把手机交给樊微,并且指挥:“戴上耳机,不然辐射大。” 樊微面无表情的接过,顺便“嗯”了一声,塞上耳机,轻声道:“喂?” 王远楠摩挲着手臂,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总觉得她的变化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现如今… 半晌,才说:“那个……微微,我是远楠。” “是楠楠呀……” 樊微笑了起来,声音一如五年前的亲切。 王远楠看她的态度,心情逐渐轻松:“我到上海了。” 看着花园中的大灯都灭了,樊微眨眨眼,这才起身松松腰,挺着肚子缓慢绕着石头路从后门回到客厅:“可惜我现在是出不去了,不然去跟你见一面是必须的。” 王远楠伸手一阵摩挲,才意识到电视遥控器的存在,随手按起,正巧是音乐台,她把音量开到最低:“你怎么了?” “怀孕七个月。” 樊微不以为意的笑笑,顺便跟在楼下看电视的姐姐、姐夫打了个招呼之后扶着扶手上楼。 大约半年前,她和殷亦分手,之后发现自己怀孕,父亲勒令她打胎,她却粲然一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父亲一怒之下就把她赶出家门,虽然如此,还是交代刚刚完婚回国的苏筱铭照顾她。 王远楠想了想说:“你家在哪里?我后天去看你。还有,殷亦后天会在你家吧?” 樊微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有些晕厥,勉强撑着身体回到房间,靠在软垫上,还是没有说话。 “樊微?”王远楠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急的叫唤,这才把樊微的思绪拉了回来。 樊微玩弄着自己的指甲,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分手了。你住在哪里?我后天派人去接你。” 王远楠也不好俞挪她,只能说:“我在明城酒店。” “成,我得睡觉了,拜拜。” ************* 王远楠打心眼里觉得樊微不想说到这个话题,只能怪自己嘴巴太大,什么话都一股脑的往外吐! 挂了电话,一条短信刚好发了过来。 林萧:“你知道,我不想当十足浴霸的,不好意思嘛(>﹏<)” 王远楠被这段话雷的无以复加,直等到许然出了洗手间,才快速按下三个字“鄙视你”发了过去。 看着只穿背心和短裤的许然,她为了杜绝自己心中那些不良的想法,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拿出睡裙进洗手间。使劲摇晃脑子,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抛开。 许然笑笑,没说再多的话,自己靠在床上拿着遥控器换频道,顺便拿手机查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发现这一趟公干来上海,基本没事儿。 在浴室中的王远楠忽然有些懊恼的感觉——自己干嘛带这一件睡裙进来!无袖的设计多多少少会让人感觉有些诱惑,特别是在……还是低xiōng的情况下!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穿上出了洗手间。 许然看着她,微微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可叹王远楠站在洗手间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嘴打哆嗦:“你你你……你干嘛?” 许然靠在衣橱旁仔细端详她,把食指放在下巴上摩挲,一边笑道:“嗯……身材也比十年前好了不少。” 王远楠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不是看过!” 说完这话,迅速捂起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许然,尴尬不已。 “那个……我申明,双人间啊,两张床,你不要过来,那个……我也不过去,就这样……那个你别过来啊!” 许然一步一步逼近,让他们俩的位置直接转了个圈,反而变成王远楠慢慢退后到房间里,他神情暧昧,只是凑得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恰好能让对方清晰可闻自己的呼吸。 王远楠双手靠在背后,双腿小步往后挪动,直到后面就是自己的床………他的脸还是凑近,一时间慌了神,跌坐下去,情急之下圈住许然的脖子,让他整个人直接摔在自己身上。 许然身体的温度如火一般炽热,呼吸自如,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倒是王远楠,看他压在自己身上,推也推不开,呼吸急促,只能继续瞪大眼睛看邪魅的脸慢慢靠近,再靠近,最后温柔的将唇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啃咬,毫无还手之力。 由于紧张,王远楠将头仰高,正好顺了许然的意,更加放肆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红莓。主动权在他,故意翻了身,变成王远楠趴在自己身上,喘着气息,殊不知这样诱惑了多少倍。 难以抗拒,许然狠狠把她的头扣了下来,用唇含住她的柔软,缠绵吞噬,逼得王远楠和他之间没有一丝缝隙。辗转过程,衣裳半褪,王远楠的睡裙已经掉了一半,锁骨之上没有一丝束缚,xiōng部压在许然身上,若隐若现。许然的背心也快失踪,腹肌尽露。 王远楠认命,闭上眼睛加入纠缠,一改之前的心不在焉,尽力迎合许然。 “叮咚,叮咚。” 实在不巧,缠绵的二人都是一怔,王远楠迅速与他分开,两人都平躺在床上。过了几秒钟,默契的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王远楠拍了拍潮红的脸,再看看许然,已经恢复常态。 把头发往后一扫,拍了拍许然的肩膀:“你去……” 王远楠打心眼里感谢按门铃的人,在心中默默的把他当作救世主。 “……” 许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跳的异常迅速。他方才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失态。门铃响起之后,反而有些感谢按铃的人,帮助自己恢复神志。 许然不再想象,走到门后,看了猫眼,然后打开门。 “楠楠,林萧过来了。” 许然先行走进门,留下门外凌乱的林萧——自己好像无意中破坏了什么。 吞了一口唾沫,头顶千钧走进房间:“那个……无聊死了,玩斗地主吗?” 王远楠一脸“你真的是要玩斗地主吗?”的表情,让林萧十分冤枉。 她这次真的就是太无聊想玩斗地主……不然也不会跑过来当电灯泡! 结果……彻夜未眠,三个人简直杀红了眼,只是……几乎都是许然赢,而且这厮,每赢一局都亲吻一下旁边已经红透了脸的王远楠。弄得林萧十分不自在——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她怎么会这么糊涂,这么耐不住无聊! 凌晨五点,王远楠终于忍不住睡意,打了个哈欠:“累死人了,我去睡觉!” 快速奔跑到床上,包紧被子就睡,一点说话时间都不留给许然。 林萧这边能够脱身,已经万分幸运了,连忙对许然说:“对啊对啊,我也去睡觉了。” 许然不置可否的笑笑,端起旁边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林萧已经没了踪影,他也上了另一张床。 第一缕太阳,已经射进房间。 神棍干爹 七点,闹钟准时响起,王远楠一个激灵起身,迅速摁掉。她半晌才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揉揉紧绷的脖子,再看另一张床上许然仍旧闭眼睡着,轻手轻脚的起身,垫脚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头发拢到脑后,再俯下身去仔细观察许然。不由得笑了起来,偷偷在他脸上“吧唧”一下,迅速起身。拿上今天必须穿着的军装到洗手间换好,洗漱一番,未施粉黛,只搽了包养水和防晒霜,小巧的五官在巴掌大的脸上已经是百媚生情。出了洗手间,拿上包出门,轻巧的把房门关上。到走道里才舒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林萧。 林萧睡的迷糊,已经掐掉三次闹铃了,只是电话她按不掉,只能接了起来:“……嗯?” 王远楠看她的口气显然没有起床,皱眉道:“萧儿!起!床!” “……现在几点?” 林萧依旧是不紧不慢——这是她的天性。 王远楠看着指在七点十五分的手表,大义凛然的对着电话说:“现在八点了。” 床上的女人被惊醒,扯开被子大喊一声:“八点!?” “快点收拾好自己,我在餐厅等你,记住,十!分!钟!” 王远楠“啪”一下盖上手机,正巧等来了电梯,照着电梯里的镜子整整头发,就到了楼下。 仅仅十分钟后,林萧匆匆赶来,走路还略显颠簸。这厮不像王远楠的神清气爽,耷拉着头,两只熊猫眼挂在脸上,头发虽然被扎起却还是一点精神都没有。 至于王远楠为什么神清气爽……其实是因为在飞机上全用来睡觉了。 王远楠拿了自助餐,回头看了一眼林萧,她的头还是低下,一点一点的,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萧儿,怎么…” 林萧这才抬头,眼睛半眯着,神色痛苦:“大小姐,我就算没时间观念,你也不能把手表往前调了四十五分钟吧,吓的我啊…”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拍拍xiōng口,对王远楠竖起自己的中指。 王远楠把头扬起,对她嗤之以鼻:“我可跟你说啊,你中指上有订婚戒指别拿出来炫耀,多少克拉的?闪的我眼睛疼!” 林萧这才平衡了,推着王远楠入座,顺便贼兮兮的对她说:“你不是也快有了……” 王远楠看了看她,不说话,吃面包。 这家酒店是军队包下来给全国来这里学习的军医,以及同时来上海学习、开会的各位参谋的,所以餐厅内一片绿色的军装,男男女女都散发出一种干练的气质。厨师的女儿也在一旁吃早餐,看到各位笔挺的军人叔叔、阿姨,不由的瞪大眼睛,满心羡慕。 早餐完毕,二军大的大巴适时开到,在场的有很多都是王远楠和林萧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互相打了招呼之后就上车,一路驶向第二军医大学。 陶德神棍今天为了迎接自己干女儿的到来,穿的无比正式——一身长褂子,还装模作样的弄了根拐杖放在手上把玩……也不知道如此热的天气他是怎么把这些衣服穿在身上的。 神棍一见到王远楠,就不留情面的吆喝她下车,并且告诉今天主会的朱教授,这女孩今天跟自己学习了,赶快登记一下她的名字。 王远楠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十分尴尬的下车,林萧看了看外面,是陶冶的父亲,顿时明白了不少——她虽然比王远楠大一届,当时跟她也不熟,还是听过许多坊间流传的故事。说这厮待她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差别,当时还有人嚼舌根说他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林萧也同样怀疑过。只不过一次在食堂中看见王远楠、陶冶、陶德、司令一起吃饭,并且听了一丁半点,才知道他们关系正常的很。 王远楠下车,硬着头皮叫唤了一声:“爸……” “你他娘的作死,还知道来找我!” 陶冶飞速拍了一下王远楠的脑袋,不给她半分还手机会:“你这功夫是不行了,想当年我搞突然袭击十次你至少可以挡八次。” 王远楠恹恹的不说话,满脸苦相看着陶德:“你也知道我现在工作忙……” 陶德拉上她急速前行,有锻炼的老神棍就是非同寻常,王远楠差点跟不上他的步子。 神棍嘻嘻笑着,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容器,吓了王远楠一跳。他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我等等带你去看我新发明的实验!” 王远楠彻底不说话了,今天一天,有她忙的。按照套路,肯定又是实验不成功,接着让她收拾残局,至于今天是什么实验……看着容器中黑糊糊的粘稠液体,王远楠吞了口唾沫。 走向实验楼的过程中,神棍不住跟她唠嗑些东西,最多的还是问她这些年的情况,可是,作为一个神棍,他的思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快速:“你跟姓许那小子还有来往没有?” 陶德是知道许然的,原因还得从陶冶扯不下谎开始说起。话说大二的一天,陶德兴致勃勃的跑来跟陶冶催婚,当然那时候王远楠已经跟他说的无比明白,自己依旧在等能脱离父亲束缚的那天,再去找许然。所以陶冶找到她商量对策,两人一拍即合:不能再瞒下去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陶冶巴巴的跑去跟自己老爹说了一切,神棍听到这个也没伤心到哪里去,反而过了一天还是很兴奋的说:“这样更好,省的她受你摧残,我要认她当女儿!” 于是,陶冶被自己的父亲的天雷滚滚弄得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从那以后,王远楠成了老神棍的干女儿。 王远楠偏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算……有……吧……” 神棍悠然道:“我那小子和七姑娘呢?” 这是另一个神奇的典故,据说神棍第一次和陆七七见面时,陆七七和陶冶正巧去参加一个化妆舞会,七七扮演的是白娘子,而陶冶则是许仙,可是神棍一来就认定穿着白色古装的陆七七是扮演七仙女,而自己穿的破破烂烂、简直是精神有问题的儿子绝对是董永。同时,对有礼貌的陆七七印象几乎胜于王远楠。 从那以后,老神棍每次都叫陆七七为“七姑娘”“阿七”或者“七仙女儿”,陆七七为自己有这些称号也感到自豪不已——至少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那“九天下凡的七仙女”。 到了办公楼,她突然想到自己应该去拜访一下原来的师长,就请神棍先去实验室,自己随后就到,老神棍虽然不愿意,不过还是“哼哼”着背着手先走了,临走前,把拐杖往王远楠怀中一塞。 “爹,你的……”王远楠举着拐杖在后面大喊。 陶德摆手,留下一个看似革命烈士般的背影:“气饱了!不用了!” *********** 实验证明,老神棍的套路在自己身上再一次重演,她不得不留下来整理近乎爆炸的实验室直到快六点,再陪老神棍吃了饭,又是半个小时…… 随行的大巴早就载着一车军医回到酒店,苦逼的王远楠只能打车回去。可是她好像忘记了,这个时间段是晚高峰,所以在路上堵车堵了一个半小时,八点才到酒店。 没想到在酒店大堂,见到了同时间回来的许然,两个人先是礼貌的笑笑,走进无人的电梯中才开始交流:“才回来?” “陶冶他爸太热情了,没办法。” 王远楠松松胳膊,酸痛不已,今晚一沾枕头怕是就可以睡着,没有一点跟他闹的心情。 许然大概也明白这一点,安静的夺过她的包,然后牵起她的手一同出电梯。 开 门的时候,许然冷不丁道:“陶教授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明天去见他。” “啊?!”王远楠的房卡掉在地板上,赶紧装作不在意的弯下腰去捡。 老神棍怎么会知道他就在上海,还是说……作为一个神棍是真的有点特异功能? 许然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随便笑了一下,指引她的手准确把房门打开:“他看过这次来上海开会的名单,你知道,第一天的会议也是在二军大开。” 王远楠当然知道,许然昨天把所有行程都跟她说了一遍。 “这样啊……” 她迅速进门倒在床上:“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喜欢床这种东西!” 看着许然那种憋着笑而探究的目光,王远楠突然意识到什么,瞬间红了脸,索性埋在枕头里,向着墙壁,他没有看见。 洗澡出来,撑着精神看了一会儿电视,到九点半左右,果然是一沾到枕头就昏睡过去。 夜,还很长。没有缠绵的房间,安静不已。 第二天,老神棍没有来找王远楠,她得以很正常的同林萧一起参加会议——虽然那些内容要多没营养就有多没营养。 许然也开始会议,王远楠还记得他说过的今天要去找老神棍,心中疑惑,下定决心要跟他一起去,所以事先就给许然发了话,这次要是不带她一起去,她就把许然打包退货——当然,我们知道,这种威胁对许然来说存在感近乎为零,不过她说了她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见面定在晚饭时间,王远楠穿着普通的t恤,许然依旧是军装,加上他帅气的面庞,不容置疑的在餐厅内惹来一阵怀春女孩的目光。 往昔老友 神棍适时赶到,依旧穿着他的褂子,手中拿着暗红色拐杖——不是几天前扔给王远楠那支。 王远楠忽然有些心虚的把手从许然掌中抽出,看着别处。许然转身看她,她只是赔以一笑,不再多言语,反倒把许然弄得很奇怪,问道:“……嗯?” 王远楠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知道……我就觉得在神棍面前牵手,还是……怪怪的。” 许然无奈的看看王远楠,似笑非笑,顺便把头转了回去。 神棍看他们的眼神交流和声音交流,想提醒他们还有自己的存在,撮起拳头放在嘴边:“哼唧!”咳嗽两声。 他指了指面前的位置,装作大方却又面色不善的说:“坐。” 说罢自己笑眯眯的站着不动,等着看许然反应。王远楠倒是坦然,一下子就坐下——反正这里没有外人,她不必摆出外面那副样子,放松的很。 许然看情况不对,沉着应对道:“陶教授,您先请。” 陶德没有回答他,继续笑眯眯的站着不动,看他反应。 王远楠看着菜单,没空理会二人,浑然不觉身边的气氛有些尴尬。 许然嘴角一勾,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稍微一点头道:“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许然,在北京军区实习三年,刚刚回到c市。呃……我是楠楠的,男友。” 虽然有些卡壳,但是还是自信无比的介绍完自己,老神棍对他的印象稍微转好一点儿,不着痕迹的吹了吹胡子,面无表情道:“坐。” 没有再看许然,自己先行坐下。 许然从后面抽出一个古香古色的盒子:“我得知教授喜欢收集民国出版的药理书目,特地让人从香港带了一些回来,希望您喜欢。” 老神棍不发一语接过盒子,心中思量着礼物——虽然他现在想流着口水把盒子打开也必须忍着! 许然笑了笑,亦坐下。 “名岛咖啡”是国内正儿八经的连锁咖啡店,主营咖啡、下午茶,兼营以牛排为首的西式套餐和各种中餐。 三人很快就点完东西,大眼瞪小眼的坐在位子上不知道该干嘛。 倒是神棍悠然自得的啜饮着面前的茶水,悠悠道:“那许参谋啊,我问你几个问题。” 许然见王远楠大气不发,心里也无聊的很,立即在脸上挂上一丝完美的微笑:“您说……” 接下来的对话,活生生让王远楠觉得二人是同一个杀手组织的成员,正在对暗号。 ************ “姓名?” “许然。” “父母?” “父亲许平,c军区政委,母亲退休教师。” “小学?” “c市实验小学。” “初中?” “c市育才中学。” “高中?” “c市第一中学。” “大学?” “国防大学。” “职业?” “军人。” “现役?” “c市武装部。” “军衔?” “副团少校。” “肩章,军装?” “……在身上。” “女友?” “王远楠。” “未婚?” “……嗯。” “成,先这么多吧。” *********** 老神棍继续悠然给自己倒茶,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 王远楠实在很无奈,她可以得知老神棍知道了一部分信息,不过……这问题中起码有三分之二都是凑数的,还凑的那么喜感——或许可以称之为狗血。 王远楠继续装乌龟不说话,剩下许然和陶德二人经过隔膜消除之后交谈甚欢。 临走时,陶德对许然说:“好好待我闺女,我知道你们到现在还没搞定她爸,某些时候我可能会帮的上忙,不过……让我发现你欺负她,你就惨了!” 许然瞬间抓起王远楠的手握住,抢先说:“绝对不会欺负的。” 神棍把拐杖扔给许然,背着手走向一辆出租:“那就好,没把我上海那些哥们儿都搬出来,不然吓死你!” 飞速跳上一辆还没停稳的出租,下一秒没影了…… 王远楠有些感动,神棍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不然根本可以不管自己的事情,她注意到,陶德的背已经有些驼了。 ************ “铃铃铃……” 王远楠从包里拿出手机接起:“嗯?” 不露情感的声音响起:“是王小姐吗?我是铭姐的司机,请问您在哪里,我们微小姐想请你入府一叙。” 王远楠马上沾染了电话中男子的民国基调,就差拱手,对着手机说:“好说好说,吾在名岛咖啡门前。” 电话中男子:“……” 他半晌才回过神来,还是不带情感:“十分钟之后我到,紫罗兰色的宾利,车牌号xx6789,请您稍等。” …… 许然问道:“你等会儿还有事?我陪你。” 王远楠笑着握了握他的手:“这事儿啊,还得我自己去,和一个大学朋友聚会。” 许然和王远楠都是很自主的人,不会黏着对方不放手,所以许然只是说:“那成,不能太迟,记得手机联系。” “好……” 虽然这样,许然还是目送王远楠上了那辆雍容华贵的宾利gt speed。 王远楠对车也有一定了解,知道这辆车是纪念版车型,全国限量发售六辆,打趣道:“筱铭姐还是那么喜欢收藏车。” 司机道:“这是是供二线人员使用的,这款车的设计灵感源自宾利20世纪的经典“speed”赛车系列,铭小姐当时手痒就淘下,之后出国就一时搁置下来。现在常用的车款是ice speed record和bugatti veyron。” 王远楠自己被绕了进去,也就噤声不说话,暗暗观察过往的线路,最终发现汽车驶向郊区。 开入一个院门后,有人拉开车门,鞠一躬,彬彬有礼道::“请王小姐下车。” 她点点头,拢了拢裙子踩下石子地面。 苏筱铭就站在她跟前,此时看她下车,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楠楠,五年没见面,你现在越发的漂亮了。” 王远楠是知道樊微的表姐——苏筱铭对人对事三分精明,同时她也是王远楠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平心而论,比苏筱铭漂亮的人不多,可总也是有些,只是苏筱铭浑身散发的干练气息和妖冶的脸蛋,加上模特般的身材,把一切人都比了下去。 “筱铭姐这是笑我。” 虽然之前在外界听闻苏筱铭的许多传奇故事,但在自己面前,这个女人一贯的好接触,虽然五年没见面还是一点都不生分。 拥抱过后,苏筱铭向王远楠介绍了自己的丈夫cyril,接着让女佣把王远楠带上楼去找樊微。 王远楠心情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或不对,只是和方成儒见面说起樊微之后,满心想着的都是一定要见她一面,却没有考虑什么后果——她总是这样,做事欠三分考虑。 开门之后,屋内缓缓走过来一个挺着肚子的短发女人——樊微已经把自己的一头长发剪去,她本来就是一张帅气的面容,剪了头发反倒让人觉得更合适。王远楠局促,站在原地,没有向内一步。反倒是樊微撑着腰走了过来:“楠楠,别来无恙。” 樊微的屋子设计的很简单,进门便是一张床,旁边放着落地衣柜。再往里走,登上几级台阶后,有一面落地窗和一个工作写字台,,窗帘是咖啡色的麻布设计,配上她现在这般恬静的脸,王远楠倒觉得自己认错人了——她的记忆中,樊微总是一个剑拔弩张的孩子而已。 “无恙,安好。” 王远楠笑出声来,他们当年为了装文艺青年,学了一堆白不白,文不文的语句,比如说她刚才说的这一句。 樊微拉王远楠进屋,本想抱抱她,可是看了自己的肚子还是作罢,只是笑着对她说:“红魔不败,友情不倒。” “红魔”是他们都喜欢的球队——“曼联”的绰号,这一句话则是她、樊微、方成儒友谊的见证。 王远楠坐下,问了好多这些年的事情…… “你知道我半个月前碰到谁了?” 王远楠拉着她的手,一如多年前。 樊微混不在意的靠在她肩头:“肯定不是普通人。” 王远楠在她鼻头上一刮:“对,方成儒那厮。你知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已经是首屈一指的设计师了,长得也比从前那个迷糊鬼的样子好多了。” “你相亲?”樊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口气倒是很肯定。 王远楠叹气:“我爹急了要把我嫁出去。” “活该。” ************* 时间总是很好过,樊微没有提起关于殷亦的事情,王远楠自然不去犯她的忌讳,只字不提殷亦这个人,不过一万分的肯定,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至于他们的事情,自己没有能力去管,也不会去管。 还好自己有一个十年爱人。 王远楠出门时,樊微叫住了她:“楠楠,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的身份。” 她愣了愣,对樊微道:“以前想知道,发疯的想,可是那段时间过了,现在的我,不想去探听人家的秘密。” 樊微粲然一笑:“不是秘密了,我现在能帮你解决很多事情,我爸爸是……黑社会。”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 王远楠看着她,像看陌生人一样。 樊微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爸爸最近可能有些麻烦,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我。” “你……” 王远楠依旧不知道她的用意,或许这些年谁都长大了,只有自己没长大。 “具体的我不能说,不过真有麻烦,尽管找我。” 樊微嘴角勾起,挺着肚子进屋,留下傻愣愣的王远楠在门口。女佣过了一分钟左右才过来,指引王远楠下楼,再上车,直奔酒店。 相濡以沫 一路上,王远楠都满腹心事。 樊微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自己她的家世,可是那样的提醒看起来也不像是空穴来风。再想,自己爸爸会出什么需要黑-社会帮助的事情呢? 她的语气古怪,如果是真的有什么动静发生,她瞒着自己的绝不是蚂蚁般大小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会儿想自己最近做了些什么,一会儿又想爸爸最近得罪了谁,可是怎么也没有头绪。 “到了。” 依旧是先前的司机,依旧是不着情感的话语。 王远楠被拉回思绪,对后视镜扯出一个笑脸:“谢谢你了。” 司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脸,也是对着后视镜说:“不用谢,我听齐妈说,微小姐见到你心情好多了,我才要谢谢你。” 王远楠说声不用,向他挥了挥手,接着抓上自己的包出门下车。小车上的空调制冷和外面被太阳炙烤一整天的地面温度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脚刚踩下地面就觉得热浪滚滚袭来,虽然这样,她还是慢悠悠的走向酒店,似乎完全不在乎气温一样。 炎夏时分,连风都是热乎乎的,吹的人头脑发涨,根本没法安心想事情。王远楠有个有点:想不出答案的时候就不必去强迫自己,所以她立即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站在被热气包围的酒店门口,小跑的进入酒店空调的怀抱。 大厅中寥寥数人,只有一些年轻男女都留在茶亭和咖啡厅中,窃窃私语,不时露出笑脸,看似好不幸福。 幸福?樊微似乎还没有找到,自己找到了吗? *********** “楠楠,这里!” 王远楠听见后面有人叫她,回头找寻片刻,发现是林萧坐在大厅一侧的茶亭内,对面还坐了个人,被靠背挡住了看不清楚。她甩了甩头发,把事情忘到脑后,笑着走了过去,在林萧旁边坐下,才发现对面的人是谷晟。 捏了捏林萧的鼻子,王远楠装作凉飕飕的打趣:“萧儿真不简单,出个差还拖家带口的来了。” 林萧一个巴掌拍在她头上,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没请你吃东西,就这么酸?上楼找你的许参谋去。” 王远楠心中暖流滑过:她也不是没有幸福,她还有许然这个死混蛋。 谷晟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女人的口水战,一句话不说。这用林萧的话来说,就叫做:居家旅行必备好男人。 “你少提他,都是你,弄得现在我跟他住一间,浑身不自在,你都不知道尴尬到窘是怎样的!” 王远楠拿起菜单,不与她争辩,朝服务台招手:“服务员!” 统一穿着素色唐装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问道:“小姐,您需要什么。” 吃货上身的王远楠随意翻翻菜单,一脸奸笑看着谷晟和林萧,直把二人看的毛骨悚然,这才悠然开口:“我要——毛尖儿茶,再加上……嗯……黑森林蛋糕、薯条、炸鱿鱼条。” “王远楠,你就不怕明天拉肚子。” 林萧只觉得一道雷穿过整栋酒店正正打在自己头顶,这个就叫做:雷的无以复加。 王远楠拿出手机满不在乎的说:“我这是被培养的,你说从小到大天天吃那些什么苏丹红、瘦肉精……反正就是化学元素就对了,我们还怕这个?” 说完话,她同时按下一个发送键,摁出一条短信给许然,告诉他自己在大厅,蹭这一对“狗男女”的夜宵。 聊了一会儿天,毛尖和黑森林蛋糕什么的都上了,王远楠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东西,这才想起一直被她忽略的谷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把:“林小媳妇儿,你们俩真是一会儿都不能分开,我看这次你来上海……对了林萧,你那单人间要不要换双人间呀?” 谷晟已经被王远楠打趣习惯了,现在对于她说的每句话基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偶尔提炼一点有用的东西。他把头从杂志中抬了起来:“远楠,我深刻的觉得我跟萧萧只要一间单人间就够了,还有,我们要结婚了。” “哇!!!——” 王远楠一时惊呼,还好林萧和谷晟都有必要的准备,两人把头埋进杂志中不说话,任由邻近桌上的人看过来,还不时安慰:他们只看得到王远楠,看不到自己…… “怎么这会儿才跟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她不由分说抢过林萧面前的一盘奥尔良烤翅,厚脸皮的摆放在自己的正中央。 “晟晟刚才还跟我说,七七和陶军医那边基本都定下来了,就等他们俩来上海见公婆,你跟许然呢?”林萧趁她不注意,同样抢走她身边一盘薯条。 看着两口子“关切”的眼神,王元楠顿时沮丧:“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貌似才维持的不到一个月吧。” 林萧满不在乎的咬着薯条:“现在闪婚多了去了,何况你们还有感情基础……” 王远楠随手给自己倒一杯茶,一口灌下,满面惆怅的看着林萧:“没错,我是喜欢他……可是我怎样都觉得,我们都隔了十年没见面,然后这么迅速的在一起,这一切,都好不真实。你知道我怕什么?我怕他就是……玩玩而已,根本没当真。” 林萧趁着她不注意,又把烤翅转移到自己面前,拿起一个就咬:“我觉得……嗯,虽然我跟许参谋认识不久,不过觉得他还挺认真对待的,七七也这么说,反正我是觉得能……晟晟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 谷晟分明的看到面无表情的许然站在两个女人的座位身后,话不多说,只做了个表情,没想到还被林萧误以为是面部抽搐,干脆咳嗽两声,继续钻到杂志下面不说话。 “这……” 王远楠忽然觉得后面的冷气增加了一倍,不由的拉了拉林萧的手,一齐慢慢向后转。 “许然,你在这里?” 某个女人张大了嘴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连带着十个手指深深陷入肉中——林萧的胳膊肉。 这厮,他都……都听见了?从哪里开始听的?结婚?见公婆?闪婚?感情基础? 许然微笑着看她,眼睛里好像闪着什么东西——开心? 林萧硬生生的掰开十指关节都已经泛白了的王远楠的手,哈气揉搓着自己的手臂,大声惊呼道:“王远楠,快……快松手,这是我的手臂!” 许然拉起这个已经完全机械了的小女人的手,直接把她拖到自己怀里搂着,再笑着对林萧说:“我替楠楠跟你说声抱歉。” 这会儿换做林萧不好意思的笑笑:“呃……那个,没事。” “没事我们就走了,晚安。” 许然再次扯起嘴角,扳着王远楠的肩膀向后转,然后像抓小**一般拎走。 ********** 直到王远楠靠在电梯的最角落,才砸吧砸吧几下嘴说出一句话:“许然,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问出了又一个世界级白痴问题:凭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他怎么会这么诚恳的就跟自己说出什么实质性东西。 许然只是不经意间就松开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与她十指紧扣,将头微靠在她侧头:“我很开心。” 一字一句落入王远楠耳中,她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这样的话语,却让她心中一暖,握着许然的手也不自觉紧了一寸。 他也是爱自己的,不是吗? 既然这样,又何必在乎之前累计了多少误会,又何必在乎如今才在一起多久。 王远楠还是第一次这样想和一个人结婚,甚至想第二天就同他领结婚证。 才到房门口,微黄的灯光昏暗,许然刚把房卡j□j锁孔,看了一眼王远楠。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眼中写着许多无法名状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猜不透她。 王远楠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突然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亲吻,亲吻他! 行为动物正是如此,直接将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对准他的薄唇狠狠咬了下去,略带生涩的游荡于唇齿之间,细心划过每一寸空间。不出意外的换来许然喉咙肿传来的低吼,搂住她的腰把她托起,另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摁,抽出房卡,两个人就跌跌撞撞的进入房间。 王远楠一抬脚,准确把门关上。 她从他唇中退出,喷着热气的小嘴扎过他细细的胡须茬,最后落在喉结上,恶作剧般的伸出丁香小舌挑-逗一把。许然喉头颤动,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准确的吻住她的唇舌,仿佛要吸入自己嘴中一般。王远楠低低喘着粗气,浑身无力,只能靠在许然怀中,凭他的力气让自己不掉下去。 好不容易得了个空,王远楠挣脱开他的束缚,只是自己轻轻靠在他肩头,轻喘道:“许……许禽兽,你知道……” “我知道……” 许然细细吻着她细嫩的脖颈,从耳后细密的滑下,直到锁骨、xiōng前。 “啊……” 许然的重心向前,王远楠直接倒在床上他的身下,双眼已经迷蒙了一层雾气,樱唇微微张开一丝缝隙。随着他的细吻向下,裙子已经不再服帖,拧巴却依旧顽固的束缚在身上。许然上身只剩下一件背心,任由王远楠掐着自己的胳膊。 他双腿屈起,禁锢身下的可人儿完全不能动弹,王远楠似乎无助般的眼神跟随他的眼睛,一分一毫不移动。 王远楠颤抖着手扯去许然的背心,露出他古铜色精壮的xiōng膛,同时自己身上的裙子不翼而飞,只留下黑色的蕾丝文xiōng和同样款式的内裤。 氤氲浮夸 王远楠双手哆嗦着向下游移,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皮带头,扯弄了半天却怎么也解不开,还是许然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喉咙已经干涩的可怕,王远楠吞下一口唾沫,依旧眼神迷离:“我怕……” 许然的手伸到她的后背,拇指一挑,内衣就松落开,他的吻愈来愈向下移动,忽然坏心眼的用手指一刮,惹来王远楠一声惊呼。 “楠楠,我等不到结婚那天了。” 许然忽然停止了动作,认真的看着王远楠。 她的手还勾在他的背上,笑着把他搂了下来,在耳边低语:“我知道。” 许然哽动喉头,轻声问道:“你……爱我吗?” 她用手指轻盈的在许然脊骨上弹动,不知为何“咯咯”笑出声来:“反正第一次都给你这个禽兽了,第二次也将就着给吧……啊……” 原来是许然在她耳垂上忽然重重的咬了下去,她的指甲也不自觉陷入许然的背上。 “我说我说……” 男人把她双手擒住,压在身体两侧,没有丝毫遮掩的上身全部映入他的眼帘,王远楠红了脸转头,心里暗暗咒骂许然,却还是说了出来:“爱你……” 下一秒,二人坦诚相对,闭起眼睛的王远楠只能感觉一个烫到可怕的灵魂慢慢靠近、慢慢融合于自己的身体之内。 房间内的中央空调温度看似很低,但在二人之间氤氲的热气完全敌过冷气,不一会儿就冒出一颗又一颗汗珠。 j□j无需理智配合,在这一刻,王远楠随着身体内的冲撞而沉浮,满心满眼只有他…… 许然,我爱你。 夜深了,两具冲撞的躯壳依旧缠绵在床上,无眠…… *********** “……t***,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会这么累…” 王远楠欲哭无泪,许然差不多折磨了她一个夜晚。可是现在……她腰酸背痛浑身无力,为什么男人可以神清气爽? 许然打好领带,整好发型走了过来,弯腰勾起王远楠的下巴,柔声道:“第一次都喝醉了,没有感觉也是正常。” 王远楠不甘心的扒拉着被子,泪眼弯弯:“那为什么你那么有经验?” 许然干脆堵上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等到她喘不过气来,才留恋似的松开,不忘趁机舔一把。 “看到你自然就会了。”他用手按住王远楠还想说话的唇,逼迫似得靠近,悠然道:“我今天得去武装部签到,马上就要走了。你九点开会,现在才七点,还能再休息一会儿。” 王远楠哪里睡的着,等他走后又在床上放空了十五分钟,最后红着脸起来,身上还是不着一寸。拍拍自己的脸颊,安抚似的说:“不紧张,不意yín,不害臊……” 浑浑噩噩中结束了上午的会议。有几次她都差点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旁边的林萧疑惑:“远楠,你今天黑眼圈怎么这么浓?” 王远楠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半眯半睁,声音软弱无力:“昨晚没睡好。” “我看你们不会是靠昨天那个契机就……” 林萧今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半长的梨花头别在耳后。右手飞快的记着黑板上的笔记,这完全是一个知性女人的模样,可是为什么话一出口,就变成十足的八卦女? 王远楠的腰还隐隐发酸,却没有早上那么难受。她呵呵笑着对林萧打马虎眼:“没有啊,昨天我们就是……看电影,从变形金刚1到变形金刚3,啊……好累。” 看她眼神漂移不定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林萧已经可以肯定他们俩昨晚发生了什么,心里暗暗窃喜自己的一席话还促成了两人的飞速发展。但她也不会傻到什么话都说出来,索性笑眯眯的看着王远楠,不说话。 王远楠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赶快把视线放到黑板上,这么一折腾,她一丝睡意都没有了,忽然又想起许然,耳根“刷”的发烫。 “你……耳朵很红。” 林萧把脸凑了过来,手指一碰:“哎哟!还这么烫,你在做春梦啊?” 王远楠拍开她的手,眼睛瞪大:“我……我是因为在想事情,谁像你那么不纯洁。我看你跟七七混多了,脑壳子越来越跟她靠齐。” 陆 七七是医院中有名的单细胞生物,不知悲只有喜,何况现在还有个陶冶把她宠上天,王远楠已经彻底觉得这货仅存的一颗细胞中的dna也被抽走。 “嘁。” 林萧用笔戳她的头,转身看黑板记笔记。 五分钟过后…… “楠楠,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嘛~!” 好死不赖的女人转头继续缠着王远楠。 王远楠镇静下来,拿起笔记本当作扇子摇了摇,对林萧展露出最甜美的笑容:“没有,刚刚那是热的。” 林萧:“……” ************* “下午休息半天,我们出去逛街吧。” 林萧:“……” 在林萧看来,王远楠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上一秒可以毫无力气,下一秒——比如说吃完午餐的这一刻,她精神百倍,像是一个将要上场踢球的悍将一般。 林萧端起自己面前的香菇豆腐汤,一股脑灌进嘴里,打了个饱嗝才说:“噢,去吧,正好我也要看看婚纱。” “富婆!在上海看婚纱,谷晟那丫钱真多!” 王远楠扒着炒饭,头也不抬,含糊不清的就说了一串话语,弄得林萧十分……雷。 她撑着下巴看依旧是吃货状态的王远楠,无不感慨:“这叫货比三家,我们市的婚纱店我基本都去过了,没碰上一家合适的,晟晟的意思是要不我们就在上海拍结婚照。” “难怪谷晟会来上海。”王远楠终于吃完饭,拉上林萧就走:“那丫怎么不自己来陪你,到了手就不珍惜!” 林萧拽着包一边被王远楠拖着走路,一边自己也拉住她:“你给我慢点走!刚吃完饭呢!……晟晟那边,他公司有事情才会来上海的,今天有个会,好像要谈一笔生意。” 王远楠学着林萧用八卦的口气说话:“人自己是大老板,出差什么的安排自己多方便。” ************ 炎夏,下午,三点,街边。 上海的温度比起c市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昨夜的疯狂让王远楠脑细胞净失,竟然会想到在这种时间点来逛街。 “王远楠,我恨你……” 林萧一手挡太阳,一手从包里拿出防晒霜,猛猛的擦在胳膊上。 王远楠亦是皱着眉头眯着眼,用包包挡住头顶的太阳:“好好好,算我对不起你,我请你喝东西。” “必胜客!” 八卦的女人提出的总是不要脸的要求,王远楠习以为常。 所以她拖着林萧飞速的行走:“再往前就是了,你倒是快点!” 刚才两人连着逛了许多家的婚纱店,好看的是不少,可是林萧也犯了难——挑的她眼睛都花了。 林萧试婚纱的时候,王远楠干等着无聊,也试了几件伴娘礼服,无一例外是黑色或白色。林萧十分不满道:“你在我结婚那天就应该穿一身草席去,不然把我的光芒全抢了,我多没面子!” 一人前面一杯冷饮,王远楠无所事事的翻阅着刚才看过的婚纱店的推荐婚纱手册。 “萧儿,你自己心里有没有个底,哪一家?” 又翻过一页,找到一件美国qink fur定制的婚纱。 斜肩设计,露出一边的肩膀和锁骨,包肩的那一边层层木耳边垂下,配以珍珠装饰,下摆很简单的用鱼骨架撑起,却别出心裁的在正前方膝盖处开了一个v,正巧可以露出细长的小腿和婚鞋。 如果在婚礼上穿着这样的婚纱,由许然把戒指套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多么圆满…… “……但我还是觉得第二家挂在最里面的那件白色裹xiōng的好看……王远楠,王远楠!你有没有在听啊!”林萧终于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连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看林萧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首先检查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才茫然问道:“什么?” 林萧抢过她手上拿着的婚纱,随口说:“合着我刚刚讲那么多,你的心全被这件婚纱抢去了。” “……没有,我都听见了……所以你是准备在第二家拍结婚照?” 王远楠装作很认真把她的话听完的模样,仔细的询问。 她翻了几页,指着那件婚纱对王远楠说:“就是这件了,不过要在哪里拍还得问晟晟的意见。” “你家那口子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王远楠挖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冰淇淋,送入口中。她喜欢甜味,特别是这种蜜入心中的滋味。 拿过手册,王远楠仔细看着模特身上的婚纱。 林萧是一个大胆的女人,除了两个重要的部位没什么不敢露出来的。当然,这样的前提必须是身材要好——正巧,林萧的身材火辣到不行。 白色裹xiōng婚纱。下摆只到膝盖以上,蓬蓬裙设计,脚下是一双银色水钻酒杯高跟鞋,双手配有纱质手套。 “很符合你的口味。” 王远楠点头,中肯的评价。 “铃铃铃……” 林萧的电话响起,她摁下接听:“晟晟……” 王远楠抵挡着隐形灯泡的风险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们俩的情话。 忽然发现,自己这两个朋友的幸福都来的这么简单。 陆七七,倒追了陶冶三年,最终帅哥在手。 林萧,被谷晟追了四年,中间分分合合不胜枚举,最终还是黏糊在了一起。 自己和许然,分别十年,还是被命运拉到一起。 世界有时候可以很简单,有你,有我,有一个家就够了。 ************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座不夜城。华灯起……” 看着外面的太阳毒辣,两人都不打算再去逛街,直接在必胜客熬到吃晚饭的点,点了披萨和牛排解决一顿。 吃饱后,夜幕已经降临,街边的商铺放出这首耳熟能详的《夜上海》。 王远楠记得自己读书时刚到上海那一阵子,十分喜欢这首歌,手机铃声、闹铃和短信都是它,也是这样活生生的把一首歌听恶心了。不过这么多年之后再听,感触又颇深。 打情骂俏 “夜上海,夜上海……” 王远楠一路哼着小曲回酒店,打开房门,正巧就看见许然走了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脑子里闪现过一幕幕糜乱的场景,顿时觉得脚下千钧,不能向前,反倒向后靠去,贴在门上。 “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喊了……” 王远楠也不知为什么,就喊出经常在古装狗血剧中出现的名句,把包抵在xiōng前,缩在角落里。 她忽然有些紧张,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难道这就是——爱情先让人红了眼,再让人红了脸。王远楠敢肯定,现在她的脸一定赤红赤红的。 许然抱着膀子,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走来,好笑的说:“我就那么可怕?” 他把王远楠抱起扛在肩上,瘦小的女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无力的垂着许然的背,双腿乱蹬:“你发什么神经啊!禽兽……兽……” 听到“禽兽”二字的许然不露痕迹的挑了挑眉,随即恢复正常,依旧是一脸欠扁的样子:“你身上每一寸我都看过,你慌什么?” 王远楠听到这句话放下心来,没头没脑的就喏喏说道:“也对,你都看过……不对,什么叫你都看过?!” 许然把她转了几个圈,最后放在沙发上,带着一脸坏笑看着她:“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她知道?!她怎么知道!?王远楠的脑细胞在昨天全都死光了,今天哪里还会想事情?! 迅速的往沙发角落中挪了几寸,等反应过来却发现是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前有许然,后有……沙发靠背,使劲吞了口唾沫,这才十分尴尬的开口:“呃……你……嗯……别过来……” “不过去。” 许然继续看着她,笑的越发灿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偶尔的捉弄王远楠、看她略带惊恐的可爱表情,心中十分温暖。 王远楠继续吞唾沫,手抓着靠背一跃而起:“你……不过来,那我……那个,我去洗手间。” 没想到这次许然比她快了一步,按住她的肩膀,两个人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缠绕在沙发上。他一点一点靠近王远楠,嘴里念念有词:“我不要你去,你陪我……” “我……唔……” 明明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王远楠还想做最后的抵抗——虽然这种象征性的抵抗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 许然的亲吻让她沉沦其中,双眸蒙上一层水雾,面色潮红,看起来更加诱人。 与之前吻的疯狂不同,这一次,两人都有了一定默契,唇齿交融,舌间滑动,相濡以沫…… 好不容易结束缠绵的吻戏,王远楠手缠着许然的脖子,有些话却难以启齿:“我……我……今天……” 许然倒是明白的很,了然一笑,从王远楠身上退开,同时将她抱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我知道你昨天晚上累了,今天不会碰你。” 昨天的疯狂加上今天的“压马路”,王远楠已经累到不行,早上的那种酸痛感不时浮现出来。听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放下心中的石头,开心的在他下巴上浅啄一口,接着起身:“我去洗澡。” 男人朝她挥挥手,没有阻拦,等她进入浴室之后,拿起一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浏览这几天郑干事发给他的东西。 资料显示,c市最近入侵一批反zhengfu武装组织,目标正是当地军区武器库。许然的眉头越来越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还在触摸板上滑动——如果他猜测的没错,这伙人应该跟军区的高层有过接触了,至于是谁,他不得而知,也没有权利去问。 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给政委许平。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概不知,让他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许平的说法没有错,老军人对付这种事情应该更有经验,既然没事,自己就别去凑这个热闹。 许然心里虽然这么想,还是觉得一团郁结绕在肚子里。起身到窗户边,拉开窗户,从口袋中摸起烟点上。飘渺烟雾随着热浪滚滚向一边涌去,不多时就消失在重重暮色中,再也不见。 自己所处的是武装后勤部,就算父亲不想自己插手,自己也不一定能独善其身。 ************ “许禽兽,你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远楠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圈着他的腰。半干的头发散发出一种清香,和淡淡烟味混合在一起,虽然那么水火不容,却觉得恰到好处。 许然一声叹气吞下所有心事,转身亦抱住王远楠,感受她的体温:“我没事,在空调房里呆久了有些闷,打开窗透透气。” “嗯……” 王远楠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蜷缩在许然怀中,蹭着他怀中最舒服的位置。 许然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缓缓开口:“明天我去武装部出cāo,你来不来看你夫君的英姿?” 王远楠撅嘴,成心逗他:“我才不去,谁不知道武装部的cāo练场寸草不生,热的透顶。再晒下去,我变成个巧克力你还要我吗?” 许然也听出她话中的逗趣,故意轻掐她的蛮腰:“小楠楠,敢不听你夫君的话?” “我就不听……” 王远楠扬起脸,报复性的揪着他的腰就是一扭。 许然作势把她勒紧在自己怀中,一只手仿佛要去解开她的裙带子,威胁般的喷气在她脸上:“真不听?” 把自己推入火坑中的女人这才明白,自己是绝对抵不过许然。想要推开他却没有结果,只能低讷讷的把头低了下去:“我……有空就去。” 许然点了点她的额头,眼角的笑意抵挡不住:“我都看过你们的安排表了,明天就是去武装部的卫生所学习。” “许禽兽,你是诚心的!” 王远楠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他,窝进自己的床中。 许然亦步亦趋的跟着,没有落下半点距离,等她躺好,自己也钻进她的被子。 王远楠用手挡着他的身体,皱眉道:“你干嘛?” 许然把刚才一并带过来的笔记本打开,手指在触摸板上飞速滑动,嘴也没有停下:“我们明天去换单人间吧。” 王远楠噤了声不说话,她从小就不善于和人辩论,同时也懒得去想他人话中的深意。练就了“我不懂我就不开口”的本领,在许多场合十分受用。 ************* “我们看电影吧……” “看《史密斯夫妇》……” “我喜欢布拉德·皮特……” “嗯,喜欢他,但是爱你……” “不睡觉,我不累……” “刚刚累了,现在有精神……” “你别乱来……” “唔……” 《史密斯夫妇》是王远楠特别喜欢的一部电影。正巧,许然也喜欢。 不管是现实还是影片中,男女主人公安吉丽娜·朱丽和布拉德·皮特都是那么般配,在从前,王远楠只能羡慕,可是如今,她也有了让别人羡慕的幸福。 不管怎么说,最后两个人还是把《史密斯夫妇》看完了,至于怎么看完的……总之进入梦乡时,两个人身上都已经汗津津了。 ************* 时钟转过了九点半,王远楠还在卫生所不能脱身,许然的cāo练十点开始,从这里到训练场需要十分钟时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得上。 太阳升起的速度十分快,八点多还蒙蒙挂在天边、没有热度的一抹日光已经像巨大的浴霸一样罩在众人头上,王远楠穿在身上原本就不透气的军装已经湿了一层,502胶一般的贴在后背上。 “齐师兄好!” 王远楠连忙起身站好,把身边坐着扇扇子的林萧拽了起来,一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武装部的副主任医师齐全,比她大三届。在她大一时,身为学生会会长的齐全帮助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王远楠许多,而他自己的实习成绩和笔试成绩都是全校第一。所以王远楠十分敬重齐全。 齐全毕业后,放弃了去北京军区总院的机会,留在学校想当一名大学讲师。可是耐不住武装部的一再劝说,转投到这里的卫生所,短短几年就从一个没有前缀的小军医变成现在的副主任医师。 “是小师妹……” 齐全看见敬礼的王远楠,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都放下吧,大家现在是同事,没这么多礼的。远楠,你怎么还是跟在学校的时候一样,见谁都绷着脸敬礼。” 王远楠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也想起刚到学校那段时间,因为父亲提醒注重礼貌,不关是见了教授、讲师敬礼,连学长学姐、门房她都一样对待。 “是,齐学长……” 王远楠和林萧一起放下敬礼的手,同时也放松下来,口气随便,同时看了一眼表。 微小的动作全数落入齐全的眼中,他笑着问道:“怎么,有事儿?反正在这里一直呆着也没事情可做,你不如就去办你的事情吧。” 这一次王远楠拉上林萧,两眼放光:“真的可以吗?” …… 在得到确切答案之后,两个穿军装的女人飞也似的跑出卫生所,直奔训练场。 林萧被拖着,虽然跑不动也得跟随王远楠的步伐前进,只能在后面大喊:“王远楠,你到底要干嘛?” 王远楠则是一直看表:“快点,现在已经十点五分了,许然说他们出cāo十五分钟就会结束的。” “难怪……要……咳咳,这么快……咳咳咳……”林萧讲话时被自己的唾沫呛到,咳嗽个不停,直接甩开王远楠的手:“我去你妹子的!累死我了,休息会儿!” 王远楠则是推着她继续前进:“看到没有,就是五十米外的那个地方了,快点嘛,来来来,快点……” 再走近些,就听到洪亮的指挥和口号响起: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向右看齐!向前看!扫系!” “……” 王远楠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连身后的林萧也不顾了,走到沙地旁站住,手撑在双杠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装着整套军装、笔直站立、帅气到不行的许然。 军姿峥嵘 陆七七曾经告诉自己,许然是当过两年特种兵的,后因为政委不愿让儿子冒险,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直接转到后勤。 为了这件事情,许然还同许平大吵一架。当年的王远楠,听说许平动手狠狠盖了许然一巴掌之后心疼不已,揪了大概两三天的心。后来陆七七告诉她,许然没事,又回北京去了,她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许然的军姿标准,他是排头兵,更是凸显这一支队伍的帅直英气。 王远楠的后脑勺被人一拍,眼前忽然凑出林萧的脸,接着是她独有的八卦嗓音:“回魂!你又在想什么?” “许然……呃,不是,看他们练军姿。” 她原本有空无心的答出一个许然,发现林萧坏笑着看着自己,又马上改口。 只是,话已经出口,犹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林萧还是打趣道:“差两分钟就结束了,等等你就可以跟你家那口子说话。哎哟哟……真是一会儿都不能分开!” 王远楠怎么觉得这句话特别耳熟,好像自己在几天前说过。 事实证明,她确实说过这样一句话。事实也证明,两分钟之后,许然准时出现在她身边。 王远楠撑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许然走过来,脑子里逐渐出现一些不良的想法,摇了摇头,把邪恶的念头全都扔出脑子。 “你来了?” 王远楠不避嫌的牵住他的手站在他面前,林萧很自然的就退后五步,避免自己的灯泡亮度闪到二人。 许然牵起她的另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摩挲一阵:“来了。” 王远楠看着他,带着羞怯,一字一顿:“果然是军人最适合我了!” 高三的时候,王远楠和许然晚自习下课一同回家,路过桥墩,许然突然问道:“楠楠,你喜欢什么样的我?” 王远楠简直要把头埋进自己xiōng前抱着的数学书中:“嗯,让我想想……我从小在军营长大,还是喜欢军人。” 结果那一年,许然考上了国防大学。 …… “喀嚓!” 两个人都是一惊,拉着的手还没有放开,头一起转向声音传来的位置,林萧拿着手机,口中念念有词,隔着太远听不清楚。 “林!萧!!!——” 王远楠跑到她旁边:“我看你别当医生了,改行去当狗仔算了!” 林萧乐呵呵的合不拢嘴,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后把手机放下:“一般般啦,我微博圈你了,看看你两个的‘jq’无限大!” 许然也走了过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拉起王远楠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嘴角还噙着笑:“没事儿,拍吧。” 林萧挥舞着手机,得意道:“听到没有?你老公都让我拍!” “老娘……老娘……老娘我不管,回医院以后你替我加两天的夜班!” 王远楠在气急败坏到上窜下跳之后终于想好了条件,撅着嘴唇不甘心的向林萧宣誓。 林萧学着古装剧中店小二的口气,一弯腰:“得嘞您嘞!” 接着又迅速退到五米之后,转身就跑:“我……远楠我替你回卫生所签到啊!你就在这里腻味着吧!” ************* 原本在训练场上的军人们围了过来,自动形成一个圆圈,把两人包围起来: “许哥,这是不是嫂子?” “哟!嫂子真漂亮!” “嫂子也是军人呢,诶……文职干部!” “许然,不是哥们儿说你,傍上大款当小白脸了?” 军人们的玩笑虽然有些粗俗到也热忱,说话发自内心,不像社会上的一些人,连聊天都要留无数个心眼。王远楠从小在军营长大,这种类似“刁难”的话也听了无数遍,总归还是有些免疫力的。不说话,看着许然怎么回答。 许然没有笑,而是冷静的陈述:“她是王远楠。” “是楠姐呀,我们许哥念叨你都快十年了!” 这正是许然要的效果,他轻笑出声,指着说话的人对王远楠说:“这是我同学习宏观,现在是x军区特种兵的头头,升职比我快多了。” 王远楠对他一笑,继续不说话。 稍矮那个人上来就对许然一捶:“老子们出生入死的好不容易升个职拿个三等功,你这王八羔子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小茶,倒tm羡慕起老子来了。” 许然没有反驳,继续对王远楠介绍:“这货是我大学舍友,任平生。不是‘一蓑烟雨’任平生那个任平生,而是‘愤世疾俗’任平生的那个任平生。” 王远楠悄悄打量这个“任平生”,已经有些微微发福的迹象,眉眼之间带些戾气,用“愤世疾俗”来形容果真要比“一蓑烟雨”来的好的多。 习宏观也凑过来补充道:“平生是空有一个‘任平生’的名字,却长着一颗‘辛弃疾’的心……只恨生不逢时!” 王远楠随着他们一起大笑,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军人。 笑过一阵,许然边上一个负手而立,一直微微笑着的成熟男人这才开口:“弟妹,我们跟许然认识差不多十年,第一次看见他带女朋友出来。我记得他刚去大学那阵子还天天念叨你,我们宿舍那一层楼都知道403有个痴情种许然。这次我们终于见到你这个梦里人了,真的是不枉他痴情那么多年,弟妹很漂亮。” 这 个男人看似这群人中最大,地位也最高,说话一下就点到点子上,王远楠就算皮再厚此时也羞红了脸。低下头拉着许然的手:“这得多抬举我,我一小丫头啥都不懂。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最重要是现在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嘛。” 许然温柔低下头朝她一笑:“嗯,现在最重要……这是牛德群,我们当年的班长。” 王远楠轻轻叫唤:“牛班长!” 笑着和许然对视,仿佛周边再无旁人…… “老习,我**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呀!这一对这是要成为全民公敌啊!” “许哥、嫂子,搞个福利给我们!” “亲一个!亲一个!” *********** “呃……这个……” 王远楠的神情尴尬,手不自觉的抱住许然的胳膊,半身隐藏在他身后。 习宏观的粗嗓门又开始嚷嚷,手指着许然:“老许你这小王八蛋,别介呀,爷们儿当时跟小倩在一起的时候,叫唤声最大的可是你。” 王远楠此时充分发挥了军人的泼皮气质,心想着赶快把这帮人解决掉就成,一个挺身站了出来:“亲就亲!” 嘴上说着,扳下许然的头,踮起脚,蜻蜓点水般碰在他额头上。 王远楠看着他,傻呵呵的笑,许然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拉,整个人就落入他的怀抱。 几秒钟后…… “哎哟!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嫂子有亲到老许吗?”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瘦弱男子终于开口,嬉皮笑脸的凑近:“反正我是没看到。” 许然虚手推开他,笑骂道:“我就知道你徐鸿一出口没好话。” 王远楠壮着胆子在一群大老爷们儿中开口:“别闹许然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这一会儿,更是给这些人钻空子、兜圈子的机会,还是习宏观抱着膀子凉凉的开口:“哟!咱嫂子心疼许哥了!咱不管,请客是一定,我们现在要的是福利!” 王远楠拍开他,笑着说:“你扯什么呢!?” 可是许然好像当真了,正脸对着她,微笑道:“既然他们都想看,不如就让他们看。” 俯下身去,王远楠没有反抗,而是落落大方的迎接。许然吸住她的唇瓣辗转反侧,却没有深入到内里。 王远楠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他接吻,慌乱的闭起眼睛,主动迎合,轻咬他的柔软。暖风吹过,和煦二人简直融为一体。 而周围,喝彩声、嘘声、笑声连成一片。 许然大约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没过多久就离开她,两人继续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站在众人面前。 任平生粗粗的点上烟开口:“嫂子,咱军队的大老粗可是不好找老婆。不过许然是个例外,当年在北京他不知道迷了多少女孩子,你可得抓紧点了!” 牛德群也开口:“就是,赶紧结婚。” 许然抱着王远楠的那只手明显更紧了些,依旧看着她:“现在是我得绑住她。” 听到这句话,王远楠不甘心的反驳:“哪里……” “哎哟!合着我们都是功率超大的电灯泡了!” “何止啊,我看是大太阳!” 聊过一阵,这些军人也有各自的事情,纷纷散了,留下王远楠和许然走到训练场东边的大树底下席地而坐。 王远楠靠在许然脖子上忽然笑出声来,惹得他十分意外。 “你笑什么?” 许然耸耸肩膀,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十分无奈、十分窝心。 她抬头,仍然止不住笑意:“我在想,林萧要是知道自己因为签到而错过了这么八卦的场景,估计会暴跳如雷。” 许然笑着说:“你也看到了,你夫君大学的时候就交了这么一帮损友,第一次见面就祸害你。” 王远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中温暖:“我……甘之如饴。” ************* 她闭起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却不巧,一阵拐杖的声音打破安谧。 睁开眼睛,分明的看到陶德越走越近,脑子瞬间乱成一团:老神棍怎么会来武装部,他和这里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神棍板着脸,不怒而威,王远楠赶紧拉着许然起身,赔笑着问:“老……老爹……你怎么会来这里?” 陶德把拐杖一下子敲在王远楠肩膀上:“你个小崽子别忘了,我是你们这次学习的导师,随你们一起到武装部来有什么不可以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见两个人在一起的,如果不巧是在亲吻时撞上——那王远楠会不会因为三观不正被老神棍罚写检讨、被拐杖打、被通报家长……她深知陶德是一个传统的老人。 “呃……我……” 王远楠不知如何开口,卡壳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神棍用拐杖指着她吩咐道:“你别说话。”接着转头看许然,许禽兽倒是很能变通,马上作出一副诚恳的样子看着他,神棍“哼”了一声,对他说:“你给我过来一趟……小楠给我回去!跟着大部队走!” 王远楠还是没有松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犯难的对他道:“这……这样……” “还不快去!” 攻其不备 最终,王远楠还是三步一回头的往卫生所走。 走之前,许然附在她耳边低语:“我没事……” 这句话就像强心剂,让王远楠舒了一口气,心中有底。 跟着大部队前进,囫囵似得逛了武装部卫生所。据说这个卫生所的配备是全国最顶尖的,让不少西部和北部军区医院的医生们都唏嘘不已。王远楠所处的c市离上海不近,不过她的医院也是省级医院,条件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也就看个大概,在一边跟林萧聊天。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整天,傍晚返回酒店,可是并没有见到许然,手机也不通。 “铃铃铃……” 王远楠飞速打开翻盖,却失望的念出上面的名字:“唉……七七……” 一接起来,那边就是陆七七的笑声:“喂!楠楠,陶冶他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他了!” 王远楠捂住手机,飞速的跟林萧唇语了“求婚”两个字,接着说话:“什么?答应他了,那很好呀!你们还可以跟萧儿那对一起办婚礼。” “我不跟你说了,还得一个个打电话过去!你跟萧儿说一声,我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 “嘟嘟嘟……” 王远楠:“……” *********** 时间不长不短,从陆七七开始倒追陶冶,到他们相恋,已经五年,最终能圆满结束这段爱情长跑,也实在不容易。 王远楠怨念似的放下手机:“都说被求婚的女人是只猪,我怎么觉得七七反而聪明了?” “负负得正呗!” 林萧似笑非笑的看着依旧愁容满面的王远楠:“你就别想了,陶教授也不会吃了许参谋,你不是说,第一次见到还对他挺满意的?” 王远楠一叹气,手肘撑在桌面上:“我怕就是怕这个,怕那个神棍只是一时贪婪,许然那天送的是他一直都很想要的民国时期药理书目。” 酒店的自助餐厅中人声鼎沸,王远楠鲜少的没有像脱缰的马一般“抢”各种食物,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的划拉着林萧拿来的猪扒。 林萧咬着刚刚叉着提拉米苏的叉子,眉毛吊起问道:“不会吧,陶教授有那么玄乎?” 王远楠叹了口气对林萧说:“连我都看不透他。” 林萧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就你这脑子还装深沉,也就许然宠着你! 她也不想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和王远楠一样,都是被男人宠上天的小女人,脑子一团糨糊而已。 “……你看不透谁?” 熟悉的男声在身边响起,王远楠转过脸去,正巧对着许然一脸的戏谑。 松了一口气,王远楠没好气的说:“当然是那个老神棍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许然细心的帮她擦去嘴角残留的黑胡椒汁,盯着她看:“陶教授他很关心你,还有,你觉得吃饭的点儿你还能在哪?” “嘁,我也不是那么能吃的!” 王远楠一挥手,一丝黑胡椒汁险些抖落在许然领口,还好被他躲过。她吓的赶紧扔下刀叉,抱住许然的肩膀:“幸好幸好……没有弄到你身上。不过……他叫你去干嘛了?你没事吧?让我好好看看!” 林萧这边只觉得空调开的太足,把她的**皮疙瘩都吹了出来,心里不由恶寒。 许然甚是喜欢王远楠的关心,碍于林萧在场没有太过放肆,只是说:“两个男人间的聊天,又不是打打杀杀的,怎么会有事,不过……” 揪着的心再次被提起来,王远楠赶忙问道:“不过什么?” “我们现在就差司令那一关没有过去了。” “神棍他接受你了?” 王远楠忽然食欲大增,两三口就解决了猪扒。 ************** “晟晟!” 林萧终于可以避免灯泡危险,她家那口子谷晟也来到了餐厅。 谷晟一坐下,就照着林萧的额头一吻,王远楠喝了一口可乐悠悠道:“哟,两口子才分开一会儿就腻味了?” 女人的报复心理有时候很可怕,算上早晨的训练场,这已经算是林萧和王远楠就这件事情交手的第三次了。 不出意外的,她被许然拖走,拉进房间。这才回过味来,拉着许然说:“等等,你刚才在餐厅说‘我们现在就差司令那一关没有过去了’,那你爸妈呢?” 许然摸摸她的头发,说道:“差点忘记说了,机票改签的那天我就跟他们说过我们的事情,而且,我爸妈都很喜欢你,充其量是政委和司令员这道坎过不去,不妨碍我们在一起。” 王远楠一下子陷在沙发中,长吁短叹:“你说我爹怎么就没有政委那种觉悟呢!” 许然打了个哈哈,拿起笔记本说道:“司令年纪大了,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也是有的,我们慢慢来,一起面对,别老想着你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 他说的这句话戳在点子上,先前的王远楠,好像没有想过要把他直接带到司令面前,两个人一起向司令说明一切,而是往往自己冥思苦想怎么让王鸿兵接受他,被他这么一说,突然的呆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今晚要加班,等会儿武装部的小吴就来接我了,你自己先休息。” 许然拿上笔记本,换上另一套军装,扫了扫头发,确保形象无误之后出门。 “一起面对……对!一起面对!” 等王远楠抬头,房间内已经没有别人——许然早就出了门。 只她一人,哼着小曲,在卧室内逛来逛去——如果不说,绝对没有人看的出来她在练习舞步。走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在床上躺下,摸着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换台,依旧在哼哼曲调: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我们有共同的期许 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 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 *********** 许然借用了老班长牛德群的办公室,直接用专属军线拨电话给下属郑干事:“喂?郑智观……对,我是许然。” 郑干事所在的c市武装后勤部已经进入备战状态,原因还是那帮亡命之徒。据目前到手的消息,这帮人可能是有美国佬和法国佬的支持,才敢这么放肆,国家只能采取稳定民心的政策,暂时由军队接手调查这件事情,对普通民众完全封锁消息。 郑干事那边似乎也很忙,吵吵嚷嚷的声音异常响亮,他也没有往日谄媚的口气,疲惫道:“许参谋,今天又有新消息了。我发传真给你。” 军队怕泄密,是不能使用网络的。上次发给许然的信息,是经过四重加密后才敢通过软盘传到笔记本电脑中。许然现在虽然是后勤机密处参谋,破解这一封信息也费了他三天半时间。这一次通过部队的加密传真,基本上能确保万无一失,许然看了看办公桌旁边的传真机,对郑干事道:“我现在人在上海武装部总参谋处办公室,传真号是xxxxxxx,记得贴上我们军区的密码。” 郑干事一一记下,这才道:“我明白,过五分钟就到。” 许然还是想着c市的事情,不免多问一句:“怎么了?现在武装部很乱吗?” 郑干事的声音难言疲惫,叹气道:“别提了,全城戒备,不管是什么职位通通加班。这伙人狡猾的很,没有切实证据在我们手上,抓到也只能放人。” 许然知道在电话中说不上许多了,道别之后挂了电话,揉搓着太阳穴,闭起眼睛假寐。 他很怕那帮人的目标是他的家人——许平是军区的二把手,绝对适合当这帮狗贼的饵料。可是他更怕他们要伤及的是军区高官的家人——从这方面说,王远楠似乎比总参政委还适合当这个人质。 看来这段时间,得好好保护王远楠,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实在无法可想。 牛德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麻烦,放下手上的军事杂志和茶杯,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你们那边有大麻烦?” “那地方给一帮卖国贼盯上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占,现在我们的状态很被动,唉……” 许然起身走到传真机边,不一会儿就显示一封文件即将出来。他按下17位数密码,传真机这才缓缓开始工作,吐出一份双层影印文件。 牛德群哭笑不得的看着许然手中被文字覆盖的白纸:“我瞧你那地方,加密的比大上海还高明。” 许然毫不犹豫的从他办公桌上抽出草稿纸,再从笔筒中拿出一支笔:“老牛,这事情不是玩笑。我怕我爸爸有危险。” 他把前几行破译出来的代码交给牛德群看,牛德群的脸色越来越差:“合着真tm是有美国佬插手,你他娘的,这帮不要脸的货!” 破译的几行字是关于这帮反zhengfu与美国人通话的记录,上面明明白白说了,美国提供卫星监测c市的动向,难怪武装部的人如此紧张,全城戒备。 接下来得到的却是一个比较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在城市外围一个村庄的老巢已经被军队所掌握,虽然还有几个分聚点,总是不如总部来的有影响力。所以现在军队即使不敢动他们,也牢牢控制住他们的动向。 “你爸,就是不让你当特种兵的那个c市许政委,我估摸着是没什么风险,他们不至于去硬碰硬。”牛德群了然的看着他,嗤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别忘了,我是你的班长。你心里真正担心的人是弟妹,对不对?我下午了解了,她是同一军区司令员的女儿,我看她的风险度都比你爸高。你想想,作为一个绑匪,你是愿意去绑架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女子,还是一个身经百战,格斗能力高强的政委?最近注意一点。” 含情脉脉 许然表情凝固,瞟了一眼牛班长之后继续手上的工作。许平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不需要他管,可是他现在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事情玄乎的很。 最后几行的文字显示,那伙人手中有一个人质,他们给人质戴上头套拍了一段短片传递到市政厅,很明显是向市长示威。许然知道,自己的清闲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最短明天,最迟后天,c市一定会有让他回去加班的消息。 牛德群看他近乎严肃的表情,仿佛都不认识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许然这般认真了?看来这次的事情难度系数比自己估量的还大一些,最重要的是,许然喜欢的人可能有危险。 希腊爱情专家表示:当你觉得兴奋时,总会有一件事情浇灭你的冲动。这就是所谓的“一个好消息必然带着一件坏消息”。 许然走的时候神情浑浑噩噩,牛徳群觉得不对劲,急忙叫上司机小吴送他回酒店。 王远楠等了他一晚上,满腹心事要告诉他,可是指针明明白白的划过十二点,他还是没有回来。电影频道正在播放“佳片有约”,一部近乎无聊的韩国爱情片,她沉不住上下眼皮像正负极磁铁一般寻找着对方,倒头睡了过去。 许然到房间时,已经将近一点。卧室内灯光依旧通明,他却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仿佛知道床上正酣睡着一个人。到她面前,轻轻帮她掖好被角,整理好她胡乱摆放的四肢,关上大灯。这才拿上换洗衣物进入浴室冲澡。 …… 十分钟后,身着背心的许然浑身清爽的出了浴室,一头倒在王远楠旁边,手臂还霸道的圈上她的腰。睡的迷迷糊糊的王远楠似乎感觉旁边有人,喏喏的张嘴问道: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累不累?” “没事儿。” “嗯,你累了我心疼。” “楠楠,我们明天去约会。” “约会?” “约会。” “嗯,睡觉…” “晚安。” 许然在她额头上一吻,闭起眼睛,细长弯曲的睫毛连王远楠都颇为嫉妒。 …… “什么?约会?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周日不用学习,早晨十一点,忙了一周的王远楠好不容易得了空睡个懒觉,醒来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已经订好晚上的桌子了。” 王远楠茫然的抓着乱蓬蓬的头发,懵懂问道:“订桌子?为什么要订桌子?” 许禽兽就很详细的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而王远楠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她料定许然是个禽兽骗子,可是……既然他订好了桌子,不去也白不去。 “那我……”王远楠很局促,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索性直接起身,扔开被子坐在床沿。 许然看着她,很无辜的开口:“我们重新恋爱之后,好像都没有约会,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压力很大……”他许然还能再想到更白痴一点的理由吗?这种说法就连十个王远楠的智商加在一起都不会相信。 她也只能自我安慰:禽兽有禽兽的想法,正常人怎么琢磨的透? “那就去吧,我去找林萧聊天。” 扯上衣裤,王远楠迅速跑入浴室整理自己——其实也只是想在尴尬之前远离许然。 出门时,许然靠在沙发上敲击笔记本的键盘,眉头紧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王远楠没敢打扰他,拿上自己的包轻轻关门走出房间。 …… 王远楠压根没同林萧说话,敲开房门,看到里面没有谷晟,急急忙忙的就把林萧连人带包拖了出去,随便在餐厅中解决了午饭之后,又开始她们的逛街人生。 下午五点,林萧坐在某百货四楼女装区的休息椅上撑着头、吊眼看王远楠,一言不发,全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这一件怎么样?” “那这一件呢?” “我觉得这件不错…” “粉红色的好看!” 最终,林萧忍不住了,大喊起来:“王远楠同志!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周围的三两女人都转了过来,一时间林萧成为众人的焦点。 “那个女人才吃错药了吧?” “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声…” “没礼貌…” …… 欲哭无泪的林萧只能把眼镜框扶了扶,把头埋在xiōng前,希望头发能把自己的脸遮住。 王远楠完全没有了解到周围的情况,拿着一件荷叶边的白色仙女群走了过来:“萧儿,抬头,这件怎么样?” 林萧头也不抬,慌乱的说:“嗯,还不错,你去试一试吧。” 接着飞快在手机上按下一条微博发了出去。 林小萧儿:今天陪@远山楠木逛街,丢人丢大发了>o 酒醉外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目测又有两更了~~ 大大们,我一定改正掉写了错别字,然后在通过更新修改的这种毛病 因为朋友指出,我这种行为是无限向假更新靠拢 “许然?” 禽兽嚼着一块肉含糊不清的开口:“……嗯?” 王远楠吞了口唾沫,漫无目的的翻搅着面前的沙拉:“我问你……” 这个问题大约已经活生生在她心中憋了十年,高一下学期,青春期萌动,荷尔蒙分泌量加速。人都说有个魔咒:学生时代的男女前后桌是最暧昧不过的了。虽然灵感来源于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可是这个道理用在许然和王远楠身上丝毫不为过。 许然从高一到高三一直坐在王远楠身后,也可能就是从那一次次转头、说话开始,王远楠对他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但骄傲如她者绝不可能首先向许然表白一切,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等一个如果——如果许然也喜欢她。 可纵然是可有可无的机率,还是被她碰到了,两个月后,许然向她表白。 …… 许然看着面前发呆的女人,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在她面前一晃:“问什么?” 王远楠回神,把手撑在桌子上凑近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开始开口问道:“我那天听你的同学……那个任平生说,你到大学宿舍之后,做梦还有叫出我的名字……许然,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许然把手指放在下巴上时有时无的敲打,一边咒骂任平生的大嘴,一边思索,最后道:“嗯……因为你是我的呆妹。” “别闹了,说正经的!”就知道禽兽没那么干脆的回答她的问题,王远楠继续残害面前的沙拉,嘴唇抿的紧紧的,生怕漏了些什么动静。 许然坦然的看着她:“我是说正经的,因为你是我的呆妹,我喜欢你,不需要理由。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不存在绝对,爱上就是爱上了。” 王远楠笑了笑,虽然心中激动,还是得装作平淡的继续问自己的问题:是他喜欢自己比较久,还是自己喜欢他比较久。可能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样一个近乎白痴又无理取闹的问题实在不该出口,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就是想度量这杆天平。整个高中,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活生生的咽下肚子,等到再问,已经是十年之后。 “许然,你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她心中那一丝期许全写在脸上,许然焉能不懂?怕是这个问题已经在小女人心中存留许久,今天要个答案,自己亦全部说出。 思索片刻之后,他道:“嗯……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在初三那年才搬进军区的?” 得到王远楠的肯定答案之后,许然继续往下说:“那时候我就看到个丫头,迷糊的不得了,有好几次走路都差点撞上别人,我觉得她实在是可爱的不得了,难免悄悄关注。等到有一天近距离观察了,才发现:这丫头怎么这么好看?我跟军区的人大厅,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那丫头是当年的副司令员王鸿兵的女儿,还知道她在一中初中部,嗯……结果到了高中,我意外发现她和我在同一所学校,可把我高兴了一阵。也算滥用我爸的职权,说三班师资配备好,把我转到三班。再知会班主任,我要坐她的后桌,可能那时候,我就对那丫头有好感了吧……” 王远楠早就低头窃笑,拿着勺子在自己面前遮挡,顺便继续发问:“刚进高一三班的时候,我后桌的朱丰羽就说‘远楠,有人追你!而且还每天都偷偷送你回家呢!’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这回,换成许然不好意思了,连忙用喝酒掩盖自己脸上的那一丝狭促:“朱丰羽那小子,倒还是背地里yīn了我一把,我们那时候关系挺好,什么话都说,自然不外乎这件事情。至于送你回家这事儿,我那时候只想着反正我们家都住在军区,我又怕你放学路上出什么事情,干脆偷偷跟在你后面,你这呆妹,一次都没发现。” 王远楠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笑的灿烂:“去你的!要是我发现了,我们之后还能……说到这个,你小子还得感谢我当时没发现!” 许然也是笑呵呵的看着她,突然开口:“这么想来,我好像是从初三开始就喜欢你了,好久远……” “也算我没有白等!”王远楠的通病再次出现——说话不经大脑。她现在说出的话,完全可以让许然抓住一千个漏洞逼问。 果然,他一挑眉毛,错弄着自己的下巴道:“白等?” 王远楠“嘿嘿”直笑,顺便也和盘托出自己当年对许然的情感。 说出那些往事之后,反倒觉得轻松,毕竟,两人间最重要的就是诚心相待。 出了西餐厅,两个人“勾肩搭背”站在电梯中。 王远楠继续笑的没心没肺:“都来上海了,来外滩逛逛是必不可少的。” 许然看着她笑,不说话。 “你就当陪我逛街嘛!” 随着事实的全部说出,王远楠似乎也找到了十年前的感觉——撒娇! 到了上海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就连家教极好的王远楠也不能免俗的淌下泥沼。大一那年喜欢上足球,经常只身到球迷酒吧,夜店也去过无数,只是毕业后回到c市,改正了所有的疯狂行为,安心做起乖乖女。 沉沦的那些年,她对外滩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今天带许然逛这条历史悠久的老街,她像是半个主人一样。 “到外滩是一定要去外滩十八号的,那地方奢侈到不行!不过我们,眼看手不动就好了。” 夜晚的人潮攒动,灯红酒绿的一条街在黄浦江的映衬下更为繁华。 许然被王远楠生拖硬拽的走在道路上,相比起他的淡定,王远楠简直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蹦跳到不行。 过了半晌,许然伸手拉住她的肩膀,转头看着江面:“休息一会儿。” 果然是休息,进了一间酒吧,随手点上两杯特调**尾酒,分坐在桌子两侧。 “这家酒吧……嗯,好像是外滩最老牌的,听那时候上海本地的同学说过,这家店的地位在外滩就像星巴克在欧美一样。” 两杯酒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王远楠啜饮一口之后笑着说:“还是那个味道。” “铃铃铃……” 不巧的是,这个时候许然的手机响了。 巧的是,他原本想掐掉的这一通电话是郑干事打来的。 “许参谋,最晚明天晚上十点到武装部报道,警备状态虽然下降了一级,上面的意思是你还得快点到。”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王远楠问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急。” 许然掐了掐她的脸蛋,扯出笑容:“明天就回去了。” 难掩失望之色,王远楠拿起桌上的酒杯掩饰:“噢…回去啊……” …… 一小时过后… “许……大禽…兽,我们再……再喝……” 王远楠的舌头已经打结,黏在许然大腿上不肯下来,面前的酒杯、酒瓶摆了一堆。许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丫头,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要喝,要是那天晚上碰到的是别人… 那天晚上?那个狗血的晚上! 想来许然是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禽兽。 男人的酒量很奇怪,碰到想醉的时候很容易醉,遇到不想醉的时候怎样都不醉。 许然圈紧怀中的女人,咬着她的耳垂混沌不清道:“其实那天,我根本就没醉吧…” 他不否认,要用一切办法得到王远楠。那天也不过是个契机。 王远楠垂眸,嘟囔着嘴好像很不开心:“没醉还害我没了清白之身,许然你就是个大大大大大…混蛋!” 话虽如此,还是干脆的咬上许然的嘴唇,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怎么办,老娘把自己都给你了!要也要不回去,你tm要对我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许然笑道:“嗯,当然……” 酒吧的夜狂欢开始,镭射灯光漂移,舞池中渐渐聚起男男女女,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中一对缠绵的男女。 唇齿之声渐渐被音乐掩盖…… …… 夜晚显然没有戛然而止于这一刻,凌晨,坐计程车回到酒店。 还散发着热气和水气的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王远楠还是第一次触碰到那个热的发烫的物体,惊恐之色溢于言表。许然倒是笑的很开心,手掌覆上她最柔嫩的地方,反复揉搓。 王远楠不自觉嘤咛出来,在他听来是最野性的呼唤。或许是因为马上要离别和醉酒双重诱惑,这一次两人都鄙弃了上次的漫不经心,全心全意只有对方。 喉结哽动,发出一声低吼,修长的手指探出,触到颤抖不止的秘密花园,忽然坏心眼的朝里面一勾,王远楠“啊……”的一声尖叫出来,不自觉的扭动腰身。 愣是把王远楠的双腿分开,最野性的媾-和。一下一下,都让两人沉沦。 …… 周一,上午没有课程,王远楠到机场送走许然,面上还带有潮红之色,幽怨似的看着神清气爽的男人。 全身都在隐隐发酸,脚下没有力气,连走路都像飘一样。 许然仿佛根本不知道这种表情的内里,在王远楠脸颊边轻轻留下一吻:“就一周时间,好好照顾自己,我在c市等你,别这么哭丧着脸了!” “你个混蛋还给我装傻,我……”王远楠哭笑不得,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挥还是该放。 还是许然将她的手拉下,放在自己唇边:“对不起,忍不住多要了你几次。” “远楠,你也在这里?” 身后走来林萧和谷晟,想来林萧也是来飞机场送谷晟的。 王远楠暂时放弃了和许然争辩,坏笑的看着林萧:“哎哟,刚拍完婚纱照的人就是不一样。” 危险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25章-38章都是倒v,看过勿买,守住荷包是第一! “怎么?你的小晟晟走了,难过了?” 两个男人坐的是同一班飞机,在他们碰面半小时后就起飞。 “那你的那个……大禽兽不是也走了?”林萧毫不示弱,仰脸瞪了回去。 王远楠推着她的后背催促她往机场外走去:“有时间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省钱!赶紧把你那间房退了,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这个周末,林萧和谷晟就近在上海把结婚证办了,接着去拍婚纱照。选得自然是上次看中的那件,谷晟看林萧如此的喜欢,直接买下了那件礼服。 当王远楠问起时,谷晟只是淡淡的说:“每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件衣服就是婚纱,理应留个纪念的。” 林萧也说:“是是是,我可不像大老板,赶紧回酒店陪我收拾东西,我得赶在中午之前把房间给退了。下午还得去看看那件婚纱的保养。” “你当然不是老板,你就是个正牌老板夫人!” …… 这一周过的无聊,一方面课程到了总结部分,一方面,王远楠又归心似箭。 林萧每天都可以看到王远楠捧着手机笑的花枝乱颤,她似乎跟许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至于c市的情况,在许然回去之前已经有了缓解——他们的二号boss因为私藏毒品被警方控制,这也算给他们一个警醒,不敢肆意行事。 当然,王远楠对此一无所知,王司令并不想告诉她,怕她担心。许然自然也不想告诉她,怕她自己想的太多。 在她离开上海之前,樊微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告诉她务必小心。 王远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连追问樊微具体的情况如何,她只是笑笑,说:“我不方便行动,表姐会保护你。” 苏筱铭自从三年前出国之后,一直做北美一带的军火生意,不过她只是幕后cāo纵人,常年生活在英国。刚结婚,正巧遇上樊微怀孕,回国照顾她。 虽然这个往日的大姐大在国内已经没有任何组织,可不少人依旧为她卖命,听她的吩咐。 王远楠得知她的背景之后,毫不否认她会知道一些事情的j□j,至于不能明说,怕也是有不小的苦衷。至于她会不会保护自己——一笑了之。 她对樊微道:“微微,你知道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生活,何况我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会有什么让别人对我不利?” 樊微认真的表情是她没有见过的:“有我表姐拖住那帮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也不用躲藏,照样生活。那个事情……呵呵,我只能说与你的家庭有关。总之,凡事小心为妙。” 既然正常的生活能保障,后知后觉的王远楠也没去思考这句话的内里含义,道别之后上了飞机返回c市。 林萧带着眼罩在飞机上假寐,可是王远楠激动的心情导致她根本睡不着,对着林萧这边一句、那边一句。 “你说我穿着这身衣服回去还能看的吧?” “许然说在军区后山等我。” “你给老娘醒一醒,我知道你没睡!” “死林萧!起来!” “我紧张啊!” 林萧被扰的一把扯下眼罩,瞪了王远楠许久,这才气鼓鼓的说:“第一,你们两个不是第一次见面,认识十年该做的也都做了!第二,陆七七说要和我一起办婚礼,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第三,你今天穿一身你最喜欢的军装,当然能看!第四,等等我想到再说!” 王远楠:“……那么大火气……” 林萧不理她,继续睡觉。 飞机穿过云层,越来越接近地面,c市的高楼大厦都已经清晰可见。 c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政府、军区、武装部、武警和警队,暂时没有人知道这座城市有反动份子的闯入。 这次带回来的文件材料全都是第一手资料,医院专门派车接王远楠和林萧回去交接。司机小雷是医院刚来的司机,风趣不已,一路上交谈甚欢。 又是交报告又是盖章,还得跑三幢楼签名,好不容易走完所有的程序,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医院的人起哄办欢迎宴,硬是把林萧和她的未婚夫谷晟,加上只身一人的王远楠拖去。 路上,谷晟好笑的看着王远楠:“估计你们恋情没有公之于众的时候,许参谋是不能和你一起参加这种集体聚会了。” 林萧腰着谷晟,跺跺脚道:“你还笑她,这不都是躲司令员,诶我说楠楠,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搞定你爸?” 王远楠忙着和许然发短信说自己今晚有事儿,不能去后山和他碰面之后,才恍然大悟似的转头:“啊?” 谷晟:“……” 林萧:“……” 林萧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一遍,王远楠笑的坦然:“反正迟早也要公开的,只是时间问题。” 由于参加聚会的都是小青年,不存在隔阂问题,说出口的话也比较露骨,黄色段子和爱情八卦轮番上阵,一下子就让王远楠招架不住,还是林萧替她挡了许多麻烦。 吃完饭,不知哪个无聊的人提议去ktv狂欢,还不让她先行离开。 被这群人折腾完,已经过了凌晨零点了,夜晚的风有些凉,她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江滨大道上。回来之后又得搬到医院的宿舍,可能见不到许然。 王远楠突然发现,她不自觉的留恋起刚和许然重逢的那两个星期,住在对门的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也很美好。 今天克制自己喝酒,不然就以她那个三杯的量,早就醉的不成样子。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陈奕迅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冷清的街道上响起,凭空增添了一份凄凉。 许然平淡的声音里隐约有一丝怒气:“你在哪?” 王远楠皱了皱眉,心想还是别让他担心自己了,笑着说:“在宿舍。”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王远楠怔住:“呃……可能是ktv太吵了,没听见。” 那边微微的叹气,然后说:“转头!上车!” 女人的牙关打了个哆嗦,慢慢拿着电话转头,看见自己身后那一辆香槟色的甲壳虫。很没骨气的大步走了过去,然后上车。 许然皱眉看着她,王远楠似乎觉得他生气了,干笑道:“呵呵,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打电话问林萧。”许然说完,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摆弄着包包的带子,王远楠继续看他:“从你家过来挺远的……” “我刚加完班。” 虽然二号头目被控制,王远楠还是不能排除危险,当从林萧的电话中得知她只身一人往江滨路方向走的时候,许然飞速从武装部自己的办公室中跑到停车场,一路超速到江滨路。 王远楠拽着安全带,扭扭捏捏半天才开口:“你不会生气了吧?” 许然没有转头看她,面无表情继续开车:“我当然生气,走夜路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不多时,车已经稳稳的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 王远楠看着没说一句话的许然,转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你把车门锁上干什么?” 诧异的看着他——这家伙,今天十分不正常。 许然转头,黝黑的眼眸中似乎闪现不一样的东西。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脑袋,同时调节座位靠背,直接把王远楠压倒在已经平放的靠背中。 侵略性的吻伴随男性独有的气息萦绕在她全身,她完全得不到一丝停歇。许久之后他才放开被蹂躏的一塌糊涂的小女人。 王远楠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敢多问,身子僵直在原地。 许然点起一根烟,直到抽完,才说:“明天要上班,别迟到了。” 控制不了自己突发的情绪,或许给她带来惊吓,许然懊悔不已,只能假装平静,打开门锁。 “噢…”王远楠下车,看许然依旧注视着自己,只能快步离开停车场。 自己平日里走的夜路比这个多多了!怎么就是今天,他这么生气。 无奈,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许然估计的没错,第二天上班王远楠差点迟到,还是他一通电话人工闹铃让王远楠起床。洗漱之后抓起自己的报告就往会议室跑,跑到一般身边多了个人——林萧。 原来林萧也差点睡过头。 做完报告,王远楠在急诊办公室等待工作。仔细想想,许然早上打给自己的一通电话也是不着任何情感,会不会才一个星期这个男人就情变了? 正要下定决心按下许然的号码,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正是他。 “楠楠,晚上陪我吃饭吧。”照常的语气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傻笑着说:“我……那个,我……” 许然叹气道:“昨天晚上是我太紧张了,我……” 得到他的道歉,王远楠彻底放下心防,继续傻笑:“我,呵呵我没事,反正一个人走夜路,好像也……呵呵真挺危险的。” 呆滞了一会儿,同一时间…… 王远楠:“今晚几点?” 许然:“今晚六点半。” “呃…” 许然不置可否的笑笑:“还有我爸妈。” 王远楠呆住,心中略微的一丝不安:“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两个人久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王远楠叹气:“我去就是了,也请你以后但凡有什么事都先跟我说一声。” “啪!”盖上手机。 她忽然很想哭,果然世界上不可能有金童玉女的童话,更何况他们只是石头男石头女。 “王医,那边有病人了。”护士在办公室门口招手,示意她出去。 王远楠重重按下关机,把手机往抽屉里一丢,起身道:“就来。” …… 整个下午,急诊室总共就来了两个发烧病人,打了退烧针之后立即康复。王远楠闲着无聊,把病理书翻出来草草的看。忽然接到陶德的电话。 VIP章节 1 ☆、赌气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25章-38章都是倒v,看过勿买,守住荷包是第一! 陶德打的是她的办公室电话,一接起来就是劈头盖脸的“问候”。 大抵是说,为什么陶冶都要结婚了,自己到现在才知道。 也对,以陶冶和陆七七加在一起的混沌个性,忘记了自己老爹挺正常了,一点也不为过。 王远楠一声不吭的等他骂完,只回了一个“哦”。 这会儿倒把老神棍弄呆住了,思索了半天,中气十足的问:“你跟许然吵架了?” “没有!”回答的速度让人更加怀疑。 老神棍一笑:“平常这时候你手机不会关机,换句话说,你手机一关机就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发生。” “噢,这样……”王远楠片刻的呆滞,继续整理手中的数目,应付的回答。 老神棍一扬眉,劝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把事情拿开了说,别闷在心里,造成误会。” 周遭的小护士都和她打招呼道别,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林萧已经走了过来,今天是她夜班。 “爸,不跟你说了,你自己问陶冶吧。” 王远楠挂了电话,和林萧打招呼。 “楠楠,照片的样本拿到了,你看一看,就是那套小礼服。” 根本没有心情,只是随意的翻动两下,说出自己的赞美。林萧穿这件婚纱着实好看,加上一身白色西装的谷晟,完全的金童玉女。 王远楠和她道别之后,把外面的白大褂脱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的军装,接着拎上包走下楼梯。 正要去地下车库拿车,后面突然响起几声喇叭,她转头,看见戴着墨镜的许然稳当当的坐在车里,似乎在等着自己。 t***,许你发脾气,还不许我发脾气了? “去八大街。” 王远楠上车后,只说了这句话,就一直瞪着自己的手机,像是要看穿一般。 八大街是礼品一条街,兼营果蔬名酒。 “许夫人,生气了?”许然话中无奈的宠溺掩盖不了,直冲王远楠心扉最深处,可是她偏偏倔强的一扬脸,气鼓鼓的样子却更显得可爱。 “没错,我生气了。如果你的耐心对我只有两周时间,我当时不如相亲的那个学长进一步发展。看他的样子,似乎比你有恒心些!许然,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丑!” 大约是把这个月的情绪全部抒发出来,从再见面开始,自己就掌握不了一丁点的局面,任他驱使。凭什么他想对自己生气时就生气,不给一点辩驳的机会,而第二天又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啪!” 他重重的拍在手刹边上,手臂凸起青筋,整张脸绷紧。王远楠这边也不轻松,整个人被这一声响吓得全身发抖,依旧不甘示弱的蹬着许然。 气氛久久凝固,医院从人声鼎沸变成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人只需要十分钟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辆车中发生的事情,继续自己的步伐。 最后,许然叹气,伸手在她躲闪的头上一摸,发动车子:“是我不对。” 车飞速融入下班的车流中,行驶在宽大的马路上,一会儿就到了八大街。 王远楠没有动,随意翻看车上的杂志,浑然不知车子已经停下。 许然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下车了,没想到王远楠才拿开杂志,一撅嘴,慢慢说话:“对不起。” 他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王远楠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有时候偏激了些,刚才说那些话是过激了,对不起。但是为什么见父母这么大的事情,你只是给我一个决定,而不是跟我一起商量?” “我欠考虑了。”许然早已脱下墨镜,侧身握住王远楠的手。 “嗯,下车。” 王远楠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自己先行下车。 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她还解不下自己的心。 许然还是自嘲的笑笑,现在是否不仅他的楠楠不了解他的心,连他自己都不懂?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还是需要磨合,他虽然不懂自己,却相信自己,更相信王远楠。 记得在北京的时候,习宏观和他的女朋友倪小倩吵架,这家伙把自己叫到大排档喝闷酒,醉了就对自己嚷嚷:“许然你……你知不知道,就算tm再好的夫妻,也有一百次想离婚,五十次想掐死对方的时候!我cao!我们这就不算什么了,没准到……到明天就好了,老子就今天失意而已!” 结果当天晚上,习宏观宿醉,军队管理的很严,喝醉酒之后起码罚站三个月,无奈之下,许然只能给倪小倩打电话,风风火火的女人半小时内就赶到,骂骂咧咧的把他带回家。 第二天,两个人就恢复到从前的关系,更加甜蜜。 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下车锁门,跟上王远楠的脚步。 虽然女人的手一直躲闪、甩开他,许然还是嬉皮笑脸的凑上去,直到她不再反抗,牢牢圈住了她。 皱眉看着从柜台上拿下包装水果的许然,王远楠终于忍不住了:“只送水果,好吗?” “他们不注意这些的,看人重要。”许然饶有兴致的说着自己并不熟悉的情话,还刮了刮王远楠的鼻子。 王远楠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不过转头一刻,还是笑了出来。 许然继续凑了上来,看见的是王远楠意犹未尽的笑容:“笑了吧?老婆,原谅我了吧?” 王远楠直接把一袋水果扔给他,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呛了回去:“谁是你老婆!?” 许然沉声道:“老婆,就是你!” “油嘴滑舌!” …… 败兴而去,乘兴而归。 车上。 “走开,别动手动脚的!” “没有动手动脚,我动嘴。” “动嘴也不行,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你喊吧,看谁听得见。” “你这种行为是诱拐良家少女,我坚决不从!” “你别忘了,你已经从过好几次了。” “总之你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啊!唔……” 十分钟过后,一辆车从地下停车场中开出,重见天日的王远楠愤愤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还带着一丝娇嗔:“我就知道相信你没好处!你个大禽兽!” “作为许夫人,怎么能不相信许先生。” 王远楠朝他暗暗比了个中指:“什么许夫人!我不知道什么许夫人!许然我告诉你啊,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许然失笑道:“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只是王远楠心中已经一点责怪的情绪都没有,单纯拉不下脸而已,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勉强道:“看你表现。” “好。”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之后,继续专心开车,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二环龙记,c市最著名的中餐馆,许然父母把地点选在这个地方,也充分表明了对王远楠的重视。 平心而论,政委许平对王远楠的喜爱不止一点点,一个上学时成绩好,大学时候又双学位,毕业后回到c市解放军医院工作。没有像普遍的高干子弟一样,高中毕业或大学毕业就到国外,对自己的父母不闻不问。就冲她孝顺的一点上,许平已经很想让她早些进门了。 连许妈都说,要不是政委过不去和司令一直对头的坎,王远楠和许然会更早结婚。 “等会儿别紧张,平常心就好。” 许然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已经汗津津的了。 王远楠不住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还逞强道:“谁紧张了!我淡定的很。” 许平和这家店的老板是旧相识,很简单的就拿到一间清雅的包厢。 王远楠穿着最普通的军装,头发全部束在脑后,配上同样是军装的许然,果真有种情侣装的味道。再加上两个人都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背杆儿挺直,气质不凡。导致许平对这个看起来干练的女孩儿非常满意。 “远楠来了,快坐!你看,来就算了,带什么礼物。”这些话自然不能由许平说出,所以许妈妈就担任了这个迎接的人物。 王远楠甜甜笑道:“就一点时令水果而已,我脑子笨,不会选什么礼物,还怕您不喜欢呢!” 许然握着她的手,牵着一同坐下:“我爸妈喜欢你的紧,怎么会不喜欢呢。” “远楠是个好丫头。”许平看着不吭不卑的王远楠,由衷赞叹。 看着许平都开口了,王远楠脸上蒙上一层红晕:“笨丫头而已!” “你看你看,说那么多,都忘了点东西,服务员!”许妈妈永远是中介人,联系所有人,掌控大局。 晚餐期间,聊得很是开心。许平同王鸿兵一样,没有丝毫家长架子,在小辈面前很是慈祥。王远楠叹息:如果这两人没有隔阂多好,那会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许妈妈给王远楠夹菜,顺便问道:“你们的婚事…现在……” 王远楠呆住片刻,隐晦的回答道:“呃,这个,现在我爸那边似乎还有些问题要处理。” “这样啊,那快些吧,毕竟夜长梦多。”许妈妈一席话难掩失望之色。 还是许平开口:“这事儿跟我也有不小的关系,可是这个…上一辈的事情不用延续到下一代,必要的时候我会出面。” “爸,我觉得还是我和远楠一起面对的好。”许然桌下握住她的手紧了几分,“这是我们必须过去的坎,必须一起面对。” 王远楠看着他,由心中发出笑容。 或许生活中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很多,但要去适应它。 许然,我以后不赌气了好不好? ☆、重归于好 “嗯,许然说的对,伯父伯母,我看我爸爸的事情,还得我们两人解决。”心中隐隐的不安,觉得司令员大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范,不过在他父母面前,还是必须表演的尽善尽美。 许妈妈继续往王远楠快满出来的碗里面填了一个鱼丸,笑道:“还叫什么伯母,叫妈好了!” 王远楠求助的看着许然,还是他笑着回绝许妈妈:“远楠害羞,别臊她了。” 王远楠暗地里打了他一拳,表面笑的更甜了。 简单的说,这一顿见父母的晚餐,王远楠吃的顺心不已。 许平夫妻对王远楠更加满意,忙着询问婚期,许然都用司令先掩饰过去。 才重逢一个多月就结婚,会不会太闪了些? 拜别了许平夫妻,许然提出载着王远楠到当地的一座“圆山”走一遭。 “圆山”山如其名,从远处望去,就像一只胖头鱼一样“圆”。是c市情侣都喜欢去的一座山,夜幕里,山上灯光景色极好,yīn暗处更是惹得一些大胆的男女野地放肆。 王远楠用包包抵着xiōng前:“怎么?你想做什么?” 许然摸摸她的头,无奈道:“如果我想做什么,你还能抵挡的住?” 也对,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的时候,自己一次都没有抵挡住。 王远楠愤愤不平的进入甲壳虫,一关车门,就发现车顶已经被他打开。 “反正今晚也不是很热,开成敞篷更舒服。” 过了建州大桥,再七拐八绕几个大圈子,爬了坡,就到了圆山山顶,果然是很多青年的男男女女在此相会。 看到穿着军装的王远楠和许然,不知道为何都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尤其那种探究的目光让王远楠十分不自在,闷着张脸皱眉看许然,不时摆弄自己的头发,怕自己的穿着打扮有什么纰漏,让别人笑话。 “我们……” 许然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牵起她的手走到车旁:“半山有一家老牌的咖啡馆,老板是个新西兰人,从太爷爷那辈就开始煮咖啡,我们去那里坐坐好不好?” 王远楠听到这句话如临大赦,急急忙忙推他上车,自己再坐上车子:“好好好!” 半山的咖啡馆是一座典型的澳洲建筑,整体用大部分的木头和小部分钢材建成,不混有一点水泥。 咖啡馆内有三三两两的顾客坐在角落中低声攀谈,没有大喊大叫,大声喧哗的现象,只有悠扬的钢琴曲一直萦绕在众人耳边。 许然牵引着王远楠,走到靠窗角落的一个座位旁。 这个位置的设计似乎比别的座位更别致一些,头顶一盏半月形的稻草灯,两边是秋千座位,可以肆意荡来荡去。 一个年轻的红发小女孩走了过来:“sorry, that position can not sit(不好意思 ,那个位置不能坐)。” 许然皱眉,摊手道:“are you the daughter of steve who just returned from new zealand to fly back to china?(你是史蒂夫刚从新西兰飞到中国的女儿吗?)” 小女孩朝他笑道:“yes i am . and you are the most handsome i have ever seen chinese soldiers!(我是。还有,你是我见过最帅的中国军人。)” 王远楠即使英文不好,这几句话也听的明明白白,拽拽许然的胳膊,示意他小心一点。 小女孩红色卷发,碧绿色眼眸,巴掌脸蛋上有些俏皮的雀斑。穿着一条牛仔裙子,两腮鼓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她也不过十五岁的样子,就能直愣愣的盯着许然,像观察一件工艺品一样。 柜台旁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红发的中年男子显然看见这边的僵持,快步走了过来,略带惊喜:“oh! rain , nice to see you again.(许然,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史蒂夫和他的女儿一样,满头红色卷发。他的胡子整理的很是干净,身材微胖。 许然张开手臂拥抱满脸兴奋的红发男子:“me too.(我也是。)” “this is my daughter,alva.”史蒂夫拉过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二人。 许然朝她挥手:“hello.” 许然拉着王远楠,向她介绍:史蒂夫,我大学时候在北京认识的咖啡师傅。他爸爸原来就在半山这里开咖啡馆,两年前他来到c市,继承衣钵。” 王远楠友好的伸出手:“nice to meet you.(很高兴见到你。)” “me too! rain ,is she your girlfriend ? she is so beautiful!(我也是,许然,她是你的女朋友吗?真漂亮。)”史蒂夫同她短暂的握手之后转向许然,满脸的羡慕之情。 许然搂着王远楠,很大方的笑着对史蒂夫说:“no ! she is my wife.(不对,她是我的妻子。)” “shit!(闭嘴!)” “hahaha!”史蒂夫大笑,拍拍许然的肩膀:“i will go to prepare your coffee,flat white?(我去准备你们的咖啡,还要小白咖啡吗?)” “ok!” 走远时,hi听见史蒂夫对他的女儿阿尔娃说:“he can sit in that position.(他可以坐在那个位置。)” 王远楠朝他挥挥手,撅着嘴:“你是不是喜欢红头发绿眼睛的女孩子?” 许然用手撑着下巴看她:“我更喜欢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不如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把头发染回黑色?” 王远楠把自己的马尾扯到眼边,摸着发梢:“舍不得,你说,等我满头头发自己变成黑色我再嫁你怎么样?” 史蒂夫挤眉弄眼的走了过来,放下咖啡和杯子:“that he will pass on your hair cut.(那他会把你的头发剪了。)” “你听的懂中文?”王远楠瞪大眼睛,也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许然倒是一脸坦然的看着她,微微点头:“史蒂夫听得懂中文,但说话就有些麻烦。” 红发女孩没出现,不过据史蒂夫说,他的小女儿对许然很有好感。 王远楠瞬间把脸拉了下来,面色不善道:“how old is she?(她几岁了?)” 弄得史蒂夫大笑:“do not worry, she will not tell you to grab him.(你放心,她不会跟你抢许然。)” 红了脸的王远楠把头地下假装喝咖啡:“谁稀罕!” …… “dad, rain! rain!(爸爸,下雨了!)”阿娃儿兴奋的眺望着窗外,短短几秒钟时间,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的打了下来,密密集集,丝毫没留有一丝余地。 “this is the first rain after i went to china, so beautiful!(这是我到中国以后的第一场雨,很美。)” “该死!”王远楠一把抓起包包,再拖上许然到窗边:“你车子还停在树林那边,没把顶棚弄上去!” 许然看了看远处停着的车子,耸肩无奈道:“反正都已经淋湿了,这么远也遥控不到。” 王远楠想了想,还是把包包交给许然,从他口袋中掏出钥匙,跑了过去:“不行!我心疼,你在这里等我!” “唉……” 许然伸手,只抓住残留温度的空气,只能叹气,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阿娃儿双手抱xiōng,装作大人般的摇头说道:“you did not tell them that we shop have umbrella?(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店里有伞吗?)” 史蒂夫摇摇头,转瞬又一笑,捏捏自己的鼻子,将自己的女儿从走廊带回店里。 好不容易把车顶弄下来,或许是进了水,发动机有些故障,试了好久才开起来。 “啊!!!” 王远楠看着自己已经湿透,贴在身上的军装,十分的难受。原本散在额前的几丝发絮,也湿拉拉的粘在脸上,狼狈不堪,许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晚过来一分钟,这发动机就彻底坏了!” 好久才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停下。 王远楠转身看着已经下车,往副驾驶座走来的许然,嘴打哆嗦:“这……这不是医院!” “我家。”男人看着缩在座位上不肯下车的王远楠,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瞬间失重的王远楠一声尖叫,双手不自觉抱上许然的脖子,水汽围绕在两人左右,不自觉在幽暗的地下停车场制造出一种异样的气氛。 “为…为什么是来你家?”王远楠怯懦看着稳然表情不动的男人,有一些暗暗的担心。 许然叹气:“怕你不会照顾自己,在我家我看着你。” 不管怎样,许然还是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寓中。 “去洗澡。”许然从衣橱中翻出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丢给落汤**似的她:“先将就穿着,我把你衣服拿去烘干。” 王远楠接过衬衫,迅速跑进浴室——这种气氛太尴尬了。 许然先用浴巾擦了头发,接着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雨依旧“狂轰滥炸”的下着,好久没有这种窒息的声音,他点起一根烟,打开窗子,微微呼气,烟雾袅袅散在空气中。 “啊!许然!” 听到她抓狂般的喊叫,许然起身走了过去,在浴室门口敲门:“怎么了?” 磨砂门上,已经可以清晰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姿急的跳脚,许然揉揉眼睛,定神道:“楠楠?” “许然我…我…我没有浴巾!”隐约可见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恼不已。 笑了笑,许然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条粉色大浴巾,再敲门:“喏,浴巾。” “你…你放在门口就好!” 许然心中好笑:楠楠,你身上哪一寸我没看过? 只是心中想想,并没有说出口,把浴巾挂在门把手上道:“我放在门口,你自己拿。” 说完,走出房间,到厨房熬煮姜茶。 发呆时候都差点忘记了,他们刚刚淋过雨,必须祛寒。 王远楠把门略微打开一个缝,向外张望,确定没人之后快速把浴巾掠到浴室内。 完了!内衣全部湿透,看样子是不能穿了。某个女人看着自己那堆湿嗒嗒的衣服,差点没哭出来——现在出去,不被许然吃干摸净也绝对就剩个骨头了! ☆、玩火自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丢地雷的慕谨惜童鞋~~ 么么么~ 许然见她半天没出来,把姜茶装在杯子中走到浴室门口敲门:“楠楠,出来了!” 王远楠使劲的拧着自己的内衣,身上穿的黑色衬衫明显不合身,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完美的包住臀部,只隐约透出黑色的蕾丝内裤,露出两条白皙的大腿。头发擦的半干,还散发着水气,顽皮的甩来甩去。 许然似乎忘记了,王远楠在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常常是听不到周边任何声音的。 而这一次,她就没有听到敲门和许然的声音,依旧在对付着自己未干的内衣。 “楠楠?王远楠?” 许然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手心一下就渗出了汗,慌忙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快步走到书房拿浴室的备用钥匙。 “远楠!” 他几乎是撞门而入,可是不巧,看见一手拿着内衣,一手抓着领口,傻愣愣站在原地,满眼惊恐的王远楠。 “你进来……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王远楠眼神漂移,最终在挂钩上找到浴巾,遮在自己xiōng前,再看一眼茫然的许然:“啊!!!你给我出去啊!!!” 原来她没事,没事就好。只是这样的穿着……xiōng前的扣子随意松开前两颗,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缝隙,引人遐想纷纷,许然的目光不由的在上面多停留几秒钟。 见他没有移动,依旧呆在原地,王远楠急了,两只手推搡着他往外走去,被许然一把抓住了手,带出浴室。 只剩下一条粉色大浴巾和黑色蕾丝内衣散落在浴室中。 实在不能怪许然的心思不纯,只是王远楠这副撩人的模样实在叫人着急。许然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姜茶,示意她等会儿喝下去。从柜子中取出换洗衣物,快步走进浴室,临关门一刻,终于止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吼,被掩盖在锁舌咬住门锁那一声响中。 王远楠左右查看着坐下,发现了自己xiōng前的不堪,立即把前两颗扣子扣上。终于反应过来,许然刚才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 她这种行为同引火自焚有什么区别?! 慢吞吞的拿起姜茶喝了一口,辛辣的滋味直冲咽喉,不自觉在眼角泛出些许眼泪。 隐约记得,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还残留着些许不好的回忆,纵使自己之后沉沦于此,也不会忘记。 床上依旧是黑色的床单,往自己曾经躺过的地方望去,已经没有任何痕迹。 或许,自己应该珍惜这条床单,毕竟残存着自己最珍贵的血液。 不知不觉,一杯姜茶下肚,也感受到整个房间的冷气。 许然冲澡的速度很快,五分钟就出了浴室,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内裤——用他的话说,反正家里坐着的都是自己人,随意一点也可以。 “没冻着吧?”他很自然的坐在王远楠旁边,圈住她的肩膀,耐心的看着她的脸。 王远楠笑着摇摇头,身体不自觉往他身体靠近了一寸:“我能有什么事情,这可是盛夏,我身体这么……阿——丘!” 许然好笑的看着她,刮刮她的鼻子:“我再去给你倒点热水,对了,你的衣服我放在烘干机上面烘了。” 不自觉瞄到她的xiōng前,虽然把扣子扣上了,还是露出一些可探究的痕迹。怕自己再想些不良的信息,起身往厨房走去。 突然萌生出捉弄许然的想法,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在背后圈住他:“你是不是对我失去兴趣了?” 许然的手放在她手上,没有转头:“小傻瓜,怎么这样说?” 王远楠这才发现自己说话的不对劲,只是想改已经来不及了。顿时一句话也出不了喉咙管,卡在肚子里。 “要我证明,我没有对你失去兴趣吗?” 她明显感到许然浑身微微一抖,更加紧握她的手。 完了!再一次处于被动状态,这种局面好像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底气,王远楠也只能笑着呛回去:“你……你证明啊。” “这是你说的。” 许然转过身,忽的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所有的隐忍,原本都是决定今天不能要了她,可是既然她自己开口,自己也顾不了许多了。 □微微的发涨。他叹息,将她放下在自己的衣橱前,勾起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天知道我刚才忍的多辛苦,这是你自己挑起的火,我要你替我灭了它。” 王远楠已经完全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抵抗,双手勾上他的脖子,似躲非避他的温柔,不住的发出嘤咛:“嗯……我帮你灭。” 没有再犹豫,把他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张开樱桃小嘴覆盖住他的薄唇,从温柔的摩挲到热切的将舌喂入他不可测的深渊中纠缠。 第一次看她这么主动,许然低吼一声,细密的吻传遍她整个上身。一阵阵轻微的酥麻汹涌而来,让她更加颤抖,没有经过太多挑逗,已经绵软靠在柜子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唯一的支柱。许然的脖子被抓出了几条红色印子,也浑然不觉,手指轻轻向下一挑,一颗连着一颗扣子被解开,露出白嫩的肌肤和平坦的腹部,再往上看,两团雪白的高耸若隐若现,清晰的在衬衫外凸出两颗小rǔ-头。 许然坏心眼的用力一掐,她娇吟一声,把头偏开,无力的靠在许然的怀抱中,这样的举动却让他更容易展开自己的攻势,将一个个吻烙印在她的雪颈上。 她只能断断续续的把一句话说完:“别……别留下印子,明天,要……上班。” “军装有领子。”许然甚是不在意的回答,继续自己肆意的动作。 把她打转抱起,瞬间失重的王远楠“啊……”的一声喊了出来,被他以吻封口,叫喊声消磨于唇齿之中。 没想到许然并不是把她放在床上,而是一晃身出了房间,在只开一盏小灯的客厅沙发上放下她。厅中落地窗帘全部拉上,加上只开了一盏灯,昏暗的环境似乎更适合一对青年男女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早就想着反客为主的王远楠一把抓住沙发靠背起身,压在许然身上,散开的头发铺满自己和许然的上半身,她咬着许然的下巴,一只手已经触及到他的硕大,媚声说道:“大禽兽,现在是我要你。” 刚刚才向他放话的女人瞬间遭到逆转,又恢复了标准的男上女下姿势,许然失笑道:“你要不起。” 也不知道是在哪次碰撞中,两人仅存的束缚全部被剥夺。 “那你要我……”早就豁出去的王远楠重重向他肩头一咬,伸出自己的小舌悄悄舔过,惊起许然一丝颤抖。 一个“好”字伴随喉咙的一声呜咽传入她的耳中。王远楠妩媚一笑,手指勾起许然的下巴,指引他找到自己的唇。 一个硬挺的闯入,伴随的是次次刺穿,次次沉沦,次次尖叫。呻-吟刺入许然的耳膜,更加卖力的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夜不能寐,两人似乎都不知疲倦的在对方身上索取。 到最后,他们都思考一个问题,这一个晚上,原本的一场闹剧是怎么被两人演真的? 总之,早起之后,许然依旧是神清气爽,王远楠仍然是全身酸痛,脑中残留的激-情在这一刻恰到好处,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王远楠再次红了脸——这次她全都没有忘记,何况是在更加敏感的沙发。 赤诚相对,不免缠绵一番才肯分开。 许然去准备早餐,王远楠依旧穿着昨天那件许然的衬衫,踮起脚尖到他后面抱住他:“我给你穿背心……” 不由分说把刚从衣橱中找出的黑色背心套在他的脖子上,还没穿好,又细细尖叫出来,原来是他脑后那三道指甲抓出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啊……我……” 王远楠小心翼翼的触摸上暗红的印子:“许然,疼不疼?” 被她手指触碰的发痒,许然一把抓住她在自己脖子上游走的小手,回头笑道:“不疼。” 三下做两下把背心穿好,把王远楠推向浴室:“衣服干了。” 王远楠在他后面发出一串笑声:大禽兽,原来天下男人一般黑,如你也不例外,禁不起这样的撩拨。 从烘干机上取下自己的军装穿上,这才发现脖颈上的痕迹全部被军装领子抓住,一点也看不见。 穿戴整齐,到餐厅,许然已经准备好简单的早餐。 很速度的把两片面包和一杯橙汁塞进肚子。 看看手机,王远楠起身从玄关上取下自己的包:“许然,我先走了。” 许然慢慢把最后一片面包塞进嘴里,缓缓开口:“等会,我送你去。” 王远楠怎么都想不透,为什么进行同样体力劳动的两人,第二天的差别会如此之大。 撑着手在玄关旁看着走来走去的许然,最终穿好军装,手上拿着车钥匙:“走吧……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呃……走吧。” 打开门,两人坐电梯下楼,到地下停车场取出车,往医院方向开。 “许然,你今天去医院是不是有事儿?”王远楠继续没心没肺的玩自己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不经意问道。 “嗯,我们副部长住院,我怎么说也要去看看他。” 她撅起嘴,一手拧在许然胳膊上:“就知道你是顺路送我的而已!” “我是顺路去看他。”许然嘴角翘起三十度角,似乎特别开心。 ☆、温存未了 王远楠眯眼看了看路口的医院大门,伸手在许然面前挥了挥:“你等会儿停在前面的路口,我下车走过去。” “嗯……”许然顺从的把车停在路边,却在她要下车时抓住她的手,低头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楠楠,我不想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我想公之于众,我……” 王远楠苦笑着转身过去,安抚似得把自己的手覆盖上许然的手背:“我们呢,找到一个适当的时候就说。” 许然一直看着她,正想开口,却被她捂住了嘴:“至于我是你的人,我知道,你知道,这就好了。总有一天,我们一起起床,一起刷牙,一起手拉手出家门,一起遛狗,一起散步,一起为了争电视电脑斗智斗勇。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为了几毛钱在菜市场咆哮。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适时,许然一手绕过她的细腰,把她控制在副驾驶座上,而自己上半身趴在她的身上。 黑色的玻璃窗,能让车中的人清楚看见外面的一点一滴,而外面往里看,只有一团漆黑。 两人握在一起的那只手丝毫没有移动,可是另一只手不安分的都在对方身上游走,王远楠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往下滑去,最后落在他满是肌肉的后背上,上下抚摸,不时用指尖刮过他的皮肤,惹来一串颤抖。 许然不甘于让她掌握主动权,大手覆盖在她挺起的柔嫩上,轻松的解开她的前两颗扣子。顺着内衣往里面探索,轻轻挑动肌肤的每一寸,手指暧昧按住最敏感的粒头兜转着圈子,惊起女人的一声呜咽。 声声呻-吟却被哽咽在喉咙,两人的双唇紧紧相贴,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舌尖之上。 后面车子的喇叭已经响了起来,烦躁的司机把头伸出窗子大喊:“前面的车快一点!” 两人惊醒之余,没有立即把动作停下,虽然手都已经回到原味,整理自己被压皱的衣服,唇依旧绵长的交-合。好久之后才分开。许然的手重新握住方向盘,对她说:“不管后面那些人。” 王远楠把嘴靠近许然的耳朵,只飞速说了一句话,羞红了脸,转身下车。 许然一笑,重新发动车子,朝医院住院部开去。 原来方才女人悄声说了一句:“我喜欢昨晚。”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王远楠方才潮红了整张脸,不止是触碰肌肤时的血液上涌,还有她未放开的矜持作怪。 周中的医院,人总是比较多,连上班时间都没到,就人头攒动。今天是骨科和呼吸科的一号专家门诊,聚集了不少手拿x光片的患者在门诊大厅等候。 在c市,解放军医院的专家倒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厚道,从来不根据贫富来划分患者,一视同仁。这也是为什么每到专家门诊开放的时间,挂号的人都特别多。 这样的门诊,还养活了一群人——黄牛。 王远楠只是小瞥一眼,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行政楼办公室,才刚上了第二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楠楠……” 陶冶的声音,让王远楠顿时呆在原地,带着探究的笑意慢慢转过头:“准新郎,叫我干什么?” “别贫,我问你,你现在和许然怎么样了?”陶冶慢慢走了上来,脸上隐约一些开心:“你从上海回来之后我们就没见过你,大小姐,要不要这么忙?” 王远楠看着他走上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怎么求婚的这么突然,连我都不知道内幕?” 陶冶摸着头笑笑:“也不突然,原本就要结婚,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七七等了我这么多年,我想也是时候了。” 见她不说话,陶冶继续看着她:“七七喜欢热闹,她的意思是,你和许然如果成了,我们加上林萧一起办。” 王远楠皱眉道:“我这会儿结婚,也太闪了吧?!不成,我还喜欢单身呢!萧儿和七七两个可以一起办……嗯,如果我跟许然在你们之后,就把你们全请来闹场。” 陶冶点头,毕竟这是她的想法,不能左右。 同他一起上楼,王远楠脑中想到许多之前的片段。 那一年,陆七七在上海t大护理系,偶然来找王远楠出门玩,就碰到同行的陶冶,从此对他一见钟情,疯狂的追求持续了三年多,陶冶在自己最失魂落魄的时候答应了她。 不能否认,从那之后陶冶用自己百分之二百的心去关爱陆七七,可他总觉得自己还亏欠她。 也因为陆七七毕业后回到c市工作,原本在上海有大好前途的陶冶二话没说跟随了过来,心甘情愿的在军干所里当军医。 而之后,两人也越发的甜蜜,毕业后一年,陶冶带着陆七七去上海见老神棍,婚事一拍即合。 而那时的陶冶,对王远楠似乎还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导致在当时就可以举办的婚礼硬生生的拖到现在。 …… “小心!” 陶冶扶住踩空楼梯、差点摔倒下去的王远楠,惊魂未定的她连连登上最后几节台阶,这才拍着xiōng脯说:“刚刚吓死我了……幸亏有你……” 陶冶却发呆似得看着她:即使自己从前满心满意爱慕的是面前的女人,也绝没有她属于自己的一天。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怕是对王远楠的情感也淡了。 七七,我爱你,我们结婚。 “陶冶!” 王远楠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从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特别容易发呆,这个习惯将近保存了十年。 记得大学时去一座未开发的山上探险,那时的樊微还活泼机灵,没有现在的沉闷。樊微逗了陶冶一路,最后连手语都比划出来了,陶冶这才呆呆的问:“樊小姐,有事吗?” 樊微理亏,双手停顿在半空中,尴尬道:“啊?我以为你是聋……” 说了一半,知趣的没有继续下去。 王远楠憋着一脸的笑意,扯了扯铁青着脸的陶冶,对樊微说:“你这丫头,还让我重新认识陶冶一回,哈哈哈……” 笑声响彻山谷,从现在想来,都是那么真实的近在耳边。 …… 陶冶终于回过神来,对她笑笑,用手指了楼层:“我没事,楠楠,四楼到了。” 转身缓缓上楼——他的目的地是六楼。最后,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楠楠,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亲昵的叫你。再见面,绝不会再有一声由陶冶口中发出的“楠楠”。 王远楠没有想太多,只是对着陶冶的背影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 在心里暗暗咒骂许然:死禽兽!昨天折腾那么久,到现在还觉得两只腿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也不想想,是谁先主动。 “王远楠!你终于来了,赶快换班,我快累死了!”趴在桌面上的林萧看见王远楠进门,有气无力的朝她喊道。 经过一夜加班的林萧,顶着两只熊猫眼,办公桌上杂乱不堪,有几包速溶咖啡的空包装。看样子,她这一晚上也过的不轻松。 王远楠从容的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包,走到隔壁林萧的办公桌,在签到本上签了名,直接拖起林萧:“你呢,累也可以,不过就得放弃一个去调戏陆七七的机会。” 刚才还像是毫无力气的某人顿时眼睛放光:“调戏?好啊,咱去她办公室!” 王远楠一笑,挽着林萧的胳膊往外走。 陆七七的护士办公室在同一楼层,急诊科办公室的右边,出个门,拐个弯,再进个门就走到了。 王远楠曾经仔细思考过整个行政楼混乱不堪的办公室,愣是没得出个答案。 骨科办公室的旁边是精神科,耳鼻喉科的旁边是男科办公室,妇科办公室的旁边是急诊科,而护士办公室,竟然俨然成为这层楼的中心位置。 这栋行政楼是医院最古老的建筑,据说它的原身能追溯到抗日战争时期。九十年代的时候医院对这栋历史悠久的大楼进行修缮,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至于这般混乱的办公室,医院的解释只是——当年各个科室的主任自己挑选的。 护士办公室之所以是中心,还因为整层楼只有这个办公室是圆形的,中央有一根巨大的柱子矗立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各个办公桌按照柱子向四周散开,陆七七的位子就在最靠近柱子的地方。 五分钟后,她才姗姗来迟,抓着自己的包,一只手顺了顺头发,疑惑的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上严阵以待的王远楠和林萧。 自从陶冶求婚之后,陆七七每晚睡的都很好。追陶冶的时候,也知道他喜欢的是自己的好朋友王远楠,可是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已经情动的心。 “你们……” 七七有些近视,眯着眼睛再确认一遍是二人后,抓着头发问道:“你们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林萧笑眯眯的看着陆七七,翻手叹道:“我们啊,在等准新娘……” 王远楠也笑:“怎么,你打算只跟我们打一个电话报喜就完了?” “我们……我那天……”陆七七眼神漂移的看着两人,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水杯到邻近的饮水机接了水,猛猛喝了几口润嗓子,继续说道:“那天我脑子就跟炸开锅一样,哪还记得那么多事情。” ☆、准婚男女 “噢——不记得?”王远楠已经靠近她的身边,随手抓起她的一缕头发装作不经意的把玩。 林萧趁机挑起她的小脸,贼笑着说:“妞儿,跟我们你是装不了无知的。” 五分钟过后…… “好啦好啦,明天周五,我请你们吃饭!”陆七七一甩头,硬是把王远楠和林萧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手掰开,皱眉看着二人,心想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么两个“白眼狼”,等到她们结婚自己得全部整回来。 王远楠似乎还不满足于她的答案,玩着自己的指甲,一副思考的模样:“就只有你自己?” “那……陶冶?” 看林萧和王远楠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己点头,陆七七吞了口唾沫继续说了下去:“陶陶也一起去?” 林萧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这就对了,哈——!我回家去了,累死我了!楠楠,战场交给你。” 伸了一个漫长的懒腰,一蹦一跳的出了办公室,拿上包包就下了楼。 王远楠却没有再整她的心思,双手抱着胳膊,不住的对着陆七七叹气:“果然,要结婚的女人都是不一样的。” 陆七七知道林萧走后王远楠一人是闹不起来的,笑着说:“楠楠你不也是快结婚的女人,不多说了,我得去住院部签字画押。” 两人一同出了护士办公室的门,往两个方向走去。 早晨的急诊室基本上没什么人,几个小护士足以应付,所以王远楠悠哉的躲在办公室里看药理书。 刚才司令员给自己打了电话,让她中午回家吃饭,并且告诉她,可能要调科室了。 王远楠忽然有了不舍之情,虽然急诊科的待遇不好,油水不多,毕竟是她待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一时间要换科室,真的舍不得。不过王司令一早就不想她在急诊科这种“人间地狱”受苦,想趁早把她调到类似于中医科、外科这种轻松的门诊。 …… “许然,真的是你啊!” 陆七七一拍前面的人,待他转头,疑惑问道:“你来这里干嘛?远楠在门诊大楼呢!” 作为住院部七楼的预备护士长,陆七七每天都要在这层楼巡逻不下五次,好歹就被她碰上了来这里看望病人的许然。 许然指了指前面054号病房的门牌:“我们领导住院了,我来看看。” “噢,竟然不是看楠楠!”陆七七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在许然身上报回刚才在办公室的仇。 早晨的住院部和门诊不同,十分冷清,来往的人不多,且基本上都带着惺忪的睡眼,有些病人也趁这个时间出来走动,呼吸新鲜空气。 许然靠着墙壁,好笑的看着陆七七:“怎么,刚才楠楠喂你吃火药了?” 猜也猜的出来,她这么呛自己,肯定是许夫人不小心刺激到她了。 “得了,明天晚上我和陶冶做东,你也得来,管管你的老婆。”陆七七说完这话,就有其他护士嚷她过去问问题,没空多搭理许然,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的歉意。 许然站在过道中不住的笑了出来,看来这些年王远楠的功力也是有提升了。 看看表,走向054高干病房。 …… “铃铃铃……” 早晨十点,急诊室的电话响起,王远楠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接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这边会马上联系脑科的秦久雄、骨科的方俊,确保十五分钟内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这个病人是一个在高速公路上被大卡车撞到的中年男子,现在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开了出去,在二十分钟内会赶到。 迅速叫上护士联系两个医师,自己到换衣间去换上手术服。 不出意外,两个医师十分钟内都赶到,而王远楠所要做的工作就是给他们打下手。 这个病人被撞的很严重,送来时已经没有了心跳,电机之后,竟然奇迹般的复活,只是右腿的骨折不容易好的完整,可能会落下一辈子残疾。 王远楠是第一批出手术室的人,出来后,已经是十二点有余了。 整理好自己,到地下停车场去拿车,赶往军区。 第一通电话依旧是许然打来的,王远楠只是揉着太阳穴说了一句:“许然,我好累。今天那两个主任在做手术的时候都互相呛着对方,看着好难受。” 许然只是得知她早上有有一个手术,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东西,连声安慰,并表示自己去接她。 “不用了,从武装部到医院挺远的。我自己去军区就好。” …… 刚进家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打扫的比平时干净许多,茶几上摆着水果,阳台多了几盆花。 依旧是赵梦恬笑着出来迎接:“小楠回来了!老王,出来吃饭。” 王司令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摆动着手臂出了书房,坐到饭桌上:“小楠啊,这都是你赵阿姨做的,快点坐下来吃饭。” “嗯……”这样的环境,王远楠多少有些尴尬,拘谨着坐下,赵梦恬马上把一碗米饭摆在她面前。 才吃了两口,司令就叫住王远楠:“小楠啊,我跟你说个事情。” 她抬头,看着对面的赵梦恬和司令:“嗯?” “昨天我跟梦恬去登记结婚了,我们都不打算办婚礼,叫上你回家吃一餐就好。” 奇怪的是,王远楠并没有觉得多意外,反倒认为是理所应当。父亲好不容易找到真爱,自己本就应该为他高兴。 赵梦恬在他身边微笑着,如果时光倒流,两个人绝对是标准的金童玉女。 她当即开了一瓶啤酒:“没有白酒,就用啤酒代替,爸爸和赵阿姨要好好的一起生活。” 赵梦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坦然的接受,受宠若惊的同样举起杯子:“谢谢小楠了,我以为……” “赵阿姨,以为什么呀?我最敬爱的父亲能找到个伴,我高兴都来不及!”王远楠做了个鬼脸,眼睛瞥到司令,看他的样子,也觉得这次自己女儿的支持比较意外,可是司令的威严依旧在,他并没有说话。 实际上,王远楠到了嘴边的话也不止一次顿住。她多想当即就向司令说明自己对许然的一切,只是看着他,还是不敢说出口。 一顿饭波澜不惊的吃完,又陪父亲聊了会儿天,已经一点半了,马上要上班的王远楠决定先去找许然一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只是见到他,自己心里就有安全感。 …… 目送司令回房休息后,王远楠原地踌躇一会儿,从沙发上抓起包准备出门。 “小楠……” 赵梦恬在后面叫住她,又加说了几个字:“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王远楠回头,扯出微笑:“赵阿姨,什么事儿?” 赵梦恬一直把王远楠带到阳台,这才开口:“别看你爸今天跟没事人似的,最近c市有些隐晦的事情,他愁的都要郁闷了。怎么说呢,唉……你最近也一切都要小心。你爸原先不让我对你说这个的,是我自己多事,总之,一切小心为好,晚上就不要出门了。” 王远楠听完这话,点点头就出门。 她心里一团结越来越乱,樊微提醒自己要一切小心,许然因为自己走夜路而生气,这会儿赵阿姨也这么说。 看来一切都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她不笨,有些事情不能多说,也是清楚的。 而且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问许然,因为她清楚,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 而这边许然也不轻松,他已经被确认为处理这件事情的突击小组的后勤部人员。 中午的武装后勤部办公室,多少有些冷清,只剩下蝉鸣和打字的声音呼应。 走道中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响起,由远及近,最后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门没锁。” 许然没有多想,继续打字。 女子淡妆于面,一脸浅笑,同样穿着军装,看见许然的样子,不由的“扑哧”笑出声来,倚在门边不动:“许大参谋最近是越发金贵了,连我来了都不迎接一下。” 许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思索一番,忽然笑着抬头:“你周大作家都来了,我怎么敢不迎接。” 门边的女人正是周晨,许然的大学同系,也是高干家庭。自从落选女子特种兵之后,不甘心的她经过努力成为了军区的参谋长秘书兼军刊专栏作家。 许然摸着自己的下巴走到她身边,眯眼问道:“别跟我说,我的搭档就是你?” 周晨点头,挑衅的笑道:“怎么,觉得跟我当搭档,委屈你了?” 许然笑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委屈,我怎么敢委屈,进来喝茶?” 周晨摆摆手:“不了,只是武装部离检察院近,过来跟你说一声咱今后这段时间是搭档。我去检察院找秦忆安。” 许然也不多留,送走周晨的时候随便说笑一句:“大美人儿,秦忆安总算如愿以偿的当上你的正牌男朋友了。” 秦忆安此人,在周晨的蓝颜位置上傻愣愣站了二十年,到现在才表露心迹,实在是能忍。 许然一边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边暗自佩服秦忆安。 能知道古灵精怪的周晨下一步行动是什么的人,估计世界上只有秦忆安一人。 仅仅十五分钟过后,门口又传来几声叩门声。 这次的许然学乖了,自己起身开了门。 一个身影飞速的扑倒许然,接着门被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写一章许然的番外好必要!!! 关于秦忆安和周晨 就是另一篇文《检察官,别过来!》 2 ☆、假装怀孕 后勤参谋办公室原本就怕夏天的毒日头晒坏一些文件,因此装上黑色的落地窗帘,正逢中午,窗帘全部拉上,只在yīn暗处开了一盏小灯,整个房间昏暗不已。 王远楠不顾一切的抱着许然,两人连连退后,最终把许然逼到墙壁前,他的手撑着后墙了,这才停下。 “好想你,我好累。” 她一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也只有在遇到许然时才会放开自己紧绷的心。只是闭紧了眼睛,把头紧紧埋在许然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放松。 许然这会儿才缓过神来,缓慢的圈住王远楠,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 或许他的思想偶然的后知后觉,只停留在一个黑影把自己撞进门里的那一刹那。 一会儿,觉得自己xiōng前湿了一大块,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抓住王远楠的肩膀把她推开,以便于自己查看清楚她的脸:“楠楠,怎么了?” 王远楠闭着眼睛,任眼泪止不住的流出,闭紧嘴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拼命的摇头。 许然无奈,扳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到自己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抽纸,被刚刚睁开眼的王远楠一把抢了过去,发疯似的抽出六、七张,胡乱往自己脸上抹去。使劲的擤鼻涕,还不住的抽泣。整间办公室都跟着响动。 男人呆呆的看着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拍着她的背帮她舒气。 良久之后,王远楠停下,傻愣愣的看着许然,依旧抽泣:“我刚…哼…刚很丑对…哼…不对?” “……”第一次,许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抿着唇,没有吐出一个字。 王远楠像找寻救命稻草似的再次抱紧许然,死死抓住他后背的衣服,一口气好不容易喘过来,说话也正常了:“我爸昨天结婚了,我现在才知道,许然,我是不是很多余?我知道赵梦恬是他的最爱,我知道他们原本都快结婚了,我知道我妈其实是第三者,是爷爷奶奶强加给我爸的,可是许然你知道吗?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不舒服,我一直觉得那个位置永远都是我妈的,即使她现在在加拿大也有自己的家庭。许然,我很怕,怕有一天所有人都不要我,我被遗弃……” 许然只能安慰:“……怎么会?” 心中疼到不行,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许然很想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为什么连说话都不会了? 而她却失控的大喊:“怎么不会!他们都当我不重要!” “我在乎,我很在乎!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要你,大不了跟你一起抛弃全世界。”许然继续是立即接了下去,生怕怀中的人就这么消失。 他自己怔住,她亦怔住。 王远楠抬头看着许然,空洞的大眼睛中没有一点神情。 对视几秒钟之后,她忽然脚一掂,双手撑着许然的肩膀,讲自己的柔嫩贴上他的薄唇。 许然知道,这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不过纵使她只是发泄,自己也认真对待。 温柔的大掌包围她的臀部,将她整个人托起,方便和自己唇齿间的交流。 而这种交流,也从办公桌转移到黑色的真皮办公椅上。 王远楠一声闷哼,被许然推倒在类似于沙发的椅子上,整个人瘫软着倒下,喘着粗气,紧接着许然俯身下去,重新覆盖她的唇,膝盖屈起,抵在她双腿旁。 顿时,暧昧的气氛散发的二人周遭。两件衣服已经在拥抱的过程中皱的不成样子。 “铃铃铃……” 两人都是一顿,王远楠急急忙忙把许然推了起来,示意他去接办公室的电话。 每一次温存过后,总会在脸颊上留下些许潮红的痕迹,证明方才的疯狂。 许然留恋的舔了王远楠的唇廓一圈,这才起身,低声对王远楠说:“他们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会疯掉……” 王远楠浅笑,整理好自己,在位子上坐好:“去吧,工作重要。” 依旧是郑干事,打电话来报告最新情况,许然一一回复,不时的在纸张上写着什么。王远楠收了刚才那种失魂落魄之色,玩味的看着认真记录的许然。她并不想去碰许然的工作,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何况他还是做保密工作的。 许然也因为王远楠在旁边,电话没说多久就放下,扯笑走到她的旁边:“呆妹,怎么这样看我?” 王远楠没有说话,扯着他的领带,原本要把他往下拉到自己身边,没想到被他拖了起来:“下午不要上班?” 转身之后,他竟然被她摁到了座位上,王远楠自己也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要,不过三点才上班。” 咬住她的耳朵,许然简直恶狠狠的放话:“好想在这里吃掉你。” “不要,我腰好酸……”撒娇的王远楠别有风味,天知道她只是故意戏弄许然,还一直扭动着腰身。 明显感觉大腿下渐渐钻出一个异物,王远楠一震,浑身定在原地不敢动。许然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不动了?” “你禽兽,你混蛋,你……”王远楠不敢有太过剧烈的动作,只能任他上下起手在自己身上随意游走。她的身体是真的酸痛不已。 许然点头:“嗯,我就是禽兽。” “别……闹了。”王远楠终于打掉他准备往内探究的手,好不容易定下心神看着他:“差点忘了我来找你是干嘛的。跟你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我爸。” 许然一笑,停了下来,等她的说法。 刚刚只不过是吓她而已,他也没打算动真格的。 王远楠舒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在最危险的时候想到了这么好的借口,只是……她也没想到什么对付司令的办法。 话题停滞不前了二十分钟之后,王远楠一皱眉,大喊道:“老娘不管了!” 许然起身,到饮水机前面倒了一杯水给她:“……嗯?” 王远楠喝下水,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我跟他说,我怀孕了!不对,我周末就回家偷户口本!” 这是许然第二次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的确,除了第一次有补救措施之外,之后的做-爱,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避-孕-套这方面的事情,直来直往。 换句话说,王远楠确实有可能怀孕。 许然压抑着燥火,手抚上她的小腹,喑哑着嗓子说:“楠楠,要不……你也去检查一下。” 王远楠眼珠子直转:“我是医生啊,应该……没有吧,我都没感觉……” 几次缠绵过后,她都是照吃照睡,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种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王远楠毫无办法直视许然炽热的眼眸,眼神到处瞟。 舔了舔嘴唇,艰难开口:“那个……快到你上班时间,人快来了,我……我走了。” “我送你……”许然也站了起来,跟在王远楠背后。 王远楠把他推到办公椅上坐好:“不……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逃也似的离开武装后勤部。 许然笑了笑,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有自己的小九九了,揉搓着太阳穴,继续手上的工作。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这一天,陆七七做东请吃饭。 林萧和王远楠连上班时都叫唤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一起瞟向住院部。 …… “阿丘——!” 这已经是今天第六个喷嚏了,陆七七拿出手帕纸,随便抹了一通,戴上手套继续查房。 自己手下的小护士倒是很关心自己,拿着一杯热水过来:“陆姐儿,感冒了?” 陆七七摸摸鼻子,喝了口水:“不会吧,大夏天的感冒。诶,别说了,你去看一下1号房那条道,娟子去看看66号那条。” 两个小护士领命往不同的方向走去,陆七七把手撑在护士站的台面上思索:都要结婚了,自己的感觉怎么这么不真实,仿佛一戳就破…… …… “楠楠,这里的资料整理一下就可以下班了。”林萧贼笑着把一堆病患文件摆在王远楠的急诊室办公室中,人站在旁边,一脸恭维。 王远楠挑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一条腿随意摆放在另一条之上,看着林萧:“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的那一堆我都整理完了,这一堆是你的……” 林萧继续贼笑,把那堆文件往前推了一些:“哎呀!你帮我整理一下嘛,刚才在看淘宝,都忘记今天的任务了。你看现在都五点了我再不整理好……” 王远楠是最怕林萧撒娇的,听到她这么说,也只能无奈道:“好了好了!我帮你整理一半就是,不过我记得我已经很久没吃过kfc的蛋挞了。” 林萧赶紧把最上面的一小部分抱了起来,恭维道:“一半一半!等会儿我请你吃蛋挞!” 王远楠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又笑了起来,开始着手整理文件。 许然刚才打过电话,下班之后会来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去饭店。 平凡的日子也可以很有趣,只要有朋友、有家人、有爱人就够了。 总算整理好那一堆东西,和林萧手挽手走出办公室。 “今天你家那位会来接你?” “你家那位也会来吧,别说我!” 王远楠轻拍她的手:“别这样互相取笑了,许然的车在地下停车场,我下去了。” 林萧笑着挥手说再见,转身上了谷晟的车。 ☆、噬梦真相 在暗黑的地下停车场找到许然的甲壳虫,王远楠撅着嘴上车,气鼓鼓的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许然我忍不下去了!我明天就回家偷户口本!” “……”许然一天之内第三次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摸摸她的头,笑了笑开车。 王远楠急了,抓着安全带装作小媳妇的样子对许然说:“我……好啦好啦,我知道这么说很不要脸,可是……” “早晨还是我急,怎么下午就变成你了?楠楠,我想通了,慢慢来就好了,急于一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许然一句话,把王远楠的满腹心思硬生生憋在嗓子口说不出来。 “楠楠,我都等了十年才敢回来。而我们,再等半年,最多半年……”许然一笑:“其实我才是最不要脸的那个。” 这一次,王远楠只是笑,没有说话。 这次,她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晚上的聚会,原本王远楠想捉弄两个即将结婚的女人,没想到被反着捉弄回来。毕竟她忘记了,少数人永远都不占理这句话。 陆七七和林萧连连追问她什么时候打算和许然结婚,弄得她无从回答。 心中依旧只有一个想法,就这样结婚,自己也太吃亏了,不行!再耗他一阵。 而许然也不轻松,谷晟向他表达了林萧和陆七七一样,都喜欢热闹,希望一起办婚礼,被许然几个马虎眼打了过去。谁说他不想求婚,只是到现在都没有想到用什么办法求才够有新意,能让他的楠楠记住一辈子。 陶冶直接把他叫到门外,知会他一定要好好照顾王远楠,不然自己铁定不饶他。许然同样一笑而过,拍着陶冶的肩膀说:“她不会有从我手上溜走的机会。” 陶冶对许然的好感度为零,只不过大学的时候暗暗嫉恨,现在是无欲无求。 这一席话,对许然来说根本没有改变。他知道,自己会用百分之一千的真心对待王远楠,也一定会照顾好那个丫头。 回到包厢,王远楠已经有些小醉,朦胧着眼睛寻找许然,等他过去,一把抓住他往下拉到自己身边,在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许然,我好累,休息一下。”握着他的手,就有安全感。 许然微笑着看了一眼桌子正对面的陶冶,类似于示威的包紧王远楠,温柔道:“你休息吧,没事的。” “嗯……大禽兽……” 说话声转为呢喃,最后不见。 “林萧同志,你有没有觉得,许然如果那时候不去当兵,现在就该跑去泰国当人妖!”笑的花枝乱颤的陆七七依偎在陶冶旁边,手还抓着林萧的衣服,也许是喝醉了。 林萧支着下巴端详许然,还有在他怀中已经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王远楠:“还是一个‘性’福的人妖。” 许然看着他们笑笑,并不说话,拍拍王远楠的肩膀,自己灌下一杯酒。 半个多小时之后,王远楠才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的问许然:“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许然摸摸她的头:“没什么,夸你。” 谷晟:“……” 林萧:“……” 陶冶:“……” 陆七七:“……” 众人皆恶寒一个,说谎也能说的这么坦然者,只许然一人耳。 王远楠伸了一个懒腰:“许大禽兽,我们回去吧。等他们结婚再整他们。” “唉唉唉……别走啊!总得交代一下,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吧?”陆七七适时挡在门口。 王远楠不知所措的看着许然,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话。 许然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把她的肩膀抱了起来,笑着对陆七七说:“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去问政委。” …… 他们二人好像很自觉的过上了半同居生活,王远楠靠在许然的大床上很快就再次睡着。 许然洗澡出来之后看了看她,把电视调到最小声,拿上遥控器在她旁边躺下,开始看军事节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洒进屋子内,黑色的床单下藏着一个面容恬淡,头发糟乱,手脚乱蹬的女人。 也许是感觉到光照到自己的眼眸,女子轻哼一声,转了个身,顺便“捞了”一团被子往自己头顶盖去。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种太阳。到那个时候……” 这种白痴的闹铃也只有王远楠能想的出来。果然,女人皱了皱眉头,先是捂住自己的耳朵,幻想根本没有听到声音。闹铃的声音越来越欢乐,她再也忍不住了。闭着眼睛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把按下暂停键。 五分钟后…… “啦啦啦,种太阳……” 王远楠似乎已经有些清醒,抓过手机,眯着眼看了看。 顿时瞪大眼睛,一跃而起:“九九九……点钟了?” 在看看日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因为今天林萧为了报答她替她顶了班,所以她不用上班。 清醒之余,四处寻找着许然的痕迹,可是房间内好像就她一个人。 擦了擦嘴角,砸吧砸吧嘴,她原本要起身,却发现床头柜的台灯下压着一张纸。 好奇心趋势她抽了出来,果然是许然的笔迹。 *********** 楠楠: 昨天听林萧说过你今天不用上班,我没叫醒你,多休息一会儿。饭桌上有早餐,我想你醒了之后也就饿了。今天加班,不会太早回家,见谅。 许禽兽 *********** 王远楠一笑,揉揉头发起身。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她还是决定给林萧打一个电话。 “王远楠你这个……”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林萧的抱怨,她赶紧把电话移开,估摸着她说完了,这才重新把手机放在耳朵旁。幸灾乐祸道:“萧儿,就是一天班嘛,你也知道,周六咱急诊室没什么事情,有事的都是他们门诊。” “是是是,我问你,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我看你都这么久了都不敢跟司令说,就知道肯定有事儿。”林萧立即恢复八卦本色,随便拿了只签字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周六的急诊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无聊透顶。 王远楠啃着面包吊着眼翻着电视频道,懒散道:“我跟你说,我想到个办法,生米做成熟饭!” 林萧的笔停了下来,怔住半天:“你说说……说什么?楠楠你怀孕?!” “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电话打进来。”王远楠按下结束通话,接进另一通电话。 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像林萧的风格。 “请问……” 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林萧连电话都没放下就转头看着她:“您……” 按理说,这里病人是不能进的,来人应该都是找熟人的,看她的样子,林萧并不认识。 “王远楠在吗?” 林萧呆呆的指了指手机。 许然的妈妈原本是找王远楠去喝茶,也听到了刚才那句“楠楠你怀孕”,顿时喜忧参半。 喜在自己终于在没到五十五岁的时候能抱上孙子,忧的是王远楠什么时候过门。 她也不准备在这里呆下去了,跟林萧挥挥手,带着一脸“忧伤的笑容”出门。 林萧似乎觉得,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 收拾妥当之后,王远楠回到军区自己家门口。 许然说不急是骗人的,她现在由心里生出一种急切的想要结婚的感觉。 那些所谓的享受恋爱世界,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这个时间,王鸿兵基本上不在家里而是在办公室。 只是她错了,先决条件是“基本”而不是“必然”。 隐约听见书房中有声音传来,门是锁上的,她只能蹲在墙根偷听。 “……不可能,我身为这一区的司令怎么能对不起我的兵蛋子我的民!” “……要来冲着我来,别对我的家人!” “……你们的老二被抓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你们,就凭你们这些个狗贼休想让我打开武器库!” “……妈-的!我王鸿兵一辈子都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 “小恬,你说他们?嗯?挂我电话?威胁我?要抓小楠?我王鸿兵怎么会让他们欺负我女儿!” 赵梦恬担心的声音响了起来:“反-政-府的,怎么就专门找上你了?唉?!你顺顺气啊,顺顺气!” 司令员大声的咳嗽起来,疼到王远楠心里。 “你也是的,怎么都不跟武装部的张部长说一声,部长前几天还问起谁受过那帮人的威胁。” “说出来我tm面子全毁了,怎么能说,我是司令员,我有能力处理好这种事情!” “你心脏不好,别,别这样……哎呀,又咳了!” 她不知道怎么离开家的,浑浑噩噩的跑上后山,坐在草地上,手脚冰冷,不住的打哆嗦。 原来所有人说的都是这个…… 王远楠很容易的就将樊微、许然、赵梦恬的话联系到一起。 所有人都告诉她要小心,她怎么到现在才发现真相。 她爸爸有危险,她也有危险,怎么办? 对……对,找许然商量。 王远楠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按下许然的电话号码。 “楠楠?我现在很忙,中午就不回家了,冰箱里有吃的,你热一热,挂了啊,拜拜。” 许然甚至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王远楠又呆滞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跑下山,大军区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飞速驶向武装部。 生活一直很安逸的她完全缺乏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在压力下她只能把所有情绪吞下肚子,暂时不让害怕席卷全身。 ☆、类似误会 “小姐,你要去哪?”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计程车司机叹了一口气,缓缓启动车子,以极慢的速度融入车流。 王远楠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肩膀。 这也不难怪,计程车司机以为她是失恋的人。 好久,王远楠才缓了过来,带着哭腔对司机说:“去……武装部……” 司机再次叹气,原来还是个高官的女儿,这会儿那个负心汉有的受了。 他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已经过了中午吧,太阳已经有些向西边倾斜,一天中最热的时间即将来临。街边的行道树生机勃勃,绿油油的叶子仿佛能滴出水来,丝毫没有因为太阳的炙烤而变得萎靡不振。车道两旁的花圃,此时被修剪的很完美,球的造型简洁大方。 可是她透过茶色玻璃窗户,看到的一切都变得不同。 自己之前是不是被有色眼镜蒙蔽了心,所以才会什么都看不见,傻呆呆的活着? 从父母离婚,自己就练成了乐天派的性格,凡事往好处去想。可她明白,自己的真实性格并不是如此。优柔寡断才是代名词。 也只有一次,自己真的下定决心去做一个错误的决定。 高三暑假,填报志愿之前,父亲即将手术,把她叫到病床边,面色不善。 那时候的王远楠,原本想着填写志愿之后,就诏告天下人自己跟许然在一起的事实,可是王司令员的一席话,让她跌入谷底。 “我看你跟政委家的小子来往很密切……你别跟我说不懂,我什么都知道。你给我听着,我要你立即跟他断了来往……不然?不然我就不上手术台!我就等死!” 王鸿兵很倔,以前是个倔小子,现在是个犟老头。 王远楠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在自己心上剜了一刀,把许然拿走。 *********** 王远楠感觉很奇怪,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中却像是在哭喊。分明的嘲笑她是一个大傻瓜。 到了武装部门口,计程车不能开进去,王远楠简直是甩下了钱之后飞速跑进武装部。 一路奔跑着到最里端的后勤部办公大楼。 武装部的人她认识的不多,因为是特殊时间,这里依旧在工作的人不少,可是一走到后勤部,就变得冷冷清清。 *********** 依旧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中午的后勤部一如既往的昏暗,穿着墨绿色军装闪进门的周晨没有一下子就被许然发现。 “啪”一声,办公室里的等全都亮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周晨,这个时间段你不该来这里。”许然抬头,看到巧笑倩兮的周晨站在自己办公桌前,按摩了太阳穴,十分无奈的看着她。 周晨和他本来就很熟,对他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撑着下巴看他:“怎么,搭档之间互相监视一下都不行?” 许然面带嘲讽,似乎不屑她所说的“搭档”二字。 “你们干秘书的,这么轻松?” 周晨知道他只是有口无心,也混不在意:“没什么,朱参谋长去外地旅游……呃……出差了,我现在没事情可做,这个月的专栏任务也完成了,现在无聊的很,好不容易谋到一个任务可以做,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许然笑了笑,继续翻阅手上的文件一一签字:“你来这里,秦忆安知道麽?” “我来这里,你的小女人也不知道呢!”漂亮的女人一挥手,不小心打在许然的头上。 周晨原本想说:“我才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可是话没出口,就看到许然吃痛到一脸拧巴的表情,急忙起身凑了过去。 她怎么说也曾经是预备役特种兵,下手的力道挺重。 “哎哟你没事吧?我没控制好我的手!” 她的手指触碰上许然的额头,那个地方略微红了起来,看样子会肿上一大块。 没办法,她只能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水,浸湿纸巾,用指尖和指腹轮流在他已经有些浮肿的额头上按摩。 许然因为手上要签很多份文件,也全然不管她的手指尖在自己额头上移动。毕竟大学都是好哥们儿,两人之间是没有性别隔阂的。大学的时候互相包扎伤口的触碰也有过许多次,两人都不以为意。 “等会儿陪我去选结婚戒指吧。”许然没有抬头,认真的看着一份南京军区加急文件。 周晨停下手中的动作,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玩味的笑道:“为什么不让戒指的女主人跟你一起去?我去……恐怕喧宾夺主了吧?万一给人误会了……咦!” “给她一个惊喜,我明天就求婚。” 周晨立即换了一个酸酸的口气:“哎哟哟,王远楠真是幸福!” 许然无奈的提醒:“我记得秦忆安已经跟你求了四次婚吧?只不过你没答应。” “结了婚多束缚啊,姑奶奶要再过几天自由日子!” ************ 所谓的不巧正好如此,王远楠失魂落魄的闯了过来,听见许然办公室中有女人的声音,躲在门外向内看去。那一幕正是两个人看似“亲密无间”的样子。顿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泉眼似的冒了下来,同时转身离开。 满心都是一句林萧曾经说过的话:“那不是周晨麽?军区里面有名的美女写手……” 许然没有同她说过周晨是好哥们儿,而且在他们重逢第二天的医院大会上,许然和周晨的样子亲昵不已,原本就在王远楠心中留下yīn影,何况是这样特殊的时间,她亲眼目睹两人有多默契。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两人,无疑是让她从濒临奔溃到完全奔溃。 许然,那些你对我说过的情话,都是骗我的? 人一伤感就会特别脆弱,满腹心事经不起推敲。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坐在街上想了好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医院门口。 这个下午,许然倒是很轻松,所有的工作他都在早晨做完了,硬是打电话给秦忆安,借用周晨一个下午陪他选婚戒。还美其名曰:“周晨,楠楠跟你一样都是女人,女人比较能了解女人。” 对此,周晨嗤之以鼻:“还有你许少爷不了解的女人?” 许然求人嘴软,只能恭维道:“当然,你不就是!” 实验证明,他确实能了解女人心,周晨被他这句话哄的非常开心,当即决定陪许然去选婚戒。 许然没有告诉周晨秦忆安的原话:“……许参谋啊,我知道她跟你熟,你且带着她去看看婚戒,我也好知道她喜欢哪一款的,不要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你是不知道,我家端端正正的摆放了四种款式的戒指了,对!一定是戒指不对,她才没有答应我的求婚!” 辗转了c市内所有比较大的珠宝商行,终于选中一只名为“in my heart”的钻石对戒,接着又拉着周晨往婚纱店跑。 许然会买这款对戒,是因为它的名字有一个隐藏的含义。 名称来源于名叫《christmas in my heart》这首歌曲,“我去到任何地方,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在向圣诞老人许愿,但我真正需要的是你回来抱着我。这就是我心中的圣诞节。” 而许然的愿望,此刻只有一个,王远楠答应他的求婚。 周晨无力的跟在他的身后,抱怨个不停:“……你说你怎么这么能逛,我是个女的都没你能逛街!” “看一看也无妨,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懂,跟‘土八路’一样。” 周晨只能恨自己一时心软,才被他拖着累了一下午。至此她得出一个结论:跟许然逛街比跟女人逛街累多了。 王远楠游荡了好久,终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天色逐渐从亮变成暗,她知道黑夜中那些人要找到自己容易的多。 无谓的笑笑:他们要抓就抓吧,现在的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王远楠甚是武断的认为,许然和周晨瞒着自己有些什么。 光明快降落的时候,许然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可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笑着说:“别找我。” 许然不知道她曾经出现在自己办公室外,更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当她耍小性子,没有在乎。 朋友约了他,去“a.t酒吧”过完最后一个单身之夜。 不知不觉,她又从医院的门口走到闹市区的酒吧一条街。 上海的这个地方,自己熟悉的很,可是在c市…… 她在c市从未触及这些yīn暗面的东西,今天就当破一次例吧。 没有再犹豫,走进了最醒目的那一家“a.t”。 七点的酒吧,稀稀拉拉的根本没有几个人,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狂欢是从十点之后开始的,而现在更多的是谈生意的商人和慢热状态的舞女。 “grey goose vodka,谢谢。” 学生时代,她从来不喜欢这种翻译为灰鹅伏特加的酒,因为它代表的是不好的情绪,通常只有心情差到极点的人才会点这种酒。 坐在最yīn暗的角落,能更好的把自己掩藏起来,看着酒吧中所有人的神情,好像和他们都不在一个世界里。 “王远楠?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勉强抬头,看见一个带着黑色半框眼睛的斯文男人,穿着休闲的印花水印t,头发用定型水固定成刺猬头,看样子是夜店老手。王远楠一笑,拉着他坐下。在另一只酒杯中倒满清透的液体,示意他喝下。 “怎么看见我的?方成儒?”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记得的地理知识是正确的话,一天中最热的时间貌似是下午一点到两点…… 也可能是错的,不要深究啦…… ☆、隔阂加深 他大方坐在她边上,玩味的看着小脸已经微红的王远楠。 “我记得你毕业那天说过,到c市以后再也不来夜店。”方成儒仰头喝下那杯酒,伏特加的度数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叠,王远楠没有回话,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喝这种酒到醉?远楠,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王远楠了。” 八点半已经过去,酒吧迎来青涩的第一批疯狂,舞池中的人还稀稀拉拉,大多都不敢放开了扭动,因此音乐也没有响到最疯狂,只是普通的dj。 像这样的大酒吧,没有跟毒品扯上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大多都有明着暗着贩售摇头丸、冰毒等小型毒品,在深夜最糜烂的时候,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些助燃剂,耗费全身体力的男女怎么会像“打**血”似的狂high上一夜。 当地有关部门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管,也不敢管。大型酒吧的后面一般牵扯着很多利益集团,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相关人员才没有这么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只要他们别太过分,也就默许了这种行为。他们既然有钱拿,又何必去挡了别人的赚钱路。 简单的说,没有背景,是很难在这一行混下去的。 那时的王远楠,亲眼目睹这一切。不过她去酒吧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球迷一起看球有气氛。不要说跳舞,连酒也很少碰。 偶然几次和方成儒拼酒,她耍点小聪明就能赢,误让他一直以为她的酒量很好。其实不然,王远楠就是个三杯的量。 这也不难说明为什么在同学聚会那天晚上她喝的烂醉,还失了身。 虽然这样,她依然辩解:“你知不知道,想醉的时候其实很容易醉的,不想醉的时候啊……想醉都难。我告……诉你方成儒,今天是我心情不好……才会醉!” 从来没有看过她这种失魂的样子,方成儒的心中本就有些隐隐的不安,当她说出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些不安全都得到了解释。长期在商战中的打拼,让他的皮面修炼的比别人好的多,凡事都不容易上脸,只是淡淡笑着问:“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 方成儒想起了相亲那天许然把王远楠带走的全过程,而王远楠的顺从让他断定许然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大约就是男女朋友了。 他也是喜欢王远楠的,只是这种喜欢有没有升华到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回到c市之后,他每晚都泡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阅女无数,发生了些什么的也不在少数,早就对情爱麻木,又如何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 王远楠呵呵一笑,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方成儒看她的表情就能知道事情的确和许然有关,不再提起,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是夜行动物,在这里呆久了的人一般在黑夜里视力都偏好。” 王远楠撑着头看舞池里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闪的光,疑惑的看向他:“他们很快乐吗?” 方成儒笑了起来,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不尽然,一半一半吧。还有些人纯粹是靠那些k粉、药丸之类的东西。那样的快乐,只是虚幻而已,不真实,难道你想要?” 呆呆的看着暗夜里暧昧的男女,似乎刺疼心般疼痛,想要那种快乐吗?她不想,与其快乐的虚幻,不如痛的真实。 “方成儒,我tm感觉我失恋了,许然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句话说完,还没等他回话,她就看见门口走进来一帮嬉笑打闹的男人,重点是,为首的是许然,还有那些高中的同学。 岁月在众人脸上都留下不小的痕迹,她也是死死盯着看了好久才发现了端倪。 冷笑一声,朦胧的眼睛看着方成儒:“怎么这么不巧?说曹cāo,曹cāo就到!他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方成儒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玩味的笑容愈发明朗:“抑或是……你们心有灵犀?” ************** “然哥!打个电话给嫂子吧?” 这次起哄,为首的是许然当年的小跟班——刘琦明。 要说他高一的时候能追到王远楠,刘琦明功不可没。那次告白之前,他四处散播烟雾弹。所谓好的开头就是成功的一半,他们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 许然不知可否,还是拿出手机。心里反复推敲着下午那通没说几句就被王远楠摁掉的电话。 他也没想太多,推断是因为早晨挂了她一个电话而导致的赌气。 按下电话,先是“嘟嘟”了几声,很快被接了起来。 王远楠不知是何种表情的看着方成儒,用唇语说:“他打来的。” 方成儒越发觉得这场戏精彩,点头示意,并且说:“他看见你了?” 女人摇摇头,他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看,怎么会找到自己? 许然,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王远楠平静听完许然的关心,粲然一笑:“大禽兽,我真不知道说你是禽兽好呢,还是情圣好?许然,我觉得,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你知道吗?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你这样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真的很怕你就这样走掉。许然你说……我们都安静一下好不哈,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 许然的反应则是快速的跑出酒吧,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王远楠说出这一席话,让他的心慌乱不已,他怎么会让王远楠再次逃离? “楠楠,你开什么玩笑?你在哪里?” 握紧口袋中的戒指盒,生怕它跟随王远楠一起大逃亡。 王远楠看着出了酒吧门的许然,把话筒掩住,转头问方成儒:“他是不是很紧张?” 身旁的男人点点头,略带一点皱眉的看着她。刚才夺门而出的男人自己认识,就是相亲那天把王远楠带走的那个。 看来自己是输人又输阵,败到不行。 “许然,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我想冷静一下。”她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没有一丝波澜。 许然依旧强装冷静说道:“楠楠,如果是为了早晨我对你的忽略,我向你道歉,咱能不说分开吗?” “你连让我静一下的权利都不给我,凭什么,凭什么!” 她忽然失控的大喊,惹得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能对方成儒说:“你对这里熟,肯定知道有没有后门,带我走,快点,快点!带我走!” 方成儒叹气,扶着她起身,踉跄着走下台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成为众矢之的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在许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离开。 a.t的后门一出来就是一条小巷子,寂静无人。方成儒连带着她走了两个十字路口,才回到a.t的正门,把王远楠安置上车,在城市里乱逛。 酒精的作用有两个,第一个是刺激人的感官,第二是催眠,王远楠喝了酒之后,第二种可能性会无限放大。 迷迷糊糊的就在车上睡着了,等到方成儒想找她说话的时候,已经轻微的打起了呼噜。 无奈的摇摇头,把她送到临近医院的一家宾馆,留下字条离开。 他也奇怪,平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好好满足自己的欲望,怎么一碰到王远楠,一切都不同了? 对于这个,他能给的解释也只有他们两个当了四年的同队球迷,革命友谊深厚,自己忍不下这个心。 驱车继续回到酒吧一条街,过他灯红酒绿的生活。 ************* 刘琦明坏笑的看着他,顶顶他的胳膊:“然哥,嫂子怎么说?” 一大帮狐朋狗友起哄:“对啊对啊,怎么说?” 许然手插口袋,勉强笑道:“没事,我先回家了,你们玩。” 酒吧的音乐依然喧嚣,失意人得意人都在此处找到慰藉,或许也是如此,那些能使人产生幻觉的毒品才有销路。 王远楠的手机关机了,他刚才疯狂的打电话给所有人问王远楠的下落,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怎么也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提出分手。 是司令员知道了这件事情,逼迫她必须分手的吗? 一夜未眠,在自家的沙发上坐了整晚,清晨六点,手机响了起来。 他原本满怀希望,可是看了来电之后发现,是自己的妈妈打来的。 “……我听她科室的女医生说的,还能有假?我说儿子,你也要对得起人家女孩子,有了孩子就赶紧把人家娶回来,司令那边,你妈我替你说!” 同科室的女医生,估计只有林萧一人。而司令那边,因为自己一贯的缓慢加上王远楠这只乌龟,倒真的还没去处理。 不管她是不是提出分手,都是时候去处理家长的事情了。 他认定,王远楠是逃不掉的。 ************ 三星级宾馆的旨意就是让人有在家的感觉,甜睡的王远楠翻了个身,却没有一种安全的寄托感,立即睁开了眼睛,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首先检查了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完好。 记忆中隐约有些印象,昨天不自量力,一个人跑到酒吧喝酒,接着方成儒出现,自己和他聊了许多事情,包括……许然。 她知道方成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竟然没有乘人之危,呵。 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有一张纸条。 ☆、舔嗜伤口 小学妹: 我知道你昨天心情不好,今天是周末,我陪你出去散心如何?如果需要,记得打我电话。 成儒。 ************** 王远楠会心一笑,起身拿起包包,取出手机开机。 “小学妹”是在上海读大学时方成儒对她的称呼,她欣然接受。而他如今还用这样的称呼,想也想的到是他要套近乎。 因为关机,她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许然一夜没睡,到医院、军区都找过了,猩红了眼睛打了一晚上电话。 正巧,按下方成儒的号码时,许然的又一个电话打来。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楠楠,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好不好?我等会儿就去见司令说清楚这一切,不管他怎么说,我们都在一起。我以后不会忽略了你,好吗?楠楠,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多担心你?为什么没回去宿舍,也没回军区,你去了哪里?” 王远楠甚是耐心的听他说完一席话,这才叹了口气:“我没事,许然,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我觉得这个月我过得好累,有时甜蜜的像一个快得糖尿病的病人一样,有时又失魂落魄。就这么说吧,许然,你觉不觉得,我的一切都要被你掌控了?” 许然皱着眉头看书桌上那只钻戒的盒子,忽然闭紧了眼睛,最终下定决心:“好,楠楠,我等你一天。” 王远楠突然觉得,这种对话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只说了一个“拜拜”,就赶紧挂断电话。 一天是麽?那就用这一天去好好放纵一下! 许然深抽一口烟,猛猛的喷了出来,甩掉烟头,十指狠狠的抓进头发,刺激头皮,让精神恢复。 王远楠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久,还是打电话给方成儒,告诉他,自己要用这一天去狠狠的玩。方成儒很干脆,当即就答应了王远楠,拿上车钥匙离开办公室。并且承诺,四十五分钟之后,他的车会出现在宾馆底下。 爸爸会照顾好自己的,而自己只是疯狂这一天而已,让那些人抓住,她也认了。 从小就在高干家庭经历过风风雨雨,她武断的认定这次只不过是一些小喽啰,过不了武警的那道防线。自己昨天怎么会那么的不冷静,把事情无限的扩大,自嘲的笑了笑:王远楠,自己吓自己,你做到了! 方成儒的手上有一个城市新中心最高层的大厦“幻”的规划任务,此刻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是时候放手让下属去好好锻炼,自己忙了这么多年,也需要休息了。 下属纷纷对他表示了致敬,有些员工在工作之前甚至没有崇拜过别人,如今对自己的老板是新服口服,完全崇拜。 他进入车子后,并没有马上启动,而是想起了大学时,樊微跟自己说过:“王远楠这种人,说她单纯,她真的很单纯。可是偏偏她又是高干家庭出身,思想复杂是难免的。成儒,这完全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她,我看的出你喜欢她,可是她现在身边一个男人,心里还有一个男人,一点位置都不能分给你,学长,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 他嘴角一弯,深深看着天空:小楠啊小楠,说实在,我到现在都读不懂你。 可他毕竟知道,就算是自己再读不懂王远楠,还是有人能够透彻的了解她,比如说——许然。 没用多少时间两人就会合,今天王远楠心情看起来不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方成儒挂上职业性的笑,看她不说话,自己便先开口:“昨天睡的好吗?” 王远楠“呵呵”一笑,玩味的看着他,点破其中玄关:“学长?这不是你的风格。” 方成儒启动车子,顺便躲闪她好不避讳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探究的眼神让他觉得压力颇大,只能傻笑两声,装作不在意的回答:“噢?我是什么风格?” 王远楠的手指掐着自己的下巴,频频点头:“我只是觉得,成儒,你昨天竟然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你这几年改吃素了?” 方成儒知道,能让王远楠开这种轻佻玩笑的人,必然是她觉得很熟的朋友,不然,一向家教很好的她不会说出这种没遮没拦的市侩玩笑。 而她能把这话说出口,定是知道他不会对自己不利。 这种行为还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欺软怕硬。 “我如果跟你发生了什么,你男朋友把我剁成一百八十段吃了才对。何况你也说了,那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跟王远楠开玩笑,只有比她狠才能把她拿下。 果然,王远楠听到这话顿时局促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咱别提他成吗?再提我跟你翻脸!真是,他一出现,我的世界都乱套了……” 心理学专家表示,脖子上有许多细微的神经末稍,人一旦感觉不安,就会用手触摸脖子,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提起这个话题,王远楠当然是很不安的。 “今天我们去哪?” 行驶到郊区,方成儒终于重新开口。 王远楠无心一路风景,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离。 她看了看周围,撇撇嘴:“去新乡吧。” “新乡?前几年还是个鬼地方,这几年政府大力投资建设才变得人模人样的,你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方成儒话虽如此,还是转了方向往新乡驶去。 到了半路,王远楠终于了解自己为什么在慌乱中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高中第一次郊游,来的正是这个地方。只不过当时出游的定义是探险,现在是“农家乐”。 再是一声叹息:自己始终躲不过许然的,对吗? 为什么心心念念的东西,都和他有藕断丝连的细微关系? 新乡最著名的风景是一条流经的小河,这条小河清澈见底,还有小鱼小虾在其中欢乐的游动。因此,原本没有名字的河流被旅游的人取名“净水河”。 河上有一座廊桥,历史悠久,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毁坏的很严重,这几年已经得到修缮,改头换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这里,也成为了新的求爱胜地,许多青年男女都在此处定情,成功率仅次于在圆山,排名位居c市第二。 王远楠和方成儒首先去了薰衣草园,在那里聊了一上午的天,无非是这些年的两人的发展,自己从前喜欢的球队“曼联”现在的情况。 人事变迁,连球队也一样,从前方成儒最喜欢的球星斯科尔斯退役之后再次复出,而王远楠喜欢的球星吉格斯则一直效力于曼联。 这几年王远楠当回乖乖女,也不半夜起床看球了,对球队的了解自然少了许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在听方成儒的介绍,有时插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新乡最大的果园坐落在一座小山包上,他们一路从薰衣草园走到这里,坐在山顶山,视野很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c市。 王远楠和他席地而坐,眯着眼睛看那座喧嚣的城市,顺手采了只狗尾巴草,绕在手指上玩弄。 “方成儒,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从这个角度看c市,是不是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呵呵,在城市里又有多少东西!金钱?权势?地位?我承认这些于我们这种人都很重要,不要这些东西,我们可能都活不过半年。当你真的跳出这个圈子,有时候想一想,不就tm那么回事!争来争去争了一辈子,又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带走的!” 方成儒想了想,看着她道:“小学妹,其实你也没看透,你要是能读懂一切,就不会躲着他的名字。” “我不躲了好吗?!” 不管是被激怒还是已经想好了退路,她最终还是不得不正视许然这个问题。 终于发现,今天来的新乡,坐在山顶的位置,手上把玩的狗尾巴草,一切的一切都是许然的风格。 许然,你赢了,我逃不掉。 “方成儒,你知道吗,我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们很亲密,我甚至觉得他和她,比我和他还更加亲密。这种痛,心里的痛,你知道吗?我心里绞着的疼!” 一口气逼自己说出所有事情,有方成儒这个现成的最佳听众,她选择把心事全都倾诉给他。 “远楠,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说,别被误会蒙蔽了双眼。我觉得你还是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死的也不冤枉。” 而他心里,多想把这句话改成:“远楠,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可以替代他。” 王远楠没有想到那么多,继续当她的单细胞生物,脑子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谢谢你,方成儒,我想回去。” 方成儒亦起身,微笑着说:“我送你。” 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真心,而这颗真心,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次苏醒。 走在她的身后,明显的感觉到她重新燃起了希望,比昨天那种病殃殃的样子好的多了,他一笑,撇除自己那些不干净的希望,继续向前走。 而王远楠,此时她不会无条件的相信许然,只求他一个回答。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不怕再多一个打击,可是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的回答是一张创可贴。 *************** 回程的车上,幽幽的放着一首《雨蝶》 爱到心破碎 也别去怪谁 只因为相遇太美 就算流干泪 伤到底心成灰 也无所谓 我破茧成蝶 愿和你双飞 最怕你会一去不回 虽然爱过我给过我想过我就是安慰 我向你飞雨温柔的坠 像你的拥抱把我包围 我向你飞 多远都不累 虽然旅途中有过痛和泪 我向你追 风温柔的吹 只要你无怨我也无悔 爱是那么美我心陶醉 被爱的感觉 …… 方成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放出这首歌,不过能肯定的是,他的心境如同绵绵雨蝶一般难寻。 远楠,这份还未表白的神情,就随风散去吧,愿你幸福。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然爱上她。 3 ☆、意外之喜 “许先生,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五点钟整,我们店会派人准时把花架、整理好的玫瑰花瓣和六层蛋糕送到您的公寓,请您稍等片刻,也祝愿您求婚成功。” “罗曼蒂克”是当地最有名的婚庆花艺公司,承办求婚、订婚、结果和各种意外惊喜的活动,深受青年男女的喜爱,而许然会选择这一家公司,同样因为“罗曼蒂克”的老板是许然的中学同学。 “许然,远楠不是说了,你给她一天的时间冷静一下?你怎么还……” 在许然的公寓里,挤满了人。陆七七、林萧、陶冶、一大帮高中同学,周晨、秦忆安和许然的战友习宏观、牛德群等都在其中。陆七七离他最近,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很是不解,不过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萧捂了回去。 拉着她走到阳台,这才悄声说:“你当时答应求婚是什么样的场景?” 陆七七看着屋内的一群人,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陶冶求婚的前一天,他们两人吵架,为的还是陶冶的前途问题,可是过了一天,那厮就领着一大帮人风风火火的来求婚。 她灵光乍现,猛地抬头,手脚挥舞:“你是说?远楠她……” 林萧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压住陆七七到处比划的手:“许然这样做,八成是想啊,远楠头脑一发热就‘奋不顾身’的答应他了。” 陆七七一滞,连忙憋住自己的笑:林萧这个理科生真不该说成语。 陶冶看了看阳台上的两个女人,yīn着脸问许然:“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然嘴角一翘,似乎十分有把握,可是说出的话却是答非所问,他轻轻拍了拍陶冶的肩膀:“过不了一天,她会给我答案的。” 这句话说完没过十分钟,许然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们谈谈,在你家。”王远楠依旧冷淡,丢下一句话,不过语气已经有所缓和。 许然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会心一笑道:“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下意识的朝陶冶笑笑,习宏观却起了一身的**皮疙瘩,悄悄拉过老班长问道:“这空调没开太足吧?我咋觉得这么冷!” 牛德群手握拳头捶他的肩膀,笑笑说道:“你冷个毛线!” 周晨靠在秦忆安的肩膀上假寐,听到吵嚷的声音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顺便掐了秦忆安一把,撒娇道:“你怎么都不向他学学!” 秦忆安彻底无语,这样的架势他都已经整过三次了,只是眼前的女人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说:我考虑考虑。 许然不管外面的喧闹,自己走进房间,卧室的衣架上挂着一套白色的婚纱。 林萧偷偷打电话告诉他,王远楠陪自己去逛婚纱店的时候尤其喜欢这一套,许然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自己先做主买下这一套婚纱。 “大参谋?我还从来没看你这么心神不宁过……” 作为一个写手的周晨,比别人更容易看出人的内心变化,从进门开始,就知道许然的不对劲。 许然摇摇头,整理情绪往后转,不出意外的看到一脸探究的周晨:“很明显?” 周晨把头扬起,笑了笑:“可能对于别人来说没那么明显,不过我都看到咯!我说许然,你这么急着求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我等了十三年。”许然拿起茶杯,也顾不上滚烫的温度,猛猛的倒在嘴里,轻哼一声,看着周晨:“你知道吗?我胆子真的很小,小到竟然在北京躲了十年才敢回来。” 周晨伸出食指往自己嘴上一贴,淡淡的嘲笑道:“小心外面的人听见,你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可是许然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倾诉对象,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心事都说了出来:“她昨天和我提出分手,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做出这个决定。当我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她的时候,我心虚。” “没什么好不好心虚的,我可以肯定她很爱你,至于为什么提出分手,或许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一个人乱想了。” 周晨不想和许然纠结于这个问题,同样丢下一句话,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许然沉默,在这十年当中,他的的确确有恨过王远楠,恨她夺走自己最美好的幻想,恨她不留情面的说分手。可是换位思考之后,他知道她也有苦衷。 或许在爱情中,彼此都应该坦诚一些,可是,有时候对于对方的期望高过这份坦诚,从云巅摔下来的时候,会跌得更惨。 ************ 夏日的傍晚,艳阳依旧高照,西边露出了一些被太阳晕染成金色的“火烧云”,c市的人们依旧忙碌,或许已经很久没有人驻足停留,看这些大自然的馈赠了。 黑色的跑车,在黄昏看起来过分扎眼。而这一辆车牌为8996的宾利欧陆gt跑车在c市几乎无人不识,它属于新晋的“高富帅”方成儒。 街边的一些怀春少女,依然在幻想着方成儒跑车的副驾驶座会属于自己。 它稳稳的停在一栋公寓下面,只是车上,并不安静。 “你说,我现在去见他,好吗?” 王远楠略显紧张,双手揉在一起不停的搓动,祈望似得看着方成儒。 那厮微不可闻的叹气,依旧微笑着安慰她:“去吧。” 替她解下安全带,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远楠,等等……” 已经下车的王远楠转过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方成儒的双手在方向盘上捏成拳头,已经汗津津的手心黏腻不已,他还是用力握紧,憋出笑容:“如果他欺负你,远楠,我可以代替他。” 王远楠朝他一笑,转身上楼。 她并没有想到那些,纯粹是觉得方成儒在安慰自己。她永远都把他当作大哥哥一般,不会有什么超脱朋友之间的想法。 而方成儒,说出这些话之后,自己心口的东西也放了下来。 原来云淡风轻,也可以如此的简单。 *********** “叮咚,叮咚,叮咚……” 习宏观掐着牛德群的手臂,粗着嗓门大喊:“许然,你媳妇儿来了!” 牛德群嫌弃的掰开他的手,眼神异常的鄙视:“你tm给我小点声。” 许然连忙从房间走了出来,正要到门边,却被林萧拦住,笑盈盈的说:“你个土鳖,打算这样就让远楠嫁给你?” “我……” 许然不知打半路上还会杀出一个程咬金,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局促的很。 没想到林萧瞟了一眼他的窘态,嘴角一弯,打了个响指:“听我的,窗户边的把窗帘全拉上;你两个,把蛋糕点上拉蜡烛在房间里等着;门边的那三个,你们旁边有彩条,等下开门了就喷!” 这会儿,换做许然嗔目结舌,他要求婚是个仓促的决定,什么都么有想好,这会儿一个整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指着门对林萧说:“你……” “你什么你,就你这样也想娶媳妇儿?赶快到后面去拿玫瑰,真的是,到底谁求婚啊!订的花和蛋糕来了也不出门看一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好玩么?” 林萧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时露出管家的神色,让众人都恶寒了一个,不过在五秒钟之内,众人都按照吩咐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责。 林萧咳嗽一声,这才走到门边开门。 “许然,我……啊!!!” 推门进来的王远楠,原本看屋内黑乎乎的,已经有些心虚。没想到还没等完全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就被一堆不明物体喷的一脸一身,气急败坏的想出门,却发现门已经从后面被关上。 屋内的能见度很低,王远楠眨眨眼,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之后,只能看见一堆物体挪来挪去,双手挥舞着。 “许然,你搞什么!” 电视突然被开了起来,起先是一阵白光,接着一段音乐缓缓开始播放,屏幕上也出现了字幕。 王远楠同志: 我们从一九九九年九月一日相识,到今天,二零一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已经快满十三年,四千三百八十四天,五万二千六百零八小时,三百一十五万六千四百八十分钟。 说长挺长,说短不短。 我厌倦了这样躲藏的日子,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远楠,嫁给我。 这个片段是许然昨天晚上赶工完成的,因为匆忙,没有做的很精致,他死一个理科生,想不到什么好的文句辞藻,只能是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 背景音乐极其的小男人,单曲循环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用这首歌当背景音乐: 让我做你的男人 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 小心翼翼的保持这种热情不退烧 不管世界多纷扰 我们俩紧紧的拥抱 隐隐约约我感觉有微笑 藏在你嘴角 做你的男人 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 让胆小的你在黑夜中也会有个依靠 就算有一天爱会变少人会变老 就算没告诉过你也知道 下辈子还要和你遇到 …… 王远楠捂住嘴,诧异的看着一切,心跳飞速,面色绯红,眼珠还在到处旋转,想找到许然。 “啪!” 客厅的灯被林萧开了起来,众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王远楠把头低了下来,怔住片刻…… “啊!!!” 许然端端正正的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左手捧着玫瑰,右手拿着戒指盒。 “我爱你,我能许你一辈子幸福生活,嫁给我好吗?” 依然处在震惊状态的王远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对许然的怨气已经全部消失,一点不见:“你……” “嫁给他吧,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周晨软软的靠在秦忆安的身边,一脸笑意。 而王远楠想的却是,他、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自己昨天太缺乏判断能力了,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自己乱想。 看了看许然,慢慢接过那捧玫瑰。 “陆七七!许然那两个拿蛋糕的战友呢?” 林萧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习宏观和牛德群从房间出来,急的跺脚,可是王远楠站在客厅的正中央,她也不好走过去破坏气氛,只能干站着瞪眼。 咬牙切齿的捏着陆七七的胳膊,低声说:“我如果早知道那两个人如此的不靠谱,死也不会让他们参与这么重要的环节!” 只是这样的行为让陆七七眼泪都快冒出来了:“痛痛痛!你给我松手!” 王远楠眼睛扫过周晨、秦忆安和许然三人,正当许然要给她戴上戒指的一霎那,忽然把手收了回来,要一一把惊讶的众人看了一遍,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番外的一部分写一群军人在国防大学的故事。 习宏观是个活宝,哈哈~~ ☆、开释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正文看不到文,只出现了诡异的“嘻嘻嘻嘻”,所以把文章放在作者有话说里面: ==========================以下正文========================= 也不知道是谁首先拍着手大喊:“答应他!” 接着是一个人应和、两个人应和……到第十遍的时候,已经是满屋子的人一起喊出来了。 许然没有说话,捧着戒指盒依旧跪在地上。让王远楠十分不忍心:他的腿跪着没有事情吧?眼神怎么那么委屈?我是不是……要答应他? 对于一屋子的“敌对分子”,王远楠只能赔笑着低声喃喃:“我说的是……等等,那个……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高中同学甲:“快点!” 陆七七:“你老公跪在地上,很惨啊!” 林萧:“看来远楠真会驯夫!” 高中同学乙:“呆着干嘛使得!赶快问啊!我们还等着许然请客!” 许然看着她,微笑说道:“你问。” 王远楠有一丝笑意划过眼底,嘟着嘴喏喏的说:“许然,我没问过你,这十年你交了多少个女朋友。” 许然高中时期的铁哥们祁东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比他本人还激动,抢先回答:“他可是禁欲了十年,专门等你!” 虽然已经等到准确的答案,她还是装作狐疑的看向许然:“真的吗?” 跪在地上的许然认真点点头,众人又开始喧嚣:“他说的那可是比钻戒上面的钻石还真!” 某个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许然,说出前面的话不过是权宜之计,拖延时间用的。可还没等她想到第二个问题,书房里一个粗嗓门就响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来迟了,哎呀,还没参观过许然的书房呢,多逛了逛。” 不用说,肯定是习宏观,捧着摇摇欲坠的三层蛋糕就从书房里冲了出来,牛德群依旧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抱着膀子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是习宏观自告奋勇,只要自己一个人端着蛋糕就够了。 习宏观同志充分发挥了自己在部队中“大喇叭”的特点,走过来的动作极其夸张,而且卖萌,伴有窃笑,再加上…… “啊!!!” 粉白色的奶油蛋糕迎面飞来,后面是因为走路过于欢快、没有看清脚下而被凳子撞的摇摇欲坠的习宏观。 托盘依旧在他手上,只是上面的内容早就不翼而飞。 “啪”的一声,白色的奶油朝四面炸开,众人这才定眼一看…… 王远楠没事…… 习宏观没事…… 许然没…… 许然被奶油砸的满身都是,他原本身着黑色衬衫,下身是深色牛仔裤,奶白色的半固体纷乱的洒在他身上,形成了完美的“行为艺术”。 当过兵的许然反应迅速,早就在蛋糕滑过来的时候,起身抱住王远楠,替她挡了一劫。 抱住王远楠的肩膀,把她放在眼前端详,女人的眼睛里还闪烁着惊恐和呆滞,因为刚才的重压,几朵玫瑰已经耷拉在jīng上,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许然只能柔声细语的询问:“楠楠?没事吧?” 林萧因为紧张,再次把恶魔之爪伸到陆七七的胳膊上死死拽住,疼的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林萧,感情这不是你家晟晟的胳膊,松开你的**爪!疼疼疼!” 她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之后,松开了陆七七的胳膊,仿佛什么责怪都没有听到一般,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她争辩什么,而是无限感慨:“可惜了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大蛋糕了……” 陆七七再次满头黑线??为什么她的周围闪烁着一群永远都不正常的理科生。 “呃,我……” 王远楠被许然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好把目光转向别处,发现所到之处的目光足足比许然的更强烈,她十分的尴尬,只能对许然扯出一个笑脸,再傻笑几声:“呵呵呵……没事,你……” 她只想赶快结束这种众人围观的局面,眼珠子到处兜兜转转,最后锁定在许然黑一块白一块的衬衫上面。 “呀!你的衣服脏了,我们去洗手间,快点!” 许然:“……” 两个主角以火箭升空的速度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不免引起讨论纷纷。 “你说他们等下会发生什么?” “貌似求婚还没有成功吧?” “远楠答应了吗?”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眨个眼睛!” “等人出来再说吧!” “习宏观你刚才真是……” “你怎么想到这么绝妙的招数的!” “就是,缓解气氛,多厉害啊!” “也不知道许然等会儿怎么搞卫生……” 习宏观挠着后脑勺站在一众人中傻笑不已,心想的却是:t***,我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王远楠一路推着许然到他房间的洗手间内,在水池边上认真的把奶油一点一点的弄掉,才弄了一半,就被许然炽热的目光直视的受不了了,抬头皱眉道:“干嘛这样看我?” 许然叹气一声,用手环过她的腰肢,抓住她依旧乱动的双手:“我怕你又像昨天一样,从我眼前消失。” 王远楠挣扎不脱他有力的束缚,只能又低下头:“许然,我问你……” “你问……” 男人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游走在她的全身,点过之处撩起阵阵火花。她使劲抑制住内心的躁动,反过来抓住他的手,勉强开口:“别闹,我说正经的!” 用力挣开他的怀抱,王远楠反身,后背贴在冰冷的瓷砖上,松了一口气,她才不想不明不白的就再被压倒。 “我昨天去你办公室,中午的时候,看到那个女的,叫什么……周晨!我一直没问,你们到底……” 她说到周晨,许然用脚指头也想的出来她看到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由好笑,王远楠这个顶级醋坛,比自己还多了几分,同时也舒了一口气,如果事情只是这样,就好办多了。 还没等她把整句话说完,他就走了过来,同样靠在瓷砖上坦白道:“楠楠,你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的,如果是因为昨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我跟你解释……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加上危险期的暂时拍档,站在她旁边的是她的未婚夫,秦忆安。我跟她,纯粹是朋友,如果你不希望我跟她来往过近,以后我会注意。” “你说的,那你要做到,离她远点!” 一件事情放下之后,很容易让人提心吊胆另一件事情,果然,她清晰的回忆起当天父亲在书房中的一席话。心里不禁又打起结,目光涣散,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许然把右手放在左肩上,深深鞠了一躬,淡然的笑了出来:“遵命,许夫人。” 他这一句“许夫人”,把王远楠的思绪都拉了回来,而他的表情越是淡然,自己就越急,一个拳头打在他xiōng口:“什么许夫人,我还没答应你!” “咳咳……咳!” 天知道许然这般弱不禁风,被锤了一拳竟然咳嗽出声来,惊的王远楠立即走了上去拍打着他的后背:“我……你没事吧?” 那厮却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一晚上没睡,这里疼。” 王远楠“刹”的一下脸红了透,连忙把手抽了出来嗔道:“不理你了!” “不行!”许然把手撑在墙壁上,强势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王远楠双手握在一起,自己怎么会这么傻??这样的独处机会貌似还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她心里虽然把自己唾骂了千百遍,还是拘谨的说:“那你要怎样?” “不许说分手!” “嗯。” “可以耍脾气!” “嗯。” “以后我买单!” “嗯。” “出去要牵手!” “嗯。” “搬来我家住!” “嗯。” “那就嫁给我!” “嗯…………嗯?” “你答应了,老婆。” 王远楠才开了个小差,怎么,把自己卖出去了?她呆呆的看着许然,一字一顿:“你说……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你、要、嫁、给、我!” 许然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的反应:从一脸呆滞到满脸的奔溃,最后她颓唐的靠在后面,叹了口气,抬起眼睛问许然:“能不能反悔?” 男人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行,答应就是答应了,我就是你的人了,恕不退还。” 她若有所思,傻笑道:“这样……” 不知何时,暧昧的气氛已经过于高涨,围绕在二人之间,王远楠下意识的闭起眼睛,手还软弱无力的推拒:“你衣服上有奶油,不要靠近我……” 许然装作无辜的看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她,手上动作迅速的解掉一颗又一颗纽扣:“那就脱掉。” 色女的本性暴露无疑,原本还用手捂住的眼睛,慢慢的越睁越大,脸也越来越红。 许然把上衣直接丢在洗衣机里,然后点点她的肩膀,好笑的说:“不脏了。” 继续呆滞的王远楠心里想的却是:肌肉好硬,腹肌有八块呢……等等,他的脸…… “许然你……” 没等一句话说完,已经被许然吞咽在唇齿之间。 或许是因为赤裸的感觉在身上蔓延的更快速,两人迅速进入状态,依旧是许然占据了全部的主动,王远楠紧紧圈住他的腰,双腿微微分向两边,被许然正好屈起的膝盖顶向两侧。 很快,上牙龈已经全数落入纠缠的交界处,啃咬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快感,王远楠毫不犹豫的回击,只是她的力气有限,并没有太大的建树。 “嘭!” 听到外面有物体落地的声音,两人一怔,一致转头,陆七七扒拉着门框,露出半张脸,;两只骨碌转动的眼球。 “呵呵,那个……你们继续,我进来拿剪刀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七七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摧残:这辈子就栽在林萧这个损友手上了??刚才又是林萧让她进来拿剪刀的。 也不知道是谁首先拍着手大喊:“答应他!” 接着是一个人应和、两个人应和……到第十遍的时候,已经是满屋子的人一起喊出来了。 许然没有说话,捧着戒指盒依旧跪在地上。让王远楠十分不忍心:他的腿跪着没有事情吧?眼神怎么那么委屈?我是不是……要答应他? 对于一屋子的“敌对分子”,王远楠只能赔笑着低声喃喃:“我说的是……等等,那个……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高中同学甲:“快点!” 陆七七:“你老公跪在地上,很惨啊!” 林萧:“看来远楠真会驯夫!” 高中同学乙:“呆着干嘛使得!赶快问啊!我们还等着许然请客!” 许然看着她,微笑说道:“你问。” 王远楠有一丝笑意划过眼底,嘟着嘴喏喏的说:“许然,我没问过你,这十年你交了多少个女朋友。” 许然高中时期的铁哥们祁东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比他本人还激动,抢先回答:“他可是禁欲了十年,专门等你!” 虽然已经等到准确的答案,她还是装作狐疑的看向许然:“真的吗?” 跪在地上的许然认真点点头,众人又开始喧嚣:“他说的那可是比钻戒上面的钻石还真!” 某个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许然,说出前面的话不过是权宜之计,拖延时间用的。可还没等她想到第二个问题,书房里一个粗嗓门就响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来迟了,哎呀,还没参观过许然的书房呢,多逛了逛。” 不用说,肯定是习宏观,捧着摇摇欲坠的三层蛋糕就从书房里冲了出来,牛德群依旧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抱着膀子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是习宏观自告奋勇,只要自己一个人端着蛋糕就够了。 习宏观同志充分发挥了自己在部队中“大喇叭”的特点,走过来的动作极其夸张,而且卖萌,伴有窃笑,再加上…… “啊!!!” 粉白色的奶油蛋糕迎面飞来,后面是因为走路过于欢快、没有看清脚下而被凳子撞的摇摇欲坠的习宏观。 托盘依旧在他手上,只是上面的内容早就不翼而飞。 “啪”的一声,白色的奶油朝四面炸开,众人这才定眼一看…… 王远楠没事…… 习宏观没事…… 许然没…… 许然被奶油砸的满身都是,他原本身着黑色衬衫,□是深色牛仔裤,奶白色的半固体纷乱的洒在他身上,形成了完美的“行为艺术”。 当过兵的许然反应迅速,早就在蛋糕滑过来的时候,起身抱住王远楠,替她挡了一劫。 抱住王远楠的肩膀,把她放在眼前端详,女人的眼睛里还闪烁着惊恐和呆滞,因为刚才的重压,几朵玫瑰已经耷拉在jīng上,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许然只能柔声细语的询问:“楠楠?没事吧?” 林萧因为紧张,再次把恶魔之爪伸到陆七七的胳膊上死死拽住,疼的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林萧,感情这不是你家晟晟的胳膊,松开你的**爪!疼疼疼!” 她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之后,松开了陆七七的胳膊,仿佛什么责怪都没有听到一般,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她争辩什么,而是无限感慨:“可惜了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大蛋糕了……” 陆七七再次满头黑线——为什么她的周围闪烁着一群永远都不正常的理科生。 “呃,我……” 王远楠被许然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好把目光转向别处,发现所到之处的目光足足比许然的更强烈,她十分的尴尬,只能对许然扯出一个笑脸,再傻笑几声:“呵呵呵……没事,你……” 她只想赶快结束这种众人围观的局面,眼珠子到处兜兜转转,最后锁定在许然黑一块白一块的衬衫上面。 “呀!你的衣服脏了,我们去洗手间,快点!” 许然:“……” 两个主角以火箭升空的速度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不免引起讨论纷纷。 “你说他们等下会发生什么?” “貌似求婚还没有成功吧?” “远楠答应了吗?”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眨个眼睛!” “等人出来再说吧!” “习宏观你刚才真是……” “你怎么想到这么绝妙的招数的!” “就是,缓解气氛,多厉害啊!” “也不知道许然等会儿怎么搞卫生……” 习宏观挠着后脑勺站在一众人中傻笑不已,心想的却是:t***,我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王远楠一路推着许然到他房间的洗手间内,在水池边上认真的把奶油一点一点的弄掉,才弄了一半,就被许然炽热的目光直视的受不了了,抬头皱眉道:“干嘛这样看我?” 许然叹气一声,用手环过她的腰肢,抓住她依旧乱动的双手:“我怕你又像昨天一样,从我眼前消失。” 王远楠挣扎不脱他有力的束缚,只能又低下头:“许然,我问你……” “你问……” 男人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游走在她的全身,点过之处撩起阵阵火花。她使劲抑制住内心的躁动,反过来抓住他的手,勉强开口:“别闹,我说正经的!” 用力挣开他的怀抱,王远楠反身,后背贴在冰冷的瓷砖上,松了一口气,她才不想不明不白的就再被压倒。 “我昨天去你办公室,中午的时候,看到那个女的,叫什么……周晨!我一直没问,你们到底……” 她说到周晨,许然用脚指头也想的出来她看到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由好笑,王远楠这个顶级醋坛,比自己还多了几分,同时也舒了一口气,如果事情只是这样,就好办多了。 还没等她把整句话说完,他就走了过来,同样靠在瓷砖上坦白道:“楠楠,你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的,如果是因为昨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我跟你解释……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加上危险期的暂时拍档,站在她旁边的是她的未婚夫,秦忆安。我跟她,纯粹是朋友,如果你不希望我跟她来往过近,以后我会注意。” “你说的,那你要做到,离她远点!” 一件事情放下之后,很容易让人提心吊胆另一件事情,果然,她清晰的回忆起当天父亲在书房中的一席话。心里不禁又打起结,目光涣散,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许然把右手放在左肩上,深深鞠了一躬,淡然的笑了出来:“遵命,许夫人。” 他这一句“许夫人”,把王远楠的思绪都拉了回来,而他的表情越是淡然,自己就越急,一个拳头打在他xiōng口:“什么许夫人,我还没答应你!” “咳咳……咳!” 天知道许然这般弱不禁风,被锤了一拳竟然咳嗽出声来,惊的王远楠立即走了上去拍打着他的后背:“我……你没事吧?” 那厮却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一晚上没睡,这里疼。” 王远楠“刹”的一下脸红了透,连忙把手抽了出来嗔道:“不理你了!” “不行!”许然把手撑在墙壁上,强势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王远楠双手握在一起,自己怎么会这么傻——这样的独处机会貌似还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她心里虽然把自己唾骂了千百遍,还是拘谨的说:“那你要怎样?” “不许说分手!” “嗯。” “可以耍脾气!” “嗯。” “以后我买单!” “嗯。” “出去要牵手!” “嗯。” “搬来我家住!” “嗯。” “那就嫁给我!” “嗯…………嗯?” “你答应了,老婆。” 王远楠才开了个小差,怎么,把自己卖出去了?她呆呆的看着许然,一字一顿:“你说……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你、要、嫁、给、我!” 许然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的反应:从一脸呆滞到满脸的奔溃,最后她颓唐的靠在后面,叹了口气,抬起眼睛问许然:“能不能反悔?” 男人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行,答应就是答应了,我就是你的人了,恕不退还。” 她若有所思,傻笑道:“这样……” 不知何时,暧昧的气氛已经过于高涨,围绕在二人之间,王远楠下意识的闭起眼睛,手还软弱无力的推拒:“你衣服上有奶油,不要靠近我……” 许然装作无辜的看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她,手上动作迅速的解掉一颗又一颗纽扣:“那就脱掉。” 色女的本性暴露无疑,原本还用手捂住的眼睛,慢慢的越睁越大,脸也越来越红。 许然把上衣直接丢在洗衣机里,然后点点她的肩膀,好笑的说:“不脏了。” 继续呆滞的王远楠心里想的却是:肌肉好硬,腹肌有八块呢……等等,他的脸…… “许然你……” 没等一句话说完,已经被许然吞咽在唇齿之间。 或许是因为□的感觉在身上蔓延的更快速,两人迅速进入状态,依旧是许然占据了全部的主动,王远楠紧紧圈住他的腰,双腿微微分向两边,被许然正好屈起的膝盖顶向两侧。 很快,上牙龈已经全数落入纠缠的交界处,啃咬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快感,王远楠毫不犹豫的回击,只是她的力气有限,并没有太大的建树。 “嘭!” 听到外面有物体落地的声音,两人一怔,一致转头,陆七七扒拉着门框,露出半张脸,;两只骨碌转动的眼球。 “呵呵,那个……你们继续,我进来拿剪刀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七七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摧残:这辈子就栽在林萧这个损友手上了——刚才又是林萧让她进 ☆、尘埃落定 迅速分开之后,已经找不到陆七七的影子,想也知道她是出去大肆宣扬自己看见的东西了。王远楠此刻已经不在乎这些,笑了笑,走出洗手间,从柜子里给许然拿出一件新衬衫。 “我没记错,你的上衣都在这个柜子里。” 把衣服递给许然,一脸思量的看着他:“许然,你穿白色明明也能看,为什么那么喜欢黑色?” 看着手中的白衬衫,许然愣了愣,不过快速的换上:“你喜欢?那我以后天天穿。” 王远楠:“……” 显然,这一次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许然拉过她的爪子,另一只手抬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笑中带有无限的宠溺:“走啦,别让别人等急了。” “等等!” 王远楠一说这两个字,许然心里就泛起了嘀咕,略显紧张的笑容僵在脸上,紧紧握着王远楠的手,语气中不乏失望:“嗯?” 女人看见他的神色,只能赔笑着把身体挪了过去,好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度量着说:“许然,我……还有一件事儿,很严肃的!” 霸道的圈住她的身体,害怕她的再次逃脱,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王远楠所说的“很严肃的事”会是什么。微皱着眉头看向她:“你说。” 看到王远楠的表情渐渐变得正经,他也意识到不会是什么**毛蒜皮的小事,等着她开口说出来。 “许然我问你,c市最近发生的那个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许然大约已经可以猜出来,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却还是装傻,一脸疑问的表情:“嗯?” 那些人的新目标是王司令员,这是许然昨天刚刚得知的消息,他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已经瞒不过王远楠了,最多就是知道的时间早晚问题。 王远楠叹气,眉头蹙起:“许然,我不傻,你是武装部的人,发生这种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何况……他们的目标是武器库。” 许然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关上门拉着她到窗子边:“你都知道了?” “昨天我偷听到爸爸的电话,那些人要他合作,交出武器库?!我当时什么心理防备也没有,吓坏了,想来找你,结果你和……” 听到这里,许然已经全然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在季度紧张的状态下,大脑潜意识里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而她看到的,正好是周晨的手轻碰上许然额头的那一刻。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没有和她坦诚一切,没有把身边的朋友都介绍给她,让她产生了这种误会。 “是我不好,都是怕这事情吓坏你,才瞒你这么久。” 司令员虽然嘴上说没面子,最后还是把“电话事件”报备给所有军长,现在但凡许然这个级别的人,都会知道最新动态。不过他也无奈,这些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身上去了,在这种情况下见家长……估计要比平时更难。 可是他许然决定的事情,有谁能改变呢? “我和周晨只是这次的搭档而已,她是参谋长的秘书,了解一切动态,是军区派她来武装部的。” 果然。得到他的解释,女人心里舒服多了。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抱紧他:“下次不许。” 或许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他在,自己才会心安,不管有多大的危险,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许然摸摸她的头发,顺从的回答:“嗯……” 片刻之后,王远楠拉着他的手,慢悠悠的往外面走:“走吧,我知道外面还有酷刑在等着我们。” ************* “哟!肯出来了,怎么不把接下去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再出来。” 林萧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这三个女人,一般都是二女对付一女。 很多时候,林萧和王远楠是同一战线,两个吃货坑蒙拐骗陆七七带她们去吃东西,部分时候,王远楠和陆七七站成一排,嘲笑林萧和谷晟的柔情蜜意,只是这一次……王远楠成了弱势群体。 “看什么看?你们又不是没做过。” 有了许然在身边,她底气十足,软软的靠在他身上,瞪了一眼林萧。心中暗骂:八卦! 林萧毫不在乎她的说辞,对着满屋子的人打趣小两口:“才进去一会儿,这事就成了,我说远楠,你答应了?” “她包养我了。” 一直是看戏姿态的许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让林萧犹如被雷劈到一样…… 等等,被雷到的不止她,还有满屋子后知后觉不靠谱的朋友外加……王远楠。 她愣了一下,不着大脑就喊了出来:“我没钱啊?!” 许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包,飞速递到王远楠手上:“我的所有存折,工资卡,身份证,军官证等等等等都在里面,现在都在你手里了,我身无分文,许太太,收留我吧?” “啊?” 还没等王远楠反应过来,屋子里已经炸开了锅,兴起的同学好友有的大喊“嫁给他”,有的则停在原地“哎哟”个没完。 “咳咳……咳……”王远楠嫌两声咳嗽还不够,又重重的咳了一声,喉咙已经有些干哑,看着许然和手里的小包,她勉强笑了起来:“其实我是很愿意包养你的啦,只是……” 飞速的在他耳边耳语:“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抱怨的一句话完成之后,继续笑眯眯的看着许然:“戒指呢?” “戒指在……呃?戒指呢!?” 许然差点想抓狂,什么事情都弄好了,地上也给别人弄出来一滩的奶油,可是…… 在自己的口袋里左摸摸右找找,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一个桃红色戒指盒为什么是……空的? 陆七七看的傻了…… 林萧傻眼了…… 陶冶心里偷乐…… 习宏观笑了出来…… 王远楠…… 王远楠憋蹙着眉头,哭不哭笑不笑的,表情复杂的很。 牛德群冷眼看了看呆呆的众人,鄙夷道:“赶快找啊!” 随着班长号令,一群没水准的人开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打捞那个戒指。 “许然,我记得刚刚你手上还拿着……” 王远楠想了半天,最终得出答案。 许然眯了眼睛,盯着沙发:“然后,老习把蛋糕拿过来,然后……” 众人看了看许然眼睛瞥到的方向,若有所思,在同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同时蹲□,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照亮沙发底部。 许然刚才做了什么呢?起身熊抱王远楠,结果就在那一刻,敞开的戒指盒中原本就卡的不紧的钻石戒指就这样“飞”了出去,一直飞到……沙发底下。 物理很好的许然一下就推测出了这颗戒指的大致走向。 周晨手最快,一把就抓到戒指,拿了起来,对秦忆安使了个颜色,那厮立即明白,走到许然身边把他一把按了下去,从周晨手中接过戒指,递到许然手里。 “求婚。” 终于,又恢复了标准的求婚姿势。 清清嗓子,许然也不在乎秦忆安死命把他压了下去,对王远楠挤眉弄眼:“反正你刚才已经包养我了,一旦售出恕不退还。嫁给我吧?老婆!” 事先温习过两遍的王远楠听到这一席话,还是忍不住的眼泪泛滥,在眼眶里翻滚了一圈又一圈,差点没掉下来。 “戴戒指好俗,我不要戴戒指。”王远楠不满于所有人都看她哭泣的样子,随便找个理由开脱。 林萧难得的站在许然这边,不住的感叹:“要当远楠的夫君,真累啊!” 陆七七也“啧啧”个不停:“早知道求婚能这么折磨夫君,我也要试一下。” 几个高中同学显然是没有什么幽默细胞,皱眉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然洞悉她的一切,只是笑着说:“嗯?那怎么办?” “许然你有绳子吗?我给串到脖子上……” 同学甲:“所以是答应了吗?” 习宏观:“看这架势,估计是……” 同学乙:“哎呀,什么都别说了,就是答应了啊!” 许然的目光跟随着王远楠,寻求她一个答案。 而她笑着点头,拉起许然:“跪着好累,别跪了。” 没过十分钟,一群“脑残儿童”就愉快的聚集在许然的公寓底下。 “今晚得拿许然开荤了!” “当年的金童玉女在一起,不坑死他我都不好意思了!” “还有你、你、你们呢,许老三要结婚了,你们几个?祁老大都没结婚,这把年纪了,哎哟!” “……” *************** “求婚搞这么大阵仗?我估计也够了,对吧,秦忆安?” 跟在周晨后面的秦忆安无比的无奈,自己搞的阵仗比这个大多了吧?记得第一次求婚,去年最热的时候,在c市最大的河流的河堤上用蜡烛摆出十五颗爱心,表示自己和周晨认识了十五年。周晨到了之后就说了五个字:“我考虑一下。” 结果那年冬天,他并没有退缩寻思出了第二种求婚方式,没想到周晨依然说:“我考虑一下……” 小秦同学很委屈的拉住她的手:“那你为什么还不嫁给我?” 周晨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的无比开心:“因为……我还要享受单身啊!” …… 走在最后的是许然和王远楠,十指相扣,故意放慢脚下的速度。 “你知道我会答应你?” 许然看着她,笑的自信:“我是多好的男人?你怎么会不答应……哎哟!” 王远楠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转身暗笑:“美的你!” 坐上了许然的车子,看着前面各自上车的众人,不免摇头叹道:“今晚可得烧钱了,叫那么多人干什么嘛!” “反正这几年攒下来的资本就只能够娶你了,在这里不能省钱。” 王远楠看着西边渐渐落下的太阳,突然先搞以前得出的一个结论:跟许然说话,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 眼前她竟然忘记了这个结论。 “这么快就要让你结束单身,你怨不怨我?” 身边的许然冷不防问出一句话,叫她毫无防备。 “怨,怎么不怨,我心里都把你杀死千百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求婚了~~~撒花花 各种不靠谱啊不靠谱~ 接下来就是司令这一块了~ 4 ☆、心猿意马 “那我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来补偿你?” 许然伸手在她脸上揩了一把油,专心开车。 而王远楠在无限的感叹曾经走过的路程,手不由的往脖子处伸去,握住才刚刚有了自己体温的戒指,闭起眼睛,笑了出来。 十年前的许然,有一个别的男生都没有的特点——用狗尾巴草编出各种东西。 那年的那天,阳光明媚。 下课之后,陆七七朝她挤眉弄眼:“远楠,你不知道吗,今天小树林有活动哦!” 当年的王远楠,还梳着马尾辫,甩起来一扬一扬的,尽显青春活力。 收拾好卷子和书本,背上书包,这才笑着问陆七七:“什么活动?” “别问那么多了,跟我去就是!” 当时的陆七七,是许然的内应,那天她的任务就是把女主角王远楠带到小树林。 拉上迷茫的王远楠,两个小女生一路跑到小树林。 王远楠也喜欢凑热闹,看到有很多人围成圈子,反而是拖着陆七七狂奔过去。 “七七,快点啊!人好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很自然的被人群“融入”进去,直到…… 王远楠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中心,身边还有一个男同胞。 某人把他清秀的脸抬了起来,正好对上王远楠探究而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某个女人握住自己的书包带子,看了看围成圈子的同龄人,满心疑惑:自己就是个来凑热闹的,怎么变成了……别人看自己的热闹? 傻傻的咧开嘴笑了起来,顺便吞下一口唾沫,滋润自己有些干哑的喉咙,咳了两声之后开口:“那个……许然,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的许然很奇怪,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张脸认真到不行:“王远楠,我有个事情跟你说!” 许然这话一出,引来人群里的一片嘘声,祁东那个大嗓门甚至直接喊了出来:“文绉绉的,说个毛啊!你不行就我来说。王远楠,许然要你做他的女朋友!” 这一次,人群里简直欢呼了出来。 许然瞪了一眼祁东,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话:“王远楠,我想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知道早恋不对,但是……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那是王远楠第一次看到许然局促不安的样子,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 ********************* “怎么不说话?傻笑什么?” 许然转过身,看到满脸傻样的王远楠,“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手搭在方向盘上,随着音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求婚成功之后,到现在他的心情都没有恢复过来。处在满满的激动之中。不过他佯装淡定的功力还不是一般的高,在王远楠眼里,许然一直都掌控着主动权。 王远楠和许然的目光接触,一碰即缩,脸颊霎时变得滚烫:“没傻笑,我这是面部抽搐。” 其实她想说的是:许然,你第一次表白真的太逊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个“如此非常绝妙”的理由掩饰下来,许然嘴角动了动,继续装他的淡定,不过心里却在打自己的小九九:要是刚才吞下去一口茶,这会儿指不定用什么样的方式喷出来。 “啊!” 许然虽然心中想事情,丝毫没有忘记手上的本职工作,有一丝懈怠之后,猛然回悟,紧急刹车。引来王远楠一声尖叫。 “许然你干嘛!嘛……” 王远楠抬头看着自己前方,下半句话愣是说不出来了,卡在半空中,接着转头看着一脸无奈的许然,用自认为最平缓的语气幽幽问道:“你的前面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车了?” 许然继续装面瘫,冷静的就把甲壳虫的盖子翻开,接着熄了火:“不知道。” 恍然一看,一辆敞篷车在车海中特别扎眼。 别说这是千年一遇,也不能说是百年一遇,总之,两个人遇上了大堵车。 王远楠扒着窗户看窗外:“其他人呢?” 从对面车窗中伸出一只手,接着一个人头被挤了出来:“这……里……” 窗户被全部打开,王远楠惊奇的张大了嘴:“林林林林……林萧?” 旁边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像陆七七……被压扁后的声音:“你丫的倒好,跟许参谋就俩人坐一辆车。我告诉你,要不是这个破虫只有两个位置,我和萧儿早上去当你们电灯泡去了!还费得着挤大众高尔夫?” 那边,王远楠早笑到不行,暗暗跟许然使了个眼色,许然心领神会。这丫头,这是告诉自己:还好你买了辆只有两个座位的车子,不然这会儿我们就惨了。 她把手伸了出来,一个一个点算人头:“一……二、三……四……五……六?真厉害,高尔夫塞了六个人头!” 再看看车内众人痛苦的表情,她傻笑着把头转了回去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嘴上还嘟囔了一句:“谁让你们要吃我家的,这就是后果哈哈哈!” 听的许然心里一颤,眉毛一抖——“你家”?远楠,你终于承认了! 不过他只是在心里美滋滋的,并没有表达出来。 今天看王远楠窘迫的样子,已经够他一天的好心情了。 一个小时之后…… 躁动的空间,窒息的空气。 “好无聊啊许然,我们来……” 王远楠赔笑抱着许然的胳膊使劲的摇晃,换来许然瞬间的一个白眼:我的好媳妇儿啊,你是因为今天太兴奋了吗?这么激动? 其实,许然没有跟她一起闹腾的原因是因为,他忙活了整天,实在没有力气了。 扯出笑脸给王远楠,心中凉凉的在想:唉,人老了,不中用啊!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王远楠诚心想逗逗他,撅着嘴巴好像生气的样子:“许然,我才答应你的求婚,是不是就把我当成下堂妻了?” 许然长吁一声,丢过来一个“我已经看穿你了”的表情,让王远楠浑身瑟缩了一下。 摸摸她的额头,许然好笑的看着她:“我是你的下堂夫。” 王远楠安静了下来,眼珠子四处转动。 c市的绿化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名次,他们行驶的这条主干道两旁是绿油油的行道树,生命力非常,还不时传出蝉鸣和鸟叫,已然算是“最后一块净土”。 不过,她躁动的心情却没能忍住,过了十五分钟,又拉住许然:“我们来玩游戏吧……” “嗯,好。” 不对!许禽兽答应的这么快速,一定是有猫腻。 果然…… “我们到目的地再玩……” 一直心不在焉的王远楠依旧后知后觉:“啊?” “傻瓜,通车了。” 许然不再多说,踩下油门就跑。 王远楠略显得瑟的看着从大众高尔夫中透出半个头的陆七七:谁叫你们刚才下套给我!这就是报应啊! “楠楠,我很开心。” 到了目的地,两人才发现对方的着装……好像真的不太适合大场面,不过许然还是笑了出来,用自己的大掌包住王远楠的手,走了进去。 在他面前一直无处遁形的王远楠走在他的身后,终于甜甜的笑了出来,心里暗暗说道:我也是。 晚上的类似订婚还真是……一言难尽。 根据习宏观的总结,主角配角们的心理是这样的: 王远楠:真好玩。 许然:真好玩。 陆七七:真好玩。 陶冶:真好玩。 林萧:真好玩。 谷晟:……谷晟不在。 牛德群:真好玩。 众人:好玩你个大妹子! 据准确线报,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王远楠盘坐在许然的腿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以后再也不要参加这种聚会了,尽管我是主角,不对……就算我是主角也不可以! 许然无奈的抱着她,还得应付来来往往要拼酒的朋友:楠楠,我特支持你的决定! 林萧因为谷晟不在,默默的吃着东西:嗯,这个真好吃,那个也挺好吃,不错,都挺好吃!许然,我看好你哟! 习宏观在一边粗着嗓门打电话给媳妇儿,说明当年的兄弟要结婚了,接着又转回聚餐点:真好玩! 牛德群继续鄙夷的看着习宏观的样子,心里默默叹道:白痴兄弟也有春天啊! 周晨看着木头秦忆安,无奈摇头:咋整呢! 秦忆安被她的表情弄得心慌,凑过去贱笑,满心都是:要不趁今天就求婚了吧! 陶冶拍着陆七七的背,而十分之一的心绪又被王远楠牵住:够了!现在所有人都尘埃落定,你还要再去求些什么?! 陆七七趴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吐了整整十分钟:我了个亲娘!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就算自己心里觉得自家小陶陶对好朋友还有超出友谊的情感也不可以! 就算她再后知后觉,也不可能不知道陶冶曾经喜欢的是王远楠……或许,连现在也是。 可是,女人这种生物很奇怪,陆七七属于女人这种生物中的奇葩种类,她认定的男人,只有这一个,此生不换。她也相信,凭自己多少都能感动陶冶,只有这样而已。 陶冶不会否认自己已经爱上了陆七七,只是旧爱近在眼前,怎样都会抱有一丝幻想,或者说残留一丝情谊。这种情绪用医学解释不透,他也无法理解。 反正到最后,每个人都喝了酒,没有人可以开车,众人就建议打车回家,一时间,出租车司机都笑的跟朵花似的。 **************** “我还要看,还要看一遍!最后一遍了!” 许然就知道喝醉了酒的王远楠没有那么好对付,果不其然,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一样缠绕在许然身上,动作没轻没重,好几次都差点燃起他的火花。 可是没办法,女人缠着他,一定要他给自己播放下午求婚时候用的那个片段。 “我们真的认识那么久了?” 抽了抽鼻子,王远楠的眼泪再次飚了出来:“我感觉高中还近在眼前,没想到都那么久……那么久了!” “楠楠,其实还有一个片段,只有我们的世界。” 王远楠靠在他身边,含糊不清的嚷嚷:“我要看!许然,我要看!” 许然抱着她,在没有开灯的客厅内坐着,右手拿起遥控器按了下去,屏幕再次黑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拾年要入v啦~~~ 收到编编通知,8月4号(本周六)起入v,从25章开始倒v(25章-38章都是倒v),看过前面章节的童鞋不要买,没看的童鞋要抓紧时间看了,守住荷包是第一。还请各位一如既往的支持小狸。 入v当天三更,有惊喜哦~~ ☆、沉浮酒后 这个片段足足有五分钟,加上看完后王远楠呆滞的五分钟,许然感受到巨大的满足感。 他依旧没有开大灯,地上那团奶油依然倔强的黏在原地无人打理。一向有洁癖的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清除那些东西,只会是一个原因——王远楠在不远处。 才回过神来的王远楠估计是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带着哭腔看向许然:“你什么时候拍到的这些照片?” 刚才的片段,是从十六岁开始的,许然很喜欢张信哲,两次的配乐都是他的歌曲,这一次,是《陪伴》: 这世界有你陪伴 任何事都变简单 终于知道我并不孤单 这一路有你陪伴 感动就永远收不完 终于懂得怎么办 这世界有你陪伴 还会有什么遗憾 你的喜怒哀乐 我保管 这一路有你陪伴 就不怕要转几个弯 你让我乐观 有力量面对困难 …… 十六岁的合照,呆呆傻傻…… 十七岁的合照,依旧很傻…… 十八岁的合照,略显成熟…… 十九岁到二十五岁,全都是由两张分裂的照片组成,王远楠每次都行色匆匆的样子,无一例外的……没有笑脸。 二十六岁这张,背景是半山腰的那家咖啡馆,看样子,是许然让史蒂夫拍的。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有了预谋。” 在吧台前擦拭咖啡杯的史蒂夫甚至都不抬头,专心于手上的工作,语气勉强。 许然也不在乎,拿着存放照片的u盘,靠在吧台边上:“中文说的这么溜,还骗她你不会中文。” 史蒂夫笑了出来,放下手中的工作,倒出一杯刚煮开的醇黑咖啡递给许然,搓着自己的双手:“许,那个女孩不容易搞定啊!”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许然鄙弃的瞥他一眼,喝一口咖啡,半天之后:“咳咳!咳!干嘛煮这么浓!” 史蒂夫玩味的看着他:“所以,你是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决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一见钟情!干杯!” 史蒂夫很清晰的看出来,许然毫不掩饰自己对王远楠的爱意,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北京的那些年。 ****************** “保密。” 许然当然不想告诉她,在她上大学的那些年,他每年都会去上海一趟,到二军大走一遭,短则一天,长则三五天,总之,一定要看到王远楠过的很好,顺便每次都拍一张她的生活照。 王远楠自然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大学时偷偷去过北京好多次,不过都没有看到过许然。 总之一句话,在那些年里,谁都没忘记谁。 *********************** “为什么只有你给我这些感动,我给过你什么?” 她闭起眼睛,突然打落许然盘踞在自己身上的手,瑟缩在沙发一角。 虽然黑暗,还是看见两道晶亮划过她的脸颊。 王远楠仔细想想,她好像真的没有为许然做过什么。 十六岁的惊喜,是他给的。 十七岁的甜蜜,是他宠的。 十八岁的成绩,是他教的。 之后的失落和打击,偏偏是她造成的。 她曾经无数次提醒过自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可是偏偏心口不一,她依旧很介意这些事情。 可是眼前的这个时常面瘫的冰块脸男人,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仍然用饱满的爱意对待自己。 许然并没有几分醉意,至于上一次的失身事件,恐怕是五分醉加上五分有意为之。 想把身体挪过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被她一个偏头躲过,喷着一嘴的酒气推开他:“别过来!” 没想到她有如此大的力气,许然竟然一个踉跄倒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她全身防备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楠楠,怎么了?” 好久的沉默,许然的表情慢慢黯淡,王远楠一直皱着眉头瞪他,就怕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过来。有几秒钟时间,她在脑中飞速转动了十几种接下去要说的话,可是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自己一一否决。 只有电视中的背景音乐还在不知疲倦的单曲循环: 因为有你 才能充满勇气 因为有你 才能向前迈进 大脑最后一片空白,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嗓子干哑到不行:“许然,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许然听到这句话,笑了出来,心中暗叹一声,望向窗外:“楠楠,我从来没在乎过这些事情。” 他恨了五年,也云淡风轻了五年,现在再谈这些事情,他真的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在乎了。 七年,忘记一个人最多需要七年。他连七秒钟都忘不了。 她偏偏现在就是不想看到他这副淡定的样子! 王远楠借着依稀的醉意哭嚎喊叫:“你怎么可能从来没在乎过?好!就算你从来没在乎!我他吗很在乎!我那年用陶冶骗你对吧!我对不起你!我还对不起他!我在乎的要死,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我他吗做个梦都不得安生!我欠你的太多了,又在乎的要死!” “你喝醉了。”许然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似乎一切都还掌握在他手中。慢慢的靠近王远楠,这一次,她没有抗拒。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王远楠挥舞着身旁的抱枕,砸在四周。 许然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冷静样子,让她十分挫败,逼迫着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可是他却带着笑意说:“你在乎我,对吧?” 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王远楠不知道怎么回答,傻愣愣的说:“我……嗯……” 许然已经武断的做好了决定:“那就够了,那时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全都不作数。” 不够盲目就不能沦陷,理智在爱情里面从来就不是关键。 像抓小**一样把王远楠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在黑暗中准确的找到她的唇,狠狠扣了下去。 “许然……唔……我先问你……” 王远楠显然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情她一直不解,此时无法全身心面对他。 “你说……” 许然的声音混合着唇齿交合之声在歌曲的映衬下,显得特别魅惑。 同样为了让她得以解放嘴唇说话,他把阵地转移到她脖颈出,咬着耳珠舔咬,舌尖划过耳廓,渐渐向下…… “第一次……嗯……你是不是没醉……” 一阵阵的酥麻传遍全身,让她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声音伴以无可奈何的呻吟,在二人中都是一记催情药。 喝醉酒的她全身软弱无力,全凭许然支撑着才没有跌在地上,可是没等许然开口,她已经找出了答案:“我……知道,你酒量很好……嗯……那点酒不可能会醉,许然……我知道……嗯……你没那么容易醉,你是成心的,不想让我逃掉……” 在说话中,许然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身后,透过薄薄的衣料轻轻抚摸,最后伸进衣服的空隙,直接触摸她的皮肤,灵巧的挑开内衣扣子,顿时,两团高挺被释放,在电视暗暗的灯光之下,随着身体的颤抖在xiōng前跳个没完。 许然的手已经往更深处的秘密花园游走而去,故意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施力一咬:“对,我没醉。” 王远楠的语气近乎呜咽:“可我醉了……什么都不记得……许然,我们复制一遍好不好?” 抱起她直接走回房间:“听你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偶然,许然昨天把床单又换成了那套“全黑的记忆”,也就是狗血之夜的那一套。 时间对了,地点对了,人物……也没落下。 他的刺入对于干涩的甬-道简直是无法接受的刺激,冲撞了不知道多少次,女人终于不再排斥这种感觉,而是慢慢接受他的进入,不自觉的用身体迎合他,咬着的嘴唇还是把一丝丝呻吟透露了出来。 只是王远楠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这么强烈的感觉,自己在第一次的时候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可他偏偏在致命点之前停下,留的一阵空虚在女人体内凭空流转,越来越燥热的身体需要一丝绝妙的释放。 只能低声下气的哀求他:“许然……我……” 许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身体的两边,低声暧昧的在她耳边喷气:“我都给你……” 又是一波波上下沉浮,可能是因为双方都特别投入的缘故,冲撞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最终一股炽热的液体结束了这场纠缠。 音乐的声音仍然隐隐的传了进来: 经过的挫折 并不悲伤 从坎坷到平淡 你是我幸福的开关 ****************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睡着,而是双双平躺在床上。 王远楠依旧喘着没有透过来的气息,闭上眼睛,脑中心中全都是他的身影。 沮丧的枕着许然的手臂,偷偷用唇在他脸上触碰:“许然,我还是没有想到第一次……” 许然的手指在她汗津津的背上滑动,丝毫不觉得不妥:“以后我们做第十次,第二十次,第三十次……第一百次,你记住那些就行了。” 王远楠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申诉自己的不平:“禽兽!” 没想到许然毫不在乎,反而有点得意:“嗯,你一向都叫我许禽兽。” “等等,禽兽!” 王远楠一下坐了起来,不过马上皱眉按住自己的腰:“哎哟,好酸!” “我给你揉……” 许然的手虽然一直在她腰部周围,可是怎么看也不像在按摩。 眼看就要把持不住自己的王远楠拼尽最后的理智,用手握住他的双手再掰开:“别闹,我是说……你一说禽兽,我就想起来了,户口本还在我爸爸那里!” ☆、爱人不倦 许然想了一会儿,依旧是笑:“我们明天就去见他,怎么样?” 这个公寓在接近市郊的地方,当时许然买下它的意义在于——比较安静,很安静,非常安静!而且就算自己以后搬到市区居住,这里的出租房业务也很热门,而且租金还挺高。 王远楠扒拉着他的手臂,听到这句话,嘴巴张大玩命的咬了下去,引来他的一声闷哼,女人又赶紧收回自己的牙齿,慌忙用手抹去他手臂上自己的口水,轻轻嘘了两声,这才赔笑说道:“呃……你没事吧?” 许然难得的继续笑的特别开心:“没什么,我只是听说,喜欢咬人的女人,性.欲都挺高。” 王远楠下意识的抢过他的被子,全部遮盖在身上,吞吞吐吐道:“你……你想干嘛?” 男人并没有开口,王远楠更是觉得不详,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向浴室:“我都快两天没洗澡了,我去洗澡!”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感觉要比以往所有的冲撞都来的刺激,她只要一扭动腰肢就可以回想到刚才经历过的画面。 王远楠只是更加想不透,为什么她的第一次,本该有最明显疼痛感的一次,她一点记忆都不存在。 □着身体坐在马桶上,仔细回味刚才的一点一滴,她好像记得自己问过许然一句话:第一次是不是故意为之? 那厮竟然回答她:是,他就是故意的! 偏起头,胡乱的抓弄头发,忽然脑中萌生了一个想法:自己该不会,从来就没逃出许然的五指山吧? ***************** 静谧的空间被一阵叩门声打破,伴随一个男人的声音:“楠楠?” “啊?” 也不知道许然这个时候叫自己是什么意思,她没经过大脑的就应了,这才捂住自己的嘴巴,继续抓自己的头发,使劲跺脚,满面愁容。 “开门。” 熟悉的男人,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却像一阵冷风,划过她的每一个细胞,顿时**皮疙瘩在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 不行,必须克服自己的情绪,勇敢的面对,虽然如此,她还是没能一次性说完整句话:“为为为为……为什么” 男人永远的不心急,温声细语道:“你没拿浴巾,没拿衣服。” 环顾四周,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她搓着自己的手臂,装的很有底气:“真……真的吗?” 一听就知道王远楠在隐藏自己的不安,许然再次笑了出来:“我不会用这么没水准的方式对你用强。” 听到他“蹩脚”的承诺,王远楠一步三挪,十分不情愿的走到门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刚才,就没有锁门。 许然在门口也仔细的思量了王远楠,在床上浪的像只小猫的她,怎么一站立起来,就变了个样子? 从灯光笼罩的浴室中伸出来一只白嫩的手臂,接着一双眼睛凑了过来,迅速的瞄准许然手上的睡衣和浴巾,手指一动,全部都勾了进去,接着毫不留情的迅速关上门,并且……依旧忘记上锁。 抑或许是她故意在这段时间内和许然保持距离,磨磨蹭蹭的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现在他面前。 他要去见自家的大佬司令员?说真的,自己开心是开心,只是高兴之余还剩下一丝担心,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带着男朋友去见家长,潜意识里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王鸿兵不待见许然,源于上一辈的感情纠葛,在许然和王远楠看来,这种事情都过去了三十多年,根本就应该放下了,可是司令的样子……哪门子也不像已经放下了。 王远楠的特殊技能就是能够绝处逢生,想了半天,终于有一个人跳进她的脑子里——赵梦恬。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如果能联系上她一起解决,会不会轻松的多? 这大概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 穿着许然宽大的睡衣,衣服上还有只属于他的,特殊的味道。王远楠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几套衣服在他的公寓,以便不时之需? 出了浴室,换许然进去洗澡。等到男人出来,她已经睡的像只小猪一样了。 *************** “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 早晨六点,一向不喜欢睡懒觉的许然已经起床。 没过五分钟,王远楠那边的床头柜的手机里霎时间“飙”出这一首……看起来过多像山寨机专用曲的歌曲。 许然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一脸“我真的被吓到了”的表情。 那边的王远楠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左手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机,一只眼睛打开看了看,顿时清醒:这个……乱七八糟的,什么鬼号码? 再看看地区——加拿大?! 四处看看,许然呆滞的脸闯入她的眼帘,估计……是被铃声吓到的,王远楠很得瑟,她终于可以吓到许然了! 支起身来靠在枕头上,慢悠悠的接起电话:“你好。” “姐姐!姐姐!是不是要结婚了!” 王远楠一挑眉毛,马上想起来这是谁的手机——自己在加拿大同母异父的混血妹妹sunny,虽然从小就不在中国生活,可是一口流畅的普通话比王远楠还标准。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么快速的时间内就知道,估计……是陆七七的功劳。 陆七七跟谁都能自然熟,上次sunny来到中国,王远楠负责照顾她,陆七七也就跟着陪同,才三天的接触,已经比王远楠更像她的姐姐,sunny回加拿大之后,她们也有msn、电邮来往。 王远楠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傻笑,想打个马虎眼过去:“嗯……呵呵……” sunny马上装作大人的口吻问道:“怎么?是不是先有了孩子?” 也不怪她,在青春期的女孩本来就有天生的八卦情感,问一问这些东西也无可厚非。 王远楠坚决否认了她的说法:“没有!呃……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 那边瞬间变得感慨非常:“姐姐,我们跨越了整个太平洋,时差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的,现在我们哈利法克斯是晚饭时间。” 王远楠:“……” 好不容易应付完自己的妹妹,又得知了一个消息,抛弃自己二十年的母上大人要和两个妹妹一起回国,大约就是这几天。 ******************* “许然,我的样子看起来……很衰吗?” 下楼之后,王远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车库,拼命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 “别傻站着了,车子还停在酒店停车场,我们昨天都喝醉了,不能开车。” 抓住女人的手,开始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王远楠只能认命,感受了一下自己腰部的酸痛,顿时欲哭无泪。还好今天起床的时间早,不然就像许然第一次告诉她的那样:“楠楠,我可提醒你,这儿打车基本得等到中午十二点过后,地铁得走四十五分钟,公交车站嘛……嗯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你个禽兽!你骗我!” 才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看到一个出租车停靠站,而且……一辆出租车慢悠悠的从他们面前开过。 王远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打车基本得十二点过后?” 许然继续他的坦然:“不这样说,那次你怎么会上我的车?” 王远楠彻底败给他了…… 不过这个地方打车真的不那么容易,自第一辆出租开过去之后,等了半个小时才有另外一辆车“晃”到他们面前。 许然的心中依旧牵挂着那件事情,起码提醒了王远楠八遍:“小心,一定要小心。” 而王远楠每次都笑着应付:“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傍晚去你家,我要亲自跟司令说。”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嗯?啊!?” ****************** 总之,在上班的前两分钟有惊无险的到了医院。 周一的早晨是例行会议,王远楠苦着一张脸默默的爬上行政楼,到了最大的办公室。 陆七七和林萧还一脸坏笑的等待着自己。 “楠妞儿,我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自己跟许然不熟!” 林萧挑着自己的指甲,一脸审问犯人的表情,旁边的陆七七幸灾乐祸,比她起床那会儿还得瑟。 王远楠无奈的叹气之后坐下,放好包包,拿出笔记本:“你听错了,一定是这样。” 两个女人自己吵了半天,王远楠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不过半晌过后,她突然冒出一句:“说吧,许然收买你们用了什么?” “没有!他没有请我们吃自助餐。唔……” 陆七七的话活生生的被林萧捂了回去,不过王远楠还是得出了某种结论。 “还有你,七七。人家在网络上连载的文章,盗文网站都很文明的不同步更新。可是你……你就算过两天再告诉我妹妹都不行,现在她要回国……我看我离死期不远了。” sunny和另一个妹妹rainy两个人合体,足以把王远楠闹到死。再加上一个只要不提王鸿兵就孩子气的母上大人……王远楠已经想象到自己此后的命运了。 陆七七讨好的拽着她的胳膊摇晃:“人家就是不小心说漏了……你知道,我这个,一出口就得继续说下去的性子,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这次林萧倒有些同情王远楠,帮腔鄙夷道:“也感情不是你受罪。” ****************** “时间再过的慢一点吧!” 午饭过后,趴在急诊办公室的王远楠口中喃喃自语,林萧也是用了不少时间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怎么?不想见你情郎?”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再递过一包速溶咖啡粉给她提神。 王远楠一边泡一边说:“等会儿许然要去见司令大佬,我也不知道怎么拦住!哎!惆怅死了!” “要我说,还是支持许然,早点见父母挺好的!” 王远楠早该知道她的朋友早就被许然收买了,当然都是帮着他说话。 ☆、丈人不怒 “总之,我的预感很明显的指出,去见我爸,没那么容易。” 王远楠用塑料棒使劲的搅着速溶咖啡,想让它快点和水完美融合,嘴瘪了起来,还不住的摇头。 林萧摆正她的脸,顺便在她嘴巴两侧掐了好几下。手上蹂躏,嘴巴也没停下:“听我说!这件事情要烦也是许然烦,没碍着你什么事情的,你该吃该喝一切照旧,不过许大参谋倒是要费费脑子了,这第一次要买什么东西送给老丈人呢?” 王远楠差点就脱口而出:他现在事儿多,很忙的。 不过到了嘴边紧急刹车之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今天是周一,武装部最忙的日子,他能不能在晚上准时和自己一同出现在司令大佬面前?或者……有关于那件事情,又牵绊了他多少? 女人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对许然的关心渗入骨髓,磨灭不了。 放下手中的杯子,一个栗子弹在林萧额头上:“我哪能不烦呢!这不……以后还得一起生活。萧儿我真羡慕你爹娘,那么开明。” 前头也是林萧先说了这个事情,谷晟硬生生的把她拖到她父母面前,当面承诺自己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决不食言,要不就天打雷劈……虽然这个誓言是狗血了点,不过林萧的父母很是受用,当即就把谷晟当作亲生儿子来疼。 问题是……王鸿兵,倔强的司令员,怎么可能会这样嘛! ***************** “喂,赵阿姨……嗯,我是小楠。那个……晚上你在家吗?我……我要回去一趟,嗯……是有事情,只不过……还不能说……” 下午,王远楠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赵梦恬,晚上如果她在家中,也能起个中和作用,不让气氛那么尴尬。 对于赵梦恬,她喜欢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由始至终抱着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太冷淡。不过于赵梦恬来说,她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虽然知道她可能还会恨自己抢走她妈妈应该有的位置,但这么个活灵活现的生动女孩摆在自己眼前,不能不爱。 所以,这一次她有要求时,她爽快的答应,蹬上自行车出门买菜,晚上做一顿丰盛的正餐。 一旁的林萧凑过耳朵,还是没能听清楚电话的内容,只能问她:“你后妈怎么说?” 王远楠暂时的放下心事,长长的舒气,不禁感叹道:“后妈?后妈!我怎么感觉她比我亲妈还亲!” “我估计是你亲妈常年在国外的原因吧,没有在青春期对你进行必要的关心,导致你现在对她的情感不深啊……” 林萧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月初刚刚发下来的各种通知单。 王远楠咬着笔盖,若有所思道:“这样……” 忽然又想到许然说的那句:喜欢咬人的女人,性.欲都挺高。 顿时瞪大了眼睛,丢掉手中的笔,还拿了本书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远楠,你看这个‘本月下乡义诊’好像对评职称很有用处的,嗯……你说我要不要去呢?主治医师硕士研究生我还没评上,最近真的是心痒痒的……”林萧递过来一张通知单,用红字赫然写着“本月下乡义诊”,她只是粗略的扫了两眼——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没必要去看。 看着林萧一脸憧憬的表情,她顿时泼去凉水:“我看要不是你跟谷晟认识的早,拿到硕士之后看谁还敢娶你!这个叫什么……什么,对了!圣斗士,哈哈!” “去你的!我这条件……等等,警报铃是不是响了?” 林萧侧过耳朵,仔细的听了听,在得到王远楠点头的答案之后,向音响比了个中指:“早就叫技术部的人来修了,可你知道我们这种不吃香的小部门,都没人愿意搭理,明儿个老娘直接端了技术部,抄桌子骂人,看他们还敢不理!?” “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让老叶一个人守在外面,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 王远楠拉着林萧,两个女人犹如疯子一般狂奔到急诊科。 ************** 又是一天明媚过去,华灯初上,藏青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细细的浮云,此时无月,只有几颗星星若隐若现的闪在天上,这也实属难得——在城市化的进程中污染必不可少,很多人都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满天星的夜空了。 “我听你说过,司令的肠胃不是很好,红茶暖胃,把武夷岩茶带去见你爸,够讨欢心吧?” 用眼神指了指车上那个……可以用“箱”来形容的硬纸袋子,让王远楠瑟缩的使劲吞了口唾沫。 呆呆的笑着把他推上副驾驶座。今天由自己来开车,这个决定谁都不能改变! 领教过她开车技术的许然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评论,他潜意识里想着:反正见识都见识过了,再显得害怕,不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所以某个男人乖乖的拿上那袋……那箱茶叶,坐到副驾驶座上。 王远楠也奇怪,自己有和他说过司令大佬胃不好这个事情吗?怎么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难道是记忆退化的太厉害? 这次她吸取了昨天的经验教训,专门绕了环城远路走。不堵车,保证畅通无阻,虽然路是绕了点,远了点,油烧的多了点,不过空气更加新鲜,开的顺畅无比。 “不行许然……我还是有点怕怕的,我就一预感,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 在王远楠家楼下,愁眉不展的王远楠又是一把拉住许然,急的跳脚。 许然看了看天空,娓娓道来:“我原本不想这么早的,只是怕晚了一步,你又离我而去。今天去见司令,无论结果是怎样我都得扛着,楠楠,这是我对你的责任。” 女人的鼻子忽然有些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以前常听人说,怀孕的人更容易多愁善感。她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甩了甩脑袋,把鼻子的酸和眼睛的涨都甩掉,同时也把自己这种不单纯、不干净、不和谐的想法全部丢掉。 登上六楼,没有电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的疯狂作祟,反正她是越走越累,最后撑着许然才把短短的六楼走完。 “叮咚叮咚叮咚……” 按下门铃后,门被迅速打开,出来迎接的依旧是系着围裙的赵梦恬。 “小楠回来啦!快进来,来来……呃,这是?” 她显然是看到了许然,明显的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再说话。 王远楠鼓起勇气在她面前就用手缠住他的胳膊,笑着介绍:“这是许然,许然,这是赵阿姨。我爸爸的妻子。” 许然颇有绅士风度的伸出自己的右手:“阿姨您好。” 赵梦恬狐疑的和他握了手,却一直还在呆滞状态,凭他们的举动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二人的男女朋友关系,不过王远楠没有特别介绍,她也闭口不提这回事儿。 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许然穿着一身军装,衬的整个人英姿飒爽。不愧王远楠曾经说过:穿军装的男人是最最最最最最最帅了! 还没等两人屁股坐热,司令就闻风走了出来,冷眼看了看许然,审视过王远楠一脸不自然的表情,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却还是冷笑一声,在主位上坐下,慢慢开口:“许然?你走错门了吧,政委在另一栋楼。” 王鸿兵说出这话,赵梦恬也明白了他是谁的儿子——当年的情敌许平。暗暗摇头,鸿兵啊鸿兵,你这倔强的脾气什么时候真该改改了,哪有人记挂了三十年还记着愁的呢! 她也明白了王远楠说的,今晚自己一定要在场的道理——小妮子还是希望自己在必要时候救救场面。 “司令,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你收下。”许然把茶叶推到司令员的面前,这才开始了自己的陈述:“我没有走错门,今天来,就是想和您说,我和楠楠,我们两个……” 王远楠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许然这一番陈词实在是,挫爆了! 司令的眼睛一直瞪在他和王远楠十指相扣的地方,一点都没有移动,不过还没等许然说完最后一句话,忽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不许!小楠跟谁在一起都好,就是不能跟许平的儿子在一起!” “爸,那事情都过去三十年了,你为什么非要计较呢?!” 这一次,王远楠急了,实在很想给自己倔强的老爸洗洗脑,让他呆板的思想能够新潮一些。 司令也急了,直接站了起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许然心里早就慌了手脚,不过依旧没有表现出来,他端端正正的坐着,继续自己的陈述:“司令员,我和楠楠是真心相爱的,我会保护她一辈子,我要娶她。” 大佬继续冷笑:“相爱?证据呢?空口说白话谁不会,我凭什么相信你就能保护小楠一辈子,你就不会欺负她?伤她的心?” 许然心中酝酿着回答,没想到王远楠首先开口:“好!爸,你要证据是吧,我跟你说,我!怀!孕!了!” 这话刚出口,许然愣住了…… 司令大佬也愣住了…… 赵梦恬长大了嘴巴…… 当然,王远楠自己都被自己说出的话吓到。 王鸿兵整张脸涨的通红,一扬巴掌就朝这边走来,同时怒喊道:“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学什么不好!气你亲爸爸!我真是!” 王远楠已经把眼睛一闭,准备坦然的接受这个巴掌。 许然将她抱了起来绕了个弯放下,自己站在她原本的位置,想替她挨这个劫难。 “老王!” 千钧一发的时候,赵梦恬的声音分明的响了起来,王远楠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她死死拽住司令员那条抬起的胳膊,整个人挡在两人前面。 5 ☆、霸气侧漏 王远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掐着许然的手臂,整个人都在哆嗦,还好有男人抱着她,握着她的手,给她送去一丝温暖。 奇怪,这明明是炎夏,为什么她像是在寒冬一般冰冷。 “你挡着我干什么?你早就知道这回事了,对不对!?” 司令的胡子一吹一吹,眼睛瞪的老大,几段血丝泛了出来,王远楠的眼泪一下子就被激了出来。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从来就不是! 赵梦恬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拗了下来,尖利的喊了出来:“你给我冷静点!” 大概屋子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赵梦恬发火,王远楠只是颤抖了一下,而司令却是满脸的不确定,眨眨眼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无力的靠在凳子上,摇着头满口喃喃:“你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多久了?就瞒我一个人?” 赵梦恬在他身边坐下,拍着他的背:“老王,这事情度过去了三十年,你现在再去计较还有意思吗?当年的事情,我知道因为我,你和许平两个人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是我不对!可是下一辈没有错啊!他们彼此相爱,条件相当,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难道我们犯下的错误真的要下一辈来偿还?你已经拆散他们一次了,现在还要再重蹈覆辙?” 王司令忽然觉得,许然和自家闺女并排站在自己面前,实在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只不过,看的扎眼的成分要比赏心悦目多的多。赵梦恬说的也对,上一辈的错误不该由下一辈来偿还,可是他就是犟的不行,跟许平抬了这么多年的杠,到现在突然放下,自己做不到。 忍住,忍住!自己要是咽下了这口气,以后多没面子! 许然直视他的眼眸,说的诚恳:“司令,我们没的打算瞒你,只是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跟你说这件事情。” 王鸿兵一挑眉毛,继续嘲讽:“恰当的时机?许参谋,现在这种时间恰当吗?” 他以为自己还有砝码,许然不会让王远楠知道那件事情。只不过他错了,男人早就把那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跟王远楠说了个遍。 不过老犟鬼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王远楠跟她爹的交流中,还是这个小犟猫占了一些上风,看见自己的老爸这么为难许然,心有不甘,冲到他的面前:“爹我告诉你!我跟许然今天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甭管你同不同意,我跟他过定了!” 拉着许然就要冲出门,司令在后面大喊:“你给我走!你走!我没你这个女儿!” 王远楠停留在原地,手快要触摸上门把手却悬在半空中,许然还想说什么,被她抢先开口:“赵阿姨,好好照顾我爸。” 重重的开了门,又重重的关了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你对许然绝不是不喜欢。” 赵梦恬绝不是什么不聪明的人,很快就把王鸿兵的心思猜了个透。 司令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摸着自己的心脏说:“他要不是许家的小子,我一百个愿意。” “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你要是面子上过不去,默认就好。你比我更清楚小楠的性格,她错过了他一次,不会想错过他第二次。” 赵梦恬扶起王鸿兵,往饭桌走去。 今晚的饭食很是丰盛,不过晚饭的主角不在,两人随便吃了吃就收场。王鸿兵继续窝进书房研究对策和军区的保密工作。 ************ 一直到后山,许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坐在松软的草地上,擦恍然回神,抓住王远楠的胳膊摇晃:“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王远楠紧紧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拼命蹭上他的身体,说话带着哭腔:“我爸不要我了,现在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许然拍着她的肩膀,感受到一阵颤抖,估计丫头刚才也吓的不清。叹一口气,只能把她的头偏过来放在自己肩头,安抚的握着她的手:“我会努力让司令看到,我能够给你幸福。” “噗哧!” 就这么静静的坐了十几分钟,王远楠突然笑了出来,让许然心中一惊,连忙去看她的脸。 “许然我……饿了……” 慢慢把连凑了上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她主动咬住许然的下嘴唇瓣,反复吮吸。 许然没有说话,这次换做他呆呆傻傻的看着眼前媚笑的女人:不会是刚才气傻了吧? “你别动,我自己来……” 双手按住许然的双肩,慢慢把他压倒草地上。自己也俯身下去,将自己的小舌喂入他的口中,反复纠缠,细细的舔过每一寸温热。 许然也真的很是听话,她说不动,他就全身放松任她摆弄。 吻了一会儿,王远楠发现了不对味,许然就这样干躺着,眼睛不时闪过狡黠,自己也食之无味。 “老娘不干了!不好玩!” 王远楠按着xiōng口,喘气坐了起来,皱眉看着已经暗黑的四周,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许然,去吃饭!” 等男人站了起来,唇瓣上还带着她的温热,拉住她的手问道:“不好玩?”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她拉到自己脸前,狂风骤雨般的占有她小小的唇。 “咕叽,咕叽……” 酣畅之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不同于唇唇交啄的yín糜之声,在山野空旷的静谧地带响起,显得特别大声。 许然了解了是什么事情,闷笑一声,慢慢退出她的唇,拦腰抱起她:“不好玩?嗯?” 想来也知道作为吃货的王远楠在这个点已经饿了,为了给她节省体力,这种难走的路还是由他代劳的好。 王远楠无力的靠在他怀中换气,把头深深埋进他的xiōng膛:“怕了你了,好玩好玩……” 下了山,灯光开始越来越近,王远楠在他怀中开始扭动起来:“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脚又没事!” 许然无奈,在平坦的水泥地上把女人放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 王远楠揽过他的手臂,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并排前行,她倔强的扬起脸:“怕什么!那些情绪一闪而过就好!我跟你说,至少咱跟我爹已经坦白了,以后就他吗不用躲躲藏藏的!”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很难奇怪,发散思维让她们的思想不会只从一个方面考虑,这次王远楠就是另辟蹊径,这才发现想开了也很简单。 ************** 王远楠回医院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打算正式住进许然的公寓中。 许然估量这会儿买菜回家做饭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就在外面的小餐馆随便解决一餐。 “嗝——!” 吃的很饱的王远楠满足的靠在座位上打着饱嗝,摸摸自己平滑的肚子,万幸的叹了口气:“还好,还没有吃胖。” “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 在满意的看一眼许然再次一脸呆滞的表情,接起电话:“你好,我是王远楠。” “姐,我们在机场,你快点来!” sunny的声音,王远楠先愣了愣,头脑飞速旋转:这是中国号码,自家小妹在机场,那不就是……都来了!? 她皱着眉头,结结巴巴的说:“你们……” “我来说我来说!”听声音像是rainy,看样子是抢过了电话,一口气全吐了出来:“姐,我跟你说,那货实在是太笨了,差点就把我们早上要回国的事情告诉你了,妈咪还说要给你个惊喜!” 捂住说话筒,连忙问许然:“从哈利法克斯到这里要飞多久?” 许然想了想,把手撑在桌子上回答:“从多伦多过来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哈利法克斯可能要更多一两小时吧。” 某女掐指一算,这个点到c市,还真是早晨电话那会儿上的飞机。 傻笑着对自己精明的妹妹说:“基本上,没有惊喜,惊吓倒是不少。我这里离机场挺近的,半小时之后就到。” 挂了电话,王远楠仿佛被雷劈过一样,垂头丧气:“还好我刚才把我那辆破尼桑骐达开了出来,不然这会儿我就完蛋了!不过……就算我开了出来,我现在还是完蛋了!” 许然奇怪,接了一个电话,情绪变化这么大?起身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 王远楠起身,不住的摇头,虽然如此,还是拉上许然走人,边走边说:“我妈带着两个妹妹回国了,死期到了!” “说不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从这里入手好了,楠楠,你妈交给我!” 许然一如既往的淡定加上自信,推着王远楠就往外走去。 ************** “这是许然,许然,这是我妈,我妹妹sunny angus,我妹妹rainy angus……” 王远楠简直是爱死不活的指认完所有人认识,自动退到许然的后面。 她和妈妈虽然已经有三年没见面了,不过倒是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仔细思考,估计是小时候分别的太久,没有什么依赖感。 “你们好,我是许然,楠楠的男朋友。” 许然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一一握了过去。 “哎呀!” 王远楠的妈妈——沈蔓大叫一声,指着许然“啧啧”个没玩,脸上的表情王远楠看不出个所以然,在机场的大厅内,几个人就这么全都僵在原地,看神神叨叨的沈蔓接下来要做什么。 ☆、非法同居 “妈,怎么了?” 王远楠惧怕这种凝固的气氛,干脆傻笑着先开口说话,可是她的母上大人似乎什么也没听到,掐着自己的下巴眯眼盯着许然。 许久之后,众人都有种睡着的感觉,她终于得出了结论:“小楠,你的男朋友不错,是个军人?” 好吧,王远楠可以勉强当她说的都是废话。许然这厮,长的特别讨中年妇女的喜爱这是王远楠一贯知道的,更何况他今天就穿了一身军装,傻子也看的出来是个军人。 “呃……”王远楠的下巴抬在半空中,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再看自己的两个妹妹,反应跟自己出奇的一致,看样子心里打的小九九绝对是——老妈要是见到自己的男朋友,反应跟这次比会怎样? 不过没等王远楠反应过来,许然就笑着说:“是,我是军人,你们吃过晚饭没有?” 两个妹妹好像突然学乖了一样,跑过来一左一右缠着王远楠,堆着笑脸对许然说:“吃了吃了,在飞机上吃过了。” 王远楠狐疑的向后张望,看到许然和自己的妈妈相交甚欢,看样子还有些话要说的,自己也就扯出开心的表情,领着两个妹妹上了自己的骐达。 许然想邀请女人女孩们回自己的公寓去住,不过sunny执意要住在酒店,就此作罢。rainy悄悄告诉王远楠,她的二姐姐最近听了青春期心理辅导课程,对这些东西紧张的很。 帮沈蔓放好行李之后和她一同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给她问道:“妈,这次aaron叔叔没有来?” 沈蔓依旧一副欢脱的样子,接过杯子灌了下去:“他呢,这次去多伦多谈一个节能灯光的生意,你也知道,他们搞建筑的就是这样,虽然那个什么什么str只是跟他的新工程沾了个边。” 王远楠听的不是很懂,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噢”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 “小楠,你爸对你……还好吧?老娘有五年没回国了,五年都没看见你了,成熟了不少……”沈蔓一接触到这个话题,反而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手指敲打着茶几,无名指上的钻戒一闪一闪的,刺到了王远楠的眼睛。 她想了一会儿笑着说:“一切都挺好的,我现在工作了嘛,成熟点也是应该的,那什么……妈,我先走了,许然还在底下等着我。” 站起来挎上包,挥手跟沈蔓告别。 突然有些想哭的情绪——别人都把母亲当作第一个倾诉的对象,可是自己对沈蔓……竟然一点心事都说不出来。 倒真应了自己跟林萧说过的那句话——“亲妈还不如后妈亲”吗? 叹了口气,不再想那么多。 ************* “你妈和妹妹她们,都安顿好了?” 刚才王远楠让许然别上去,他也答应,坐在大厅中等她下来。这会儿看见王远楠远远走来,立即起身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 王远楠趁机挠了他脖子,然后把自己所有不开心的情绪全都藏了起来,只剩下一脸喜悦:“当然,我可不想第一天跟你非法同居就有人破坏气氛。” “我妈有国际驾驶证,我把骐达留下给她了,现在……你的甲壳虫会收留我的对吧?” 扒拉着许然的手,故作可怜的看着他,还没等他说话就自己三步作一步的蹦达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可怜巴巴的望着许然。 许然忽然之间很想笑,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发,坐到驾驶座里面:“好,我们回家。” 她忽然觉得,一个男人能够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一个家,作为一个小女人,这辈子足够了。 *************** 街边的路灯亮了又暗,新日再次升起,安然的一晚度过,这次……用许然的话说,还真是……真么都没发生,不过第二天依旧看见王远楠的脸色铁青,不时的用手搀扶着自己的腰。 早饭依旧是许然做的,因为王远楠做的早餐实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许然,我的年假报销了!啊啊啊!” 放下手机,王远楠狠狠的用叉子叉住一块煎肉,狠狠往自己嘴里送。 刚才接到妈妈的电话,要她请假三天,带他们各处去玩。 许然听到之后挺紧张,思量了一会儿说:“这段时间不太平,我怕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去请年假好了。” 知道他不放心自己,无意识的感觉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嘟起嘴在他脸上“吧唧”一下:“许禽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别闹,吃饭,我这样请假还不知道上面给不给批。” 虽然这么说,许然还是借机抓住她的左手,指腹压过每一寸细腻的皮肤,最后十指紧扣。 医院的管理制度平日里就很松,年假不需要经过书面文件,直接通过口头就好了,所以王远楠只用了十分钟就请好了年假。可许然那边要严格的多,况且他手上还有事情要交接,所以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和王远楠会和。 “小楠,你爹知道不知道你们恋爱?” 沈蔓嚼着牛肉,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让sunny和rainy两姐妹也若有所思的看着王远楠和许然。 王远楠被看的发怵,舌头顿时打结:“你……们……” 她干脆夹了一块上校**块放在自己碗里低头慢慢啃。 许然看到她的样子,知道是不懂得怎么应付,自己起身给沈蔓夹菜:“伯母,司令员知道。这家酒楼的粤菜做的很好,听楠楠说你偏好这口,多吃些菜……” 沈蔓审视了她的表情,还有继续一脸坦然的许然,悠然开口:“叫什么伯母啊,叫妈吧……还有,看你们的样子,那个老混蛋不是很满意小然然?我想,还是因为政委跟他的破烂事儿!” 看来自己的母上大人一直都很了解司令大佬,这么多年还可以把他的心思揣测的分毫不差,当年她也是知道了赵梦恬的事情之后才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婚,一点情面都不留。 sunny和rainy两人听的倒是满头雾水,王远楠使了个眼色,他们没有多问,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妈,你也知道爸他……从来就那么倔,再说他现在跟赵……赵阿姨已经都办结婚证了,怎么还是咬着当年的往事不放,老是找许然的茬,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远楠不自觉的就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沈蔓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 “啪!” 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碗碟都瞬间微微腾空又落下,发出“叮”的一声响。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种事情他都不告诉我!” 生气的沈蔓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啊?” 王远楠下意识的往许然那边考了一点,嘴巴长大,各种吃惊的表情都显示在自己脸上。 “呃……可能是忙忘了……”无奈之余,还得替自己的老爹找一个台阶下,自己这种中和的能力果然是没有赵梦恬强。 可是话已经抖了出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许然很无奈的看到一个小女人嘴里一直吐出七七八八的话语,另一个中年妇人非常认真的皱眉听着,还不时的拍拍桌子,点两下头。两个小姑娘则是满头的雾水,不过这种八卦是她们最爱听的,所以和着菜感觉听的津津有味。 “……所以,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跟我爸说,我怀孕了!”王远楠十分无辜的盯着自己的母上大人,一摊手,耸耸肩膀,表示自己能说的已经说完了。 sunny一脸的媚笑对rainy说:“我觉得我估计的就是没错,七七姐跟我说了这事情之后我就觉得,肯定是咱家姐姐未婚先孕了。” 顿时,某两个青春期少女投向许然的目光也变得不同,都是一脸“你懂的”的表情。 沈蔓听完之后思索一番,然后故作深沉的看着王远楠:“呃……小楠啊,有件事情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说‘你怀孕了’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许然却是一脸的痛心疾首,搂住王远楠的肩膀说:“我们……会努力的。” 王远楠表面上笑着点头,手悄悄潜到许然的腰上拧了一把,配上心理语言:努力你妹! *********** “啪!” 客厅的灯被打开,王远楠直接跑了进来,趴在沙发上不起来,把头深深的埋进抱枕内,不停的深呼吸,说出的话也胡作一团:“许然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娘比我爹难应付多了,她也就五年没回来,今天去了三个景点,三个啊!” 许然关好门走了过来:“反正也就三天,忍忍就好了。” “纳尼?!你还忍得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那么神神叨叨的妈妈交流,我跟你说,她比陶神棍还更难沟通!”王远楠蹬着自己的脚,在沙发上摆出蛙泳的专业姿势。 可是一通电话就这么不着时宜的打了进来,硬生生的破坏了这种和谐。 “难道就不让我休息一会儿!” 无奈之下,王远楠还是接起了电话,只“喂”了一声,就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说话,满脸的憋屈无法解释。 放下电话,哭丧着自己的脸就起身拉上许然:“快走吧,我妈去找我爸了,好像还是因为咱俩的事情,我想在他们世界大战之前到。” 自己算了千百种情况,怎么就是没算到妈妈还会去找自己的大佬爸爸。 等等,万一赵梦恬还在……这三个人,会有什么事情? 她拽住许然手腕的手,关节处已经泛着可怕的白,额头上大滴的汗往下冒也浑然不觉,直冲大地下停车场,一踩油门用高于70迈的速度直接冲上马路。 ☆、意外前兆 “我手机响了,你接一下……” 皱眉开车的王远楠听到包里手机的声音,只是伸出手拍拍许然,让他接起来。 许然没说话,拿出手机,可说的话只是:“嗯,嗯……知道了,嗯,会的,那好,拜拜……” 弄得王远楠满头雾水,在红灯处停下问道:“怎么了?是谁?” “是你妈妈,让我们别过去了,她跟你爸谈崩了,没拿到户口本,而且这会儿已经回酒店了。” 王远楠直接瘫倒下去,两只手砸在方向盘上:“我就知道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有好结果,果然应验了,唉……”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对,她不可能奢求自己的爸爸妈妈外加一个类似小三的人物团坐下来喝茶。 拐了个大弯之后王远楠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建州大桥旁停下,桥上的风很大,团聚了不少情侣和老人在纳凉吹风,还有些人放下鱼钩钓鱼。 桥下的河流是c市的母亲河,九十年代的时候,简直没有清澈过,一直都是黄澄澄的,这些年因为政府专项整改,一个月里也有半个月是清透透的。每到夏天,还有些游泳者在这里下水游泳。 许然圈住王远楠的脖子,捏捏她的脸蛋:“别想那么多了,既然已经坦白了一切,就不急于这两天,我想司令会被我的诚心打动。” 王远楠笑着听他说完一切,双手绕过他的腰在后面交叉握紧,还故意把脸贴近几分:“许然,连我都不知道,你有多诚心?” 那厮听完之后想了想,不甘示弱的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上,用胡子磨蹭她的额头:“你要不要试试?” 王远楠看了看四周,全都是人……在这么大众的情况下有什么肢体上的交流,总归……影响不太好,赔笑着推开许然:“呃……下车吹风。” 许然猝不及防的勾起她的下巴一吻,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的下车,面容冷静。 他料定王远楠不会再向下一步发展,所以才敢说出那句“你要不要试试”。 单细胞生物的心情很容易变得很好,只要有一个知心人陪在身边就足够了。只不过…… “我妈这是要打乱我所有的作息然后再烦死我才甘愿吧!” 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个电话,王远楠拎着一只手机半点都不愿意接起来,脑中突然冒出了自己把手机丢向河里的情景,不过马上被自己否决。 手机还能用,也没必要扔了,成本太高。 不过说出这句话之后,手机铃声很乖的停了,再一看……没电自动关机。 王远楠一笑,把手机放进包里,靠在栏杆上想心事。 好久没有停在这座桥上了,变化真的好大,两边装上了景观灯,夜幕降临之后,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彩,从对面的山上俯视,美不胜收。 “许然,我要躲着我亲娘!前头听林萧说过,医院有个下乡义诊的项目,好像对评职称挺关键的,好像时间就是……后天,实在不行我就跟他们一起去了。”脑子疯狂的运作,终于想到这一件可以让自己逃离的事情。 许然眼中的事物都是按危险等级评定,狐疑的看着她:“可是……” 王远楠手一挥,自信满满:“没什么可是啦,我都是跟着大部队行动的,何况是白天,你说的那些危险情况都不会出现。许然,其实……让我去锻炼一次也好,不是吗?” 眼前的丫头上一次对自己发脾气,就告诉过自己,将她绑的太紧,让她透不过气来。仔细想想,这样的活动对她也没有坏处,踌躇半天才说:“那你自己小心,你妈妈那儿,我替你应付了。” 王远楠听到这里,眼眶里似乎有些晶亮在闪,双手捏上他的脸:“许然你怎么这么好……” “既然我这么好,我们是不是该努力一下,达到妈妈们的要求……还有,我妈说请你回家吃饭,我想,就定在你义诊回来之后,好吗?” 许然的双手渐渐向上,紧紧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用自己期待的眼神看着王远楠。 “呃……去见公婆的事情,听你的。就是……呵呵,你前面说什么我就给忘记了。” 好不容易想到个理由,决定搪塞过去,只不过…… 许然的身体无限贴近她,连呼吸都显得逼迫:“你忘记了?那我让你记起来。” 闻到危险的气息,王远楠尴尬的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能傻笑:“没忘没忘……” 絮絮低语了半个小时之后,王远楠伸了个懒腰,软软的靠在许然怀里:“好累,我们回去吧。” 男人没有移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么王小姐是要我牵着你上车,抱着你上车还是背着你上车呢?” “得了得了,我自己走!” 王远楠甩开他的手,佯装生气一个人往前走,可是还没走满三步,就被许然从后面拉住。 “那就一起走。” ************ “她下乡了,今天我陪您。” 今天出了房门之后,发现等候的人不是自己的大女儿王远楠而是许然,沈蔓有些吃惊,不过马上恢复正常,笑着说:“嗯,工作的事情吧?我和sunny他们先去吃早餐,女婿你吃过没有?” 许然:“……” 与此同时,王远楠拖着自己的小行李包登上了医院的巴士。 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一直和自己做对的某个肛肠科女医师也坐在车上,目光不自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接着想想也没什么,不过是一起去义诊,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纵使王远楠想息事宁人,对方没有这么想过,没过一会儿,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车人听见。 “我们医院排场够大的,连司令的女儿都参加义诊,司令家很穷吗?” 原本嘈杂的环境变得安静,王远楠甚至感觉到无数的眼睛利剑刺在自己身上。 在其他情况下都反应慢半拍,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王远楠,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放聪明了,故意用“高分贝”的低声对旁边的柯青澜说:“这颗葡萄真酸。” 她都发话了,那些人自然是不能再安静的看好戏,又恢复了原本的喧闹。 说出这句话之后,倒是一路平安无事,王远楠一边听歌一边玩游戏,还顺便跟许然发发短信,探寻一下他现在被老母整理的有多惨。 柯青澜是王远楠在进修班的同学,两人的关系也算熟络,在路上不时交流,得知了她最近刚和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分手,心情低落,家里人勒令她来乡村散心。 可是她完全没有不开心的样子,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他要跟我分手啦,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不同,而且我也不想妨碍他求学的脚步,他是个学术性人才,没有读书感觉跟死了一样……” 这种乐观的态度不知不觉感染了有些犯愁的王远楠,从化妆品聊到衣服鞋子,最后,只要是女人该有的物品都聊到了。 “其实我一直很纳闷,肛肠科的小范怎么一直看我不顺眼,我好像也没有哪里惹到她了,不就比我早毕业一年,没必要这样盛势凌人吧。” 撕开一包薯片,和柯青澜分享,顺便问出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这还不了解。”柯青澜捏捏她的鼻子,从包装袋中夹出一片薯片:“羡慕嫉妒恨呗。” 王远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己的家庭和身份在医院中不算是一个秘密,有些人会因为父亲是司令而刻意接近自己,相反有些人,因为这种特殊的身份而嫉恨。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了。远楠,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到医院的时候,在住院部实习,那时候范景瑜也在住院部实习,结果,是你先转正的,她比你早到三个月,当然心里不舒服了。后来又听说你爸爸是司令员,我想……她心里可能有那种想法。” 柯青澜眼睛望着窗户,慢慢的回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说起来,还是羡慕嫉妒恨。” 王远楠听到这里,也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自己在住院部实习,由于成绩斐然,破格被提升正式医师。可是那个时候,因为她有心隐瞒,整个医院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跟司令有什么关系,纯粹是调正式之后,司令大佬来医院看自己,领导才知道了全部事实。 这样也不怪她,估计除了她,医院里也有不少人有这种疯言疯语,这是自己无法控制的。 “那就让她羡慕嫉妒恨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这句话,继续转移话题到当季的流行服饰上,不再交流这种问题。 ************* “女婿女婿,我看今天楠楠不在,我们这些家长可以见面了。前头不见面是怕她尴尬,哎呀正巧不在!你说怎么样?” 没想到沈蔓比自己更早提出,正好免了他的不好意思。 至于王远楠没有想到的是,许然会来陪伴沈蔓游玩一天,同样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前些天许妈听说沈蔓回国之后立即提出要见一面,本想在桥上就告诉王远楠,可耐自己突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觉得这件事情难以启齿,就这么隐瞒了过去。 “家母也想尽早跟您见面,她还说了,时间由您决定。” 早丈母娘面前的许然,异常的乖巧。根本不像他平时精明的狐狸样子。 沈蔓掩嘴偷笑,看了看手表:“我看就晚饭时间吧,诶我可说!这餐是我请的!” 许然点头:“伯母……呃,妈这么豪爽,我妈会不好意思的。” sunny向rainy使了个眼色:“咱妈咪是不是太得瑟了?我看这几天她把姐姐烦了个够呛,不然姐姐也不会偷偷跑去他们的乡镇。上帝保佑以后碰上我结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rainy毫不在乎的搅着碗里的双皮奶,瞟了自家姐姐一眼:“我看是你最近跟那个……m先生发展的不错,安啦,妈妈敢这么烦姐姐是因为姐姐的爸爸跟我们的爸爸不一样。你也知道我们的爸爸跟她的爸爸比起来,哪个比较好说话了?” “说到姐姐的爸爸,那个中国的司令员……我昨天没去,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sunny拉着rainy的手跑出房间,躲在厕所里,等待 ☆、纷纷扰扰 “那天……那个中国的司令说,女儿是他养的,婚事怎么样由他来做决定,剩下的妈咪不让说。” rainy没有说真话,回想起那天去见王鸿兵,仍然心有余悸,倒不是因为沈蔓和他吵了起来,而是……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蔓笑嘻嘻的到司令家中,只字不提许然和王远楠的婚事,只是说自己要来看看老朋友。赵梦恬也在,于是三个人就坐下聊天,说起了不少之前的事情,沈蔓的文字窃取能力很强,没有花多少功夫就探听完整了王鸿兵对赵梦恬和许平如今的态度,前思后想,还是决定把今天来的目的全盘托出。 他对许平已经没有什么气好生,三十年风风雨雨都过去了,所犟的一切不过是心里那口未平息的怒。 沈蔓不禁掩嘴偷笑,要是真真每个人都在乎这些,自己还不被气死。 不过两个人的事情,还得靠他们自己解决,自己多说一句还怕被误会。 正想开口提户口本的事情,王鸿兵接到一个电话,马上快步走进书房。她没有单独跟赵梦恬相处过,这会儿反倒局促起来,这间屋子的前任女主人和现任女主人碰面,或许都会存在一些尴尬吧。 还是赵梦恬笑了笑,替她斟一杯茶,看了看书房关好的门之后,首先开口:“蔓姐儿,我知道当年是我破坏了你的婚姻幸福,说声对不起都实在不够吧……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的罪怎么偿。” 这话出口,沈蔓想朝她发脾气反而不好意思,只能笑着说:“男人的心不是你就可以控制的,二十年前的事情也不用拿到现在来评判了。你看看,我和你现在不都找到真正爱自己的男人了?说什么罪什么偿的,有缘相见就是朋友,现在别谈这些了。” 前一句话,赵梦恬不过是试探她的反应,而她既然都欣然回答,自己也就顺着继续往下说:“蔓姐儿,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小楠的户口本,你也知道现在老王跟个炸药桶似的,说不好一句话就会爆炸。我瞧着,他心里头是答应了,就是嘴巴不好说出来,你也知道他倔牛,这事情,你看能不能缓缓……” “呵,小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这心里头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成,就依你。” 沈蔓不傻不笨,在加拿大的这些年,同aaron一起在商场上打拼,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足够看懂赵梦恬是什么意思。 眼前坐着的这个女人颇有城府,虽然有心机却也是个良善的人,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做些什么坏事。 更何况,她这么阻止沈蔓拿户口本,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刚到手的地位不保。另一方面,以王鸿兵的脾气,沈蔓今天可能不仅拿不到户口本还会昏天黑地的吵一架,到时候抖出二三十年前的事情,谁都不好看。 沈蔓笑的玩味,赵梦恬不敢直视,只能借口衣服脏了,起身去了洗手间。 rainy这才小声开口:“妈咪,我觉得她……” “别乱说,我们走吧。” 沈蔓又环顾了一眼这间屋子的四周,眼底带着一丝留恋,拉上rainy,朝书房喊了一声:“王鸿兵,我走了。” 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留恋吗?不可谓不留恋,可毕竟那只是一段过去。 出了军区,她又恢复了一贯神神叨叨的样子:“小雨点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到处乱说今晚的事情,我就把你扔到美国去……嗯,让我想想什么地方,曼哈顿应该不错!” rainy只能暗自叹气之余拼命点头,顺便感叹自己怎么会有一个不拿自己女儿的命当人命娘亲。 自己要是真的被妈咪扔到华尔街去,估计这辈子就别想爬出来了,她可不想赌上自己灿烂的未来。 ************** sunny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十分不对劲,伸手掐上她的脸蛋:“你怎么了?灵魂出窍?” “没有没有,晚上妈咪要去替姐姐‘谈婚论嫁’,我在想晚上我们两个能吃些什么。” rainy躲避着她询问的目光,尴尬的笑了起来,脑子飞速旋转,要找到一个能够转移这件事情的话题:“呃……出去问问妈咪的意见。” ************* “总算是到了,没有尾气的味道,这里的空气还真是让人喜欢。” 王远楠和柯青澜甚至于贪婪的一直呼吸,想把自己肺部的空气全部都换出来。 “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进行什么活动了,先回房间,两人一间啊,来我这里领钥匙。” 内科主任阮既是这次活动的领队,为人不冷不热,几乎没什么人可以跟他说话超过十句以上,不过虽然不善交流,人还是不错,王远楠在实习的时候,他是她的导师。 与柯青澜商量好之后,决定两个人住在一间。驮着行李回到房间,王远楠一屁股倒在床上:“这路也真是颠到不行,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柯青澜整理自己的东西,好笑的看着她:“忍忍吧,农村就是这样的。不过我说,你下乡做什么?没道理来这么艰苦的地方体验生活啊。再说了,就像范景瑜说的,你爸爸是司令,这……” 王远楠早就知道她会有这种疑问,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撒乱的头发抓成马尾,绑在脑后:“你不知道,我亲妈从国外回来了,闹得**飞狗跳的,实在受不了,就来这里逃避了。” 顺便偷偷的乐,不知道沈蔓把许然整成什么样子了。 “我想也是,刚才听你说你妈妈,实在是太能闹腾了。” 刚说完话,柯青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走到门外接电话,屋子里又只剩下王远楠一个人。 从小在城市中长大的王远楠没什么机会接触乡村,算上这次下乡义诊,也不过十次,对这里的一切都颇为陌生,起身东看看西摸摸,跟柯青澜打过招呼之后一路从院子绕到后山,蹲坐在半山腰上。 傍晚的光景,西边的浮云裹着一层金色的镀边,半个火烧似的太阳显露在天边,下面就是高山连绵。夕阳西下的场景激起了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的幽幽心绪,王远楠闭上眼睛,任阳光洒在自己脸上,染红了双颊。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 早已远去 为何总是在犯错之后 才肯相信错的是自己 他们说这就是人生 试着体会 试着忍住眼泪 还是躲不开应该有的情绪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在将近十年之后再次和许然重逢。这两个月,似乎包含了十年里他们来不及说出的东西。 是不是这些年自己成长了许多,对待问题也更加多面。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宠上天的小丫头。遇上许然一味的宠溺,她也会想逃,想更加独立。 许然,这个名字存在太多含义,她的初恋,她的错过,她的抽离,以及尘埃落定之后,她的丈夫。 一辈子有多少来不及? 她已经错过了好多次,这一次,绝不会错过。 想起许然求婚的前几天,自己还开玩笑的跟陆七七说过:“单身多好,我要多单身几天。” 才几天的功夫,自己就被许然收买,成了待嫁人士。 想起来也觉得好笑,这样可笑的变数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奇怪的,是自己也欣然接受。 许多人,总是在犯下错误之后,才会觉得犯错的是自己。 “怎么司令的女儿也会来这小山山沟里坐着?不怕丢了身份?” 一听就知道是范景瑜的挑衅,王远楠不想理会,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越抹越黑,干脆不说话,起身看向面无表情的范景瑜,勉强笑了笑,拍拍屁股转身下山。 自己跟她已经积怨已久,误会也不少,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对待自己的态度。 “喂!” 不知道她这样针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不过听到她叫住自己,还是顿住自己的脚步,问道:“有事吗?” 范景瑜眯眼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半张脸yīn暗,半张脸被余光照射的金黄:“王医生,夜路走多了难免撞鬼。” 王远楠浑身瑟然一抖,接着迅速让自己恢复平静:“夜路我是走过,鬼倒是没撞过,希望能见识见识。” 之前放松的心情全都被冲淡,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鬼才知道范景瑜是什么意思,她不想猜,也猜不到。 现在能牵绊她的,只有许然。 好在一回到院子,就到了晚饭时间,农家小菜很合她的胃口,这恐怕是她这次下乡的第一个收获。 作为一个吃货,自然不可以在这方面输给其他人。 *************** “亲家母,亲家公,那咱们这儿就先定下来了,不管领不领证,小楠一从乡下回来就办婚礼!” 沈蔓和许平夫妻的见面出奇的成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说定了婚期,速度实在是让作陪的许然汗颜。 这两个女人似乎都特别对得上对方的胃口,交谈也是十分愉快:“这样吧,我知道亲家母是刚从国外回来,对c市不太熟悉,结婚的酒店就由我们决定,剩下的彩礼,聘金等等……您就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做到。我本人也很喜欢楠楠,跟我们家许然真的是天生一对!” “许然……许然!”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许然十分的心不在焉,自家妈妈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端起面前的葡萄酒喝下,问道:“啊?” “小楠是不是明天就回来?” 果然,妈妈最挂心的还是时间问题。 许然扯出一个笑容答道:“妈,才这几天,你不觉得太仓促了?好歹也给我们个时间准备。” ☆、虚荣不痛 “准备什么,有什么好准备的。” 许妈一下就驳回了许然的上诉,并且永远不能翻案。 两个女人继续自己的话题,从婚纱聊到婚纱照再到喜帖的样式,不亦乐乎。 许然没有插话的机会,只能默默的思考该给王远楠怎样的惊喜。 看了看沈蔓,仍然在兴高采烈地与自己的妈妈交谈,可就是因为她,让王远楠从小就极其缺乏爱。对不熟悉的人永远都是戒心防备。 不知道她前天做了什么梦,半夜一直哭喊,梦呓不停。许然只听懂了一句:“妈,别丢下我!” 就算是外表再坚强的人,也有内心不能说出的硬伤。更何况,王远楠原本就不坚强。 他只能替她擦去泪水,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吻唤她平静安宁。 这几天的接触,他不难发现,沈蔓是爱王远楠的,只是这种情绪被压抑了十几年,再也发不出来了,所以她情愿以自己的疯癫来面对王远楠,也不愿意显露出自己对她愧疚的心绪。 笑着喝一口茶,把这些情绪全都吞进肚子里,专心应付两个女人。 ************* 乡村的夜永远是平静而安宁,盛夏的情绪感染着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犬吠渐渐消失在金黄太阳落下的地方,蝉鸣伴着猫咪有一下没一下的呜咽。从小就在城市中长大的王远楠自然没有听过这样的合奏乐曲,闭眼站在窗户前聆听这一切动静。 “远楠,还不睡觉?我先睡了,好累。” 一阵翻动被子的声音落下,屋内黑暗,屋外亦是黑暗,只清晰可闻王远楠和柯青澜细微的呼吸声。 心中有些隐约的不安,不知来自于何处。只觉得xiōng闷气短,眉头也不自然的紧缩。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范景瑜说的那句话:夜路走多了难免撞鬼…… 纠结心事的时候,很容易把一切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今晚,自然是彻夜难眠。 *************** “阮主任,你难道都没看见,我们这些科室的人忙的要死,人急诊科的倒是坐镇在后边了。嘁!” 刚收拾完义诊时必要的医护用品和桌椅板凳,一车人就听见范景瑜不满的埋怨。 旁人也都知晓她早就看王远楠不顺眼,再加上范景瑜在医院里公认的暴脾气,还真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王远楠说句话。 今天的安排很是微妙,大清早,阮既看见顶着两个大熊猫眼的王远楠,再看她的神情,知道是昨晚没有睡好。因为此行没有护士,所以把她安排到后勤那儿去给一些病人挂瓶。 只这个安排就被范景瑜抓住了把柄,从早上碎碎念到下午太阳快落山。 其实这些八卦的事情,旁人听一两句还好,听多了总会觉得不耐烦,范景瑜没有发现,到了后来,她身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王远楠有心装乌龟,一句话都不说,安然自得的听歌。只是这一句话,分明的刺入自己的耳朵,她抱怨也就算了,明着指出阮既,不是要让他尴尬吗? 摘下耳机,把头探出前排的后背,看见阮既咬着嘴唇,一双手攥的发白。 一团无名火就这样窜了上来,她王远楠只是不想理范景瑜,不是怕了她! 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冷着脸对前面说:“喂,且不说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做了亏心事,总也会撞鬼。” 范景瑜原本料定她不会反击,才敢骂了一遍又一遍。这会儿被她一句话噎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车上的人也乐的清闲——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下车后,自己被跟范景瑜同一个科室的小凡拉开,说些毫无营养的话题,王远楠只当她是刁难自己,勉强应付过去。没过十分钟,自己重新回到大部队,已经到了吃饭时间。 虽然一切的感觉都有些不对劲,不过困难的一天好歹过去。这个下乡团队里的人基本都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有些人需要升职,有些人需要休假,有些人需要评优。总之,没有几个是因为无聊才下乡。 柯青澜的男友还是追来了,他放弃了博士后学位,高薪被聘请到一家跨国律师公司工作。 那个叫祝景的男人在所有人面前向她求婚,在所有人的鼓动下,最终答应。 而那天,夕阳还未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回城。 王远楠只是祝福,没有羡慕,因为此刻,她觉得自己更值得别人羡慕。 晚上和许然煲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粥,男人没有把父母商量好两人婚礼的事情告诉她,昨晚回家之后,自己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既然有人存心要创造这个惊喜,自己何不利用起来? 等她回来,许她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 “……快没电了,我看明天见面再说。” 许然慵懒的靠在飘窗上,左手依旧是不变的苦茶,对着手机暧昧的说了声:“嗯……” 薄唇贴上听筒,亲吻的声音穿透电波刺激王远楠的耳膜,让她的心跳不自觉漏了几个拍子。 呆呆傻傻的握着电话,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翘起了弧度:“许然,你……” “我爱你,晚安。” 许然从来不吝啬于说出自己对王远楠的心爱,她本就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必须应该是最关心她的那一个。 她忘记带充电器,只能把手机关了。这一个人的宁静夜晚,似乎更安于入眠。 ************* “王远楠来了没有?” “没有来吗?” 作为组长的阮既负责点名,可是等了十五分钟,王远楠还是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凡不知道在跟范景瑜说些什么,两个人都森森的笑了出来。范景瑜带着一脸嘲笑对全车人说:“也没见过全部人等一个人,还等了这么久……呵!” 阮既看了看左手边的村庄,农村的一天总是比城里更早开始,不过早晨八点,已经充满生机。 “再等十分钟吧。” 不过阮既没想到这句话遭到全车人的反对,小凡抖着自己的二郎腿,用刚好能让全车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司令的女儿面子真大,连不苟言笑的组长都为她说话。” “……手机也打不通,估计是有专车来接她,咱就不等了。” 连先前不发一语的司机都有些不耐烦,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我是要赚钱的,你这么等下去我可就少跑一趟,那些钱你来付?” 最后,还是阮既妥协,叹气一声,对司机说:“走吧,不等她了。” “……他们还以为你把她拉开,是说回程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对吧?” 范景瑜和小凡坐在车的最后一排,低声说话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正是因为这样,她们才说出这些事情。 “人是司令的女儿,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何必跟我们挤车回去。” 范景瑜看着窗外,忽然有些担忧:“虽然不喜欢他,可是这么做,会不会后患无穷?” 小凡冷笑一声:“得罪一次也是得罪,得罪一百次也是得罪,死也要让人家不得安生。” 大约三年前的人事调动,齐小凡的论文一关不敌王远楠,被分配到更加偏远的部门。后来她仔仔细细比对过她们俩的论文,自认为比王远楠好了一倍不止,再一想,她能赢过自己的,恐怕只有家世背景。 范景瑜了解这件事情,只是深吸一口气再全部叹了出来:只能怪她,得罪了太多不好惹的人。 她并不知道,小凡心里另有打算。 *************** “叩叩叩……” 厚重的木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把王远楠从梦中拉醒,揉眼站了起来打开门。 农家旅馆的老婆婆走了过来,板着一张脸,公式化的问道:“小姐,跟你同行的人都已经交还的钥匙,只有这间房没有,而且他们都上车走了。我看他们是不是不小心把你忘记了,过来问一下。” 王远楠一颗原本轻松的心越来越绷紧,听到最后一句,已经张大了嘴巴,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只好用手捂住整张脸,只露出眼睛。 看了看墙上的钟,明明只有八点二十分,而约定走的时间是九点,怎么会这样!? “什……什么?” 颤抖着唇,半天才发出几个音节,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干涩到不行,干咳了几声才有所好转。 老婆婆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同时看了看墙上的钟:“二十分钟之前走的,赶也赶不上了。我们这儿去城里的班车一个小时一趟,你快点儿准备吧,争取下个整点走。” 她对王远楠并没有什么义务,所以把这些话告诉她之后急立即离开,剩下王远楠一个人倚靠在房门上。 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满脑子只剩下无尽的思考。 自己只有和小凡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离开大部队,这段时间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 然而不知道,是自己的疏忽,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整理好自己,回到c市再追究一切。 *********** 说来也奇怪,这一班车上只有六个人,除了王远楠之外,还有司机,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和两个眼神充满戾气的男人。 王远楠的第六感一般不差,心里毛毛的,感觉那两个男人一直在看自己,还伴随着一些古怪的交谈。 对此,她只能安慰自己:三个半小时就能到了,很快就能结束这段不该有的旅程。 “下车!” 半睡半醒间听到一个粗重的声音,她原以为是梦,没想到却被人推醒。 司机站在自己面前,双手叉腰,双眉紧缩,一脸的不耐烦。 她下意识抓紧自己的包包护在xiōng前:“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大事发生~~ 6 ☆、千钧一发 司机嚼着一根牙签,神情十分的不耐烦,指了指地面说:“没听到发动机不正常的声音?赶快下车,要检修!” 王远楠凭空感受了车抖动的频率,还真是有些不对劲,连忙起身摆摆手说:“那……师傅你修理吧。” 刚踩下地面,就感觉一阵热浪滚滚袭来,整个巴士的周遭都散发着热气。王远楠皱眉看了看趴在车底的光膀子司机,叹了口气。目光四处扫过,最后停留在靠山的一边,那里有棵正好能遮阳的大树,拖着自己的行李就迈步走了过去。 抱着小孩的妇人就近坐在大石头上,时而逗逗自己的孩子,小奶娃娃眉开眼笑的,特别可爱。 看到小孩的王远楠心中一阵感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许然有属于自己的宝宝。 要是个像许然的女孩儿,或许再好不过了。许然长的本就清秀,如果不是有了军人气质,身材又高大。估计小白脸才是最适合他的职业。 王远楠的想法把她自己逗笑了,求婚的时候,许然曾经说了句“她包养我了”,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再想想……要是有个像他的男孩儿……那一定也很清秀。 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后面一阵yīn森的感觉传来,冰冷的抵在自己后脑勺上。显然对方还怕她巧妙的躲过,下一秒,冰凉的感觉就出现在自己脖子上,低头一看,被太阳光反射的明晃晃的匕首映入她的眼帘。 情急之下,她只能快速的将自己的双手举起,行李和自己的包包都掉在地上,却没能引起司机和妇人的注意,小奶娃娃奇怪的看了眼这边,没过多久又笑了出来,接着把目光转向别处。 王远楠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她可以确定抵在自己后脑勺的物体就是一把手枪。 “你们是谁?要钱我都给你们。” 好歹是司令员的女儿,从小就在军区的各种讲坛上学习过应对绑架的必要常识,而所有课程的第一条竟然出奇的相同,都是:“千万别认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绑匪多半都是为财而来,碰到这种情况,需要先行妥协,之后再找机会逃跑。” “不要钱,我们只想请王远楠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男人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王远楠小心翼翼的记住这个声音,粗哑的嗓子一听就知道是常年吸烟,那么食指和中之间会留下一些和皮肤不同的黄色,这是由于香烟中的焦油染上所导致。 单从声音上听,大约是三十岁到四十岁这个年龄段,成家立业的年龄,如果不是因为一无所有,怎么会做亡命之徒? 而他说的“我们”正好又暴露了自己这边的人数,虽然是给王远楠一个威慑作用,不过也让她更加了解目前的状况。 如果是这样,这个男人多半可能是为别人办事。 虽然他说自己不要钱,但王远楠还是有了些底气,冷静说道:“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到底是谁?” “王小姐应该知道我们是谁才对,我们老大出此下策,是因为你们的公安把我们二哥逮捕了,现在我们要用你换回他。” 许然曾经说过,他们的二当家是因为做了什么聚赌吸毒的事情被公安带走的,由此事也挫伤他们的元气。他提醒自己凡事小心,只可惜她并没有听进去,依旧我行我素。 行李和包包都掉在地上,看这种情况,自己也没多大可能捡的起来,还好手机放在右边的口袋里,或许能派上用场。 睁开眼睛,平静的说:“如果我不跟你们走呢?” “司机瞿哥是我们的人,穷乡僻野的地方,就算那个女人肯帮你,她又能帮多少?” 自己上车前可能不会想到,这是个早有计划的yīn谋,可是什么人能把自己的时间点踩的如此准? 能知道自己今天必然会迟到,赶不上医院包下的车,只能坐城际巴士。 她明白了,这两个男人就是车上的那两个……而自己,上了贼船。 范景瑜还是……齐小凡? 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一个内鬼,至于是谁,她不得而知。 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一动,接着轻笑出来,她装作满不在乎道:“好,我跟你们走。” 自己手无缚**之力,与冷兵器比起来,好像差的还挺多。 ************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那柄枪依旧顶在她后脑勺上。他们没有往大路走,而是绕过一个圈上山。 对此,王远楠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心里默默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从高挂天空变成了驾西而去,只在早晨啃过几片吐司的王远楠已经近乎筋疲力竭,两个男人也好不到那里去,行走速度也慢了许多。周围依旧是一整片茂密的树林,杂草有人的的大腿那么高,看来极易隐藏。 夏天的傍晚来的晚,去的也晚。王远楠只知道,自己下车是在上午十一点半左右,这么一算,自己最少也走了四个小时。 觉得自己的体力实在不支,抗议似的停下,枪口就这样生生的蹭上自己的头皮,惹来没由的一阵发麻,深吸一口气,语气中略带一丝嘲讽:“我想,我这个肉票要是有什么闪失,对你们的二当家绝对不利。” 这次,粗嗓子的男人并没有开口,换成了另一个,声音略微的清澈些,不过也有常年抽烟的痕迹。 “什么意思?” “我要喝水。” 自己现在有资本和两个男人谈条件,为什么不用上? 不得不说,王远楠在处理这些事情上,要比处理自己的感情来的直爽的多。 “就一瓶矿泉水,老大你看着她,我去后边解手。” 一个男人将手上的大半瓶矿泉水递给王远楠,自己扶着腰跑到草丛后边。而顾着王远楠的这个男人料定她没那个力气跑走,手上的枪只是松松的拿着,根本没有对准她。 王远楠眯着眼睛看解手的男人消失不见,快速打开矿泉水瓶,灌进一口之后马上盖紧,转身问道:“你要吗?” 她的时间不多了,过了这一次机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的掉。 眼前的男人眼神中闪烁着对水的渴望,喉结微微移动,最后还是说:“给我。” 男人伸出右手,拿着枪的左手上下抖动的厉害,而且枪也没有上膛,看来不是个左撇子,而且已经对她放下心来。 就是这会儿,她估计的分毫不差,将水瓶用力掷向他的额头,右腿抬起狠狠踢中他的重要部位,顺手夺过他手上的枪,玩命的朝前跑。 “哎哟!” 天知道踢中男人的那个位置该有多痛,反正当年王鸿兵为了防患于未然,硬逼着王远楠学了几招女子防身术,其中抢夺和踢腿就是重点,没想到这次都派上了用场。 被踢中的男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打着翻滚,口中不时发出呻吟,王远楠没有空管这些,把手枪紧紧攥在自己手中,看准了方向撒开脚丫子。 王鸿兵告诉过她,逃跑是门艺术,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能看后面追自己的人,不然心生恐慌,大脑皮层松懈,自然就没有之前那么快。 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枪,慌乱之中检查了枪膛里的子弹,还有三颗,大约可以用来自保。 她王远楠好歹上大学之前当过一年的兵,再加上自身本就是军二代,学射击是必不可少的,多半也是为了碰上这种情况,能够确保自身平安。 跑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确定了后面无人追来,就放慢自己的速度,拿出手机找信号。 拨了无数个电话个许然,却一点信号都没有,眼看着自己那点微薄的电量已经支撑不下去,再这样下去只能关机。 眨眼准备按下关机键,没想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都想吐槽一下信号的覆盖——要不要这么戏剧性? “楠楠,你在哪里?打了一个下午你的手机,可是都在关机状态,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许然语气中的担心不经意的流露出来,让王远楠感动的想哭,看了看四周,说的话有些找不着北,不过还是把重点说了出来:“你听着,我被绑架,刚逃出来,那两个人把我带上了靠城市最近的那座山,如果我的行李没人拿走就在山下……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左边有个树林,自己站在一堆杂草堆里,快点来救……喂?喂?!” 好在许然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听王远楠的语气不像开玩笑,连忙拿出纸笔记录,可是到后面,电话突然被掐断,他刚刚才有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慌乱再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他只能惨白着脸,拿起那张记录王远楠方位的纸冲出门去,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武装部长的办公室。 “部长!大事……” 他知道这种事情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无法完成,只能求助于这些权势比自己大的人。更何况这个人是军区司令的女儿,愣谁都不会袖手旁观。 不顾敲门,直接撞了进去,里面竟然端端正正坐了十来个大官,许然的爸爸许平赫然在列。 安部长站了起来,对在座的各位官员都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走到许然身边问:“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王远楠……司令女儿……” 跑的喘不过气来,无法完整的说完一句话,自己还哽到不行,坚持着把后面的话语说了出来:“我想……是那些人出动了……他们绑架了王远楠,现在她……很危险,具体位置……” 好不容易说完了一句话,安部长的脸色已经铁青到不行,在他任期内出这种事情,处理的好能加分,只是如果没有处理好……这顶帽子还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许平依旧正正坐着,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他的性格永远不慌不忙不乱,就算出事的人是自己的未来儿媳。 “你说的都是真的?!” 在得到许然的肯定回答之后,安部长坐不住了,手指关节不住的泛白。 “小孟!快去,快给我通知刘东!” 刘东是c市的公安局局长,出了这种事情,自己就算再不保也得拉上一个陪葬。 官场的一切就是这么堆积而来,千年不变,他们也没想去改变。 安部长的总结能力很强,在电话中把重要的情况都跟刘局长交代了个遍,电话那头的刘东也没好受到哪里去,立即派手下查王远楠的手机定位,可是得到的回复是查不到。 关机之后,只要有电,还是可以接通sim卡进行定位,可是王远楠的手机彻底没电,定位系统也没辙。 这么一闹,反而把通知这件事情的许然和司令忘记了。 许然看自己通知到位,又担心王远楠的安危,不顾旷工就上了车,一路狂飙到通往王远楠前天去的乡镇的国道。 由于定位没有找到,公安局不可能派出几十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找,何况夜幕即将来临,刘东退了一步,派搜查小组六个人分别上那一带的山寻找她的踪迹。 反倒是司令,晚饭时间过了才有人想起通知,而这个人,恰恰还是许平。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这一章,小狸只能由衷的说,绑匪太弱啦~~ 不过事情总是没这么简单的。 ☆、岌岌落红 “啊!” 经过这座山下的人很多,只是没几个人愿意往上走一步——这是一座没有经过开发的荒山,朝阳面杂草树木丛生,而背阳面却是一片墓地,让人不寒而栗。 不巧的是,王远楠对这座山的了解十分有限,只知道它是这条国道上与城市相连最近的一座山,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半夜刚下过一阵雨,背阳面没有太阳的照射,还有些湿滑,走在泥土地里,很容易就让人滑倒。 那一声尖叫的确是王远楠发出,她一个不小心踩下了一块烂泥,急速的跌倒,却发现这一块是下坡,屁股就像坐上了滑滑梯,一路往下。 正因为是yīn暗处,枯草少了许多,藤蔓类植物茂盛繁殖,这些小藤都带着细小的刺钩,王远楠只能下意识用手捂住脸,再死死的抱住手枪,毕竟这是她保命的家伙,还不能丢。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终于停止了移动,周围森森的冷气让她的头皮直发麻,慢慢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没有了光亮,勉强抬头,这才看见一块亮斑透过层层茂密的树林往下撒。 衣服裤子被磨破刺破了不少,好歹还能遮住重要部位,头发也是七零八乱,脸上手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暂时没有心情去整理自己,只想赶快走出这座山。 往下走了有大半个小时,却觉得越来越yīn森,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原本就有的冷气“扑扑”的往上冒。 往两旁边看,几座石头墓地就这样映入眼帘。王远楠自幼怕这些东西,现在更是感觉喉咙口有一股东西塞住,不住的往外泛酸水。蹲在地上就干呕起来。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吐出的都是一些酸水,可能还有些胃液倒流,让她的喉咙灼烧不已,胃终于舒服了,可是咽喉却遭了殃,疼痛非常。 不管怎样,还是得起身,迷蒙着眼睛左右看了看,摇摇头,在原地停住了脚步,回头转身,不自觉的嘴唇哆嗦,前后都好像有些奇怪的声音,到底往哪边走? 眼睛到处乱瞄乱扫,终于看见左边的几棵树后有一丝亮光艰难的透了出来,喘着气再没有犹豫,朝那个方向跑去。 忽然,她一个急刹车停下脚步,眼睛瞪的老大,双腿分开固定好,让自己不会跌倒,双手把唯一的希望抓紧,上膛后举了起来。 ************ 方成儒稳步走进c市最大的会所祁槊,左手臂夹着一个文件夹,右手拿着几页企划书。脸上的表情分明和一个精明的商人毫无分别。 “701,吴局。” 整句话不带一个多余的字,却能让侍者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他接的不是小案子,市公安局吴副局长,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打在眼前,他绝不可能不心动。更何况,这一个案子如果做的好,他日后的一切就全都不用发愁了。 换句话说,以前的他,在c市只是小有名气,而这个案子过后,他能坐上头把交椅。 “碧螺春,谢谢。” 没有看侍者递上来的菜单,只专注于手间的企划书,反正这种上流社会的必来之地,有什么东西是点不了的? …… 一壶茶就快见底,却还是没等到吴局长大驾光临,他渐渐有些烦躁。明知道等人时最忌讳连环夺命call,却还是拿出手机,按下吴局长秘书的电话。 “帮我转吴局,我是方成儒。” 吴局长的声音明显比他现在的心情还浮躁,拿起电话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度架子,粗着嗓门大喊一声:“喂,屁事快说!老子忙着呢!” 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不耐烦,方成儒拿着茶杯的左手微微一抖,却依然是平和的笑着:“吴局长,您似乎忘记了我们今天的饭局。” “老子没空管饭局了,吗的一群败类,绑谁不好绑了司令女儿,挂了!” 方成儒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却在最后一口下肚的时候突然手软——司令的女儿,不就是王远楠吗? 她出事了?被绑架?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摔下茶杯,连文件夹都没有整理,只拿上车钥匙就下楼往公安局奔去,在那里说不定还能得知些消息。 ************ 市公安局,比刘东还紧张的,自然非这位吴局长莫属。刘东再有半年就退休,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升职变成局长,可是这么个事情一参合,自己不仅坐不上局长的位置,甚至连这个辛辛苦苦爬到的副局长也不保。 尤其是在武装部安部长通知了刘东过后的十五分钟,后勤部收到一封匿名的传真,正面向众人阐述了绑架王远楠这件事情。他们给出的条件是——释放他们的二当家。 刘东得知之后不禁冷笑——那些人穷山沟呆久了,难道连智商也变低了?是个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想到,用王远楠交换一个狡猾的老狐狸,绝对不可能。 王鸿兵知道这件事情,一下子没站住,咳出来一口鲜血之后晕厥过去,被众人七手八脚的送到医院急诊,刚刚恢复些神志,就打电话给刘东,得知完全没有进展之后,差点没把他臭骂一顿。 不过他也没那个权利去教训局长,只能是语气森森的冷道:“最好给我派出一些好手去,不然你自己滋味也不好受。” 在官场混迹多年如他者,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潜定的规则。 原本想让司机送自己去国道,结果被赵梦恬拦下:“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要是去那儿再发生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小楠更危险!” 许然只是觉得,这条路比以往都长,自己甚至在城市里开出了80迈的速度,双手忍不住的冒冷汗,冰冷无比,终于到山下,一甩车门就奔上山。 ************** 那两个人是怎么追上来的?! 王远楠举着枪一步一步后退,却没有勇气按下扳机。 浑身都在发抖,双手几乎无力,还在喘着粗气,自己的体力压根顶不过那些人,唯一的工具只有手上的这一个家伙。嗓子很是干哑,说出的话也是沙哑的。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的开枪……已经上膛了,你别不信……” 被叫做大哥的粗嗓子男人一步一步跟着她走上前,而另一个男人却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珠子咕溜咕溜转动,看样子,根本就不想上前。 自己的腹部有些闷闷的疼痛,原本以为是胃痛,却发现疼痛点在小腹周围,隐隐的一团热气散之不去,难过的让她想弯□子哭泣。 “臭娘们儿,被你骗了一次,你当我真tm还会相信你?就你还想开枪?” 他继续上前,丝毫没有被王远楠的恐吓影响。 下午被王远楠重重踢了一脚,那一瞬间让他有种死的绝望,这个仇,他不可能不报。 王远楠的大脑完全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是不管她再怎么退后,这个男人总是跟她同样进退,反倒离另一个男人越来越远。 “啊——!!!” 他料准了时机扑了过来,王远楠正好一脚踩空,跌坐在地上,两只手臂像僵住一般,跟身体呈九十度角举在xiōng前,紧紧闭起眼睛按下扳机。 “砰!” 强大的反作用力让她的胳膊也轻微的有些疼痛,睁开眼睛,冷汗霎时间布满全身,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嚎叫一声倒在自己前方不到十五米的地上。表情痛苦不已,已经没了光亮,使劲辨认才能隐隐看见他的大腿“窜窜”的往外冒血。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 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开枪,也没想到自己会打伤人,她全身比方才更加冰冷,小腹依旧疼痛不止,有一瞬间像是狠狠的锤了她一个拳头一般。停顿了五秒钟,被这种重击般的疼痛感唤醒知觉,迅速的爬开站起,再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枪身还有些发烫,往外冒着火药味,此时对她来说却像是醒神剂,顿时一个激灵打了出来,捂着肚子飞快的跑,不知道前方是哪里,总是快些离开就好。 她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 ********** 许然的耳朵极其敏锐,捕捉到枪声是在什么方向响起,心中一惊,拨开周围的藤蔓杂草,举着手电飞速的跑了过去。 他好歹是特种兵预备役的成员,这些能力还存留。现在就担心王远楠会出什么事情。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担心一个人的安危到这种程度,下一秒如果再不能看见她,自己只会越来越焦躁。 听到枪声的不止许然一个,还有公安派来的干警,刘东是个急性子的人,等不了那么久,原先说只派了六个人小范围搜寻,到最后一道命令,已经有大部分人都蹲守在这座山上了。 “啊——!!!” 王远楠跑动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一个有体温的生物,吓得大叫。一下子刹不住脚向后跌去,双手挡着不知名的光照,嘴里不住的喊:“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这一跌,□似乎有一股温热流出,抽空了她原本就为数不多的气力,小腹剧烈抽痛,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不堪。 许然简直吓坏了,误打误撞碰上她,原本挺开心,可是看她的狼狈样子和莫名反应,他的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怔在原地半天,才恍然大悟似的赶快蹲□,将王远楠抱在自己怀里。 “楠楠,是我……” 灯光不经意照到她的大腿,许然的心像是被生生的揉成一团在熨平一般。 她怎么了?暗红色的血还带着温热,从大腿内侧缓缓滚了出来。整张脸皱成一团,咬着牙,挣扎着想说话。 王远楠是女人,又是医生,算着自己身体的情况,很容易就得出结论:这是流产的前兆。 飞速的回想这几个月的例假,从上一次到今天,还真是有足足一个半月时间没有来。平时也都怪自己大意,不去在乎这些东西,再加上……跟许然做.爱的时候完全没有在乎避孕套这种东西。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是有可能怀孕,并且……流产…… “许……许禽兽,我好……痛……” 眼睛只能细微的张开一丝细缝,看到面前的男人,她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用力把自己的手抬起,抚上他的脸庞。 一阵晕厥,平时有这种感觉,自己都会强撑着不睡着,可是这一次…… 许然,对不起,刚刚才看见你,我就要睡着…… ☆、此生不换 “什么?听见枪声?你tm赶紧派人往那个方向去找啊!” 刘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嘴角轻轻抽搐,转身赔笑的看着在自己正后方坐着的军区司令。 他的脸色可能比自己的还难看,手抓成拳头,双眼铜铃似的瞪大。 “老刘,我记得当时我把那事情跟你们说的时候,你可是拍着xiōng脯跟我保证,我家人没有一个会出事。” 刘东从助手手上接过毛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把,坐在司令旁边,赔着笑脸,颤颤的伸手递上一根烟,却被王鸿兵摆手拒绝。 “王司令……今天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我一定当面对令媛说抱歉。” 司令没有说话,依旧紧张万分,手抓着沙发的扶手,深深的陷了进去。 屋内静默,屋外沸腾。吴副局长把自己的下属挨个骂了过去,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原本好脾气的副局长。 ************* “扣扣……” 门口传来礼貌的敲门声,刘东没有看虚掩着的门,大声说:“进来!” “刘局,司令。” 王鸿兵抬头,想了半天才得出结论,面前的女人是参谋长的第一机要秘书——周晨。 他还没开口,刘东已经站了起来,局促问道:“你是?” 周晨不亢不卑的微笑,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我是代表参谋长来探望司令的,朱参谋长虽然人在外地,对司令相当的关注。” 王鸿兵冷笑一声,轻蔑道:“他关注司令的位子才对……你的任务完成了,走吧。” “不忙,公事之后还有私事,刘局,我刚才听别人说,你们找不到远楠的定位。” 周晨藏在背后的手上握着手机,上面有许然发来的信息:他听见枪声,已经上山了。 想想也对,要指望这帮酒肉之徒救出一个人,听都听不过去。 刘东一撇眉毛抬起,左眼珠子跟着一并抬了起来,带着三分戒心问道:“怎么?” “许然去找她了,我想你们可以定位到许然,借此找到王远楠。其他话我不多说,先走了,再见。” 听许然说过,司令并不喜欢自己。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她也不会把这个说出来。 果然,司令的脸炸一下红了个通透,并不瞪着她,而是一直盯着地板,似乎想把地板看出一个洞来。 “对……对……许参谋……” 刘东想了好久,终于得出结论,急急的起身跑到监控室。 正好碰上方成儒冲上楼梯,往吴副局长的办公室赶。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如此担心一个人的安危,而这个人,跟自己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今夜的市公安局,注定灯火通明,不能寐。 ************* 荒山已经完全黑暗,因为没有路灯,加上参天的古木,更有一种萧索的感觉,而许然拥有的,只有一把手电。 把王远楠紧紧抱在怀里,不顾地上泥泞坐了下去,可她还是渐渐失去意识,眼睛原本还强撑着睁开,到最后,也只能闭上。 他的脑袋也是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手脚冰冷。看她的眼睛渐渐闭上,顿时浑身炸开似的,失控的大喊:“别睡,别睡……” 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感觉王远楠的唇瓣已经冰冷,他只能用力吮吸,希望唤起她的神志。 “咳咳……咳……” 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忽然来了一些力气,挣扎着推开他。 “别动……我好……痛……” 许然激动的连连点头:“好……我不动,你别睡过去……” 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救援。如若不能,今晚岂不是要在山上度过。 以他的脑袋,基本已经猜到王远楠为什么会流血不止。 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几拳头——自己怎么会忽略这些事情,完全没发现她身体的变化。 ************ “找到了,是在祁山上,目标没有移动,一直定在一个位置。” 通讯员转身,把最新情况报告给刘东,他表面上神色淡淡,心里早就翻腾到不行,转过身握了握拳,小声说道:“漂亮!” 咳嗽两声,再次转过身去,对自己的秘书板着脸道:“还不打电话给行动队队长。” 小秘书早就熟悉刘东这种两面三刀的行为,完全忽略他的语气,点点头就接通队长的对讲机。 方成儒没有见到吴副局长,被他的秘书劝到楼下,但他不愿离去,于是坐在自己的车里等着情况。 没过多久,就看到几辆便衣警车在大楼下候命,自己连忙起身,启动发动机。 几个人影坐上车之后,飞速发动开走,而他跟在后面。 潜意识里觉得,这几辆车跟王远楠必然有关联。 ************ “就是这附近了,一人两个手电,务必找到。” 行动队队长李卫兵一声大喝,手下的队员都像打了**血一样,用十二分的精神举着两个手电筒,眼睛扫过每一寸。 “有人吗?” 李卫兵的嗓门着实很大,这一声传的老远都可以听见,其中不乏被打中腿的男人,而另一个男人,亲眼看见王远楠开枪之后,心中一惊,已经远远的下山——他不愿意为了钱把命给搭上。 两个男人对这座山很熟悉,因为这里曾经当过两周的据点,下山对于他来说很是简单,才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从原路下山。 被打中大腿的男人,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在原地爬动,听见声音,也不管是谁的,就粗着嗓子大声回复:“这里!这里!” 一个队员看了看黑暗的方向,询问队长:“那边有人,要不要过去?” “慢着!” 李卫兵心中打鼓,很是犹豫,他原本就认识许然,知道他的声音,就算再沙哑也不是这样,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匪徒,他不清楚对方的人数,这时候过去,削弱了本部的实力……无法可想。 咬咬牙,对队员说:“他不是许参谋,我们先完成自身的任务,其他的等人找到之后再说。” 再往前走,看见前面一道亮光,李卫兵为了保险起见,又喊了一声:“有人吗?” 这次许然也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很熟悉,自己之前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里!” 不再犹豫,把手电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楠楠,你听见了吗?有人来了!” 王远楠嘴唇发白,整张脸已经没了颜色,听见他说话,只是微微笑了出来:“许然,你说……我们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我情愿不要,要你平安……” 许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敢移动一分。 他的确很怕,怕王远楠从他指缝中溜走。 几术光打了过来,感觉有人朝这边走来,他一口堵住的气终于松了下来,俯□再次碰上王远楠的嘴唇。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许然轻轻把王远楠放在担架上,自己起身松了松手脚,已经麻木的不成样子,全身酸痛。 李卫兵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顺便打趣的问:“连这个事情都经历过了,什么时候结婚?” 许然嘴角一弯,没有说话,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包在王远楠身上,巧妙的挡住她衣服上的划口和大腿的血迹。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医院。 满目的白,白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令人作呕的药水味在女人看来似乎有些特别的美丽。 她喜欢这种味道,所以才会在医院工作。 手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想动,却动弹不得。 挣扎着慢慢睁开眼睛,眼前迷蒙一片,使劲眨了几回之后才有所好转。 记忆依旧停留在昨天,自己不是在山上吗?小腹好痛,流了很多血,之后呢…… 好像在梦里一样,许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整个脑袋“刷”的一下被填满,回味去昨天的种种,胃里一阵翻涌,看了看头顶挂的瓶——葡萄糖,怪不得自己还能醒过来。 微微抬起头往下看:许然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她对昨天下山之后的事情已经毫无印象,只记得许然在她耳边一直鼓励着她,让她有力量支撑下来。 微微一笑,把手一寸一寸的从他掌中抽了出来,抚摸上他的脸庞。 不知道自己是否失去了这个孩子,可是就算失去了,自己还年轻,有大把时间来弥补这次的过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惊动了许然,他微微动了动,王远楠赶紧躺了下去,眼睛闭紧了装睡。 果然是他醒了,看着王远楠,安心的笑了笑,手掌包裹着她的半边脸蛋,柔声道:“楠楠,司令答应了……你的孩子也没有掉……八周……可是我却没有发现,楠楠,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竟然连这些都没有发现……好想找个人把自己打个半死,这样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泪点都比较低,反正王远楠的眼泪是止不住的“扑扑”往外涌,她使劲闭着眼睛,还是阻挡不了几滴泪从眼角滑落,知道已经装不下去了,只能睁开眼睛。 “许禽兽……” 喉咙口异常干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这么难听,她不敢往下继续说,只是抓着他的手起身,紧紧抱住他的肩膀狠狠的哭了出来。 许然笑了笑,想起昨晚下山之后的事情。 被众人推去洗澡之后,他一身清爽的往医院赶来。 在病房前,被司令叫住,说要好好跟他谈谈。 到了走廊的最外端,还没站稳,就被他按住肩膀连打三拳,许然没有还手,只是深呼吸一口气。 “司令,我说过,这一辈子只有楠楠一个人……” 王鸿兵竟然反常的对他一笑,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拍拍他的肩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讽刺,变成一个慈祥的长辈:“第一拳,打掉我们往日所有的不开心;第二拳,打你让小楠未婚先孕;第三拳……先预存着,日后想到什么,就当这拳头已经打了。” 许然有些懵,看样子司令像是接受了自己,可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回复王鸿兵。 “司令,我……” 王鸿兵从口袋里掏出暗红色的小本本,郑重其事的交到他的手上:“小楠的下半生幸福……我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手段很多,看你用不用的过来。” 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让步这么多,只是在他们下山的那一刻,看见许然的手和眼神都不离开自家女儿半分。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解开心结 当年赵梦恬在农田里被水虫咬了,疼的走不了路,自己就是这样一路抱着她到医务室,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路上竟然没有跌倒。 王鸿兵终于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年轻一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去吧,已经三十年了,自己也该放下一切了,再纠结的像个小孩子,大概会被贻笑大方。 “我不会辜负楠楠,绝不会。” 司令又是一笑,抬手示意他该进病房了,他未来的夫人在那里等着他。 想想下乡之前,跟许平还情同兄弟一般,可是恨了三十年,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这个兄弟,损了自己的兄弟情。 许平一个人坐在走道里,发根处已经音乐有些发白,他却是不肯服输般的用浓重的黑色遮盖。王鸿兵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 “平子,我们三十年前那盘棋还没有下完,我不想它变成一局残棋。” 许平愣愣的抬头,看着自己身旁坐着的男人,眼角的皱纹让他有些晃神。第一次意识到,三十年竟然就这般过去了,如流水一般,不着痕迹。 要说自己有没有放下赵梦恬?他不敢说,也不能说。那毕竟是他用心底爱过的女人,是曾经最爱的人。可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赵梦恬的这颗心不属于自己,属于当年自己的大哥王鸿兵。那又算什么?自己故意不说出来,还为二人制造了不少误会。原本以为这样,赵梦恬就能飞入自己的怀抱,可是他错了,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她的心永远都跟着那个人在动。 他恨他,恨他为什么和自己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但是他不能先说,他要那个男人比自己恨他还更加恨自己。 回城之后,两人都火速的进入仕途,并且有了自己的结婚对象,左卿就是这样平白无故的闯入自己的生活。她的可爱活泼和赵梦恬的沉着冷静形成鲜明对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竟生生的把赵梦恬三个字从最深处撕得粉碎,换入另一个女主人。 这个女主人就是左卿,她似乎也成了自己的吉祥物,娶了她之后的半年内,涨工资、升职、获得三等功,许然出生以后,他从县级单位转入大市,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他稳稳坐上c市军区二把手的位置,之后的官运亨通,儿子许然也很争气,考上国防生,因为自己的关系在这儿,日后必定是走军队的路子。 而那个时候,自己对王鸿兵已经全然没了恨意。 既然连三十年都过去了,往事,就让它随风散去吧。 “兵哥,是时候把残棋下完了。” 两人突然来了默契似的,紧紧握住对方的右手,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赵梦恬就在走廊的转角,看见二人得以和解,一阵情绪翻涌,竟然无声落泪,一下子像老了五岁。 ************ “我爸答应了……” 王远楠把下巴搁在许然肩膀上,仰起头努力让眼泪不再滴落。 许然拍着她的背,安抚似的说:“嗯……答应了,我们不用躲躲藏藏,不用非法同居,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 可是泪意上头,岂是她能止的住的? 大概是葡萄糖挂的多了,身体的水分也足,才会留下这么多眼泪,她笑着流泪,哽咽的快说不出话来:“许……许禽兽……我好……开心……好高兴……好高兴,你知……知道吗?” “我知道……别哭了,哭对宝宝不好,对你更不好……” 许然竟然第一次摸不透自己的心思,闭起眼睛,享受着安然的一刻。 若是脑中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他会说:楠楠,我爱你。 “我去他老母!王鸿兵这个蠢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今早才知道的,马上煲了汤送过来!” 沈蔓不合时宜的走进病房,抬起眼睛便是两人拥抱的场景,下一秒,两人迅速分开,她眨眨眼——自己好像无意中破坏了什么东西。 “呃……你们继续,我等会儿再进来。” 迅速走了出去,连同把两个混血娃娃一并拦了出去。 “小雨点儿你拿着汤……我来给你们说说这非礼勿视……” 两个娃娃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闪现的都是一种叫做无奈的东西。 尤其是rainy,向姐姐控诉母上大人的剥削和压迫。 ************ “本来没什么的东西,被她弄的好像真的一样。” 王远楠蜷缩成一团,手臂抱着膝盖,把头深深的埋了进去,不满的向许然抱怨。 许然说不清对沈蔓的感受,这个女人有很多面,自己的阅历不足,无法将每一面都读懂。只是单从表面上看,王远楠和她的误会就不少,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我先出去,你们也是时候说说心里话了。” 王远楠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的更深。 沈蔓看到许然出来,朝他点点头,拿上煲汤就进了病房。 不管自己再不知道如何面对王远楠,今天都是时候把一切都说个明白。 坐在病床旁,没有惊到缩成一团的王远楠,而是叹了口气,开始自己的陈述。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从离开那天我就知道。那时候你才……这么高,扑到我腿上喊着妈妈,可我却绝情的甩开你离开军区。可是……如果那时候不忍下心来离开,我怕我再也走不了了。小楠,你爸对我的情谊够,可是我还年轻,需要找寻我真正的爱情,他心里爱的永远都是另一个女人,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不离开,祝福他们。到了那边,生下雨点儿和太阳,看着她们的样子,就想起小时候的你。这么多年,就算回国也就只待几天,怕的就是自己再也不想离开了。你越长越大,大到我几乎都不认识了,跟我说话的语气全然陌生,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只能装疯卖傻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你才肯多理我……呵,小楠,你说我这个当妈的是不是很傻?” “妈……” 王远楠原本以为她只是送来一罐煲汤,没想到她会同自己说这些话,哭的早就不成样子,连声音都颤抖到不行,说出那一个字,却迟迟想不到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沈蔓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泪也是“刷刷”的流,只不过这些年在商场上打拼惯了,声音早就没了波澜:“鱼汤对宝宝好,也补身体,多喝一点,我下午回加拿大,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吧。” 王远楠这才把头抬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吼:“你要是出去了就不是我妈!” 许然听见这句话之后,心里一惊,不过霎时笑了出来:看来……这事情可以完美解决了。 沈蔓回头,诧异的看着满脸泪痕的王远楠,说不出话,怔怔的站在原地。 王远楠期望般的哭诉:“妈……别走好吗?你难道不想看我结婚,不想看到我的孩子出生?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啊……妈……” 此时此刻,再懂得掩盖情绪的人都止不住的哭泣。沈蔓捂着嘴,快步走到王远楠身边,紧紧抱住她:“好……妈不走……” 王远楠闭起眼睛,细细的嗅着母亲身上的味道。 好陌生,又好熟悉。鼻子一酸,大片的泪水更是要掉落下来。 妈,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 其余的时间,都过的很平静,一直到次日下午,王远楠接到一个电话。 来电提醒上没有号码,没有归属地,只是空白一片,她踌躇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楠楠,是我,没想到吧?” 听声音像是樊微,但她还是不敢确定,小心翼翼的回答:“樊微?” 电话那头的笑意更浓,简直都要笑出声了:“你的号码现在可是被公安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我怎么敢打普通号码……” 这么说,她就是樊微,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并且知道公安监控,看来她说的没错,自己家里染了黑。 看王远楠没有接话的意思,樊微聪明的说出下一句:“表姐猜的真准,一举让那些人爬不起来。她一个常年在北美跑军火生意的女人,有这点爱国觉悟,算是不错。” “这么说,这件事情跟筱铭姐还有关系?” 王远楠有些疑惑,苏筱铭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到底是想害自己,还是想帮自己?而她帮助自己的理由,又是什么? 樊微似乎猜到了她心中那点小九九,轻快的接住话头:“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为了你,谁让那些人跟她签了武器之后,又转投另一家买,这可是他们那个业界的大忌……简单的说,这次行动原本有十三个人参与,到最后只剩下三个,那十个人,就是她拖住的。” 王远楠心中一阵轻松,嘴角弯起:“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筱铭姐,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轻松跑出来。” “不跟你说了,我这次打给你,就是问个平安,现在知道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再说下去,我这电话就露馅了,哈哈……” 樊微似乎过了上次的困顿期,现在心情好的很,说话语气也不像上次一样沉闷。 不管她再怎么说淡自己,王远楠都能确定,如果不是因为她,苏筱铭不会卖自己面子,更不会这么帮自己。 ************ “请看这里……好的……” “咔嚓!” 拿了身份证、户口本和证明,两人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往民政局办理结婚证。 自从王鸿兵和许平和好之后,婚期似乎又要另外商量了,两人天天把着日历算良辰吉日,让赵梦恬和左卿十分无奈。 王远楠实在厌倦了每天呆在病床上的生活,流产的症状一消失,就迫不及待的办理出院手续。 和许然两人废话少说,先到民政局办了手续,以免夜长梦多。 “楠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以后……合法同居……” 可是,王远楠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皱眉瞪着自己的红本本犯愁,指着上面的照片看向许然:“许禽兽……你看,我好呆……” 许然会心一笑,将她的红本本没收到自己口袋里,再揣过她的手,紧紧的扣住。 “我的呆妹,以后结婚证就放在我这里了,想都别想拿回去。” 王远楠听到这句话,反而不恼不怒,还笑了出来:“那我就……一辈子不拿回去!” 上车,往军区赶。今天是领证后的第一天,许家和王家的大家长蓄谋已久的团圆饭就在今天付诸行动。 刚坐上桌子,王鸿兵、许平、王远楠、许然的电话就同时响起,一时间四人都跑到不同的地方接电话,而桌上剩下的三个女人外加两个小孩则是无奈的对望一眼,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什么?端了?太好了!” 王鸿兵这个急性子的情感毋须隐藏,全部发泄出来。 那日在山上,李卫兵找到许然和王远楠,并且安然把他们送下山之后,吩咐其他队员继续找寻这座山上的其他人。结果就被他们找到这个叫做卢祁连的男人,他的大腿中弹,失血过多,经过抢救,最终还是存活下来,只不过那条腿会落下永久的残废。 拍下卢祁连的照片,传给王远楠,经过辨认,果然是那天绑架她的人之一。吴副局长简直要高兴坏了,当即决定与方成儒谈生意。可是自己联系他的时候,他人已经办好了签证,准备去意大利深造。 在短时间内做出这种重大的决定,必然有一个很充分的理由。正好,他有,只是说不出。 关于卢祁连的伤情,刘东才不管这些,他好不容易抓到这个线索,怎么能放手。好在残废之后的卢祁连已经看淡了人生,和盘脱出自己参与的反zhengfu组织的全部内容,成功转为污点证人。 刘东干了这么久公安,也不是完全吃素的,一点能耐总要有。顺藤摸瓜,一举端了这个组织。 原没想到它这么强大,简直算是国内头号。他现在想起还觉得后怕,只是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也对,后悔什么呢?这次行动让他这个局长获得一等功,退休也没了遗憾。 司令特别吩咐,王远楠被绑架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进行。刘东这次学乖了,不敢怠慢,立即着手去查,果真被他通通查到手。 这个组织的老大名叫齐建国,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齐小凡,在解放军医院工作。而那一次下乡,正好有这个人的参与。 没想到的是,警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注射空气针自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警方只能把她的行为定位成:畏罪自杀。 这件事情,也终于有了结论。 重新坐上桌的四人脸上带着不同的喜悦,许然和王远楠因为协助破案,分别获得三等功和二等功,虽然没有刘局长的“功”来的大,对年轻人来说也算是不小的鼓励。 忘记了是谁大喊一声:“干杯!” 九个人举起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砰”。 许平很合时宜的拿出一本老黄历,戴上老花镜,手指粘粘口水开始翻阅:“上次看到第几页来着……小楠和许然也过来看看。” 呆妹和禽兽对视一眼,眼中原本的无奈却转为甜蜜,笑意越来越浓……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是喜剧的开头,喜剧的过程,喜剧的结局,小狸却哭了,这一章码完在半夜,黑灯瞎火的到处找纸巾擦鼻涕。 这是小狸的第一本现言,很多缺陷,小狸听了亲们的意见之后对前面的章节做出大修,现在看起来可能好多了。 拾年的评论不多,每一位留言的亲我都有认真看过你们的留言,每收到一条留言,都会感到欣喜不已。 谢谢一路支持我的亲,同时也感谢对这篇文章拍砖的亲。 谢谢陪我走完全程的小谨,如果没有互相鼓励着码字,我也不会写完这一本拾年。 拾年,十年。 正文完结之后还有大约10章番外,会交代一些正文没有说清楚的细节,以及“jq 100问”和“婚后生活”。 每篇文中总有一个遗憾,而我觉得拾年中的遗憾是方成儒,所用笔墨不多,因为怕自己会爱上他。 正文完结后的第一章番外便是方成儒,暗恋不能开花,才是最美的遗憾。 请亲们继续支持小狸~~谢谢 2012.8.18 3:20 完完结 ☆、暗恋不成花 最完美飞机眩窗中的侧脸。 “一杯咖啡,谢谢。” 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礼貌的对空姐微笑,训练有素的空姐回报以微笑,递给他咖啡之后推着车子往下一排走。 这么有礼貌的男人似乎不多见,而且他的脸上总是挂有微笑。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快速的回头,微笑着问下一排的旅客,需要些什么。 一周前,他做了这个决定,到意大利罗马大学深建筑系深造。 或许他想逃离,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甜蜜。 在这一点上,他似乎胆小的可以。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是在十年之前,后街酒吧的大一新生迎新会。 二军大和同济大学连的很近,所以酒吧的迎新会也一起举行。他并不知道有这回事,如往常一样在八点准时到酒吧,等待着足球赛的开始。 “老方,你真是落伍了,今儿个还谁看足球啊,全都去把妹了!” 到了酒吧之后,电视机前面竟然空无一人,他不禁起了疑惑——那帮看球的,平常比自己还准时,今天怎么全都不见了? 二军大的大二男罗安好心的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瓶浅度数的果酒,脸颊却红的通透,看样子之前喝过不少度数很高的酒。 “怎么?都吃伟哥了?” 足球赛的二十二名球员已经进场,他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抢过罗安手上的果酒,猛猛灌了一口醒神。轻佻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却丝毫不显的这个男人市侩。 “我说老方,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不知道今天是大一新生迎新会,不仅你们同济的学妹来了,就连二军大也以前啊……哈哈……嗝……” 从他手中夺过自己的果酒,摇摇晃晃的进入舞池。 方成儒只是笑笑,撑着手继续看电视。 自己大一那段时间是疯狂了些,一天换一个女人,控诉家里给自己的压力。 父母都是正统的商人,一直不支持他读建筑,想送他到美国读mba,毕业之后就可以出现在家族企业中,占据一席之地,一点一点接管全盘事业。 可他从小就对工商管理没有任何兴趣,高考瞒着父母填了志愿,闹到最后差点没能来上学。 只是自己想不透,同济这个中国最好的建筑学府,有哪点不让自己父母满意。 一个暑假过去,自己也升到大二,应该放下这些心中的压抑。 渐渐的,他去夜店酒吧的次数减少,到最后,除了看球已经不来了,这一次自然不知道还有这种迎新会。 笑了笑,不管舞池那头的人声鼎沸,点了一杯可乐,专心的坐在电视机前面看自己的足球。 身边一个黑影闪过,他并没有多少的在意。酒吧本就黑暗,闪过几个影子也无可厚非。 没想到这个黑影闪过之后,又回到自己眼帘内,清澈的声音透过酒吧的音乐,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 “man utd 对chel,这不是曼联对切尔西吗?哎呀,都忘了今天的比赛了!我真该死,现在回宿舍也来不及,干脆就在这里看了。” 方成儒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转过头去多看了两眼,她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手肘撑在大腿上,似乎很专注的盯着屏幕。 他冷笑一声:女球迷?多半看的是人吧…… 上半场很快结束,中场休息时间,那个女人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冰水,慢慢的喝着,让他有些疑惑——常来酒吧的人不会点冰水,那么这个人是……大一新生? 不自觉把心中存留的想法小声说了出来:“女球迷?”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她听见。 呆住片刻,倔强的抬头,毫不留情的讽刺:“女球迷怎么了?女球迷就一定是假球迷?” 被她的话语刺激到,方成儒不愿意服输,沉着的冷哼一声:“你倒是跟我对质,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球迷。” “成!” 整个中场都用于讨论,得出的结局是……眼前的女人懂得东西还不少。 “再纠结下去也没意思,下半场开始了,看球吧。” 转播信号一切入,她就不愿意再同自己说些什么,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视屏幕看。 一场比赛结束,两人坐在长椅上聊天:“对了,我叫王远楠,主队是曼联,你叫什么?” “方成儒,主队也是曼联。” 他的戒心比一般人众,不愿意多透露些东西。 王远楠思考片刻之后说道:“方成儒……方可成儒,我想……你父母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大学究吧。” 他只能苦笑,这个名字是一辈子都在读书的爷爷取的,爷爷去世之后,父母有好几次都想给自己改名,被他拒绝,告诉他们:这是唯一可以让我记得爷爷的东西,不可能会改。 怕自己慌神,只能赶紧转移话题。 “……别说我了,你的名字也不赖,远山楠木,求之而不可得。” 他却不知道,因为这样的解释她的名字,在过后的十年里,果真是“求之而不可得”。 王远楠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却被正巧照射过来的灯光捕捉的完美。 有那么一刻,自己想问她,究竟怎么了,却强忍住没有说出口。 而后想想,如果那一次就说出口,之后的一切,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 四年过的很快,他亲眼看见王远楠从一个小丫头长到成熟,用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存在。 而后,他们又认识了一个曼联球迷——樊微,逐渐形成球迷铁三角的关系。 自己大四毕业,樊微甚至看出了自己都不太明了的情绪。 “楠楠不会喜欢你的,这份暗恋到此为止。老方,别把时间耗在一个得不到的人身上。” 那一次自己近乎失态,抓着她的肩膀追问为什么,樊微只是淡淡的说:“楠楠的心里有一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个,你觉得你能挤上什么位置?” 她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的痴心妄想也是时候到了终结。 以后的每个比赛日,他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看球,只不过明眼人发现,方成儒已经有意疏远了王远楠。 就算远离了又怎样,他还是止不住自己对她的喜爱。 他简直恨惨了自己的懦弱。 为了她,自己留下读硕士,眼看她毕业,跟同学拥抱,没有留恋上海这个地方,背上行囊就回了c市。 那自己毕业之后,也去那里吧。 不经意之间,已经为未来做好的决定。 ************* 哪知再见面,已经是五年之后。 这五年里,他床伴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入得了自己的心。 过了二十五岁大关之后,父母不厌其烦的为他安排相亲,政要、商人、军官。 每个女孩都各有特色,只是……没有一个人,有她那种特色。 “小儒,明晚有个丫头……” 妈妈的例行电话又打了过来,他的设计图却还没有画出,烦躁到不行,差点没摔了电话:“你烦不烦啊!” 妈妈没有被他的大喊打断,而是继续说了下去:“……这家丫头名叫王远楠,听名字就觉得是个文静的女孩子。” 王远楠?不知道是不是她,这次不管怎样,自己都会抓住这个机会。拿着电话,傻愣愣的听妈妈把话说完。 这一天,把相亲地址在心里记了一千遍,熟透为止。 一切都很顺利,她改变了不少,头发染了色,改了波浪卷发,人比之前更加成熟。 看见他的时候,她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很快的坐下,眼神充满欣喜。 原本以为一切都顺利,他跟她谈起了之前的事情,最后一句话准备脱口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情。 ——一个男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男人把她带走,王远楠没有反抗,而是近乎顺从的跟他走了。剩下他一人坐在座位上,手伸进口袋,里面有他准备送给王远楠的戒指。 呵呵,就连这一次,自己也没能勇敢。 走到河边,用力把戒指抛入河里,连声入水的声音都没能听见,或许戒指已经渺小到微不可闻了,可是自己的爱……似乎更加渺小。 之前千百次的告诉自己,就这么算了吧,没有结果的。而这一次,是千百加一次。 方可成儒,自己成儒了吗?他没有完成爷爷的心愿。 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完成。 他很想怒吼几声,或是弄些刺激让自己的生活加些色彩,可是自己身上这张画皮已经形成,就连他本人也无法把它扒下来。 *********** 没想到,过了些时日,竟然还看见她。 他眼尖,在酒吧里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喝的近乎烂醉的女人,不知她发生了什么,走了过去。 “王远楠,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眼神已经迷蒙,带着水雾,他却看见了一种叫做痛苦的东西在她眼珠里闪着。 他有些愠怒,却装作毫不在乎的在她身边坐下:“我记得你毕业那天说过,到c市以后再也不来夜店。” 细问之下,才知道她看见自己男友和别的女人亲昵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可说出的却是:“或许是误会……” 自己的气势怎么会这么弱?竟然到要撮合自己喜欢的女人和自己的情敌在一起。 王远楠躲着那个男人,让方成儒把自己从后门带走,他照办,看着侧头睡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叹了口气,把她带到一家宾馆,而不是回自己家。 他已经决定了放手,不如就让第二天变成诀别。 诀别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留下一张字条,让王远楠第二天醒来后找自己。 ************ 距离离别,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他的事业渐渐的走上正轨,今晚的这单生意,合作对象是大市公安局的吴副局长,据他的估计,老局长刘东退休之后,多半是这个人接任局长的位置。跟他做生意,自己只有赚没有亏。 早前听到一些风声,说c市最近不太平,他没当回事,继续自己安然的生活,直到那一天。 吴副局长在电话中不经意的就透露了一些内容,让他心惊不已:司令员的女儿,不就是王远楠吗? 依旧为她紧张,迅速跑到公安局,接着和大部队的车子一同赶往祁山。 车灯亮着,他看的清清楚楚,王远楠躺在担架上,身边是那个男人。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樊微那句话的意思:“楠楠不会喜欢你的,这份暗恋到此为止。老方,别把时间耗在一个得不到的人身上。” 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他苦笑,自己也不过就是晚了十年,不算太迟。 那天晚上,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自己的表弟,烧了自己所有的手稿。 “飞机将要降落……” 不知不觉,在飞机上呆了十二个小时,打开眩窗,一丝太阳的光辉直射在脸上。 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去,过去的种种,自己曾经爱过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平稳的降落在达·芬奇机场,他拖着行李走出航站楼。 欧洲,与东方不同的一切,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自己读懂。 *********** 走在这里,不由想起德国女星莎拉寇娜演唱的一首歌。 we meet in the night in the spanish cafe 那个夜晚我们相遇在西班牙咖啡屋。 i look in your eyes just don-t know what to say 望着你的双目语不能出。 …… just one last dance 就最后一支舞。 before we say goodbye 在我们说再见之前。 似乎,自己连这一支舞的权利都没有。 东邪西毒中有过一句话: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可这时候,方成儒觉得,不如忘记。 记忆中闪现当年…… “远山楠木,求之而不可得……”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番外,唯一的感觉就是……失落失落失落。 心想着要不要帮陶冶也写个番外,说实话,之前陶冶的感情归属,连我自己都没有想透。 写了政委之后才发现,男人不是专情生物,一辈子,最爱的是一个人,娶得可能又是另一个人,哪有那么多完美可言呢? 不知道要不要写个女人让方成儒的恋爱开花。暗恋很苦,非常苦,他却做到了,十年时间,暗恋一个女人,并且用朋友的方式在她身边,异常的苦。 让这份爱保持纯净吧。 小狸于2012.8.18 12:50 ☆、雾里拾记忆 c市的九月,太阳依旧毒辣,丝毫没有顾虑到夏至已过,穿个t恤都会把人热出一身大汗。 车流依旧,人头攒动,可是走在后边的人突然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前面的人还在惊奇,几秒钟过后,一团白色出现在众人眼帘。 急切的神色,慌忙的脚步。这个女孩儿让人怎么看都有逃跑新娘的味道。 她的蓬蓬裙被双手提起,露出脚上穿的白色球鞋,让众人不免都会心的叹了口气,继续走自己的路。 现代都市丛林中生活的人,已经缺乏了对他人本质的关心。 女孩一阵风似得跑了过去,没有留下痕迹,人们还是坐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走自己该走的路。 “又堵车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萧儿我告诉你,千万别走……对!就是那条路,现在几点?什么!都四点半了,妈呀我可不要错过这种好戏,挂了!” 她飞快的冲下台阶,上面的牌子赫然写着“地铁一号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太吉利,三对情侣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一天,窜词过后才发现:坏了!这会就连新娘也得窜场子了。 三个女人连忙跑到各自的结婚会所,发现这一天前后的预定已经全部满额,想改都无能为力。最后林萧一拍桌子,下了结论:“不就是窜场子吗?有什么难的,你两个在同一天办,时间岔开。我现在去找场地看看我的婚期调整行不行的通,大不了老娘不办这个破婚了!” 事情总是出乎常人预料的顺利,才一周而已,换场地的事情就被谷晟办的妥帖,陆七七不住的感叹:有个商人老公就是好! 总之,不管怎么说,有一些事情处理的太成功,就总有一些事情被忽略到九霄云外,而c市的交通就这样被三人完全的忽略。 陆七七的婚宴在十二点开始,三点半结束,原本到海边只需要三十分钟,不巧走了高架桥,正好遇上堵车。陆七七无奈,只能下车狂奔到地铁站。 现在想想,还是地铁这种交通工具比较好用。 陶冶远没有她那么激动,坐在车子里发呆。刚结婚的他倒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看见王远楠,不知为何,有些惧怕再次相见。 下午三、四点不是高峰期,地铁空旷,陆七七掰着脑袋都想不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堵车。 好在地铁的速度很快,到了海边的时候,正好五点整。她拖着白纱赶到教堂。 有关于王远楠的婚礼形式,许、王两家人讨论了无数种,要么就是被王远楠嫌弃太老土,要么就是太没创意,不够留下一个深刻的回忆。王鸿兵心急如焚,不能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还没有结婚。 于是乎,某一天早餐的时候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下了死命令:“给我在这一天内想好怎样结婚,我都依你;过了今天,要怎么做就得全盘听我的号令。” 不得不说,司令大佬已经让步了许多。 这个命令直接导致刚刚在医院复工的王远楠惆怅了一个上午,中午赵梦恬给她送饭的时候,看她纠结的样子,逼问出了原委,得知是王鸿兵导致她闷闷不乐之后,立即冲回家教训了他一顿,并且耐心的劝导。 孕妇在怀孕期间不能生闷气,即使赵梦恬没有生过孩子,也懂得这个道理,可是那个倔老头,怎么什么都不懂? 不过就算是这样,王远楠还是在晚上回家之前选择好了结婚方式。 “咳……咳咳……” 女人得瑟的说出自己全盘想法之后,坐在身旁的许然第一个有了反应——被呛到。 “也就是那种……你愿意我愿意的?” 左卿首先发问,她是挺赞成这种结婚方式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推崇浪漫的人,这样的方式似乎比传统要来的浪漫的多,自己的体力也不需要太过消耗,求之不得。 王远楠点点头,却遭来王鸿兵的问话:“咱是中国人,没事儿去搞什么外国人那七七八八的招式。” 沈蔓放下筷子,瞪了王鸿兵一眼:“我女儿当然随我!当年我结婚就是这么结的,她要这么结无可厚非!” 王鸿兵刚刚一口药酒下肚,就听见沈蔓的高谈阔论,激动的脸都憋红了,好不容易把那口酒顺了下去。 “你结婚的时候?呃……哦!你结婚的时候……” 他终于想到,沈蔓说的结婚不是同自己,而是同sunny好rainy的爸爸。理亏的低下头不做声,闷头扒饭。 许平总是那个圆场的人,扫了一眼众人,看他们把想说的话都给说完了,这才悠然开口:“儿子都没反对,我们反对什么?” 众人皆抬头看了一眼许平,接着默默把头底下,闷头扒饭不做声。 可是婚礼形式,还是这样定了下来。地点选在海边的一所开放式教堂,共有280个位子供亲朋好友参加。 婚礼的前一周,许然和王远楠为了结婚请帖这事情还费了不少心思。不过最终还是成功完成。 王远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请帖给樊微,至于来不来,是她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只是她原本以为,无论如何都会到场的方成儒并没有来,甚至连请帖都被退回,原因是——查无此人。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女人只当方成儒去外地出差未归,毕竟,自己在乎的男人只有许然一个。 *********** 林萧坐在左边第五排,紧张的看着门口,陆七七一进门,就朝她使劲挥手。 “快累死我了,我明天就写信到市政府去投诉,天天堵车!” 林萧无奈的递给她一瓶水,一语中的:“要是这种信有用,现在我们市的交通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陶冶呢?” “他……我其实知道,他不想来。” 陆七七叹了口气,不过语气很快恢复了欢乐:“他不来就不来,反正他不来,远楠和许然还是要结婚,这又不是他能改变的。” 这句话刚说完,陆七七的嘴巴还未合上,教堂的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告诉林萧和谷晟,伴郎伴娘是时候去做准备了。 他们俩携手站了起来,林萧朝陆七七挥挥手走到前场,半路上还打趣谷晟:“把婚期延后也有好处,今天就当我们的预备,下次就不会紧张了,哈哈……” 今天,除了林萧这个大的伴娘,还有两个小花童,不过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是两个女孩儿,而不是一男一女。 教堂沉闷的钟声已经敲响,华丽的婚礼进行曲响起。 宾客们都自觉站了起来,陆七七也跟着站起,她回头,不知何时,许然已经走到台上,带着希望看向门外。 王远楠挽着自己的父亲王鸿兵在后场紧张的等待,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是王鸿兵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之一,犟老头不会玩新鲜,干脆送点实用的给她当嫁妆。 司令大佬眨了眨眼睛,仰着头,隐忍着情绪,跟王远楠再一次拥抱,听从工作人员的安排走了进去。 两个妹妹互相对视一眼,带着不同程度的狡黠,一手挽着自己的花篮,一手将花瓣撒向空中。 这段路很漫长,王远楠和许然对视着微笑,宾客注视着他们,他们也全然看不见,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好不容易走到这段路的尽头,王鸿兵又犹豫了,按着王远楠的手,鼻子有些抽抽。 “你个小子,一定要对我的女儿很好……” 两人都很诚恳的点头,伸手想去抓住对方的手,可是再一次被王鸿兵拦下。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许然,你要是敢辜负她,我手段很多……” 许然有些憋屈,他的记忆中,司令似乎很早就说过这句话了。 没办法,只能赔笑着点头道是:“放心吧,爸,以后只有楠楠欺负我,没有我欺负她。” 王鸿兵这才抬起了王远楠的手,还有些不情不愿的交到许然手中。 “好好对她……” *********** 音乐声戛然而止,带着眼镜的外国牧师走了进来,王远楠心中有些打鼓——万一她听不懂英文,这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这位外国牧师一开口,就把王远楠吓的半死——一口纯京味儿的普通话,说的比她还标准。 “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许然先生和王远楠女士的婚礼。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今天许然和王远楠将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许然和王远楠,现在请你们向在座的宣告你们结婚的心愿…许然,是否愿意娶王远楠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许然抓着王远楠的手忽然更加紧握,深吸一口气道:“我愿意。” 之后的人生,他对王远楠,不仅是责任,还有义务。 牧师转向王远楠道:“王远楠,你是否愿意嫁给许然作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她笑的很开心,干脆的回答:“愿意。” 仪式的步骤不能漏了一步,牧师提示王远楠把捧花交给林萧之后道:“许然先生和王远楠女士,现在请你们面向对方,握住对方的双手,作为妻子和丈夫向对方宣告誓言。” “许然先生,请跟我说。我——许然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我将努力去理解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我们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们的梦想,作为平等的忠实伴侣,度过今后的一生。” “王远楠女士,请跟我重复。我全心全意嫁给你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的爱你,我将努力去理解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我们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们的梦想,作为平等的忠实伴侣,度过今后的一生。 ” 一个大约五岁的男孩走上台,手里拿着两个心形的盒子,引起后排的一些絮叨。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可爱!” “是混血儿吧,长大后是个帅哥儿呀!” 林萧并不知道戒指童是这个男孩儿,她并不认识,左思右想也没有答案。 不管过程如何,最终两位新人还是戴上了戒指。 牧师的笑容略微加上了点狡黠,说道:“现在,许然先生,你可以掀开面纱亲吻你的新娘了。” 宾客都发出了善意的微笑,同辈的人甚至有些不怀好意。 “从今以后,你不再被湿冷雨水所淋,因为你们彼此成为遮蔽的保障。从今以后,你不再觉得寒冷,因为你们互相温暖彼此的心灵。从今以后,不再有孤单寂寞。从今以后,你们仍然是两个人,但只有一个生命。唯愿你们的日子,天天美好直到地久天长。现在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这是许然先生及他的夫人王远楠女士,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祝福。” 两人相视而笑,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看向台下众人。 ************ 台下,陶冶紧握陆七七的手,没有看台上:“七七,前半生我对不起你,之后的日子,我会一点一滴补偿。不是还债,而是为我对你的爱搭墙筑寨。” 他最终还是来到了婚礼现场,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形单影只的陆七七。 陆七七将自己的头扭向一边,不自觉笑了出来,伴随着两道眼泪。 戒指童不知何时已经融入人群,走到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身边。 女人没有化妆,高挺的鼻梁上挂着茶色墨镜,紧闭着的嘴唇微微上翘,虽然没有用上口红唇彩,却也自然的红艳。 “妈咪,我刚刚看到一个女孩,我喜欢她。” 女人轻笑出来,左手挽住旁边的外国男人的手臂,右手轻轻在男孩头上一点:“你一个才几岁的娃娃怎么就知道喜欢了?” 男孩笑着抓抓头发,接着又跑开了。 “我喜欢你,长大之后娶你好不好?” “就算你大我三岁也没有关系,妈咪跟我说过,女大三,抱金砖!” rainy被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弟弟烦得没有办法,一甩手撒腿就跑。 “等等我……你叫什么?” 谁都没有在意两个小孩的玩笑话…… 王远楠和许然站在众人之间,被许然的战友起哄:方才吻的不够,现在还要。 没办法,她只能把脚垫了起来,慢慢凑近许然的脸,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小狸弱弱的发问啦~~谁知道某个黑色长发的女人是谁捏~~(∩_∩) ☆、奸情五十问 “有请两位主角上场!” 远处一双眼睛化作两把刀直直戳在泠狸身上,许然的声音幽幽的透过黑暗传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在这里了。” 泠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节省电费,早早的就安排两位主角坐了上来。 连忙走到最角落拉下各种照射灯光,再小跑到主角身边。 “哎哟!” 王远楠抬头一看,泠狸已经方方正正的摔倒在台阶边。 好不容易坐上自己的座位,再次咳嗽两声,拿出题榜,开始了自己的问话。 ********** jq 001 泠狸:你们分别叫什么? 王远楠:先给我吃的我再告诉你。 许然:那我就跟楠楠一样吧。 泠狸:@#¥%……&* jq 002 泠狸:你们的性别? 王远楠,许然:难道你看不出来? 泠狸:……我们继续下一题。 【某狸幽怨的看着后台:这种明明就是凑数的问题,她还得一个一个问下去,苦逼二字牢牢的挂在她的脑门上】 jq 003 泠狸:你们对对方的称呼是什么? 王远楠:许禽兽 许然:呆妹 王远楠:信不信我虐待你儿子? 泠狸:……大家有话好好说。 jq 004 泠狸:你们分别几岁了? 王远楠:比他小一岁。 许然:比她大一岁。 泠狸:…… jq 005 泠狸:认为对方的性格如何? 王远楠【瞪大眼睛】:不好意思我是理科生。 许然:她挺好的。 泠狸:……不好意思我是文科生。 jq 006 泠狸:喜欢这个问答吗? 王远楠:不喜欢。 许然:及其不喜欢。 泠狸:……&*~ jq 007 泠狸:你们相遇在哪里? 王远楠:高一三班。 许然:军区。 【两人互瞪一眼,接着又双双软了下来】 王远楠:军区。 许然:高一三班。 【再次瞪】 泠狸:……我们来进行下一题。 jq 008 泠狸: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王远楠:忘记了。 许然【思考】:忘记了。 王远楠:干嘛学我? 许然【坦然】:没有。 jq 009 泠狸【坏笑】:喜欢对方的哪里? 王远楠:都喜欢。 许然:+1。 【泠狸转身唾弃】 jq 010 泠狸:认识多久了? 王远楠:嗯……有十年了吧? 许然:十年。 jq 011 泠狸:第一次确定关系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王远楠:地点在学校的小树林,时间许禽兽你记得吗? 许然:……忘记了。 【泠狸:难道理科生的记忆力这么差?】 jq:012 泠狸: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王远楠:你没听我说过他叫许禽兽?都是禽兽了还要什么比喻。 许然:乌龟。 王远楠【迟钝二十秒钟】:我哪一点像乌龟了? 泠狸:……已经很像了。 jq 013 泠狸:对方有什么优点? 王远楠:对我还不错。 许然:对她还不错。 【泠狸:编导……救……我……】 jq 014 泠狸:对方有什么缺点? 王远楠【细细思索】:有吗? 许然:没有吧。 jq 015 泠狸:请说出各自初恋的名字。 王远楠:许然。 许然:王远楠。 jq 016 泠狸:呃……所以是谁先告白的? 王远楠:许禽兽。 许然:我。 jq 017 泠狸:第一次约会在哪里? 王远楠:军区后山的第三棵树下。 许然:嗯,说的有理。 【泠狸想踹许然中。】 jq 018 泠狸:初吻给了谁? 王远楠,许然【对视一眼】:还用问? 泠狸:……不用了。 jq 019 泠狸:咳咳……那么,再次相遇在什么地方? 王远楠:手术台上。 许然:原来那天手术台上的真的是你? 【接着二人完全忽略了泠狸,自己讨论了半天】 jq 020 泠狸: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王远楠:同学聚会的那个晚上。 许然:对。 【泠狸: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坦白的】 jq 021 泠狸:那么,那个晚上是什么感觉? 王远楠:没感觉。 许然:喝醉了。 【泠狸:越来越想踹你们了】 jq 022 泠狸:第一夜有预谋吗? 王远楠:肯定有。 许然:没有。 【泠狸:连口供都没有对好就来上节目,我x(被和谐)】 jq 023 泠狸:告白时说了什么? 王远楠,许然【非常统一】:自己找。 【泠狸:难道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原来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jq 024 泠狸:告白成功之后做了什么事情?【奸笑】 王远楠:坐公车。 许然:陪她坐公车。 jq 025 泠狸: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王远楠:可以拒绝回答吗? 泠狸:……可以,反正后面就有详细的,关于你想逃掉的问题。 许然:嗯? 泠狸:~!@#¥%……& 【泠狸:编导我想踹你】 jq 026 泠狸:有过吵架吗? 王远楠:有。 许然:不过很快和解。 泠狸【很小声地】:谁要听你讲这一句。 许然:我是做特种兵出身的……楠楠,这个人说不想听我们讲话,我们走怎么样? 王远楠:好主意。 泠狸【赔笑抱腿】: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 王远楠:那加一倍的钱? 泠狸:~!@#¥%…… jq 027 泠狸:你们有多喜欢对方? 王远楠:很喜欢。 许然:这辈子就看上她了。 泠狸:这个回答还不错。 jq 028 泠狸:如果意见分歧会怎样? 王远楠:不知道。 许然:抓过来强吻。 王远楠:凭什么? 许然:凭你不知道。 jq 029 泠狸:两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隐藏? 王远楠:你猜? 许然:你再猜? 【王远楠的手机响起】 王远楠:我爸叫我们等会回去吃饭。 许然:好说。 泠狸:…… jq:030 泠狸:你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到永远呢? 王远楠:能。 许然:能。 jq 031 泠狸【试探】:你们还想回答问题吗? 王远楠:不想。 许然:不想。 泠狸:那就继续问吧。 王远楠:~!@#¥%……& 许然:……噢。 【泠狸:编导这招凑问题的方法真好用】 jq 032 泠狸: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吗? 王远楠:满意啊,许禽兽你呢? 许然:满意。 jq 033 泠狸【邪笑】:下面是重点了,第一次h在哪里? 王远楠:他家。 许然:我家。 泠狸:能再具体一点吗? 许然:我家床上。 泠狸:……这样啊。【敷衍】 jq 034 泠狸:当时对方是什么样子的? 王远楠:我喝醉了。 许然:我不说。 【泠狸:去你妹的我不说】 jq 035 泠狸:初夜的早上,你的第一句话是? 王远楠:啊!【整个演播室都跟着惊恐了】 许然:我什么都没说。 泠狸【抹汗】:好吧。 jq 036 泠狸:这个……一个星期有几次h? 王远楠:一次都没有! 泠狸【惊恐】:许禽兽你太不负责任了! 许然:许禽兽也是你叫的?还有楠楠……别拿你怀孕的时候来说事。 【泠狸赶紧闭上嘴巴不说话】 jq 037 泠狸: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王远楠:问他。 许然:问她。 泠狸:那么请互相评判吧。 王远楠:就是……算了,不告诉你。 许然:既然她都不说了,我也没必要说。 【泠狸:编导我又想杀人了】 jq 038 泠狸: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是? 许然:家里。 王远楠【掰着指头】:床上,浴室,沙发,地板…… 【泠狸转身暗笑,终于问出点东西了】 许然:泠狸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手段很多…… 王远楠: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 泠狸:作为一个跑腿的我容易吗我! jq 039 泠狸:你想尝试的场所是? 王远楠:只要男主角是他,我都无所谓。 许然:随意。 【泠狸翻开手机查百度:有什么地方叫随意】 jq 040 泠狸:如果对方被歹徒□了,你会怎么做? 王远楠【皱眉】:这算什么问题? 许然:先杀了你这个乌鸦嘴。 泠狸:当我没说过…… jq 041 泠狸: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王远楠:好像都是。 许然:你也有过。 jq 042 泠狸:你最喜欢被吻到哪个地方呢? 王远楠【嫌弃】:作为一个小清新作者,你有没有下限? 许然:对,拒绝回答。 【泠狸:编导你给我过来,让我踹死你】 jq 043 泠狸:你最喜欢对方吻你哪里呢? 王远楠【更加嫌弃】:则个问题明显跟上一个一样,你当我真的是呆妹? 许然【作势要起身】:楠楠我们走…… 泠狸【苦苦哀求】:当……这……个……问……题……不存在嘛! jq 044 泠狸:最喜欢的电影是? 王远楠:问题终于正常了!我喜欢史密斯夫妇。 许然:她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泠狸:…… jq 045 泠狸:转世之后还希望做恋人吗? 王远楠:到时候再说吧。 许然:幼稚。 jq 046 泠狸:你的爱情表现方法是? 王远楠:许禽兽你要吃东西吗? 许然:我做给你吃。 泠狸:好吧我们继续下一题。 jq 047 泠狸:你觉得和对方相配的花是? 王远楠:可以是草吗?狗尾巴草。 许然:可以是木头吗?楠木。 泠狸【吞口水】:好……吧…… jq 048 泠狸:两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吗? 王远楠:以前有。 许然:所以现在没有。 泠狸【弱弱的】:这两句话之间有因果关系吗? jq 049 泠狸【好不容易快到头了】:h时谁上谁下? 王远楠:许禽兽,我们不回答这么bt的问题好不好? 许然:好。 泠狸【喷血】 jq 050 泠狸【终于要完了】:最后请对爱人说一句话吧! 王远楠:走吧。 许然:嗯。 泠狸【蹲在yīn暗处画圈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孩子的番外在后面~~这一章纯属意外产物,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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