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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妃:王爷号个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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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瑞王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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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向沈父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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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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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群中的那一眼,缘份又岂是那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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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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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说动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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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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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瑞王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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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瑞王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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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一次抱文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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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与瑞王的小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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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与庄王书房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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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哥哥来接文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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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庄王的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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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文琪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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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哥哥看望文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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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哥哥开导文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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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翠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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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玉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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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赵承眸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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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文琪指责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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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赵国公!这个人会很重要!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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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阁下,倒是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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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飞上枝头做凤凰,也得找个好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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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 怎知他是沙子,而不是珍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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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中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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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谁的阴谋要用活人的鲜血来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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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瑞王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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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螃蟹横着走,你也可以!

赵承眸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内院。便看到那个少年过的还是挺惬意的。走到他的身旁,伸手去揭盖在他脸上的书。文琪的感官较常人敏锐,感觉有东西向自己脸颊移动,伸手阻挡,便一把抓住了赵承眸。文琪把脸上的书掀开,看见是赵承眸又盖上了,姿势未动,还在那晃悠呢,文琪道:“你来做什么,奇怪,我哥怎么会放你这种讨厌的人进来。”

赵承眸道:“瑞王是瑞王,我是我,你真不打算交我这个朋友了。”

文琪道:“一丘之貉,难道这貉里还能窝着一只小猫不成。”

赵承眸啧啧道:“真看不出,你这张嘴怎么如此利害。”

文琪道:“没什么事,您请回吧!”

赵承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道:“呐,送给你的,你这几日连连受惊,换个心情呗。”

文琪看也没看,摆了摆手道:“走,走,走,连人带物都出去!”

赵承眸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道:“瑞王让我交给你的。”

文琪看都没看一眼,就把信笺撕成了碎片,他道:“瑞王是谁,我不认识。”

赵承眸:“你,你,真是也不知你较的什么劲。”

文琪坐起来道:“这不用看,自是向我解释杀那几人的前因后果。有什么可解释的,在他眼里,人命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就根本不理解人字是怎么写的,就算是坏人,又凭什么是他瑞王去杀人,他以为他是谁。他不就是想说两害相较取其轻吗?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所做是把伤害降到最低的那种解决方式,岂不止自己正入了别人的圈套,依他的身份,是没人会拿他怎么样,那么就让他背上一个乖张、不仁不义之名。也不要以为有了皇子身份就一生无忧。

世上逃亡他国的王子多不胜数?是他们身份不够还是他们都是傻子,随便说一个人你也是知道的,以晋文王重耳后来的霸主地位也知是一个有手段的,可硬要给他冠上一个不孝之名,他就得在外流落大半生,这大半生那又是怎么样的晦暗,又是多么的压抑,一个名声就把一个有作为的王子压的半生动弹不得,你说,这些身份贵重的人是真的没人能动得吗,岂不是可笑!

瑞王还自作聪明的帮别人给自己挖坑,他以为活的让别人恐惧,自己便是安全的,笑话。一个狠厉的名声只震撼到不该震撼的人,真正的黑手只会用这个一次一次的作法,断臂膀是轻的,到时可能连你们这一支的心脏都要给人挖去。采取的这种对生命的态度让我觉得恶心,民,神之主矣!一时震慑确实能起到效果,可一旦有个契合点,那便是燎原之势,又岂是几人能阻挡,到时,身份算得了什么。

他一贯的是以静制动,可还有句话叫做谋定而后动,这动之前不只有静,还有谋呢。算了,给你们说,我觉得自己像是个脑子有病的人,走,走,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完吐出一口气,躺下把书又盖在了脸上。

赵承眸久久不言,把那个小物件放在桌子上道:“那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陪你。”

赵承眸回去后把文琪说的话一字不落的给瑞王学了一遍。瑞王听后也是久久不言。

几日后,瑞王邀文奉麟雅楼一叙。

瑞王,赵承眸作东,文奉坐在下首。赵承眸看到文奉眼睛一亮,向文奉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空落落的,自那日后,翻墙是进不去了,下帖子都是石沉大海,听到文奉接了瑞王的帖子,还是挺欣喜的,难道他真要断交不成,此人怎么如此决绝。

文奉看着赵承眸的神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笑不语。

瑞王不着痕迹地向文奉的身后忘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眼睑低垂,手松开。

赵承眸笑着对文奉道:“阿琪怎么没来?”

文奉叹了口气道:“阿琪从小被我惯坏了,一飞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让我很是头痛。让我更头痛的是也不管你什么身份,真踩着他底线了,他那嘴是不给人留情面的,还小性子,这几日连我劝解几句都嫌我烦,这不连我也被赶出来了。”

文琪如此落赵承眸的面子,以赵承眸那小心眼的性子,自是要发发牢骚的,他便道:“子晨兄,不是我说你,虽说你是他兄长,可我也把阿琪当弟弟看待的,有时是该说道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一遇事就躲哥哥身后吧!”

文奉自己数落妹妹可以,但他听不得别人这么说,文奉那多护短呀!他便道:“就是阿琪一辈子什么也不做,我也是高兴的,只要他开开心心的,使使小性子,又怎么了,要不,要我这哥哥的做什么。”

赵承眸一噎,终于知道文琪为何如此任性了,看看他这哥哥,再好的苗子也得长歪了,赵承眸心想现在的文琪就是歪的,不过人家歪的有个性,有本事,真是不可思议。

瑞王听到文奉如此说,也想到了自己的兄长,兄长是挺疼他,可与文奉这种疼是不同的,文奉这种疼那是毫无底线的疼,只要你活着就好,对文琪的要求就这么低,螃蟹横着走,你也可以,撞着什么有哥哥呢!瑞王心想就算生在皇家,恐怕也没有文琪活得这么恣意了。

文奉道:“不知瑞王唤子晨前来有何吩咐?”

瑞王还是一惯地无波无澜,不过这次倒是说话比较客气,他道:“子晨客气了,本王与子晨神交久已,能与子晨一约,期待久已。”

文奉道:“子晨惶恐。”

瑞王拇指与食指夹着酒杯晃了一圈,向文奉那儿点了点,仰头喝了一个酒,没有言语。

文奉也端着酒杯,笑了笑,仰头也喝了一个。

赵承眸看看瑞王,看看文奉,在中间打圆场,几人说说笑笑的喝了一圈酒。

赵承眸道:“长宏殿事件想比子晨兄也不陌生。”

文奉点了点头道:“和阿琪有关,我自是也关注一、二的,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赵承眸道:“想不到这件事,让阿琪如此介怀,竟好几日都不理我。”

文奉道:“阿琪和我们都不同。”

赵承眸道:“他是一个不错的朋友,这世上竟真能找出一个和我脾性相投的人,他要是能听我解释一、二,让我做什么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文奉笑了笑。

赵承眸道:“还望子晨兄替我给阿琪递个话,子晨兄,放心,我对阿琪之心与你这亲长兄是一般无二的。”

文奉又笑了笑道:“那我便唤你玉之吧!玉之,你也不比如此介怀,过几日,阿琪也就放开了,他若真生你的气,你送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早还给你了,总得让他使使小性子,也就没事了。”

赵承眸目露惊喜道:“真的!”

文奉道:“还有比我这做兄长的了解他吗?”

赵承眸一高兴又给文奉喝了一个,赵承眸又道:“这几日,我和淳表哥也回味了一下阿琪说的话,觉得他说的话虽是气话,却也让我俩醍醐灌顶,阿琪说的是对的。也不怪阿琪如此说,如我们这般长大的,你也知道,是有点自负的。”

文奉道:“阿琪就是这么个性子,他一出门,我是不用担心他会吃亏的,只是他这性子,难免遭人嫉恨,也只有真拿他当朋友的人,还能容忍他一、二。”

赵承眸道:“子晨兄,这你大可放心,阿琪一般自己是不会招惹别人的,当然了有我在的地方,你更应该放心,我自是会护着阿琪的。”

文奉道:“那多谢玉之了。”

赵承眸道:“这几日,我和淳表哥严审此案,竟审出了和此案有关的是江南杀手组织霖趾门,和司珍寺杜掌事。杜掌事我们来解决。我和淳表哥也知道尊师在江南的势力,还请子晨兄出手,还这些苦主一个公道。若是朝廷出手,免不得血雨腥风,淳表哥只怕会卷入这场风波脱不得身了。江湖事还是江湖了吧,这些事若是康佬肯出面,那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文奉道:“这次,瑞王还真改了一贯的作法。”

赵承眸道:“枉我们长阿琪几岁,在眼光上竟输他一筹,改日我和淳表哥还要好好谢谢阿琪。”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阿琪什么时候能消气。”

文奉笑了笑道:“还望两位护阿琪之心如我一般无二,我自是不愿他卷入这些纷纷绕绕之中的,瑞王,你说呢?”

瑞王道:“自然!”

文奉道:“几日后,霖趾门会给个说法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是不掺和皇家之事的,如果真是霖趾门做的,清理门户是免不了的,到时,自会把凶手交给两位处理,还江湖一个清静,还苦主一个公道。”

瑞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此最好!”

赵承眸笑盈盈地对文奉道:“如此就有劳子晨了!”

文奉微不可察地嘴角翘了翘,端起酒杯也喝了一个。

这一场是有史以来几人在一块气压最稳定的一次。

京城书房

上首坐着一位颧骨处有两寸长的刀疤男,此人正是当今圣上三子傅峻。

下面单膝跪地着一位锦衣男子,眼神乖张,正是李中。李中道:“这次坏我们好事的又是沈尚书府上的小公子沈文琪。殿下,要不要卑职解决掉他?”

第三十章 那女人到底是谁?

傅峻把手砸向桌子,扭动了一下脖子道,手指蜷缩如勾状道:“真想掐死他!”闭了闭眼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让他再多活一阵吧,大局一定再折磨他,盯紧他。”

李中道:“是。”........

几日后传出司珍寺杜掌事受恩于前工部郎中林大人,谋划了谋害大皇子嫁祸瑞王的局,借大皇子的手为林大人报仇。

让人费解的是即是受恩于林大人,又为何拿林大人的千金做局。

又传言,晋州青鹭寺惨案40人丧命,是江南杀手组织所为,杀手组织的这比买主正是杜掌事。

霖趾门自清门户,死30多人,余百人送入晋州府衙,接受官府的审判。

虽然瑞王做了很多工作,可依然有传言瑞王杀人如切菜的传言传出,总之众说纷纭、扑朔迷离。

在这些谣言纷纷传起的时候,有两匹骏马驶入上党郡,正是文奉、文琪。也不知秦姑母是如何得知文琪也到了晋州上党郡,自是要到家中一叙的。

文奉与文琪入得秦府,秦姑母见到娘家孩子的面,笑得眉眼弯弯。

先来说说秦家人口,秦夫人膝下有两子一女,便是秦孟捷 秦孟陕 秦孟媛。还有姨娘所生的两个女儿孟莹孟娇,孟莹长孟媛一岁,孟娇小文琪一岁。孟媛便是之前提到的和小阿琪有点小过节的秦表姐,孟捷与文奉同岁十八,孟陕小孟捷两岁,孟媛小孟陕一岁大文琪一岁。

文奉入男人席。文琪则随秦夫人、秦表姐等内院用席。文琪虽是庶出,在沈府则是特殊的存在,当然这是哥哥有意为之,自是怕妹妹受委屈,在内院除了每月象征性地给沈母请安外,文琪的生活过得还是相当恣意的,都是在自己的小院用饭,因此文琪很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小时候少不得受孟媛的奚落,不过以文琪的性子,也是不会真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的,不喜欢倒是真的。

互相见礼后,秦姑母看着文琪未施粉黛竟也不输这一屋莺莺燕燕,两道清眉,少了一份娇柔,多了一份精气,眼晴明亮,忽闪忽闪的,灵动可爱,高鼻梁,薄唇,皮肤白皙,虽未成年,隐约可见美人之恣,只是这身量是长出来了,高高的,就是太瘦了,再过两年,比当年的兰夫人还要美上几分,哥哥护这兰夫人跟什么似的,还是自己偷偷去看了一眼,兰夫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容貌,而是气度,大家之气,竟比嫂嫂更像一家之母,身姿端正,眼神睥睨,只这一眼,便让人忘不掉,和她的身份太不相衬。

文琪行完礼后便与孟媛坐在了秦姑母两侧,孟莹与孟娇则坐在了文琪两侧。

文琪觉得这别提多别扭了,小碎步,身姿端正,这应付下来,竟不输于自己给人看病。文琪看着满桌菜,还不能大口大口吃,那装模作样的真是苦恼,竟微微的叹了口气。

孟媛道:“阿琪,怎么,我们秦府可有招待不周,阿琪似有不悦之意。”

文琪看了一眼秦姑母,真想把那声叹气声再吸回来,这秦表姐耳朵是竖着长的吗。她笑了笑道:“没有没有,只是看着满桌子好吃的,我很想一饱口腹之欲,又不得不守进餐礼仪,这让我很是纠结。”

大家笑了起来,秦姑母道:“还是那个性子,调皮,在姑母这里和在家一般无二便好,只是若在外边,还不得给人笑话了去。”

孟媛接口道:“在自家怎么也是无妨的,只是以后,说句不当听的,妹妹可怎么办?”

秦姑母道:“你这妮子,真是个不知羞的。”

孟媛道:“我自是把阿琪当自家妹妹才这般说的,阿琪也是个可怜的。”

文琪听的云里雾里的,这说的啥,几句话,怎么就把自己带到可怜这处了。文琪一脸傻样道:“我不可怜,我挺好的呀,别人有的,我也有,只要我开口,哥哥无不满足。”

孟媛看了看母亲开口道:“再过两年你也便及笈了,你难道想做一辈子的姑娘不成。”

文琪想了想道:“我没想过。”

孟媛道:“针织女红你可会?”

文琪摇了摇头。

孟媛道:“持家管帐你可会?”

文琪摇了摇头。

孟媛道:“琴棋书画可会?”

文琪嗫嚅道:“书还是会读一点的!”

秦姑母蹙了蹙眉。秦姑母开口道:“阿琪,与姑母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

文琪自是谨记哥哥说的,不能给别人说自己上学堂了,她道:“我,我什么也没学,有哥哥给我张罗”

秦姑母又蹙了蹙眉道:“你在姑母这里多住一阵,姑母给你请个好师傅,好好点拨点拨你,你看可好?”

文琪闻言一脸不高兴,这一日两日的还好,若时间长了这也太憋闷了,她道:“点拨啥?”

秦姑母道:“你现在也不小了,以后自要嫁人的,做人儿媳,自要上敬公婆,侍奉夫君,教养儿女的。”

文琪一听脑袋就大了,为什么每次见到秦表姐,都让自己招架不住,哥,快来救你妹呀,文琪的这一声内心求救还真引来了哥哥,文奉自是不放心妹妹,借看望姑母的借口来到内院。

大家互相见礼后,文琪便坐在了哥哥身侧。

秦姑母见到文奉便训斥起来道:“你父亲自是相信你,才把文琪交给你教导,你这都教了点啥,一问啥也不会。这以后,你让她如何在夫家立足。”

文奉道:“是,姑母教训的是,子晨回去这就请师傅好好教导琪儿。”给文琪眨了眨眼睛。

文琪道:“我头晕,一定是来的路上染了风寒,我,我头痛,我先回去了,哥,你送我回去可好。”

秦姑母看到两人这样很是头痛,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并吩咐小厮去请大夫了。

自这一日后,文琪随哥哥住进秋菊院,是死活都不在入主院了,文琪称病不起,什么表哥表妹的还有秦姑母都来探望了一番,自此,秦姑母也放弃了教养文琪的打算,自家那眼里不容沙子的大哥都做不了的事,自己何苦操那份嫌心。

直到百花赛之日,文琪病情才好转。当然了如果再遇到这解决不了的事,文琪还是打算随时病一病的。

秦姑母的两子一女都到了婚嫁的年龄,自是愿意结交世家一二的,这次又听说京城来了很多世家子弟,便下了帖子邀世家子弟府中一叙,这一日正是女儿节,秦父选在这一日举办百花赛,未必就没有这个意思,这样既能引见年青男女相见,也不算唐突,简直是个绝佳的机会。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世家子弟未必就没有这个意思。

主位是秦大人,秦夫人。秦大人左侧是男子席,右侧是女子席。

以文琪的身份自是可以坐在孟媛下首的,可文琪不喜欢这种场合,而且还有表演节目这个环节,更是不愿坐在前排了,就坐在了末席,秦姑母已经放弃给文琪寻一门亲事的想法,也就随他去了,可文奉这个侄儿还是不错的,也要给他相看的意思。

文琪这一排的大家小姐有京城来的,也有本地的官家小姐,文琪自是不认识的。

她便坐在一个角落里,垂着头,不看场中的任何人。

秦父、秦姑母做为东道主自要说一番开场言的,这一番说辞之后,大家开始宴饮。

从场外进来三人,正是来凑热闹的赵承眸,瑞王,还有林姑娘。瑞王级别太高,秦父、秦母自是不敢给瑞王下贴子的,不过赵承眸可是一个炙热人物,未来的国公爷,赵承眸听说这是文琪的姑母家,定要来凑热闹的,想10多日都不见他了,吓他一下,想想都乐开了花。瑞王本是不愿凑这个热闹的,看着这小女孩闷闷的,就当让她散心了。

进来也没让人通报,是打算给文琪一个惊喜的,进来后看向男子席,便看到了文奉,和文奉招了招手,便坐在了文奉上首,大家也都不认识这两位大佛,对座位什么的也没在意。瑞王坐下后一如即往的身姿端正,眼神低垂,不像赵承眸那眼神乱飘,赵承眸没有看到文琪,自是在场中要寻找一番的,在男子席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今日来的人还挺多,只男子这一排便有几十人口。赵承眸一脸失望,台上轮番有大家闺秀献艺。

赵承眸看着这一群莺莺燕燕,提不出半丝心情,此时乱飘的眼神看到了末席的一位低垂着头的姑娘,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吃了,又拿了一块吃了,赵承眸心想,此女还是有点意思的,今日过来难道是吃糕点的,这孩子是不是傻呀,这可是女儿节,不赶紧找个好儿郎。看着她吃糕点的速度竟想到了沈文琪,又看了一眼她的身量,竟和沈文琪的身量差不多,赵承眸看的更有兴趣了,只见那姑娘又拿起了一个糕点,正要往嘴里送,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竟抬头向这边望来,这一眼,两人均是眼孔放大,嘴微张,表情出奇的相似,只见那姑娘把糕点扔到盘子里,一甩袖子走了。赵承眸向瑞王低语了几句,也抬脚走了。文琪的惊讶是因为赵承眸怎么会来这里,他的身份若是挑姑娘也不会来这里呀,真是奇怪。赵承眸的惊讶在于远远一观,模糊中也能看到故人的影子。

赵承眸追那姑娘而去,追至一隔墙处,一眨眼竟不见了那女子踪影,继续向前走,到要看看这女子是谁?

第三十一章 你,你,你是文琪?女孩子?

赵承眸原地转了一个圈,又向刚才那个方向紧追了两步,走到那隔墙处,只见那姑娘背对自己而站。连背影都和文棋相似,那姑娘道:“这位公子为何穷追不舍,难道不知内外有别,你真无礼。”

赵承眸听这声音婉转动听,背影和文琪的身形倒是差不多,那抬头一撇,虽远远一观,容貌确实很熟悉,见过是无疑的,赵承眸很是好奇,倒要看看这姑娘长什么模样。

赵承眸道:“姑娘可是沈文琪的什么人,你和他长的有几分相似,文琪是我很好的朋友。”

那姑娘背对着赵承眸施了一礼道:“我不认识什么沈文琪,公子都是这么搭讪的吗?若无事,公子还是请回吧!”

赵承眸看这姑娘举止虽然生硬,却也是礼数周全,说和文琪不认识,赵承眸是不信的,可能是在拒绝自己吧。毕竟文琪有时就是这般睁着眼说瞎话,焉知他的姐妹就不是如此呢?赵承眸道:“哦,是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姑娘道:“你如此追问一个姑娘,是不是很唐突?速速离去,否则,否则”

赵承眸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晃着身子,一幅纨绔的调调道:“否则怎么样?”

那姑娘道:“那我便要喊人了,把你当成登徒子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赵承眸想着远远的那一眼和文琪那么相似,容貌自是不会错的,大不了就负责了,反正自己早晚要娶妻的,能和文琪攀上关系,以后生活该多有意思呀,他便道:“那你便喊吧!这不就证实了我调戏于你,你的名节毁在我的手里,我也是可以为你负责的。”

这句话说完那姑娘竟无话可说,顿了顿道:“你想负责,你就不问问我,我愿不愿意。”

赵承眸有一刻的呆愣,还有人不愿嫁自己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要知道赵承眸可是未来的国公,为人风趣,长相风流,不知有多少姑娘愿嫁他为妻呢,这姑娘真不知好歹,倒要看看是何等风姿能说出这么大口气的话。赵承眸这人本来就是个不羁的人,他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名不名节的,他就一个侧身绕在了文琪前面,文琪也没料到赵承眸会这样。此时两人均愣住了。赵承眸脑子反映了一下讷讷道:“文,文琪。”说话都结巴了。

文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赵承眸捉住文琪的手,一脸惊喜:“文,文琪,你是,你是文琪。”由于赵承眸太过激动,声音都变了调。

文琪听着这变调的声音皱了皱眉,抬手示意赵承眸看向抓着自己的手,文琪道:“我可要喊人了。”

赵承眸道:“喊吧,喊吧,你也看到了,瑞王也在呢!而且我还告诉你,庄王曾说文琪若是女子,就向圣上请旨把你赐给瑞王。”

文琪听到此话还真是被吓住了,只说瑞王在府上文琪自然不惧,要说把自己赐婚给瑞王,我的天啊,那后半生将生活在恶梦中,太恐怖了。她道:“你想怎样?”

赵承眸道:“这么多日不见,你就不想与我说些什么吗?”当然是自己想说,可赵承眸此人就是这样,贵公子的毛病。

文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松手。”

赵承眸眼珠子一转道:“除非你答应我,今日女儿节,只能我陪你游玩。”

文琪想了想道:“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赵承眸还没有看够文琪女装的样子,自然不肯,可也不能太直白的说出来,否则事得其反,他道:“你平时不是很爽快的吗,今日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身衣服吗,换来换去的多麻烦。”

文琪想了想道:“也行吧!你得替我保守秘密。”想一想赵承眸此人很有点靠不住,若是让瑞王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她道:“你得发个毒誓。”

赵承眸伸出手指指天对文琪道:“说什么?”

文琪想了想道:“文琪女儿之身出于我口,赵承眸今生妻离子散,永失所爱。”

赵承眸看了文琪一眼,心里可难受了,他道:“不行,换一个。”

文琪想了想道:“不得善终。”

赵承眸想了想,也就这个吧,若是没有份量,文琪那小性子,肯定是不信的,他道:“也行,不过,以后我若邀你,你无故不能负约。”

文琪想了想道:“可以。”

文琪向暗处招了招手,小影子走了出来,文琪向她低语了几句,便随赵承眸去了百花赛。

小影子没随身在侧,自是文琪的意思,文琪想着今日来这府上的可能会有京城见过一两面的朋友,从秦孟媛在自己耳边灌输那些思想后,文琪打算回京后一直穿男装的,自是不能出现纰漏的。

东街上,街道两旁很是热闹,干果铺、水果摊还有些文琪叫不出名的小吃,文琪出来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学堂,哥哥就算是再宠她,于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还是有所讲究的,就算是有哥哥陪着出来走走,也都是去有身份的铺子,还是坐着马车。在说,这里与京城相比,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今天又是女儿节,街上出来的未出阁的女孩子还是挺多的,当然都有人陪着。

人太多,那吆喝声、低语声不绝于耳,赵承眸皱了皱眉,不过看文琪那一脸兴奋,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文琪说过的话,文琪的样子,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往日还调侃同窗们那情窦初开的傻样,估计现在自己也比人家强不到哪里,啥,这情窦初开四个字飘过,脸色黑了黑,唉,自己也会有这一天,看着眼前的人,和往日见到的样子略有不同,可能是穿女装的原因,眉毛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未施粉黛,却比自己长这么大见过的女孩都要好看,尤其是那双凤眼,灵动狡洁,像一滴水滴入自己的心田,把自己都填满了,又无比熨帖。想起和文琪的过往,嘴角上扬,原来他竟是女孩,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好想拉拉她的小手,好想摸摸她的小脸,赵承眸自是不敢的,这文琪一使性子,又好几日不理自己了。不过忍不住,还是拉了拉文琪的袖子下摆,手使劲攥了攥又放下来,很有种做小偷的感觉。

文琪走到一个摊位前道:“我饿了。”

赵承眸道:“你在席上不是吃了糕点吗?”

文琪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今日参加宴席就是本着晋州大厨去的,你不知道今日府上的大厨都是晋州有名的各家酒楼的掌厨。”嘴巴一张一合地默念着什么道:“有15家,也就是说今日这一顿饭,能吃到至少15家酒楼的招牌菜。”说完还咽了一口口水。因此人带来的不速之客,生生掐断了自己的口欲,文琪不和他费话了,直接坐到摊位前,对他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还没回京城。”

赵承眸道:“刚开始是担心林姑娘受不得颠簸,后来我便想来上党郡寻你,顺便热闹热闹。”

文琪也不管赵承眸喜不喜欢吃,直接点了两份。

赵承眸道:“你真是个姑娘。”

文琪用手指在自己身上左右指了指道:“我长的很像个男子吗?”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赵承眸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平时听你说话也听不出是女音。”顿了顿又道:“你的真声,嗯,还蛮好听的。”

文琪道:“从小师傅教给我一套功法,能控制声带。”

赵承眸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世上也只有妙颜僮子有这样的手法了。”顿了顿,想起平常听的一趣趣味向文琪求证道:“都说妙颜僮子不惑之年,容貌还是少年模样,是真的吗?”

文琪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道:“我师傅最听不得别人提他的年龄,一次他一好友说他长得年青,那人哑了一个月,还有一次一人说他保养的不错,那人在床上躺了七日。”

赵承眸两手捂住了嘴。

文琪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对于小辈他还是给予照顾的,也就不能人事几天而已,别的什么也不影响。”

赵承眸脑袋上已隐隐有汗珠,以后自己还要娶文琪回家的,也不管人家文琪愿不愿意,赵承眸已经如此想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媳妇,以后肯定要与他师傅相见的,这也不能躲一辈子呀,他道:“他老人家还有什么忌讳的。”

文琪看着赵承眸脑门上的汗珠,忽起了一丝玩味,给赵承眸做了一个鬼脸,并在他耳朵处哇了一声。赵承眸立刻跳了起来,还尖叫了一声,脑门上的汗珠终于滴落。这是赵承眸第一次吓出冷汗,若在平时,赵承眸胆量是没这么小的,可现在本来就挺畏惧那老头的,又在这么一个氛围,被吓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时文琪借机报了一下当时赵承眸讥诮自己的那句话,文琪道:“吓尿了没?”

闻言,赵承眸哭笑不得,若是以往,赵承眸肯定是要报回来的,可现在这面前坐的是谁,自己媳妇,那就不同了,他道:“不是你得逞,是我心甘情愿被你吓的。”在自己姑娘面前,维护一下自己的颜面也是很有必要的。

文琪大笑了起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取笑我。”

赵承眸心道,我不只会取笑你,还要取笑你一辈子,不过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他道:“你真小心眼。”顿了顿道:“你为什么穿男装?”

第三十二章 什么时候你让我暴揍一顿?

文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从我8岁生了一场病后,哥哥便把我带在了他的身边,穿男装应该是方便他照顾我吧。”

赵承眸道:“原来,你俩在府中如此艰难呀!”

文琪道:“没有呀,我是自己一个人在小院,没有人找我麻烦。”

赵承眸心想,依文奉那性子,估计麻烦早被他解决了,有这么一个大舅兄,以后自己也讨不得好,他又道:“那你哥哥以后打算给你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文琪道:“我哥哥要养我一辈子的。”

赵承眸心道,文琪能如此恣意,那是因为人家有一个,背后永远站着一个守护她的人,以后这个人只能是自己,任谁也不能相让!断续问文琪:“那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文琪想到这几日秦孟媛说的话,在夫家要三从四德。大致终结为,婆婆坐着,你立着,婆婆数落,你跪着。相公高兴你听着,相公发火,你受着。文琪对此产生了深深的阴影,文琪耷拉了脑袋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赵承眸手紧了紧,蹙了蹙眉,这文琪估计早把自己当男儿了。自己这一表露,怕适得其反,还是缓缓图之,他便道:“嗯,等你想嫁人了,我给你把把关。”赵承眸耍了个小心思,这样,只要文琪有意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

文琪已经被秦孟媛说的够烦了,只要一提这个问题就很不乐意,那脸色早就变了,她摆了摆手道:“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一辈子不嫁。”又道:“你今日怎么也这么烦。”

两人相对而坐,说话间,一大叔上来两份吃食,大街上人来人往,三三两两的人群从这个小摊前进进出出,话语间满是轻快之色。

文琪看着那端上来的热腾腾的枣糕,还冒着热气,文琪眯着眼睛嗅了嗅,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赵承眸,低头,拿着碗里的小勺在嘴里咬了一下,抬起头来,双眸明亮,对赵承眸道:“吃东西时,我最讨厌别人说些影响食欲的话题。”

赵承眸看着那灵动的双眸,就算平常的一个动作,都能抓住自己的心,还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从长计议。

枣糕上还摆了几颗小樱桃,水灵灵的小樱桃在那碗里很是显眼,文琪想到了那日自己爬树吃樱桃的经历,皱了皱眉。

赵承眸也看到了,也想到了那日的情景,又看到文琪皱眉,他便把文琪的碗放到了自己面前道:“我吃。”

文琪把碗放在了自己跟前,把樱桃挑拣给了赵承眸,文琪道:“什么时候你让我暴揍一顿?”

赵承眸笑了笑道:“等我睡着的时候。”

文琪也笑了笑,然后文琪便吃起来。

赵承眸是没动枣糕的,不过把上边那些樱桃吃了,以免影响这人的心情,看着那人一点点的吃着枣糕,嘴角上扬。

这枣糕卖的这么火,还是动了心思的,一共有五层,一层蜜枣,一层黑芝麻,一层核桃仁,一层豆沙,一层果泥,每层和每层的口感都不同,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文琪心情也很好,有豆沙沾到唇上,文琪伸出舌头在唇上添了一圈,把豆沙卷到口中。赵承眸咽了口口水,浑身燥热,不能再看了。

文琪吃完后,嘴砸吧了一下,还是很满足的眯了眯眼,眼睛在桌子上扫了一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到赵承眸没动那枣糕,闭了闭眼,还是把他那一碗端到自己面前。

赵承眸看着文琪把自己的那一碗端走了,张了一下嘴巴:“你吃的真多。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呀!”

文琪道:“你可以把我当成公子的!你那是什么表情!”,拿着勺子挖了一块放到鼻前闻了闻,添了添嘴唇,咽了口口水,放下后,道:“付账吧!”

赵承眸很狐疑的看了文琪,这可不是某人的风格。

便听文琪道:“这个吃多了会肚子疼。”

赵承眸道:“你怎么知道?”说完便看到文琪的脸色变黑了。

赵承眸立马就想到了肯定吃的肚子疼过。他道:“我也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文琪的脸色更黑了。赵承眸立马补救道:“我不是在说你。”

文琪抬脚走了。

自己出门把脑子忘家里了吗?还是色令智昏。也许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那人,智商被挤到外边去了,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紧走两步,嘴里还喊着“等等!”追那人而去。

文琪在前面走着,赵承眸跟在后面,知道文琪的身份后,也知道为什么文琪不在外走动,看他对这些热闹还挺兴奋,便给他介绍起来百花赛的相关事宜。

晋州百花赛分东西两街举办,东街以文雅活动为主,西街就鱼龙混杂了,最为精彩的便是朱雀大街中央的百花赛,也因此而得名,顾名思义,各花农把精心培育的花种摆在舞台,引来文人墨客一阵点评,由郡守、大学者评判,若哪位才子得中,借这阵花香也会名动天下的,所点评过的名花也会受到各大家族追捧,这花农未来几年前路锦绣是免不了的,因此大商家、想一争高下的才子、花农对这一天期待久已。

文琪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兴奋,这时夕阳西下,那余光打在文琪的脸上,映照着文琪的脸像涂了一层胭脂,白皙光泽,娇艳红润,如人间的精灵。

赵承眸看的都有点呆,只听耳边传来那人清脆的声音“那还等什么?”

赵承眸回过神来,脸上有微不可察的红晕,以手抵拳放在唇前咳了咳,整理好思绪,他道:“这重头之戏当然要放到最后,晋州上党郡郡守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此热闹的场面,激起了整个商业圈,这可是一项不小的收入。”

文琪道:“还有如此一说。”

赵承眸一脸得意地说:“亏你也是读书人,这点都想不到。”

文琪也不理这讥诮的话,抬起下颌,眼望远方,哼了一声道:“我若是男儿,我将踏遍盛衍王朝的每片土地。”眼神明亮,神情激昂。

赵承眸马上给自己拉分:“是女儿也没关系,包在你眸哥哥身上。”

文琪切了一声继续道:“那这热闹什么时候开始。”

赵承眸道:“官府贴出告示定在第三日。”

文琪一脸失望。

赵承眸道:“这两日东西两街的活动虽比不上百花赛的场面宏大,可也有它的有趣之处,我倒觉得比百花赛更有看头。”

文琪便随着赵承眸向热闹中心走去。

这会儿街上人比刚才要多,人头攒动,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前面人的脚,男男女女有并肩膀而行的,也有三三两两做伴而行的,女子美眸含笑、头微低,男子们大多喋喋不休,与身旁的佳人说着什么。两旁的街铺林立,每个店铺都是生意红火,小二在门前迎来送往,那嘴都没有合上过,文琪想腮帮子会不会酸呀!店铺旁边大都聚集了人,三三两两在议论着什么。

两人并肩膀走到一个名为乐方轩前面,门前摆了一个台子,挂着一排排字谜。文琪看向赵承眸,赵承眸道:“猜中一字,给十张宣纸。若猜不中,那就买二十张宣纸。”

文琪抬眼看了看字面,蹙了蹙眉,还摇了摇头,抬脚走了。赵承眸也没有说话,跟着抬脚走了。

又走到一个名为八珍阁的,门前也摆了一个台子,上面挂着一条条的字幅,下面摆着好几张桌子,桌子前立着很多书生模样的青年才俊,有的扬扬洒洒的写着字,有的皱眉沉思。文琪看向赵承眸,赵承眸道:“这是命题,大家赋诗一首,被评上的可到阁中一叙,奖品丰厚。”文琪道:“那这八珍阁岂不是做的赔本买卖。”

赵承眸道:“做大生意的怎么能目光这么短浅。八珍阁和前面的乐方轩经营的物件是不同的,经营的手段当然也是不同的。乐文轩是经营纸砚笔墨的,只是讨一个彩头而已,况且文人有文人的傲骨,自是不屑这些噱头的。八珍阁经营的是珍珠玉件,今日这么多贵人聚集,只要能卖出几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文人弄墨只是添一些风雅罢了。”

文琪点了点头,一脸茫然。

赵承眸道:“你哥哥在京城像这么挣钱的铺子少说也不下十家,难道你不知道。”

文琪摇了摇头。

赵承眸指了指文琪身上的衣服道:“你别看你平时穿的这些衣服,看着不起眼,识货的一看就知是苏锦,面料舒适,花样内敛、优雅,做工精致。你哥哥手里如果没钱,你平常吃穿用度怎么会这么讲究。”

文琪平常也不觉得什么,赵承眸如此一说,是这么一回事,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在京城的铺子不下十家?”

赵承眸哑口无言,文琪一甩袖子。

赵承眸赶紧道:“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我们都是要做到心里有数的呀。”赵承眸当然不能承认文琪从瑞王府走后,赵承眸受庄王所托查过他们的底细。文琪哼了一声。

文琪抬眼看看眼前的这些命题,抬脚又要往前走。赵承眸道:“你不是挺喜欢念书的吗,怎么不凑个热闹,刚才那个猜字的我看着就有点意思呀。”

文琪道:“猜字的太简单,没意思。写诗的,”文琪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道:“我不擅长,每次写一首诗,都差那么点意思。”

赵承眸回味了这一段话意思就是前面的太简单,没意思。后面的太难,不想找虐。

赵承眸狐疑地看向文琪道:“我就不信,你说那个太简单,简单在何处?”

第三十三章 我没面子,你很得意?

文琪便在赵承眸耳前低语了几句。赵承眸听后神情变了变,文琪只随口说了十多个字面,并把谜底说出,这时就听文琪道:“我粗粗看了一遍,字面掠过,谜底就已揭晓,我深觉不可思议,这老板出这么简单的谜面做什么,难道是发善心,意欲捐赠书生宣纸,我也不好意思凑这个热闹了。”

赵承眸呆愣了一刻,自己从小也是得名师教导,也不敢这么狂妄,赵承眸刚才也看了一遍,自己也只不过能猜中十之一二。赵承眸彻底无语了。这文琪身为女儿身,在外不走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读书方面的天赋,赵承眸却不一样,那可是在世家子弟堆里混的,如文琪这般的不要说女子,男子也是屈指可数的。也怪不得文奉如此对妹妹,不只是血浓于水,更是妹妹太出众。忽然感觉自己压力好大呀!本来自己是会一点诗的,这次也不敢说会了,万一落了下乘,多丢面儿呀。

他便道:“要不,我们再向前走走。”

赵承眸如此说,文琪突然就坏心眼起来了,身边这人如此快的要走,肯定诗也做的不怎么样,对于打击人文琪可是不遗余力的,反正自己现在是个姑娘,诗做的不好也没什么的,她也讥诮道:“我也想被请入八珍阁坐坐?你说,怎么办?”

赵承眸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道:“我有这个。”

文琪道:“这也可以。”

赵承眸道:“还有把财神爷拒之门外的吗?”

文琪道:“可我不想就这么走进去。”看向那一片正在写诗、正在酝酿写诗、写诗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才子们。

赵承眸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不如他们。”

文琪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无论你是惊才绝艳,还是词句不整,你都是一个大丈夫。”

赵承眸:“你叫声眸哥哥,我给你挣个风光,如何?”

文琪翻了个白眼道:“与那个灰色袍子的青年选同样命题,你若在他之前,看在你长我几岁的份上,叫声哥哥有何妨?”

赵承眸听着这声哥哥,声音掠过,是谁碰了自己心里的那根弦,痒痒的。

赵世子呀,人家还没有叫你呢,你激动个啥呀?

赵承眸又忽觉这是个坑,身边这人太调皮,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和那青年选同样的命题。”

文琪道:“你看那青年气定神闲,眼神坚毅,食指和拇指内侧有薄茧,说明此人常年练字,又是这副神态,定是对这命题了然在胸,你要较量就要挑一个有学问的较量,那些末流的胜了也胜之不武,又有什么意思呢?”

赵承眸道:“我不去。”

文琪道:“出来玩吗,较什么真?”

赵承眸道:“我没面子,你很得意。”

文琪道:“对一些不知道的结局我甚是期待!”,一拍赵承眸的肩,想到自己是女装,又收回手:“你怎么如此不相信自己?”

赵承眸道:“本来我挺有自信的,可每次被你一说后,我感觉前面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文琪拍了拍胸脯道:“我来!”

赵承眸心想,反正文琪说她的诗做的不怎么样,有人陪着自己一起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好,虽然身边的这位是女子,赵承眸丝毫没有自觉一个姑娘给自己垫背有什么羞耻。他道:“也好。”又想了想,别是这文琪故意给自己挖坑吧,身边的这位可是什么也做的出来的,到时候就更没面子了,他道:“你真的不擅长做诗。”

文琪点了点头。

两人走向桌前。

那灰色袍子扬扬洒洒写完后很随意地向后走去。

赵承眸长身而立,立在桌前,手执笔,大手一挥,嗯,赵世子,写起诗来也是嗯,很风流的。

文琪写起诗来不管写的好不好,那姿态竟丝毫不输在场男儿。那灰色袍子还多看了文琪两眼,要知道女子做起事来都比较扭捏的,尤其在这么多人的场合,这女子竟如男子般潇洒。

半个时辰后,文琪这一组的诗词评判出来,他们这一组是以牡丹为命题的。三人写的让评者左右为难,把这三人都请入了阁楼,并呈上三位刚才所作。

那灰色袍子写的是:

三千芬芳竟妖娆,唯有牡丹真颜色。

赵承眸写的是:

佳人回眸顷城国,牡丹吐芳惊人间。

文琪写的是:

指之颂之皆随意,花簇雍容自高卷。

灰色袍子与赵承眸之作一看就是从小家教良好,很有文学底蕴,字词间辞藻绝美。

文琪写的诗,对辞藻就没那么讲究,彰显的就是如她这人一般的恣意,字里行间尽显傲骨,令人称绝,很有种独领风骚的霸气。

评者左右为难。三人之作还真不分伯仲。难得的是这日同时出现三位才俊,还是在同一组真是令人费解,其它几组与之相较就要逊色多了。只有赵承眸知道是文琪有意为之。

三人看了看都笑了起来。

赵承眸看着眼前恣意的女子,想起在瑞王府两人互搀着手走路时互斗的有趣,想起她在绝境中的泰然处之,想起她指责瑞王时的疾言厉色,想起她一句道破瑞王的处境及背后的阴谋,想起她对生命的悲世情怀,现在的她还是那幅灿烂的笑,如暖光辐射着周边的人,她胸中的乾坤又岂是眼前这些,什么做诗,什么医术,在她心中恐怕也只是尔尔!如此出彩的她,自己心里竟有点发慌,怎么七上八下的?

那灰色袍子的青年道:“在下卢寻,京城人氏,现任庶吉士。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卢寻心想,这男子气度不凡,定是京城高官子弟,也不知自己这样问会不会唐突,他身边的这位女子长相清丽脱俗,毫无造作,倒是挺特别,尤其写诗是那份气度,那种随意,还有这诗中的傲气,看这女子小小年纪,也不知哪位大人家的千金,竟生得这般钟灵毓秀。

文琪心想,难怪出口成章,原来行走翰林院,有这份气度倒也不算辱没了这个身份。文琪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诗做的怎么样,因为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之上,偶尔凑一句,娱乐心志罢了。文琪还是对卢寻和赵承眸所作的诗给予肯定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随口而作,虽算不上大家,也算得上佳句了,让自己郁闷的是赵承眸这个看着不学无术的家伙原来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作的诗竟不输于自己。文琪是姑娘家,当然不随便开口的。

赵承眸看着这男子打量文琪的目光,挡在了两人中间,在那男子耳根低语了几句:“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是我未婚妻,谢兄台给我留几份面子。”

文琪听觉较常人敏锐,可赵承眸声音压的太低,只模糊听了几个字眼,也连不成一句话,也没在意。

那灰色袍子露出尴尬、狐疑的表情,那男子道:“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雅兴了。”那男子拿走老板包下的礼品后便下楼去了。

文琪道:“他怎么走的如此着急。”

赵承眸随口一说道:“今日是女儿节,应该是佳人有约吧。”

文琪点了点头,也没在追问。

赵承眸把掌柜唤来,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玉件。

能做掌柜的,脑子自不是笨的,看了这一对佳人,尤其是那男子看女子的眼神,立刻会意,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赵承眸,赵承眸点了一下头。

那掌柜的拿来一套头面道:“姑娘看这头面怎么样?”

文琪平常穿女装时少,看到这幅头面,也不知好还是不好,是一整套头面,看着应该是一整套吧,文琪对这个知之甚少,平常给自己打理头发的都是小影子。文琪又看了一眼金镂空花纹,点缀红宝石,纹络光泽,宝石璀璨,看着就挺繁琐,文琪摆了摆手道:“我平是都不用这些的。”

赵承眸道:“拿些清雅的,简单的。”

掌柜的又拿来一些精致的首饰。文琪看了看,脑袋都大了。

赵承眸看了文琪一眼,从那些首饰当中挑了一件,是个三朵梅花簪子给文琪插在右侧,又挑了一件比刚才那簪子小很多的桃叶簪子插在左侧,不用戴耳环了,没有耳洞,赵承眸定睛一看都看呆了,文琪皮肤白皙,两道清眉,眼神明亮,朱唇娇艳,简单的佩上这些头饰,整个人都亮丽了几分,赵承眸眼睛都不会眨了。

文琪看赵承眸这个呆样子,伸出食指点在赵承眸额头上:“傻子?”,眨了眨眼道:“好看吗?”

赵承眸被这一点,收回目光,脸上有些红晕,以手抵拳又咳了咳:“好看!”

想了想又都给文琪拔下来:“你还是别戴了,这出去,别人都不用看集市了,都要盯着你看了。”

把拔下来的簪子交给掌柜道:“包起来。”

文琪道:“你这拔下来还在包起来做什么?”

赵承眸道:“送给你。”戴给我看,这后半句只能在心里说了。

文琪摆摆手道:“我有时虽然有点犯迷糊,也知道不能随便收男子的头面的。”

赵承眸想了想道:“你有把自己当成女子吗,怎么今日这般扭捏,送给你,又没让你戴,拿着玩吧。”

文琪觉得也有道理道:“那好吧。”

赵承眸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了,要知道头面只有长辈或夫家才能送的。文琪虽然在读书方面聪明,毕竟未经人事,哥哥也不可能教她这些,因此在这方面一直是懵懵懂懂的。

赵承眸付完帐后,带着老板给包的两个礼品,下的楼去。文琪感觉今日的赵承眸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傻了呀,花钱还花的这么开心,反正自己也没吃亏,也就不想了。

两人下楼后顺着大道向前走去,赵承眸一抬眼看到了对面走过来的容颉,想起在赵国公那里,容颉对文琪很有好感,要是知道文琪是女儿家,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劲敌,容颉此人虽然家世不如自己,可为人温和,长相俊朗,文才出众,也找不出一处比自己差的,只要是觊觎身边这位的男子,赵承眸是不会吝啬手段的。便带着文琪吊头西走。文琪一脸不解。

赵承眸道:“西街比东街有意思。”

文琪狐疑地看了一眼赵承眸。

赵承眸在文琪耳边低语了几句道:“瑞王带着林姑娘出来玩,一个小姑娘肯定要来这文雅一点的地方。”

文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她道:“那好吧。”

两人向西街走去。远处的容颉也看到了赵承眸,还看见赵承眸身侧有一位姑娘,背影清丽,隐约还有点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很是好奇,自己见过的姑娘又认识赵承眸,那会是谁呢?

第三十四章 本王最喜欢拔猫爪子

赵承眸也感觉到了后面的目光,给丛丛使了个眼色,赵承眸对文琪道:“先让丛丛带你向前走,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文琪感觉赵承眸神神秘秘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随丛丛向前走去。

一群群人从自己身边穿过,声音嘈杂,赵承眸静静地立在原地,吞没在这群热闹中,不大一会儿后面容颉就赶过来了。赵承眸道:“闹市上能遇见时敏,真是有缘呀。”

容颉向赵承眸左右看了看,不见了那位丽人的影子,拱了拱手道:“赵世子今日好有雅兴,不知那位佳人是哪位大人的千金,时敏看着甚是熟悉。”

赵承眸随口道:“我妹妹。时敏何是见过我妹妹。”

都是一个圈子的,容颉自是不信赵承眸所说,他玩味道:“哦,今日正好是女儿节,一起游玩也不算唐突。”

赵承眸道:“她累了,我这就送她回去。”

容颉想了想,看他如此呵护一个姑娘,只是笑了笑。他道:“那时敏就不打扰玉之了。”赵承眸看他走远后才去追赶文琪。

文琪道:“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赵承眸道:“呐,给你买的干果,还有甜点。”

文琪接过来看了一眼,并没有吃,又抛向赵承眸上空。

赵承眸用手一勾,勾到了手里:“你不是挺喜欢吃东西的吗?”

文琪小脸不满:“因为你和某人这不速之客,我与那些美食失之交臂,拿这些小玩意就想打发我。”

赵承眸想了想道:“那我一会儿带你去臻栀居,随你点,怎么样?”

文琪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还是自己吃亏了。两人向西街而去。

还真让赵承眸说对了,瑞王还真带着小林姑娘来东街玩乐,还看见赵承眸与身侧的那位姑娘有说有笑的,很是照顾那位姑娘,真看不出来玉之在女孩子面前是这样的,本来想上前一起游玩呢,想了想这是女儿节,玉之又是赴美人之约,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了,不过那女孩的背影好熟悉。

赵承眸与文琪来到西街,比东街人还要多,那活动鱼龙混杂,多了去了,什么吐火圈,杂耍,竟还有当街执色子的,反正是挺杂的。人流来来往往在这几人中间穿插而过,文琪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些热闹,继续向前走,实在走累了,走到一个舞台处,上面有人比武,文琪是不喜欢看这些的,可她也不想往前走了,就知道身边这人靠不住。

文琪道:“要不你背着我走,要不你给我叫顶轿子,我要回去。”

赵承眸闻此言,笑若桃花,蹲下道:“来,叫声眸哥哥!”

文琪想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女装,给人拼厚脸皮显然自己吃亏,她道:“那就送我回去吧!”

赵承眸直起身来,指了指台上正在对打的两人道:“你看那大汉与那瘦猴,你猜谁能赢。”

文琪烦燥地看了一眼,敲了敲自己的腿道:“不知道?”

然后赵承眸就给文琪讲了讲这里的门道,大汉用的是哪家路术,瘦猴用的是哪家路术,哪家有什么特长,怎么攻击对方的要害,又怎么护住自己的要害。

听着赵承眸如此说,好像还是有点意思的,就认真的听起来,还惦着脚向上望了望。

赵承眸看文琪听的挺感兴趣,看她一踮脚一踮脚的,嘴角向上扬了扬。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两个靠前的座位,一面观赏一面给文琪点评。

这一日走了这么多路,听着听着,文琪便睡着了。

赵承眸看着文琪坐着都能睡着,睁大了双眼,他也没说什么,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文琪身上,盯着文琪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觉得文琪睡熟了,便抱着文琪向最近的一个客栈走去。

把文琪放在床上,外面的天色只是华灯初上,还不算太晚,便坐在了文琪身侧,灯光打在文琪的脸上,脸色多了一分柔和,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文琪,手移向文琪的脸庞,又停下,僵在半空,心一惊,缓缓收回手,一定要她做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也只有她才配拥有这样的资格!她是如此骄傲、如此特别、如此出色!天下竟会有这样的女子!而这个独一无二之人将会是自己的女人,不能想了,心要跳出来了!

半个时辰后唤来丛丛道:“去秦大人府上通知文奉来接他妹妹。”自己的女人自己来护,岂能让她沾上这世间一点的尘埃!

不一会儿文奉便过来了,看了文琪一眼道:“我这就接她回去。”

赵承眸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移步来到了隔壁雅间。

两人分坐桌前,赵承眸给文奉奉上一杯茶,觑着眼看了一眼文奉:“子晨兄,你害的玉之好苦呀!若今日我与文琪失之交臂,我将失今生所爱。”

文奉笑了笑道:“那要看玉之是不是阿琪的良人了。”

赵承眸直视文奉:“何为良人,还请子晨兄明示。你若愿意,我现在就可差家人上门提亲。玉之知道子晨护阿琪之心,我与子晨相较,只会比你更加呵护阿琪。”

文奉微微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阿琪对情事懵懵懂懂,是我有意为之,她身边的人自不会在她耳边多言这些,嫁做人妇,伏小做低,我受不了这个。”

赵承眸道:“我自是不会让阿琪受这些委屈的,不过孝敬公婆是必须的,那些虚礼就交给玉之吧。”

文奉点了点头道:“本来我打算给阿琪找一个家世不怎么显赫的人家,这样我便能护阿琪一辈子,不过看阿琪和玉之更有缘份一些罢了,你要是过不了我的眼,阿琪今日怎么能和你一起同游。”

赵承眸一喜道:“那我现在回去就安排。”

文奉拦住了赵承眸道:“让阿琪在我身边再长两年吧,等她及笈你便来提亲。”

赵承眸目露欣喜道:“真的,二哥。”

文奉拍了拍赵承眸的肩:“自然,现在还是唤我子晨吧。”

赵承眸点了点头,道:“那以后子晨兄可不要再拦着我见文琪了。”

文奉笑了笑道:“好,不过还是要注意阿琪名节的。”

赵承眸道:“那是自然。”

文奉道:“阿琪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只想阿琪这般潇洒的活在这世上,你若护不住这份纯真,我这做兄长的随时可收回前面的话。”

赵承眸道:“子晨兄放心,玉之明白!”文奉便抱着文琪离开了客栈。

第三日,文奉带着换好男装的妹妹,应赵承眸的约出去看百花赛。

几人在大街上碰面后,文琪看到瑞王后皱了皱眉,真是有赵承眸的地方为什么就会有这个让人厌恶的身影,连赵承眸都看着让人讨厌,对赵承眸哼了一声。

赵承眸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脸。

文琪心道,这个莫不是傻了,不理会这傻子。

瑞王看了文琪一眼,嘴角上翘,眉毛舒开,眼睛又眯了眯,甩了甩脑袋,扭头对身边的小林姑娘道:“这位就是救你生还的小哥哥。”

文琪看向那小姑娘,身量瘦小,年纪虽小,若以大家闺秀的标准要求来看,举止还要胜文琪一筹的。

小林姑娘施一礼道:“小女林黛平。”声音细若蚊蝇。嗫嚅了一阵。

文琪也是感叹她的身世,看她这样子,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子,无父无母,救自己的那人还是自己的大仇人,这,这,都不知怎么说了,知他胆怯,文琪接口道:“你是想问我的名子吧。”

小林姑娘抬起小脸,眼睛黑白分明,又赶紧低下头。文琪道:“我叫沈文琪,你也不必如此介怀,我救你是满足我自己的善心,又不是为了要你感恩于我。”

小林姑娘又抬眼看了一眼文琪,一脸迷茫。

文琪道:“你是不是想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呀!”

小林姑娘点了点头。

文琪道:“好呀,我别无他求,若你以后真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有当救之人救上一命,向北磕上一个头,我也就收下你这赤子之心。”想了想又调侃了一句道:“若有着一日你也可以施恩于我,哥哥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我觉得你若能活出你自己,哥哥我也就圆满了。”

小林姑娘站在那里沉思起来。

文琪道:“你这小人,这一板一眼的,比哥哥更像大人,这让哥哥情何以堪呀?来,来,多笑笑!”,说着还捏了捏小林姑娘的脸蛋,还给她眨了眨眼睛。

小林姑娘露出几颗小白牙。

文琪偷眼看了一下瑞王,还是那一副无波无澜,文琪真佩服瑞王这强大的心理素质,杀了人家爹娘,把人家闺女留在身边,这跟睡觉脑袋上悬一把剑有什么区别,大佛与平民的想法就是不在一条线上。

其实瑞王也很苦逼的好不好,这人都救回来了,总不能再给人补一刀吧,况且身边这人说的也挺有道理,这孩子有什么错,谁来接收一下这孩子呀!

瑞王突然插了一句话:“你还挺喜欢这孩子。”

文琪听着瑞王和自己说话,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你不喜欢的我都喜欢。”

瑞王眼睛眯成一条线:“猫爪子是很锋利,可本王最喜欢拔猫爪子!”声音低沉。

第三十五章 日后定可一争峥嵘

文琪一甩袖子,哼了一声,扭头就要走,还说了一句:“回去!”

赵承眸拉住了文琪。

对瑞王道:“表哥,说好大家出来都是玩玩嘛,你不是说文琪的鬼主意多,想让她帮着出出主意吗?”

瑞王脸涨红,不过也没说什么。

文琪脑子有一刻的空白,这不寻常人的脑子想法怎么总让人琢磨不透,反正还是少给这人打交道好,她便道:“我自己说的我都不信,你信什么?”

瑞王脸还是有点憋红,不过还是开口道:“这里嘈杂,找个时间借一步说话。”

赵承眸看着文琪那张冷脸,看着瑞王情绪化的脸,在中间打圆场道:“表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嘛!”

瑞王瞥了赵承眸一眼,道:“那不如问本王自己。”抬脚走了。飘来一句话:“明日午时臻栀居二楼天字号房,不要让本王久等!”

赵承眸拉着文琪的衣袖道:“不要担心,你身边有我,其实淳表哥并不是你眼中所看到的冷情。”

文琪道:“下次有约,不要让我见到我不想见的人,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赵承眸道:“好!”

百花赛的台子搭在朱雀街中央区的广场上,这片空地占地方圆有二百步的样子,大赛选在下午寅时,光线正好,晋州处在多山地带,比两河的气温要略低一点,两河这个季节天气还比较焖热的,而晋州现在的天气就不冷不热,挺舒适的。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人和了,数量上就增加了,少说也有几千人吧,不过能来此处的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身份的。

前几排是有意交流的才子,中间几排是官绅,后边的就鱼龙混杂了。

文琪一流选在了三排中央的位置,这个位置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座位的费用也是可观的,当然这不用文琪去考滤,都是赵承眸安排的。

台子大概有一人高的样子,方圆40步,台上中央位置有一排架子,架上罩上了锦缎稠布,隐约可见花色。架子左边是一排桌子,桌子上摆了几盆应景的绿色盆栽,桌子后面是一排椅子。再向后是几排花架子。

秦大人有紧急公务要处理,把评判全权交给了这次的贵宾,只是说了几句开场白便匆匆离去。

话说回来,这次的贵宾还是相当有份量的,是前礼部侍郎王佬和前翰林院掌院邱佬、现任苍麓书院院长郑院长。

文琪心想,有这些文学大佬在前,秦大人也只能成背景板,若几句话说的不当,在自己治下百姓面前,那多丢面儿呀,早早离去也不失一种对策。不过秦大人能请到三位大佬,诚心那是做足了的,为百姓谋福这种公心那是很让人称赞的,不管是不是另有目的,比如政绩什么的,大家就不要考滤了。

这三人可不是随便便点评的,也就点评前面5架花,也就是主台上前面的那一排花。这5架花当然都有它的特别之处,上来的才子必须赋诗一首,当然还可以随便说说此花的特点、观赏价值、轶闻或者作曲、作画,增添几分色彩。

三位大佬评出前三名佳作,与之相对应的花自会受到大家的追捧。

当然无论是花、还是才子都会名动晋州,甚至扬名九州,尤其是才子,如果能得三位大佬青眼,前途自是不必提的。

后面的可就不是这三个主持了,那份量就不一样了,当然能评上中上之作的花、还是才子,至此,也算小有名气的。

文琪一脸兴奋,对赵承眸道:“这次你要不要下去试试?”

赵承眸道:“我不去。”

文琪道:“今日来的姑娘比较多。”

赵承眸看了文琪一眼道:“那些姑娘怎么能与我心中的姑娘相比。”

文琪道:“那个叫小玉的吗?”

赵承眸脸红了,早忘了还有这茬了,赵承眸声音压低了,还是解释了一句:“他只是我的丫鬟,回去我便把她配人。这一生,只要我心中的她坐在我身旁就好。”

文琪皱了皱眉,摆了摆手道:“不用向我解释。”

赵承眸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瑞王突然来了一句:“昨日,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

文琪惊讶的是瑞王什么时候也八卦了,而忘记思考她就是那八卦中的女孩,早忘记自己也是个姑娘了,她道:“瑞王倒是蛮有兴致的!”

瑞王脸一沉。

文琪看着这冷冰冰的瑞王与这花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她道:“瑞王也懂花吗,我觉得如果今日若是比谁的刀更狠辣,谁的刀饮的血更多,这个更适合瑞王。”

瑞王嘴角翘起:“还是你沈文琪懂本王!”

他们几人在下边交谈时,台上已经开始了。

第一架是墨菊,能在第一个亮相的,确实可压众芳一筹,单这品种就不多见,让人称奇的是这瑰丽的色彩,墨中透紫,墨中透红。光线打在花上,给这花渡上了一层光泽,色彩饱满而丰富,花团锦簇,花瓣轻盈,花香幽远。这一亮相,男子们对那些花呀鸟呀的感情没那么丰富,后边的姑娘们就不同了,发出一声声抽气声,还有压抑的一声“哇”,虽然是这种特殊场合,姑娘可以观瞻,不过还是很收敛的。

陆续有公子们上去凑热闹,以求得上面三位的青眼,对于一些没有门路的青年更是,如果走运的话,平步青云也是很有希望的。

都说女子争芳斗艳,男子也不诳多让,单看你给的诱惑够不够大了。

这时的表情就比较丰富了,有的男子做的诗做的好的,下面有人会翻个白眼,有的会冷哼一声,也有叫好的,后面的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只能在心里叫一声好了。

这时就听身边一位男子道:“十年寒窗苦,绞尽脑汁只为博人眼球,与歌伎房卖唱的姑娘有何不同。”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还有人道:“得一眼缘,少十年努力,说那些话较的什么真?”

还有人道:“走偏门走惯了,上行下效,这样有什么好的。”

文琪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后,就已经到第五盆花了,文琪看的兴致勃勃,赵承眸有时会偷偷看文琪一眼,哪怕两人在一起,文琪什么也不做,只要让他看一眼,他心里就安心,这媳妇什么时候能娶回家呀,瑞王看赵承眸望沈文琪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昨日还追求姑娘呢,今日不会就歪了吧。

第五盆花亮相后,满场寂静。

这花长的很特别,有茎无叶,茎是褐色,花是红色,是一种魅惑的红,最外层花瓣如鸢尾花,数量要比鸢尾花多,有六到七片的样子,再由外到内都是曲心状,花瓣大小和玫瑰花瓣大小差不多,花瓣紧簇,这罩子揭下,香气浓郁,前几种花香味都比较幽,这一款则不同,不只长的妖冶,连香味都很霸道。

场内无一声音,本来三位评判只是走走过场,当看到此花,也不枉此行了,以前是满城尽谈牡丹红,从今日之后,这花也会有一席之地了。

一刻钟后场内已经有人窃窃私语,空中飘出一句不太确定的喃喃声:“这花难道就是传说当中的啼语花。”

由于场中太过安静,这一声声音虽小,还是引来众人侧目,赵承眸也听到了,正是文琪说出来的,赵承眸狐疑地看了一眼文琪道:“你见过?”一脸不信。

文琪缓缓走向台上,走近看了看这花,她道:“此花一年两季花期,一季就是现在的秋季,一季就是在春季,简直就是反季生长,冬夏两季为叶。有叶无花,有花无叶,两不相见。花色红艳,花香逼人,花叶绿色有朱斑。”

走出来一位花农,年龄不到花甲,花白头发,圆脸,一团和煦,那花农道:“小友说的对,小友可去过沙漠?”

文琪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一本古籍医典轶事里看过,就是如此形容此花的。我也没见过,刚才我也是琢磨了好一阵,应该就是此花。”看向花农道:“你去过?”

那花农摇了摇头道:“此花在哪里长我都不知道,只是有缘结识一位关外老友,给了我几粒种子,此花极是难养。”

文琪道:“此花长在西北大山之北,大概从脚下的上党郡向北走,穿过宁武关、雁门关,向西出得偏关,绕大河之北向西行,走过漫长的沙漠,大致有5000里地的样子,有片绿州,在周围都是寒冷的地带,这里温度却很适宜,方圆百里处可找到此花,就算是此花的生长地,能遇到此花也是很罕见的,这花对于医者更是百金难求,你的友人能给你几粒种子,老伯便能种出此花,看来是用了心的,也有这份缘份。”

文琪说这话的时候,台下男子听的是少年的大气,女子听的是少年讲话的细腻,还有少女都爱看俏郎君,虽然眼前这少年还没长开,不过却灵气逼人,无论男女听的都很专注。

台上的三位大佬在心中也是吃了一惊的,这少年年龄看着也不过十多岁的样子,说起脚上的这片土地来,竟能随手拈来,就如盛衍王朝的每寸风光,每座山河装在其胸,没有一定的胸襟是做不到这些的,先别管下边这少年如何说,单这几句话已经很是一位人才了,日后定可一争峥嵘。

那花农眼睛亮亮的:“此花竟如此珍贵,我那友人只告诉我如何种这花,却没有告诉我这花的来历,今日听小友如此说,我种一辈子花也值了。”

文琪叹了口气。

台上听的都津津有味,闻到叹气声,异口同声地问:“小友为何叹气?”

第三十六章 姿态张扬、谈笑之间尽露芳华

文琪道:“这花有个凄婉的故事。”男人们不以为意,闺阁中的女子们显然更喜欢这种期期艾艾的调调,也顾不得矜持了,有女子轻声道:“还望公子解惑。”

文琪也不卖关子,她道:“此花元神是瑶池里的一株水莲,奉王母之命下得凡间在荒僻之地点满花色,无论她如何使用仙力,在沙漠地带别说花了,连小草都长不出来,王母愠怒之下收了她的仙身。这株水莲在凡间遇到了一位公子私定终身。公子家人得知此事后以生病为由招回男子后另娶娇妻,水莲在盼望、悔恨、哀叹中口吐鲜血,日日鲜血浇灌这片土地,在水莲快要身亡时,血泊中竟长出了花,就是这株名唤啼语的花了,这株水莲此时方恍然大悟,花,女也,身也,这是要用自己的原神献祭给这片贫瘠。这花开的越发妖娆、夺目。”

场中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反应,文琪只好继续往下说“能在医书占有一席之地,当然不是因为这些个传说,这花确实有左右人心志的功效,很多医者经过几辈的尝试,与交趾地带寻得一株水草,与其配比后竟能让人忘记前世烦恼。不过此花甚是难得,就算到了那片绿洲,寻得此花也得看机缘,因此我说百金难求,也不是虚言。”

文琪又道:“它的医学功效还不止于此,在生命垂危之际,疼痛生不如死时,服用此药可以减轻痛苦,安然离去。”

男人感兴趣的是它的功效,女人感兴趣的是它的荡气回肠,这时已有女子潸然泪下,文琪很是不解,文琪觉得水莲下来不就是为了在凡间种花的吗,这花能种出来,也算圆满了,何况在文琪看来就是为这稀缺之药蒙上了一层色彩,令其更加珍贵而已。

有女人道:“那男子为何如此狠心。”

有女人道:“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什么叫爱情,这水莲好可怜。”

有女人道:“如果不和这个人相爱就不会死去。如果.....如果......”

有女人道:“王母为什么要这水连的命?”

文琪听着这阵嘈杂声皱了皱眉,当时自己读这篇的时候怎么就只看到了它的功效,有这么悲戚吗?难不成穿男装穿多了就会变成男子,不过这功效自己还没有研究呢,师傅应该研究过吧,那老头就爱弄这些稀奇的玩意。

赵承眸听了这些话,没来由的心里闷闷的。

还有女人接口道:“公子,后来呢,后来,这株水莲可上得瑶池,那负心汉可有后悔,他的家人可遭到报应。”

文琪愣住了,人家家人为什么要遭到报应,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家里人这个反应才应该正常吧,这些姑娘们都是怎么想的。她道:“我就读到此处了,后面的就不知道了。”其实后面就没有了,可不愿看到这一片莺莺燕燕伤心,给她们留一些希望吧。

女人们神情果然好了很多。

此时台上的郑院长开口道:“小友学识倒是广泛,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文琪道:“沈文琪。”

郑院长道:“可愿为此花润色一笔。”

文琪道:“我不擅此道,既然上来了,自然要赋上一首的。不过,我写的诗总觉得缺那么点意思。”

文琪在台上走了几步,右手执扇敲打着左手,几下之后,把扇子“啪”打开,眼神明亮,姿态张扬,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开口道:“风雪缥缈纷飞扬,万里冰涸任妖娆。啼语葬啼埋黄沙,前尘往事皆可抛。”

这首诗已出,三位大佬均点了点头,虽然辞藻不够花丽,可这份宽广的胸怀可不是学几句诗词就能修养出来的,真正能坐到三位这般位置上的人,可不是靠什么文学素养就可以的,政治素养、手段、眼界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看的可不单是这辞藻的华丽,他们看重的更是一个人的态度、胸怀、谋略。

郑院长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听着你讲了这么一个悲惨的故事,还以为你会顺着做一首呢,没想到你会反其道而行之。”

文琪道:“那种期期艾艾之风,我实在作不出来,反倒不美,不如承其我的本意。”

郑院长道:“我看小友做诗倒也可自成一风,为何说少那么一点意思。”

文琪叹气道:“有骨无皮,有容无貌,有颜无彩,总有种冲不出这瓶颈之感。”

郑院长沉思了一下,能说出此话的人,心宽而明亮,定有自己的看法,便开口道:“那小友怎么看待诗词歌赋?”

文琪想了想道:“说起诗词歌赋,就离不得琴棋书画,这些不分家。让我说,我觉得这不过是虞人心志的一种方式,虞人而已,不必太过在意。有人爱此道,这个自不必说。可有人不爱又何必逼着自己去爱此道呢,失了其本意,反倒不美。拿衣服来说,能保暖能遮羞就可以了,如果再添上些花纹,那就是锦绣。诗词做的好,那就是一件华服。我又不苛求自己的华服有多么的美,随意就好,”

郑院长点了点头道:“如果能继续保持这份性情,经过岁月的磨砺,日后定能独领风骚。”

文琪摆了摆手道:“我对这个并不执着。”

郑院长摇了摇头:“可惜了!你如果想要再进一点,可来苍麓书院找老夫。”

文琪施了一礼退下了。

那两位大佬本欲收这少年做门生的也闭嘴了。

文琪回到座位上后,小林姑娘道:“那水莲最后如何了。”

文琪道:“等我再翻阅翻阅再告诉你好不好。”

小林姑娘点了点头。

文琪的诗虽称不上惊才绝艳,依他这小小年纪已算难得了,前途自是不必提的。况且,你别管文琪会不会,气场上是不输阵的,年轻人嘛,就应该有这个朝气,台下,还有很多姑娘向这边频频侧目。

无论别的才子多么的语出惊人,又或者词句不整,文琪的这段小插曲无疑是给这场盛会抹上了一抹艳丽的风姿,要论谈资,也就数文琪这个了。台下的几位年青人对这个小小的少年心思可就各不相同了。

赵承眸看着台上的文琪感情复杂,谈吐不凡,学问广泛,那一颦一笑间,尽露芳华,赵承眸真想把她藏起来,只给自己说话,只给自己笑,人生道路有这朵解语花相伴,人生无憾!虽说这朵解语花有时会炸花,在赵承眸看来那叫做调情。在赵承眸眼里,文琪那就是错的也是对的,那张狂也是娇蛮可爱的。只是她太过出彩,心里隐隐不安。

瑞王看着那台上的影子随意潇洒,眼神复杂,甩了甩脑袋。

文奉听的妹妹的谈吐嘴角上扬。

坐在不远处的容颉之流在文琪之前也上去凑了个热闹,容颉的文学素养还真高赵承眸不止一个台阶,也不怪赵承眸如此戒备。文琪在心里也是叫了个好的。四人之作各有不同。容颉的辞藻绝美,方皓的豪迈激昂,让文琪心里也是触动了一下的。仲锦也就只能在中流晃荡,仲蜕勉强算得上词句工整了。

容颉本来就对文琪有好感,看他谈吐,也让人心生惬意,这次尤其是,容颉本来就爱交友,一会儿打算约文琪好好聚聚。

有此打算的还有容颉旁边的方皓,方皓和文琪别的一样不一样吧,但有一点两人还是有点相似的,就是对诗词的态度,随意就好。能让方皓邀文琪一块坐坐想法的原因,是文琪对地理环境的熟悉,随口一说,侃侃而谈,如踏过千山万水。方皓当然不会以为文琪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但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他的学识很广泛。

其实文琪能有这样的学识,不只她有一个好脑子,与哥哥的财力支持是脱不开的,但凡文琪开口,无不应允,像这些杂记,医学趣味,还有文琪喜欢的策论,史料等资料都是哥哥搜罗出来的。文琪又不用像男儿一样走科举之路学的都是四书五经,完全是凭自己喜欢而来,所以他所看过的书,就多的去了。

仲锦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了,这文敬长子嫡子,文采也不过而而,可这文琪小小的庶子无论风姿,见解显然,文敬和他都不在一个段路。这沈大人在想什么呀。这小子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好,给自己弄个没脸那可找补不回来。

仲蜕心里那是狠狠的还说了一句:“卖弄!”

旁边三人均皱了皱眉。

不一会儿就公布了这次大赛的名次,容颉高居第一,其它两人文琪均不认识,不过台上的三位大佬对文琪都看过几眼,郑院长还送给文琪一张帖子,随时可拜谒郑院长,文琪在台下给郑院长施了个答谢礼。

散会时,仲蜕拉不下面子便拉着哥哥先回去了,容颉、方皓邀文琪一同坐坐。文奉也是个喜欢交友的,弄的本来想说拒绝的赵承眸把那句话又吞回去了。瑞王本来就是要找文琪谈谈的,选差人把身边的小林姑娘送回驿馆。如此这几人便一同上了臻栀居二楼雅间。赵承眸还给了文奉一个幽怨的眼神,文奉摇头失笑。

几人上得二楼雅间。

瑞王坐在上首,容颉、方皓坐在瑞王左侧,赵承眸、文奉、文琪坐在右侧。当然赵承眸此人很会耍小心思,给文奉使了个眼色,赵承眸便挨着文琪坐下了,文奉只是笑笑。

瑞王看着赵承眸这个举动,蹙了蹙眉。瑞王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又有这么个身份,他不开口大家自然是不会多言的,气氛有点低。

赵承眸和瑞王那是不同的,平常就爱打个圆场,赵承眸对容颉道:“时敏为人风雅,今日一见,与时敏一比,玉之以后都不敢说自己读过书了,真是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容颉笑了笑道:“玉之兄真会说笑,时敏不过是卖弄风雅罢了,若说以后的路,玉之兄可比时敏更懂得这生活之道,时敏追之不及?”

文琪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赵承眸那一副纨绔的调调,不知有什么生活之道,容大公子一定是闭着眼睛说的。

赵承眸看文琪撇嘴的模样,只是笑了笑,并给文琪斟了杯热茶递到他面前。

容颉道:“琪弟学识倒是不凡,上次一别,时敏相邀总不得果,不知这次时敏能与琪弟做个朋友。”

第三十七章 真想咬断他的脖子

文琪想着自己的身份,当然是认识外边的人越少越好,她就露出一副眼神亮晶晶的表情道:“哦,阿琪自是愿意的,阿琪很想找人讨论一下医学之道,你知道的很多医学先人都是以身试药的,能有容兄相伴,阿琪觉得那些都不可怕了。”

容颉嘴角勾了勾,他道:“我更愿意和琪弟谈论风月。”

文琪想着反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去不去赴约什么的那要看自己的心情,也就释然了,他道:“也行吧”。

容颉旁边的方皓道:“我是方皓,晋西人氏,听小兄弟谈吐,知小兄弟对周围地理位置了然于胸,我甚是向往,不知小兄弟能否再多讲一些。”

文琪看了一眼容颉,身材魁梧,肤色偏黑,一看就便知在外活动的比较多,声音宏亮,文琪摆了摆手道:“我只是纸上谈兵,不过我倒有兴趣,方兄问这些做什么。”

方皓眼神坚毅,他道:“做为一个热血男儿,与其走步入朝党之路,我更想戍守边关。”说完还看了一眼瑞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王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个粗人,不,也不能算是粗人,我,我.......”

文琪哈哈笑道:“你不用戍守边关了,这边关要是站着敌营太子之流,你两眼一呆,就会说你,你,你,早忘记手里拿的是矛还是盾了。”

方皓眼睛一瞪道:“这打杖可不能如此开玩笑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那是要死人的。”

文琪眼珠子一转道:“不是还有句话说嘛,兵者,诡道也。”

方皓一说起和兵事有关的事,倒也不如之前拘谨了,也就放开了,他道:“小兄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诡道说的是正正奇奇,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攻与守之道,而不是小兄弟你这种态度。”

文琪向方皓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道:“你说的对,小弟失礼了。愿听方兄指教。”

方皓道:“兵者云,天时,地利,人和。我是想多听听小兄弟说一说各地的地理情况,我看你在这方面懂的比我要多。兵家还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因此想多了解有关地理方面的情况,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不管是敌是友,收集的内容越多,判断敌情越准确。”

文琪也聊开了,两眼亮晶晶地,还给方皓喝了几个,赵承眸蹙了蹙眉,文奉只是笑笑。

文琪仰头喝了一个道:“要说咱们盛衍王朝有多大,大概是西起临姚,东至滨海。北达幽州,南抵交趾。西部多山,南部多水,东部临海,北部临山。京都处于整个盛衍王朝的北部,外围冀州,向北直通幽州,东临大河,再向东是济河,再东是东海之滨。我们京都在山禹志里记载之初,为九河曲折蔓延,河水泛滥,百姓苦不堪言,经改道修河方成现在的盛况,只是在京都北郊还余留九河遗迹,至今余有一片沼泽,朝廷以防百姓误入,北郊被列为禁区。话说回来,盛衍王朝之地美,让我心生澎湃,北方之峻美,南方之秀丽,北方之旷达,南方之幽远。各个气候也各不相同,每个地方阿琪都甚是向往,我想看内三关,外三关的陡峻,我想看大河的蜿蜒曲折,我想看湖泊的宽广,我想看大海的广袤........”

文琪的随意潇洒,喝过酒后更添了几分张扬之美。赵承眸听着文琪的谈吐,眼神迷离,方皓听的眼睛一眨不眨,容颉手撑着额头似乎听的很陶醉,文奉嘴角上扬。

瑞王看着眼前的少年那恣意的模样竟和自己脑海里有时冒出的小小影子重合,瑞王看着那人眼神明亮,随意潇洒,脑子混乱,没来由得心烦,丢了一句话:“聒噪!”瑞王突然的一句话,把大家的思绪拉回。

大家对瑞王的认知都停留在从小跟从纪老先生学艺,回来后在朝中还没有任职就被人下了药,本来是一个让人同情的苦主,结果瑞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名动朝野,血洗林郎中府。前段时间又传言,瑞王欲借杀林大人遗孤之迹,趁乱送大皇子上路,替庄王扫清道路。又传言,舍云子禅会血洗事件是瑞王背后操纵,目的是故布疑阵,嫁祸他人,摘除自己。又传言,苦主寻舍云子讨个公道,被瑞王当场砍下头胪。

又听到这话,大家都很沉默,忽然的冷场,弄的大家都很尴尬。

文琪听到此话,看了一眼瑞王,觉得瑞王能出现在这种场合,是瑞王突兀,还是这场合突兀。想到瑞王此人对生命的态度,很想暴揍他一顿,喝完酒的人很会做些蠢事,做些狂妄之事,文琪更是这样的人。

眼珠子骨碌转了转,以手撑桌,酒意上来,小脸白里透着红,又从桌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狡洁地瞟向瑞王,他道:“那个王爷,你今日前来,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的,还是以王爷的身份前来的。”

瑞王望着眼前这人微醉的姿态,怔怔地看着这人,脱口而出:“这有什么不同吗?”

文琪道:“你要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的,我们就随便说说笑笑,今日所说的话你不能以势压人,更不能动不动就让人去死。若是以王爷的身份过来的,你有什么吩咐就直说,我们照办就好了,何必这么冷场,大家都别扭。”

端着酒杯在手中晃了一圈,仰头喝下,眼睛微眯:“自然是朋友。”

文琪眼中滑过一丝亮光,只见这小子用手把眉梢向下拉,把嘴角向上扯,一字一句地道:“这是微笑。” 身子还摇了摇, 然后就见这小子从桌位前走开,走到窗前做了一个仰天大笑的姿势,他道:“这是大笑。”脑袋晃着,脸颊微红,眼神轻佻,望着瑞王,用手向上勾了勾:“来,你也笑一个。”眼神流转。

本来挺拘紧的场面,大家看到这小子几个怪异的动作,又听他说的那句话,还有那个轻佻的姿态,很有种嗯,来,给爷笑一个的感觉。大家是连憋笑也不敢的,只能在心里笑了,大家的表情就相当丰富了,外紧内松的脸部有点扭曲。

瑞王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羞怒,手拍向桌子:“找死!”

这句话说完,整个场面更冷了,容颉还为文琪捏了把汗。

赵承眸无多余的表情,反正是自己媳妇,大不了自己收拾烂摊子。

文奉还是稳稳地喝着茶,有身边这位世子呢,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要他何用。况且我沈文奉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妹妹活得恣意,我沈文奉愿倾其所有,阿琪就是我沈文奉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又听文琪清声道:“你只会这一个表情吗?”他混身打了个颤栗道:“吓死我了。”身子抖了抖,然后又补了一句:“这是害怕的表情。”

瑞王呵斥道:“你是觉得今日我不会杀你,是不是?”

然后就见文琪把脑袋躲在了赵承眸身后,从瑞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脑袋露出来,还飘出一句话:“某王爷不是说我鬼主意多吗?这就是我沈文琪的行事风格,你还敢接吗?”

容颉之流背脊已有冷汗渗出。

瑞王把砸向桌子的拳头收回,哼了一声坐下来,端起一杯茶喝下,嘴角向上勾了勾道:“本王岂是那么好激怒的。”。

文琪因小小地出了一口心里的恶气,似乎更放开了,用食指摇指了瑞王那个方向道:“你还是有救的!”

瑞王眼睛盯着文琪:“为什么每次本王刚对你有些好感,你下一个动作就是找死!你真不怕死吗?”

文琪道:“怕呀!不过我更愿意相信纪老先生的为人,他的学生只能是绝才,惊才,而不能是蠢才。”

瑞王道:“你迟早要死在你这张嘴上。”

文琪道:“也许会因这张嘴活得更加精彩。”顿了顿又道:“你不觉得刚才我那样做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瑞王没有回应这句话。

文琪回到座位上,以手撑头道:“除了发怒之外你还可以有多种心情,除了练武之外你还可以有更丰富的生活。你可以去尝试一下。”

瑞王嘴角向上翘起:“好!”嘴不受控制的又说了一句:“如此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文琪道:“不知你说的是哪种朋友?”

瑞王道:“自然是可以以命相托的朋友。”

文琪站起身来,在瑞王身边转了一圈,发了几声啧啧声,然后道:“那看要和谁交朋友?”

瑞王看着那张白皙的俊颜,有一种想摧毁这张脸的冲动,很想掐住他的脖子,看他在自己面前挣扎求救的样子。瑞王冷冷地道:“自然是和你沈文琪交这种过命朋友!”

文琪心里闪过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在梦里不知砍了这人多少回,文琪自有文琪的傲骨:“那好,先让我暴揍你一顿,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如此你还要给我交朋友吗?”

瑞王一把揪住了文琪前衣襟,这张俊颜在自己眼前放大,那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那红红的唇,那细细的脖颈,真想咬断他的脖子,心里莫明一阵烦燥。

感觉手一紧,是赵承眸按住了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大手从那人的衣襟上掰开,那眼神里充满了忿忿。

赵承眸瞪着眼睛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谁都可以,唯有此人,不行,他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眼神坚毅,还有点点亮光。

瑞王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很想吐那人脸上一口吐沫,狠狠骂那人一句“不要脸!”,可这句话只是在脑子里过了过,嘴张了张,愣是说不出来。瑞王此人一发怒那直接就是叫人去死,如此又不能让此人死,那脏话又骂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第三十八章 瑞王请旨巡视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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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身缝绝血地,唯有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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