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无耻 - xp1024.com
《师姐无耻》


1.不二门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山。

山上,没有庙,而有一个门派。

山的名字,叫不老峰。

门派的名字,叫不二门。

不老峰常年云雾缭绕,恍如仙境,不过,话说回来,这座山确实不寻常。

因为不二门,不寻常。

要说这不二门,来头很古老,派中的人,也很神秘,就跟这座山似地,很难让江湖中人见到活的。

就算你见到了,也未必就知道是不二门的人,因为,他们下山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不二门的人。

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二了。

(哎唷……大家别走呀,听我把故事说完啊……碎碎念的作者不停碎碎念……)

好啦,速度进 入正题。

嗯,有门派,自然就有师徒。

师父,师叔,师兄,师姐,师弟,师妹……

故事背景和人物叙述到这里,现在我们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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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姐如狼

“二师姐,二师姐……等等我,等等我啊……”

山间小道上,一个清秀的小帅哥正气喘吁吁的追着前方,若隐若现轻盈又飘忽的白色身影。

这小美男长得着实粉嫩,水灵得仿佛能掐出汁来。

不过,他身上宽大的青色袍子明显不合身,跑起来时被风吹得鼓囊囊的,让人不由猜想这小家伙会不会被一阵大风刮到天上去。

“嘻嘻……”前面被称为二师姐的女子回过头来巧笑倩兮。

她的模样俏生生的,周身却泛着股天然无杂质的纯粹慵懒气,柔弱无骨般懒洋洋。

唐心湖回眸,眯眼,弯唇一笑,说了句极为经典又欠抽的台词,“小师弟~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身型也摆明有意捉弄般,跟小师弟始终保持八丈远的距离,他慢下来的时候,她也会慢下来等他,当师弟努力靠近一点时,她又会不紧不慢加速几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师姐!”小帅哥的脸羞愤得红通通,像颗新鲜水嫩小番茄,表情满是无可奈何。

“师父叫你去清水殿见他!!”

“喔,知道了,知道了。”唐心湖悠悠然,带着几分敷衍回应道,还顺手掏了掏耳朵。

知道了,那你倒是去啊……

小师弟那叫一个悲,那叫一个恼,那叫一个愤。

“师弟,我教过你什么,要淡定……”唐心湖正色,一板一眼教诲道。

淡定你妹啊!!

闻言,柳堇低头,咬唇,攒拳。

见他这模样,是真有点气恼了,于是唐心湖停下来,足尖轻点,晃到柳堇身旁。

食指伸出,戳戳,“好啦……我去还不行么,来,师弟,让师姐亲一口……”

说罢,唐心湖嘟唇,朝小番茄凑过去。

“二师姐……”

小师弟柳堇的脸儿更红了,畏缩退后几步,像遇到色狼的小媳妇儿。

“哎呀,给师姐亲一口又不会少块肉,不要往后退了……”

唐心湖一脸十足十猥琐,脸上邪笑着朝柳堇步步紧逼。

“不……不……啊!……”

柳堇一声惊呼,脚后跟突然被石头绊倒,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不已。

“嘿嘿,就跟你说不要往后退了嘛……看你不听师姐的话……”唐心湖蹲下来,伸出食指,指尖戳戳,又捏捏,揉面团一样搓揉捏扁。

柳堇:“……”

“师姐,你刚刚擦到我脸上的是什么?”柳堇蹙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袖子在脸上揩了又揩。

“嘻嘻,你猜呀。”唐心湖嬉皮笑脸,蹲在柳堇身旁,观察他的反应。

过了一小会儿,小师弟只觉得全身皮肤都在发痒,还起了一层小红疹,如万千蚂蚁爬遍全身。

“二……二师姐……解药……”柳堇欲哭无泪,咬牙攒拳,强自克制住不去挠,一脸委屈。

他就知道,来找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师姐,绝对没有好下场,呜呜……

早知道,今天打死他也不会去追那只野兔,而晃到师父的院门前。

然后……就被派来找二师姐,可怜的小师弟那叫一个悔恨交加啊……

“好啦,我只是想试一下这药的效果,解药……我带着呢。”唐心湖的话如和风细雨,吹入柳堇的心田。

她同时把手伸进腰 带里掏,柳堇水雾弥漫的眸子登时漾着感激的光。

“额……不过,只有一颗了耶……”唐心湖掏出一颗黑色小蜜丸。

“师姐……”柳堇眼泪汪汪的看着唐心湖。

“好啦,给你吃吧。”唐心湖指尖捏着药丸朝他伸过去。

却,在柳堇眼巴巴的视线中,手腕一翻转,丢到了自己的口中。

一头黑线的苦命小师弟,登时,真的很想朝石头一头撞过去。

“嘻嘻……逗你玩呢。”唐心湖把粉舌一伸,小药丸安静躺在她的舌上。

“乖,要解药自己伸嘴来叼。”唐心湖把脸凑过去。

她脸上的微笑,煦日和风般的温暖,如绵绵春雨,飘飘洒洒,又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可怜的小动物自己送上门。

小师弟:“……”

他还是一头撞死算了!

小师弟的克制力就快消耗殆尽,全身又热又痒,难受得要死。

此时,他的视线对准脸上方那张娇俏的容颜,唐心湖正撅着嘴,吐出的粉舌上躺着解药,在跟他愉快地打招呼。

他……他……到底是吃呢?吃呢?还是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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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绵羊师父

清风阵阵穿林而过,带起 点点白色花瓣纷飞,飘飘洒洒,落入草丛里,散了一地的碎雪。

绒绒茵茵的草地上,清秀少年一脸挣扎和为难,怎地一个婉约的娇羞。

唐心湖唇角挂着七分慵懒三分邪恶的笑,看着小师弟,心里早就乐得桃花朵朵开。

少年思索几秒,终于下定决心,抬头,水唇轻启,朝上延伸。

就在两人的唇快碰上时,唐心湖瞥着小师弟死闭着眼,一脸便秘的痛苦表情,嘴轻吹一口气,将那药丸吐到他张开的口中。

当柳堇察觉到口中的药丸时,已经不经意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他楞了,好一会儿回神过来,呆呆道,“谢……谢谢师姐……”

“嗯,小师弟客气了哈~好啦,师姐走了,你自个儿慢慢玩。”唐心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碎,准备继续溜达。

孰料,柳堇一把抱住她的腿,不让她走。

“师姐!师父叫你去清水殿……”柳堇的脸红 晕未散,因为着急而喘着粗气。

唐心湖叹了口气,腿动了动,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唉……这固执娃儿。

“好啦,好啦,我跟你去就是了……”

唐心湖想到要见师父,脸上就有点露怯。

师父昨个儿才出关,今天召见她,不知道什么事。

难道……难道说他这么快就发现自己趁他闭关期间,把他屋里翻了遍,将几本秘籍顺走啦?

想到这里,心湖心里直打鼓,其他几本武功秘籍她随意拿出来的,反正她练功是兴趣缺缺啦,所以还回去就还回去咯。

不过那本《灵药集》她真喜欢的紧,就像刚才给柳堇吃的那个她最新研制出来的’百痒难耐’,效果还真是不错勒。

小师弟才不管二师姐心里又在计较什么东东,他只求快点把这尊大神带到清水殿,任务达成之后,他就马上找个角落躲起来,总而言之,二师姐,真的好可怕噢!!

每次遇着了,他都要被调戏一番,吃点小豆腐已经不算什么了,可是……如狼似虎的二师姐,他珍贵的童贞啊……再这么下去,就要不保鸟……呜呜呜……

两个人各怀心思,就这么到了清水殿。

“师父……二师姐来了……”

柳堇朝殿内喊道,听到里面师父应了一声,就立马一溜烟跑了,动作之迅速,好似身后有啥妖魔鬼怪。

心湖无奈摆摆手,瞧把这孩子吓得……

“师父,我进来了。”

心湖推开厚重的朱漆木门,抬脚踏了进去。

走进殿内,就看到一个负手而立的白色身影,修长挺拔,一袭雪白的袍衫,那叫一个飘然若仙,风姿倾世。

看得心湖一阵热泪盈眶,心痒难耐,瞧咱师父……这身材,这气质,永远这么养眼啊,心里那股子歪歪的禁断念头,一股一股邪念直在心里冒着黑色小泡。

洛冉初自然察觉不到这徒弟的诡异心思,转过身来,唤道,“心湖……”

“嗯……不知师父叫徒儿前来,有何吩咐?”心湖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乖牌的洗耳恭听模样。

“心湖,你可否替为师下山一趟。”

心湖眉毛一挑,下山?原来偷书的事儿还没被发现,呵呵……只要不是还秘笈就好说。

不过……怎么会想到让她下山呢,要说这不是还有大师兄,三师弟,小师弟么,让她一个涉世未深如此纯真的女孩子跑出去,他老人家也会不担心她安危?

“不知师父有何事差遣徒儿去办?”

“碧落山庄举办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你代表我们不二门去参加吧。”

“吖?!”唐心湖眨眨眼,吃惊不已。

“师父……我们不二门不是素来不问红尘俗世吗?怎会想到去参加劳什子武林大会捏?”师父洛冉初,心湖内心深处向来把他当做一只温和的大绵羊,所以说话也很直接。

“因为新任武林盟主云魈天,为师曾欠了他人情,他这次特意邀请我们不二门,所以为师不便推却。”

“那不更应该师父您亲自去吗?”

心湖问完这句,自己却马上意识到个中缘由。

据她观察,她这个师父有人群恐惧症。

说的更直白些,就是性格比较内向含蓄,极为不喜欢人多应酬的场合,年轻的时候就在这不老峰避世独居,后来陆续收了他们几个徒儿,有人照顾饮食起居,洛冉初就更加心安理得做他不下山的隐士。

“咳咳咳……”

果然,回应她的是洛冉初尴尬的几声咳嗽。

“好啦,徒儿明白,心湖就替师父走这么一趟。”还算体恤师父的唐心湖,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了。

洛冉初脸上马上露出带着感激的微笑,配上他那张完全瞧不出年纪的清隽童颜,还真是……萌翻了……

心湖色咪 咪的眼神连忙挪开,抬头装作看房梁顶。

要是让师父看到她这哈得要死只差流口水的模样,额……肯定吓得心惊肉跳,照他脾性,肯定要躲到山洞里不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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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捡个师弟

在唐心湖接了洛冉初派她下山的任务,气氛和谐之际,她突然来了个转折。

“不过……”

“嗯?”

“徒儿有一事不明,望师父解疑。”

洛冉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被这双静若秋水的幽眸凝视,心湖觉得仿佛自个儿的呼吸都要慢上几拍,心里如有层层涟漪在随波轻漾。

“师父,此去一行,可以算得上我们‘不二门’第一次在武林人士面前正式露脸,大师兄和三师弟的武功修为都比心湖高出很多,为何师父偏偏选中我呢?”

要说唐心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心思也不在习武上,自是比较不成器的。

其实论天资,她是极佳的,甚至说天才也不为过,寻常的武功心法,只要她想练,上手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这天生歪才说的也是她。

兴致来了,东摸一下,西摸一下,这个捣鼓几天,那个研习一阵。所谓样样都懂一点,但是通通不精。

而洛冉初对徒儿的教育方式也是放羊吃草式,自然也随得她想学便学,想摸鱼就摸鱼。

这不,这丫头最近就沉迷于捣鼓炼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逮着山中一个活物就拿来做实验。搞得这段时间,方圆几里内都没有动物敢靠近不二门。

“心湖,恒之和谷书的修为确实比你高,不过,在江湖行走,光武功高是不行的。师父相信,你会很好的完成这次任务,不会让我们不二门丢脸。”洛冉初表情轻松,面带微笑,很放心的样子。

“师父……”心湖泛着泪花望向洛冉初。

您老人家倒是会四两拨千斤,直接说徒儿奸猾怎么都不会吃亏不就得了。这顶大帽子罩下来,心湖哪还敢惹是生非做辱没师门的事情啊。虽然,这实在是有点难为她了哎。

心湖暗自嘀咕腹诽一番。

这里咱梳理一下不二门的人物架构,别弄混咯:

师父——洛冉初

大师兄——白恒之

二师姐——唐心湖

三师弟——陆谷书

小师弟——柳堇

闻言,心湖沉默了好一会儿,心里自然有些小郁闷。

有机会到外面去晃晃不是不好。不过,她懒啊……

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追追兔子,摘摘果子的日子闲适自在。而且要说她最近研究灵药正来劲呢,突然交代一个纯属凑热闹的差事,闹点小情绪是正常的。

“师父……那心湖能不能带小师弟一起去?”

唐心湖决定争取一点小权益,不老峰,真的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人赶路,多闷啊。

“带堇儿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只要不用自己出马,洛冉初很爽快地把小徒弟给卖了。

于是乎,躲在某角落里,正暗自庆幸自个儿溜得快的小师弟,就这么……被师父给指派给唯恐避之不及的二师姐做小跟班了……

###################不二门家族团聚的分割线##################

傍晚时分,美好的晚餐时间。

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不二门全员到的这么齐整。

要说缘由,除了师父洛冉初闭关不出以外,唐心湖基本上就没在正点吃饭的时候出现过。

只是厨房会像养了只大肥老鼠,有规律地少很多饭菜,不用问,自然猜到是某女子所为了。

因为师父出关,所以三师弟陆谷书晚餐准备得很丰盛,还特地去后山钓了条肥鲤鱼烧汤。

三师弟的厨艺上乘,这可是有极大历史渊源的。

话说……

当年,山上只有师父洛冉初,大师兄白恒之和唐心湖时,那吃饭问题,就是个老大难啊。

洛冉初会做饭,不过厨艺实在不怎地。

要说唐心湖,吃货算她一个,但是做饭嘛,咱不说厨艺了,论起顽固的惰性,她就是那种宁肯吃糠咽菜,也不愿意洗手作羹汤的极品懒鬼。

而白恒之呢,各种武器到他手上是如鱼得水,但是要他拿起菜刀,锅铲……那厨房就如遭灭顶之灾,各种惨不忍睹。

问题是……有了两徒弟,再怎么样,也总不能让师父大人做饭吧。

最后,无奈之举……

唐心湖就施展她唯一可以自豪称道的轻功,到离山下很远的村子里去买些现成的算完事。可就连这差事,她也会偷懒,一次买很多馍馍干饼之类的,紧吃放得久。

这样味觉寡淡日子的转折点,就是心湖把三师弟捡回来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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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家劫色

心湖把三师弟捡回来的那天……

天很蓝,云很轻,脚步很愉悦。

当时呢,心湖正背着个麻袋在集市上溜达,走马观花,搜罗囤积各种干粮。

当她经过一条小巷子时,一阵勾人的烤肉香味从巷子深处传来。被心湖与生俱来,对于美食的敏锐嗅觉给灰常精准的捕捉到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足尖就轻点,窜了进去。

然后……最是那一回眸相视间的怦然心动……啊……

那千百次魂 牵 梦 萦辗转反侧,那油光闪亮金黄酥皮香气四溢的烤兔肉……那‘厨子’正在灯火阑珊处的人生顿悟……当时,她就动心了!!!

在后来的无数岁月里,心湖每每想起那次与三师弟陆谷书的邂逅,就觉得自己做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决定。

于是乎,正在破庙里烤着野兔肉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陆谷书,就这么被心湖给带回了不二门。

这娃儿取代了原本麻袋的位置,被心湖扛回山。

那气场,颇有打家劫色的山大王架势……当时,就把站在清水殿门口的洛冉初给震住了。

哎哟哟,他这个徒儿……莫不是土匪出身吧?下山买吃的怎么就扛回来个大活人……

然后,心湖颇为霸气地把陆谷书往厨房一丢。

“喔,小孩,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陆谷书。”虽然衣衫褴褛狼狈,但是一开口便斯文儒雅,动作毫不显忸怩,面色沉静如水不见丝毫慌乱。

“这样,你今天就算入了我们不二门了。我是二师姐唐心湖,那个美男是师父洛冉初。还有一个大师兄,我现在去帮你找件衣服,你自己去烧水洗澡,哪……你就住那间房吧!”

唐心湖噼里啪啦一通交代,纤纤素指随意一指,任务就下达完毕了。

杵在一旁的洛冉初看得一愣一愣的,“心……心湖……”

“师父,什么事?”

唐心湖没回头,语气有些敷衍,似乎很匆忙的样子,脚步迅速,直往白恒之的房间走。

“额……”

洛冉初眼睁睁看着唐心湖走进大弟子白恒之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抱了几件衣服出来,递给站在那儿的少年。

那个叫陆谷书的少年神色自然地接过唐心湖交给他的衣服,走进厨房烧水洗澡去了……

整个过程……好像只有他最不自然!

过了小半柱香时间,洛冉初回过味来,“心湖!为神马你收师弟不问过师父我的意见啊?!!为神马被从头到尾无视!!为师我难道沦落为道具了么?!!”

感觉到地位被不着四六的徒弟严重压制的可怜师父,躲到角落里黯然神伤落寞去了。

嘤嘤嘤嘤……

等陆谷书洗好澡,穿上白恒之的衣衫走出房间,唐心湖不由眼前一亮。

要说色相,洛冉初和白恒之都是风格不同滴美男,所以唐心湖对于美男的评鉴品味老早就提升到一定高度了。

可是,瞧瞧,她捡回来什么宝贝。

洗掉脸上身上的泥土,陆谷书俨然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小白莲啊,那眉眼的精雕细琢,那斯文俊逸的气质,还真素书香门第的馨雅若荷。

若说洛冉初也是这般纤尘不染不问世俗的劲儿,但是师父更不食人间烟火一点。

而捡回来的这少年,书纸味儿重,有人气儿点,好像也没师父那么呆。(心湖捂嘴,偷笑)

美食!美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心湖指了指厨房。

“三师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不二门的门规第一条是,新弟子做饭。那……”说到关键处,唐心湖有点不好意思的挽了下鬓角细碎的发。

基本处于石化的洛冉初,脑门上登时无数个问号:什么时候我们不二门有门规了?新弟子……啊做饭??

“知道了,二师姐。”

不用唐心湖将指示说完,陆谷书十分上道的走进了厨房,轻车熟路的拎了块抹布,先把灶台上那厚厚的一层灰尘擦了又擦,然后把锅碗瓢盆拿去井边洗洗刷刷。

看着陆谷书有条不紊的执行着晚餐任务,唐心湖深感欣慰,走过去拍了拍洛冉初的肩膀,“师父,我给您收的小徒弟不错吧,不用太感谢心湖噢……”

不等洛冉初反应,唐心湖心满意足地施展轻功,点着树梢几个飞跃,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三师弟,饭做好了以后,对着西南方吹个口哨,师姐我就来了哈。”她的声音,遥遥的随风传过来。

洛冉初:又被无视了……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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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敢拆散我跟师弟?

上节咱说到三师弟陆谷书被心湖捡回来成为不二门御用掌厨。

注意力再拉回席间,小师弟柳堇正喜滋滋的喝着鱼汤时,突闻师父让他跟二师姐参加武林大会的噩耗,整个人端着碗当场傻掉,那可怜见的。

“怎么了,小师弟,跟师姐下山太开心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唐心湖明眸如弯月,眉眼都是笑意。哼,躲我,看我拖你这倒霉孩子一起下水。

柳堇:“… …”

人家明明是有苦说不出。

“小师弟,放心,师姐一定好好照顾你的。”

闻言,柳堇看向他最敬爱最和蔼的师父大人,泪眼迷蒙间,竟无语凝噎。

师父哇,您这不是把徒儿往火坑里推么,师父哇,您好狠的心啊……

洛冉初感觉到小徒弟的眼神,轻咳,给了一记不甚真诚的歉意眼神。

“师父,小师弟的武艺还有待提高,还是让徒儿陪师妹走这么一趟吧。”一直低头吃饭的白恒之突然开口。

一语,惊起四座。

柳堇面露喜色,那是看见希望曙光时的灿烂。

“不好!”心湖马上反对。

“嗯,师妹,难道不愿跟师兄一起下山么。”白恒之挑眉看向唐心湖,目光幽深,神情莫辩。

“我要跟小师弟下山!”心湖突然筷子一丢,一把搂住小师弟的脖子。

仿佛真的有人要跟她抢师弟似的,龇牙咧嘴,目露凶光。

柳堇:“……”

呜呜,师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喜欢我啊。

“师父……师弟不去,我也不去了,你让大师兄去吧。”心湖眼波流转,望向洛冉初,开始撂狠话。

大师兄白恒之冷眼看着唐心湖,她死抱着柳堇的脖子。

转眼间,一桌的温馨和谐气氛风云突变,波云诡谲。

而三师弟陆谷书仿佛毫不受场面干扰,继续安静喝汤,吃饭。

洛冉初:“这……”

登时他老人家一个头两个大,想起当年遇到心湖和恒之的情景,仿佛昨日重现。

当年,他路过一个村口,看到2个孩子正扭打在一起,原因是为了抢一个馒头。

那一年,战乱饥荒,饿殍满地,很多孤儿流离失所。

那2个孩子,正是年少时的心湖和恒之。他俩骨瘦如柴,小身板摇摇欲坠,看着极可怜,可是两人掐架时那股子狠劲。恒之的身上都是被心湖咬和抓的痕迹,而心湖被恒之的胳膊勒得脸都涨紫了。

而两人这么拼命争抢的馒头,上面都是粒粒土磕巴,看上去脏脏的。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洛冉初半蹲下来和颜悦色,朝滚做一堆的两孩子道。

热火朝天的俩孩子停下来看他,那小胳膊小腿儿还缠搅在一起,脸上漆黑,露出的两双眼睛却黑白分明非常清澈明亮。

洛冉初心头不由涌起一阵慈爱的暖流。

“馒头,我给买新的吧。”他的声音,如古琴轻拨,清和淡雅,温润如水。

“不要,我就要这个!”女孩继续回头死盯着男孩,中气十足地吼道。

男孩瞅了洛冉初一眼,也继续跟女孩对视,两人的眼睛瞪得通红,周身气场如在沸腾。

天生冤家!

洛冉初被这一幕深深地煞到了,萌到了!好有杀气的两个孩纸啊,将来必成大器。

于是乎……他就这么把唐心湖和白恒之捡回不老峰了。

所以说,徒弟用捡的,这是不二门从成立最初就一脉传承的优良传统。

其实,介中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当时洛冉初觉得,不老峰实在太安谧寂静了,一个人还素有点孤单,捡两只小动物回来闹腾闹腾,挺好。

好啦,当年收徒的事儿讲完,注意力再次拉回饭桌。

洛冉初正承受着当年他这一决定带来的痛苦。

心湖瞪着恒之,恒之冷眼看着心湖,历史不可调和的矛盾,正等待他的公平裁决。

洛冉初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要不,你们三个一起去吧。”

切……就知道师父会息事宁人,心湖心里冷嗤一声,放开小师弟,坐回凳子吃饭,打定主意大不了咱一路上无视这家伙就是。

白恒之也重又举起筷子,继续吃饭。

所有人都很淡定,仿佛刚才激烈的一幕根本未曾上演过。

小师弟眼睛看看左边,又瞅瞅右边,来回环顾一圈。

呜呜呜呜……

一边是大师兄,一边是二师姐,他,他,他怎么赫然觉得人生是如此地悲凉凄惨呢,他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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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迷香

夜半时分,黑灯瞎火,是做偷鸡摸狗采花盗草之事的黄金时间。

墙角,一女鬼鬼祟祟蹲着。

当注意到一间厢房的光亮暗下去后,蹲守女的眼睛瞬间变得贼亮。

等了约莫又半柱香时间,心湖鬼鬼祟祟的沿着墙根摸了过去,先将耳朵贴近窗户,侧耳凝神,屋里悄无声息。

很好很好!

心湖拿出火折子,掏出藏在袖中的小半截香,点燃,然后拉开了窗户一点缝隙,丢了进去。

没错,她正在进行药物实验。而这次不幸成为她实验对象的,不是千年小受小师弟,而是,最尊敬伟大的师父大人。

心湖兴奋地搓了搓手心,跺了跺脚,其实是冻得……

大半夜的换你在山风中猫半宿试试,冷不死你。

希望能收获成功的果实,不然怎对得起她这么耐心的苦苦守候,唐心湖唇角挂着邪恶的笑。

轻轻地推开门,踮着脚尖一个晃身进去了。

安静……

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不过凝神倾听,就能听到床上那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咚,咚咚,咚咚咚!!

越靠近床畔,心湖的心跳得越快,她暗忖,尼玛老娘果然不适合做这种鬼鬼祟祟的小偷小摸,心理素质不行,做江洋大盗兴许还不错。

终于,摸到了床边。

心湖弯下腰,朝床上那人看去,没醒。

咳咳……清了清嗓子,还是没醒。

伸出手指,戳戳,没醒。

大着胆子摸上那瓷滑的面容,依旧没醒。

心湖大受鼓舞,按理说,习武之人,何况是洛冉初这样的武功造诣,只要有人靠近,必然早已将人拿下。

而现在这样跟睡美人一样躺着,看来她的升级版**,果然成功了!

心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不自觉朝洛冉初的脸凑了过去。

月色如一层薄薄的水银,铺泻而下,莹白的光晕罩在洛冉初的容颜上,竟然有一种神圣的让人不敢亵渎的感觉。

从小到大,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师父。

原本准备在确认药效以后就闪人的心湖,突然间挪不开眼了,不只如此,她整个人都被定在了洛冉初的床边。

她心里眼里一下子只剩下这个人……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洛冉初,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师父,但是,可以算一个合格的慈父。

他给予了心湖最大程度的包容和宠溺,这也造就了她乖张甚至玩世不恭的性格。

她是不二门唯一的女子,洛冉初用他独特的方式教给心湖很多很多。

不老峰,云蒸雾绕,苍翠竹海。

“心湖,别的为师不管你,轻功你一定要学好了。”洛冉初难得绷着脸,语重心长。

“为什么呢?”标准丫鬟头的小心湖仰头,满脸不解。

“你是女孩子,总不能在不老峰上呆一辈子,以后如果师父师兄不在身边,要是遇上人欺负了,纵使打不过人家,起码要跑得过。”

“师父,徒儿懂了。”心湖登时如醍醐灌顶。

于是,那天起,心湖就花了很多心力研习轻功。

现在,她的轻功是所有弟子里最好的,不过,不二门也没有几个可参照人选啦。

仗着轻功好,心湖把来找她的小师弟经常累个半死。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心湖看着躺在床上那张看不出年纪的清俊容颜,有一种恍惚游离的错觉。

那种感觉,一下子钻到了她的心里,胸口一阵涩。心湖突然慌乱无措起来,她在想什么呢?

想速速逃离现场,可是脚怎么都拔不出来。

就好像,踩到沼泽地里那一刻的呆滞和荒凉。

意识回归脑海……

心湖再次愣住,她,她唇上那温热的触感是什么,鼻翼间,那隐约的松木和檀香糅杂的温暖气息是?

心湖登时双眼瞪得快跳出眼眶。

她……她……这一定是在作梦吧?

这情境,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难道……之前她梦过?

不明白,她心里的那泊湖水就像定海神针抽出的东海,天翻地覆的浑,天旋地转的昏。

不行,她得马上恢复理智。

不对,难道是她也中了迷香。

不然,为何她觉得越来越昏眩。

天啊……难道是解药配出差错了?!

啪嗒!!

心湖意识涣散,腰身一软,趴倒了下去。

竟然,被自己的药给药倒了,果然,做实验是要有牺牲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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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非分念想

揉揉眼睛,睡了缠缠绵绵美美一觉后,唐心湖才悠悠醒转过来。

睁开眼,瞪着房梁顶好一会儿,咦,不对,这不是她的房间。

这当然不是她的房间!!

唐心湖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给师父下了自制迷香,结果顺带把自己给药倒了。

该死的失误,可是,问题是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那……师父大人……

唐心湖一偏头,果不其然,那熟悉到绝对不会错认的清隽侧影,那正端着本书卧在竹塌上的人,不是她尊敬的师父洛冉初是谁?

耸鼻嗅了嗅,屋子里带着淡淡的怡人馨香,是师父身上特有的松木加檀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轰的一下,唐心湖的脑子紧接着就炸开了!

她想起来了……她昨天,莫不是把师父……

唐心湖的脸颊发热,像是高烧不退一样的滚烫。

“心湖,你醒了?”

那厢,洛冉初抬头看她,心湖赶紧低下头,心虚的不敢与洛冉初对视。

“嗯。”她声音嗫喏如蚊子叫。

“心湖,你是不是……”

洛冉初放下书,望着唐心湖,表情平静,不见波动,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糟了!

唐心湖大叫不好,恨不得此时天崩地裂将她生生活埋了,一下子想死了的心都有,各种前所未有的复杂郁结。

“对不起师父,徒儿知道错了,请您就原谅徒儿这回吧。”心湖哽噎。

虽然平常行为乖张,但是唐心湖也懂得礼崩乐坏,她昨天的行径绝对是乱了伦常。

不二门再没规矩,洛冉初也不会接受其弟子对他竟然存这非分之念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中了邪了,不会……不会……就这么把她逐出师门吧?

想到这里,素来厚颜的唐心湖,眼眶一热,豆大颗泪珠就这么啪嗒,掉落床沿。

“怎么哭了呢?”

洛冉初脸色生异,踱步过来,将心湖扳向他,让她与他对视。

“对不起,师父……我……”心湖难以启齿,从未有过的憎恨恼怒自己。

虽然平常确实对洛冉初有些不该有的念想,但是真真做出来,让唐心湖羞愧难当,这就是有这贼心没这贼胆的典型表现。

“拿了师父的书还回来就好,怎么哭了呢?”

洛冉初像小时候一样,将心湖揽入怀里,安慰似地轻拍她的背,面色坦然如常,丝毫未觉此举对于已经成年的女弟子有何不妥。

结果,唐心湖的脸蹭地红得跟火烧云一样,一下子就火烧火燎。

“师父,你说……书?”

她马上意识到洛冉初话语里的意思,一下子脑门亮了。

对哦,昨个儿她偷亲师父,当时洛冉初显然被迷香药晕了,自然是察觉不到的。

那就等于说,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她自个儿知道。

反应过来,唐心湖登时放下心,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以洛冉初的明察秋毫,她能在他不察觉的时候进来屋子,自己又傻傻昏死过去。他醒来之后,自然不难推断出这鬼徒弟做了什么好事儿。

不过,眼下这犯错的性质马上就不同了。

她只是没经过师父允许偷了书。

毕竟是自个儿养到大的徒弟,依洛冉初的脾气,顶多象征性训她两句。如果不是仗着洛冉初平常惯着她,唐心湖现在哪会儿跟猴子一样在不老峰称王称霸。

“对不起,师父,我在您闭关的时候,偷溜到您房间拿了几本书。”唐心湖认罪得很干脆。

“你啊你……”洛冉初拿手指顶了顶她的额头,一脸无奈。

“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下山去,把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将功补过。师父您不要生徒儿的气了。”唐心湖低头装做很乖巧。

“好了,你去吧。”

洛冉初挥挥手,对于唐心湖的行径,他已经习以为常,怎么也不至于太生气。

唐心湖得令,马上脚底抹油撒丫子准备离开犯罪现场。

“等等……我的书呢?”

“师父……徒儿很喜欢那本灵药集,你就让徒儿研习一阵,可好?”唐心湖虽然是待罪之身,但是她看出洛冉初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大着胆子腆着脸提出无耻请求。

“不行,那本书里记载的药都不是好物什,会使人误入歧途,害人害己。所幸你现在还未泥足深陷,马上还给为师销毁,以免将来铸成大错。”

洛冉初绷着脸,一脸从未有过的严肃深沉。

看着洛冉初这副神情,唐心湖知道他这个师父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是一旦认准某件事儿,就执拗到可怕。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她马上低眉顺眼,应了声就掩门出去了。

毕竟女弟子从师父房里出来不是什么光彩事,加上心湖又心虚,动作自然有些掩耳盗铃的偷偷摸摸。

就有这么不凑巧,出门就碰到了小师弟。

“二……二师姐……”

看到唐心湖从师父房中出来,柳堇嘴巴张大成o状,显然很是意外吃惊。

“嘘!小声点!”唐心湖如鸥鹭被惊,立马飞奔过去,捂住他的嘴。

“不要大声喧哗,吵到师父看书。”

唐心湖一本正经,平日里做多了鸡鸣狗盗之事,好歹训练出了心理素质。

柳堇马上点点头,安静了下来。

唐心湖松开手,望着他。

“二师姐,你怎么会从师父的房里出来?”

柳堇是个实在娃,心里想什么嘴上就问什么。

“喔,师父叫我过去交代一些我们此行的注意事项。”她瞎掰不用过脑,张口即来,可信度还十分高。

“你包裹都收拾好了吗?”话锋一转,心湖就把话题轻飘飘的转移了。

果然,纯真的小师弟怎会敌得过狡诈的唐心湖,马上就被拐跑了。

“嗯,师姐,收拾好了。”

“好,那我们用过午膳就出发吧。”

唐心湖很干脆的用上了师姐的派头发号施令。

“好,我去叫大师兄。”柳堇得令,马上屁颠屁颠去找白恒之了。

想到白恒之,唐心湖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嘴瘪了瘪,心情很差,她,真的真的很讨厌白恒之!

9.二师姐的初吻

白恒之其人,用唐心湖的话来形容,就是阴坏阴坏滴那种。

因为除了唐心湖,不二门的其他人都对他赞誉有加。

尤其是小师弟柳堇,那对大师兄的崇拜敬仰之情,是如滔滔江水,滚滚不绝,无穷无尽的。

拿白恒之的容貌说,那叫一个出类拔萃。双眸灿若星辰,笑容暖如阳春,气质翩翩,为人随和,对待小师弟那是比师父还要尽职尽责的照顾,颇有点一家之主的气概。

就这样人中龙凤的白恒之,遇到人间极品的唐心湖,两人间摩擦出的火花,也是显而易见的激烈。

说来就是冤家不对盘,平常彬彬有礼的白恒之,一遇到唐心湖,那也是刻薄至极。

两人一遇到,就化身为两根大红炮仗,硝烟味十足,一点就炸。

小时候掐架,大多平手。后来,白恒之的武功造诣进步神速,心湖很快发觉自己不仅讨不到便宜,还被压制得极其难看,就开始采用外围战术,言语攻击。

这下,两人又是棋逢对手,唇枪舌剑,看得当时纯真的小师弟是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他没想过,天底下,竟然有人这么能吵,骂架不带脏字,却火力十足。

啧啧啧,小师弟满眼星星,无限度膜拜大师兄,长得帅,武功高,竟然连口才都这么好,完美男人啊。

可是,小师弟这种偶像情节,更加刺激了唐心湖的神经,觉得白恒之就tm是个披着伪善外皮的人渣。

说起之前的恩怨,唐心湖对白恒之也没有厌恶到这种程度。

故事,咱就从唐心湖的初吻说吧。

没错,杯具中的杯具,两人纯洁的初吻,不幸的彼此分享了一把。

意外么?其实大家不应该意外地啊,要说到身体接触,这两人对彼此**的熟悉程度,绝对是打小就有的战斗情谊。

就从师父洛冉初遇见两个小朋友抢一个馒头开始,互掐,互摸,互咬,各种接触,各种打滚,各种肉搏。

唐心湖犹记得那一年,她还是一个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冰清玉洁。

两人依旧拿吵架当饭吃的热闹年纪。

其实,说起来也是唐心湖自己找事儿,她自个儿穷极无聊,临时起意,在白恒之平日里练剑的竹林里挖了个陷阱坑。

她精心布置,仔细掩盖犯罪痕迹,制作了一个引以为傲,技术堪称精良,伪装着实天衣无缝的陷阱。

开玩笑,她起了个大早,耗费了2个时辰的伟大工程。

唐心湖确实也有够闲得蛋疼,不过山中的日子么,三师弟成天跟个闷葫芦一样,小师弟那时还没上山,所以说……大家懂得。

陷阱挖好了,白恒之也如往常一样,到此处开始练剑。

剑法精妙,舞得行云流水,美男也赏心悦目,但是唐心湖志不在此啊。

就看白恒之各种移形换位,几次险险从陷阱旁飞过,还就是不往那儿踩,把我们二师姐唐心湖看得那叫一个着急上火。

你倒是掉进去啊!!不然她这个坑岂不是白挖了!!太***亏大了!!!

见白恒之第n次在陷阱边,足尖轻轻 一 点就要飞过,唐心湖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终于,一个按捺不住,她扯下一根竹枝,若猛虎下山,气势汹汹就冲了出来,一脸好像白恒之抢了她万两黄金的暴怒。

“白恒之!!”

唐心湖这一声嘶吼咬牙切齿,中气十足。

她抓着竹枝就朝白恒之打去,白恒之自然身形一偏,轻松躲过这突然袭击。

不料!

千算万算,不如人有心算计。

呜呼哀哉……大师兄终于一脚踏空,踩到了唐心湖为他亲手打造的坑中。

但是,白恒之依旧不负重望,掉下去还不忘拉下垫背的,手中软剑一抖,就如藤蔓般缠上了唐心湖手中的竹枝。

挖坑的某女,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成功欢欣雀跃手舞足蹈,就乐极生悲,跟宿敌白恒之一起掉进了坑里。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真的很狗血了。

漆黑的坑洞,一个上,一个下。

掉到坑里很烦躁的白恒之压着唐心湖,制止她的爪子乱挠。

心湖女侠双手被缚制,怒火攻心之下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于是,腾不出多余手的大师兄,就这么用自己的嘴堵上了这骂骂咧咧小女人的嘴。

请注意,大师兄这不是吻,而是惩罚的啃咬。

初吻,在唐心湖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就等同于恶心的口水,还有牙齿咬的刺痛,以及之后几天唇如被蜂蛰了一般红肿惨不忍睹。

这叫什么,给自己挖坑,赔了夫人又折兵!!

历史的教训是如此地深刻而惨痛,从此之后……

唐心湖对于白恒之的情感,那就是没完没了的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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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江湖走一走

奔往碧落山庄的路途,遥远曲折,千里迢迢的赶路,因为有人作陪,打打闹闹也不至于那么无聊乏味。

师兄妹三人跋山涉水,终于到了碧落山庄所在的上京。

唐心湖背着手臂,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得相当漫不经心。

“二师姐,你走快点呀,快追不上大师兄了。”

唐心湖看着柳堇急得在原地跳脚,心里暗自偷笑。

姐就是要甩开那家伙,你催能有用,越催越慢。

前方是白恒之的背影越来越飘渺,大有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趋势,后方是正以龟速行进,走马观花的唐心湖,可怜的小师弟柳堇,前顾后盼,独自焦虑。

“好啦,再跑也追不上了,大师兄自会找到我们的,师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走!”正好经过一座酒楼,唐心湖见时机成熟,拽着柳堇的袖子就钻了进去。

被拐带的无辜小师弟睁着双水汪汪的眸子,就被唐心湖拉着拣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随后眼巴巴看着唐心湖招呼来店小二,熟练的报出几个菜名。

“二……二师姐……”

“嗯?”

唐心湖笑眯眯看着柳堇,心情很好。

“我们这么不管大师兄……不,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大师兄也许正巴不得甩掉我们俩,好去烟花地找姑娘呢,不然……你看他走那么快,头也不回的,根本不管我们的说。”唐心湖瘪瘪嘴,装作善解人意加难过委屈。

“噢……是吗?你这样认为?”旁边一个若有所思加戏谑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柳堇惊喜。

唐心湖登时面部表情僵硬,与白恒之抱臂挑眉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kao!这厮竟然阴魂不散,失策啊!

正好,店小二将唐心湖点的菜端上来了,白恒之无比自然潇洒的落座,拿起筷子,开吃。

唐心湖看看白恒之,再看看菜,抓起筷子,就大快朵颐。

立刻,战火蔓延到餐桌上……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风卷残云,互不相让。

小师弟,呆了个呆,眨了几下眼,盘子……空了!

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他亲爱的师兄师姐已然恢复斯文,端起茶杯开始漱口。

他再低头看看,面前只有晶莹剔透白米饭一碗。

呜呜呜呜……这日子,果真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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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三人便行到碧落山庄门前,可惜,挤不进去。

这里,真是好不热闹啊。

柳堇瞪着那前方的人头攒动,踮脚往里张望去,那是乌压压一片脑袋,绵延好几百米,将碧落山庄巍峨耸立的大门口堵得是水泄不通。

“二师姐,你说我们怎么进去呢?”

“废话,当然是走进去了。”

唐心湖对于周围这种人挤人互相推搡的拥挤状况,很是不爽。

都怪白恒之,非要过来这么早。

要她说,现在是晌午,正好是大家吃饱了没处消耗精力的时候,不管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还是跑过来凑热闹为了一睹江湖大侠们风采的八卦群众,都一窝蜂聚集在这里,就跟不要门票钱一样。

“小师弟,你说这武林大会到底开来做什么?”

唐心湖干脆找了个稍远处的空当,靠在树旁眯眼小憩。

白恒之和柳堇见状,也随她移步过来。

反正他们此行说好听是执行师父交代的任务,代表不二门参加江湖聚会,说不好听那纯粹瞎凑数的。

你说随便拉个人拍拍肩问,我说老兄,你知道不二门吗?

态度好点,人家会上下打量你一番,然后摇摇头,没听说过。

要么就……不二门??呵呵呵呵……

我说你孤陋寡闻没听过就没听过,笑个p啊笑还没完了!唐心湖瞪着眼前那大叔的胡子笑得乱颤乱飘,搞得她眼花缭乱,真想掳起袖子,把他的胡子揪几撮下来。

“你们是不二门?”

突然插 进 来一个声音,那音色,如淙淙泉水,清澈动听。

唐心湖抬头望去,登时眼前一亮,哇,有美男。

就见一公子负手而立。他一袭紫色华袍,黑发如墨,头戴紫金冠,眉如长锋,目似寒星,气度不凡。

问完那句话后,他看着唐心湖,唇角勾起一丝舒浅笑意,长睫半垂,神色难以捉摸,身后立着数名仆从侍人,看样子来头不小。

有钱有势!心湖眼睛立刻又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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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肥肉论

见问话半天没反应,那位紫衣公子拱手,“是在下唐突了,我是碧落山庄的长公子云若轩,云魈天是家父。 ”

云魈天?碧落山庄?几个斗大的字眼从唐心湖的头上飘过。

“是,我们是不二门的,受师父洛冉初之命前来参加碧落山庄的武林大会。”唐心湖笑吟吟的回答到,表情透着股子小谄媚。

嗤!身后白恒之发出一个声音。心湖攒了攒手心,尼玛这家伙跟出来是专业吐槽的啊。

“太好了,家父特命我在此守候不二门的弟子,若轩这就带你们进去。”

说完,紫衣公子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请进去。

有特权就是不一样啊,跟着紫衣公子从一扇侧门走了进去,之前那些汹涌看似难以穿越的人墙瞬间变成了浮云。

没想到洛冉初这么有面子,竟然让武林盟主的儿子亲自守在外面等,唐心湖和白恒之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却同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湖丢给白恒之一记眼神,两个冤家默契的开始密语传音。

“诶……你有没有觉得那家伙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虽然很想嘲你自恋,不过那个云若轩看你的目光就像盯着块肥肉。”

“你才肥肉,你们全家都是肥肉。”心湖瞪他一眼。

“你说我不会是被大绵羊给算计了吧。”心湖心头飘过一抹担忧。

“你叫师父大绵羊?”白恒之挑眉。

“大哥,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你说师父到底在盘算什么?”

还没等俩人交流完毕,几个人已经走到了碧落山庄的殿前。

说也奇怪,进了碧落山庄以后,小师弟就有些反常。按理说这孩子难得下次山,而且是参加武林盛事,应该很兴奋才对,反而情绪有些低落,默不作声。

唐心湖关心地瞥了小师弟一眼。

诡异,相当诡异。

“大哥。”

一位红衣少女跑了出来,杏眼桃腮,弯月柳眉,清丽娇俏,透着股郁郁葱葱的朝气。

“大哥,这几位客人是?”少女眼神看向他们,偏头问云若轩,模样极可爱。

“喔,这几位是来自不二门的贵客。这是家妹云若依。”云若轩相互介绍到。

云若依视线扫了一圈,看到白恒之的时候,登时亮了好几度。

“你们好。”她的脸泛起粉晕,微颔首,面带娇羞的不敢正视,一直拿眼偷瞄白恒之。

“嘿嘿,大师兄,恭喜你,现在你也变成肥肉了。”唐心湖密语传音完这句,面带微笑做出很幸会的表情,胳膊悄悄拱了拱白恒之的胳膊。

“云小姐好。”白恒之有礼的回应道。

“家父有事外出了,我已经给几位安排好了厢房,这就带你们去。”云若轩说话时,眼睛看着心湖。

“好的,多谢云公子。”

“谢谢云公子。”

师兄妹两人将情绪掩藏起来,不露声色的跟在云若轩身后。

怎么赶脚空中飘荡着一股子小阴谋的味道呢?让人隐隐有些兴奋哈,看来此行不至于很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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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吐槽君

大师兄白恒之面无表情,小师弟柳堇闷不吭声。

心湖只好担任起外联的工作,跟云若轩交流寒暄。

云帅哥不愧出自武林世家,处事稳重,待人有礼,举手投足皆不乏贵气,一番接触下来,唐心湖颇有好感。

但是,就像之前感觉的那样,这个云若轩眼神里的热情,还真是有点让人受宠若惊,又如履薄冰。

唐心湖自认不是天姿国色,说让人一见钟情,也太快了点,而且这家伙的身份,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很蹊跷,很值得探讨。

走到云若轩给他们安排的厢房前,他语带歉意。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这几天庄内客人多,事先只安排了两间房,所以要委屈二位师兄同住一间了。”

“没关系,你太客气了。”心湖极为自然代替他们回答到。

“那三位先整理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我会派人过来知会。”

云若轩给了唐心湖一个恋恋不舍的眼神,翩然离去了。

等他走远了,唐心湖立即关上房门。

门一关上,下山后第一次会议正式开始。

“小师弟,你怎么了?”唐心湖一脸关切。

“师姐,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柳堇摇摇头,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唐心湖伸出爪子贴到小师弟额头上。

“没发烧。”

然后又移到柳堇的手腕上,轻扣他的脉门。

“嗯……心脉跳动也正常。”

公然被吃豆腐,柳堇的小脸蛋染上绯色。

“二……二师姐……”

白恒之面无表情扒开唐心湖的魔爪,将柳堇拯救出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病了,我怎不记得师父有教过?”

“我自学成才。”唐心湖表情淡定,厚颜无耻。

“噢?原来如此。”

“你有意见?”心湖瞪眼。

“没有,我只知道你最近研究药理方面很有建树,倒不知道连医术你亦有所涉猎。”白恒之看着心湖,目光深幽,忽明忽暗的光若隐若现。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心湖突然觉得心虚,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无措感。

“咳咳咳咳……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师弟,你一会儿还是不舒服的话跟师姐说,师姐带你去找大夫看看。”

“嗯嗯,谢谢二师姐关心。”柳堇察觉到两人之间奇怪诡异的气氛,乖巧的点点头。

刚在碧落山庄安顿下来,原本还准备跟他们讨论一下今日之事的心湖,就这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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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山庄宴厅。

武林各派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小师弟说身体不舒服想在厢房休息,所以晚宴没有出席。

而心湖他们则被安排在了上宾席,受宠若惊……那个……还有点消化不良。

她看看左手边,云若轩。

她再看看右手边,白恒之。

左边是热情如骄阳。

右边是严寒如冰窖。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边是冰川,一边是火焰的冰火两重天啊……

不过,明显她内心的苦逼掩藏得太深沉,肤浅的人类被表象所迷惑,她这种被美男夹攻的待遇让人眼红了。

“这位姑娘面生得很,落嫣在江湖行走时不曾听说过,不知姑娘师从何门?”

同桌一位面容妩媚,身姿妖娆,风韵犹存的大美人对她问到,语带挑衅。

“心湖,这位是浣花剑派的女侠林落嫣。”

“林女侠,这两位是来自不二门的白恒之,唐心湖。”

云若轩相互介绍了一下,他的笑容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力量,一对上他,刚才的呛口辣椒林落嫣立即变成目含春情,面带娇羞的美 娇 娘。

心湖不由感叹,瞧瞧人家这变脸速度,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就是这么个让人处处有惊喜的地方啊。

“林女侠,你好,晚辈唐心湖,失敬失敬。”

这声晚辈,速度拉开二人的年龄差距,林落嫣的秀眉扭曲了一下。

“不二门?以前从未听说过。”

“呵呵……我们是小门派,自是不能跟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浣花剑派相比,林女侠没听过很正常。”心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赶紧拍马屁补救。

行走江湖第一原则,千万不能随便得罪人,祸从口出啊。

果然,林落嫣的脸色缓和不少。

“喔?师妹,那你说说你最喜欢林女侠门派的哪个招式啊?”吐槽君的名讳不是白叫的,白恒之当得那是相当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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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师兄欺负人

“喔?师妹,那你说说你最喜欢林女侠门派的哪个招式啊?”

唐心湖前脚才拍完大美人马屁,白恒之后脚立马吐槽开戳。

t***,她怎会知道神马浣花剑派……

师父洛冉初偏安一隅,所以不二门常年深山隐居,如若江湖常识组织一场考试的话,她恐怕肯定过不了及格线。

眼下,一桌子的人,无数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她,就连林落嫣眼中都隐隐藏了几分期待,大抵准备听她如何赞美浣花剑派。

“喔呵呵……”唐心湖先干笑几声掩饰尴尬。

她的眼波流转,先从白恒之的脸上滑过,望着他的同时,心底的大草原上无数草泥马狂奔。不急不缓环视在座一圈,落到云若轩面上时,犀利的眼神顿时化作盈盈秋水荡漾,芙蓉面上不甚娇羞。

“云大公子在这里,心湖哪敢班门弄斧发表什么意见,云公子,你说说最喜欢浣花剑派的什么招式呢?”

娇滴滴的声音如婉转莺啼 她选择……求助现场观众!!

“浣花剑派的剑法甚为精妙,论及绝招,自然是林掌门的‘飞雪罗刹剑’莫属。”云若轩不做迟疑,很快回应道。

他的话音刚落,同桌的其他门派立马附和起来,一堆马屁拍得溜响。

林落嫣的心情一阵大好,却又要克制做出一副谦虚的表情,扭捏得眼尾小细纹都跑出来了,有些像一朵开过头的花。

见大家注意力转移,心湖顿松了口气,附和着大家皮笑肉不笑,右手却悄悄伸到桌子下面。

她的手鬼鬼祟祟摸索到目标物,透过那层布帛,感受那隔着一层薄薄障碍的紧实肌肉,双指并拢,刚准备开掐,却被只温热的大掌附上。

心湖瞪了一眼白恒之,密语传音到。

“放手!”

“我要是放手了,你可不就立马掐下去。你上次掐得那劲道,当真让师兄至今回味啊。”

“好,你放手,我不掐你就是了。”

心湖努力抑制脸上的抽抽,想从白恒之的掌控中将手拔出来。不料,那混蛋抓得死紧,扣住她的手,就跟铜筋铁骨似的,坚不可摧。

“我再说一遍,放手!”

白恒之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反而用大拇指在她的手心细细摩挲。因为常年练剑的关系,他的手上有薄茧,略带粗糙而温暖的触感,让心湖的手心,止不住的痒痒,一路蔓延,让她右半边身子都跟着痒起来。

而桌面上的白恒之,表情一本正经,右手握着筷子慢条斯理夹着一块红烧肉吃着。

大混球!!

心湖有怒不敢发,压低眉眼想把手拔出来,但是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让她的努力最终是白费,她的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

“唐姑娘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不吃东西?”注意到唐心湖的异常,云若轩带着几分关切。

“呵呵,我是听大家说江湖趣事太入迷了,都忘记吃了。”

唐心湖咬牙挤出微笑,只好用唯一自由的左手,拿起筷子,用稍显缓慢的动作夹菜吃起来。

幸好!

山中的生活太过无聊,所以她发挥出娱乐精神,研习过一阵左右互搏术。

所谓左右互搏,就是她两只手同时拿剑,对着目标物一阵乱砍,从最开始单纯的解闷,竟然由此创造出她的一项绝招来,那就是鸳鸯双剑。

当然,这个是题外话,之前说过唐心湖是歪才,她发明出来的东西远不止这一项。

而白恒之自然是知道她的这个特点,所以放心大胆控制着她的右爪不放。

见唐心湖低头吃菜,云若轩自然没生疑,与桌上其他人继续刚才的话题,聊得宾主尽欢。

而白恒之大人,就这么捏着怨气横生的唐心湖的手一直到……一顿饭吃完……

饭毕,心湖将右手藏到衣袖里,灰溜溜地回到自个儿房间,看着明显比左手肿胖了一圈的右手,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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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原本喧嚣热闹的碧落山庄渐渐与夜色融合,安静沉寂下去。

如此深夜时分,正是宵小出动的好时机。

唐心湖换上一身黑衣,拿块黑布蒙住脸,正在庄内错落分布的各宅院房顶上小心翼翼地行进着。

也不怪这好奇宝宝滋事,有些事情她琢磨不透睡不安稳,秉着知己知彼的策略,她决定夜探碧落山庄,看看能不能听听壁角,获取有用情报。

首先,云若轩的态度让她心生疑惑。

其次,他老爹云魈天是武林盟主,武林大会召开之际,他这个主要人物却避而不见始终不见人,太不符合常理。

以上,足够唐心湖那向往八卦的灵魂蠢蠢欲动。

晚宴回来,她已经暗暗将庄内几处关键宅院记了个大概,眼下她就直奔主题,足尖轻点朝那院落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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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陡然妖气

虽然知道大概位置,但是具体是哪间房,唐心湖就没了准头。

忽然,心湖眼睛一亮,借着银色的月光,那个正在回廊行着的紫衣身影可不就是云若轩。

瞧咱这运气,唐心湖看着云若轩推门走进一间尚有光亮的屋子。瞅准时机,一个飞身,她轻轻落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蹲趴下 身,侧耳聆听屋内动静。

要说她梁上君子这本事儿,也要托白恒之的福,天分加上后天努力,常年飞檐走壁,其中有一个重要动机嘛就是陷害白恒之那个混蛋。

所以说冤家的存在就是提高你战斗力数值的一个重要因素。

现在,她的轻功练得跟师父不相上下,哪怕是绝顶高手,唐心湖也有自信与之抗衡。

凭借这点,她才敢夜探碧落山庄。

武林大会可不是开玩笑,全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要是被发现把她当做刺客捉了,那她真是不被打死,也会被师父给捏死。不,应该是大绵羊被她气死。

仔细听,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很轻。

唐心湖慢慢地揭开一块瓦片,又一块瓦片,很多块瓦片被她蚂蚁搬家地给挪开了。

“咳咳咳咳……轩儿……”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父亲,您躺在床上不要动。”云若轩的声音。

噢,原来是武林盟主,他生病了?心湖寻思着。

“轩儿,接到不二门的人了么?”

“接到了。”

“很好。这几天武林大会辛苦难为你了,记住,千万要小心魔教的人,我担心他们这几天就会有所动作,咳咳咳咳……”一口气没说完,云魈天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过了一会儿,云若轩的声音接到。

“明白,孩儿谨记。父亲您多保重身体,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嗯,还有,一定要拉拢不二门的人。”

云魈天那有些疲惫沧桑的声音接着说到。

一听到说不二门,心湖激动了,压低脑袋,想听得更清楚。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

“谁?!!”

突然,云魈天一声惊喝。

他这一出声,把唐心湖给惊住了……

三十六计,走位上策!心湖跳将起来,转身就想逃。

结果……她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幽黑妖异的眼眸,眼尾上挑,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水波冽艳的光,晃得人一阵眼晕。

那人站在她身后,戴着花纹精致的银面具,容颜露出的部分,极为邪魅。

“啊……”

太过出乎意外,心湖的声音脱口而出,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不管云魈天发现的是这个人还是自己,她必须速速逃离。

很显然,那人并不打算随她意让她轻易走掉。

心湖刚抬脚欲跳,那人已经跃至她的面前紧紧扣住她的脉门。

心湖大惊失色,这家伙难道想拉自己做替死鬼?

正想着,心湖被轻轻松松一把拎起,那人行动迅速如闪电,夹着她一起在夜色中飞起来。

好轻功!!

心湖不由感叹,这人的轻功跟自己可以说不相上下,但是论起内力此人深不可测,十个她也抵不过人家的一根手指头。

竟然给她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恃强凌弱的天性让心湖乖顺的任那人挟持。

跳进一扇窗户,心湖被丢到地上,同时蒙在她脸上的布巾被一把扯下。

“哎唷……”

心湖痛呼,鼻子微皱,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好残暴的家伙。

她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心中惊疑不定,咦……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不二门的唐心湖?”

好冰冷的声音,泛着阵阵妖寒之气,让人发怵,背脊生凉。

“是我。”

心湖很有肉票的配合意识,虽然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但是很明显,眼下他宰了她就跟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快狠准。

“呵呵,很好。”

那人忽然笑了,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那双妖异的眸泛着水漾的粼粼幽光,薄唇轻勾,美得让人生畏。

紧接着,他手一抬,心湖的嘴里登时被丢入一颗东西。

心湖反应很快马上用舌抵住,准备宁死不屈,却不料那人两指掐住她的下颚,指间一用力,那颗药丸就咕噜顺着喉咙滚了进去。

目的达到,那人松开手,心湖狂呛了几口,眼角泛出泪花,差点被掐死,此人好狠毒。

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给不老峰上的小动物们做药物实验时用的招数,有一天会返还到她自己身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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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夜半心乱乱

“是什么?”

转眼间,心湖已经恢复了镇定。 既然这个人喂她吃药,就说明他不会宰了她,生命安全角度,还是有保障的。

那人见心湖并未惊慌,倒是笑了,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笑容很邪佞,似魔似幻。

“你猜。”

他淡然丢出二字。

猜?!猜你妹!心湖强忍住开扁的冲 动。

此时,她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玩人者终有被玩的一天。小师弟,师姐知道错了,委屈你这么长时间活在这种阴影下竟然没造成 人格分裂精神萎靡对人生失去信心等诸如此类症状。

“你是谁?”

心湖放弃第一个问题,开始问下一个。

呵呵……那人的唇角始终噙着笑容,笑而不答看着她。

心湖站起身,不打算继续跟这个人玩哑谜。

“好了,不说就不说吧,这位老兄,门口在那里,恕不远送。”她指了指门口。

“就这样?”那人挑眉。

“不然你想怎样?”

“呵呵,不二门的弟子果然有趣。”

“你认识我师父?”

心湖抓到重点,不二门在江湖中并没有任何名气,今天却连番听到武林盟主和眼前这个蒙面人都提起,那只大绵羊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认识。”

终于,回答她的不再是笑声,对方给予了正面回复,心湖怎么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好不容易跟对方开始沟通了,心湖直入主题。

对方给了她记赞赏的眼神。

心湖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接近云若轩。”

一听是这个,心湖稍稍放下了心,这个好办,反正那云若轩的态度也要拉拢他们。

“然后呢?”

这家伙不会让她当间谍之类的吧。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冷幽的眼神望着她,薄唇轻启。

“还没有想到。”

心湖:“……”

“这药会有什么作用?”

尽量忽略刚才那个让人吐血的答案,心湖决定先把关键点搞清楚。

“嗯……发 情。”

心湖:“……”

“没有解药的话,会像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让人神智不清胡乱发 情。”他补充说明到。

这厮太狠了!!心湖克制住想要飙泪的冲 动。

“你是魔教的人?”心湖推测。这种阴邪的手段,别具一格的玩法,实在是魔道中人必备属性。

“魔教?呵呵……我比较喜欢称作万邪教。”

“好吧,万邪教。”反正心湖对门派一无所知,魔教也是相对应武林正道人士的说法。

“你打算告诉我你潜入碧落山庄的目的是什么吗?”

“呵呵……”那双妖异的美眸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与她对视。

心湖嘴角抽了抽,话题无从进行,她从没有觉得哪一刻有现在这般巨大的挫败感。

“嗯,既然你已经成功的威胁到我,而且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那……夜深了,我想歇息了。”

“好。”

那人说完好,身形却纹丝不动。

“你不走?”

“外面好冷,不想出去。”

心湖:“……”

“现在出去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我想看看药性发作到底是什么样子。”

此时,他的声音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闻言,心湖原地石化。

尼玛老娘变成试药的白老鼠了,她也有今天啊!!难道真的是报应吗报应吗报应吗一定是报应吧!!!脑海里全是滚动的咆哮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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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两人并排。

一个躺在里边。

一个趴在外边。

躺在里侧的心湖,表情僵硬,悲壮的情绪在胸腔策马狂奔。

躺在外面的邪美男子,凤眸里期待和好奇的光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说这位大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跟我睡一张床呢?”心湖忍不住开口说到,她现在被点了穴,全身都动不了。

纵使对方长着仿佛只可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绝世姿色,纵使她也经常跟师兄弟勾肩搭背亲密无间。

但是,但是,内心……她还是一个很传统保守的女孩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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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妖孽在侧

“你能帮我解开穴道吗,这样我好难受。 ”心湖睁着小鹿般纯真无辜的眼睛。

“假使我睡着了你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那妖孽很淡然。

“我一个姑娘家总不至于对你霸 王 硬 上 弓吧?”

“呵呵……”他淡笑不语。

“好吧。”心湖放弃,闭上眼。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床上,唐心湖被点了穴全身不能动,旁边有只拥有极大存在感以至于很难忽视的邪肆美男,而他们在等一种貌似很黄很强大的药效发作。

这种感觉,这种凌迟的感觉,既让人兴奋又让人想自残。

心湖默默在心底流泪,她……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哇。

“这药什么时候会发作啊?”

“不定时,所以不能确认。”

心湖:“……”

“我先睡一会儿,发作了你叫我。”那美男抛给她一记慵懒的眼神。

“你?!!”

“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药效发作……这位好汉,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还与我师父是旧识,我也愿意听从你的指示接近云若轩,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玩我呢?”

心湖让自己平心静气,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同时,又表达出自己内心极大的悲愤之情。

用什么药不好,偏偏是这么阴毒的,她能不能选择换一种啊。

“也是喔。”那家伙真的考虑起来。

“不过……我身上其他的药恰好都用完了,额,只剩这个,所以……”

心湖:“……”

原来说到底因为她是个倒霉催?大哥,你敢给出个更有创意的答案么。

“解药。”不生气,咱不生气。

“那个……”似乎意识到心湖的激动情绪,美男稍微调整了下表情,神情飘上了丝严肃认真。

“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

“你说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心湖终于一个没忍住,拍床而起!

神迹啊!唐心湖平日极度废柴的内力此时竟然发挥出怪力,冲破了被缚住的穴道,于是乎,她成功的一把揪住那家伙的衣领,用几乎要砍人的凶狠目光盯着他。

能有多狠?恨不能吃其肉,挖其骨,嗜其血。

遇到敌人不可怕,遇到强敌也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遇到明明不是敌人却心血来潮欺辱你的家伙,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这家伙会给你什么样的惊喜。

“你再说一遍,没有解药是什么意思?!”

尼玛老娘不管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给她下这种没有解药的毒!太没有江湖道义了!!

“就是说解药我还没有做出来的意思。”他还真的给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

望着那双妖魅非常的凤眸,似乎想要望到深处里去,心湖眨了眨眼睛,这是她正在思索的表现。

说时迟,那时快,心湖一个跃起,原地一个翻滚将那人压在身下,同时将一枚药丸塞到那人嘴里。

哼哼,难道本姑娘不会用药?!

就在心湖还没来得及得意,刹那间,妖孽迅速夺回了主动权,将她两只手的脉门扣住,似乎这样还不够达到让他满意的效果,他的舌一伸,小药丸安静地躺在那淡粉色勾人的舌头上。

带不带……这么玩的?

望着那人,那粉舌,那药丸,心湖的喉咙不适时宜的咕噜了一下。忒邪恶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

噔噔……门发出被叩击的清脆响声。

“心湖,你没事吧?”

辨清说话的人是谁,心湖人生中从没有哪一刻觉得白恒之的出现,是这么让人喜出望外的一件事情。

对的,他和小师弟就住在隔壁厢房,想必是她刚刚那声嘶吼惊动了他。

心湖看着压在她身上那二货。

两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心湖仰起脸,唇猛地附了上去,没有声音,温热的唇堵上冰凉的薄唇,舌伸了进去,卷起对方的舌,那感觉……微苦,带着点药草和蜜糖的味道。

对,是药的味道,那药丸在二人口中融化,心湖犹自舌翻滚搅了搅,感觉那药已经随着二人的口水顺利滑入对方的喉咙后,她挪开唇,同时唇角绽开一抹笑容。

“现在,我们扯平了。”

妖孽还未做出反应,门外的白恒之见敲门无人应答,已经有破门而入的征兆。

“呵……有趣。”

他慵懒的声音伴随一阵轻风拂过心湖的脸颊,转眼间,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师兄,我在!”

心湖连忙爬起来去开门。

门打开,白恒之立在门外。

青色内衫,只披了一件外衣,他站在门外,夜晚的寒风吹过,明显这仓促下的着装显得有些单薄不胜寒意。

经历过之前的悲催遭遇,眼前人的关心,她的心头竟然涌过一抹可以谓之感动的情绪。以至于她能平和的面对这个之前还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家伙。

“你没事吧?”白恒之看着她,眼神古怪。

“我没事啊。”

回答完这句,心湖低头看了下她身上的黑色夜行衣,下一个动作,她立刻把白恒之拉进门内,将门关上。

“我夜探碧落山庄了。”

“嗯。”白恒之脸上表情并不意外。显然,他早已习惯唐心湖的行事作风。

“额……然后,被发现了。”

“喔?”这个白恒之似乎没有料到,唐心湖的轻功和隐藏技术他了解,不至于这么菜。

“我……”

唐心湖刚准备和盘托出遇到魔教中人的事,突然想起那家伙也许并未走远,还有体内的不定时炸弹,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我逃出来了。”

“嗯。”白恒之抱臂等下文。

“我听到云魈天似乎卧病在床,还有他跟云若轩说要拉拢我们不二门。”

“嗯。”闻言,白恒之并无反应。

“没了。”心湖结案陈词。

“没了?”白恒之挑眉。

“是。”面对这灼灼的眼神,心湖有一丢丢小心虚。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即使要做,也要提前通知我。”

“好,知道了。”

这时候,两人俨然有了师兄教导师妹的样子。基于心里有鬼,心湖表现出很配合服帖的模样。

接下来,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而所谓她吃下的那颗会发 情的药,身体也并未发生异常反应。

心湖因为累极,草草睡了过去。

17.锁定目标

唐心湖这一睡过去就是日上三竿。

她有些微赧,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方,起这么晚,似乎有点不好。结果,她一走到大厅,就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熙熙攘攘的武林各派侠士们,瞬间将她淹没。

这……是聚众集会啊?

心湖在人群中找到白恒之,悄悄立到他身侧。

“师兄。”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

“他们在讨论什么啊?”

经过昨夜的事情,在白恒之面前,心湖乖顺不少。

“讨论攻打魔教的事。”

“嗄?”

一听到魔教,她的脑海中迅速划过一张戴着银质花纹面具的妖颜,幽眸里都是洌滟妖气。

“师兄,魔教里有没有一个喜欢戴银面具的人物?”

闻言,白恒之摇摇头。对于江湖的事儿,他不会比唐心湖知道的多多少。

意识到自己问错人了,她又顶了顶旁边一个很威武的虬髯大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结果,那人古怪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全天下都知道,魔教教主秦无炎素喜戴银面具,性格疯癫古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姑娘,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那位大叔给出一个极度鄙视孤陋寡闻小白者的眼神,然后转身,给了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天打五雷轰!!

心湖只觉得全身如同被万千匹马踩踏过一般。

咱大半夜随便出去晃晃,就能碰上魔教教主?还招惹上?

话说,他一个教主跑到碧落山庄来凑啥热闹?他那些护 法手下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领导跑出来打探。

话说……她又开始琢磨自己昨天给那家伙留下的印象是否深刻?

药给人家下过了,还是嘴对嘴那种,体内也中了他的招,这种印象,算不算深刻?

额……结论让唐心湖很想直接去死,这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啊……

她陷入深刻担忧自己小命安全的焦虑中。

现在怎么办?心湖心中那叫一个追悔莫及啊。

这……不然,现在她还是想怎么接近云若轩,达成任务将功赎罪吧……

几乎没有犹豫,心湖瞬间下定决心,摇身一变成为了隐藏在武林正派人士里的小叛徒,为魔教当起了临时工。

果真有够……无耻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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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师弟呢?”

心湖左看右看,终于发觉少了点什么,从昨天到碧落山庄,就一直没见着她可爱的小师弟柳瑾。

“他身体不舒服,吃过早饭我就让他回房休息了。”

“喔。”心湖点点头,果然是体贴的大师兄。

她很快把注意力挪到坐在中央,众星拱月般地那位翩翩美男身上,这就是她的任务,锁定完毕。

而恰在此时,云若轩也注意到她,唇角一弯,投以一记温柔如水煦日和风的目光。

登时,她感觉到周围的女同胞们身形都晃了晃。

好强悍的电力!!

心湖回以一记故作矜持的笑容,同时灵动地眨了下右眼,羽扇般的睫毛扑闪。

云若轩愣了一下。

心湖迅速挪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勾引名门公子,就得拿出点不正派的小动作,不然……怎么推进关系做好公关工作?

总不能靠天天礼貌打招呼寒暄吧,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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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四人游

等聚众集会结束,心湖见人群渐散,马上三步并作两步,轻快地朝目标物奔去。

可惜啊,还是晚了一二三四五步。

此时的云若轩,已被环肥燕瘦红花绿叶围得个滴水不漏。

而从这些武林女侠们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眼神中,心湖看到了含羞带怯的腼腆,看到了张牙舞爪绿莹莹的……额……兽光。

而站在中间的云若轩,赫然就是那块看上去甚是上乘可口的肥美肉块。

额这个……

心湖挥散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专注于思考如何能突破重围,将这块嫩肉抢入囊中。

好吧……

她踮起脚张望打量了一番那些女侠们,最后决定……咱还是先去祭祭自己的五脏庙,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唐姑娘……”

没想到,那块肉竟然自己突出重围,送到她嘴巴边来。

“嗯?”唐心湖不经意回眸,嫣然一笑。

自动摈除周围极度不和谐不友善的目光,唐心湖与云若轩开始交流感情。

“家父特别交代若轩要好好招待不二门的客人,今日实在抱歉,因为琐事繁杂诸多怠慢,还请唐姑娘多多见谅。”

虽然说了是不二门的客人,但是却偏偏单提她唐心湖,她思忖丫的看来是打定主意用美男计了。

好吧,姐姐就配合你,咱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一把。

心湖回以浅笑倩兮,身体轻微的挪动一下再挪动一下,速度拉近与云若轩的距离。

“好,既然怠慢了,那云公子你说……怎么补偿呢,嗯?”

话音刚落,很明显……贵气美男被唐心湖的彪悍给雷了一下。

不过,好歹人云若轩是武林世家长子,风里来雨里去浪里翻滚小白条一枚,他很快恢复优雅,神态自若,一身风流气。

“眼下正值汝枫园百花盛开,景色甚美,云某想邀唐姑娘共游来赎罪,可好?”

“呵呵,云公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就这么在一堆女人的目送中,并肩离去,一双璧人双宿双飞,好不郎情妾意。

那些女侠们眼睁睁看着这二人一拍即合,看中的镶金俊男就这么突然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妖精给勾走了,气得咬紧牙根,碎了一地的芳心。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

“师妹。”

心湖心里一咯噔,哎呀,怎么把大师兄给忘了,还没跟他通过气,这家伙不要坏她的事儿才好。

她心里藏着焦虑,战战兢兢回头看去,结果,一回头她就笑了。

嘿嘿,白恒之这闷骚男艳福不浅啊,瞧挨着他死紧那位美少女不正是云若轩的亲妹子么。

咦,难道说他们碧落山庄还采取分头行动,各个击破,兄妹俩齐上阵的方法这么给力?要不要这么给面子喔。

心湖心里想着,面上自然不露声色。

“师兄,云公子说汝枫园的景色甚美,正要带我去观赏呢,正巧你和云姑娘都在,不如我们一起吧。”

她笑盈盈地提出邀请。

她这个人情做得妙,立即云若依就用殷切的目光看向白恒之。

白恒之的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唐心湖,点头应允。于是乎,四人组合正式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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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师兄好可怕-上

其实汝枫园的景色确实不错,种的都是些名贵花类,姹紫嫣红,缤纷绽放。

不过,显然大家都意不在此,云若依年纪小,性子活泼,唧唧喳喳像只小云雀拉着白恒之满园子蹦跶。

而云若轩和唐心湖这一对明显是深沉许多,聊着些有的没的,云若轩见多识广,拣些武林趣事侃侃而谈,这些对江湖二百五的心湖来说着实新鲜有趣,很对胃口。

而当谈及魔教教主秦无炎时,心湖那小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但是在她的追问下,当云少庄主将大魔头秦无炎的一些伟大事迹逐次道来时,她就笑不出来了,嘴角越来越往下垮。

比如说一夜之间一个百年门派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焦土,所有人灰飞烟灭,至今那块方圆百里的地依旧寸草不生。又比如说把人抓了试药,各种千奇百怪骇人听闻的死法。诸如此类的滔天罪恶,真是罄竹难书啊。

心湖暗思,怪不得正派人士将其恨之入骨,却只能靠召开武林大会一起声讨一下,叫骂声一片,人人说得那叫青筋暴起义愤填膺,而这么多年却迟迟不见有所行动,明显知道真去讨伐是找死的傻子,也只能这样骂骂咧咧过过嘴瘾,寻求一点心理的平衡感。

好吧,这就是她听了一天武林各派碰头会的结论。

秦无炎……默念这个江湖人士谈之色变的名字,她……她这到底是惹了尊什么黑面煞神啊,她……她还有命回不老峰看着大绵羊颐享天年么?

心湖这厢心思复杂,面上倒也不显山露水,跟云若轩两个人聊着聊着感情也迅速升温。

她时不时对他的话点头做应,扮演着好听众,两人郎才女貌,默契十足,看上去倒是很登对。而反观另一双男女,心湖抬头瞄了一眼,心里登时笑翻天了。

所谓这么多年的冤家不是白当的,只要对方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他到底是开心还是郁闷。

很明显,虽然白恒之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侧耳仿佛很认真在倾听云若依手舞足蹈肢体语言极为丰富的形象表述。

但是,从他微微扭曲的眉峰,从他微抿的僵硬唇线,从他些微攒紧的拳头,无不表明,这家伙现在不耐烦加躁郁到极点了。

呵呵……心湖拽着云若轩含笑朝他们走过去,有热闹不凑,实在不符合她唯恐天下不乱的乐趣啊。

云若轩看了一下心湖抓着他袖袍一角的动作,眸里漾出笑意。而秉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唐心湖,自是察觉不到此举有何不妥。

“云姑娘,在跟我师兄聊些什么呢,我好久没看到我师兄高兴了呢?”心湖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

闻言,一抹嫣粉飘上云若依的双颊,好不娇 艳动人。

白恒之那双灿若星辰的墨眸,淡淡地飘了她一眼。

额……有杀气……

心湖感应到了。

“给我闭嘴。”(白恒之用密语传音给她。)

嘻嘻……好难得看到这家伙吃瘪的样子,怎能放过?唐心湖自然当做没听见。

“云公子,虽然有些唐突,不过不知舍妹许了人家没?我看云姑娘跟我师兄挺般配的,而我师兄这个人平日比较羞涩内敛,所以我这个当师妹的只好多费心一点,啊哈哈……”顶着白恒之射来的冷箭,唐心湖腆着脸咧嘴笑的模样就像个小拉皮条的……额更正……是做红娘的……

“舍妹尚无婚配。”云若轩自不是个傻瓜蛋,能看不出自己妹妹那点少女心思,当然跟着唐心湖一起乐见其成,很是配合。

“哥……”云若依娇滴滴一嗓子,含嗔带羞瞪了云若轩一眼,羞愤跺了一脚,一溜烟小跑不见了。

望着佳人远去,唐心湖胳膊肘顶了顶白恒之,摆出一副小人乐呵嘴脸,密语传音道。

“师兄,有戏有戏……这当了武林盟主的女婿,以后别忘了师妹我噢……”

“不好意思,云公子,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要跟我师妹商量,先行一步,告辞。”

话音刚落,也不等两人给出反应,他的大手一把扣住唐心湖的手腕,就将幸灾乐祸之徒给拎走了。

白恒之僵着脸,拎着唐心湖一路飞驰走到厢房,一脚踢开唐心湖住的那间,将她丢到地上。

“哎哟喂……”心湖皱着眉,揉着自己摔成两瓣的小屁屁。

“唐心湖。”

白恒之抱臂,居高临下看着她,面无表情。

“吖?”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这句话每个字都带着嗖嗖凉气,配上白恒之那冰冷的神态,让唐心湖后脖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好强大的怨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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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师兄好可怕-下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

白恒之目光冰冷地俯视坐在地上的心湖。

“额呵呵,师兄,我一直都挺关心你的呀。”心湖暗暗回忆,比如说跟踪尾随趁机下绊子,提前埋伏挖坑陷害之类的啦。

闻言,白恒之选择不予置评,手臂一捞,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啊!!……”

心湖双脚离地,竟然是新娘抱!她的眼睛倏然瞪大。

就见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到床榻前。

“你……”心湖看看床,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白恒之,难以置信。

随即,白恒之手臂一抖,将她抛丢到床上,幸好有被子垫着,所以没摔疼。

“你……你……干什么?!”

这下,心湖的声音都有了些微颤抖,好阴沉可怕的态势。

白恒之将她放到床上后,又动手开始解绑床幔的绸带。

很快,两边的床幔都散了下来,将外边隔绝开,形成一个暧昧诡异的独立空间来。

顿时,唐心湖如遭雷击,一个咕噜翻身爬起,就要下床。

自然,白恒之不会让她逃,他一把抓住她的脚踝,速度点了她的身体的穴道和哑穴,手一推,又将她推倒在床上。

这下,心湖女侠有口难言,身体动又动不了,真的杯具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恒之将她的双手一一绑在床柱上……然后……开始脱她的鞋子……一只拔去,另一只也剥掉……袜子也是如此……

等袜子也除下来之后,心湖白 嫩嫩的两只脚丫子就这么暴 露在空气中。

一下子,嗖嗖凉气一直从心湖的脚底板渐渐地升腾到头顶,她就像躺在砧板上的青蛙,眼睁睁瞧着等着被屠宰,却束手无策。

这下,她真有点惊惧加愤怒了。

她的人生,正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而在她今后的岁月里,她还将经历很多这样那样诸如此类的危机。

白恒之从脚底到头顶将心湖扫视了一遍,他的唇角微勾,俊朗的脸上露出异常邪恶的笑。

像变魔法似地,他的手上突然多出一样东西。

唐心湖眯着眼睛细细瞧去,登时大惊失色,那……那……赫然是一根线条优美色泽洁白的鹅毛……

大变态!!阴坏阴坏滴混蛋!!流x!!!

就见,他抓起她的一只玉足,开始拿那根毛挠她的脚底板,一下一下来回还很有节奏。

呜呜呜……嘤嘤嘤……

心湖一张俏脸憋涨得通红,身体犹如有万千细小电流乱蹿,又痒又难受到她杀人的心都有!

可是,全身穴道被点,动又动不了,还出不了声,水汪汪的眼睛硬是都给憋出水汪汪的泪花来……

“还淘不淘气?”

白恒之表情闲适,拿着鹅毛一下一下在她脚底板滑动着,语气却很平静。

你白痴啊混蛋,你点了我的哑穴叫我怎么回话啊?!!……心里那叫一个悲愤欲绝。

白恒之手指一点,解了她上半 身的穴道,可饶是如此,心湖的双手依旧就被他绑在床头,动弹不得。

“下次还敢这么干么?”白恒之继续问。

心湖连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飞快,立即举白旗表示投降。

“以后老实不?”

心湖又连忙点头如蒜捣,老实老实,要多老实有多老实,你快放过我吧大侠!!

“还有……”

白恒之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嗯?心湖眼巴巴望着他,还有啥?

“不要跟那个云若轩走太近。”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还带了几分嫌恶。

这……这个……

心湖愣住,犹豫了,黑白分明的美眸骨碌转了几圈。她暗自寻思权衡,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可是除了你的威胁,压在咱身上的还有更强硬的山大王啊。

“怎么?”

白恒之的眼神泛出冰寒入体的杀气,洁白的羽毛又贴上心湖粉润还肉嘟嘟的脚心。

形势比人强啊,心湖只好再一次暂时低下高贵的头。

白恒之这才作罢,将羽毛塞回袖子里。

靠之,敢情这丫随身携带惩罚工具?莫不是专门为她准备的?鄙视唾弃!好阴险的货色啊!!

白恒之达到威胁目的,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又望了眼红眼睛兔子宝宝唐心湖。

他唇角噙着淡笑,伸出修长的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该!再让你受点教训,晚膳过来给你解穴。”

说罢,他还很有良心地帮她拉起丝锻被盖好……然后,就这么挥一挥衣袖,走掉了……独留下被点了哑穴,双手还被绑着的可怜女侠唐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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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教主大人算你狠-上

有没有这么没人性!!本是同门生,相煎何太急啊!!!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心湖猝然闭上眼睛,随着那扇门的关闭,她的心登时凉了大半截。

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白恒之……咱们走着瞧!!!

空寂的房间突然冒出一个冷幽妖魅的笑声。

床幔被撩开,一张戴着面具的俊美脸孔出现在心湖的视线中,狭长桃花眸挑起,数不尽的风情,要人命的勾魂!

秦无炎啊……

心湖战战兢兢,第一个反应,逃避般地阖上双眼装睡。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半饷没动静,她又掀开一只眼睛偷瞄。

吖……

谁知道那张妖颜赫然在她眼前放大无数倍,鼻尖对鼻尖的距离只有两寸,那浑身泛出的迷呓幽香陡然侵 入心湖的体内,惊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陡然悲凉……我说教主大人,你要不要靠这么近?!

可是,哑穴点着,手被绑着,沉默的待宰的羔羊,眼睁睁地看着豺狼龇开雪白的牙。

这一刻,画面停滞……然后……插播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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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炎站在床榻前,大半个身子穿过床幔几近贴住心湖。

被一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这么看着,着实毛骨悚然……心湖只觉得全身仿佛被冻结住,大脑一片空白,被这张美丽到恐怖的容颜填满了。

秦无炎端详了她一会儿,手指贴上 她的脸,那凉润的触感让她几欲飙泪。

孰料,他只是贴心地为她把黏在唇边的几缕碎发,挽到耳后去。

“你们师兄妹感情很好。”

他突然冒出这一句。

吖?!心湖震惊。有很好吗?你评判事物的标准是不是有偏差啊教主大人!!

“你给我服的是什么药?”终于,秦无炎的身子起来,离开了她的面前。

呜呜……她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说出来实在太tm丢人了!!想她貌美如花冰雪聪明的唐心湖,费尽心机牺牲色相喂给他的那颗小药丸,其实是……其实是……坑爹的百痒难耐的解药,忙中出错啊,追悔莫及啊……

这也就是说,它并不能承担起作为谈判的重要资本……

所幸,她现在被点了哑穴,可以保持安全的沉默。

“喔,忘记给你解穴了。”

秦无炎手指点了几下,将心湖的哑穴解开。

“现在,你可以说了。”

“咳咳……”心湖装作干咳几声,同时脑筋在加速旋转各方权衡利弊。

不行,绝对不能说那药没毒。打定主意,心湖开口说到。

“你给我解药,我就把解药给你。”

秦无炎挑眉斜睨她,妖异的眸里带了一丝促狭。

“你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我?”

虽然他明明笑如阳春,却能感觉到夹带的寒刃,邪气横生,锐不可当。

面对这样的压力,心湖只能给自己强自壮胆打气。

“不然……我们试试看好了。”

“喔?”

“既然你精通毒药,不知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七色散的药?”

突然间灵机一动,心湖即兴发挥。

“七色散?”

“这种药要花上数十种药材,加上只有我们不老峰上才有的鬼冥菇提炼而成。因为在制药的过程中药炉上空会闪出七色光晕故得此名。”心湖看着他,给出一个灰常心疼吃了算你赚到的表情。

“服用它以后,身体短期内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说到这里,心湖不咸不淡又拽拽地扫了秦无炎一眼。

“一旦此药发作,会让人神经错乱、筋脉逆流、胡思乱想而致走火入魔堕入极端之境,到那个时候,就算请尽天下神医,也无计可施了。”

心湖给出一记沉痛无奈加惋惜的眼神。

“呵呵,听上去似乎很有趣。”秦无炎邪魅笑容依旧,丝毫不见惊慌。

心湖也保持面部肌肉舒缓,恍若胸有成竹般,故作镇定地与他对视。

成败在此一举,咱绝对不能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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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教主好狠-下

“互换解药,我们公平交易,好不好?”心湖淡定地与绝世魔头秦无炎对视,谈判。

提出和解的建设性意见,她殷切期盼事件的转机。

“不好。”秦无炎弯弯的唇角,透着几许玩味。

“为什么?!”她错愕,你要不要回答的这么迅速肯定?!

“之前不是便与你说过,没有解药。”

心湖暗自咬唇。你这个坏人要不要这么无辜。

“那……那我怎么办?”

“你说……呢?”

心湖:“……”

“你……你……干什么?”

秦无炎的突然凑近,让心湖的胸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站累了,躺回儿。”

男女授受不亲啊,懂不懂啊你这个该死的大魔头!!

秦无炎丢给她一记妖邪非常又极致慵懒的眼神,身子一掠,就躺到了床上。

“那你帮我把手解开可以么?”

心湖朝秦无炎努努嘴,指了指被绑在床柱上的手,这么久时间的束缚,虽然绑得不紧,但是维持一个姿势也难受啊。

“我觉得这样……不错。”秦无炎侧过身,支着头颇有兴味地端详她的模样,美眸里有光亮在闪烁。

“那你会帮我把身上的穴道解开?”心湖虽然已不抱希望,但是还是照旧询问。

“这个可以答应。”

咦?

秦无炎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翻飞,速度点了几下。

“谢谢。”心湖挤出这两个字,动了动僵硬的腰和腿。

“我给你解了穴,投桃报李,被子给我盖。”秦无炎噙着笑,拉起被角,不由分说,钻了进来。

感受贴在身体一侧的微凉温度,那紧实的肌肉,诱惑的身体线条,飘入鼻息那股不容忽视的冷幽香气,心湖喉头忍不住咕噜一下,咽了口口水。

这货真的是魔教教主,而不是采花大盗打着教主旗号伪装的?!

心湖全身又开始僵硬,脖颈动也不敢动。

从来她都是主动调戏的一方,现在面对赤果果的被调戏,她无力啊无力。

“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给你下的药吗?”忍不住,她问出口来。

想她唐心湖坑蒙拐骗的历史悠久绵长,她绝对不相信自己的说辞那么不可信,会被这家伙轻易识破。

“生死有命。”

“何况,我一定会让你陪我,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呵呵……”

心湖吐血……教主,你要不要这么微笑淡定地威胁人啊。

“接近云若轩的事情?”

“目前进展顺利。”

“很好。”

心湖女侠抬眼望着床幔华丽繁复的花纹,额……

这就是传说中的盖着被子纯聊天啊,原来如此。

当双方陷入短暂的沉默时……心湖女侠赫然感觉到那巨大的危机。

魔教老妖斜斜倚在一侧,姿势是那般随意,却无处不透着嚣张魅惑的妖邪之气。

一双妖异眸水波粼粼地凝视着心湖,薄唇勾起诱人弧度,而半遮面的银色面具又平添了一层神秘梦幻的气质。

床幔将他们与外面隔绝出一方暧昧缠绵的情境,同盖一床薄被,身子挨着身子,心湖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呼吸的纠缠,还有隔着衣料下肌肤的触感。

她身体开始发热,呼吸骤然紧促,一种陌生又可怕的感觉在体内四窜,当她察觉到不对劲时,那种感觉已经迅、疾、猛地侵占了她的理智。

当心湖意识清醒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紧紧缠上秦无炎的腰身,此时两人的身体缠 绕贴合在一起。

她的脸侧着,樱唇正贴在他的脸上,唇上一片温热濡湿的水渍。身子滚烫,脸在灼烧,欲的火焰,如同一只倾巢而出的野兽,仿佛此刻短暂的蛰伏,只为积蓄下一次强烈爆发的能量。

若不是她的手绑在床柱上,她……

天啊……她……竟然主动做了这么禽 兽的事情!!鬼上身啊!!!

心湖惊慌得刚张口预备咆哮,唇立刻被凉润的手附上,堵住。

“你?”

“别叫,你想把庄内的人都招来?”秦无炎眉眼弯如新月,眸里泛着蛊惑人心的邪气。

心湖下意识摇头,当然不想。

“刚刚是你体内的药发作了。”

心湖一惊,此药这么霸道!!她……差点就贞洁不保……幸好手被绑着……

“再发作的话,会更厉害。”

闻言,心湖瞬间想飙泪,天,更厉害?!没有解药,她还是自我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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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气氛诡异

“我……我……”心湖泪眼汪汪地看着秦无炎,一脸欲言又止。

秦无炎唇角扬起邪佞一笑,如魔似幻。

“我……想吐!”说完,心湖身子一歪,脸一侧,趴着床沿就开始干呕起来。

秦无炎的眸中划过一抹意外。

因为手被绑着,心湖吐得很难受,而实际上 她并没有吐出什么来,只是径自埋头干呕。

“咳咳咳……咳咳咳……”

良久,心湖抬起头咳嗽着,脸惨白一片,梨花带泪,看上去好不楚楚可怜。

“你那个药……我,这算不算药物不良反应?”

心湖不敢公然质疑教主药物的安全性,只好往自己体质不好方向靠。

“奇怪。”秦无炎颔首,若有所思。

“怎么?”心湖面色焦虑。

“不清楚。”

心湖:“……”

“我会不会……就这么莫名其妙……死掉?呕……”有气无力一句话说完,心湖又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听上去异常痛苦。

秦无炎沉默,盯着心湖看了半饷。

一个吐,一个看,房间里安静地只有心湖呕吐到像快厥过去的声音。

“虽然我没有解药,不过这个你可以先吃了。”

秦无炎把手伸过来。他的手白皙修长,没有任何瑕疵,如雪似脂。

而一枚褐色的药丸被他拈在指尖,散发着幽淡的香气,窜入鼻息,让人精神陡然一震,沁人心脾的冷馨。

“这是什么?”

“不吃?我就收回去了。”他手指一拢,将药丸攒回掌心。

“吃,我吃。”心湖连忙阻止。

心湖相信秦无炎此时应该不会害她。

“可是,我的手被绑着。”她红睁着眼,朝上努努嘴。

秦无炎的凤眸里飘过一抹异色,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的绝代妖魅。

“张口。”

吖?心湖呆。

那只完美如脂玉的手不由分说,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指尖的温度冰冷,一用力,心湖不由张开了嘴。

秦无炎将那药丸塞入了她的口里。

“痛!”

心湖反应过来时,一方面是下颚痛得她龇牙咧嘴,另一方面,入口的那颗药丸很快就四散开一种冰凉的感觉,仿佛千年的玄冰般地寒魄。

她迟疑了,没有把药吞进去,那感觉冰得她牙齿打颤。

“怎么不吞?”秦无炎挑眉看她。

“正好嘴里长泡了,这药好凉,含一会儿下下火额,呵呵……”心湖把药丸用舌头拨到一侧去,迟疑着不咽。

闻言,秦无炎轻勾起一边的唇角,挑眉看着她。他的眼神如锋利的冰刃,泛着幽蓝的粼粼寒光,而口中丝丝缕缕蔓延开的寒气,让心湖忍不住一阵阵地发怵,遍体寒凉。

“不识好歹。”

这四个字就这么嗖地飞出来,插 入心脏,四散开去,心湖浑身一颤。

好恐怖!!

“师妹,我进来了。”

恰好此时,总是在关键时刻搅局的英明神武的白恒之,宛若天籁般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心湖身体陡然又是一震,望着身旁气场突然间妖寒冲天煞气逼人的大魔头,目光惊疑不定。

门发出嘎吱被推开的声响。

他怎么还不走?

心湖心跳得仿佛如草原上万马奔腾,好不兵荒马乱。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家伙是大魔头,他需要怕谁?他需要躲谁?

若是白恒之此刻与他对上,只怕被胁持的就变成两个了。

“别过来!”她突然大叫一声。

“你哑穴解开了?”门边是白恒之疑惑的声音。

“是,我用内力冲破了穴道。”心湖强自镇定一边回答白恒之的问题,一边与秦无炎做着无声的视线交流。

她的目光中迅速闪过无数的内容,有凄凉的,有痛苦的,有威逼的,有利诱的,变幻莫测,最后……通通化作苦苦乞求。

见她这样子,秦无炎周身的温度似乎升了几度,唇角的笑意也暖了几许,他的手指抚上心湖的脸颊,突然,他的唇就这么印了下来。

心湖的眼睛瞪得铜铃大,睁着空洞的眸,整个人呆若木鸡。

就见他贴着她的唇,朝她口中轻吹了口气,喉头禁不住这刺激一咕咚,一口口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一阵凉风吹过……

等到心湖反应过来时,床上空荡荡只剩她一个人,雁过了无痕。若不是床幔的流苏在摆动,她会以为刚刚是自己眼花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的焦虑感迅速得到缓解。

可是当意识逐渐归巢,心湖身子一抖,乖乖隆滴咚!!

秦无炎……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对啊!心湖突然觉得腹内一阵微微的绞痛,口内的温度也不再寒凉,舌 头围着口腔内打一转,空空如也。

那颗药……她竟然吃下去了!思维发散地想起上次自个儿的轻薄行径,秦无炎……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多么可怕的报复心理啊……

“心湖?”

见床上半天没动静,白恒之踱步过来,掀开床幔往里一瞧。

他就看了她一眼,却马上飞快将视线挪开,表情有些狼狈地在床柱上摸索着,替她解开绑住手的丝带结。

这是什么情况?!!

心湖竟然瞧见,白恒之万年不变斯文俊雅的容颜竟然有些扭曲,随后泛起一阵可疑的红 潮。

24.床上三只

双手解开束缚,心湖如蒙大赦,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坐起身。

“怎么了?”

她看着表情诡异一直侧着脸不看她的白恒之。

“你的衣带……开了……”

心湖低头看去。

原来,之前她无意识地剧烈痴缠运动,直接导致她此时的造型暧昧得让人喷鼻血。

衣襟大敞着,雪白高耸的两团被粉肚兜勉强遮挡着,但是肚兜的开口是多低!而且,她的小蛮腰也露出了大半截,额……

等于说,她现在就是要遮不遮的状态,曲线玲珑,珠圆玉润,欲遮还羞,春光乍泄……

最要人命!!

怪不得,白恒之这厮刚才面色古怪。

不对!心湖突然想到,那么也就是说……她这种衣衫不整,嫩豆腐暴 露的情形,被秦无炎那……那妖孽盯了半柱香有余!!

被人看光光,还是两个!!轰得一下,心湖的脸红得跟蒸熟的螃蟹似的,外熟内嫩,汁肥肉滑。好吧,本作者猥琐了,面壁去。

她迅速拢紧衣襟,将衣带系好,将春色裹住。

“都怪你!!”怒叱一声,唐心湖直接把无名火一股脑转嫁到白恒之身上。

要不是他把她绑起来,也不至于她搞得这么狼狈,被秦无炎轻薄的那叫一个舒心写意。

“对不起。”白恒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了,声音低沉,面上红潮未消。

“算了,你先出去。”

心湖觉得此时两人间的气氛委实诡异,尴尬的她只想将此座大神赶紧请出去。

“好,我在外面等你。”

白恒之也有些窘迫,迅速出去,将门替她关上。

屋内只剩心湖一个人,她舒缓了一下情绪,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喝下去。冷掉的茶划过喉咙,也让她身体的灼热感渐渐消散。

奇怪,心湖察觉到体内有一股玄妙的气流在丹田处运转,周身绕了一圈,一直升腾到头顶,整个身子微微发热,不觉神清气爽,状态大好。

不仅如此,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脉上,感觉自己的脉搏跳动沉稳有力,仿佛是一个内劲十足的高手脉象。

怪哉!心湖眉间一挑,难道是……刚刚那颗药?

她静心想了想,不得其解,索性就不管了,稍微梳了下头,整理了下就出了门。

果然,门外杵着白恒之这尊门神,一动不动,一脸深沉,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师弟呢?”

站在白恒之身旁,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心湖有些不满地扬起脸问道。

已经有2日没看到柳瑾,联想起进到碧落山庄后小师弟的反应,她察觉到很不对劲。

心湖是个行动派,也不等白恒之回答,推开旁边厢房的门,就走了进去。

“师弟!”心湖唤了一声。

厅里空无一人,她又绕过屏风,走到卧室里。

“师弟?”

看见床上高耸的一团。

“他怎么了?”心湖问跟在身后的白恒之。

对于此女的大胆直接行径,白恒之显然已见怪不怪。

望着床上紧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不明生物,心湖仿佛赫然看到几年前,小师弟柳瑾刚上山时那会儿的模样。

胆小的,畏缩的,可怜的小动物……

白恒之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你跟他睡了两晚,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陡然间拔高音量,心湖有些躁闷和火气。

想当年她费劲多少心力才把这小家伙从阴暗发霉的内心世界扒拉出来的,怎么才下山几天,又变成这个鬼德性了。

睡了两晚……闻言,白恒之嘴角禁不住抽了抽,怪异地看着她。

你还我活泼可爱鲜美多汁的小师弟!!她一把揪住白恒之的衣领,以眼杀人。

“我猜此地约莫是触动了小师弟,一些过往的回忆。”

白恒之的掌心附上心湖抓着他衣领的手,声音清冷地说道,墨黑的眸里飘过一抹沉忧。

闻言,心湖一愣,又发觉俩人的距离近到相隔不过寸远,白恒之温热的掌心还附在她的手背上,她骤然松开手,后退一步。

“我看看他。”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心湖凑近床榻,头伸进去试图打量小师弟。但是这小家伙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蒙头包住,看不见他人的零星半点。

不由分说,心湖抓住被子的一角,就要把它掀开,把人给抖落出来。

结果,那边小家伙也很顽固,死抠着被子就是不撒手,两人杠上了拔河比赛。

心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跳到床上,骑在那被团上就开始用力拽。

柳瑾这孩子脾气来了倔强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手攥着被子怎么都不动。

一会儿功夫,把本来就疲惫的心湖累得气喘吁吁。

眼睛一亮,硬的不行咱来软的,心湖开始挠柳瑾的各处痒痒肉。

就看那被团开始各种颤抖,各种扭动,终于,心湖突破了防线,一鼓作气抓住被子抽了下来。

结果,没控制好重心,用力过猛,她人抱着被子向后直直倒去。

“小心!”白恒之连忙去扶她。

哎唷!没有想象中摔的痛!心湖伸手摸了摸身下,硬硬软软的,还是温热的,侧脸一看,原来是大师兄牌人肉垫子。

此时,原本狭小的床榻间,挤上了三个人。

一个是闷出满头汗,红着脸,急促喘 息着的小正太柳瑾。

中间夹着的是衣衫凌乱,头发又变成鸟窝的唐心湖。

后面是表情淡定,俊逸无铸的白恒之。

额……这场面,有点乱……要是进来人,还真有点,不好解释……

25.果真无耻

心湖算是整明白了,她这几天,就是跟床过不去啊!

想啥来啥,头一偏,就瞅见那一袭华丽紫袍的卓绝身姿,云若轩表情诡异地站在屏风那儿看着床上的他们,也不知呆了多久,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心湖都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真的好尴尬。

白恒之这混蛋,进屋办事儿竟然不关门!!不是摆明让人抓那啥在床嘛!!

甩甩头,心湖停止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师弟身体不适,刚刚抽筋了。”她淡定地望着云若轩解释到。

身子抽筋?闻言,柳堇和白恒之表情俱是一僵,这家伙能找出点更有创意的解释么?

但是,这句话具有相当明显的治愈作用,就见白恒之的表情马上舒缓了,走过来,语带关怀。

“严重么?我马上派人把庄内的大夫唤过来给看看。”

“喔,没关系,老毛病,主要是抽筋的时候需要人按着,怕他伤着自己,再吃点药就没事了。”

说完,心湖很自然地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来,师弟,快把这药吃了。”

一见药丸,柳堇身子一哆嗦,嘴 唇一颤,眸子湿润得都能挤出水来。

“二……二师姐……”

他的嗓音清澈纯真,表情无辜,让人好不忍心去蹂 躏一番。

“嗯?”心湖和蔼地看着小师弟,真的没有一点威胁的意味。

“淘气!难道要师姐喂你吗?”她伸手刮了一下小师弟的鼻子,揉了揉他本来就乱蓬蓬的一头呆毛。

“大师兄……”柳堇水眸看向白恒之求救。

白恒之淡定地挪开视线,人已经起身离开床榻。

于是乎,迫于压力,柳堇吃了心湖的药,那叫一个有苦难言的小可怜见啊。

见柳堇吃了药,心湖很满意,面带微笑的望着云若轩,不紧不慢地理着自己凌乱的罗裙,丝毫不显局促。

“不知云公子过来所谓何事?”

“喔,是这样的,家父想见见不二门的客人。”

闻言,心湖和白恒之不经意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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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卧病在床的小师弟柳堇,心湖和白恒之随云若轩一起前往盟主的宅院。

华贵古朴的庭落,之前心湖就来过,不过是半夜潜来做宵小,结果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往事不堪回首,心湖心情难免低落一记。

进了门,云若轩越过屏风,隐约见他将床上的人扶起,里面响起浑浊的咳嗽声。

“唐姑娘,白公子,你们进来吧。”

心湖他们走进去,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云魈天,不由吃了一惊。

云魈天不愧为武林盟主,长相气度均是雍容贵气。可是,此时,他的脸色晦暗,唇发紫,精神萎靡不振,是中毒之象。

“盟主您……?”心湖忍不住出声问到。

“不错,家父其实是中了毒,因此迟迟未曾露面。”云若轩解释道。

“可曾知道是何毒?何人下的手?”说话的是白恒之,他眉微皱,面色难免凝重。

武林盟主身中剧毒,此事着实对江湖影响不小,可见他们才隐瞒至今。

“不知。”云若轩愁眉不展地摇摇头。

“我们已经遍寻武林最好名气最响的那些大夫,可是他们都一头雾水,无从下手。”云若轩叹气,话语间已经隐隐显现一些疲态和绝望。

心湖看着云魈天这位武林盟主,眉目间的庄严,尊贵的气度,可以看出曾经的意气风发。现如今却身中奇毒,难掩憔悴颓败之相。

她不由唏嘘感叹,武功再好权势再高有何用,招来诸多暗算,还不如像师父一般隐居山中,不问世事,倒也乐得清幽自在。

“师父曾教我一些药理,所以毒药药性心湖亦略知一二,可以让我看看吗?”

那天听了这俩父子的对话,心里虽有诸多疑问,但是看着眼下的情形,心湖起了些恻隐之心,当然还有好奇。

得到许可,心湖上前一步。

其实,就像白恒之吐槽的,她哪懂什么医术,装模作样给云魈天把把了脉,观察了一番。

然后,她就注意到俩父子那隐约期待的眼神,眉目相似的一老一少两美男啊。

心湖未免心虚,轻咳一声掩饰,然后掏出一个瓷瓶。

“这是我们不二门的雪参白露丸,可以解百毒,但是对云盟主的毒有没有效果,心湖也不清楚。”

唐心湖把药递给云若轩。

云若轩接过瓶子就倒出来一颗递给他父亲,云魈天毫不犹豫地将药吞服了下去。

额……对于这父子俩此时的全然信任,心湖有一种汗颜的感觉。

“多谢唐姑娘的药。”云魈天答谢到,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沉稳磁性,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信赖之感,不愧是武林一代枭雄。

“云盟主太客气了,家师跟您是旧识,我相信师父在的话,也定会倾尽力量帮助盟主的。”心湖宠辱不惊地回到。

云魈天望着心湖的目光甚是欣赏。

又寒暄了一会儿,云盟主身体不适,心湖他们就出去了。

“实在感谢唐姑娘的药。”一出了门,云若轩立马真诚地道谢。

“额……云公子太客气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饶是再厚颜,心湖也要不好意思了。

“不,唐姑娘,你不知道你的帮助对于我们来说……”说着云若轩突然有些激动,一把抓住唐心湖的手。

额……心湖一惊悚,戏演得太过了吧?

“云公子不必如此介怀,我师妹向来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白恒之将云若轩的手不经意间拨开,力道四两拨千斤,面上云淡风轻。

似乎意识到刚刚行为欠妥,云若轩俊颜微赧,轻点了下头,借故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心湖还没从白恒之千年难得夸奖她一句的话中咂摸出味来。

咚!

一声脆响,哎呦……某女摸着脑门,怒瞪某暴力恶师兄。

“雪参白露丸?”白恒之抱臂看她,似笑非笑。

“我完全照着书上配的,书上说这药确实能解百毒的说……”心湖皱眉揉脑门,粉无辜。

又是一记爆栗!

“你知不知道要是药出了差错,我们不二门会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会被整个碧落山庄追杀。”

白恒之很有压力地逼过来,浓重的阴影将心湖兜头罩住,一直逼啊逼退到墙角。

“额……那药我喂过三只耗子,八只兔子,都没事的……而且那些小动物还精神抖擞吃嘛嘛香……”到后面心湖越说越小声,豪气女侠化身成为委屈小媳妇。

“噢?你怎么不拿自己试试?”白恒之剑眉一挑,墨眸里闪着危险的光。

拿自己试药?她的确是中了毒没错,不过……不是还没做过人体实验么……

让武林盟主替她试药……这么真实感人的想法,若要让那俩感激不尽的父子知道的话……

好吧……捂住耳朵逃走,作者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26.报应啊这是报应

白恒之和心湖两相对峙。 两人间距离很近,莫名的压力。

他走近一步,俯下 身,她下意识身体朝后靠,不经意贴到冰凉的墙面,气氛古怪。

察觉到他忽又抬起手,心湖赶紧捂住脑门,怕他又赏她一记爆栗。

孰料,那只大掌揉着她头顶的发旋,柔软的语调。

“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淘气?”话语的尾音沉下去,有些宠溺和叹息,白恒之的目光沉沉如井,幽深莫测。

“你管我!”真的很别扭,心湖习惯性冷硬回敬,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

望了眼白恒之玄青色衣袍纷飞离去的背影,心湖气闷,有些不欢而散。

独自回到宅院,她一脚踢开厢房的门。

“小师弟,小师弟~”

一想到师弟小亲亲那张无辜惹人垂怜的小脸蛋,对心湖有神奇的治愈效果。

她一边匆匆唤着,一边朝房里探去。

可是,房间里空空荡荡,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厅里,床榻,遍寻不着。

接着心湖四处又搜寻一圈,院子里一通好找,就是不见小师弟。

师弟不见了!这个念头忽然涌上,心湖慌张焦急起来。

糟了,刚跟大师兄闹别扭,这会儿小师弟又不见了,登时那叫唐心湖一个着急上火外加手忙脚乱。

紧要还是先找到小师弟,心湖一想到云若轩,赶紧抬脚欲跑去求助。

可是,刚跑出房门,还没来得及惊呼,嘴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上,人被拖进了隔壁的厢房里去。那是她的房间。

虽然那人并未说话,只有冷馨的香气不断窜入她的呼吸,隔着衣料身体摩挲的微凉触感,心湖已经知道此人是谁。

秦无炎,阴魂不散的秦无炎。

果然,刚被拖进屋子,她就被丢到卧榻上,整个人被牢牢压制住。

“你骗我。”

声音像是一颗石子被丢进幽潭,清冷濯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我……我骗你什么?”

心湖楞,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身体扭摆着想稍微挣脱。

秦无炎邪魅一笑,一指勾住她的下巴。

“你自己知道,还要我说?”

心湖避开他的眼,有些心虚。没错,她确实耍了小花招,之前难受呕吐是假装的,就是想骗他解药。

不过……她要不要承认呢?她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啊。

以前在不二门,每每被师父洛冉初发现她闯祸,躲不过去了心湖就会用苦肉计,装可怜卖乖,屡试不爽。即使露馅了,打死不承认,洛冉初也拿她没辙,打也打不得,训也狠不下心训。

而当这种方法在秦无炎身上奏效时,心湖是窃喜来着,可是,她怎么能搞不清楚,这心狠手辣的魔头又怎会跟大绵羊一般好糊弄呢?

他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爱计较,心湖深有领悟。

唐心湖是典型的吃软怕硬型孬人,手腕嘎吱一声骨头清脆响,她疼得要飙泪。

“呜呜……我承认我承认……”

手腕竟然这么生生被秦无炎拧脱臼了,一种钝痛沿着手腕蔓延开来,心湖当下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咬得唇死白,可是突然蹿出来的憋屈化作一股子倔意让她转眼化身成为女壮士。壮士断腕也不示弱,承认骗了他那一句后她再不说话,不哭不求饶,就这么僵持着。

而秦无炎拎起她无力垂着的手,寒凉的手心贴着她温热跳动的脉搏。

“就这么拧断,好不好?”

他贴着她的耳畔,轻声细语,出口的话语却是极端之残忍。

他竟想要废了她的手!!

心湖心底一惊,终于按捺不住抬起眼怒瞪,眸子明明泛着盈盈水光。

一声浅笑,一个转折。

“不过……这么弄断了,也可惜。”

秦无炎唇角的笑意妖邪又蛊惑,让人如中了魔障,困在这荡漾的笑颜里,出不来。

他托起心湖白脂般纤纤的手腕,缓缓推过,手指冰凉,力道轻柔,不轻不重,却让心湖背后的汗毛根根竖起。

心湖正在屏息提神,冷不防“咔嚓”一声。

“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简直痛不欲生。

这个该千刀万剐罪大恶极的无耻下作混蛋啊!!

几乎同时,秦无炎俯下脸。

呼声尽数被吞没,仿佛海浪骤然拍打却融入更深更大的浪头里去,瞬时间消弭无声,一片寂静,只余下房间内,唇齿转圜的声音,动作恣意,带着几分凌虐。

幽幽的香,软软的唇,灵活的舌,在辗转徘徊摩挲,彼此碰触的地方都是麻麻的。

心湖的心尖尖颤了又颤,手更加无力的垂下。

救命啊……妖孽吃人了!……

27.你是我的

以吻封缄,只有这变态才干得出来。

心湖忍气吞声,抿着嘴,垂首捂着手腕。

脱臼的地方被接好了,过了刚那一下子的疼劲儿,现在痛苦确实缓解很多。

不过,她不会因此而感激他。

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江湖对魔教教主秦无炎的结论果然精准。

“云盟主的毒是你下的?”心湖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闻言,秦无炎唇角轻勾,翻身躺到卧榻上。

“你猜。”很慵懒惬意的调调。

“我猜不是。”

很果断的评判。

“喔?”秦无炎有些意外,手极为自然地揽上 她的腰。

原本坐在卧榻上的心湖,身板登时挺起僵硬,被躺着的秦无炎挤到边边上,极为勉强难受的坐着。

经过之前惨痛的血肉教训,要再来个断胳膊断腿,心湖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直觉,我想不出你的动机。”她很老实的说到。

从她了解到的情况推断来看,一旦秦无炎看不爽的人,都是立马直接灭了挫骨扬灰。

他是一个有仇当场就报的主,不会选下毒迫害这么委婉忸怩的方式。而且,说实话,云盟主,不够他看。

所以,心湖整明白了,这阴毒的主她惹上了,只能虚以委蛇,想其他办法脱身。硬碰硬,下场只会让自己死得很难看。

“呵呵……”秦无炎轻笑,既不认同,也不反对。

“没有七色散。我给你吃的药,没有毒。”这次心湖主动招认错误。

“喔?”

秦无炎眉眼含笑,盈盈脉脉如春华秋月,似乎并不意外。

“真的很抱歉,教主你大人有大量,再者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就放过我吧。”一咬牙,心湖主动软下 身求和,同时搬出洛冉初这枚大挡箭牌。

“就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不然……只怕你现在早就变成尸骨一具了。”秦无炎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心湖:“……”

“以后,你是我的了。”秦无炎轻咬住她的耳朵。

呜呜呜……欲哭无泪的感觉,如坠寒渊的无力。

小师弟,师姐现在知道被恶霸欺负调戏的感觉,是那么的……震撼。以前,真是对不住你啊!如果上天能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师姐一定加倍温柔地爱护你。

想起师弟,心湖顺口问道。

“对了,你一直在这附近?”

“嗯。”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师弟?”

“有。”

“喔,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心湖连忙侧过脸去看他。

不经意间,撞入那双冷幽妖邪的眸里,赶紧挪开视线,不敢再看,杀伤力惊人。

“不告诉你。”

心湖呆若木鸡,大魔头……也这么幼稚?

见她的呆样,秦无炎笑眯眯地掐了一下她的腰。

“你求我啊。”

“我求你。”果断开口,心湖已被**得完全没了脾气。

“不够。”

嗄?!不够?

“亲我。”

心湖两相权衡,一边是早就没了清白的嘴巴,一边是招人怜的小师弟。

偏过头,对准那戴着精致银面具的脸。

这……脸上没处下嘴啊,心湖只好低下头,在离他唇边两寸飞速落下一吻,无法忽视的细腻触感,凉瓷肌肤,浅尝辄止。

凤眸眯起,薄唇轻抿,秦无炎显然有些不满意。

硬着头皮,心湖不再犹豫,贴上他的唇,轻吮了下。

“我看到他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啊?”

心湖愣住,彼此的唇还贴在一起,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她连忙挪开嘴。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小师弟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该饿了。想到极可能是虚惊一场,心湖些微放下心,仍然起身,想去确认一下。

“去哪儿?”

秦无炎的声音平淡不见情绪,也不阻拦。

“我……我想去找我师弟。”

“你不想知道昨个我给你吃的药是什么?”他突然提起。

“额……”

她当然想知道,莫名奇妙被吞了两种药,一种作用很苦逼,已有领教。另一种,目前未知,反正又不是解药。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我的命,对你还有用。”心湖提起勇气,认真着脸摆酷。

“呵呵……你倒是有认知。”

“我已经接近云若轩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跟我回魔教,可好?”

心湖哑住,这厮不按牌理出牌啊,接近云若轩,不是应该搞点阴谋么?

好吧,即为局中人,她那蠢蠢欲动的江湖八卦欲,不受控制了。去魔教?她还没打算叛变的这么彻底啊。

28.云起前夕

“跟我回魔教,好不好?”

唐心湖望着魔教教主秦无炎那似笑非笑,似威胁非威胁的眼神,一时间心惊胆颤。

“我是不二门的弟子,师父他待我甚好,我不能跟你去魔教,会对不起师父的。”心湖战战兢兢灰常婉转地回绝。

“你喜欢洛冉初?”

秦无炎突然爆出一句。

“放屁!”心湖惊慌,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刚刚吐出是怎样两个字,唐心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一方面,急于否定有欲盖弥彰之嫌,另一方面,她说魔教教主说话是放屁?

可疑的是,这厮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看上去大逆不道非主流的论断?他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对洛冉初那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那点小心思。

“嗯?”

秦无炎伸手握住她之前受伤的手腕,轻微用力。

心湖这下如被钉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刚刚生出的那点勇气登时消耗殆尽。

“说实话。”秦无炎贴近她,温雅的笑容,满室生辉。

“我……我不知道。”

那冷幽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惶恐。

“不知道……”这三个字被他咀嚼出意味深长的味道。

心湖突然间昂首挺胸,她喜欢谁,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你跟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呵呵,我跟你师父……”秦无炎勾起唇角,又是那邪佞如魔的笑。

“我欠他条命。”

“喔,我师父救过你?”心湖一喜。

“但是,他可是……我的仇人。”手上一个使力,秦无炎又将心湖重新揽回怀里,并让她坐在他腿上。

“你?”心湖这下真的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所以,师父的债徒儿来还,很公平。”

最终,秦无炎下此结论。

什么跟什么啊?心湖震惊,听起来好复杂,可是……

“你不是说洛冉初对你很好吗,那你是不是应该报恩呢。不然,我可就要找他麻烦了喔。”

冷馨幽凉的气息吹拂在耳畔,心湖登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她刚找的理由,成了她跟他去魔教的原因,她这次又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要不要这么有喜感的悲剧?

“我……不行,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要去找我师父。”心湖想挣脱出他的怀抱。

“下次毒发作了,想必会很精彩。”秦无炎闲适丢出一句,带着几分玩味。

重磅炸弹!瞬间打入崖谷!!

心湖如掉落蛛网的小虫,浑身缠满了黏腻的蛛丝,越缠越紧,逃而不能,被人抓在手心,彻底掌控的无措让她想让自己立马昏厥过去。

这时,隔壁传来窸窣的声响,门被推开的声音。

有人回来了?!心湖心念一动。

“再来找你。”

语毕,脸颊边落下羽毛般轻柔一吻,一阵风拂过,刚刚还在榻上慵懒妖魅的男子已消失无迹。

而那毛骨悚然的妖寒气息仍然徘徊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心湖搓了搓胳膊,想缓和这种不适,整了下衣衫,推开门,朝隔壁走去。

不管谁回来了,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小师弟!”

心湖看到猫着身子,怀里抱着一个油渍纸包的柳堇。

站在空旷的厅里,被不合 身的大灰袍子裹着的,还在发育中的娇小人儿。

听见她叫他,骤然抬头,浓密卷翘的羽睫扑闪,水濛濛的大眼睛忒无辜,樱粉色唇角还沾着雪白碎饼屑,像是谁家丢失的小狗狗,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真真是哭笑不得,想气都气不起来。

“二……二师姐……”柳堇低低唤她一声,稍显稚嫩的嗓音清澈,有点怕怕的味道。

“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差点被你吓死了!”心湖把怒火憋回去,放柔缓了语调,倒有点埋怨娇嗔的味道。

“对不起,师姐。”

柳堇放下手中的油纸包,几步过去,扯住心湖的衣袖,低头认错。

孰料,心湖却骤然一把抱住柳堇,将脸扎埋到他怀里。

“师弟,你要是不见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啊。”

说着说着,湿润弥漫了眼眶,一颗颗水珠滚落到柳堇的衣襟上。

师姐就要被大魔头抓走了,要是我不见了,你们会……怎样。

“师……师姐……”

从未见唐心湖这个样子,柳堇惊慌之下,手足无措。

29.舍身取义

“怎么了?”

就在唐心湖抱着柳堇,把头像鸵鸟一样埋在小师弟羸弱的小胸膛里,自怨自艾凄凄哀哀下小雨时,英明神武的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

一听见大师兄的声音,原本无措的柳堇顿时喜出望外,抬头朝白恒之投去求救的目光。

同时两手一摊,表示眼前这状况他的无辜和无知。

“你怎么了?”

白恒之提住唐心湖的脖子领,要把她拎出来。

“呜呜呜呜……”

谁知,心湖双手勾住柳堇的脖子还就是不撒手,脸埋在他的颈项还越哭越伤心。

她怎么这么可怜,命运这么多舛……好好哭喔……

“唐心湖!!”

白恒之卯起劲来,冲着她吼了一声。

于是,心湖终于将头稍稍抬起,泪眼汪汪红肿得像尾大眼肿泡金鱼。

“你干嘛吼我?”声音那叫一个委屈。

白恒之既无奈又无语,不自觉已经柔下 身来,轻声细语。

“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心湖完全不知从何下口,如何描述她惨遭魔教教主秦无炎毒手,被威胁即将沦落为魔教傀儡的过程。

“我……想家了。”

犹豫半天,心湖挤出这四个字。没错,她确实好想回不老峰,想念大绵羊的呵护,想念不老峰上那闲云野鹤闲得蛋疼的日子啊。

闻言,原本状况外的小师弟也同时巴巴望着白恒之。

“大师兄……我也想家。”

两个可怜宝宝彼此对视一眼,同病相怜之感让他们相互拥抱抹泪。

见此情状,白恒之唇角抽了抽,又抽了抽,一头的黑色线条妖娆多姿,迎风招展。

这……什么状况?这俩二货怎么搞得像被他拐带出来的?明明是他俩执行任务,他是陪同人员好不好?

但是,眼下他又必须担负起安慰两颗脆弱心灵的责任,长兄如父啊。

“那我们明日就请辞,好不好?”

“不要!”心湖脱口而出。

“嗯?”白恒之望着她,目光带着探究,幽深莫测。

“师姐?”柳堇是单纯的疑惑。

说完心湖就后悔了,暗自寻思,难道……那药对智商有害,她怎么老自露马脚。

“额……我是说,我们还是应该把师父交代的任务完成了,等武林大会结束了再回去。”心湖颔首,心虚躲避白恒之的眼神。

闻言,另外俩人也不再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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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三人决定出庄逛逛。

主要是小师弟这几日行为反常,唐心湖和白恒之决定关心一下。

“小师弟,你看这里好热闹啊!”

心湖笑靥如花,挽着柳堇的胳膊走在人来人往的夜市,浑然不觉此举有何不妥。

白恒之眉轻皱,插 入两人中间,用身体将二人自然隔开,同时密语传音给唐心湖道。

“这不是在人迹罕至的不老峰,唐心湖,男女有别,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哼,你个古板!”

心湖嘴一撅,虽然不高兴,不过也意识到白恒之说得对,刚刚她亲昵的行为已经引来周围一些侧目的眼光。

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什么的,她果然天生就缺乏那类温柔婉约的气质。

记忆拉回心湖的豆蔻年华,那时,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也生了些少女情怀明媚的小忧伤。

一日,她坐在书房地上的蒲团上,突然语气不无幽怨地对正安静作画的洛冉初说到。

“师父,心湖以后会不会嫁不出去?”

闻言,洛冉初手一抖,一团墨汁落下,把他花了半个时辰的心血毁了。

他搁下笔,走过去,俯下 身。

“心湖,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跟大师兄去镇上买东西,看见一家人家娶亲好热闹。师兄就说心湖长得难看,脾气不好,不比镇上的闺秀,是野丫头,以后没人会娶。”

“然后呢?”洛冉初眉蹙起,唇线抿直。

“然后,我就揍他。”

“大师兄就说我野蛮,而且每天跟师弟勾肩搭背,不像女孩子。”

虽然当时在冤家宿敌白恒之面前她表示不屑一顾,跟他狠狠干了一架,当然结果是两败俱伤。

不过,我们的小心湖,内心当然还是有些受伤。

“心湖……不要听恒之的,在师父看来,我们心湖比全天下的女孩子都要率真可爱。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优秀男子争着抢着要娶我们心湖。你是师父的好徒儿,怎么会没人娶?”洛冉初一边说,一边揉着心湖的脑袋瓜。

他唇角的笑容,如照在雪山上的一抹斜阳,淡雅清远。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湖慢慢长大,她早就不是那个受了委屈求安慰的小姑娘了。

虽然知道洛冉初当时是哄小孩的话,唉,但是那一刻,却被她一直一直记在了心里。或许,很早很早的时候,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就这样悄然地进驻了她心里。

直到那夜……想到当时她给师父下了迷香后发生的事情,心湖的思绪陡然呓乱。

一个妖冷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播。

“所以,师父的债徒儿来还,很公平。”

跟秦无炎去魔教,这个魔头就不会找大绵羊的麻烦,想到这里,心湖的心思复杂了起来。

“怎么了?”身旁的白恒之突然开口问她,漆黑的眸如夜色,幽深泽泽,不知已经看她发呆的样子有多久。

“没什么。”心湖微颔首不语。

两个人一下子都有些沉默,反衬着喧嚣热闹的大街背景,气氛凝重了起来。

“大师兄,二师姐,你们怎么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心湖突然想起此行目的,身子一转,绕过白恒之站到柳堇身旁。

“小师弟,师姐问你,这几天你怎么了?”

30.逼良

碧落山庄,隔墙有耳,人多嘴杂。

集市,依然人多,但是……心湖双手一使力,将小师弟推到小巷子里。

随即,她跟白恒之两人抱臂欺近,仿佛地主恶霸当街欺压娇弱少女。

“小师弟,跟师姐聊聊吧,你最近咋了?”

“我……我……没什么。”

小师弟低着头嗫喏,水眸轻转,看样子是不打算主动招认。

白恒之丢给心湖一记眼神。

心湖心领神会,撸起袖子,一手撑着墙壁,身子更逼近,将柳堇困锁在小包围圈里。

“小师弟……”她唇一弯,眼睛笑眯眯地,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正太小师弟的下巴。

察觉唐心湖笑声中的不怀好意,柳堇全身陡然一缩,像条小虾米。

“还记不记得……师姐给你吃的药?”

闻言,他全身一颤。

“有没有觉得,吃了以后皮肤变好了呢?”

柳堇暗自寻思,脸上那颗恼人的红痘痘确实消失了,皮肤滑的呀,连毛孔都小很多呢。

“师姐……你想说什么?”这种大灰狼的眼神盯着,柳堇惶恐不安。

心湖的手指在柳堇的下巴上轻微摩挲,感受指下那细腻丝滑的触感。

“师弟,师姐给你吃的药,叫九转乾坤丹,具有阴阳颠倒的功效,男子服用后会变得越来越像女孩子噢~”

“嗯,我们小师弟这么可爱,比青楼里的小倌还要美上几分呢,我想啊……若是有……”心湖说到这里陡然停住,颇耐人寻味地看着柳堇,眼波流转,好不邪恶。

阴阳颠倒?变得像女孩子?

柳堇再联想起之前被唐心湖的药,各种恶整痛不欲生的悲惨回忆,他全身都开始抖起来,像风雨中飘摇的小叶片,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二……二师姐……”

“来,告诉师姐,这几天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开心,说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一点,嗯?”她话锋一转,整个人柔声细语,循循善诱起来。

软硬兼施,白恒之给了记颇为赞赏的眼神。

心湖得到肯定,再接再厉。

“来,把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师姐开心一下。”

哎哟喂!心湖的脑袋立即遭到响亮的一记弹打,人被白恒之拽着后脖领拖到一边去。

“师弟,这几日我们很担心你,告诉师兄,是不是碧落山庄你以前来过?”白恒之问得很直接。

“这……”柳堇毛茸茸的脑袋都快埋到衣襟里去,似乎很逃避这个问题。

“九转乾坤丹的解药……”心湖在一旁淡淡地插 进一句。

“好,我说。”粉嫩的唇瓣被他咬得死白,柳堇一仰脖子,似乎下了决心。

“我父母是被云魈天他们害死的,就是死在这里……”

说着,柳堇已经红了眼,有晶莹的光在眼角闪烁。

“你父母?”心湖追问。

她约莫记得,当年小师弟被师父带上山的时候是自闭儿,一句话不说,他们还以为是哑巴,锁在自己阴暗的世界里,独自发霉。

而洛冉初呢,觉得徒弟里心湖的性格最活泼,阳光一样灿烂,而且又是女孩子,心思比较细腻,所以就让她带着柳堇。

这一行为,无异于把肉包子丢给……额……

当然,师父的决定是伟大的,智慧的,绝对不是为了图省事,绝对不是迫害未成年,而且事实证明也是非常有效的。

当年的心湖只是把这小家伙差一点整崩溃而已,真的没有崩溃,所以,才有了现在具有顽强生命力和抵抗力的可口小正太一枚。

31.仇人

“你父母?”

心湖跟白恒之对视一眼,看来找到问题的所在了。

“嗯。”柳堇点了下头,望着地面,陷入回忆。

“我记得小时候住在一所大宅子里,生活很幸福。突然有一天,母亲冲进屋里,让我快点逃走。然后……她就那么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没了呼吸。再后来出现好多人,我藏在桌子下面,房子着了大火,我好不容易逃出来……”

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小师弟哽咽了一下。

白恒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些许安慰。连心湖都一改以往的玩世不恭,变得沉重起来。亲眼看着幸福被摧毁,灰飞烟灭,确实是很大的打击。

“那这跟碧落山庄有什么关系?”心湖有些不解。

“这里……原来不叫碧落山庄,没被火烧毁之前,这里是柳萧山庄,是我的……家。”

“原本因为之前受的刺激过大,我不记得了,但是,当看到这些熟悉的事物,我就慢慢想起来了。”柳堇幽幽叹了口气,小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忧郁,化不开的哀伤。

“那是云魈天?”心湖问到,她需要确定。

柳堇点头,“我记得其中人的一张脸,跟云若轩很像。”

心湖脑海中浮现起云魈天跟云若轩这俩父子相像的容貌,这下,可以认为云魈天跟当时的灭门惨案具有不可磨灭的关系。

“那你的父母?”江湖历史大白痴的心湖,迟疑地问道。

“我听说前任武林盟主姓柳。”白恒之说。

闻言,柳堇轻点了下头。

“这么说,你是前任武林盟主的独子?!”

心湖一惊,颇有点心惊肉跳的味道。

哇靠,那他们现在岂不是站在随时会把小师弟害死的仇家地盘?而且听起来还是上一代的血雨腥风,好深刻!

“不是。”柳堇摇摇头。

“啥米?”是又不是,到底是咋回事,心湖郁结。

“我还有,一个哥哥。”柳堇很小声说道。

“哥哥?”心湖愕然,死了?

似乎明白心湖之所想,柳堇秀眉微蹙,“不知道,当年我一个人逃出来,其他的人都不见了。而且……这些事情,都是我这几天才慢慢想起来的。”

好苦难的娃儿啊,心湖一时心酸了几酸。没想到,小师弟当年经历了这么大的磨难,早知道,当年就对他好一点了。

“嗯。”心湖点头,突然,她又叫出声来。

“糟了,那碧落山庄的人有没有认出你来?”

心湖抓住柳堇的双肩,该不会,他们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中而不自知了吧?

柳堇想了想,轻摇了下头。

“应该没有。当年我很小,而且……我躲在桌子下面,没有人看到。”

那就好。心湖稍微放下心来。

可是……当年发生前任盟主被现任盟主害死的事情,实在值得琢磨,而且,想必,这一定是江湖的惊天密案了。

这么说,那云魈天一家,不是好人了?心湖总结陈词。

好,之后好好找人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情。想到这儿,心湖眼睛忽然亮了,有一个人,他一定知道。

其实,身在江湖,你真的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是一道难解的题。

不过,不二门,是一个有爱的大家庭。

白恒之一手一个,将两位心思沉重的小盆友从巷子里拎出来。

“不管发生什么,师兄都会保护你们。”他目光沉静,墨黑的眸比夜空还要湛澈深邃。

“好!现在什么都不许想,师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心湖扬臂振呼,勾住柳堇的肩膀,带着他大步向前。

“唐心湖,大街上,注意影响。”白恒之薄唇抿起,密语传音。

“好啦,别那么严肃嘛。”唐心湖回到,另一只手亲昵的勾住白恒之的臂弯,挂住。

白恒之依旧冷凝着酷脸,但是抿紧的唇线微勾,表情温柔软化不少。

就酱紫,唐心湖一手搭在水灵粉嫩小美男肩上,一手勾住冷峻帅哥的臂膀,笑得贼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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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碧落山庄时,夜色深深,时候已经不早了。

心湖交代白恒之好好照顾小师弟,就转身推门进了自个屋。

果不其然,屋里已有人等在那里。

而且……气压似乎有点低,让心湖脊梁骨一阵寒气。

“我……”心湖糯糯地挪过去,她很怕这厮。

“知道回来了?”秦无炎似笑非笑的声音飘过来。

“嗯,我回来了。”

说完这句,心湖幡然醒悟,咦,不对啊,这对话肿么会有点像老夫妻的对话,对象是这个大魔头,啊……呸!

32.不敢

屋子里没点灯,只余莹白的月光流泻,心湖隐约看到那个半倚在卧榻上的人影,身姿徜徉,魅惑神秘,引人探究。

但是心湖知道,那tm就是个火坑啊,扑过去,烧死你。。

“去哪儿了?”秦无炎的声音妖冷,气势如薄刃,让人陡然一寒。

嘿,这还逼问上瘾了,她难道是晚归的媳妇儿?这个想法太可怕鸟,但是却不敢不答。

“跟师兄他们去夜市逛了逛。”

“是么。”他的声音在夜色中仿佛裹了层纱,有些朦胧。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心湖犹豫着开口。

“过来。”

秦无炎不疾不徐的丢出二字。

心湖头皮一阵麻,但也只能乖乖过去了。

果然,才走到卧榻边边,就被一个力道拉住,揽进那散发着冷幽馨香的怀里,一动不敢动,默默被吃豆腐。

“问吧。”语调轻扬,似乎心情变好了些。

好吧,她相信这是英雄本‘色’啊。

“那个……你知道前武林盟主是怎么死的吗?”努力忽视腰上那只为非作歹的手,心湖放平语调问到。

“你想听哪个版本?”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下子胃口被吊起来。

“都听。”

“武林传言的版本呢,是万邪教把他做掉了。”

心湖眨眨眼,万邪教等于魔教?也就是说……你们?!

好吧……她赫然发觉,原来魔教还有一个重大功用,就是扛黑锅顶包的。

被人冤枉了你不介意?

心湖很景仰的偏头看向那妖魅货,他一脸闲适,似乎毫不在意。

“据左护 法的报告,是云魈天。”

果然,魔教消息最是灵通。

“那云魈天栽赃给你们,你们不管?”

心湖想说我就挑拨一下下,也许顺带就帮小师弟报仇了。

闻言,秦无炎冷嗤一声,语气带着些许鄙夷和嘲讽。

“不需要我出手,他自然活不了多久。”

心湖联想起云魈天身中的剧毒,确实,看他中毒的程度是命不久矣的感觉,而且很显然……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江湖好多秘密喔,心湖眼神晶亮满怀憧憬地望着秦无炎,身旁这家伙就是活脱脱一本答疑解惑的大辞典啊!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然,咱巴结巴结?

“那云魈天的毒是谁下的呢?”

说到这儿,心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的研究成果还没有得到考证啊,究竟她做的解毒药有没有用?好想知道喔!

想到这里,女侠又开始纠结了。

有用的话,她算不算救了小师弟的灭门仇人,而且,算不算跟下毒那人为敌啊?而假如没用的话……那她中的毒就没法子了,呜呜……怎么可以这么左右为难?

思索的时候,心湖的眸如同天上的星星,眨巴眨巴贼亮,见此情景,秦无炎忍不住掐了她腰一记,又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心湖一震,尼玛这货到底什么属性啊?她悲愤莫名,吐血两升。

“想知道云魈天的毒是谁下的?”

又想了想,心湖摇头。

“算了,我还是不要知道了。”

“喔?”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直觉他们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仿佛正逐渐陷入到一种混乱局面里去,这种感觉愈发显著。

心湖打定主意,干脆就这么回不二门算了,至于体内的毒,找师父想办法,她可不希望让小师弟身陷险境。

秦无炎注视着心湖脸上的表情。

极为突然地,他将她整个圈入怀中,又一提,拉到卧榻上,紧接着,再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

一气呵成,这种男上女下的姿势,让心湖心中铃声大作,不妙,很不妙。

“我……你……”

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秦无炎正在做着惊世骇俗的行径,让她惊得瞬时魂飞魄散了!

一个回神,腰 带被扯下,冰凉的手探入到她的内衫里去,已然……摸到了她的,她的……

心湖浑身战栗,奋力挣扎,推搡,腿一抬就准备把他踹下去。

“你敢?”秦无炎抓住她的手腕,淡淡扫了她一眼。

我……还真不敢……

心湖不甘收回腿,手臂挥动,身子扭成麻花状,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她的清白啊……绝对不能失守啊。

33.恼春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看来,运气还是站在弱小一方的。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

“唐姑娘,你睡了吗?”

“没……没有!”心湖赶紧回应,深怕这突如其来的救兵走了。

“等一下,我就来。”

她放缓语气,望着秦无炎,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孰料,那妖邪货身子一翻,往榻上一挺,就不动了,拿眼神斜斜睥睨着她,不咸不淡。

好吧,教主你最大。

心湖整理了下衣衫,把被这家伙扔到地上的裙带捡起来仓促系上,拢好衣裙跑去应门。

门打开,紫袍公子孑然立在皎皎月光下,衬着身后繁茂的树枝,很养眼的景致。

“云公子,有什么事吗?”

心湖提脚走出门,将身后的门轻掩上,面朝着云若轩问到。

“这么晚了打扰,真不好意思。”云若轩俊朗的眉眼现出些许歉意,但是很快就被显而易见的激动所代替。

“是这样的,服了唐姑娘的药以后,家父的身体好转了!!真是奇迹!!”

言语间,他兴奋地抓起心湖的手腕扣在掌心。

“喔?是吗,太好了,呵呵……”

心湖弯眉眼挤出些笑容,额……其实心情不是很好,但是还是要配合一下对方。

“唐姑娘,太谢谢你了,真的!”

云若轩攥着她的手,目光灼灼,有什么在燃烧。

心湖意识到那手的力度,还有他眼神的温度,尴尬加剧,她想将手抽出来,孰料,云若轩下一个动作却将她一把拥入怀里。

心湖不由虎躯一震。

( ⊙ o ⊙ )喂,我说感谢归感谢,不用以身相许啊!!!

“心湖……”

云若轩在她耳边低 吟,仿佛这两个字是多么有韵味,百嚼不厌。

额……要不要这么煽情,美男送上门,心湖却开心不起来。

“云公子,你先放开我。”

面上半娇羞半推拒,心里却在咆哮,见鬼了,今儿个真是见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被占便宜!!老娘也是有脾气的老虎!

“心湖……”

云若轩又唤了她一声,这一声低唤,其间包含的情绪之复杂深刻,柔情万种,余音绕梁,千回百转,听了人骨头不由发酥。

饶是我们师姐这样的调戏高手都要赞叹一声,牛x!

但是,当这个承受高负荷电力的载体是她时,就有苦难言了。

主动送上门的肉,不知藏着什么猫腻,而且……

还不等她思考全面,云若轩已经发起新的攻势,想要进一步亲昵接触。

心湖眼睁睁地看着美男的脸贴近,那诱人的唇覆过来,即将贴上 她的……

就在这当口,心湖女侠还抽空游离了一下思维,难道说……中那随时发 情的毒的人不是她,而是这些家伙?

不然,大半夜的,怎么都一个个化身成狼了呢?

‘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咦,怎么就又了捏?

心湖整个人被人拎着后脖领拽出来,然后……不负众望的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搅局的大师兄白恒之,出现了。

他冷凝着一张脸,挡在心湖前面,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云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34.倒霉的婚约

“云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恒之冷凝着一张脸,挡在心湖前面,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气氛很不和谐,如一根绷紧的弦,隐隐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云若轩不愧为名门之后,从最初的惊愕恢复淡然沉稳,不过一眨眼。

首先,他无视面色不善的白恒之,朝他身后的心湖歉意地说到。

“唐姑娘,在下刚才一时情不自禁,唐突了佳人,抱歉。”

接下来,云若轩神色坦然地对白恒之一拱手。

“白公子,我对令师妹一见倾心,我想娶她为妻。”

娶她为妻?!!这几个字,其震慑人心的程度无异于朝湖里丢下一块硕大岩石,激起浪花一大片。

心湖眼睛瞪得老大,望着白恒之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大哥,你也玩太大了吧?

“云……”她刚开口,就被前面的白恒之将话拦截住。

“云公子,实在抱歉,我师妹和我早已有婚约,所以……只好辜负你这厢美意了。”

师兄一出手,就知有木有!

此话一出,立马就把云若轩给震住了,而心湖闻言,则咬住嘴 唇,憋住,阻止任何情绪流露。所幸,有白恒之挡在前面,遮掩得刚好。

而云若轩的脸白了白,难以置信的,尴尬的,难堪的,变了几变,沉默良久,仓促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便告辞了。

看着云若轩的紫袍背影渐行渐远,回廊处一拐,消失不见,心湖松口气的同时,面带笑容,将手臂挎到白恒之的臂膀上,颇为夸奖地道。

“哟,大师兄,灵机应变功力还真不错啊,嘿嘿……”

还不等她继续溢美之词,白恒之拍掉她的手,转过身,面若寒霜,前进几步,将心湖逼抵到门上。

“你觉得……我是在骗他?”白恒之眸色幽冷,优雅有型的唇紧抿,脸上竟似裹上层薄薄的怒意。

“额……难道不是吗?”心湖对目前被逼问的状况很错愕,一下子大脑空白。

“唐心湖,你难道忘记了?”闻言,白恒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简直就是超级便秘。(好吧,这么形容帅帅的大师兄我错了)

“忘记?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她的大脑继续停摆,只是随着他的思路在问。

“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白恒之怒极反笑,一掌拍在门板上,嘎吱的碎裂声,还有细小的木屑飞溅出来。

那声音,让心湖的心神都为之一震,不自觉的拢紧衣领,她胆小怕事的畏缩了,询问的眼神悄悄探向白恒之。

白恒之鼻翼一缩,一声冷哼,让心湖瞬间碰壁。

无奈,她只得抚额颔首,陷入回忆中,希望能搜寻零星半点关于他们二人有婚约的片段。

结果,努力的回忆,还真让她给想起来点内容。

某一年。

唐心湖下山后受到某些场景刺激,又开始她偶然性抽风行径,深深担忧自己性格的彪悍及色狼的本质导致她嫁不出去。

于是乎,小脑筋一转,将目光瞄向自家的男人们。

然后,她就一把抱住小师弟柳堇的脖子,又抓住三师弟陆谷书的袖子,泪光点点,无不感性地说。

“师弟啊,师姐以后总归要嫁人的,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以后娶我吧。”

被她这句话狠狠地雷到了,柳堇水眸瞪得葡萄大,陆谷书相较而言淡定许多,他望着激动中的心湖,接她的话平静地问道。

“那师姐你想嫁给我们谁呢?”

额……这还真不好说。

冲 动完那句,被三师弟一提醒,心湖也开始思考。

是啊,三师弟和小师弟各有各的好。小师弟鲜 嫩多汁,欺负起来很有乐趣。但是三师弟长得俊气质好,厨艺更是赞爆了,还真是两难啊。

俗话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总不能一女嫁二夫吧。

不过,要是能嫁给师父也不错,可惜大绵羊好像对成亲没什么兴趣,不然为何至今单身而且还离群索居呢,唉……叹完气,心湖瞬间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给惊到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

白恒之练完剑,正好走进屋里,发现三人气氛怪异,出口问到。

唐心湖一抬头,就看见白恒之一袭黑色衣袍挺拔修长立在门口,刚练完剑的他,身上裹着层薄薄的汗意,浑身散发着浓冽的阳刚之气,眉眼愈发衬得俊朗,英气逼人。

“对了,大师兄你来得正好,二师姐说以后要嫁给我们其中一个。”

小师弟柳堇一见大师兄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喜出望外之余脱口而出!

闻言,白恒之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他盯着唐心湖上下打量。

“这么看着人家干嘛啦,我是想说嫁给不二门的人,以后就不用离开大家了嘛。”被他那目光瞧得全身发毛,唐心湖难得产生了一种名之为害羞的情绪。

“很好。”白恒之沉默半饷,吐出二字。

“那你想好嫁给谁了吗?”他问出一个跟三师弟同样的问题。

额……唐心湖挠挠头,说出一句让没心没肺的她,之后仍旧足足悔恨了好几天的话。

“不然……我们抓阄?”

35.老相好

白恒之松开撑在门上的手臂,眼见唐心湖神色一变,眸中的光亮闪了闪,他知道她想起来了。

“呵呵……师兄,那是一时戏言啊,岂能当真?啊哈……”唐心湖装作不经意,默默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戏言?”

白恒之剑眉一挑,重复她的话,人又欺近一步,压迫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巨大压力面前,狗急会跳墙,而心湖女侠被逼急了,就会反 攻,以及……各种找抽!!

唐心湖怒了,她柳眉一竖,脖子一仰,双手叉腰原地一跺脚。

“白恒之!我说你不会想跟我说你当真了吧?难道你真的想娶我?!也太好笑了吧……”

闻言,白恒之抿唇不语,手上动作却没停歇,一手拎起她的衣领,一手推开门,将她丢进去,随后一脚将门踹上。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没给女侠反应的时间。

当心湖回神时,两人已经在她的屋子里了。

而她无比清楚的知道,此时,屋里还有另一个超级难搞家伙的存在。

老天,真特么要疯了!!

目前让她为之称幸的是,房间里没点灯,很昏暗。

而显然,正在盛怒中的白恒之自没注意到卧榻上有人,而那秦无炎竟然也刻意隐匿了自己存在的气息。

“好,婚约可以先放一边。”

白恒之突然来了记转折。

“那么,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白恒之的目光带着审视意味,有点咄咄逼人。

“说……说什么?”

心湖大半心思都用来关注藏匿的秦无炎身上,话语和表情自然都有些敷衍。

“唐心湖!”

白恒之低吼一声,几个大步逼近,十分突然地将她腾空拎起一甩,顺利接住腿窝,转眼成了暧昧新娘抱。

又来这招?!!

心湖暗道不好,果断奋力挣扎。

但是,武力值的悬殊差距,让她的阻挠显得无足轻重,白恒之将她轻轻松松抛到床上。

“师兄,我又做错了什么?”心湖女侠一下蔫了,莫名又很委屈。

“我有没有跟你说离那个云若轩远一点?”白恒之脸上的笑意疏冷,眸中似有幽光闪烁。

心湖一怔,好像是有这么一说,可是……可是……她是冤枉的啊……

“师兄,我冤枉……”

面对指控,心湖抱屈,这大半夜送上门的美男,她也没可能有预见性的嘛。

更何况……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不经意飘向左斜方,卧榻的位置,冷汗啊冷汗……

可是,再琢磨,拍大腿,不对啊!!就算她跟那云若轩半夜幽会,拉拉扯扯,也犯不着他来说教啊,她跟他什么关系?那可是冤家仇人啊!!

心湖回过神来,一下子又硬气了,愤愤说道。

“我就跟他云若轩好上了,又怎么了?”

“怎么?”白恒之冷笑,薄唇微掀,在夜晚颇有些惊悚的效果。

话音刚落,整个人如一团浓重又挥散不去的阴影当头罩来。

“你想……想做甚?”心湖骤然缩到床角,心中暗惊……不会这厮也中情 毒了吧?

“师父曾说过,希望我俩能成亲。”

他闲适的一句抛下来,如当头一棒。

“什……什么……”闻言,心湖如遭雷劈。

“所以即有几年前的终身许诺,又得到师父认可,唐心湖,我们俩的婚约……你还想否认吗?”白恒之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一字一句显得清晰无比,对唐心湖来说,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忒惊悚!!

还没把刚刚的讯息消化完毕,心湖马上就迎来更大的危机。

“那么现在,我有资格……管你了吧?你说你跟那个姓云的,我管是管不得?!”白恒之语气陡然一转,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阴霾。

他一手抓住心湖的脚踝,一手扣住她的手腕。

“别……别闹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心湖傻了。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亲爱的师妹……需不需要我让你更确认一点呢?”

黑暗中,感觉到他朝她俯下,距离越来越近,有热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让人心慌意乱。

此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诡异……

“我不准。”就在此时,一直隐匿的人突然出声,轻轻淡淡地飘来一句。

屋里突然冒出第三个声音,白恒之立刻循着声音发现了一直躺在卧榻上的人。

“什么人?”

“她的老相好。”

闻言,唐心湖只觉胸中万千情绪沸腾,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在考虑要不要即刻昏过去,就此长眠不醒,好结束这混乱又带感的奸 情不断被撞破再被撞破,循环往复,仿佛不知停歇的狗血剧情啊……

36.一秒钟变太监

二话不说,两人开打。

房间里黑乎乎的一团,心湖瞧不分明,就听到呼呼的掌风声,还有衣衫的摩擦声,不知道谁占了上风,但是缠斗一直在进行。

对于白恒之的武功修为,心湖是清楚的,但是,跟魔教教主秦无炎相比,她心里还真没谱。

想走近观摩瞧热闹吧,又怕被无辜波及,杵在这里谁都不管吧,会不会被秋后算账?女侠心里好挣扎。

就在她稍许迟疑时,两人已经破窗而出,打出去了。

心湖凑到窗户前张望,转眼间,两人像是有默契,轻功飞起,已不见了踪影。也对,在这里动手会引来麻烦。

心湖琢磨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插不上手,出去也是添乱,不然就在屋里等等吧。

靠在床上等着等着,也没见那俩人有回来的迹象,夜有些深了,心湖不自觉开始犯困了。

############师姐今晚真倒霉的分割线###############

不晓得过了多久,就在心湖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一声极为细微的响动,她不经意抬头望去,登时全身一个激灵。

就见,一缕淡淡的白烟从门那边飘进来。糟了,有人对她用迷香!!

心湖不敢耽搁,连忙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她内心那叫一个悲催,那叫一个郁闷啊……这大半夜的,要不要这么热闹?!

麻烦接踵而至,让人怎地眼花缭乱,心乱如麻。

等了半柱香左右,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手中有寒光隐约闪烁。

不好,刺客要行凶!!

心湖大呼不妙,果断率先跳起身,主动攻击之,准备杀那人个措不及防。

那蒙面人显然没料到她竟然是清醒的,骤然间胸口受了她一掌。

但是,心湖的内力不高,这一掌伤得并不重,两人登时缠斗起来。

心湖的武功是半吊子,但是轻功很好,几次那锋利的匕首险险从她身边擦过,甚至还切断了她一缕头发,望着地上的青丝,心湖陡然一慌,不由泪奔。

这人……是下定决心要她的小命啊!!

“这位英雄……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平白无故要置我于死地呢?”尼玛她真的觉得好冤啊……

对方蒙着面,身形和身手依稀感觉很年轻,露出的眼眸让心湖意外觉得有几分奇特的熟悉之感。

“你救云魈天就是跟我有仇。”那人冷冷说道,声音果然很年轻,话语却毫不掩饰的恨意。

“云魈天?”

呜呜……要不要这么悲催,她真是乌鸦嘴,想啥来啥,没想到那个下毒害云魈天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等一等……”心湖边逃边叫。

“我不是故意要救他的,纯属巧合啊,不然英雄你再下一次毒,我发誓,我保证不救!!”心湖急忙为自己开脱道。

“那也只能算你不走运,你见过我……就得死!!”

那人身形稍微顿了一下下,接着出招越发凶狠。

额……这叫什么世道!!

再一次,心湖险险与那匕首错开,但是,那锋利的刀刃从她的手臂上擦过,划破了衣服和肌肤,留下一道带血的伤口,不算深,但也不浅。

心湖痛呼一声,不妙,要是再这样打下去,她完全占不到便宜,只怕小命真得玩完。

突然,她目光朝那人身后一瞥,眸中精光一闪,喊到。

“大师兄!!快来救我!!”

那人果然下意识朝身后望去。

心湖趁其不备,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手刀果断劈向他的手腕,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她速度用脚踢开。

终于,两人都手无寸铁了。

那人意识到中计了,恼羞成怒,一个狠戾掌风扫过来。

心湖来不及闪身,很遗憾的,没有躲过这记重创,一掌拍在胸口,一口血登时喷出来。

身形一个摇晃,她捂住胸口,朝恶徒怒目而视,而说出的下一句话,却莫名其妙滴让人灰常蛋疼。

“你竟然袭胸,非礼我!!”

“是你骗我在先!”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听到她的话,那家伙竟然停下来与她争辩。

“谁叫你笨!”

“你!!”

“看暗器!!”心湖一个手势飞过去。

闻言,那人身形一偏,快速躲闪。

结果,啥都没有。

“你看,我说你笨吧,这么好骗,还不承认!”心湖得意嘲笑。

“找死!!”刺客恼羞成怒。(╰_╯)#

“看暗器!!!”心湖又是一个手势飞过去。

这次,他非但没躲,还挺身迎上。

而这次,还真有货!就见一枚铜钱镖,从心湖的袖子中呼啸而出。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飞出的暗器给整懵了下。

铜钱镖从他的面颊擦过,用来蒙面的布巾一角被切断,不仅划破了他的脸,那块布也掉落下来。

刺客的脸,被心湖瞧了个正着。

让人吃惊啊,竟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美男,啧啧,斯文俊秀的完全不像凶狠的刺客嘞。

咦……慢着,怎么觉得……越看越有点眼熟啊……心湖怔了怔。

再次上当受骗,美男清隽的容颜都有些扭曲,朝她再次凶猛袭来。

“别动!”

心湖阻止地叫了一声。

“哼!”他一声冷哼,明显是决定把她所有的话都当成耳旁风,直接忽视掉。

而脸露出来以后,他招式更加毒辣狠绝。

心湖足尖轻点,不断躲闪攻击的同时,口中慢悠悠念到,“一,二,三,四,五……”

那人无视,快速连续出招。

当心湖数到数字十时,吧唧一下,就见那家伙身子一软,趴倒在地!

见刺客被制服,心湖顿时松了口气,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又看了看手臂上渗着血的伤痕,那叫一个悲愤加郁结,她这是招谁惹谁了,遭遇这种倒霉的血光之灾。

她泄愤般地抬起腿,狠狠踢了那家伙一脚。

那人睁着眼,趴倒在地上,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被心湖一踢,薄唇泄出一声闷哼。

稍微发泄完怒火,心湖蹲下 身,与那人对视。

“看在你长得好看的面子上,我就踹你屁股一脚算了,不然……我一定用刀割了你,让你一秒钟变太监!!”

37.同盟

心湖蹲在被她药倒的刺客旁边,越看这家伙越觉得眼熟。

她摸着下巴思索良久,一下子又百思不得其解。

“诶,我觉得你好眼熟。”

孰知那美男灰常不给面子,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会她的搭讪。看起来,这家伙似乎生气了。

心湖决定把眼熟这个问题先放一边,脸凑过去,她开始与他进行是非题探讨。

“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明明是你要杀我,我这算正当防卫好不好?”

“第一,我之所以救了那云魈天,也是因为我善良淳朴,古道热肠,不会见死不救。”

“第二,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的,我哪有天眼知道那人是好人坏人,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你迁怒于我就是不对。”

“第三,换成你在屋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对你用迷香,又拿刀要捅死你,请问你该作何反应。你现在身上什么伤都没有,只是趴在地上,你看看我,被你打得内外都出血。你说我冤不冤啊?”

唐心湖小嘴快速翻飞,一通话巴拉巴拉说下来,论点,论据,论证俱全,不仅变换角度,还细心地分成一二三。一通话说完,那家伙愣是好久都没吱过声。

“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跟那云魈天有什么仇,我来裁断裁断,要是他真的是坏人呢,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你说好不好?”心湖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她是这么想的,既然云魈天害死了小师弟一家,那要是能有人替小师弟把仇家解决了也好。万一哪天那小盆友脑子抽筋跑去报仇,后果不堪设想啊。

心湖见那人目光深幽莫测,似乎在思考她话语的可信度。

她干脆盘腿坐在他旁边,进一步说服之,顺便套话。

“那个云魈天……是你杀父仇人?”先乱猜一个,假设性揣测。

那人墨眸中有光一闪。

“他杀了你全家?”心湖再接再厉。

那人眼睛睁大。

电光火石间,灵感涌现。

“你该不会是前任盟主的儿子吧?!”

闻言,那人骤然仰脸看她,眼神分外凌厉,好强大的杀气。

( ⊙ o ⊙ )啊!

心湖震惊。尼玛她就是推理帝啊!一猜一个准有木有!!怪不得她看他眼熟,原来……这家伙跟小师弟是亲兄弟啊有木有!!!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冷。

但是这句关键性问话侧面证实了心湖的猜测,让她的心一下子沸腾了,雀跃了。

“我是你亲弟弟的二师姐啊!!”

心湖激动倾身,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搞半天,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而她这个回答完全在意料之外,那人蹙眉,不解。

“你是不是有个亲弟弟?”心湖摇晃他。

“嗯。”他犹豫的点了下头,俊秀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反应。

“你弟弟就是我师弟。”

“你师弟?”

“嗯嗯嗯。”心湖点头如蒜捣。

接下来,她花了较长时间解释了一下她的身份,小师弟的遭遇,以及小师弟怎么进的不二门,他们又是怎么来参加武林大会云云。

一通前因后果因缘际会讲完,见那人依旧面有疑色,心湖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现在就去把小师弟叫来让你俩相认。”

“不用!”

这下,那家伙慌了,连忙出声阻止。

“那你是信我了?”心湖站在那里,拿眼神睥睨他。

“嗯。”他点头。

这下心情好了,找到个同盟,心湖重新蹲下,眉眼如弯月,笑眯眯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心湖以为他又哑巴了的时候,才掀唇吐出二字。

“柳晏。”

稍作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名字已经不用了,我现在的名字是,云若扬。”

一听见这个名字,心湖眼睛瞬间瞪大,口微张,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跟云若轩?”

“没错,我是云魈天的养子,碧落山庄的二公子。”云若扬说到。

这个答案太tm具有震撼效果了,心湖登时全身上下充盈着旺盛的八卦求知欲。

38.喜出望外

跟心湖联想的情节出入不大,云若扬身上发生的,就是一出典型的卧薪尝胆的王子复仇记。

“但是……我不明白,云魈天难道从来就没怀疑你吗?”

在心湖短暂接触看来,现任武林盟主并不是个那么好骗的人,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

“呵呵……”云若扬的俊颜上露出轻浅的笑,笑意却未至眼底。

他并没有回答心湖的问题,而是偏头望向窗外,喃喃到,“天亮了……”

天亮了?心湖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窗外的那角天空已隐隐现出鱼肚白,取代了之前的一片漆黑。

哎,稍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忘记了,心湖暗自寻思。

对了,大师兄还有秦无炎那俩家伙现在还不知所踪呢,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

该……该不会两败俱伤了吧?

目光再次转向躺在地上呈现挺尸状的云若扬,哦对,忘记给解药了!

她连忙取出身上藏的荷包。

东翻翻西翻翻,一通翻找,心湖心里猛地一咯噔,下一个动作是把荷包里的东西通通倒出来。

一样样拿起来看看,摸摸,然后,她很无奈地与云若扬对视,抬手挠挠头,眼睛盛满内疚和歉意。

“我好像……忘带解药了……”

云若扬唇角抽了抽,这种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赶脚是肿么回事。

“额……其实吧,再等约莫三个时辰,药效就会自己消除了,你就能动了。”

三个时辰,云若扬默默计算完,继续无语……

“要不然……你……到我床上躺会儿?”心湖有点汗颜,意图补救一下。

可是,心湖拼搏挣扎了半天,就把人拖了几丈远,气喘吁吁,不行了。

“唐姑娘,就不麻烦你了。”

云若扬闭着眼,心里那种说不出的忧郁……在他过往的人生中,有过很多次低谷,但是,从没有哪一次,会像遇到此女后这样,那么的……让人想抓狂。

百忍成钢,对于一个忍辱负重多年的人来说,忍,是一种习惯,无语,是一种态度。

“那好吧。”

心湖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接着,她自然而然的走到床边,然后,上床,躺下,盖被子。

“不好意思,我昨天没怎么睡,我现在补会儿眠,有什么事就叫……”我字还没说,房间里就开始充斥着此女均匀而悠长的小呼声。

躺在地上的云若扬终于见识到,‘沾枕即睡’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望了眼天顶上木廊的花纹,他也闭上眼睛小憩,既然药一时解不了,也只好选择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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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心湖醒的时候,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

浑身一个激灵,坐起身,她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她朝外头望去,就见地上空空如也,云若扬那厮已不见了踪影。

走了?心湖暗忖,算算三个时辰也差不多了。也好,至少不用面对面那么尴尬。

虽然她不幸挂彩,但是帮小师弟找到亲人,也算意外收获。

心湖低头看去,吃了一惊,胳膊上的伤口竟然好了不少,短短时间已经结痂,而且也没有发炎红肿迹象。

而之前受的那一掌,她捶了捶自个儿的胸口,并未有什么不适之感。

奇了怪了,怎么感觉像是她服用了什么疗伤圣药?可是受伤后她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处理啊。

她再一寻思,难道是是秦无炎之前喂她吃的那颗凉得要死的药?

若真是这样,他这个人似乎……对她不坏。

并不多做停留,心湖果断换了身衣服,稍作整理,就朝隔壁房间跑去敲门。

“小师弟!开门!!”

“师姐……”

柳堇似乎也才刚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应门。

“大师兄呢?”

“大师兄?……不知道啊……我起来就没见到他。”柳堇一脸天然呆滞,人还没有清醒。

“喔。”心湖点点头,如她所料。

人真不见了,她不由开始各种担心焦虑起来。

“小师弟,我们走!”

心湖拽着柳堇的胳膊就着急地往外走。

“二师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心湖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小师弟他哥哥的事情,但是一寻思云若扬似乎没有马上与弟弟相认的意思,结果还是没将真相和盘托出。

“去找大师兄。”

“喔。”小师弟无辜的被她拽着一路小跑。

但是,还没等她奔出碧落山庄,就遇到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的状况。

“师父!!!”

看见站在庭院里的人,心湖大叫一声,那是相当地难以置信。

39.依赖

“师父!”心湖惊唤一声。

“师父!三师兄!!”而跟在她身后的小师弟乍见师父和三师兄,先呆了一呆,之后是毫不掩饰的欢欣雀跃。

“你们怎么来了?!”心湖冲击下的惊喜程度等同于三年大旱突逢雨。

洛冉初看见他们,温润的笑颜展开,那笑容,就像院里盛放的繁樱般莹润似雪。瞬时间,心湖只觉得胸口一下子被什么击中了。

究竟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四周的人和环境一时间全部碾作尘埃。

怔忡过后,心湖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几个箭步飞扑而上,熊抱住洛冉初,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里,然后……尽情撒娇!

“师父,徒儿好想你啊……”你不在,我被人欺负得好惨啊,呜呜呜……

孰料,她一通还没闹完,洛冉初却沉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下来,然后牵住她的手,将她朝一处僻静之所带去。

“心湖,你跟为师来。”

“是,师父。”

被洛冉初罕见的严肃所震慑住,心湖难免有些战战兢兢,鹌鹑状任他牵着,就像小时候每次闯了大祸那般。

“师父,你们怎么来了?”由于心里发虚,心湖一反常态,极其乖巧,俯首帖耳。

“我接到云盟主的飞鸽传书,他说他家大公子云若轩对你一见倾心,想娶你为妻,所以特地修书一封给我,希望在武林大会期间,让我过来为你们主持婚事。”

“什……什么?!!”闻言,心湖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而洛冉初下面说的话,更让她错愕不已。

“你们下山前,恒之跟我说希望这次任务回来后就娶你过门。我本以为你们两情相悦便欣然应允了。”

停顿半饷,洛冉初凝神蹙眉问到。

“心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想嫁给谁呢?”

“我……我……”

心湖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师父说的这些……她怎么都有听没有懂呢?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跟云若轩的婚事?跟白恒之的婚事?!

等一阵回味过来,心湖不禁磨牙霍霍,难道这些人都不用考虑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么?跳过她先斩后奏,也忒不要脸了吧!

而且,白恒之这家伙竟然把话往反了说,跟她说,是师父想促成他俩的婚事。而跟师父,则说他们暗度陈仓,两情相悦。尼玛这货真够阴险的!!差点就中计了……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想不通!!

“心湖?”洛冉初望着她,徒弟长时间的沉默,让他不免起了抹忧色。

被这双静若秋水的幽眸凝视着,心湖这次的感受却格外五味杂陈。

“师父,我谁都不嫁!”

“胡闹!”

对于心湖的回答,洛冉初掀袖而起,立马敲了她头一下。

“师父……”

心湖嘟囔着拖长音,抬起头望着洛冉初,心里酸涩,却兀自抿紧下巴不开口。

看着唐心湖撅着嘴,眼眶里的晶莹直打着转,却固执倔强地仰面直视他不说话。

洛冉初的心顷刻间就软了下来,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样子是有多委屈。

“好了,不嫁都不嫁。先让为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知道谁欺负了我们心湖,师父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心湖原本还憋梗着口气,一听这话,眼泪刷地就往下掉,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就那么委屈了。这一哭,稀里哗啦,脸上都是奔腾得欢的泪珠子,一道道的泪痕,她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眼睛,鼻子都揉红了。

洛冉初无奈叹气,将她揽到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拍她的背。

“小爱哭鬼,怎么就哭个不停呢?”

心湖继续抽噎……哼,谁叫你凶我。

洛冉初万般无奈,只好就这么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慢慢哄着。

孰料,这丫头反而哭得更欢脱,没过多久,他的衣襟全都打湿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碧落山庄宅院的一处僻静角落,身旁有假山,郁郁葱葱的树丛隔着。

当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时,心湖已经不哭了,洛冉初正拿袖子给她擦脸。

“怎么就长不大呢?”洛冉初半是宠溺半叹气。

“哼,我就长不大了,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永远,一直。默默的把这几个字吞进肚里,雨过天晴的心湖,腆着脸拽着洛冉初的衣袖无耻撒娇卖萌。

“你这鬼丫头,以后总是要嫁人的。”

有一句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破涕为笑,拽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就像,在不老峰上经历的那无数个春夏秋冬,花开花落般自然无比。

40.醉酒

“洛师叔,晚辈云若轩,家父云魈天想请您到厅一叙。 ”

假山后传来云若轩的声音,原来刚才的脚步声是他。

洛冉初应了声,心湖自然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跟着云若轩朝一个方向走。

再见到云若轩,他的神情早已恢复如常,平静地看了躲在洛冉初身后的心湖一眼,自然挪开目光,往前带路。

若不是因为昨夜的记忆太过震撼,心湖真会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他没有向她提过亲,也没有被白恒之那样子尴尬回绝。

“心湖,一切静观其变。”

心湖听到洛冉初的密语传音,望着前面那一袭雪白的袍衫,飘然若仙的背影,一下子心变得很柔软安定,仿佛能飘到天上去,有朵朵白云作伴,甜丝丝的味道在胸中弥漫。

洛冉初有人群恐惧症,从不喜热闹喧嚣的场合,却因为担心她,所以特地下山来寻。

这个世上,永远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宠你,支持你,站在你这边。对于心湖来说,洛冉初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全心依赖的存在。

之前受过的那些委屈,惊慌,郁闷,这一刻,通通都被治愈了,很安心的感觉。

在沧冥厅见到云魈天,他已坐在那里等着,面上的气色相比之前见到的毒入心脉,青紫之相确实好转多了,面色只是稍显苍白,没有其他异常。

心湖暗忖,看来她调配的药确实有效。

云魈天和洛冉初这两名旧识会面,先礼貌寒暄了一番,当云魈天提及婚事话题时,洛冉初看了心湖一眼。

没想到,面对这个尴尬的问题,反而沉默站在一旁的云若轩率先出来解围。

“父亲,昨夜我已经跟唐姑娘讨论过此事。她跟我说已经心有所属,虽然遗憾不已但是轩儿愿尊重唐姑娘的想法,所以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以免唐姑娘和洛师叔为难。”

说完,又朝洛冉初和唐心湖拱手作揖。

“洛师叔,唐姑娘,家父因为爱子心切,出于一番好意,所以才自作主张请师叔过来。给你们造成的诸多不便,晚辈感到十分抱歉,还请不要因此而责怪家父,虽然知道很为难,还请体谅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宠爱,晚辈云若轩非常感激不尽!”

云若轩一番话说得得体又诚恳,饱含真挚歉意。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他们面子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心湖松了口气,没想到看似麻烦还以为会纠缠一番的事情,就这么轻易解决了,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将目光投向师父。

洛冉初似乎早已有所打算,回应表示,既然误会一场,解开就好了,并感谢云若轩对徒儿的厚爱,但是因为门内有其他要事在身,所以再停留一日,就带几个徒儿回不老峰了。

闻言,云魈天稍显迟疑了一下,面色便恢复如常,并盛情邀请洛冉初和几个徒弟参加晚宴。

心湖望着座席上谈笑风生的云魈天,又看了眼一脸淡然风度翩翩的云若轩,将心中某些疑虑吞下肚。

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后天,他们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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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盛大而隆重。

因为之前云魈天一直没露面,今天终于出席,各路武林英雄豪杰情绪自然都格外高涨,屡屡将宴会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高峰。

周围很热闹,心湖他们这偏僻角落的一桌就显得有些遗世独立的安静清醒。

洛冉初婉拒了云魈天为他们安排的主宾席,而挑选了离人群较远的这一桌坐着,旁边是几个徒弟。

他们这一桌,就是洛冉初,心湖,三师弟,还有另外几个武林人士,云若轩为了尽地主之谊,特地陪同一起。

心湖怕小师弟见景伤情做傻事,依旧让他老实在屋里呆着,晚膳差人给他送去。

至于白恒之的去向,心湖一时间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洛冉初解释,就称不知道。

因为了解这个徒弟的武功和秉性,洛冉初倒也不担心,猜测大概白恒之去处理些事情,总会回来的,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云若轩坐在心湖的旁边,一开席就朝她敬了杯酒,并就昨天的轻薄唐突行径诚挚地道歉。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心湖很大方的喝了他的酒。

接下来的发展,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他么俩敬来敬去,带动起在座的武林人士纷纷开始热闹地相互敬酒。

洛冉初的倾世风姿,纤尘不染的气质,很吸引人,其他人都有结交的意思。而心湖自然知道师父不喜跟人多打交道,连忙替他挡酒。

当她已经喝得晕乎乎时,刚想扯下三师弟的衣袖朝他求救,让他帮忙顶顶时,却发现陆谷书早就喝挂了,趴在桌上安静地睡着了。

两个徒弟都不胜酒力,开席没多久就显出醉态,洛冉初趁心湖还算清醒,立马提出告辞。

云若轩体贴地架起陆谷书,洛冉初扶着心湖,几个人往下榻的院落行去。

41.深陷险境

心湖跟师父他们作别后,自己跌跌撞撞进了房间,见到床就软倒在上面,确实有点喝高了,倒头便睡。

心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上一凉,朦胧间不自觉的睁开眼,赫然与一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这一瞧,心里一咯噔,她一下子就醒了。

云若轩?!!!在她的房间做什么?

“你……”难道是做梦?咬唇,痛,揉揉眼睛,没错,是云若轩。

接下来他的动作,让心湖更加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在做梦。

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此时,他的手竟然伸向了她的领口。

“你……唔……”

她开口欲喝,嘴却被他立刻捂住。

心湖瞪大双眼,难道说,求婚不成恼羞成怒……他这是打算霸 王 硬 上 弓?!

嘴巴被捂住,心湖欲施展腿脚挣扎,却发现浑身乏力,手腕都抬不起来。

“酒里下了软筋散。”云若轩看见心湖难受的表情,悠然开口道。

望着躺在床上的心湖,他目光幽深,神情莫辩,依旧是那个气度非凡,目似寒星的俊朗公子,此情景之下,竟莫名有几分讽刺。

卑鄙小人!!心湖怒火中烧,却又一下子无计可施,任人鱼肉。

“我对姑娘一见倾心,万般倾慕让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实在舍不得与姑娘就此别离。云某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还请姑娘能体会。”云若轩望着她的眼神真的很真挚,很深情。

倾心你妹啊!虚伪!!心湖心里登时有无数只神兽在狂奔。

“我会对你好的。”

云若轩说完这句,俊美的脸便覆了下来,心湖赶紧一侧脸,躲过了这个吻。他的唇落在她的脸颊,温热柔软的肌肤碰触,让她鸡皮疙瘩登时起了一身。

这种感觉,跟秦无炎对她的轻薄并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嫌恶。

世家公子华美的外表下,冠冕堂皇的语言下,却藏着精心的算计,硬要装出情深意重的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心湖肚子里装了一万句腹诽,此刻却只能吞下去。怎么办怎么办啊?!!难道清白要毁在此人手里,生米煮成熟饭神马的不要啊……

就在云若轩原本温柔的表情逐渐被**所占据,变得危险至极时。

心湖突然弯唇一笑,展露春花秋月般的妩媚笑颜。

她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的望着云若轩,目光如盈盈秋水,粼粼水波荡漾。

美人突如其来的甜美娇笑,让云若轩一下子怔楞住了。

“公子,其实……其实人家也对你芳心暗许,欢喜的紧。”

强忍住内心的反酸感,心湖娇滴滴的说到,声音如莺啼,**柔媚得把自己都快酥死了。

“但是,无奈与大师兄早有婚约在身,只可感叹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心湖颔首,深切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轻叹口气,她接着说到。

“大师兄性子粗鲁野蛮,动不动就对我打打骂骂,哪有云公子这般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实在是佳偶良配。”

好酸……咽了口唾沫,心湖继续道。

“公子的钟爱垂怜,让小女子受宠若惊,欣喜万分。所以心湖甘愿托付终身,即使是做妾,心湖也愿意相伴云公子左右,不离不弃。反正人家早晚是你的人,所以云公子可否让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甜蜜的回忆。”

说完这句,心湖不禁暗忖,尼玛老娘我百忍成钢装孙子有木有!说肉麻话谁不会啊kao之!!

躺在床上的美人,少女的体香融合着清淡酒香,让人神 魂 颠 倒。

她斜倚床榻,不甚娇羞的媚态,曲线玲珑有致,肌肤如凝脂剔透,脸颊艳若桃李,若秋天的妖娆果实,诱人采摘,云若轩原本幽黯的眸色不由得更深邃了几分。

“你想怎么做?”

42.好悬啊

一边是云若轩颇具兴味虎视眈眈的目光,一边是中了软筋散的废柴身体,唐心湖女侠此刻正处于天人交战的对搏。

惊奇的是,在这样的曲意迎 合,发挥拖延战术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身体正在发生的异样。

似乎有一股沁凉的气流在体内缓缓运转,在这股灵气带动下,身体仿佛逐渐在恢复气力……这让心湖不由又想起秦无炎给她吃的那颗丹药。

但是不容她细思,此时她有更火烧眉毛的危机要面对,所以,药不药的,先放一边。

“我……”心湖偏过头去,躲闪着云若轩灼热的眼神,很害羞很不好意思的咬住唇瓣。

云若轩倒颇有君子风度和耐心,静心等着她的下文。

“我……怕疼……”心湖一脸含苞待放的羞涩,扭捏着嗫喏到。

“不怕,我们慢慢来。”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温柔磁性,多情似水的眼眸蛊惑无比。

慢慢来……能有多慢?心湖见拖延目的达到了,也不敢再要求更多,生怕他起疑心,就轻点了下头。

“嗯。”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却如同丢到湖中的一颗小石子,掀起阵阵涟漪,让人心神荡漾。

云若轩唇角微勾,脸再次覆下来。

这次,他的唇先落在心湖的锁骨上,轻轻地吻着她细腻温润的肌肤。

心湖一声嘤咛,如小猫叫一般,挠得人心痒难耐,手却抵在胸前,欲拒还迎般地阻挡他的靠近。

云若轩不由的加重了唇上的力道,唇吸 吮着,同时,牙齿轻咬,舌带着刻意挑逗的打转嬉戏。

随着他的动作,心湖的指甲不自觉抠进自己的掌心,全身肌肉绷紧,牙齿死咬着唇不出声。

她,正拼尽全力忍耐,只为了等待一个时机!

手腕已经可以抬起来了,还差手臂的力量……而已深陷情 欲中的云若轩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

接着,他不满足于这个浅吻,手往下滑,随后摸上去,贴着她的膝盖向上爬啊爬,通过薄薄的衣裙,肌肤可以清楚的感觉他手心的温度和略带粗糙的触感。

不能再忍了!就是现在!!

心湖眸中冷厉一闪,一枚铜钱镖携着劲风从衣袖中飞出,迅速划过云若轩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同时她手臂一抬,一个手刀奋力劈在他的脖颈上。

“你!!”

突然的攻击,显然让云若轩大吃一惊,他扶住受伤的脖颈,脸颊的刺痛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意识到中计了,他bo然大怒,俊颜布满阴霾,整个人骤然扑上来压缚住心湖。

“放开我!!”

此时,心湖的手臂已经恢复力气,但是下半 身依旧软绵绵抬不起来,她拼尽全力胡乱挥舞着拳头,殊死抗争。

庆幸的是,因为床上空间狭窄,一时间拳脚施展不开,她的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殴,倒也争取到了有效时间。

就这样,铜钱镖上抹的药发挥作用,云若轩软倒在床不能动弹了。

见他中招,心湖重重地松了口气。差点就让这家伙得逞了啊,真的好险!!!

此地不宜久留,窜入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师父!对,快去找师父!!

推开压制在身上的云若轩,就地取材,用布巾将他的口堵住,扯下床幔的绳子将他的手脚绑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心湖伸了伸腿,虽然有点软,但是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她步履有些踉跄地朝洛冉初住的房间摸过去。

“师父,快开门啊!我是心湖!!”心湖急促地敲着门。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洛冉初披着一件素白外衫立在门边,一脸诧异。

一看到洛冉初,所有的情绪,惊慌的无措的焦急的难受的郁闷的庆幸的,一下子通通涌了上来,心湖一头瘫倒到他怀里。

43.迷局重重

“心湖,怎么了?”洛冉初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师父……我……”冷风一吹,心湖身子打了个冷颤,头依旧昏沉着,不甚清醒。

她的脸贴在洛冉初的胸膛上,微温的体温熨贴着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酒气还是慌乱,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脸颊,热得发烫。

“外面冷,先进屋来。”洛冉初将她揽进屋子,关上门。

因为贴在一起的缘故,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那么清晰,效果那么震撼。

洛冉初刚准备把心湖到榻上,她却一把回抱住他的腰,怎么都不肯松手。

抱着这个人,闻着那淡淡的松木糅杂着檀香的气息,让人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熟悉的拥抱,可是跟小时候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同,莫非……这就是……情动吗?

原本准备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下子什么不愿说了,只想就这么抱着,一直不放手。

“心湖,怎么了?”

洛冉初拍了拍她。

“师父,我……”心湖骤然抬起头,痴痴的望着他,目光中承载着她复杂纠结的心情。

这一次,行动又先于语言。

当心湖意识归位的时候,她的唇已经贴上了洛冉初的唇。

她的痴,她的贪,她的恋。

就像一场虚幻的梦,那么的不真实,却又像记忆的回味,这种感觉。

温热的,柔软的,熟悉的温暖馨香这一刻无比浓冽馥郁,就像她满心满怀欲破茧而出的情绪,叫嚣着,欲喷薄而出的……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琢磨这是真实还是假象,就已经被骤然推开。

“心湖,你……”

洛冉初那双幽眸中装着惊讶,装着难以置信,以及一些心湖不想读懂的东西。

心湖只觉胸中一口气提不上来,憋得她想死,该死的,她快疯了!!

“师父!!”心湖急促唤了一声,既然开始,她不愿意就这样草草埋葬。

“心湖,你中毒了?”

吖?!心湖瞪眼,洛冉初扣着她的手腕把脉,神情一脸凝重严肃。

“怪不得你刚刚举止行径怪异,快躺下,我好好看看。”

不容心湖反应,洛冉初已经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放平躺在卧榻上。

“师父,我……”

“先不要说话。”

洛冉初阻止她,专注认真的给她探脉,心湖只好屏心静气。

过了一会儿,检查完,洛冉初站起身去取随身携带的解毒药。

沉浸在心绪里黯然神伤的心湖没有注意到,背过身去的洛冉初,唇边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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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

外面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是三师弟。

“谷书,怎么了?”洛冉初跑去开门。

“师父,小师弟被抓走了!!”

“什么?!!”心湖惊叫一声,可惜因为穴道被封,没有办法起身。

“二师姐?”

当陆谷书看到躺在卧榻上的心湖,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

“心湖中毒了。”洛冉初表情平静地解释到。

“二师姐?!”

“我刚给她服了解毒剂,谷书,接着说,堇儿怎么了?”

“我在塌子上睡得迷糊,突然听到小师弟的声音,一睁开眼,原本躺在床上的他不见了,窗户大开着,小师弟应该是被人抓走了!”

突然想到什么,心湖突然大叫一声。

“师父!快点把穴道给我解开!!”

等心湖冲回房间的时候,果然,原本被她捆在床上的云若轩不见了。

心湖暗叹不妙,这下糟糕了!!

44.小师弟有危险

“心湖,怎么了?”

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的洛冉初和陆谷书都一脸疑惑。

“师父,云若轩他半夜潜进我的房间意图对我不轨,我把他迷倒以后绑在床上,现在人不见了。”事情紧迫,心湖尽可能简短解释道。

“什么?他对你!!”

闻言,洛冉初和陆谷书这两个素来寡清淡定的人,脸上都瞬间升起一层显而易见的怒意。

“还有,云魈天是小师弟的灭门仇人,他杀了师弟的父母。”

心湖这句话,更是让两人清隽俊逸的容颜都罩上阴影。

“心湖,你确定吗?”洛冉初终归经历多年沧桑沉淀,处理事情要冷静许多。

“嗯,我确定,是小师弟亲口告诉我的。”心湖点点头。

“好,我们速去找云魈天。”洛冉初已有了决议。

“是,师父。”

形势刻不容缓,不能有丝毫耽搁,心湖和陆谷书跟在洛冉初的身后,施展轻功,三人迅速朝云魈天住的院落飞去。

但是,事情不简单,不仅不见云魈天,而且整个院落,竟然空无一人。

心湖一直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被卷到了一场江湖是非当中。

而且,现在大师兄和小师弟两人都下落不明。这见鬼的到底是撞了哪门子的邪?

“师父,碧落山庄太大了,我担心小师弟有事,我们还是分头找吧?”心湖非常担心柳堇的安危,提议道。

洛冉初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同意。

“小心行事,人一找到马上拉细绳发信号,不要意气用事。”洛冉初塞给他们每人一截小竹筒做的信号弹。

心湖和陆谷书点点头,三人马上分散,朝不同方向寻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现出一片橘红的曙光。

心湖并没有如无头苍蝇般一通乱窜,她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就朝汝枫园的方向飞去。

她没记错的话,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很隐蔽,杀人越货、就地掩埋的上佳选择之所。

等她赶到那里,隐约地,果然听到林子里传出人说话的声音。

心湖悄悄的潜了进去,瞧见的场景让她瞬间呆住了。

只见云魈天和云若轩立在林子一片空地上,身旁则站着几个江湖人士,眼熟,心湖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似乎来头都很大的宗师级。

而他们包围圈的中间,地上躺着似乎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小师弟!!

而其中一人正手持着剑,抬起,看那架势,是准备朝小师弟一剑刺去。

等一下,心湖定睛一看,看清楚那准备对小师弟狠下杀手的人,竟然……竟然是……云若扬!!小师弟的亲哥哥!!

尼玛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扬儿,怎么动作这么慢?”云魈天脸上似乎起了些不耐。

“是,父亲。”云若扬将剑高高举起,眸中划过一抹冷戾。

心湖强忍住冲出去的冲 动,不对,他是柳堇的哥哥,她相信他不会动手的,一定……一定不会……

唇瓣被她紧咬得死白,紧盯着那泛着寒光的剑尖逐渐朝小师弟的喉咙挑近,手上的那枚铜钱镖被她夹得死紧,蓄势待发。

这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那剑即将接触到小师弟的一刹那,果真不出心湖所料,就见剑身陡然一偏转,赫然朝一旁的云魈天刺去。

云魈天显然没有料到会有此番转变,那剑刺到了他的手臂上,一股鲜血喷出。

“扬儿,你!!”

云魈天捂住手臂,而云若轩和其他几人立刻拔出剑跟云若扬交起手来。

一时间,寒刃忽闪,剑气如虹,火星四溅,那激烈的兵器撞击声敲得清脆响。

心湖赶紧将手中的信号弹拉开,朝上空抛出。

可是,倒霉催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何况是这种关键时候的报信!!

就见那竹筒的烟火唰地亮起,飞上去,筒身却吧唧撞到了茂密的树枝,被反弹回来,衰颓落地,在草地上打了几滚停住,并未如愿升空。

糟了个糕!!心湖不由捶胸顿足,懊恼万分。要不要这么恶搞……(作者:要!)

45.一场缠斗

显然,心湖这厢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可是由于出来时过于匆忙,她并未携带佩剑,在武器装备方面处于明显劣势。

而论及战斗力,心湖自个儿就先露怯了。

她虽然轻功好,但是由于长期摸鱼,武功一直是半吊子,这样子贸然冲上去,无异于带着点找打成份。

但是,不进攻就意味着挨打,横竖是死,也只好冲了,牺牲了好歹还算个女烈士。

再看那边,云若扬被众多武林高手围着打,抽身乏术,而躺在地上的小师弟,处境堪忧啊……

不容更多迟疑,心湖足尖一点,就朝他们飞了过去。

就在她飞出去的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

就见心湖冲出去的时候,同时侧方有一道身形飞出,将她半空拦截住,抱了个满怀,飘然落地,停在了缠斗圈的几丈开外。

错愕间,心湖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妖异邪魅的眼眸,眼神颇多玩味。

她心尖猛地一颤……秦无炎?!

当她从莫名惊讶中反应过来时,那边的战局陡然出现了显著的变化。

就像突然出现的秦无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十几个黑衣人,迅速加入了战局,跟云若轩他们缠斗起来。

啧啧,再瞧那身手,武功都是个顶个的上乘,手段阴狠,速度极快。

看样子,是魔教的人。

场面瞬间从围攻变成了对打,一场乱斗。

“我师兄呢?”

一见到秦无炎,心湖脱口就问。

“你很担心他?”戴着精致银面具的魔魅容颜,凝眉斜挑,神情难辨。

“当然!”

“呵呵,那我偏不告诉你。”

秦无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指尖在她鼻尖轻点,带着抹凉意。

混蛋……!!

心湖咬唇,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

可秦无炎的手臂之坚固好比铜墙铁壁,来回推搡,竟纹丝不动。

心湖很快放弃了徒劳抵抗,静下心来一起隔岸旁观那边的激烈打斗。

在魔教高手的围攻中,云若轩那边已经显出疲态,颓势渐现,有些难以抵抗。

秦无炎闲适地一臂抱住心湖,另一臂抬起,朝那边掷去一物。

就见那东西一滚落到地上,立马化作一团白色烟雾迅速弥散融合到空气中。

见此情形,心湖连忙运功屏息。

“屏气也没用,而且,你也不用。”秦无炎在她耳边说到,薄唇轻掀。

“为什么?”心湖诧异。

但是秦无炎显然并无解释的打算,目光转而注视着打架的那边。

没过多久,就见云若轩那伙人身形开始不稳,摇晃了几下,剑身插入土里,勉强撑住才不倒,但已然变成了囚徒。

见大局已定,心湖努了努嘴。

“这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让手下练练手,我也看看他们现在的长进。”秦无炎笑得很天真无邪。

变态!心湖忍住心里的腹诽。

“让我过去。”言外之意就是,你要么放开我,要么抱我过去,反正我要过去!

闻言,秦无炎轻笑一声,松开了手,让心湖得以自由。

一落地,心湖立刻朝柳堇飞奔去,蹲下身子细细查看。

“中了迷香,没有受伤。”旁边的云若扬说到,因为疼痛他皱着眉,刚才被围攻时他背上挨了一刀,伤口不浅。

“嗯。”心湖点头,便要将小师弟扶起来。

谁知,手还没碰到柳堇的肩膀,人就被身后的秦无炎给拎起来。

“干嘛?!”

“不准。”命令的口吻。

“你……”

心湖对上他阴冷如寒渊的眸子,立马没了脾气,把嘴边的三字经吞了回去。

看着云若扬已经把柳堇抱起来,心湖也就作罢。

不让碰就不碰吧,只要小师弟没事就好。

一转头,她目光转向云魈天那俩父子。

扫了眼杵在身旁已不能动弹的某武林人士,顺手抄起他手中的剑,又一脚把那家伙踢开,心湖怒不可遏的走向云魈天他们。

46.女侠的逼供

“说!你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云魈天冷静地望着一脸怒意的心湖,表情十足镇定,抿唇不语。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这种被俘境地下,还可以这般不动声色,老狐狸!!

这边骨头老啃不动,那咱就挑小狐狸开刀吧。

“云若轩,你说!”

心湖女侠女王气势十足,泛着寒光的剑尖轻挑起云若轩的下巴,那锋利的刀刃抵着喉咙,似乎一个手抖,就会刺破白皙的肌肤,鲜血四溢。

云若轩浓眉一挑,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浅的涩笑。

“不知姑娘想听什么呢?”

“装蒜!”

心湖剑尖向下一划,华丽的紫色衣袍上立马现出一道口子,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浸染了衣袍一抹浓冽的血艳。

“轩儿!”那边的云魈天急急唤了一声,作为武林盟主的器宇轩昂此刻却显出衰颓无力。

“啧啧,最毒妇人心……对旧情人都如斯狠……”一直在旁看着不语的秦无炎咸淡飘来一句。

心湖瞪过去一眼,起开,不要妨碍老娘逼供!!

“说,为什么要接近我?!”心湖一股子邪火正愁无处发。

“在下是真的中意唐姑娘,欣赏姑娘这番洒脱大方的气度,这份心意,并不假。”

云若轩望着她,目光真挚,挂了彩的俊颜,身上的伤,还真有几分悲情的令人动容。

心湖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丢了一记鄙夷的眼神。

“中意你个大头鬼!”她拿剑就朝云若轩的头顶敲了一记。

云若轩被她这一敲,表情立马变得尴尬又难看,旁边的云若扬不由吭哧一笑。

“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拒绝表白的啊……”心湖吼道。

“嗯,倒真没见过这么生猛彪悍的。”云若扬不示弱,立马回应到。

心湖冷嗤一声,刚想反驳,孰料旁边一直未开口的秦无炎突然出声,表情似乎有些不悦。

“左护 法,你先把人带走。”

“是,教主!”云若扬立即正色回到,抱着柳堇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

心湖连忙欲阻止,而云若扬却已然抱起小师弟,施展轻功,越飞越远。

“他……是你们魔教的人?!”心湖手指着云若扬的背影,有点不可思议。

就连地上中毒的那几人,神色也变了一变。

秦无炎弯唇淡笑不语,魅惑的容颜美得邪气横生,又隐约透着一丝凉毒

哎呀我的亲娘耶……

那家伙简直堪称是神级的卧底啊!!谍中谍算神马,这厮是三重间谍啊……

心湖花了小半饷才消化这一惊人的内幕信息。

得,咱先解决眼下的问题。继续将注意力锁定在云若轩身上。

剑尖戳在他的左胸口,余光却瞟着云魈天这老狐狸,从刚才她看出来了,儿子是他的弱点。

“不说也罢,把你杀了以报你意图轻薄我之仇。”

剑丢到一边,心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然后掰开云若轩的嘴。

“这药,服下去以后,人会立刻腹痛难忍,一直到肝肠寸断,死时全身发黑僵硬,死相极为难看。”

说完,她就要把那药送入云若轩的口中。

“不!住手!!”云魈天连忙出言喝止。

“我让轩儿拉拢你们不二门,是为了拿几本秘笈。”

“爹!”闻言,云若轩出声阻止,一脸焦急。

“若轩,爹不能眼睁睁看你死。唐姑娘,我们真的没有恶意,让若轩娶你进门,我们一定会善待你的,只是希望你能将贵门派的两本秘笈取给我们。”

“你也知道,魔教横行霸道,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以我们正派现在的微薄之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所以才希望能借由你们不二门的绝学,得以有所提升,剿灭魔教定将指日可待!”

越说越激情澎拜,云魈天的脸上,布满雄心壮志。

话语当口,心湖却瞟向秦无炎,见那张魅颜无甚反应,依旧噙着笑容邪气不改,扯了扯嘴角,又看回去。

望着云魈天,不由叹气,我说老盟主,当着人家的面这么兴奋地说着要把人家灭了,这样真的好么?

而且,您老人家难道没看出来我跟魔教教主关系匪浅么,还是说……故意视而不见,来挑拨离间?

“什么秘笈?”她有几分好奇,她知道师父书房里乱七八糟的书确实不少,不过就这么厉害,让盟主不惜舍得孩子额……去泡她?

“九煞剑谱和玄冥心经。”

谁知,话音刚落,心湖就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

这两本秘笈,话说,貌似属于曾经毁在她手里的众多书纸中的两本。

原来,有那么珍贵?!

可是,师父也没表现出来珍视啊,她拿来折纸鹤,做青蛙,叠宝塔的时候,他还兴致盎然地帮着撕和一起折来着。

(⊙o⊙)…心湖瞬间如被冻结,师父啊,我说您老人家要不要这么视武功绝学如粪土?!

47.师姐无敌

“咳咳……”为了掩饰曾毁坏名献典籍的尴尬,心湖假意咳嗽了几声。

“那两本秘笈不知云盟主是从何得知的?”难道师父老早就被人家给虎视眈眈盯上了?

“唐姑娘,别跟老朽开玩笑了,尊师的身世渊源你难道还不清楚?”

额……还真不知道,洛冉初从未向他们提过自己以前的事情,心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得老高。

“是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凑近。

孰料,只见一抹狠戾从云魈天的眼中闪过。

电光火石间,他用内劲一举冲散了药力,迅速窜起,指关节狠狠扣住了心湖的喉咙。

“秦无炎,放了我们,不然我马上杀了她!!”云魈天表情狰狞,大有拼个鱼死网破之态势。

见此突发 情状,秦无炎眉微蹙起,之后,表情便不再有任何起伏波动。

“我跟她,不熟。”淡然疏离的口气,摆明撇清关系,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登时,咬碎一口银牙,心湖女侠胸中那一腔邪火烧得那叫个滔天熊熊啊……

不知道究竟是秦无炎的药效果差强人意,还是这云魈天太厉害,莫名被俘就算了,沦为人质谈判她也忍了,他不救她……她也可以理解……

可最让她郁闷吐血的是,这个明明已跟她有过肌肤之亲还欲进行进一步亲密接触的登徒子,在这种生死攸关时刻,竟然摆出一副翻脸不认人的冷漠态度。

简……简直是混蛋到极点!

“秦无炎!”心湖一嗓子音量震耳欲聋。

在场的人还没从她这声河东狮吼中回过味来,一长串句子携气吞山河之势铺头盖面砸来

“秦无炎啊秦无炎,我看你身为魔教教主,却始终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一定是长得极富有个性创意,如果你把面具摘下来,我敢说一定需要上天赐予的非凡勇气,你这样的人担任教主,我想贵教的教众一定忍受了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忍耐极限,也正因为此,他们才深刻领悟了坚持和忍耐的含义,没有因此而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才铸就了这般麻木不仁冷血无情的人生态度,因此练成了上乘的功力。在这里,姑娘我还真是要叹一声佩服佩服您伟大的舍身取义奉献精神啊……”

“其实吧,长的有缺陷真的不是你的错,至少吧,你还知道戴张面具遮一遮,你现在报复社会我也真的可以理解,可是我说啊@#¥%&×!@#¥%!!!……”

就见心湖一张小嘴飞快翻飞,一长串围绕秦无炎戴面具这一事件而引发的探讨般感慨,就这么自然地倾泻而出,那叫一个舌头都不带打个结的顺溜。

就在大家被心湖女侠彪悍的遣词造句能力所震惊的时候,云盟主正听得津津有味麻痹大意之际……雷霆之势,女侠的手肘猛地用力朝后一顶,正好撞在云魈天的腹部,一时吃痛,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心湖趁机腰身一个灵活旋转,顺利逃离魔掌,同一时间,一枚铜钱镖从袖口飞出,迅速插 入云魈天的胸膛。

这一切变化来得太快,当云魈天捂着胸口怒不可遏时,心湖已足尖轻点,施施然飞出几丈开外。

不出片刻,盟主倒地不起,不能再动弹。

心湖还没来得及为刚才的机敏之举而得意,身子就被带入一人怀中。

“刚刚骂的很开心……嗯?”耳畔冷幽的气息拂过,清冽的声音,声线起伏清清淡淡,仿佛柳叶飘落湖面,却让心湖登时石化。

( ⊙ o ⊙ )啊!跟大师兄骂架成习惯刚才一不小心说上瘾了……

心湖硬是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呵呵……刚刚只是迷惑敌人的权宜之计,教主大人你不会不明白吧,那些话绝对当不得真啊,我对教主您的敬仰崇拜之情那就好比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么敢对您有所不敬呢,还望教主千万要明鉴啊!……”心湖连忙苦着小脸喊冤。

秦无炎唇角噙着笑,轻轻托起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眼神妖娆,缠绵如织,却让她浑身悚然一寒,一滴冷汗划过后背,好恐怖的煞气!

“看起来你对我面具下的脸很有见解?”

“绝对没有啊!全是我信口胡诌的啊!!教主大人一定是天姿国色倾世俊颜不想让我等凡夫俗子窥探亵渎神尊,所以才用面具遮面……小的绝对不敢觊觎教主的美色啊……”心湖连忙辩解道,不仅将自己原本的说辞彻底翻盘,还摆出极尽谄媚讨好的嘴脸。

“喔?是么?”秦无炎唇角噙着笑,手抚上 她的头发,指尖从她的发间温柔穿梭,很是柔情蜜意。

“嗯嗯嗯……”在他的动作下,心湖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极度不安。

48.两虎相争,必有一娇

“其实,你若是想看,跟我说便是。 ”

秦无炎白皙如脂的手指穿梭过心湖乌黑如缎的发,然后在她鼻尖轻点了一下,唇角噙笑,闲适惬意地像在逗弄豢养的宠物。

啊……嗄?!!

心湖先是没反应过来,光顾忌提防他的动作,唯恐他突然做出猛扯她头发死掐脖子之类暴力血腥符合他魔教教主风格的动作。

可等回味过来他话语中的意思,心湖当下惊了!

“不……不必了……”她连忙摇头拒绝。

“喔……真的不想看?”

秦无炎的话就像把一根肉骨头放在小狗面前,带着毫不掩饰的勾引。

心湖犹豫了一下下,还是斩钉截铁道。

“真的不必了,教主你太客气了……”她身子往后仰,想躲开掀开他面具那种蠢 蠢欲 动的念想。

万一这肉骨头沾了毒药呢?吞下去,自己嗝屁了,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冒险,太得不偿失啊……

“可是,我想给你看怎么办?”

“嗄?”不好吧,教主你确定?说不被这提议吸引那是不可能的,心湖眼神都炯炯亮晶晶了。

秦无炎唇角微勾,牵起她的手,一起覆在他面具上。

金属的硬质感,冰冰凉,却打磨得光滑无比,那雕刻的繁复花纹妖娆无比,心湖的手碰到面具的那刻,不由就对上他的那双漆黑凤眸。

那样的眼神……幽冷深邃如冬夜的湖,泛着丝丝雾气,那种神秘的未知感很让人迷惑,但是一旦靠近,只怕万劫不复的莫名惶恐。

她想把手抽回去,他却死抓着她的手不放。

“放开她!!”

突然插 进 来一记熟悉的吼声,那声音对已经全身肌肉僵硬极度不安的心湖来说无异于天籁。

“大师兄!!”她朝来声方向望去。

虽然玄青色的衣袍稍显凌乱,面露稍许疲态,但是那凌厉的眼神,俊逸无铸的容颜,卓然挺立的身影,宛若天降奇兵般执剑立在那里的人,确实是白恒之没错。

“呵呵……不错嘛,你是至今为止第二个活着从我的偃月修罗阵中出来的人。”相较于白恒之的愤怒,秦无炎表现出颇为欣赏对方的态度。

“卑鄙小人!”相较于秦无炎的夸赞,白恒之不屑地冷嗤一声。

师兄骂得好!!心湖两眼放光,只差当即点头认同……

看出心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白恒之身上,秦无炎不爽地掐着心湖的脸,扯向一边。

“哎呦……痛痛痛!!”心湖疼得眼泛泪花。

“你个小没良心的,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秦无炎两指捏着她脸颊的肉还旋转一圈,松手以后,登时红了一大片。

心湖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她禁不住暗自腹诽,救我?我呸……明明是姐姐我有老天保佑神功护体鸿运当头命不该绝!只怕你是为了左护 法而顺带的吧。

何况,你特么到现在为止只是抛了一颗迷烟弹,而且还不灵,不仅害我被那云魈天给俘虏了,并且不管我死活,亏姐姐自个儿急智自救。

一数起这货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心湖恨得牙根都咬疼了。

看着这丫头眼珠子骨碌直转,一口牙磨得霍霍响,秦无炎大抵猜到她在盘算什么,手臂一松,将她往地上一撂,还顺势狠狠揪了把她圆润柔软的屁屁。

心湖女侠连忙一个翻转,因为轻功底子好,双脚落地,不至于显得太狼狈。

她强忍着屁股的痛不去揉,瞪了秦无炎一眼,足尖一点就准备朝白恒之扑去。

孰知,她才往前挪了一步,裙带就被揪住了,就像被绳子拴上的小动物,扑腾着胳膊腿儿,只差汪汪直叫唤。

“老实在一旁呆着,休想去找你师兄,不然挑断你的脚筋!”

秦无炎目光中划过一抹阴狠,语毕,就起身迎战持剑冲过来的白恒之。

赤果果的威胁啊!!

心湖看了眼顶级高手过招,凶狠打斗的两人,光是站在这里,就会被时不时刮过来的疾劲剑风搞得心惊肉跳,树叶像下雪一样扑朔朔地落,他们交手极快,短短一会儿,就已经过了三百来招,看得心湖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她回头瞟了眼立在不远处纹丝不动的几位魔教高手,看来没有秦无炎的命令,他们不会上前帮忙。

为了避免被无辜波及,她迅速退后,跳到了安全距离,就是魔教高手和身中**定在地上的那些武林前辈的身后。

没错,她真的很贪生怕死。有了两层挡箭牌,目前看来还算安全。

而被心湖理所当然当做坚实人墙的那两派人马,眼尾和唇角都不由抽了抽。

另一边的战局。

秦无炎和白恒之都使的是软剑,明明是柔软如绢别在腰间的东西,在他们二人的手中,却收放自如,施展开来若鞭子般快速,阴狠,砍,刺,时软时硬,杀招毕现。

蛟龙在天,飞凤腾空,剑气如虹,剑的白光和人的身影花花闪闪晃得人眼晕。

这可谓是江湖百年难得领略的巅峰对决,在场的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可是,心湖很快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此时看来两人打得一时难分伯仲,可是,抗不过秦无炎使阴的啊!

一听之前二人的对话,就知道秦无炎已经阴过大师兄一回了,要是他再使毒或者暗器之类的可咋办?

想到这儿,原本抱着隔岸观火看热闹心态的心湖女侠急了,形势刻不容缓,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找救兵,要么冲上前去协助白恒之。

几乎完全没有犹豫,心湖立即脚底抹油,果断选择开溜!!

49.原来她只是弱受

就在心湖悄无声息地挪动的时候,突然,一支柳叶镖以肉眼难以观测的速度呼啸飞驰而来,一记闷声,整个镖身大半没入她身旁的树干。

好可怕的速度和力道!!

心湖如被下了定身咒,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缠斗中的二人,身形转幻中的秦无炎似乎朝她飞了一记寒光,额错觉?

那……咱还接着逃么?

当然!!请千万不要小看我们女侠关键时刻的勇气和毅力。

心湖再次拔腿开溜,这次,她聪明地选择猫着身子半爬行,有两面人墙挡着,还怕你的暗器?难道你还丢出个抛物弧线?

抛物线的柳叶镖并没有出现……可是,心湖刚开始爬行,一阵阴风吹过,之前伫立不动的魔教高手已经抱臂挡在了她面前。

“那个……人家很想嘘嘘……”心湖眼神悄然移向地面,皱眉捂着肚子,一脸人有三急急得不行的痛苦状。

魔教高手:“……”

“看好她!人跑了你们也别回去了……”秦无炎的声音飘了过来。

“是!!”

“遵命教主!!”

掷地有声的回复,接着心湖女侠就被点了穴扛回来,郑重其事被搁置在了围观的第一排,可以直观欣赏秦无炎和白恒之的激烈战斗。

心湖很想对这些恪尽职守的高手们说,其实点穴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对她的功夫这么有信心而放在眼皮底下看守!

可惜,她的哑穴也被点了,变成了一尊会呼吸的美人雕像。

绝佳的观赏位置,女侠眨眨眼,再眨眨眼,很快接受现实,继续旁观巅峰对决。

一直都知道白恒之的武功很高,很久以前就可以把她甩出不知道七万八千里的远……

但是,宏观的比较数据就比较缺乏了。

就像她一开始就知道师父洛冉初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究竟到什么程度,也没有个对比物啊。

只是,在不老峰上生活,无数宁静的岁月里……

突然有一天,师父交给大师兄一个包裹,里面是各种武功典籍。

“恒之,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接下来的修行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

白恒之接过包裹,俊逸的容颜一脸沉静,拱手作了一个礼。

当时的心湖躲在柱子后偷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不懂这俩男人到底在交流什么东东?

现在,她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了,那就是大师兄的武功那时候跟师父一样,深不可测了。

两人虽然缠斗正酣,疾雨般密集的剑式,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但是对于半吊子心湖来说,真的看不出什么门道。

很快,意外发生了。

就见白恒之一个闪身,躲过了秦无炎飞来的一剑,却见那厮突然抛出一枚烟雾弹。

那东西一落地,登时毒烟四起,不仅迷人神智还干扰目视,混乱中,秦无炎一掌重重地击中白恒之的胸口!

就见一抹鲜红的血登时从白恒之口中喷出,他捂着胸口连退了好几步撞到树干才勉强站住,看样子伤得不轻。

果然使诈!!

心湖不由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幕发生,苦逼的弱受啊……

“好久没遇到你这么好的对手了,可惜,我玩腻了。”

秦无炎朝一干教众使了个眼色,他们很快上前将白恒之缚住。

“云魈天和云若轩带走,其他的做掉,记得把地方收拾干净。”

“是!教主!!”收到指令,魔教人马上准备行动。

“等我走了再做,我不想溅出来的血弄脏我的衣服。”

“遵命!教主!!”

就见那已经搭上……某即将成为剑下亡魂的所谓武林高手脖子上的剑又放了下来,却见那人蹲着那块土地很快湿了一大片。

见状,秦无炎冷嗤一声,而当他幽凉的目光转向女侠雕像时,无情的薄唇立即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透着妖娆,如魔似幻。

“唐心湖,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心湖心尖立马一颤,要人回答问题先解哑穴啊,好歹让她吼完句临终遗言再嗝屁啊亲……

50.师姐很苦逼

还不等心湖反应过来,秦无炎便将她拦腰抱起。

望着怀中心湖畏缩的眼神,秦无炎勾唇一笑。

“随我回魔教。”

一切来得是那么无措,心湖想拒绝,想拼命挣扎,可是,她现在只是一尊会呼吸的雕像啊,再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件发生,却无力回天。

她甚至没有办法扭动脖子回头望一眼受伤的白恒之,就被秦无炎打横抱着施展轻功飞出了树林。

大师兄!!关键时刻,心湖一直深藏在内心的同门爱终于喷薄而出,可是,不管她怎么牵挂白恒之的安危,也无法改变她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苦逼事实……

心湖闭眼,老天保佑,他千万不要有事!

再后来,她就一直被秦无炎抱着飞来飞去,然后上了马车。

“睡一觉,很快我们就到了。”秦无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耳鬓厮磨般亲昵无间。

装饰华丽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间足够大,花纹的挂毯,卧榻和茶几一应俱全,看来,秦无炎是个很会让自己舒服的人。

就像他有床就躺,有被子就盖,有美人……额就抱……

全身穴道被封的心湖只能干瞪着眼被动地接受这一切安排。

任秦无炎将她放在铺了狐裘垫子的软榻上,任他将她圈入怀中,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 走轻薄,无比自然地吃豆腐。

她只好闭着眼睛,努力催眠自己,试图让自己睡着。

可是,秦无炎身上特有的冷馨萦绕着她,不断迷惑着她的神智,就好像,这香气染了毒,让人不自觉想上瘾。

而秦无炎熨帖在她背后的触感,肌理分明的身体线条,隔着布料的细腻摩擦,让她忍不住全身发酥,发软,仿佛过电般有微小的电流在体内四窜,就像无数只蚂蚁在挠着她的脚心,挠着她的腰,挠着她的敏感……

窒闭的空间,身体的难受,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心湖有一种快发疯的感觉。

“怎么了?”秦无炎状似关心地问道。

心湖内心在咆哮,问p啊!点了哑穴的人你叫她怎么回答啊!!

自然听不到心湖的腹诽,秦无炎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让双方的眼神对视。

当他看到心湖红艳若桃李的脸颊,杀气腾腾的眼神时,眉眼弯如新月,乐不可支。

他解开心湖的穴道,眸里漾满了笑意。

“怎么了?”

“我怀疑是不是体内的药发作了……”心湖声音低哑,脸越发火烧火燎。

“是吗?”

秦无炎问到,下一瞬,她就被他压在身下。

心湖立刻被他这一狂狼行为震慑住,一下子想起上次他扒她衣衫的危险行径。

“推倒什么的不要啊!!!”她胡乱扑腾着手脚挣扎。

“呵呵……”

看着身下心湖张牙舞爪的样子,秦无炎眸里盛着戏谑的笑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放心,我没有在马车上的特殊爱好,况且……你的药也没有发作。”

( ⊙ o ⊙ )啊!心湖一怔,那他刚刚在耍她玩?调口味?可是她……

“想喝水吗?”

他起身,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

将牙齿磨得嘶嘶响,心湖动了动酸疼的肩膀,慢腾腾撑着身子爬起来。

“要。”

秦无炎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心湖接过茶杯,微仰起头,灌了下去。

“谢谢。”茶水竟然是温的,入口回甘,滑过体内,整个身体都感觉被抚慰了。

在路上,心湖已经想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只好见机行事。

可是……却始终有什么如鲠在喉,让她很难抚平焦躁。

“想说什么?”

秦无炎拿过她的杯子,又为她倒了茶,见她一脸犹豫目光闪烁,便问到。

“我大师兄你把他怎么了?!”秦无炎的问题,让心湖将担忧脱口而出。

闻言,秦无炎眉微蹙,很短暂的停顿后,蛊惑人心的笑容重又出现在他脸上,却挂上了几分邪恶。

“呵呵,你现在还有闲情关心别人?”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嘲讽。

“我真有点被你们的师兄妹爱感动了呢……”

见他语气不善,身子前倾,心湖不自觉向后仰,目光警觉。

“可是……”他的话余在唇边,却故意拖长。

“可是什么,你究竟把他怎么了?!”心湖毫不掩饰担忧。

“现在,人约莫已经被埋了吧……”秦无炎的声音透着丝凉薄和玩味。

闻言,唐心湖浑身一颤,被埋了?……死……死了?

白恒之就这么死了?!!突然间被内心涌起的极大恐慌和无措感迅速占据,大脑如同短路般一片空白若荒漠,他死了……那个最讨厌最阴坏的家伙嗝屁了?!!

“唷,心疼了?”秦无炎哂笑的声音穿过层层包裹的迷障,瞬间击中她柔软的心房。

“你杀了我师兄!!我跟你拼命!!!” 心湖平地暴吼一声,猝然起身,猛地扑向秦无炎。

可以想见这一行为的不自量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却是心湖发泄怒气最直接的方式。

果然,刚扑过去她便被他制伏,反压在身下,他紧攥住她的手腕,让她再次不能动弹。

“这么热情的投怀送抱,真让我受宠若惊呢……”

“混蛋!!”晶莹在眼眶中直打转,心湖脸一别过,唰地两行泪水滑落,如奔涌的小溪朔朔流淌。

“唷,真哭了?”秦无炎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头上,另一只手抚上脸,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心湖被泪水弥漫的小脸。

心湖死咬住唇,天性的倔强让她即使在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形下也不想示弱。

薄唇溢过微不可查的叹息,秦无炎凑到她耳畔,幽幽地说了句。

“骗你的。”

骗你的?……骗我的?!!心湖愕然。

“瞧你那傻样!”秦无炎拧了下她的鼻子,妖异的眸子幽深莫测,松开手,作势起身离开。

“什么骗我?哪句是骗我的?!哎,别走哇!!”

此刻,心湖也顾不上许多,见秦无炎要起身,慌乱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你师兄没死。”秦无炎任心湖像只熊样半挂在他身上,语气有点冷。

“我师兄没死?”眼泪珠子犹挂在腮上,心湖目光呆滞,样子更傻了。

51.吻得销魂

“我师兄没死?”眼泪珠子犹挂在腮上,心湖目光呆滞,样子更傻了。

“不过……也许就快了……”看着心湖的模样,秦无炎邪美的脸贴近她,唇角噙笑一字一字吐得凉薄。

心湖刚还沉浸在大悲大喜的情绪中,浑然忘我挂在他身上,被秦无炎的一句话刺得登时勾住的胳膊一松,身子向下滑。

秦无炎顺势她捞起,托住。

“不要……”心湖眉头蹙起,表情挣扎。

“不要什么?”他的手掐了一把她柔软的翘臀。

“不要杀我师兄。”心湖咬唇,忍住想揍他的冲 动,声音都带着哀恳。

“你觉得,留着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又或者说……你凭什么来求我呢,嗯?” 秦无炎挑眉,眸中闪过抹厉色。

心湖错开他幽冷的目光,颔首不语,过了好半饷,她再次开口。

“你杀了他,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

“而且,他是我们不二门的大弟子,你若杀了他,师父定不会放过你。基于这些顾虑,你并没有立刻杀了他,不是吗?”心湖镇定心神,冷静地分析驳论道。

闻言,秦无炎薄唇微抿,神情似笑非笑。

“不错,你很聪明。”

“但是……放过他,我总要得到点好处才行。”

瞬间,心湖的腰被他勒得生疼,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让她的神智被攫住,还不容回神,唇已被他的薄唇堵上。

心湖疼得出自本能闷哼一声,口微张,那舌便强势而蛮横地探 入她的口中,肆无忌惮地搜刮,呼吸被悉数夺去。

一阵昏天黑地,她已经被抱坐上他的膝盖,他揽着她的腰吻得极为自得。

薄唇在她的唇畔旋转着,温热柔软的触感,时急时缓,不疾不徐,就像猎人在整理他的猎物,渐渐收紧绳索,越来越有力。

滚烫的气息,呼吸变重,鼻端之前萦绕的那种他的冷馨味道愈发浓郁。

他的拥吻就像一张充满张力的大网,将她兜头罩缠在其中,心里渐渐的就像有万千斑斓蝴蝶在扑棱翅膀,蝶翼翩飞,簌簌的声音,软 滑的舌,如丝缎般纠 结缠 绕。

心湖如被下了蛊,中了毒,舌头发麻,睫毛轻颤,无从招架……

若一滩春水即将融化,消弭,她的青丝散开来,乌黑的发尾在空中飘荡,小兔子在心口一阵阵扑腾着,咚咚咚的心跳那么躁促,让人慌乱心悸。

坠落,沦陷,销 魂,可是,恐慌不期然而至,心湖突然开始剧烈挣扎,拍打他的背部,她就快窒息而死了!

发现她挣扎的那一刻,秦无炎就倏地松开了她。

一时间,车厢内一片寂静,悄然无声,心湖抓着衣襟,胸口激烈起伏着,俩人都在竭力平复呼吸。

就在此时,车轮轴发出咯吱的刹车声,行进的马车停了下来。

“禀告教主,我们已抵达龙影坛,右护 法和堂主已经带领门下教徒出来迎接。”外面传来一声汇报。

“好,让他们先行等候。”

“这里是魔教的一个分支地,我们歇息两日再走。”

秦无炎解释道,又看了眼心湖,独自掀开车帘下去了。

“带唐姑娘去客房休息。”

“是,教主!”

几个女教徒上了车,动作敏捷地用一块绢巾将心湖的双眼蒙住,把她带下车,搀扶着她一路走,拐了几个弯以后,她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绢巾拿下,一个一袭鹅黄罗裙,容貌娟秀俏丽的女子语气温婉地对心湖说。

“唐姑娘,教主有令请姑娘在此房间休息,期间不得随意外出,若姑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我们。”语毕,她就退到一旁站着。

心湖抬眼望着屋子里左右各站了两排的护卫和若干女弟子,原本宽敞的空间被这些人塞得满满当当。

“你们……怎么不出去?”意识到什么,心湖突生一种既无力又无奈的感觉。

“回唐姑娘,教主有令让我们贴身保护姑娘,若姑娘稍有差池,我们都不好交代,还请姑娘见谅。”一位护卫表情冷肃又有礼地回答到。

靠之!这是到底是保护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啊,太高看她唐心湖的能力了吧?要不要用上这种超高防守力配备啊?

心湖抚额长叹,尼玛这么热闹让人怎么休息啊……玩我啊?

“那你们能好歹出去几个么?你们都挤在这里我呼吸困难啊……”心湖揪着衣领,憋了口气极其造作地装出痛苦不堪状。

见状,屋内一群人面面相觑,几名女弟子想上前察看。

“别,别过来!”心湖伸手阻止。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到外面站着!!”心湖硬气起来,食指随意点了几下,抚着胸口深呼吸,作势要吐的样子。

突然,一个密语传音传入她的脑海。

“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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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三师弟的易容术

“师姐!!”

听到熟悉的密语传音,心湖心里一咯噔,表情上却没有丝毫变化,继续捂着胸口眉头紧皱装难受。

已经分辨出来是三师弟,她心里一阵狂喜。

“三师弟,你在哪里?”她密语传音问到。

“侍卫中脸上有刀疤,一脸络腮胡的……师姐,别急着抬头……”陆谷书提醒道。

“好,知道啦。”

心湖抬起头,凝眉装作不经意地环视了一圈众人,然后视线落到那个长相丑陋凶恶有刀疤的侍卫脸上,略一停顿后便自然挪开。

“你们怎么还不出去?!要是再不出去,我就昏倒给你们看!!!”她提高嗓门威胁道,憋了口气让一张小脸染上绯红,显得俏脸怒意更胜。

于是乎,刚被点到那些人只得遵从,无奈地鱼贯而出。

“那个谁!你留下!!”

见那刀疤脸的侍卫欲跟随而出,心湖指着他连忙出声阻止。

“这位老兄,你长得很像我们家以前贴在门口外的门神,让我有一种很熟悉和安心的感觉,你留下来陪我吧。”心湖出言解释。

那刀疤脸收回朝外迈的脚,僵硬的轻点了下头,便退回来立在一旁,不动了。

而其他的人听到心湖的话,偷瞟了眼那位面目丑陋的同门,唇角忍不住直抽抽,都努力抿着嘴憋着笑。

“其他男的都给我出去!我一个纯洁的大黄花闺女,屋里站这么多男人,闺誉要是被你们毁了,我跟你们所有人没完!!把你们一个个都割了做阉人!!哼哼!!!”心湖跳将起来,双手叉腰,充分表现出市井无赖气质。

登时,屋内的雄性动物双腿间都不由一紧,浑身不适,夹着腿溜了。

于是……又被赶出去几个。

“我想吃粉蒸丸子,一品汤,鱼肚煨火腿,梅花包子,还有五香肘子。”她对那个鹅黄罗裙的女子报了一堆菜名。

相较于武林知识的匮乏,对于美食的认识,唐心湖可是有多年偷食经验积累的吃货,她刚刚说的这几样,都是费时费力的菜肴,不花上几个时辰功夫做不好。

“对了,我还想喝菊花普洱茶,甜品要红豆汤。”

她都提要求了,之前说听命吩咐的女弟子不好不遵从,但是面色明显犹豫。

“怎么,难道还怕我跑不成?!”心湖柳眉一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气势惊人。

“有这位大哥在,瞧瞧他威武强壮的体格,本事一个得顶你们多少个,我都快要饿死了,快去快去,别都杵在这儿看着我难受。”心湖将手臂搭在刀疤脸的肩上,挥手赶人,表情不耐。

心湖恼羞成怒拍案而起的模样,看上去相当彪悍霸气,成功把几个小姑娘给震慑住了。

于是乎,那些女子只得灰头土脸领命出去了。

终于,屋子里的人被一波接着一波赶走了。

“嘶……”

等门被关上,心湖低头发出一声疼的闷呼。

“师姐,怎么了?”出于慎重,陆谷书依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表情木讷,用密语传音跟她交流。

唐心湖左手叠着右手搁在肚子上,躬着身子,眉头紧蹙,痛苦的表情较之刚才的做作,显得相当‘真实细腻又感人’。

“刚为了追求效果震撼,手心拍在桌子上太卖力,可疼死我了!!”心湖同样用密语传音回到。

陆谷书:“……”

等心湖哎唷哎唷了好一阵儿,才挺起腰缓过来,把注意力挪到正事上来。

“师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当时,我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人抱着你欲离开碧落山庄,于是我悄悄跟在后面,观察了很久后趁机打昏了他们其中的一个手下,再用易容术伪装混了进来。”陆谷书解释道。

“三师弟,嘿还别说,你现在的手艺简直太赞了,我完全没看出来!”唐心湖忍不住啧啧称赞。

面对唐心湖的夸奖,陆谷书依然保持面瘫,宠辱不惊,刀疤脸不见丝毫表情波动。

“师姐,我沿途一路都做了记号,师父若是看到了,很快便能找到我们。”

闻言,心湖不由眼睛一亮。

三师弟智慧过人,又心思敏锐,有这个师弟在,犹如给她吃了颗超级定心丸,果真安心不少。

“对了,你看到大师兄和小师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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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江湖生存法则

“对了,你看到大师兄和小师弟了吗?”心湖问。

“大师兄和小师弟?”

对于这个问题,显然陆谷书不甚明了。

“三师弟,你一会儿去打探一下情况。据我所知,大师兄已经被魔教中人囚禁,至于小师弟,应该跟魔教的左护 法云若扬在一起,云若扬的本名叫柳晏,他是小师弟的亲哥哥。”唐心湖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目前她所了解的情况。

“好的。”

“对了,师弟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那个魔教教主秦无炎阴险狡诈,手段毒辣狠戾,千万不要被他们发觉了。就算救不了我们,你逃出去跟师父报信也好。”

在这种被人囚禁的时候,女侠依然充分展现出了大局观和果敢风范。

“嗯。”

“不要在这里呆太久,外面的人会起疑心的。”

“师姐,那个秦无炎为何要将你带回魔教?”

临出门时,陆谷书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闻言,心湖眼尾一抽。

她跟那个家伙之间扯不清道不明,倘若平铺直述则在外人看来必定奸 情万分的关系,如何与亲亲师弟道也?

但是,若是被这么一点点小困窘就刁难到,又怎么称得上是满肚鬼点子馊主意借口搪塞之词的二师姐呢?

“那个秦无炎与师父是旧识,看来跟师父有颇多恩怨纠葛,所以当知道我们是不二门的弟子,便软禁了我,抓了大师兄,想以此来胁迫师父。”

心湖很快说出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原来如此。”

“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这句话,绝对算是唐心湖自捡到这位寡言少语的三师弟以来,从他口中说出的一句最富有感情 色彩的话了。

虽然经过易容术乔装的脸表情依旧冷漠,但眼神却十足温暖。一股甜甜的暖流涌过心田,心湖当即就小感动了一把。

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同门师兄弟这种有爱的存在,让她可以全然信赖,依靠。

果然,她当初决定要嫁就嫁不二门的想法,是如此的有先见之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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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弟出去后,心湖就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江湖生存守则第一条: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只有养精蓄锐保持充足的体力和充沛的脑力,才能应付好随时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

那种不配合被俘身份,要死要活没完没了的傻蛋,通常是死得最快的一个。绝食抗议拼死抗争什么的,实在违背咱女侠这种贪生怕死的天然属性。

就在心湖躺在床上总结江湖生存法则时,门外传来了些许异常响动,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人悄悄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是秦无炎吗?心湖暗自揣测,可是,他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谁?!”心湖猛地从床上跳起,大叫一声。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人冲过来,飞快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冲她摆了个嘘声的嘴型。

对上眼前这张俊秀容颜,云若扬?!

认清来人后,心湖点头表示配合,云若扬松开手。

“你怎么来了?秦无炎知道吗?”心湖问出心中疑惑。

避开她的问题,云若扬却忽然反问她。

“你跟教主……是什么关系?”

心湖:“……”

为什么短短时间内,她要被两个男人询问她跟秦无炎的关系。

她跟秦无炎?

除了极其偶尔的摸摸揉揉捏捏抱抱和亲亲以外,苍天在上,她跟那家伙真的是一清二白,半吊钱关系都没有啊!!!

不过,面对云若扬,她显然不用像对自个儿师弟那样诸多避讳。

“他对我下毒……威胁我利用我轻薄我还要我跟他回魔教!!”唐心湖气鼓鼓地一句话一口气控诉秦无炎的无耻暴行。

云若扬一怔,显然没有想到答案会这么……带感的重口味。

“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们魔教的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哼!!”憎屋及屋的某女侠将炮火立即攻击向,看上去软柿子好捏的云若扬。

江湖生存守则第二条:合适的时机对合适的对象,发泄适当的怒气有利于身心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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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师姐的说服力

“唐姑娘,我真的非常感激不二门这些年对我弟弟的照顾。 所以从内心里我把你们当成我和瑾儿的家人,若有需要我定当竭尽可能帮助到你们。”

面对心湖的怒气,云若扬柔声说道,言辞恳切,清澈的眼眸中盛着感激之色。

心湖因为他这番真情流露的话生了些许小感动。

“不过……”

竟然来了个转折,心湖所提起的兴致登时又被打回地面。

“教主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没有教主,我柳氏一门血海深仇必难得报。而眼下,关于你们之间的纷争纠葛,我才想问清楚缘由,若是误会我也好从中斡旋,让教主放过你们。”

云若扬说得诚恳,心湖也不好再发脾气,面色缓和下来,尴尬地挠了挠面颊。

“那……你的意思,是帮我们还是不帮呢?”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

“这……”心湖的话直截了当,云若扬清秀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心湖这下也整明白了。

敢情之前他那一大长串的委婉之词绝不是废话,隐晦之意就是告诉她我是很想帮你们啦,可是教主恩情在身,让他左右为难,所以……他现在的行为更多是探望一下表达理解体恤之意。

“我说小师弟的哥哥啊……”心湖向前一步,走到云若扬的身旁,抬起胳膊,手掌重重地拍上他得肩头,有些语重心长地道。

“作为一手抚养小师弟健康茁壮成长的二师姐呢,我完全能体会你这种左右为难的心情。有道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身为魔教中人,能冒着被教主发现的生命危险来偷偷探望我,我已经很感动了。所以,你真的没有责任和义务救我们。就像多年前收养瑾儿时,我们也从不会考虑多年后是否会得到他亲哥哥的援手帮助。”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惹上你们的教主真的只能怪我们倒霉唉,就像那千千万万死于无辜的冤魂一样,即使真的有幸被你们教主给玩死了,跟你左护 法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做鬼以后,到小师弟的梦里说你的坏话,告诉他由于你的冷血无情,见死不救,让我们死不能瞑目。亦不会到你的梦里去缠着你,更不会每夜折磨你不得安眠,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一定会含笑九泉的,这点请你千万要放心啊!!”

心湖每一个字都用足了感情,充分表达了她内心情绪的饱满激 荡,只差声泪俱下涕泪横流。

“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

正当心湖说着说着开始诗兴大发的时候,云若扬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原本一张清隽温润的面容,此刻紧紧蹙起,唇线绷直成一线,仿佛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憋了良久,云若扬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用再说了……”艰难地又深呼吸了一口气,云若扬才继续说道。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们?”

听到这句,心湖速度收回刚刚泪光盈盈,凄婉连连的表情,咬唇忍住窃笑。

她心中暗道,切……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嘛,浪费姐姐我那么多口水。

“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她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事?”

“救我大师兄白恒之出来。”心湖目光殷切地望着他。

闻言,云若扬暗忖,这件事并不容易,但是对他来说,也不是做不到。只是……

“那你呢?”云若扬挑眉看她,对她的请求似乎有点意外。

“一时间做太过你会露马脚的,我你就不用管了。”心湖表情淡定无所谓地摆摆手。

些微犹豫,看了心湖好一会儿,见她神色如常,云若扬终还是点点头,应肯了。

“你偷偷把我大师兄放走就好。”心湖暗自谋划,她会安排三师弟悄悄跟着,出去后跟大师兄相互接应。

但是对于三师弟这张暗杠的牌,心湖自是不打算跟云若扬和盘托出。

江湖生存守则第三条:能干的帮手多多益善,但是一定要留一招后手,切忌,不能让人知道你所有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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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自从到了这龙影坛以后,压根不会想到的俩人,三师弟陆谷书和云若扬会接踵而至的出现。可是,把她绑架来的教主秦无炎那厮却老半天不见踪影。

在心湖吃完那些她隆重点的珍馐佳肴后,抱着圆滚滚的肚皮很满足,开始闲来无事思考关于那家伙的二三事。

说实话,秦无炎对自己的态度着实有些暧昧不明。

狠的时候那真叫一个冷酷残忍,把她的手嘎吱一声折了眼睛都不带眨。

但是,又不管基于何种缘由,他着实也出手救了她。而他给她吃的那颗药,现在仔细想来,许是有什么解毒疗伤神效的灵丹妙药,已经多次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这么琢磨着,心湖自个儿也生出了几分忐忑,拿捏不准的情绪。

当她躺在床上继续吃饱了闲的瞎琢磨时,门外响起了男女比较一致的恭敬拜叩声音。

“你们都下去吧。”果然,接着门外响起一声颇为熟悉的妖寒邪魅嗓音。

看守教众们迅速撤离,很快,屋子周围便恢复一片安静。

下一刻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踱了进来。

犹自装着满腔纠结情绪的心湖一时间不知道装睡还是爬起来好。

还没等她拿定主意,人已经行至床前。

身上一凉,一阵小风吹过,马上又一暖。

被子被掀开,心湖被无比自然地揽入那散发冷馨香气的怀中,然后,裙带被轻轻拉扯,有手探入她的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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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饶命啊教主

心湖嗖地睁开眼,***老娘装睡不下去了,再睡清白要不保了!魔教色狼来袭!!

“呵呵,怎么不继续装睡?”秦无炎一声妖邪轻笑,听得女侠背脊一凉。

“你就不能去你自己的床上睡吗?”心湖咬唇,怒火啊,狂飙。

这家伙轻薄非礼就跟吃饭喝水一样随便啊。

“你很舒服。”语毕,像是为了证明一般贴在她身上蹭了蹭,只差没同时发出咪唔咪唔的娇 吟。

舒服……这言外之意难道是说她堂堂唐心湖的作用可以等同于一个柔软好摸的玩偶或抱枕之类?!!

心湖颔首,一阵无言以对。

“在想什么?”见她沉默,秦无炎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那邪肆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

幽凉馨香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心湖内心极度不安,咬唇不语。

“不说?”秦无炎将唇贴在她的耳畔上,对着耳孔吹出丝丝凉气,仿佛毒蛇吐信。

“难道,在想你那师兄会不会来救你?又或是……洛冉初?!”

心湖:“……”大哥,你控制了人家的**不算,难道连思想都要控制啊?!

“呵呵……平日牙尖嘴利的,怎么现在哑巴了。不然,我把你真的毒哑好不好,这样,这张可爱的小嘴就不会说我听了不开心的话了。”

毒哑?!!心湖浑身一抖,介么残暴!!!

“我……我是在想这么近距离看教主真是越发英姿逼人啊亮闪闪得我都说不话来了!千万……千万不要毒哑我!!”她连忙开口,狗腿地抱住秦无炎的手臂,阻止他取药之类的举动。

“哼……”秦无炎轻蔑地冷嗤一声。

“说来,你身上的毒似乎很久没发作了。”他突然摸着下巴,眉眼一眯,笑盈盈道。

额……心湖迅速松开他的手,身子退抵到墙壁,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过来。”

教主大人勾勾手指,水波潋滟的妖异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心湖女侠坚定地摇头拒绝。

“过来。”

教主大人的口气里已经带了一丝不耐,就好像逗宠物开始腻烦的前兆。

这次,心湖女侠犹豫地轻轻摇头。

于是乎,秦无炎一臂将她抓过来,压在身下。

呜呜呜呜……救命啊……

被牢牢压制住的女侠朝天颤巍巍地伸出一只爪子,这手势饱含了对悲催命运的不平及控诉之鸣,如泣如诉……

“呜呜……”这次,是心湖嘴巴被堵上后发出的呜咽声。

“嘶……”这是衣裙被扯开后接触到空气浑身一冷后的哆嗦短哮。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反抗声从被堵住的嘴里流泻。

一只手抓着她的后脖颈,秦无炎放肆地吻着,舌 尖带着几分闲适不紧不慢地勾勒着她的唇形,引得心湖全身忍不住像根弦般绷紧。

“嘤嘤……”有些像哭泣又有些像低 吟,从她口中发出,心湖浑身一颤,这种肉麻的要死的声音怎么会从她口中发出。

原来,他的手已经滑贴进她的衣衫中,轻抚着她身体的曲线波澜,那种肌肤相触的异样刺激,让她忍不住敏感地浅 吟低嚄,胸前起伏荡漾……真特么可怕的情境……

而最可怕的事情显然不止于此。

恍惚间,他托起她的手,覆上他银质的面具,唇角斜勾,眼神蛊惑妖媚。

“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的模样么?”

“你……当真想给我看?”心湖开口后即是一惊,嗓子沉哑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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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教主的真颜

窗外的月光分外朦胧清丽,衬得秦无炎唇角的笑容更加邪魅。

他的容颜如裹上了一层朦胧薄纱,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犹如传说中暗夜里的千年狐妖,俊美得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端详着她的脸,此时他的衣襟也散开些许,露出雪白如瓷的肌理,润得仿佛沾了露水娇 艳 欲 滴的花瓣,让人有触摸的欲 望,性感夹杂着妖气袭来,让心湖的神魂俱颤。

眼神渐渐点点温柔,唇落下,吮住了她的呼吸。

心湖想挣扎,手抬起,便被他抓住,他抓着她的手不放,同时加重了这个吻,把手放在他面具的边沿,附上,就像一种宣告的仪式。

心湖害怕了,一种事情完全失去控制的恐慌。

就在她慌乱之时,面具缓缓揭开来,那一刻,有一种喉咙被人攫住的感觉。

心湖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张脸,跟想象中一样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妖冶中,透着几分邪气,几分凉薄。

但是,同时,有一道浅褐色的疤横在面颊的右边,像是被某种利器划过后造成的 ,可以想见当时的伤口有多深,才会留下这样清晰的痕迹,突兀却又融合的矛盾。

这道疤痕并不丑,只是让这张俊美的脸,多了几分无情残戾的味道。

“害怕吗?”

看到心湖惊呆得说不出话的模样,秦无炎薄唇挑起的弧线愈发温柔迷人,惹人心醉。

而这时,心湖女侠却仿佛神游入另外一番境界,手指头已经戳在那道伤疤上,稍微用力下压,又捏了捏,慢慢摩挲,感受指腹下粗糙凸起的触感。

“现在还疼不疼啊?”这货说话时神情很认真,手上动作不停,好像怎么都摸不够。

秦无炎唇角的笑容瞬间凝结,眼神深邃如沉渊,带着研判和审视打量着她。

周围温度骤降,他一把拉住她触碰的手,攥得死紧。

这个牵扯疼痛的动作,让心湖回神过来!!

天哪!!她三姑妈 的七舅老爷啊啊啊!!!她刚刚……刚刚对教主大人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这里,我们就要说说二师姐天生的一个怪癖。这毛病说来也不严重,但是却怎么都克制不住,那就是一看到疤痕之类的就忍不住手欠。

这疤要长在自己身上就会被她摸来摸去,恋恋不舍的一点点抠掉或撕掉,要是长在别人身上,她就忍不住去戳啊戳的。

以前小师弟要是磕磕碰碰摔伤了,一定会把伤疤藏严实了,要是实在遮不住,肯定就会一阵子躲着唐心湖。免得她爱不释手的不停摩挲着,脸上还荡漾着一种堪称变态又满足的怪异笑容。额……若要说她怎么不去揭其他人的伤疤呢,大师兄她打不过,摸不着,而三师弟行事谨慎很少受伤,所以,屡遭魔爪荼毒,深受其害的就是可怜见的小师弟了。

她刚刚看到秦无炎脸上的疤痕时,就又不自觉上演了手欠的一幕。

而且最悲催的是脑筋还短路了,问出了个坑爹的问题。

疼不疼啊?老天,一刀捅死她吧!!

看着心湖表情几多变幻,秦无炎的眼神忽又变得幽深,诡秘,就像是一个包装精美的陷阱。

“不然,你也疼一下,就知道我疼不疼了。”

他得唇角勾起疏浅笑意,带着几分轻浮。

隔着薄薄的衣料,温热相抵的触感……

瞬时,心湖就像被点穴一般地石化了……

她的脑子里就像滔天大火肆掠狂烧时,有人拿着木槌和铜锣噼啪哐当一通狂敲,大叫着姑娘,危险啊危险啊,赶紧逃啊赶紧逃啊……

眼见着,敌军兵临城下,形势一触即发,灭顶之灾即将到来。

“等一等!”她大叫一声。

但是,她这一叫,他却更近了些。

“不要啊!!”她又叫了一声。

他更加欺近,弓绷紧,箭在弦!!

终于……女侠没抗住眼前这巨大的压力,哇哇哭起来。

“我求求你求求你教主大人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对你动手动脚了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大通不打顿点的鬼哭狼嚎式讨饶就这么蹦出来。

真有够吵,眉蹙起,秦无炎封住她的哑穴。

哭叫变成了抽噎……

心湖抿着嘴睁着泪汪汪红通通的眼睛瞅着他,晶莹的珠子犹在眼眶直打转,十足一只可怜的兔子宝宝,手无寸铁毫无招架地望着屠夫,等着那泛着寒光的匕首无情地挥舞过来。

心湖安静下来,秦无炎反而停下动作凝视着她。

两相对视,转眼间,他又抬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再哭……马上捅!!”秦无炎的眼神凶残,话语冰冷无情。

心湖虽然仍旧止不住啜泣造成的下巴抽噎,贝齿却死咬着下唇,坚决不发出一点声音。

女侠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好衰!!

“倦了……”

伴随教主大人慵懒的声音,他几嫌弃地将心湖推出去,把大半被子卷走,留给她一个妖娆妩媚又孤绝的背影。

半个身子挂在床边要掉不掉的女侠,傻呆呆地望着教主的侧影。

难以置信般眨眨眼……这……什么情况?女侠保住了自己纯洁不屈的身躯啊……

江湖生存守则第四条: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该求饶的时候就要求饶,坚持逞强没人给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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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复仇见证人

由于之前情绪起伏过于激烈,过了小半宿,心湖睁着眼睛依然了无睡意。

反而是身旁的秦无炎睡得极沉的样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说来,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过夜。

“睡不着?”

赫然传来一个慵懒闲散的声音,低沉得分外悦耳,可突然冒出来着实吓人一跳。

“你……你不是睡着了么?”

“被你左翻右翻的吵醒了。”很平静的口吻。

“额……对不起,那我不动了。”心湖身子绷紧,一二三木头人。

“我这里有迷香,要不要借你用一下?”

心湖片刻无语……

“额……不用了,谢谢。”

原来迷香还可以当安眠药使,太有创意了……可问题是,她这么一觉不省人事了,如果别人对她做了什么,那岂不是听凭任之,太可怕啦。

“你把我带去魔……额……万邪教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让我入你们教?”心湖自问自答试探道。

“呵呵……”一声略带鄙夷的轻笑。

汗……尼玛这算什么回答……

不管她这边复杂的心理活动,秦无炎那厮一臂伸过来,已将她自然地揽入怀中,同时塞了颗小药丸到她口中,心湖一个没留神就咕噜吞了下去。

“什……什么东西?”心湖惊。

“让你安静的药。”

果然,心湖只觉两眼一沉,一阖,睡死过去了。

秦无炎轻轻地抚过心湖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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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心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只见她手脚风格极其豪放地大咧咧搭在被子外,睡相相当放松。

她嗖地窜起,第一个动作先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比较完整,还好……那家伙没那么禽 兽。

第二个动作,翻身跳下床,穿好鞋就往外瞅,看看是否有人看守。

让心湖失望的是,赫然外面几排站的笔直,恢复如昨,就跟那无法翻越的铜墙铁壁似的。

听到屋里的动静,马上就有女弟子敲门进来,依次伺候她换衣梳洗用餐,态度体贴周到。

吃好饭,心湖准备出去晒晒太阳,她抬脚往外走,竟然也没人拦,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心湖也不走远,就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下,跟三师弟交流了个眼神,两人开始密语传音了。

“师姐,小师弟和大师兄的下落我都寻到了。”

“喔?”心湖闻言心中一喜,装作不经意低下头,手抬起作势挡太阳。

“小师弟的确跟云若扬在一起,但是他受了些伤,所幸伤势不重,一直在休养。大师兄跟云魈天父子一起关押在牢房里,我潜进去看过,伤势并无大碍,可是都中了软筋散。”陆谷书简要说了下情况。

“嗯,云若扬会救大师兄,你只要密切留意他的动静即可,出去以后悄悄跟大师兄会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对于唐心湖如何说服云若扬,陆谷书并未多问,表示赞同后,两人又开始讨论一些具体细节。

可是,所谓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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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们教主说,我想见见我的大师兄。”心湖转身朝之前那位鹅黄色裙子的女子说。

“唐姑娘,你稍等。”那女子点头,便离开。

本来没抱多少希望的,没想到等了一阵子,那女子回来,竟把云若扬带过来了。

见到心湖,云若扬面上表情显得比较冷淡,带着她就径直朝前走。

心湖并不介意,赶紧跟上。

一路跟着走来,发觉这里的景色十分怡人。

荷塘,假山,小桥,回廊,曲径通幽,碧绿的灌木丛,大团的绣球花波斯菊缤纷绽放,一阵风吹过,天空中有雪白樱花曼妙纷飞,美得跟画一样。

实在跟她心目中魔教暗黑系风格大相径庭,不禁深觉惊诧。

“跟你想象中的魔教不一样?”

走到几棵大树前,云若扬挥了下手,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几名侍卫迅速离开。

“嗯。”心湖点头。

“这里跟以前的柳萧山庄布置一模一样。”

“嗄??”心湖一愣。

“这棵树下,埋葬着我父母的尸骨。”

“嗄?!!”心湖又是一惊。

没有管唐心湖诧异莫名的反应,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喃喃自语般,云若扬清秀的容颜上,呈现前所未有的肃穆和凝重。

“我终于可以在父母面前亲手手刃仇人!”

“噢……”心湖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

因为,她看到刚才离开的几人,将云魈天和云若轩俩父子带了过来。

欸……不对,她是要见大师兄的,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看他报仇吗?有没有搞错?!!

“上一代的恩怨,我希望从我手中结束,不应该让瑾儿再经历这些。你是他的师姐,之后你告诉他今天的一切,告诉他,父母的血海深仇,终于报了。”

吖……老兄,你好歹也问过一下我这个见证人的意见啊,让我目睹血腥一幕然后转告小师弟,尼玛这叫什么苦逼代替角色扮演……

“你放心,解决完我的事情,一会儿我就会办你的事情。”似乎察觉到心湖的犹豫,云若扬安抚道。

好吧……心湖很无奈的站在那里,被逼亲身观赏杀戮现场。

云魈天和云若轩虽然看上去有些颓丧,但是身上并无更多伤痕或污迹,看来魔教的人并未虐囚。

只是,他们的待遇就好像菜市场买回来的鸡会养几天再宰,反正最后都是被宰,只是被折磨过程长短而已。

不过,在这个过程的一开始,让人错愕的事情就发生了。

“等一等,我有话要说。”云若轩立在树下,表情显得沉稳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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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突如其来的变故

云若扬眼神示意云若轩说。

“当年屠 杀你满门的是他,并不是我,所以你找他报仇就好,与我并无干系。”

他的声音相当镇定,同时手指了一下他的父亲云魈天,眼神很冷漠。

“轩儿?”听到他撇清关系的话语,云魈天难掩惊愕。

“呵呵……事已至此,我也用不着再隐瞒了。” 云若轩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父亲大人,你知道你之前中的剧毒是谁下的吗?”

“轩儿……你!!”似乎意识到什么,云魈天先是难以置信,紧接着脸憋涨暴怒。

“没错,你的毒是我下的。”

“你霸着武林盟主的位子那么多年,要是不把你拉下来,我云若轩永远只会是盟主那不起眼的儿子。若不然,这次的武林大会,我怎么会有机会露脸呢,呵呵……”云若轩脸上明明笑着,眼中却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憎恶。

“你这个逆子!!!”

云魈天显然被打击得不轻,手指指着云若轩,身形摇摇欲坠,膝盖霎时跪倒下去,一张脸仿佛瞬间苍老,倍感沧桑。

“我怎么?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真心疼爱过我,只是想着研习上乘武功,想着武林大业,争权夺利,甚至为了拿几本秘籍,就要我出卖自己百般讨好不二门的人。”

“我跟身为养子的他在你眼中有什么分别?不过都是你利用的工具而已!只不过,你被两枚棋子同时背叛,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呵呵……”

“轩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云魈天手捂着脸,难掩被亲儿子背叛的痛苦。

“为了我?哈哈……那你现在为了我就去死吧!!”云若轩的眼神突然射出杀芒。

他看着云魈天,强撑着中了软筋散无力的身体,却作势欲推开压制着他的侍卫。

云若扬一抬手,遣开了押着他的侍卫,跟唐心湖此刻想的一样,他也想看看这俩父子在演一出什么戏?

云若轩身体得到自由,便朝云魈天欺近过去。

“你当真以为你身上的毒被解了?”原本正气凌然眉目清朗的俊颜此时笑得邪气横生。

云魈天浑身一震,望向自己的儿子,顿时面若死灰,眼睛晦暗无神,一种毁灭前的绝望。

闻此言,心湖女侠亦郁卒了……原来她的解毒药压根没效果?

“只要我在这里用针扎一下,剧毒马上攻及你的心脉,一招毙命!”云若轩手中寒光一闪,眸中射出狠戾,他飞快将针插 入云魈天的后脖颈处。

扎进去后,他又将针猛地一抽,动作果断无情,只见云魈天陡然间双目暴睁,面容涨紫,口中吐出大团黑血,扑倒在地,立刻没了呼吸。

云若轩轻轻扫了眼云魈天的尸体,抬眼望向云若扬。

“你我总归兄弟一场,如今我已经为你杀了仇人,是否可以放我一条生路?”

他表情沉静如水,语气不卑不亢。

若不是刚刚亲眼看到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设计差点轻薄了自己,就冲着这种淡定气度,心湖都想为他求个情。

不过,这种冷酷无情的人……会不会太让人毛骨悚然了一点?

面对刚才上演的那场父子反目的惊人变故,显然云若扬的适应度比心湖强很多。

“比我原来预想的报仇效果还要好,你说的没错,我跟你并无仇怨,不过……你若是再在江湖中出现,会影响我们之后的计划,所以抱歉,你的命我留不得。”云若扬说的很直白了当。

“我懂你的意思了。”云若轩似乎毫不意外地笑了笑。

他突然偏转身子,对上心湖的视线,他深深地望着她,眸色幽黯莫测。

“唐姑娘……虽然你我相识出于利用和算计,但是,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对你的那份倾慕,并不曾掺假,只可惜,你我终是有缘无份。”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似乎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又带着稍许感叹的意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表白,而且似乎是赴死前最后的话语。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心湖登时有些尴尬和赧然。

“可不可以,答应我最后的一个请求。”他目光幽暗泽泽地望着她,深意几许。

“吖?”被这种深情的眼神直勾勾地凝视,心湖有些局促。

请求?不好吧,可不可以容她考虑一下啊。

“我可不可以吻你一下?”

吻?!!心湖瞪大双眼,我说大哥,你要不要这么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耍流 氓啊……

可是,眼瞅着那云若轩已经朝她走过来。

喂喂喂我还没说答应呢你这叫什么请求啊?……

心湖想后退,在他决绝的眼神凝视下,双脚却被钉住不能动弹,关键时刻,怎能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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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翘掉两个

就见云若轩整个人已经踱步到她跟前,心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内心正天人交战于人道主义和冷漠主义之间,极其六神无主。

就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刻,迅雷不及掩耳的破空之声,一枚柳叶镖骤然间从云若轩的胸口穿透飞出,当场鲜血四溅。

心湖不禁捂住嘴,被眼前这血腥一幕给刺激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云若轩轰然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接连两个人死在眼前,而且这个人就在前一刻还想要吻她一下,转眼间……就死在了她的脚边,咫尺之遥,奔赴黄泉。

这般鲜血淋漓的冷静杀戮就发生在她眼前!!

即使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湖依然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深深震惊到。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的云若轩,他的表情很宁静,眼睛闭着,似乎只是睡着了,但是,鲜血从他的身下涌出,逐渐汇聚成一团浓烈的暗红。

禁不住双腿一软,心湖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神情狼狈。

周围气氛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树上飘下来一个闲适慵懒的声音。

“左护 法,你现在做事情的效率越来越慢了。”秦无炎仰躺在树梢上,妖魅的唇角轻勾,让人觉得他似乎在笑,却又透着几分玩味。

“属下知错,以后定会注意!”云若扬连忙躬身作礼。

“带这丫头去瞧他大师兄吧……”

“唐心湖,人让你看看可以,千万不要因为心疼什么的搂搂抱抱,不然连你的手筋一起割断,让你以后躺在床上想动也再也不能动。”

秦无炎依然是淡淡的表情,疏浅的笑着,却生生让人不寒而栗。

“是……”心湖低垂着头,很顺从。

不敢在此地继续停留,心湖恨不得将脸孔埋下去,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云若扬的身后,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慌乱无措,努力试图驱散刚刚那一幕对她内心的强烈刺激。

云魈天,一代武林枭雄,没想到最后竟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结果了。

云若轩,可怜可叹又可恨的一个人,死得这般悄无声息。

而秦无炎……心湖禁不住心一抽……

这个人……果然如传说中那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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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的牢房建在地下,除了看守严密以外,倒是挺整洁干燥,没有刑具,看来他们并不会虐囚之类。

只不过……魔教所关押的人,也不会是普通人就是了。

跟着云若扬走进囚室里,心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塌上双眼紧闭的白恒之。

“大师兄!”

心湖刚准备靠近,就被人一把拽住阻止。

“你忘记教主之前说的了。”

心湖如被点穴般瞬间僵在原地,挑断手筋脚筋,她相信他真的做的出来……寒意从脚底板一直贯穿头顶。

“他……怎么了?”隔空望着,心湖的表情难掩担忧和愤懑。

“被教主一掌击中心脉受了重伤,还中了软筋散加曼陀罗,所以一直处于昏迷。”云若扬解释道。

看着躺在塌上一动不动的白恒之,原本俊逸的容颜此时苍白虚弱,心湖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酸楚往外冒。

“人已经看到,知道他无恙了,我们走吧。”云若扬就要拉她。

心湖满腹心思都牵挂在白恒之身上,他拉她她也不肯走,跟头蛮牛一样拧着劲直盯着榻上的人,既不靠近,也不愿意就这样草草走掉。

云若扬叹气,真是难缠的女人。

“我们走吧,好不好……”他温声细语劝道,手上加重力道拉她。

心湖被他拖着,爪子扒着门依旧怎么都不肯挪窝,眼睛巴巴望着,希望他好歹能睁下眼至少动下,她才能放心。

“想不想见见堇儿?”人死拖不走,云若扬选择改变战术。

“想!!”心湖眼睛一亮,手依旧抓着门,身体却立定站好。

“你放心,他真的不会有事,跟我走吧。”云若扬望着心湖,眸里中传达着某种潜藏的讯息。

相信云若扬的保证,心湖点点头,终于肯离开昏迷的大师兄,投向小师弟。

为什么需要担心的人这么多啊?

谁来关心一下她如履薄冰的处境啊,尼玛要不要这么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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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被绑架

“师弟?”

心湖表情迟疑地望着躺在榻上的小师弟柳堇,他眼睛闭着,长而卷的浓密睫毛翘起,白里透红的苹果脸,看上去像个睡美人一样安静,像是睡着了,却怎么唤都唤不醒。

“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怎么一个两个全都昏迷不醒,就tm没一个活蹦乱跳的,气急攻心之下,心湖拍案而起,一把揪住云若扬的衣襟质问道。

“堇儿醒了以后一直闹着要出去找你们,我怕他受伤,只好给他用了点迷香。”云若扬也很无奈,柔声解释道。

迷香……心湖放下抓着云若扬衣领的手,好吧……看来迷香用来辅助睡眠是魔教的习俗。毕竟小师弟是他的亲弟弟,冷静下来心湖也相信他不会有事。

“你准备将他怎么样?”心湖看着小师弟,眸中难掩疲惫。

“我会把他带回家。”

“家?”心湖疑惑不解。

“对,我会带他回柳萧山庄。”

柳萧山庄,碧落山庄,云魈天和云若轩都死了……

唐心湖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似乎所有的线索都能理出一条清晰完整的逻辑来。

原来是这样,他才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云若轩。

“你会做新的武林盟主?”

虽然被牵扯其中,但心湖依然不得不佩服他们这次计划的缜密。

魔教护 法蛰伏成武林盟主的义子,然后将武林盟主和儿子都悄悄干掉,不仅报了一己私仇,而且再次回去能自然而然争抢新的武林盟主之位。

通过安插内应,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就能掌控所谓当今武林正派人士们的最高权力机构。

这个布局,设计得足够精妙着实令人敬仰。

心湖不禁想到了秦无炎这个幕后cao纵者,他安排并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然后事情的发展也果真如他计划般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够冷血,谈笑间杀人,够谋略,够耐心去布局,运筹帷幄,将这些正派人士玩弄于鼓掌之间。

心湖联想到每次跟他对峙都处于下风的自己,跟这样的人成为敌人,实在可怕!

秦无炎曾经说师父跟他有仇……心湖实在很难想象温顺的大绵羊师父遇到这只阴狠狡诈的狐狸会发生的情景。

可是,三师弟已经一路上给师父做了记号,他随时都有可能找来这里。想到这个,心湖的心登时犹如掀起了滔天骇浪,无法继续保持镇定和冷静。

不行,她不可以再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必须想办法跟大师兄他们逃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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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沉默无言地回到房间,冥思苦想,却一时间一筹莫展又毫无头绪,以至于当秦无炎走到她身旁时她都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一股凉幽的气息吹在她的耳畔。

他的出现,让心湖惊得浑身一颤,呆呆抬眼望向他,一脸还来不及收回的复杂纠结犹豫踌躇。

看上去秦无炎的心情似乎不错,唇角勾着,笑容魅惑如常。

“你在害怕?”

稍稍犹豫了一下,心湖轻点了下头,脑海浮现出今日他瞬间咔嚓结果云若轩的血腥一幕,不由又起了一身白毛汗。

“你不会杀我吧?”心湖是一个惜命之人,俗称贪生怕死之辈。

“只要你老实呆着,你这条小命……我留着还有用。”秦无炎轻佻地弹指敲了下她的呆额头。

心湖马上将这句话自动翻译,言外之意就是说若是她逃走,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她宰了?!!

可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谓逃走有风险,不逃需谨慎。

尼玛生死抉择要不要这么艰难啊?!!

就在心湖心里挣扎难过的时候,秦无炎出其不意,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你……你想干什么?”心湖着实惧怕他,说话舌头都打结。

“绑架你。”秦无炎轻飘飘丢下二字,抱着她足尖一点,就朝外面飞了出去。

喂喂喂这是去哪儿啊还绑架绑你妹啊尼玛她什么时候有过人身自由了啊啊啊!!心湖咬唇,将咆哮体全部吞入腹中,一脸忍辱负重的憋着气。

秦无炎唇角噙着笑,抱着心湖施展轻功一阵呼啦啦地飞……

他身姿轻盈利落如同一只飞翔中的雕,他速度极快,动作闲适而游刃有余,时不时变换着方向向前不断飞驰着。

被风华绝代的妖魅美男抱在怀里,温暖的风拂面而过,花瓣和树叶如雪在空中起舞,时不时飘洒在身上,晕染一身的清新香气,气氛还真有几分如诗如画的唯美烂漫。

只可惜,良辰美景,却所托非人。

心湖琢磨着秦无炎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的意思,看来那目的地不会太近,她垂着眼,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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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神秘山洞

“这是哪儿?”

心湖望着秦无炎的侧脸,她不由被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此时,夕阳余晖已经散尽,夜色渐浓,而他们正身处于一片广袤的原野中。

周围都是没及腰身的长草,向远处遥望,只觉碧绿的草色与墨蓝的天空如拼画出一块深浅不一遮天蔽日的巨大幕布来,间或一两棵森茂古树点缀其中,让人心中升腾起说不出的苍凉之感。

从小生活在山林深处的心湖自然从未见过这种无边无际的旷野景色,赫然神魂飘远不知归处,只觉自己是那么渺小的沧海一粟。

看了眼心湖失神的模样,秦无炎笑而不语,拉着她的手带她径直在草丛中走着。

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心湖后背脊一凉,怎么感觉这么慎得慌……

秦无炎拉着心湖的手走着,在这样容易迷失的地方,他却仿佛心有成竹般,带着她左钻右拐。

走了约莫一盏茶有余,他停了下来。

心湖抬头一看,赫然一个约莫三尺高的山洞呈现在眼前,山壁外沿爬满青苔和藤萝,密密麻麻,若不是走到跟前,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个山洞。

到此时,心湖也知道自己没有旁的选择,索性配合地任秦无炎拉着她进了洞中。

走进山洞以后,蜿蜒曲折的顺着往里走,越走越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洞内湿气弥漫,脚底下的青苔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栽个跟头。

心湖小心翼翼地摸着洞中的石壁向前缓慢行着,她的手跟秦无炎的手交叉握在一起,因为洞里黑咕隆咚,眼睛看不清楚,反而触觉异常敏感。

能清楚的感觉到两人双手交叠的肌肤触感,跟大师兄略带薄茧的粗糙温暖的感觉不同,秦无炎的手很光滑细腻,玉脂般地凉润。

四周悄无声息,落针可闻,只能听到双方的呼吸声,他的均匀绵长,她的却愈加紧促。

继续朝里走,只觉山洞内的空间越发狭窄,有的地方只能勉强容纳一人通过,但是两人握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紧紧的,仿佛唯一的攀附。

心湖藏着满肚子的疑惑,在这里却保持着安静,两人都沉默无言的朝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终于走到底了,秦无炎拿出火折子点着,登时硕大凹 凸的石壁出现在两人面前,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心湖更显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神投向秦无炎。

只见他自信地弯起唇,映着火折子的橘色光辉,俊美的脸衬着身上墨黑的袍子,银质的面具闪着莹光,形成一种近乎妖异的气质,恍惚不似人间之物。

秦无炎的手指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朝石壁某微凸处一掌重重拍了下去。

突然听到天雷轰鸣般剧烈的石块摩擦撞击声,心湖被吓了好大一跳,无知觉间,人已经被秦无炎抱着后退出好几丈开外。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心湖擦擦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原来的石壁,竟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流泻出银白的光辉,竟然是别有洞天。

“带你瞧些好东西。”

终于,秦无炎开口说话了,语毕不由分说就拽着心湖朝里走。

走进石壁里,心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犹如幻境一般的地方。

原来,刚才那莹白的光竟然是夜明珠照射出来的光华,无数的夜明珠镶嵌在被人工开凿出的一条通道左右两侧,将四下照得亮堂堂的。

好半天才适应眼前的光亮,心湖暗忖,尼玛这到底是什么神秘地方啊!……

她的八卦探奇心理也一下子被吊起老高,眼前的情节仿佛一张正在向她缓缓展开的古老神秘的画轴,让她诸多猜测。

难道……会是魔教古老圣地之类的地方?又或是……埋藏着宝藏的地方?

这次都不用秦无炎拽她,心湖睁着充满好奇的眼睛四下打量,主动跟着他往前走。

啧啧啧……以前从来没见过夜明珠,据说是很珍奇稀罕的宝贝,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还用来照明。

心湖脑海飞速转动,自发在拼命脑补一会儿可能出现的金山银山玛瑙翡翠之类,金碧辉煌闪瞎狗眼的画面。

“等一等。”秦无炎却突然站住,表情透着冷意。

“怎么了?”看着突然沉下脸的秦无炎,心湖心里一咯噔。

“有其他动静。”

吖?!!!闻言,心湖犹如惊弓之鸟,窜起身,一把紧紧抱住秦无炎的手臂。

教主你别吓人啊……荒无人烟的旷野山洞深处……还是这么神秘隐蔽鬼才会找得到的地方会有其他动静?!!

难道是……鬼啊啊啊!!!……

心湖全身的毛孔骤然紧缩,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到秦无炎的怀里寻求保护,浑然不觉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有多亲密。

没办法,在这里,他是唯一可感知的活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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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石室里的暴走

夜明珠照亮的安静石室,当听闻有动静时,心湖立马屏息静气,果然感知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带起后背汗毛倒竖。

心湖死死抱住秦无炎的腰,脸埋入他的衣衫里。

空寂的通道里,突然响起了一声轻笑,十分突兀。

“不要装神弄鬼了,阮止水。”

秦无炎打破了这诡异氛围,手迅速一抬,朝某处掷出一枚柳叶镖。

就听到叮的一声,是柳叶镖叩击到石壁的清脆响声。

“啧啧……无炎,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么招呼我的吗?”一个说不出来有多鬼魅的声音传来。

其实,这个声音是很悦耳的,就像古琴的琴弦轻轻拨动,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在心湖女侠的耳朵里,就是很诡异啊。

“果然是你。”秦无炎突然笑了,那笑容却冷得可以把水冻凝成冰。

“阮止水,这些年你东躲西 藏,让我遍寻不着,今日终于被我碰见,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那人似乎感慨般轻叹了口气。

“无炎,这你可不能怨我,当年若不是你走火入魔……”那个声音始终保持一种平静悠然的口吻闲闲地说道。

秦无炎冷嗤一声打断他的话。

“我是得感谢你,当年若不是你陷害我,我又怎会有今天!!”话语间,秦无炎已经飞了过去。

问题是,他怀里还抱着心湖女侠……而且,还没有松手的意思。

“放我下来!”心湖激烈挣扎。

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来头,战斗力如何,抱着她去打架,也亏秦无炎做得出来。可是,被战火无辜波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无炎手臂松开,心湖一得到自由,就赶紧足尖轻点,一个飞跃是飞得要多远有多远,一副竭力撇清关系,远离是非的模样。

“看来……你挑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嘛……”阮止水出言嘲讽道。

秦无炎已经举剑刺了过去,却听到巨大的一声响动,巨大的石墙竟陡然翻动,那打斗的两人瞬间都不见了踪影。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空空荡荡的走道只剩下她一个人,原本璀璨的夜明珠光芒在此时看来竟是惨白一片。

一阵风吹过,心湖陡然石化,

紧接着,她飞扑过去,两只爪子在石墙上刨啊刨,那墙壁却纹丝不动。

心湖在石壁上左敲敲,右拍拍,又把耳朵贴上去想听出点动静,可是……似乎一下子,天地之间都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悲怆凄凉孤寂惊恐。

不会吧?那两人还会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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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等了多久,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

心湖吓得内腑一缩,她心惊胆战地回头看去。

那张脸……一尘不染,笑若莲花,如春日里初生的暖阳照在皑皑白雪上,纯净地让人嫉妒的一张脸。

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丁点暖不起来。

“你就是秦无炎的女人,啧啧……长得不咋地么。”说不出的轻蔑,说不出的鄙夷。

心湖强自按捺压抑着自己内心来回滚动要问候他长辈的话语,淡定地拨开他的手。

“我不是秦无炎的女人,秦无炎人呢?还有你是谁?!”

那人似乎觉得了无生趣了,转身便走。

见状,心湖一愣,见那人马上就要走远消失了,赶紧追了上去。

“秦无炎他人呢?”

“你不是说不是他的女人吗,你管他如何。”语气十足冷淡。

心湖被他这话噎住,转瞬又辩解道。

“可是是他把我带来的啊,没有他我怎么出去!”心湖愤愤。

其实,眼前是个逃走的好机会,可是……她自己出不去啊……

那人脚步也不停留,似乎并没有在听心湖的话,而在通道里左穿右穿,自由行走。

心湖怕一个人,更怕渴死饿死在这如迷宫一般的石室里,只得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可以,那可不可以好歹给我指条出路啊,如果能把我送到入口是最好啦。”

其实真的不能怪心湖冷血,她巴不得远离秦无炎这货,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意外也不是区区她小虾米可以控制的。

所以,眼下选择自保,至少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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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石室危机

心湖紧跟在阮止水身后,可是,人家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而且行进速度愈发的快。

心湖追了小半会儿,眼见着他左拐右拐,更是不知方向,一着急,她的爪子一把抓住他白袍一角。

“你……你要去哪儿?”追了老半天,她开始轻喘。

娘的,这人轻功太好,她自诩轻功出色,竟然也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没跟丢。

瞟了眼心湖攥着他衣衫的手指,一抹淡淡的厌弃从阮止水的浅琥珀色的眸子中飘过。

“到了。”那人停住了脚步。

他优雅有型的唇抿起,那笑容竟有点圣洁的味道,如雪莲初绽,莹白色光华流转,晃得人挪不开眼,但是却不自觉让心湖想起了师父洛冉初,竟有几分相似。

“就是这里。”

这里?心湖抬起脸看着面前的石壁,迷惑不解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见阮止水伸掌一拍,石壁赫然打开,一阵白茫茫的寒气从石壁里倾泻而出。

扑面袭来的超低温空气把心湖冻得全身一哆嗦。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阮止水不知何时已转到她身后,伸掌一拍,把她硬生生推入了石壁里。

没有预料到他的袭击,心湖一个没站稳,身子踉跄就笔直扑倒了进去,身后的石壁豁然关闭。

心湖刚摔到地面,就被地上凝结的坚冰给冻得够呛,嗷地一叫高高窜了起来,搓着胳膊直跺脚。

好冷好冷好冷啊……

抬眼打量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个地下冰窖,地上,周围石壁,竟全部都凝结着雪白的冰霜,头顶上还倒挂着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柱和冰笋,不断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让人见了从里到外沁凉冰冷个透。

“你……你……想干什么?”

心湖唇止不住哆嗦,上下牙齿打着颤,望着白衣胜雪,表情舒浅的阮止水,只觉得更加冷。

阮止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在石壁上轻轻剥下一块冰,握在掌心把玩,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玩味。

与心湖蜷缩的跟虾米般衰样相比,在这样白茫茫的冰雪空间里,雪白衣袍的他却显得相当惬意,仿佛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

“冷吗?”

他的唇掀起,笑容温雅如玉,出口的二字却让心湖有冲上去掐死他的冲 动。

“我说冷的话你就放我出去么?”心湖咬唇。这家伙明摆着算计她,就不知道他是想冻死她冻死她还是冻死她呢?

阮止水笑而不答,手掌骤然收紧,然后朝空中轻轻一抛,他手里那整块冰竟然碎裂成无数细小均匀的冰晶颗粒,化作冰尘散落地面。

心湖双腿又颤又软,呵出的白汽都瞬间凝结成冰扑朔朔往下落,再过一会儿,她就要被冻成冰雕了。

去特么的威武不能屈,现在绝对不是逞能的时候!!

“大侠,你想做什么直说,我保证配合!!”马上换了副谄媚讨饶表情。

阮止水清冷一笑,笑容似水温柔,却让心湖遍体一寒,通过她短时间接触对他的了解,这种笑容出现,绝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怎么办?”笑若莲花,美得仙气,不沾染任何凡世尘埃。

心湖牙根一咬,飞身扑过去一把抱住阮止水的腿。

“大侠饶命啊,求求你,我不想冻死在这里啊……”这样,师父他们连她的尸首都找不到,没比曝尸荒野好到哪里去,也未免死得太惨淡凄凉了吧。

“大侠,要不然这样……我发誓以后只要有用得上小的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

心湖只觉全身僵冷,四肢都冻得失去了知觉,不管怎样,先混过去再说。

“真的什么事都肯为我做?”他的声音悦耳,声线温和,眼神更是温润,可是……

“嗯嗯嗯嗯嗯……”心湖点头如蒜捣。

抬头巴巴望着眼前如仙子一样的美男,却只觉得他就是个阎罗恶魔,怪不得连秦无炎那妖孽都说曾被他算计,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

只是秦无炎不知道怎样了?心湖升起些担忧的情绪。

似乎察觉到心湖走神,阮止水俯下身,如冰雪般剔透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好吧。”

语气带着稍许遗憾,似乎仍旧有些意犹未尽般,阮止水将手指下移,掐住她的脖子。

心湖呼吸被卡住,脖颈吃痛,大脑空白,胸口憋闷,内心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直直地注视着阮止水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眼眸里竟然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一点情绪,仿佛与世隔绝的雪镜湖泊。

误闯之人,若是跌了进去,死的时候不会有一点声音,只能被动承受那灭顶的之灾,湖水宁静地将人淹没,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依然是那纤尘不染的镜湖。

心湖赫然觉得,这个人,比秦无炎要可怕的多,秦无炎至少有情绪,有活气,可是这个人……冷地没有一丝半点生气。

锁住脖颈的劲道松开,冰冷的空气陡然间涌入胸腹,心湖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通红,温热的眼泪还没掉落,就变成冰凝结在脸颊上,腿脚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过一小会儿……只怕她就真的与这冰雪融为一体,变成冰雕沉封在这座与世隔绝的石室里,死翘翘。

突然,他的手指扣住她的脉门,一股暖流通过两人接触的地方涌入她的体内,疏通她淤缓的血脉,渐渐的,周身都开始发热,身上凝结的冰雪开始融化。

心湖女侠就这么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然后又顽强地滚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阮止水搭在她脉门上的手指动了动,眼眸里闪过些许讶异之色。

“没想到,那药他竟然也舍得给你……”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什么药?”心湖表情疑惑。

“咦不对,只是一颗药不会有这么强劲。”

突然,就见阮止水眸色一闪,手指骤然收紧,攥住心湖的手腕,眼神里射出煞天寒气。

“洛冉初跟你什么关系?!”

一听到阮止水提起师父的名字,心湖全身一战栗,紧咬唇低头不语。

“回答我。”

他的手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马上就要捏断。

心湖沉默半饷,终于开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是我是师父。”

“师父?”他眉毛一挑,眼眸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你认识我师父?”

此时,心湖的心思已经难以用复杂来形容了。

秦无炎跟师父有仇,阮止水跟秦无炎有仇,阮止水也认识师父,尼玛这关系怎么厘清啊?心湖不禁暗叹,师父大人,您老人家当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怎么竟惹上一个比一个难缠的货色。

却不想,阮止水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竟然一改之前的冷肃萧杀,神情重又温和起来。

“呵呵……有趣。”他掀唇浅笑,轻轻吐出别具意味的两个字。

什么……什么意思??……心湖内心开始极度惊疑不定……

就在气氛诡异,阮止水看着她的眼神愈发幽深莫测时,突然,身后的石壁豁然洞开,秦无炎轻功飞了进来。

当看到阮止水握着心湖的手,他的薄唇轻掀,不急不缓吐出三个字。

“放开她。”妖魅的眼眸裹着十足阴毒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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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危险感情

“放开她。 ”秦无炎妖魅的眼眸裹着十足阴毒狠戾。

闻言,阮止水弯唇一笑,松开了手。

“过来。”这一声,是秦无炎看着心湖说的。

心湖睁着双盈盈秋水眸望着秦无炎,身体却不见有丝毫挪动倾向。

“我腿软……起……起不来……”她弱弱地嗫喏,声音细弱蚊蝇,表情楚楚可怜。

说这话时,她的一只手还紧抓着阮止水的衣袍,身子摇摇欲坠。

秦无炎眉蹙起,表情晦暗不明,他阴着脸笔直走过来,一把抱起蹲在地上的唐心湖。

而阮止水则自始至终立着没动,看着秦无炎将心湖抱起。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言语。

被秦无炎抱在怀里的心湖,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搞不清楚状况,好不尴尬。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些许响动,两人眼神都同时一闪,不约而同向外走去。

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在心湖的掌控中,再来更多惊喜也不怕,所以她索性不管。

但是,当看到立在那儿的人时,心湖仍旧大吃特吃一惊。

“师父!!”

洛冉初一袭玉色长袍,修长挺拔的身形立在石室里,如仙落凡尘,风姿倾世。

可是,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在她看来鬼也找不到的荒郊野外的山洞的隐蔽石室里。

只见洛冉初神色清淡,看到三人出现,似乎毫不觉意外,那双静若秋水的眼眸,依次从三人脸上巡视而过,最后停在了心湖身上。

当看到师父出现的那一刻,心湖已经不能继续保持平静,她挣扎着就要从秦无炎怀中下来,却被他的双臂箍在怀里,阻止她逃离。

“好久不见啊,冉初师兄。”

三个人,竟是阮止水首先开口。而说出来的话,让心湖猛地看向他,表情惊诧五颜六色。

这个……这个残暴的阮止水……竟然和师父是师兄弟!!!这个认知也太特么雷人了吧……

对于阮止水的寒暄,洛冉初表情淡淡的,微颔首示意,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秦无炎和唐心湖两人身上。

“无炎,放开我的徒儿。”

“呵……她现在可是我的人。”

当见到洛冉初的那一刻,秦无炎的脸上显然也划过很多复杂情绪,却又很快沉下去,恢复慵懒而妖魅的模样。

而他这句话一出,洛冉初那张素来无波无澜的清淡容颜上,明显透出不悦。

“胡闹!”他低沉的嗓音掷地有声。

听师父这一句,秦无炎无甚反应,倒是把唐心湖给吓着了,她什么时候见过师父这般生气。

而且……师父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心湖女侠就跟屁股被针戳了一样,打了个激灵接着用尽全力推了秦无炎一下,他手臂一松,她得以挣脱开来,人却摔向地面。

心湖下意识地伸手一挡,手和膝盖勉强撑着地面趴住,差点摔个狗啃泥,起身都顾不得身上的疼,连滚带爬逃到洛冉初身旁,揪着洛冉初的袍子,面红耳赤,直喘粗气。

被她搞笑的样子所感染,区别于另外两人的面色难看,阮止水扑哧一笑,乐不可支。

心湖好不容易抚平气息,开口想说话。

“师父,徒儿我……”

“不用说了,跟我回去。”洛冉初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温柔的脸,此时冷凝而严肃。

“是,师父。”

心湖立马乖乖地噤声,不管师父到底在气什么,回去哄哄让他气消就好了,能够逃出这两只豺狼虎豹的魔掌,实在可喜可贺。

可惜,明显她高兴早了。

“唐心湖,你走走试试。”秦无炎面上闲适睥睨着她,眼眸却深邃暗黑,温度极低。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但是,师父在此,我怕你个鸟屎球!!心湖狐假虎威地紧攥着洛冉初的衣袍,朝秦无炎一龇牙,一瞪眼,大步朝前走。

“心湖,你要是这么走了,我晚上抱着谁睡呢?”秦无炎的声音从身后不急不缓传来,口气半是明媚半是忧伤。

我管你晚上抱谁睡!心湖下意识想回敬他一句,哎不对,当她意识到秦无炎话中隐含的深意时,心尖一颤,背脊陡然一寒。

当她胆战心惊看向洛冉初的面色时,立刻如兜头一盆冷水浑身浸凉了个透。

“师父,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她马上一把抱住洛冉初的腰连连喊冤。

看到唐心湖抱住洛冉初,秦无炎的面色一冷,欺近过去。

“喔?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我……”心湖舌头又开始打结,结巴不利索,愣是说不出下句话。

倒是秦无炎步步紧逼,不给她一点生还余地。

“唐心湖,你没亲过我?你没抱过我?你没跟我一起睡过?”

他的排比反问劈头盖脸砸过来,一句比一句邪恶,一下子把心湖给震晕了。

同时,她明显感觉到抱着的师父身形愈发僵硬。

“这么深入的肌肤之亲,你还说跟我没关系,还说不是我的人?”

秦无炎这最后一句,彻底将心湖女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冉初师兄,女大不中留,让你的好徒儿以后跟着我,与我结琴瑟之好,以后生儿育女叫你声干爹,岂不甚好?”

当听到这句时,心湖彻底晕菜了……

与这阴毒货结琴瑟之好还生儿育女……慢着慢着,这家伙刚才也叫师父做冉初师兄。

( ⊙ o ⊙ )啊!

还不等心湖回神,又被洛冉初一声带着怒意的斥责给震得魂飞天外。

“无炎,你是心湖的师叔,你二人怎可结琴瑟之好,此等欺师灭祖的事情岂可为之。”

心湖全身一震,望着洛冉初,内心竟有一种潜在的恐慌油然而生。

反观之,秦无炎却薄唇轻勾,笑了起来。

“欺师灭祖?呵呵呵呵……”似乎觉得这句话分外可笑般,秦无炎笑得分外妖娆肆意,一张原就俊美魅惑的脸更显惊心动魄,可墨黑的凤眸里却迅速划过一丝阴冷。

“冉初师兄,你知道我欺师灭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秦无炎又轻吐出一句,表情邪佞慵懒,语气甚是喟叹。

此言一出,洛冉初身体一僵,望着秦无炎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幽深,仿佛融进了万载清秋,沧海桑田般深远。

沉默良久,洛冉初再次开口,声音却掩不住的疲惫。

“无炎……”

两相对视,一个仙姿飘渺,宁静高远,一个慵懒妖娆,颠倒众生。

这样的情景,一下子让整个石室的气氛都逐渐升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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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生命不止 折腾不息

心湖看看洛冉初,又看看秦无炎。

此时,她的心情万分纠结。

两个人之间,进行着如此这般似乎历经坎坷、内涵灰常丰富的交流。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挪向阮止水,却赫然发现,原本旁观好戏安之若素的他,竟然面色也沉了下去。

作为身处于这样跌宕起伏激动人心的场景中人,谁能来告诉她,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师叔和师父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冉初避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当年,那件事,是师兄我错了。”

“呵呵,现在说来何用?”秦无炎笑容闲散,似乎觉得谈话百无聊赖。

“今日,难得我们三人重聚在这里,你把你的好徒弟交给我,我们之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至于你……阮止水,你已经中了我的百虫蛊,如果不取出来,慢慢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僵硬,然后成为一个活死人。”

秦无炎唇角勾出玩味的笑容,用舒缓的语气说着邪恶的话。

闻言,阮止水的脸上不见任何忧色,笑容暖意融融,说出的话却冷冰冰。

“你不是照样中了我的淬雪凝冰针,若不及时取出来,寒毒会逐渐入侵你的五脏六腑,让你变成一个会呼吸的冰雕。”

心湖躲在洛冉初的身后,看着似乎很有矛盾的两人,竟然隐约品出几分冤家情敌的味道。

而师父……

她肿么会有一种这三人是传说中最为经典的三角结构……爱恨痴缠虐恋情深的错觉捏?

额……这脑补的剧情太坑爹了,她想自插双目!!

“师父……”心湖小声唤道,扯了扯洛冉初的衣角。

“我死都不要跟秦无炎,你带我走。”

心湖赶紧表明自个儿立场,坚决不跟秦无炎混,就让这两个家伙一边去解决他们的矛盾吧。

“唐心湖!”显然,对于她撇清关系想开溜的思想态度,教主大人极度不满。

“呵呵……”见此情状,阮止水笑了。

笑p啊你,我还没承认你是我师叔呢,哼!心湖扭头继续拽师父洛冉初。

“好,我们走。”洛冉初看了眼情绪急躁的小徒弟,跟她一起往外走。

“不准走。”

秦无炎冲上来欲抢人。

“唐心湖!”

他这一叫,心湖反而跑得愈发快,一开始是洛冉初拉着她使轻功,后来变成她拉着洛冉初一阵狂飙,脚下虎虎生风。

听到后面缠斗的声音,显然是阮止水跟秦无炎打起来了。

心湖更加深提一口气,飞得越发卖力。

很快,后面的声音就渐渐听不到了。

走出洞穴,天色依旧黑着,幸好当空一轮明月照亮。

心湖一抬眼,发现三师弟立在洞外。

“三师弟,你怎么来了!”心湖惊喜万分。

“大师兄和小师弟呢?”她突然想起惦记的那两人。

“师姐,放心吧,大师兄和小师弟我都已经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了,现在我们去跟他们会合。”

“太好了!”顿时,心湖的心情就跟这白月光似地豁然明朗,雀跃欢腾。

没想到,就当她觉得前路渺茫,命途多舛时,竟然一下子就出现了转机。果然,还是咱师父英明神武啊!

当心湖将荡漾着甜甜笑容的讨好嘴脸移向师父洛冉初时,面色却陡然一僵。

此时,洛冉初的面色很难看,真的灰常难看!

平日里总是挂着温柔笑意的清修容颜,此时阴沉沉的,就像要打雷下大暴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让人看了立马噤若寒蝉。

他看都不看唐心湖一眼,径直向前行去。

显然亦没想到素来平易近人的师父,脸上会呈现这种表情,同样淡漠沉稳缺乏表情的三师弟陆谷书脸上也一惊诧,跟上师父的步伐,保持沉默。

似乎意识到师父是在生自己的气,心湖灰溜溜低垂着脑袋乖乖地跟上去,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两个徒弟跟在洛冉初身后,飞过草丛,穿过树林,一直走到大道上,远远看见一辆停着的马车似乎早已等在那里。

心湖疑惑的眼神看向身旁的三师弟陆谷书,极小声的问到。

“三师弟,我们这是去哪儿?”

“碧落山庄。”回答她的人却是师父洛冉初。

“那边的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是,师父。”

见洛冉初面色依旧没有好转,心湖不敢多问,连忙爬上马车,当瞧见已经坐在车里的大师兄和小师弟时,她猛地一个激动,向他们飞扑了过去。

“大师兄!”她抓着白恒之的肩膀摇晃。

“嗯。”相较于她的反应,白恒之却剑眉蹙起,似乎有些难受。

“二……二师姐……”柳堇在一旁巴巴地唤她。

“小师弟,你等会儿,大师兄伤势比较重,我先关心下他啊乖……”心湖有些敷衍地撇了眼柳堇,又整副心思投入到一脸凝重的白恒之身上。

“二……二师姐……”柳堇的声音听上去愈发可怜兮兮。

“怎么啦?!”唐心湖有些不耐烦,黛眉拧起。

“师姐,小师弟是想告诉你,你压到大师兄的伤处了。”三师弟陆谷书终于看不下去,替两人打通了沟通的屏障。

“吖?!噢!……”心湖这才发现自己大半个人压在白恒之身上,赶紧手忙脚乱爬下来。

“大师兄,你还好吧?”她那叫一个汗颜惭愧。

“已经吃了疗伤的药,休养几天就无妨了。”一反常态,白恒之并没有出言讽刺,而是温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噢……”相较于白恒之的温和态度,心湖却显得不自在起来。

因为,师父大人同在车厢里,面色冰冷,似乎若有所思,那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她讷讷地收回手,转向柳堇。

“小师弟,你哥哥的事情,你都知道啦?”

闻言,柳堇点点头,清澈如泉水的眸子里竟裹了点一反常态的忧郁。

“怎么了?”心湖关切地看着他。

“师姐,我哥他为了报仇,入了魔教。”说着,乌黑的眼睛里弥漫起水雾。

“所以,你担心他会有危险?”心湖柔声细语,手自然地抚上柳堇清秀的小脸。

“嗯。”他小声回到。

心湖悄悄瞄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师父,见他老人家神色没有一丝起伏波动,似乎并未有要解释说明什么的意思。

她又求助地将目光投向三师弟。

陆谷书摇摇头,似乎也不知道师父做何打算。

于是乎,唐心湖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语,抓住柳堇的手,传递着安慰的力量。

“放心,有师姐在,我一定会帮助你哥哥的!”心湖表情坚定,掷地有声。

但是,在场的人似乎都知道,她这种保证,虚妄得就好像水月镜花,打远瞧着不错,近看,那还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假的!

于是……大家陷入集体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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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颠覆性认知

碧落山庄。

跟之前的喧嚣热闹相比,此时的山庄,安静沉寂得像座被人冷落的旧墟,仿佛没有一点生气。

之前大门口张灯结彩的灯笼彩绸被白布所取代。

推开门,心湖一行人走进去,到处都是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的景象。

拉过一个小厮,心湖打听出来。

原来,盟主云魈天、长公子云若轩以及几位江湖长老失踪多日,庄内一片大乱,先是江湖人士自告奋勇纷纷出动去寻找,没想到……几日后,竟在城外的荒坡上发现了盟主和少爷的尸体。

现在,就在庄内所有人六神无主之际,行事一直低调的二少云若扬出来主持大局,着手处理盟主和长公子的丧葬等事宜。

这不,刚刚办完两人的丧礼,现在,武林人士正在讨论如何缉拿凶手以及选拔新盟主一事。

问完话,心湖心里有些疑惑,密语传音问其他几人。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房。”

点点头,一行人径直往之前安排下榻的院落行去。

“奇怪,云若扬怎么会一直留在碧落山庄,他不是回龙影坛了吗?”难道有分身术?

“他应该是事先就安排好了替身易容假扮。”白恒之推测到。

一点就通,心湖恍然大悟,用替身的话那云若扬必然不会引起大家怀疑,而且关键时候主持大局,又为他的形象加分不少。思及此,她不由更加佩服魔教这次计划的缜密。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呢?”

几人的目光都投向坐在桌子旁,始终面色沉凝,一言不发的师父洛冉初。

“师父,我们是否要去阻止他们?”

心湖乖巧地捡着洛冉初身旁的凳子坐下,恭敬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杯茶。

洛冉初眼神轻轻扫过满脸堆笑的唐心湖,并不伸手去接她奉上的杯子,而是偏过头看着白恒之,吩咐道。

“原本我们不应干预魔教和武林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是,这次的事件,我们不二门的弟子早已牵涉其中,所以,恒之,你在旁观察事态的进展,必要的时候,阻止魔教的计划。”

“是,师父。”白恒之抱臂应下。

“明日我会独自启程回不老峰,我相信你和古书二人的能力足够阻止武林一场浩劫。若有什么异常情况,我会出手助你们一臂之力。”

接着,洛冉初的眼神才不急不缓转向心湖。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心湖谈。”

于是,其他三人走出去,把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洛冉初和唐心湖二人。

心湖不免心虚又忐忑,她埋着头,一副任打任骂乖乖听命的模样。

“心湖,你知道为师为什么要单独留下你吗?”

心湖想偷瞄一眼洛冉初的表情,不料一抬眼便与那双静若秋水的眸对了个正着,当场被抓包的难堪。

“知道,师父你生我的气了。”心湖怯怯地对上洛冉初有些犀利的目光说到。

“那你可知道为师为何生气。”

唐心湖心思转了又转,难道师父是想让她自己招供啊……可是,她真的有点不明白洛冉初的怒气来自哪里。

“心湖不知。”她摇摇头,表示懵懂。

“心湖,我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性脾气,师父比谁都清楚。”

“转眼,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师父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也相信你自有主意。可是……秦无炎是魔教中人,你无论如何,都不该跟他扯上关系。”

“可是……师父……”心湖闻言,心里只觉委屈,想开口解释。

“况且……他可是你的师叔。”洛冉初一脸沉痛和失望。

听到这句,犹如一把尖刀扎进了她的心窝,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

并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那声师叔,仿佛当头一棒子,虽然在石室中,已经听过一次,第二次听他这样说,依旧酸楚地让她内心涩涩发胀,发疼。

师叔不可以……那师父……就更不可以……因为欺师灭祖……

“师父!”噗通一声,心湖仿佛失去支撑般,倏然跪倒在地。

“徒儿知错了。”

听到她认错,洛冉初的眉头并未舒展,依然紧皱在一起。

“心湖,这次师父真的很失望,这段时间,你好好反省一下。若让为师知道你有任何欺师灭祖的行径,我会将你……逐出师门。”

最后这句冷酷的话语,生生将心湖原地冻住。

欺师灭祖……逐出师门……反复的字句在她脑海中来回飘荡,心湖面色苍白,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没了重心,任风吹着混乱飞舞,落不着地。

################女侠很受伤的分界线####################

浑浑噩噩回到房间,心湖倒头便睡。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还是那个不二门的唐心湖,没心没肺,无忧无虑,那份潜藏在心底的感情,就那样没有知觉的安静呆着,如一颗沉睡的种子,不发芽,不长大,也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揉碎……

这一觉,心湖睡得极不安稳,醒了以后,发现天色大亮。

她推开门,愣愣望着院子里那颗大树,一下子竟茫然无比。

“师姐?”

心湖偏头,发现三师弟站在她身后。

“师父呢?”

“师父已经回不老峰了,他走的时候让我们不要惊动你。”陆谷书神色淡然,一如往常。

“喔。”心湖听了这话,心里说不出上是轻松还是更难过。

陆谷书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一脸落寞的心湖。

夜里,来了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

心湖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口对她做出噤声手势的云若扬。

她默默地退到一边,云若扬放轻脚步悄然走进来,将门关上。

“你们教主呢?”

“教主他受了伤,现在在龙影坛。”

“嗯。”心湖点点头,悬着的心放下一些。有阮止水牵制,看来他近期不会出现。

“师父让我们留下来阻止武林即将会发生的浩劫,所以,接下来我们俩将会是敌对关系。”心湖镇定的望着云若扬,直接开门见山道。

可是,云若扬却笑了。

“我们不会是敌人。”

“为什么?”他肯定的口气,让心湖难掩诧异。

“因为,我们并不打算掀起什么武林浩劫或者屠杀江湖人士,掌控江湖之类的。”

“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万邪教从未打算与武林各门派为敌。”

额……这个怎么跟她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万邪教的目的就是想称霸武林,让其他所有门派听令于我们,无恶不作?”

他的这句话,让心湖立马犯嘀咕。

“难道……你们是想伸张正义,创和谐江湖,造福于民?”

67.女侠喝醉了

“难道……你们是想伸张正义,创和谐江湖,造福于民?”

心湖扑闪着明亮有神的眼睛望着云若扬。

此言一出,原本神情淡然自若的云若扬,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当然……不是。”

心湖脸凑过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们要是想一统江湖,根本懒得费这么多力气,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闲来无事喜欢聚众集会。”云若扬的语气带着点鄙夷。

“只是云魈天一直处心积虑,就为了武林盟主之位他不仅残害我柳氏一家,还暗地里杀了不少对他不利的江湖人士,甚至灭了好些门派,最后再把这一切都栽赃嫁祸给我们万邪教。我潜入碧落山庄报仇,一开始教主并不在意,为我部署好战略后便放手任我进行计划。”

云若扬将事件起因经过开始娓娓讲述。

唐心湖听了心里难免一惊,对于云若扬所说的这些她并不怀疑。

只是,没想到江湖中人对于魔教的传闻竟然偏差这么大,而秦无炎那厮果然如她想对那些货色还真瞧不上眼。

“那他怎么又亲自来碧落山庄了呢?”对于这点,心湖不解。

“帮内大小事务一直都有护法坛主们处理,教主那些日子正好闲来无事,于是就出来走走。”

没想到……整个武林,江湖,门派……在秦无炎的眼中,就是盘下酒菜。

知道教主牛掰,可是没想过这么的……

心湖只能叹一声孽缘,这些机缘巧合下她才会遇到这个师叔。

只是……难道秦无炎接近她,就是得知她是不二门的弟子,所以是冲着师父来的?

思及此,心湖顿觉胸闷气短,浑身乏力。

秦无炎曾问过她是否喜欢洛冉初,还企图操控她……一点点的线索就这么被她刨出来……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越想越觉得之前脑补的剧情变得鲜活而真实。

心湖的脸登时黑了几分,尼玛这种感情遭受双重打击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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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扬走后,心湖摸了摸肚子,里面空荡荡的。

因为一天都心情抑郁,吃饭时她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只觉得肚子向她进行强烈的抗议。

可是,此时早就过了晚膳的时间,就连宵夜的时间,都过点了。

也不指望有人能过来伺候,心湖推开门,决定自力更生,去膳房觅食。

其实,对于在不二门里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正点吃饭,半夜摸黑找食已经成为她的一项基本技能。

因为之前被当作贵宾对待,已经混了个脸熟,现在深更半夜的,也甚少人走动,所以一路走来,竟毫无阻碍,遇到个别婢女小厮,还会恭敬的向她行礼。

唐心湖顺利摸到了山庄的膳房,里面空无一人。

根据经验,她轻车熟路的在食柜里发现一些糕点和饼,饿昏了的她迫不及待抓起一块饼叼在嘴里,然后又揣了些芙蓉糕桂花糕之类的在怀里。

可是这么干嚼会口渴啊,她又翻找了一圈,没找到可以喝的。

就当她像只小老鼠一样嘴里塞着饼东摸西摸时,突然,眼前一亮,她发现了地窖的入口。

打开地窖的门,点亮门口的油灯,竟发现这原来是个酒窖。

里面陈放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缸,心湖打量了一圈,深呼吸嗅了下窖内弥漫着的浓郁酒香,年份不错,都是上品佳酿,可是,这一大缸的怎么喝呢?

当她的目光移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惊奇地发现墙壁里还镶嵌着一排暗格。

心湖好奇地摸索过去,打开其中一个暗格,只见里面摆放着几个做工精致的青花瓷酒瓶。

她拿起一个,拔开瓶塞,甘冽的酒香扑鼻,还混合着丝丝甜蜜的花香,那香气撩得她晕晕乎乎的,仿佛光闻一口都带上了几分朦胧醉意。

百花酿啊!!极品好酒!!心湖赞叹不已!!

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地方,竟然藏了这么好的酒,要知道这种酒可谓是极其珍贵稀有。

百花酿,对于用料和水极为讲究,酿造方法又非常独特,所以产量极少,市面上纵使花大价钱都很难买得到。

唐心湖是个常年爱吃爱玩的货色,自然识得这酒的宝贝精贵。

她偷偷摸摸的朝门口瞄了眼,确定没人后,连忙揣了好几瓶在怀里,就连裙带里都塞了两瓶。

她估摸着,反正现在庄内正混乱着,浑水摸鱼拿一些酒,应该也没人会这么快发现酒窖里少了几瓶百花酿吧。

心湖将油灯吹熄,掩上地窖的门,这次,她比来时更加谨慎小心,原路返回,倒也畅通无阻。

一回到房间里,她便迫不及待的将怀里的百花酿掏出来放在桌上,一拔酒塞,就一口灌下去。

瓶子本来就不大,酒不多,她一口咕噜就干掉了一瓶,舌还伸出舔掉唇上沾着的酒液。

这酒果然好喝!!口感清冽,带着馥郁的花香,清甜爽口,一点都不呛也不辣,甜甜的很好喝。

心湖的眼睛满意地微弯眯成一道弧,一瓶下去,她砸吧着嘴深觉意犹未尽。

都顾不上吃那些糕点,她又开了一瓶,一口干掉!真好喝!!

当一口气喝掉三瓶以后,心湖只觉得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身心都变得很放松,很舒畅,就连淤积在心头的那口郁气似乎都随之消解了不少。

心湖晕乎乎的看着开始打转重影的房内摆件,只觉全身都开始发飘,思绪变得漂浮轻盈,头脑里一片空白,那些烦闷的情绪似乎都渐渐被排遣了出去。

平常听人家说酒能消愁,此时看来果真有道理。

心湖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又拿起一个酒瓶,拔掉酒塞,对着嘴开始灌。

一瓶,又一瓶……桌上精致的青花瓷酒瓶东倒西歪,很快就都空了。

心湖拿起一个摇了摇,空的,放下,又拿起一个,还是空的……

没酒了……竟无端涌起了一阵心酸……没酒了哇……怎么会这么快就喝完没有了呢……

这么想着想着,竟然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悲伤,温热的泪水刷地就流淌了下来……

她抬起袖子想擦擦眼泪,突然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失去平衡,啪地栽倒下去。

她这一摔,还连带着木凳子一起绊倒,同时将几个酒瓶子扫落在地。

叮叮哐哐一阵不小的响声!!

心湖是半边屁股先着地,作用力集中,摔得不轻,痛得她眉眼皱在一起,眼泪更是不要钱的珠子一样的掉。

她这房里发出的动静不小,自然惊动了隔壁厢房的人。

原来,师父走以后,心湖愁眉不展,神情落寞,三个师兄弟猜出她约莫是被洛冉初训斥了,所以就聚在一起讨论着怎样安慰她,连带着商讨碧落山庄事情的对策。

她房里突然发出声音,三人自然担心得立马跑过去察看。

当陆谷书推开门时,三人马上闻到房间里弥漫的那一股子浓重酒气,接着就看到了坐在地上表情呆滞的唐心湖,以及那横倒的凳子和一地狼藉的酒瓶碎片。

会意过来发生了什么,因为陆谷书是三个人中唯一没受伤腿脚最灵便的,马上几个箭步过去,蹲下身关切地察看心湖的状况。

而这个时候坐在地上的心湖,早就已经醉得神智不轻了。

要知道百花酿虽然好喝,喝的时候不觉得呛辣,可是这种酒的后劲非常大,平常人喝一瓶都要晕乎一宿,何况她一口气干掉那么多瓶。

唐心湖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蹲到身前,那种熟悉无比的感觉竟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全副心神。

心湖醉眼迷朦又带着浓浓痴恋地望着他……朝他伸出了手……

准确来说,是伸出了魔掌。

因为,她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扑了上去,一双藕臂紧紧箍住他的脖子。

她整个人跨坐在他腰上,上半 身都贴到对方身上,当寻到他的唇后,她的唇便毫不犹豫地盖了上去。

刚贴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她就像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焦渴失水的旅人找到了生命的甘泉,拼了命地吮吸着,舌在他的唇上用力打着转,当如愿撬开那道关卡后,她的小舌如灵动的小蛇探了进去,一路畅通无阻,深入腹地,野蛮掠夺水资源。

平素沉静淡然的陆谷书……被这样突如其来又彪悍无比的凶残行径给惊住了。

他眼睛睁大,感受心湖紧抱着他的脖子,嘴亲得啧啧作响,感受到她的唇压着他的唇,她的舌在他的口中肆意游 走。

大脑和身体同时失去冷静自控力!

同样被惊呆的还有白恒之和柳堇,在唐心湖奋不顾身朝陆谷书伸去魔爪的那一瞬间,两个人迅速化作两尊石雕原地矗立。

三个人中,还是白恒之最先反应过来,他迅速一个倾身向前,扳开一脸震惊并石化的陆谷书。

抓着心湖的肩膀,白恒之冷着脸毫不怜香惜玉地用力摇晃,并朝她大声吼道。

“唐心湖!你给我醒醒,醒醒,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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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酒壮怂人胆

“唐心湖!你给我醒醒,醒醒,你喝醉了!!”白恒之对着唐心湖绯红的脸一通暴吼。

心湖被他摇得东倒西歪,好一会儿他才停止摇她,心湖涣散的眼神逐渐跟面前的人对上。

就见她呵呵一个傻笑,接下来做出的举动,实在是……有够趁醉逞凶之嫌!

她的爪子抬起啪地一声迅速拍打在白恒之的脸,好大一记声响,这一巴掌下去,白恒之丰神俊朗的脸上即刻浮现几道鲜红的手指印。

此时此刻,白恒之的呼吸急促地喷在心湖的脸上,望着她的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

被白恒之推到一旁,此时立在两人身侧的三师弟陆谷书,依旧沉浸于刚才强吻带来的巨大震惊中回不来神。

而自始至终杵在门口,一直呆若木鸡的小师弟对那一记响亮巴掌终于作出了反应。

“大……大师兄……”柳堇见大师兄一脸高涨的怒意,情况不妙,他连忙出声唤道。

可是……心湖女侠的行为总是能突破人类的想象……

酩酊大醉失去理性判断的她,其无耻程度更是让人发指。

给了白恒之个大巴掌后,对他的怒气浑然不觉,她兀自傻呵呵乐了好一会儿,眼神痴傻又呆滞。

还不等白恒之作反应,她身子骤然一倾,竟然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依样画葫芦,她跨坐在白恒之的腰侧,而且还非常不凑巧的正好压在他的伤处,疼痛让白恒之剑眉蹙起,紧接着,唇就被攻击了!

啧啧!完全相同的突袭作案,不同的两个同门师兄弟!!

望着趴在大师兄身上,捧着他的脸,对他的唇嘬得津津有味的二师姐,小师弟柳堇再次石化,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白恒之亦是被这一来势汹汹,动作凶猛的湿吻搅得大脑罢工,身体僵硬。

温香软玉压在身上,她的身子很软,少女的馨香还混合着百花酿的特殊甜香,丝丝缕缕的味道竟然让人像上了瘾一般失去心智般迷失在其间。

她的舌极致地软,灵活地穿梭洗刷着他的口腔内壁,撩拨着他每一寸每一分的敏感,带动起身体不自觉的轻颤酥麻。

被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白恒之,在神魂逐渐归位时,脑海中却自然窜出一个疑问。

她的吻技……究竟是什么时候练的?!

这个疑问显然拥有极大杀伤力,以至于白恒之原本被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蹭地狂飙上来,其燃烧势头比之前更旺。

而吻得自得其乐沉浸享受的心湖女侠,依旧对即将来临的危险毫无察觉,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狗,撒欢地舔着美味的肉骨头,小舌在他的口中自由穿梭,巡游摇摆。

白恒之的脸骤然一撇,躲过心湖的骚扰,朝呆愣杵着的另外两人,平地一声惊雷暴吼。

“快过来把她给我挪开!!”

而这次,陆谷书的动作依旧呆缓。

柳堇只好挽起袖袍,绕到心湖的身后,倾身向前,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她从白恒之身上强行拉开。

一下子怀中空了,女侠似乎非常不满,感觉到缠在她腰上的力道,她一个旋身,从背对着柳堇,变成了面对面。

好不容易将心湖拉起来的柳堇,刚松了口气,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拉近距离给弄的一懵。

只见,二师姐的唇角荡漾开一抹看上去非常淫 邪的笑容,这个笑容是如此地熟悉……

唐心湖张开双臂,就像老鹰抓小鸡般朝柳堇扑来,她水润润粉嘟嘟的唇撅起,整个人就这么笔直朝他压过来!

柳堇惊得全身一抖……却仿佛像被下了定身咒般不能动弹,在他的眼中那唇的贴近像慢动作,一寸寸地移,近了近了……

当只差毫厘马上就要碰触时,就见心湖双眼一闭,脸一偏,直直晕倒在他的肩头,被他接了个正着。

她的身后,是大师兄一张阴恻恻的脸,和刚点了穴还没来得及搁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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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迷迷瞪瞪睡到半夜,只觉得膀胱憋得非常难受。

她眯着眼爬起来,只觉得全身像中了软筋散一样的绵软无力,而且半边屁股和腰还隐隐作痛。

坐起来以后她只觉得精神恍惚头痛欲裂思维停摆,好不容易摸黑下了床,又慢腾腾摸到隔间茅房去如厕,刚解下罗裙,就开始江河奔涌,一阵窸窸窣窣的嘘嘘声绵延悠长,觉得畅快了,她连裙带都没系就出来了。

心湖步出茅房,又觉着喉咙干渴,于是她又自然朝桌子方向摸过去。

“哎呦!”

一声惊呼,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心湖叫了一声直挺挺栽了下去。

本来已经准备好跟坚硬的地板做亲密接触,可是垫在身下的却是软软的,还暖乎乎的,摔在上面一点都不疼。

依旧醉气熏天神志不清的心湖趴在那东西上面,双手好奇地一边摸索一边嘀咕,这什么东西呢?

还没等她摸个够,爪子就被握住了,她捏了捏,温热的,软软的,还有点粗糙,手感却很好,很舒服。

而且,这垫在身下的东西也好舒服,比那木板床要好多了,这一下的感觉,让她根本舍不得爬起来,腿还抬起来缠上那物体紧了紧,接着……觉得舒服了惬意了的女侠,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因为口干舌燥,原本沉睡中的心湖又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之前的酒劲已经稍稍缓了些,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瞧见外面的天光微微作亮,应该是清晨时分。

咦,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窗户变得那么高,而且位置也不对啊!

心湖坐起身,往周围一打量,这一瞧,愣是把她给惊了一大跳……这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会睡在地上?!

为什么大师兄三师弟小师弟在她屋里?!

为什么他们三个人跟她一起睡在地上?!!!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肿么一回事啊啊!!……

脑壳疼啊……心湖伸手抵住额头揉着,记忆倒转到她昨天半夜起来出去觅食然后寻到酒窖她偷拿百花酿在屋里喝……接下来的事情……却零零碎碎只剩下一些画面片段……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隐约看到了洛冉初,酒壮怂人胆,一见到洛冉初,她借着那酒劲儿发作将连日来那郁积纠结着的情绪一股脑喷薄宣泄而出,她倾身抱住师父啃了上去……

当想起那模糊又断断续续的片段时,心湖悔恨丧气地猛捶了下自己的头,天啊!!地啊!!作孽啊!!!

她昨天……该不会是把谁错当成师父给那啥啥了吧……

低头扫过躺在身旁沉睡中的三个人,大师兄、三师弟、小师弟……

美男的睡颜很美好,而且还摆在一起,这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的刺激……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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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JQ四射

正当唐心湖皱脸抚额头痛不已时,噔噔,门被轻轻叩了叩。

门外响起一个略微低沉,清和淡雅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心湖是打死她都不会想到。

“心湖。”

竟然……竟然是师父啊!!她虎躯一震,登时有一种天崩地裂的颠覆感觉!!

“心湖。”

门外的洛冉初又唤了声,声音听来飘渺,清清淡淡,就像轻风拂过湖面,卷起层层涟漪。

屋内的心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低头看地上的几人,好家伙,三个人醒了两个。

白恒之和陆谷书都眼眸晶亮,抬眼看着她,里面盛着的内容很复杂,心湖咬着唇,对他们摆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三个人都很有默契地选择沉默,只有小师弟这个超级白目的小家伙抱着桌子腿蜷着身子,睡梦中小红嘴翘起,仿佛没有任何烦恼忧愁般,让人嫉妒地呼呼大睡,那两排浓密的睫毛还随着均匀的呼吸颤了个颤。

凉意从脚底一直窜到背脊,大腿就跟冰棍样的冷,还起了层鸡皮疙瘩,心湖目光鬼祟地往下游移,这一看不打紧,她差点就一个没忍住惨呼出声来。

她她她她……为啥亵裤褪在腿间,两条腿就跟两根大白萝卜似的暴露在空气中,长期不见阳光的肌肤泛着白嫩青葱的朝气,视觉冲击极大……

随着她的目光注意到腿的另外俩人,心湖明显感觉到左边右边,将她夹在中间的白恒之和陆谷书身体也是一震。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可是……可曾有过这样的亲密无间啊……眼前这玉体横陈,jq四射的画面……

尼玛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而门外的师父唤了几声没人回应,脚步声轻响已经准备离开了,可室内起的轻微的响动怎么可能逃过他的法耳。

“心湖?”这次,洛冉初的声音带上几分焦虑。

“心湖,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在。”

情急之下,唐心湖脱口而出,可突兀的结巴让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让你不淡定,摔!

“为师有话跟你说。”

听到她的回答,洛冉初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喔,师父,等徒儿先穿好衣服。”

压制着内心的慌乱,心里就跟数个战鼓猛擂得心惊肉跳,心湖一个窜起。

可是,腿软得跟两坨泥一样,她一个身形不稳,啪地一声倒栽葱,被白恒之和陆谷书接了个正着。

这下好了……上半部分摔在白恒之怀里,下半部分横搭在陆谷书身上,三个人正儿八经是抱作一团。

显然,人倒霉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原本沉睡着的小师弟这个时候竟被动静闹的悠然转醒,揉了揉惺忪睡眼,人还没清醒,模糊看到身旁的三人,一一将他们都嘟囔出来。

“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你们在做什么?”声音还带着糯糯软软的腔调,很萌也很暴力!

然后……门就被推开了……

“师父!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心湖手臂撑在白恒之身上,惨呼一声。

洛冉初的目光沉静如水,缓缓从地上的徒弟们身上一一扫过,落在心湖脸上,阻止她的焦急解释。

“先把衣服穿好,再说。”

说完这句,洛冉初将门关上,脚步声由近至远,四周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湖登时血液蹭地飙升,头顶青烟阵阵。

所谓先发制人!无耻之人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推卸责任!!心湖猥琐地抱定决心……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恒之目光幽深的望进她眼里,朝她伸出手,心湖以为他想要揍她,惊得身子一颤。

孰料,白恒之的手落在她的领口,将她的衣领整了整。

“先把衣服穿好。”

“喔。”

心湖恨不得将头埋到胸前去,她气愤难当时脑海中反复萦绕着一个焦点,简直万般纠结……

为什么衣衫不整的只有她一个人,呜呜呜……不公平不公平!!

为什么被看光的总是她!哼哼,以后找机会一定要看回来!太特么吃老亏了!!

看了看神色都很复杂的师兄姐们,柳堇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状况外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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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冉初的房门外。

心湖杵在门口,伸手欲敲门,几次抬起,又僵硬地悬在半空中。

她咬得唇死白,一种非常想逃走的冲 动。

败坏门风逐出师门,心湖越想越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恨不得一头撞在门上,让自己昏过去算了。

“进来。”

屋内传来洛冉初沉静如水的声音。

“是,师父。”

心湖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一走进去,心湖女侠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洛冉初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腿。

“师父!徒儿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成,就是不要把心湖逐出师门……呜呜呜……”刚开口,她的眼泪就跟小瀑布样唰地奔腾而下,气势恢宏,哭相极惨,声音悲伤欲绝。

“为师说过要罚你么。”相较于心湖的激动,洛冉初表情平淡,语带疑惑。

心湖仰脸看着洛冉初那张温润淡雅的清隽容颜,让她深深迷恋觊觎多年的脸,一种忧伤默默爬上心头,喉头只觉酸涩,如鲠在喉的难过。

“师父,你有话直说好么……这样拖泥带水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闻言,洛冉初先是一愣,然后长叹了口气,很无奈。

抬起手,抚上心湖的头发,温柔地揉着。

“你这个丫头。”

一个不重的爆栗敲在她的额头上。

心湖摸着额头,傻呆呆的看着唇角弯起的洛冉初。

那抹笑容,是如此的清雅好看,就像腊月天里梅花枝头摞着的白雪,纯净得不染纤尘,让人焦躁的心都被洗涤的干干净净。

“师父你不生我的气?”心湖一脸惊愕。

洛冉初将跪在地上的心湖扶起来,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表情舒缓柔和。

心湖被这个动作给成功抚慰了,小时候,每当难过受伤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抱着她安慰。

“生气。”

这两个字,把刚缓过劲儿来的心湖又打落谷底。

70.女侠威武

心湖垂着头,一脸沮丧,就像站在庭中等候发落审判的囚徒。

洛冉初见着她这模样,轻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过来搁在自己的掌心。

他手的触感温润细腻如羊脂玉,温度一直熨帖到她的心里去了,让她挂在腮边的那颗泪啪嗒掉落。

“心湖,是师父之前没控制好情绪,对你说了些重话。”

心湖一怔,相当难以置信。

“不,师父,是徒儿的错。”师父竟然向她道歉,心湖惊诧完后,心里愈发觉得酸涩羞愧。

“心湖,当时师父是一时躁郁,冷静思来,应是为师之前跟无炎的纠葛纷扰而将你无辜牵涉其中。”洛冉初潭水般清冽的眼眸蒙上几分黯色,语气里含着些微怅然,含着些微无奈。

闻言,心湖睫毛轻颤,心里说不清楚的纷繁复杂让她发愣。

“所以,是为师对不起你。”

洛冉初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头顶,目光如淡淡春晖温柔,又成为那个她熟悉依恋的温润和蔼男子。

只是……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砰然间碎裂了……

心湖从他膝头上下来,站起身,一时间膝盖一哆嗦,竟有点控制不住的身形摇晃。

望着洛冉初有些错愕的眼神,心湖点了下头。

“师父,心湖觉得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一下。”她的面色沉凝,不见喜怒。

洛冉初应许后,她的沉默就一直延续到她走到门口,开了门,踱出去,由始至终一言不发。

对于她的反应,洛冉初目光深邃幽然,久久落在门边,若有所思。

心湖一走出门口,其他三人就涌了上来。

三人担忧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心湖抚额,只觉愈发头昏脑胀。

“师姐,你没事吧,师父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呢?”小师弟柳堇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满满都是关切。

“没事。”心湖摇摇头。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还不等小师弟继续发问,心湖就像逃难样推开门,钻回了自己屋内。

按着胸口,她努力平复着呼吸,然后走到床前,躺平,将被子拉上。

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是先让老娘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可是,睁着眼睛半饷,疲惫的她竟然了无睡意。

心中反反复复纠结着一个问题,难道说……师父跟秦无炎……当真曾经是爱恨纠葛关系?!

越琢磨这推测越觉靠谱……老天!来一道雷劈死她!或者就让她这样一睡不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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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再次睁眼,是被门外窸窸窣窣的响动给弄醒的,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小师弟,你进来吧。”她坐起来扒了扒头发,朝门外喊了一声,还没醒透,嗓音有些暗哑。

门被轻推开,柳堇一闪身,探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个盘子。

“师姐,师兄担心你会饿,让我过来看看你。”

“噢。”心湖声音低沉,黯然地垂着眼,一脸神伤。

“师姐,这里有刚热的粥,要喝吗?”柳堇像只小狗般讨好地凑过来,直摆尾巴。

“没胃口,先放在桌子上吧。”心湖颓唐地一抬手,忧郁萦绕在她的四周,整个人仿佛罩上一层黑色阴影,画面凄清而苦楚。

“二师姐,你怎么了?师父责骂你了?”柳堇一张巴掌俊俏小脸都皱成一团,忧心忡忡地趴在床沿看着她。

闻言,心湖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泫然欲泣。

“师姐,不要难过么,师父……师父他最疼你……不会真跟你生气的。”

小师弟似乎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脸红扑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羞怯。

“师弟!”心湖唰地抬起眼与他对视,眼睛里盛着凄惶哀婉之色,忒地楚楚可怜。

紧接着,她一把伸出胳膊将小师弟抱住,脸埋到他的肩颈窝里,手在他背上使劲揉着。

“师弟,师姐好悲伤好难过好忧郁,你安慰一下师姐吧!”随即,爪子向下挪,移到柳堇的屁屁上,爱不释手的抓了好几把。

被这么理所当然的轻薄,柳堇的脸腾地一下红成了个熟透的番茄。

“二……二师姐……”察觉到被骗了,柳堇挣扎扭摆着要推开心湖。

“别……别动,让师姐抱抱……来,亲一口……”心湖嘟着嘴,吧唧一声响亲在了柳堇的粉嫩嫩的脸蛋上。

“师姐,你……”肿么可以这样欺骗人家的感情!!!柳堇水漾眸子起了雾气,敢怒不敢言。

心湖弯唇,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几分得意,调戏完小师弟,一下子觉得阳光又重新照进荡到谷底的心情,阴霾驱散,明媚灿烂,神奇地被治愈了。

经历前尘颠簸跌宕的心湖,一直坚信这世界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受了打击,蒙头睡一觉,亲亲小美男,什么都能顽强挺过去。

即使师父心有所属,而且跟自己的‘奸夫’爱恨痴缠,也没什么大不了,输给妖男,总比输给女人强,若是哪天师父真被个妖女勾搭走了,她才真是要自残吐血身亡。

于是乎,心湖想通了,能近距离围观两大美男的恋情,还亲身参与,也不可谓一件幸事。师父原来根本就不爱女人,怪不得他没喜欢上如此冰雪聪明娇俏可爱的自己(省略无数夸奖形容词)。

心湖不自觉浮想联翩,竟然构筑出一幅师父和秦无炎亲昵温存的画面,她一下子只觉血脉偾张,兽血沸腾,面酣耳热,好害羞哦……

及时打住!!还有一件头疼的事情呢,心湖咳嗽两声,正了正神色,准备重振师姐声威。

只可惜,前车之鉴,劣迹斑斑,小师弟这次不买她的账,红着脸瞪着眼撅着嘴,羞愤非常。

“好啦,师弟乖,不逗你了,师姐有事情想问你。”

嗯哼!柳堇抱臂,鼻子哼了一气,摆起小少爷架子。

“那个昨天……就是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心湖挠了挠脑袋,有点汗颜。

脑海中留下些零散片段,模糊依稀记得她把谁当做师父扑倒强吻了,但是受害人是谁捏?不过……之前她打定主意装酒醉失忆。

“师姐,你不记得了么?”柳堇疑惑地瞧着她,眼神诡异。

“不记得了!”心湖表情十足无辜。

“你们怎么会睡在我房里?”心湖的语气带上几分埋怨。

被控诉,柳堇表情羞赧,眼睛眨了眨。

“师姐,昨天夜里我们担心你被师父责备心情不好,所以一起讨论怎么安慰你还有聊碧落山庄的事情。然后,就突然听到你屋子里有摔东西的声音,怕你出什么事所以跑过来查看。”

心湖嗯了一声。

“然后呢?”

“然后过来就发现你醉倒在地上……”说到这里,柳堇略作停顿,语带犹豫。

“所以……”

“看你醉得厉害,担心你会摔倒或者瞎跑出去,所以我们就在地上睡着看住你。”说完,小师弟目光游移闪烁,显然有所隐瞒。

心湖当然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啦,听了一圈,跟她猜想的差不离,可是她想了解的重点是……她昨天到底趁醉吃了谁的豆腐!!

难道是……小师弟?

心湖勾唇,脸上笑容邪恶,将手搭在小师弟的肩膀上。

“小师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遗漏了?”

“遗……遗漏……”纯洁羞涩的小师弟开始结巴。

心湖更加坚定心中猜测,不依不饶。

“说嘛,说嘛……”

“师姐,你不是说你都不记得了么?”柳堇眼神狐疑。

“可是你脸上明明写着有所隐瞒啊。”

心湖拿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脑门,语气坚定,表情淡定。

“好啦,我说!”小师弟似乎烦躁了,鼓起勇气。

“师姐,你昨天酒醉以后亲了……亲了……”

“亲了谁呀?”心湖笑容邪恶,凑近他的脸。

“亲了大师兄和三师兄!!”他一鼓作气。

“咳咳咳!!……”显然被这个答案呛到,心湖开始久久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亲了三师弟……还有大师兄……

嘤嘤嘤嘤……心湖暗泣,心情好复杂喔,她可不可以重新来过只亲三师弟啊……

陆谷书虽然不好亲近,但素长得精致俊秀气质好啊,其实之前她就偷偷觊觎过他的美色……碍于他总是个闷葫芦一本正经样不好出手……不过她昨天是酒醉之人啊,啊哈哈……可以不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啊……啊哈哈……可惜不记得当时啵啵的感觉了……好可惜啊……心中喟叹不已……

可素!!大师兄!……惹上这个讨厌的冤家,阴坏货!!以前老是被他欺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她竟然还主动送上强吻他!!虽然说最近关系改善了……可是她根本不想唇齿相依相濡以沫啊啊啊!而且心底怎么隐隐有一种要倒大霉的感觉……不妙啊不妙……该死的!!讨厌,她为啥要去招惹那家伙!!

柳堇就看到二师姐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叹,一会儿恼,一会儿愁,一会儿忧……

怎地一个五彩缤纷,花样丰富啊,简直堪称表情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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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大师兄的桃花

碧落山庄。

武林聚会,气氛有些凝重。

大家正围绕杀害上任盟主和其长子的凶手以及新盟主人选两大话题展开讨论。

“我认为盟主的死定是魔教所为。”某门派长老撸着没剩多少的胡须说到。

“我也这样认为。”另一长老附和道。

他们的发言引得一片赞同之声。

站在人堆中的唐心湖忍不住唏嘘,看来,只要是坏事,大家一定会引到魔教身上,这已经成为武林人士的一个习惯了。

只不过,相较于以往,这次,他们终于猜对了一次。

可是,若凶手真是魔教,大家又要面对一个形势严峻的问题。怎么报仇?

显然,魔教的武功是让人高山仰止的,灭掉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门派,不费出灰之力。所以,大家接下来进入一个比较尴尬的沉默期。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新任盟主的人选吧。”

终于,有人给出一个建设性的建议,那就是换话题。

“我提议青城派的掌门丁春鹤!”有人喊了一嗓子。

这个声音,就像给原本一蹶不振的江湖侠士们打了一针鸡血,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纷纷慷慨陈词。

“我提议千云派掌门岳北凡!”

“我提议……”

“……”

一下子,碧落山庄最大的风云厅转眼就变成了最热闹的菜市场,有喊名字的,有反对的,有争论的,总而言之……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一群乌合之众。。。不二门的几人对视一眼,心湖还忍不住捶了捶腰,打了个呵欠。

因为洛冉初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所以只有他们几个隐在人群中,关注事态的变化。

心湖将目光自然挪到云若扬的方向,一袭墨绿色云锦袍将他的身型衬托的修长笔挺,他坐在大厅中央的主席位置,一脸波澜不惊的镇定,从容不迫的大气,在吵吵嚷嚷表情激动的人群中,他颇有点鹤立鸡群的出色。

心湖好奇地看着他,都吵成这样了,他不动作么?

果然,有人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地说了句。

“我看,新盟主必须要武功文采谋略多方面出色才能够胜任,与魔教抗衡。还是按照武林规矩,大家拿出实力来比拼争夺吧。”

说这句话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显然在江湖中拥有一定地位,此言一出,大家都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看来都认同了。

又望了望云若扬,心湖报以心领神会的了然一笑。

接下来几天的事情进展,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了。

云若扬顺利的一路过关斩将,发挥出他出色的能力和武功造诣,进入了最后阶段的比拼。

中间,心湖也跟师父师兄弟们讨论过关于云若扬说的计划,洛冉初思索了一阵,既然秦无炎表明志不在行恶,谁当盟主不是当,总比再出现一个云魈天那样的斯文败类强,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不二门不插手此事。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时,他们就启程回不老峰,洛冉初也算给当时云魈天邀请他参加武林大会一个交代。

只是,当初那个承诺的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在自己亲儿子手里,这个真相,依旧让大家叹息一阵。

不二门的人按理说这几天都很清闲,但是,说来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比如说,三师弟陆谷书比之以往更加沉默寡语了,心湖有时候会感觉到他默默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是当她抬头捕捉时,那道眼神便转瞬即逝。

这种感觉怪怪的,尤其是在她刚刚经受感情创伤的情况下,又跟三师弟因为之前的事情造成心理阴影,而导致她不知如何跟他相处,为此,她深感事情棘手。

毕竟,三师弟跟师父一样,都是难以捉摸揣测的深沉人类,这让她很没辙。

虽然同样嘴对嘴过的大师兄白恒之,却显然没有任何不同。他依旧毒舌,两人依旧舌枪唇剑,得理不饶人,冤家对头关系似乎没有改变。但是,吵架的时间却比以前少了。原因是大师兄走桃花运了,云若依这个大小姐,不知是否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苦寻找依靠和安慰,而对大师兄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美人主动送上怀,大师兄却唯恐避之不及,倒是也让心湖女侠看了场女追男隔层纱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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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碧树,蝉鸣阵阵,午气袭人。

这不,心湖正在汝枫园的亭子里乘凉赏花嗑瓜子,就远远的看到云若依小鸟依人地贴着白恒之朝这边走过来。

云若依那一身装扮看得出是精心搭配过的,湖绿色的罗裙层层叠叠,随风轻盈飘荡,头上插着金步摇璀璨生辉,衬着嫩生生的瓜子脸更显清丽,步步走来,婀娜多姿。

而白恒之玉色内衫,黑色外袍,修身玉立,眉目俊朗,步履稳健,风姿潇洒。

两个人并立行来,倒还颇有几分俊男美女的画面和谐感。

心湖笑意盈盈地把吃剩的瓜子揣进兜里,抓起旁边的树枝,一个飞身,就窜到了茂密的树枝间,摆了个舒服的侧卧造型,欣然做起了围观观众。

“白哥哥,你走慢点呀,若依我跟不上!”云若依莺啼般的娇声传来,芙蓉面微带薄嗔。

白恒之立在树下停住,剑眉微拧,面色沉凝,显然他对旁人的好脾气这几天快消磨殆尽。

“云姑娘,不知你跟着在下所为何事?”

此言一出,云若依明亮的眸子仿佛浸出水来,泪珠子在眼眶里打滚,红红樱桃口撅着,好不我见犹怜。

好戏开始了,心湖摸了摸裙兜,可惜不能嗑瓜子,她掏出一颗酸梅塞入口中,酸酸甜甜,入口生津。

“白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若依?”云若依开始抽抽搭搭的哽咽。

好一个美人梨花带雨,如泣如诉。

只可惜,跟他交战多年的心湖知道,在白恒之温文儒雅翩翩风度的外表下,包藏了一颗恶劣腹黑又冷血的心,就是块软硬不吃的破石头。

“感谢云姑娘对在下的抬爱,实在抱歉,恒之与师妹已有婚约。”

扑哧……被这回答惊悚到,心湖登时被梅核卡到,想咳不能咳,憋得眼睛都红了,手指要伸进喉咙里去掏。

“师妹,你看,我都跟云姑娘说了,你就不要生气了,还一路跟踪我们到这里……”

说完,白恒之若有深意的眼神朝树上一瞥,树下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树上正一手掐着脖子,一边将手指伸进喉咙里的女侠,这造型好丢脸……

“咳咳咳咳……”心湖顿时破功,剧烈咳嗽起来,终于把那颗核给吐了出来。

躺着也中枪啊有木有!!她只是顺道打酱油的啊!!云大小姐你要不要用这种恨不得杀了我全家的眼神看着我!!!人家好怕怕啊!!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早就看到她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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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都是魅力惹得祸

(混蛋算你狠!)心湖瞪了眼白恒之,密语传音骂他。

(师妹,你戏看得不错。)白恒之密语回到,同时深情地凝视着树上的她。

她一定是被驴踢了脑袋才会觉得白恒之变善良了,心湖不觉腹诽,翻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

“云姑娘,你误会了,其实我跟大师兄是兄妹之情,我一直把师兄当做亲哥哥一样尊敬,你喜欢我师兄,我一点都不介意成人之美啊,真的!”

唐心湖一把抓住云若依的手,还暗自揉捏了几下,真挚诚恳地小眼神与她对视。

云若依一怔,对她的态度颇感意外。

“你说的是真的?”她的眼中有光亮闪过。

好天真的大小姐,心湖擦汗……

“当然是真的!”心湖那少得可怜的人性冒了出来。

(大师兄,人家老爹跟哥哥都翘掉了,你安慰一下人家可爱的小姑娘又不会少块肉!)心湖密语传音给白恒之。

闻言,白恒之双眼危险地眯起,上前一步,扣住心湖的手腕,那手指就跟钢筋铁骨般喀嚓一卡嵌得很深。

“云姑娘,我有点事情要跟我亲爱的师妹聊一聊,你不介意吧?”

他眉宇轩昂,唇角上扬,神情似笑非笑,逆光之下竟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莫名就卑微了下去。

云若依呆呆地点点头。

然后,心湖女侠就被大师兄霸气地连拖带拽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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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恒之把心湖横拽着走,穿过花园,连拐了几道弯,也没看着有停下的趋势。

“喂喂喂,混蛋你放开我!!”心湖开始使劲儿挣扎。

但是她那点力气怎么会甩得脱正在气头上的白恒之,就跟那被揪着长耳朵的兔子一样,扑腾着腿儿,可是依然被牢牢的掌控在他的手里。

心湖羞恼,却又无力反抗,百般无奈,只好讨饶。

“师兄,有话好好说嘛,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啊……”她软声哀求道。

闻言,白恒之倒是终于给了点反应。

他回头瞟了她一眼,逆光之下,那张脸竟被灿烂光线衬托得俊朗非常,优雅有型的唇,大抵因为克制情绪的缘故,紧紧抿着,却别有一番诱惑意味,让人心痒难耐。

让心湖突然想起酒醉后曾跟这诱人的唇紧紧相贴相融过,忍不住喉咙一咕噜,吞了口口水,脸一下子涨红了。

“师妹,我们反正是要成亲的,别说拉拉扯扯,就算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也是情之所至,人之常情才是。”白恒之斜斜地睥睨着她,墨黑的眼眸里仿佛有两簇小火苗在跳动。

将他的话消化后,心湖肝胆俱颤,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你开什么玩笑!!”

“玩笑?试试你就知道师兄是不是在开玩笑了。”白恒之欺近一步,将两人的距离迅速拉到咫尺。

“啊……”心湖惨叫一声,干脆一弯腰蹲下身遮住脸,躲避他迫人的视线压力。

就在这尴尬挠人的时刻,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白公子,唐姑娘,你们在做什么?”

蹲坐在地上的心湖抬起头,看到站在灌木丛旁,面带狐疑的云若扬,不由眼睛一亮。

瞧瞧,她这狗屎运,每次在情急危难时刻总有人能及时出现,解救她于水火之中,什么人品!

心湖连忙甩开白恒之的掌控,窜起来,面带惊喜,义无反顾扑向云若扬。

“云公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根本不顾身后的白恒之脸色如何,一把挽住云若扬的胳膊,就要将他带走。

云若扬倒也配合的一脸淡然地处变不惊,任心湖将他拐带。

沿着蜿蜒曲折的坊廊走啊走,转了好两个弯,一直到身后的白恒之被远远地抛在身后看不到了,心湖才回头小心翼翼张望一眼,确定没人跟着吼,她登时垮下绷直的背脊,仿佛大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云若扬看她那作贼般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躲债。”

“债?”云若扬一侧眉毛耸起,有点意外。

“嗯。”心湖重重叹了口气。

“说来听听?”云若扬似乎颇觉兴味。

“唉,别提了,都怪我这么花容月貌温柔美丽人见人爱……”

警报解除,心湖倒有了闲工夫跟他调侃起来。

“嗯,那确实。”云若扬继续配合,表示赞同。

“唉……所以说,都是魅力惹得祸啊!”

心湖手一抬,架在云若扬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兄弟,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招人待见呢?”

“嗯,是啊,而且你马上就要招很多女人嫉恨了。”

“诶……你什么意思?”

“刚刚我们一路走过来,你跟我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关系甚密的画面,想必已经落入不少人眼中。”

“嗄?!!”心湖双眼一睁,仿佛被点了穴般站定。

她刚刚匆忙间把这个挡箭牌抓过来就用,逃跑中自然没有顾忌到其他。

“你……你……你……我帮你那么多忙,你怎么可以忍心陷我于不义?!”心湖满腔怨气地看着一脸闲适的云若扬。

只觉他那张还觉顺眼的清秀容颜,此时看上去刺眼非常,可恨!

不说唐心湖小题大做,要知道,自从云若轩翘掉以后,这些天云若扬的风采,他超群的武艺,他俊俏的外貌,加上他雄厚的家世背景,已经博得了江湖女侠们的一致青睐,封为最具魅力的武林世家贵公子,响当当最想嫁的金龟婿。

“我刚帮你躲债,你帮我挡挡桃花,正好咱俩扯平了。”

“可是之前我跟云若轩的绯闻已经闹得满天飞了,现在再跟你扯上关系,那些女人还不得活吞了我,况且……我的声誉何存啊!!”越想心湖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以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结果没想到自己送上门给人家做利用工具。

“呵呵……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云若扬回她一记浅笑,同时学她之前的样子,将手搭在她的肩头。

心湖吞下一肚子蹿腾的草泥马,淡定地肩膀一低,让他的手滑落,然后转身准备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哼哼……

却,却不料,云若扬声音恢复正经,话锋一转,阻止她的离去。

“心湖,有人要见你。”

“谁……谁要见我?”她的感觉再次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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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被云若扬带到一处僻静之所,院子里长满了郁郁葱葱,碧绿修长茂密的竹子,可一路过来却没见其他半个人影。

“这里是碧落山庄的禁地,以前是云魈天修炼内功的地方,你进去吧,教主在等你。”

“喔。”

心湖不甚认真地应到,内心充满忐忑,深吸一口气,踱步进去。

推开门,又拉开竹帘,心湖趴在山水屏风边朝里张望。

秦无炎一身雪青色袍子,意外竟然没有戴面具,正半卧在竹塌上,手旁放着茶水的托盘,见心湖进来,勾唇魅惑一笑。

他凤眸微眯,朝她勾了勾手指。

心湖有些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坐在竹塌旁的椅子上。

秦无炎手臂一勾,将她自然地揽入怀中,手指搅弄着她散落在肩头的几缕发丝,眼神柔和声音轻缓。

“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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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耐人寻味的教主

“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秦无炎话音才落,心湖马上给予了十分热烈的回应。

“想!人家想死你了,教主你怎么这么久才出现,讨厌死了!!”说完,还薄嗔地瞥去一眼,表情竟将云若依的芙蓉含羞带怨学了个七八分相似。

对于这么酸不溜丢毫无诚意的谄媚,秦无炎竟颇为受用似地,拧了把她的小翘臀,弯唇说道。

“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来,亲一口。”说完,将唇角凑过来,在她脸上啃下一口。

摸着脸上的齿印,原本准备恶心人的心湖身上起了一股恶寒,怎么有一种身处烟花柳地的轻浮感……呃……

心湖眉轻皱,努力忽视脸上刺疼开始泛酥麻的感觉,耸了耸肩,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你……身体没事吧?”她岔开话题。

“关心我?”

“嗯。”她点点头,其实,人家是有事情很想知道,但是不好意思直接问。

“阮止水的雕虫小技,无妨。”他轻嗤一声。

“噢。”

看着心湖一脸欲言又止,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秦无炎斜眯眼一笑,妖魅逼人又邪气十足,悠然说道。

“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一脸便秘样难看死了。”

你才便秘,你们全家都便秘!!女侠憋闷,却只能心里骂骂咧咧,不能表现在脸上。

“你跟我师父……”心湖小心翼翼地试探。

好家伙,这句话刚出口,秦无炎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登时冰冻了几分。

“额……你这次来碧落山庄所谓何事?” 心湖果断住口,不敢再问,迅速转移话题。

“带你走啊。”秦无炎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笑意中带着几分促狭。

又来了!

“我生是不二门的人,死是不二门的鬼!”心湖抬头挺胸,表达顽强不屈的意志。

“好,那我就让你先变成我的人,然后再把你杀了,让你变成鬼好不好?”

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先j后杀?!要不要这么血腥暴力……

心湖惊惧地身子向后仰,躲闪他探向她衣襟的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秦……秦无炎,你可是我的师叔啊!!”

“师叔?”秦无炎的手略一僵。

“我倒是忘了还有这层关系。”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嗯嗯嗯,心湖点头如蒜捣,师叔啊及时收手回头是岸哪……

“你不觉得,这样的辈分关系,更刺激么……”转瞬,心湖被他压在了竹塌上。

“喂喂喂,不要啊!”小兔子开始激烈挣扎,试图逃离灰太狼的压制。

结果……竟然顺利地逃脱了,心湖女侠匪夷所思地双腿落地,手臂还摆着抵抗造型,人却已经挣扎出了秦无炎的怀里。

咦……这是肿么回事?大魔头善心大发了?

“呵呵……我还没有强迫女子的这种低劣爱好。”秦无炎噙着笑,眼神淡淡的。

这下,换做心湖不好意思了,敢情……她是自作多情了。

也对,他喜欢的是……一直……都是在逗她玩。想到这里,心湖低下头,同时垂下手,闷声道。

“你叫我过来想做什么?”

秦无炎拉起她的手,将一个木头匣子放在她手中。

捧着匣子,心湖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她端详手里小巧的紫檀木匣,做工精致,雕刻的龙凤纹案栩栩如生,铜扣搭锁泛着长久摩挲出的光亮,温度却意外的低,捧在手里有一种阵阵寒气沁入骨髓的冷。

秦无炎微笑着看她,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心湖担心有诈,但是迫于教主的气场,只得小心翼翼地扳开搭扣,喀嗒一声机关响,匣子应声而开。

她紧张地揭开盖子,担心的毒烟之类并未飘出,内里放置的东西暴露在眼前。

心湖咦了一声,绒布上放着的,是一枚用几块寒冰众星拱月般围着的蓝紫色果实,她拿出来,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这就是上次我想给你看的龙血果。”秦无炎解释道。

“只可惜,原本应该是有七颗的,阮止水那家伙把其他六颗较早熟透的摘走了,只剩下这颗了。”

“这东西有什么玄妙?”

心湖看秦无炎的表情似乎颇为恼火,想必这东西应该很特别。

“龙血果,17年开花结果一次,只生长在没有任何杂质的冰涧泉水中,必须在没有任何光线温度极低的环境才能生存。虽然没有上次给你的那颗药那样有解毒疗伤奇效,但是一颗龙血果,可以让普通人增加十年的内力。”

“就是说吃了七颗就是七十年的内力?!”心湖惊愕的瞪大双眼。

秦无炎笑着看她呆傻的模样。

天啊!……

那吃了这玩意儿获得强大内力的人,让那些花费毕生精力苦心钻研修炼内功的武林人士们情何以堪哪?!!

心湖都可以想见,若是知道这龙血果存在的江湖侠客们该是如何疯狂争夺了,说不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东西……你难道是要送给我?!”心湖惊诧地望着秦无炎,一脸难以置信。

“傻丫头,不是送给你我让你打开作甚?”对于心湖呆呆的反应,秦无炎似乎颇觉好笑。

“可是……可是……这是十年的内力啊?!”

她若是吃了以后,不说称霸武林吧,至少也是半个高手,可以在江湖横行了……毕竟,她一直废柴的就是内功啊……仰天……摸泪……

“我怎会稀罕这区区十年的内力,也只有你用它能发挥点作用。”

相较于心湖的激动,秦无炎颇为不屑地将那枚蓝紫色果实拿过来,在眼前扫了眼,然后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女侠说到。

“张嘴。”

心湖还没回神,呆呆地张开口,机械地给予反应。

他把那颗果子塞进她口中。

“吃掉。”虽然语气轻浅淡漠,但是内敛的气势丝毫不容人置疑。

一口咬下去,果子迸出香甜的汁液,很特别的香气,竟然好吃得她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咀嚼几下,一咕噜吞下肚中。

“等一等……这果子你洗过了吗?”

把果子吃下肚后,心湖突然想起一个常识性问题。

“当然……没有。”秦无炎勾唇浅笑,略微自得,一张妖魅容颜邪美得让人窒息。

心湖:“……”

她会不会因为消化不良和腹泻,白白浪费了这珍稀的龙血果啊……

“这……?”

心湖低头看着手里又多出的一个物件,一颗淡青色的光滑圆珠,泛着莹莹的辉芒,触感凉润。

“我见你似乎很喜欢那石壁里嵌着的珠子,就挖了颗下来。”

“嗯,谢谢。”

接了他的两份礼物,一下子心湖只觉心里怪怪的,说不清楚的滋味,她一反常态的表情木讷地道谢。

对她的反应似乎感到有点不满,秦无炎把她抓过来,头压在膝上,俯下身,在她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心湖一时吃痛,柳眉皱起。

秦无炎咬住她的唇后,仿佛有深仇大恨般又用牙齿研磨一番,当确认破了皮流出血后,才放开。

似乎依旧觉得不爽,他蹙起眉朝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出去。”

这个魔头的喜怒无常让心湖忐忑,看他面色不善,心湖顾不上其他,马上退了出去,唯恐他又改变主意,喂她吃什么毒药或者抽打虐待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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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子,心湖看到负手立在院中等她的云若扬,身旁的竹子青翠茂密,衬托他墨绿色的身型长身玉立,很是英挺。

她一出来,听到身后脚步声,云若扬回过头来。

当心湖走近,看清楚她的脸时,他眸中快速闪过些什么,表情显得有点诡异。

“怎么了?”心湖察觉到他目光中的错综。

云若扬伸出手,手指抚上她的唇,轻微使力。

“这里,肿了。”

被他这一按压,心湖登时觉得唇上果然挺痛。

回去的路上,心湖跟着云若扬边走,边全副心思兀自沉浸在纠结于秦无炎耐人寻味的态度里。

当她走到了自己房门前,跟云若扬挥手作别后,突然身子顿住,猛地一抖。

“完了!”她伸掌一拍脑袋,不禁叫了声。

刚才她唇瓣红肿得那么扎眼,又跟云若扬一路走回来显摆似地招摇过市,绯闻更是要甚嚣尘上,只怕已经足够把她活埋好几遍了!!

“二师姐?”

恰逢此时,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哎呀呀,是小师弟,心湖一着急,连忙抬手挡住脸。

“什么事?”

“师姐,你跟我……”

在那个哥字还没有落下时,心湖连忙捂住他的嘴阻止。

“呵呵呵呵……小师弟,隔墙有耳,注意低调!”说这句话时,她龇牙咧嘴,脸都憋红了。

“噢。”小师弟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似懂非懂。

在心湖放下手以后,他又冒出一句。

“咦,师姐……你的嘴……”

糟!心湖暗叹倒霉,指着自己的嘴巴表情坚决而隐忍。

“被花园里的蜜蜂蛰的!”

“蛰的?”小师弟挠挠头,似乎觉得有点消化困难。

“嗯,蛰的!!”她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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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她是传说

筷子伸进桌上的盘子挨个翻搅一番,果然不失所望,一小会儿功夫,心湖已拣出三只小蟑螂,两只蜗牛,一条青虫,米饭里还有沙砾无数。

心湖女侠深刻意识到,这次,她果然是犯了众怒了,就是不知道这内容丰富的菜肴,究竟经过几个人之手,才造就了这出彩的昆虫集会。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刚端起桌上的茶壶,心湖又放下,她怀疑里面会不会下了泻药什么的。

接连与两位少主纠缠暧昧,她自己都要觉得天怒人怨了,只是,她虽然知道自己比较厚颜无耻,可是这次大家真的误会了,她是清白的啊……

搁下筷子,心湖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抚唇叹气。

借身体不适为由,她干脆躲在房里不出去。

一来是怕遭人白眼,二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不二门的几人。不管是师父,大师兄,还是三师弟……

唉……第n次叹气,心湖挠了挠头,事情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已经一天都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了,好难受啊……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还没被人陷害就得自己把自己给整死。

人,还是应该勇于面对惨烈的局面。

于是,女侠勇敢地推开门,接着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朝外挪动,唯恐被人发现。

这个时候,太阳刚下山,夕阳的余晖还没散尽。

天边晚霞的映衬之下,整座山庄显得格外肃穆静谧,带着点暑气的风习习吹过,让人有点缱绻倦意。

这次,心湖决定出庄一趟,一来透气,二来,她害怕遇上让她尴尬的人。

足尖一点,她人已经飞出了高高的围墙,落在了庄外。

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好,四下无人,心湖拍了拍手掌,像是纯粹为了显示洒脱。

接着,她又一猫身子鬼鬼祟祟往市集里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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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了酒楼,心湖迫不及待点了一堆菜,还让小二上了壶酒。

吃着正开心,发觉隔壁桌几个侠客模样的人正在高谈阔论,聊最近武林发生的事情。

她一边不停将菜往嘴里塞,一边还伸长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其实,根本不用她偷听,那几人谈论的音量霸气的整个二层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云盟主一代英豪,竟然死得这么突然。”一人首先叹道。

“是啊是啊,而且连长子云若轩也一起死了。”

“诶,你们说这事儿是魔教干的吗?”

“当然了,除了魔教谁能有那么大能耐。”

“小声点,万一让魔教的人听见,咱都得玩完。”

“切……魔教的人哪能看上咱们这些小卒子动手。”

“不过,这新任盟主你们说会是谁呢?”

“当然是云二公子了!”

“嗯,是啊……真没想到,一直行事低调的云二公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武功造诣那么高。”

“大概以前一直被大哥压制,这次终于崭露头角……(以下省略褒奖之词无数)”

几个大男人聊着聊着,就逐渐把话题扯到桃色绯闻上了。

“嘿,你们说那个姓唐的女子什么来头啊,怎么就那么大能耐。听人说之前云大公子对她一见钟情并求亲,云盟主还要为他们主持婚事,却不想就这么出了意外。”

心湖扑哧一下,一口酒喷出,喉咙还被呛到,把她眼泪都辣出来了,这都是听谁说的啊。

幸好,隔壁桌根本没察觉到她这桌异样,聊得正起劲呢。

“嘿嘿……没想到这变故发生后,她又转眼跟云二公子勾搭上了,啧啧啧……不简单啊。”说这话时,那人还挤眉弄眼一副猥琐表情。

心湖捏住筷子,对于不明真相的群众……老娘我忍……

“嗯,就是说啊,那姑娘魅力那么大,你们谁见过长啥模样啊?”

“没见过,我想应该比柳月楼的花魁李春花姑娘要美吧。”其中一人一脸口水向往的模样。

“怎么能拿唐姑娘跟烟花柳地那种庸脂俗粉相比,我听说她长得天姿国色,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啊……”大叔模样的人,愣是捧着脸露出星星眼。

“切,你不是也没见过!怎么知道比李春花姑娘美,春花姑娘可是花魁啊!!”另一个表达出强烈抗议和不满。

于是乎,巴拉巴拉……

接下来是无数关于她跟柳月楼的花魁谁比谁更美的问题争论,那两人竟然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额……心湖女侠抚额……

没想到,一夕之间,她凭借两段捕风捉影的绯闻,竟然成了江湖传说……

要不要这么玩她?

而且……她对自己的形象毫无遮掩,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那几位大哥的隔壁桌,他们却争执得浑然不觉。

由此可见,其实……她的容貌明显跟传说中的惊艳名不副实,不知道会不会让那位一心憧憬景仰她美貌的大哥很失望。

啊呸!她怎么会想这么没营养的话题……

就在她食不下咽的时候,突然身旁多出一个人来。

望着那人带笑的眼睛,心湖连忙低头挡脸。

“庄里的饭不合胃口么,怎么跑到这里来吃了?”云若扬挑眉弯唇,一张俊颜在夕阳红晖中显得清修淡雅。

心湖颔首,拿余光先瞟了眼隔壁桌正争论得热火朝天的几位大哥,显然他们并未察觉到口中的两位大名鼎鼎的当事人就坐在他们身旁,心湖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虽然名声在外,幸好长相还没广为传唱,尽人皆知。

“还不是托您老人家的福,现在我在庄里就跟过街老鼠似的,深怕被那些对你倾慕不已痴心一片的女人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道毁灭了。”心湖毫不客气地撇嘴埋怨。

或许因为是小师弟的哥哥,或许因为之前一起经历种种意外,俩人之间互相贬损调侃,浑然没了陌生感。

“说吧,你跟我出来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该不是为了验收你的陷害成果吧?”心湖敛眉,恢复正色,表情沉静如水。

对于这货变脸如天气般无常,云若扬显然已经适应。

“我来是想提醒你,你走以后,教主心情很差,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这么生气了,所以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危。”

“同时,我很好奇,你究竟对教主做了什么?”云若扬抬眼,墨玉般的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几分探究,几分好奇。

心湖:“……”

她能对那魔头做什么,他不对她做什么,她就是祖上积德烧高香了!不过……

心湖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不知秦无炎这次是不是因为师父而来,若是这俩人再次相遇……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她只觉得更加没有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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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客官不可以

见心湖沉默,云若扬也不继续追问,自动自发从筷子筒中拎起两根筷子,朝桌上那盘香喷喷的红烧肉进攻。

一会儿功夫,半盘红烧肉已经进到了他肚子。

“喂,这是我的肉!!”

当心湖发觉这个无耻夺肉狂徒的行径时,连忙伸筷子保护她的肉。

“反正你没胃口,我就帮你吃了,免得浪费食物。”云若扬噙着笑,无视她的抵挡,长筷对肉继续发动攻势。

“谁说我没胃口了!我只是在思考问题!!而且……你不是用过晚膳了么!!”心湖怒目而视。

一小会儿功夫,两人的筷子已经在半空中噼噼啪啪交战十几个回合。

“就因为大小姐你惹得教主心情不好,让我没空吃饭啊。”

云若扬理所当然,趁着空档又夹出一块红烧肉。

发觉他夹的正是整盘中目前最肥瘦均匀口感最好的那块肉,心湖立马眼一红,着急上火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将肉放入口里。

随即,她的脖子伸长,大嘴张开,以雷霆万钧之势,就着他的筷子将肉一口囫囵吞入口中。

红烧肉顺利进口,酥软绵糯的肉,肥而不腻,喷香可口,心湖得意地品尝着胜利的果实,眼睛喜悦地眯成了一条缝。

当肉吃完,心湖突然发现,整层楼竟然鸦雀无声,一片沉寂。

迟钝的她机械地转动脖子打量四周,发现其他桌的客人,竟然仿若动作静止了般,目瞪口呆地一致盯着他们这一桌。

呃……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心湖女侠装作不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然后无比淡定地将手伸进袖子里一掏。

诶……又伸手掏了掏,再掏了掏,然后手挪向腰际摸了摸,又摸了摸。

随后,她保持着唇角微弯的弧度,微笑地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云若扬。

“喂,你带钱没有?”

云若扬:“……”

这种我又一点都不意外地赶脚是肿么回事。

打量了一桌价钱不菲的丰盛菜肴,俩人对视一眼,云若扬唇角掀起,不咸不淡地抛出几个字。

“没带。你慢吃,我先走了。”语罢,他便抬起长腿甩袖准备离座。

还没起身,他的衣袍角便被拽住了,阻止他离去的步伐。

云若扬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神情凄婉可怜巴巴的小脸。

唐心湖羽扇般地长睫眨了眨,眸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水雾濛濛地盛着哀戚之色,无一不透露着怜惜我吧的信号。

那张粉润的小嘴抿了抿,开口轻轻吐出的话语,却有惊天劈地的效果,登时把云若扬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主人,不要丢下我!!~”

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一颗晶莹的泪珠子顺着甜美的俏脸滚落下来,好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云若扬叹气,重新坐回座位,他将随身携带的囊袋掏出,扔给她。

“只有这么多。”

得逞后的心湖如获至宝般,美滋滋地打开钱囊往里一瞧,登时小脸又垮了下去。

“你怎么能只带这么点钱!!”

心湖将里面的十几枚铜钱全部倒在掌心数了数,还不够支付一半的钱。

目光极度轻蔑不满地瞥向云若扬,好歹你也是魔教护 法加碧落山庄的少主啊,怎么可以出门就带这么点钱,还被称为武林世家贵公子!贵个毛!!

面对唐心湖毫不掩饰的嘲讽小眼神,云若扬眉毛耸了耸,袖子一甩。

“我走了。”

心湖表情陡转,这次改为抱住他的腰,呜呜……表要丢下人家!!同时手却开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瞎摸。

大庭广众之下被吃豆腐,云若扬浑身一僵。

“你……你干什么?”

“看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来抵债。”

“没……没有。”

“怎么可能……玉佩啊金牌牌啊什么的都可以。”心湖的爪子搜完腰带后开始朝上转移,准备伸进他的怀里继续探索。

云若扬抓住她作乱的手,表情僵硬。

“真……真的没有。”

心湖被他抓住手腕,脸上却嘿嘿一笑。

“你怎么跟小师弟一样,说话会结巴,不愧为亲兄弟啊。”末了还感叹一句。

被你这么摸,是个男人能正常吗!咦,不对……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

“你平时也是这样对我弟弟?”斯文俊秀的脸表情变得冷厉,目光嗖嗖射出冷箭。

欸?眸子里迅速闪烁过被戳穿的尴尬……

“绝对没有!”她一脸坚决,打死也不承认这么多年来对小师弟的胡作非为。

“真的没有?”云若扬脸上充满怀疑。

“当然!你怎么能质疑我的节操!!”心湖一脸被冤枉的愤愤不平。

面对心湖一脸正气凌然振振有词的模样,云若扬略一低眼,打量了下她几乎半挂在他身上的娇躯,随即又扫视了一圈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的看热闹群众们。

“那请问,姑娘你现在在做什么?”

跟随着他的目光,唐心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雅动作,以及周围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火辣眼神,和她再次成为酒楼瞩目焦点的事实。

心湖这次像受了刺激,整个人身子骤然一缩,一脸娇羞地抓住衣领,说出一句让云若扬恨不得当场掐死她的话。

“客官,这样不可以唷!”

当已经成为江湖传说的绯闻男女主角,面对即将成为吃霸王餐而被追打对象这一戏剧性时刻。

女侠的目光淡定地重新转回一桌子美食,都快放凉了,干脆一屁股坐下来,有什么问题咱先吃饱了再议吧。

云若扬看了眼她,也坐回座位,反正她不会放过他,没吃饭的俩人索性对着一大桌子菜开始进行严肃的填饱肚子工作。

浪费食物可耻!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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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肉夹馍

唐心湖和云若扬两人很快将一桌子菜扫荡完毕。

俩人对视一眼后,心湖女侠霸气地抬手唤道。

“小二,再来壶酒。”

云若扬突然对此女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情。

喝了点酒,心湖支着脑袋,俏脸泛着自然的绯色,眸里几分慵懒妩媚自然流露。

她的脸忽然凑近他,撞了撞他的胳膊,一脸神秘的模样。

“我跟你打听点事儿。”

于是,当大师兄白恒之发觉女侠不见了,出了庄找遍几条街口终于在这家酒楼发现她的踪影时,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心湖女侠正跟她目前桃色绯闻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男主角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亲昵无间地咬耳朵。

“什么事儿?”云若扬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由弯唇配合。

“你知不知道你们教主……”

结果心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唐心湖。”

一抬眼,俩人就对上了站在楼梯口的白恒之,他的墨眸深邃冰冷,隐约有幽光跳跃。

喝了点酒微醺的心湖对危险浑然不觉,当看到白恒之,她还笑呵呵地朝他挥手打招呼。

“嗨~大师兄。”

白恒之阴沉着脸,走过来。

他一把拽起唐心湖,就要扯她走。

看到突然间出现显然有些来者不善的白恒之,云若扬自然有些意外,不过,他立刻抓住了心湖另一边手腕,阻止他带走她。

“怎么?”白恒之挑眉看他,眼神温度骤降。

“我跟她都没带钱,这些都是她点的。”云若扬一脸静淡平和将他的目光引导向一桌子的狼藉。

白恒之:“……”

很快,他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犀利而冷漠的眼神再次投向云若扬。

两个男子进行了一小段时间的目光胶着交织。

两个风格各异却同样潇洒临风的美男,中间夹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围观群众们看得津津有味,兴致盎然地期待接下来的新一波**。

云若扬却松开了手,做出一个请随意的手势。

白恒之优雅有型的唇紧绷成一条线,拽起心湖大步朝外走,她身形不稳,脚下几个踉跄,差点栽倒。

白恒之眉宇微蹙,抓小鸡一样将她拎起,大步流星地离开。

两人离开后,云若扬才从容地招手唤来小二结账,接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朝外踱去。

丝毫无视围观群众们分外失落的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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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前后脚回到碧落山庄,刚走到大门口,就同时感知到一丝异样。

虽然是夜里,但是实在太安静的反常了……偌大的碧落山庄竟是悄无声息的那种死寂……

云若扬和白恒之对视一眼,察觉有诡异。

与两人的警觉相比,酒劲儿开始发作的女侠,所谓酒壮怂人胆,她勇猛地一把推开白恒之,踹开门,大喇喇走进去。

然后,三个人就看到静静躺倒在门边的几名守卫,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这下,心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马上窜回白恒之身旁,抓紧他的袖袍,一脸战战兢兢的胆小鬼模样。

“大师兄,怎么办?”

突然,她又大叫了一声。

“啊!师父和师弟!!”

就在其他俩人还没做出反应,她已经跟炸毛鸡一样一惊一乍地跳来跳去。

“闭嘴!!”

“安静!!”

白恒之和云若扬俩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喝止道。

被呵斥后,心湖终于也意识到自己出声已经暴露了三人,手指摆出叉叉状放在嘴上,认识错误地耷拉下头。

云若扬先行一步,朝庄内探去。

白恒之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心湖,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愈发显得浓墨重彩。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跟你们一起去,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闻言,心湖挺直背脊,一脸大义凛然的说到。要是留在这里,她一个人会更害怕啊。

闻言,白恒之眸色一深,随后,他的手握住了心湖的手,十指交握,掌心相贴,让人安心的暖意随着他的手心传达给心湖。

“呵呵……好一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情深意重啊……”突然,从远处飘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用隔空入密的方式送过来的,夹带着深不可测的内力,所以即使隔了很远的距离,也可以清楚送到对方的耳中。

当听到这如古琴般空灵悦耳的声音时,心湖禁不住浑身一抖,阮止水!!

她暗道不妙,却也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跟另外两人顺着声音疾速飞向风云厅。

一路轻功飞过,碧落山庄的庭院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侍卫或婢女,看姿势似乎他们倒下去时对危险是毫无知觉的。

当抵达风云厅时,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心湖依然被里面对峙时的僵滞气氛给惊着了。

风云厅很大,一眼横扫过去打量了个七七八八。

大体可以归结为:地上躺着一些人,贵宾椅子上坐着几个人,旁边还各自立着一些人。

当然,这里还可以分为几类,地上躺着的,是碧落山庄和参加武林大会的侠士们,看着有些眼熟,但是都昏迷不醒,不知生死,可以忽略不计。

而座位上坐着的,一边是秦无炎,另一边是阮止水。身后各自立着他们的教众和随从。

不过,细细打量,阮止水身后的那群随从服饰奇特,看上去倒不是中原武林人士的穿着。

而目光朝那个立在大厅一侧,与两人形成三足鼎立态势的那个身影……心湖心神一震,禁不住急急出声唤道。

“师父!”

相较于秦无炎和阮止水的人马,洛冉初旁边只默立着三师弟一个。

而判断出形势的云若扬迅速归到秦无炎那边势力去,白恒之和心湖则在门口站立。

“呵呵,丫头,你心里只有你那亲爱的师父吗,我和秦无炎这两个师叔见了你都不打声招呼?”阮止水静坐在上席的座位上,端起茶盏轻轻吹着,细细品了一口,如雪莲般清润似冰雪的容颜似笑非笑。

再见到这个冷血魔头,心湖心中自然有点惧意,她与白恒之交叠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却赫然发觉身旁的人渐渐滑了下去。

偏头见白恒之神色异常,他面色苍白的勉强撑在门柱上才没完全跌倒,心湖焦急地赶忙扶住他的手臂。

“大师兄,你怎么了?!”

“呵呵,魔教的迷香加上我的散魂醉,他没有马上晕倒不省人事已经是很不错了。”阮止水放下手中的玉杯盏,悠然飘来一句。

“心湖,把这个给你大师兄服下。”洛冉初朝她抛来一个小瓷瓶。

却不想,阮止水的袖中飞出一卷白练,在空中一甩,一兜,迅速将那瓷瓶当空拦截,收入自己手中。

“还给我!”被他半路拦截,心湖火气一下子升起,酒劲儿未消的脸颊涨得酡红。

“呵呵,你过来拿。”阮止水把玩着瓷瓶,并拿起朝她晃了晃,掀唇一笑,笑容温雅如玉,满堂生辉。

因为白恒之的关系,心湖并不能顺利挪到师父那边,只能扶着他在原地干瞪眼。

“呵呵,冉初师兄,你的乖徒儿有趣的紧。”

阮止水将冰雪般澄澈的目光移向洛冉初,口吻仿佛寒暄般随意。

洛冉初轻叹口气,对阮止水的话并不回应,而是转身对陆谷书吩咐到。

“古书,带你的大师兄和二师姐离开这里。”

闻言,心湖目光更显焦灼急躁,她大声说道。

“师父,我不走!”

看眼前的场景,师父他老人家该不会是想跟他们二人来个一起殉情同归于尽,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的吧,千万不要啊!!

洛冉初清淡的目光平和地落在心湖脸上,柔声说道。

“心湖,听话。”

“不!我不走!!”

这下,心湖眼眶都通红了,将白恒之安置于墙角一隅,也顾不上其他,奋勇地朝洛冉初奔过去。

此时,原本一直沉默着的秦无炎突然出声。

“唐心湖,你过来。”他的语调阴沉冰冷,莫名有些戾气。

心急的心湖只当做没听见,径直朝洛冉初的怀里扑去。

“唐心湖!!”这下,秦无炎声音的温度急速骤降,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

这次,心湖已经做不到无视了。

因为嗖地一声,一枚泛着寒光的柳叶镖从她鼻尖险险擦过,叮的一声清脆,整个没入到墙壁里,好彪悍霸道的劲力!

这下,心湖女侠如被点穴般立定站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但是……好死不死,她现在的位置却正好停在三足鼎立的中间点,尴尬地成为众人的视觉焦点。

在这紧张沉闷的氛围里,阮止水忽然又笑起来。

“无炎,你总是这样子会很不可爱喔。”他润泽的美唇开启,冰雪般晶莹的眸里流光溢彩,话语带着些许调侃意味。

“闭嘴。”秦无炎朝他撇来一记锐利的眼刀。

“丫头,你说秦无炎这样是不是一点都不可爱?”阮止水又将发言权交给她。

不过更让心湖惊悚的是,秦无炎和阮止水竟然还都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似乎都在认真等着听她的回答。

额……压力比山大啊!!

心湖扒了扒脑袋,决定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教主的魅力是不能用可爱衡量的。”

“喔,那应该用什么衡量?”阮止水却来了兴致跟她讨论,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心湖咬唇,一脸郁闷,不自觉扫视了圈四周。

结果,一片都是在期待她答案的眼神。

尼玛……你们确定要跟我在这种情形下闲聊关于魔教教主个人魅力这种话题么?

察觉到她的为难,阮止水又启唇说道。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觉得秦无炎和我,还有你师父谁比较有魅力?”

尼玛……这个问题还不如刚刚那个问题好不好!!心湖很想吐血很想当即失血过度倒地不起。

“啊……头怎么那么晕呢?”对,她意识到有迷香啊,装晕倒!!心动不如行动。

心湖捂着额头,小脸皱得跟朵菊花似地一脸痛苦,身形摇晃几下,准备慢慢跌倒在地上,开始昏迷。

“别昏倒,你体内有冉初师兄和秦无炎给你的两颗血凝丹,迷香对你根本不起作用。”阮止水又是闲适飘来一句,立马戳穿她的企图。

呜呜呜呜……生不如死就是这样么……心湖泫然欲泣地又立定站好……

“你们之间的三角恋,也用不着这么为难欺负我这个无辜的小可怜吧?!”

极度沮丧之下,心湖喃喃道,音量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 ⊙ o ⊙ )啊!顷刻间,女侠吓得魂飞魄散。

她刚刚……肿么把心里想的脱口而出了,尼玛酒精果然是个害死人的万恶东西啊!!

果不其然……

心湖的话音刚落,那三人的神情俱是一变。

“心湖……你在说什么?”洛冉初眉微蹙,一脸纠结。

“唐心湖!你再说一遍!!”秦无炎原本妖魅俊美的容颜,脸色却难看非常。

心湖一脸茫然,睁着双大眼睛眨了眨,水雾弥漫,很是无辜。

“嗄?我刚刚有说话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刚刚说我们之间的三角恋不应该为难你这个小可怜。”阮止水表情温柔细腻,荡漾着融融暖意般地好意提醒道。

心湖继续一脸呆傻,神情游魂般迷茫无措。

“没吧,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啊,你们是幻听了吧。” 她咬紧后槽牙,表情懵懂。

一语戳破人家的禁断感情,而且当事人是师父大人还有两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她果然是活腻了……找死!

但是,虽然嘴硬,她的膝盖却开始不自觉打颤,寒意嗖嗖地爬上脊背,话说……现在自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会不会能留个全尸啊!!

“心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月华如水,莹白光辉铺泻而下,借着月色与烛火,洛冉初的脸部线条越发柔和,眉眼清隽如水墨工笔,唇畔的笑意舒浅。

“误会?”心湖愣怔。

但是,还不等她更进一步思考这个关键问题时,她的腰已经被一条雪白的长练缠住,白练的另一头,是阮止水漂亮修长的手指。

一个使力,心湖女侠被他给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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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师姐反扑

转眼间,心湖已经被阮止水带入掌控。

她惊异的眸子里,倒映出他暖意融融的脸,笑意盈盈如雪莲般纤尘不染,明净清透,眼神却透着凉薄,刺骨的寒意。

“我没意会错的话,你是在怀疑你师父,我和秦无炎的性癖好?”

(⊙o⊙)…

心湖羞涩颔首不语……美男……有没有必要这么直白咩?

下一个动作,她的下巴就被他玉脂般冰冷的手指扳起,嘎啦……是牙颌关节快被捏碎的声音……

巨痛痛痛!!!心湖立刻疼得飙泪……

“阮止水,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育。”秦无炎袖中一枚柳叶镖朝他飞出。

阮止水稍一侧头,轻松躲过袭击。

“呵呵,那你过来抢啊。”阮止水轻笑一声,手指松开心湖的下巴,转眼间,他将她翻过身,像是抱小宠物一样让她趴在他膝头,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心湖便被冻得一瑟缩,他身体的温度很凉,呼吸骚在她的后脖颈,掀起一阵冰冷的麻意。

被阮止水的话提醒,心湖注意到从一开始这两人似乎都一直保持坐着的姿势没动,虽然状似闲适,但是……依旧不挡诡异。

“丫头,我们都中了你师父的锁灵针,下半身动不了。”

阮止水笑眯眯地在她耳畔低声解释道,还好心地替她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耳后。

师父的锁灵针?

琢磨着阮止水的话,心湖立马将惊艳又无比崇拜的视线投向那道气质出尘的身影,膜拜之!

果然是师父牛掰!!

既然场面已经被师父老人家控制,心湖毫不犹豫抬高双臂,向洛冉初深情地抖音呼唤道。

“师父,过来抱!!”

听到她的话,洛冉初面色沉凝,并未动作。

而秦无炎冷哼了一声。

额……冷场了……心湖女侠觉得尴尬,只好继续乖乖地趴在阮止水膝头,静观其变。

“你都多大了,还让师父抱。”阮止水笑着扒拉她的头发。

哼,无视他语气中的轻嘲,心湖撇过脸不搭理,仗着有师父撑腰,她也有了些底气。

“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秦无炎和你师父,谁更有魅力?”阮止水低头注视着心湖,揪着问题不依不饶。

面对阮止水的逼问,心湖只觉憋屈,老兄,你要不要这么执着啊?

“呵呵,不说?”

他原本温柔的手指忽然用力,她的头发被他牢牢抓在手里,再使力,头发都快被他成片扯下来。

“我……我说……”头皮都痛麻了,心湖倒抽几口凉气。

“你最美!”她斩钉截铁。同时心中腹诽,红颜祸水,长得美的男人都特么是祸害。

阮止水笑眯眯地又抬起她的下巴。

“喔?那你的意思是你最喜欢我喽?”

额……尼玛这样的褒奖都不愿意放过她啊!!

心湖望向洛冉初,见师父依旧负手立在那里,表情波澜不惊。

心湖心内突然一凉,一闭眼,一咬牙说到。

“我最喜欢师父。”

“你不是说我最美吗?怎么又说最喜欢你师父?”

你个二货,你以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原本因为师父的冷漠态度搞得心拔凉拔凉的女侠,胸中开始翻滚抖动无数咆哮体。

“你虽然长得最美,但是师父在我心目中是最重要的!”无可取代的!心湖咬着牙一字一句吐出。

“那秦无炎呢?”阮止水指了下坐在对面的秦无炎。

心湖同时望向秦无炎。

我去!……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她忍不住浑身一瑟缩。

就见秦无炎整个人似乎笼罩在黑暗浓郁的阴影中,俊美的容颜上布满阴霾,眼神窒冷,周身挡不住的冰寒气场,让人觉得只要靠近,就会粉身碎骨的残戾。

“你还没回答呢?”

阮止水将心湖的脸扳向他,逼着她与他对视,冷冽的目光中透着刺人的凉薄。

“喜欢!我都喜欢!二位师叔在我心目中就像是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一样的存在!!师侄只觉高山仰止,崇敬之情溢于言表!!!”心慌情急之下,心湖开始一通马屁乱拍。

“喔……那你的意思就没有丝毫男女之情?”阮止水扣紧她的下巴,笑得不怀好意。

男……男女之情?!!心湖被这话惊得差点跳起。

“怎么会!!能成为二位师叔的师侄,心湖只觉得三生有幸祖上积德烧高香了,恨不得日日夜夜顶礼膜拜,绝不敢有丝毫不尊或亵渎之心!!心湖连忙矢口否认。

阮止水轻声笑了,松开她的下巴,带着点心满意足。

“秦无炎,你看,这丫头对你没意思呢。”

秦无炎怒极反笑,冷冷地瞥向他们。

“有没有意思,不是她说了算。”

却陡然间,他抓在椅子把手的手指猛一收力,就听到那坚硬如铁的黄檀木在他掌中发出嘎吱碎响,半边木椅扶手倏地化作无数细碎的木屑尘埃飘落在地。

“啧啧……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呢。”

面对秦无炎的怒意,阮止水趁大家不注意,手指翻飞将一根银针迅速插进心湖的颈窝,又拔出,整个动作极快,行云流水间完成。

紧接着,他捞起怀里的心湖,像丢麻布袋一样将她抛出,朝秦无炎扔去。

“还给你。”

在空中翻飞的女侠,还没从颈窝那一下的刺痛中回神,立马为眼前的情状泣血泪奔,刚刚碎裂木头画面在脑海中回放,这阴毒货是想让我被秦无炎一掌拍死血溅当场吗?最毒美男心啊……

但是,预料中的身体冲撞并未出现,她稳稳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散发着松木糅杂着檀香的清淡香气,心安又熟悉的怀抱。

“师父……”心湖对上洛冉初静若秋水的眸子,心头涌上一种异样酸楚的感觉。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安全落地后,她捂着脖颈扭头看向阮止水。

无法忽视他刚才的小动作,心中警报登时大作,按他的行事作风来推断,直觉不妙。

“呵呵……我只是把你体内被暂时压制的情毒释放出来而已。”

情毒……妈咪妈咪轰!!心湖只觉脑子一下子炸了!!!她都忘记有这茬事儿了……

“唔……”

突然,躺在阮止水怀中的心湖低吟一声,像只虾子般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接着,像是被放进了热水锅里样,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变得红通通的,热气和汗水迅速将她包围,全身炙热滚烫,如同岩浆喷发一般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在体内翻滚。

“师……师父……”

心湖完全不能自已的紧紧揪住洛冉初的衣襟,水雾弥漫的眸子里盛满惊慌,清醒的神智却很快被更深层的东西所淹没。

“师父……”

表情越加茫然的心湖,开始奋力挣扎和扑腾,她的力气一下子大得惊人,竟将原本抱着她的洛冉初也掀翻在地。

“师父……师父……”她像是意识不清醒般地喃喃,反反复复念着师父二字。

“心湖,你怎么了?”洛冉初察觉到她的异常,伸手欲控制住她的动作。

却不料,刚碰触到她的手,就像被滋啦油溅到一样,心湖猛地甩开,整个人反而狠狠压在他身上。

转眼间,一个猛地倾身,她的唇便覆盖上了他的!

手臂死死地箍住洛冉初的脖子,就好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地拼尽全力。

她的唇舌毫无章法地在他的唇畔打着转,他牙关紧阖,让她只能在外侧反复描绘着他的唇形,而不得其入。

内心的不满和急躁让她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口中尝出咸涩的味道,这血腥味却愈发刺激到她攻击的力度,她的手指开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身子压在他身上来回蹭着。

她的体温烫的惊人,在这样强取豪夺式的不断进攻下,洛冉初的唇禁不住溢出一声闷哼,陡然疏忽松懈了防线。

心湖趁着大好时机终于成功攻入其中,得偿所愿的她,忍不住舒服地低吟一声,舌尖蛮横地死命抵入,纠结缠绕他不断退缩的舌,仿若要把他一口吞掉地深深噬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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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阮止水的邪恶

心湖觉得自己就像入了魔怔,她的唇落在他的唇上,品尝着梦中的味道,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所以才可以这般随心所欲,这般摒弃所有旁若无人地如痴如狂。

她吻着洛冉初的时候,身上就像森林大火燎原一般的烧,可是,当碰触到他时,又能得到一点缓解的舒服惬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香艳一幕给惊愣了。

洛冉初抓住心湖的手腕,想控制她的动作,可衣结却在她的反复磨蹭之下散开来,露出瓷质的肌理,光洁如初绽的花瓣,莹润质感,线条完美,肌理紧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走火入魔也不过如此,虽然双手被他制伏,心湖的唇却如蜜蜂般在他的唇畔,他的侧脸,他的脖颈,他的锁骨上吸收花蜜一般殷勤地索取。

这时候的心湖,就像一个夜色中的妖精,翩翩起舞,周身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力,让人心神荡漾的扑鼻异香,让所有人的精神都被控制,不自觉被她吸引。

对于近在咫尺的洛冉初来说,饶是自制力非同常人,也难以逃离这种无法自拔的沉迷。

他紧锁着眉头,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夹紧她的身体,不让她滑动,可是,却无法控制她的四处煽风点火的嘴 唇。

她落在他身上的唇,她的舌,贴合在他的锁骨,仿佛有了魔力一般,带着极其诡异和危险的魔力。

她的眼眸,此时仿佛流光溢彩的猫眼石,在月色中,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惑,妖娆而清纯,矛盾得让人无法抗拒。

洛冉初的人生第一次陷入此种程度的窘迫,他努力克制着喉头翻涌出的闷哼。

“古书,过来。”

他阖上双眼,躲开她穷追不舍的视线,朝徒弟说到,低沉的声音已经带上暗哑。

陆谷书那张清修淡雅的容颜此刻不比洛冉初的神色沉稳到哪里去,他几乎有点无措地慌忙几步走过来,急急唤了声。

“师父!”

“快把你师姐架起来。”洛冉初连忙吩咐道。

“是,师父。”

陆谷书明显有些手忙脚乱地缠抱住心湖的腰,要把她搬起来。

可是,心湖就像水蛭一样牢牢贴附在洛冉初的身上,手臂像是触角般缠绕在他脖子上,像是濒临绝境般不愿放开。

望着心湖一脸神智迷乱,洛冉初一个猛地手刀劈向她的后脖颈,她昏了过去,陆谷书这才成功将她抱起。

“冉初师兄,没用的。”原本一旁静观不语的阮止水突然出声。

“什么意思?”洛冉初紧蹙眉头,脸色非常难看。

“呵呵,这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无炎你下的吧。”

秦无炎此时垂着首,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放在膝头的手指骨节泛出青白色,薄唇抿得死紧,脸色苍白,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让人毫不怀疑也许下一瞬,他就会带着可以摧毁天地的愤怒爆发。

阮止水的心情似乎更加愉悦,润泽的唇弯出月牙儿的弧度。

“不过,无炎,你许不知道的是,你拿的那本灵药集里的一些药物配方,我稍微做了些手脚,呵呵……”带着点炫耀,带着点得意。

“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秦无炎赫然抬头,素来慵懒妖娆的凤眸,此刻却激烈的仿佛能飞射出毒箭来。

“动过手脚的药里就包括这情毒的配方。”

阮止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呵呵……我只加了两味药材,不仅让这药性更猛,而且……也让原来只是催情的药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秦无炎的身体赫然一抖,脸变得纸一样白。

“而且,我看你怕是连原本的解药你都还没配出来吧。也就是说,这丫头的毒,根本无药可解,所以你才给她服了血凝丹。”

说到这里,阮止水突然轻叹一口气。

“其实,原本你们不给她服血凝丹还好,只要运功把毒逼到一处,然后放血就可以了。现在,她体内的两颗血凝丹早已融入她的每一处血脉,运功也没有用了。”

“唉……只能算这丫头倒霉了。”

阮止水将目光投向陆谷书怀里昏迷不醒的心湖,目光颇带着几分惋惜。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原本一直还保持冷静听着他俩对话的洛冉初开口问到,表情堪比秦无炎的难看程度。

素来温柔舒浅的眼神此刻射出冰寒的冷刃,压制着情绪不立马把阮止水给宰了。

“那倒也不是。”

阮止水话锋陡转,却卖起关子。

“把话说清楚!”秦无炎朝他暴吼。

“其实……要救她也很容易,只要用解情毒最直接简单的方法。”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秦无炎,最后落在洛冉初的脸上。

“冉初师兄,接下来,就不用我再详说了吧,呵呵……”他不咸不淡地开口,做了个总结。

“让她活活被情毒烧死,还是你们中的谁舍身取义,自己看着办吧。”

阮止水冰雪般美丽修长的手指挪向搁置在茶桌上的玉盏,可是指尖还没触到,就听到‘铿’的一声,玉杯盏被秦无炎飞出的柳叶镖所击打碎裂,瞬间爆裂开,水和碎片刚要溅到阮止水身上,就被他身旁的一名随从迅速挡住,并未溅到分毫。

阮止水非但没有生气,唇角反而绽开一抹灿若莲花的笑。

“啧啧啧……你杀了我也没用,再拖下去,这丫头就要玩完了。”

似乎为了响应他的话一般,陆谷书怀中的唐心湖嘤咛一声,似乎极其难受的开始挠自己的肌肤。

而且下手力道极其狠,指甲划过的地方,全部都是血痕,衬着她娇嫩的肌肤,分外浓艳的触目惊心,她却仿佛不知痛一般地死命抓着,挠着。

陆谷书焦虑的连忙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虐待自己,可是她的体温烫的吓人,而且身上不停冒汗,就像从水里拖出来的,全身都湿透了。

“师父,快救师姐!”

陆谷书的脸上呈现从未有过的焦急,他求助地看向师父,等待他的决断。

这一刻,气氛让人窒息地沉重,有什么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

“解开锁灵针,把她交给我吧。”秦无炎开口,神色从未有过的哀戚。

“我以前从没求过你,冉初师兄。”最后这几个字,毫不掩饰的恳求,冉初师兄,他加重了这几个字。

可是,洛冉初却并未抬眼看他,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般,沉默,肃穆。

终于,仿佛化作一尊千年雕塑般伫立的洛冉初,轻轻启开唇。

“古书,把心湖交给我。”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他。

但是,洛冉初的眼神射出前所未有的冷厉,仿佛任何事情都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周围的一切,也都不在他眼中。

陆谷书垂下头,默默地将躺在他怀里的心湖交给洛冉初,他低着头,但是手臂却无法抑制地颤了颤。

洛冉初接过心湖,手臂一抬,将她在怀里裹得紧了紧。

“照顾好你大师兄。”丢下这句话,他足尖一点,抱着心湖飞了出去。

接下来,整个风云厅,是死一般地静默,像一座废墟。

过了好一会儿,阮止水百无聊赖般支起下巴看着对面低着头,似乎睡着了般很久没有动作的秦无炎。

“呵呵……”

秦无炎骤然抬起头,凤眸竟然是血一般的红色。

看到他杀人般戾气阴毒的眼神,阮止水先是一楞怔,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转身朝后面的随从吩咐道。

“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

“是。”几名随从领命离开。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阮止水悠然自得的吃完两块桂花糕,端起随从重新给他沏的茶,轻轻吹着上面漂浮着的碧绿茶叶,突然闲聊般地开口说到。

“其实,我是骗你们的。”

“你什么意思?!”秦无炎倏地抬眼看他,眼神中射出嗜血的光芒。

“我的确改过灵药集里的几种药,但是情毒的配方我没动过。”阮止水品了口香茗,不紧不慢地说道。

“呵呵……所以,她不会死,只是会难受一阵子罢了。”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此刻,秦无炎看他的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千刀万剐,剥皮拆骨,食其肉,饮其血的滔天怨毒。

“因为,只要你不开心,我就开心。”阮止水眉眼一弯,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

“而且,你不觉得只有用这种方法,才是向那丫头说明我们三个师兄弟性癖好没有任何问题的最佳证明吗?一举多得,岂不快哉?!”

语毕,他似乎颇有些同情加遗憾的目光落在秦无炎的脸上。

“你也听到了,那丫头一直叫的,可都是冉初师兄的名字,不是你喔~无炎……”

“你们快去追!”秦无炎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朝身后的随从吼道。

“已经晚了哟,无炎。”阮止水毫不介意地将最后一根稻草抽走。

风云厅里,重又恢复死一般的静默,夜晚的风穿堂而过,似乎在这废墟上吟唱着挽歌,让人万念俱灰的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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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似水温柔

这一夜,对于心湖来说,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的前半段,很幸福……中间,很难过……后半段,疼痛和甜蜜混杂交织在一起。

“唔……”

心湖一声嘤咛,一团灼热的气体将她浑身包裹在其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蒸笼里的大白包子,热腾腾的气体持续不断的烘烤着她,这种热躁感让她愈发烦躁,汗水不断的从她的毛孔冒出来,所到之处只觉得麻痒难耐。

她忍不住拿手去死命的抓,挠,只想缓解这种要命的难过,但是,她的手却困住。

一个温柔如羽毛般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恍若春风拂柳般轻轻柔柔地吹入她的耳孔。

“不要抓。”

那个声音是那般好听,就像淙淙泉水在流动般的舒缓,美妙,她紧皱的眉头也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揉着,让她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就像躺在大自然的怀抱。

身上的束缚被渐渐的解开,她就像躺在襁褓中的婴儿,有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突然间,毫无防备的身体陡然间的痛楚让她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即使在睡梦中,这样的痛也让她十足十忍不住哀嚎起来。

可是,唇却被堵上,羽毛般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畔,将她痛苦的闷哼全都淹没,她只觉得好像身体覆盖上了柔软的散发着松木和檀香味道的被子。

这床被子散发着熟悉心安的味道,带着暖意的温度,让她有种瞬时间被安抚了的安慰感觉。

而且,触碰的肌肤是那么舒服,并逐渐升起一种让她更加舒畅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样的让人欲罢不能,以至于她忍不住更大程度的贴合。

梦中的心湖,觉得自己就像走进了一片迷雾森林,那团温暖的气体将她裹着,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随风在飘荡着,荡啊荡的,风再轻轻一吹,她就飘到了云端。

望着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心湖,洛冉初有些如释重负。

她雪白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晕,包裹在松软丝被里就像个可爱的孩子,他轻轻拨开粘在她面颊因为汗水而打湿的头发,她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睡梦中唇角弯起,笑容甜甜的,就像一朵粉嫩的花苞,因为滋润而绽放出怡人而甜美的醇芳。

只是,似乎想到什么,洛冉初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他披上衣袍下了床,走到桌旁,倒了杯茶。

此时,壶里的茶早已冰冷,透出苦涩的味道,他喝下后,轻阖上眼,似乎觉得倦极,坐在椅子上,仿佛入定般,久久都没有动作。

################################

清晨,心湖从梦中悠然转醒,她睁开眼,一下子片刻的思维空白,不连贯的画面。

她支着胳膊坐起来,身上却觉得分外酸痛,尤其是某处……

突然,脑海中的某根弦突然绷断,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低头察看身上,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突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慌乱涌上心头。

心湖死死咬住唇畔,唇上传来的刺痛感,以及昨日失去意识前支离破碎的一些画面,似乎都在提醒她,昨天梦境里发生的那些情境,也许……都是真的。

她昨天跟师父……

“师父!”

心湖慌乱的叫了一声,急急的就要下床,但是腰身和腿脚只觉又酸又软,根本承受不住她这么突然的大幅度动作,一不留神从床上一骨碌径直倒栽下来。

心湖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却安稳落入一人怀中。

错愕间,她对上那双熟悉无比,静若秋水的眼眸,只觉心神都为之一荡,泛起层层涟漪。

他穿着一件玉色的袍子,他的身体很暖,躺在他怀里,这是她最熟悉的怀抱,从小到大让她任性撒娇嬉戏打滚依赖的怀抱。

但是,心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师父……”她低低唤了一声,茫然无措。

“心湖,我们今天就回家,回不老峰好不好?”依旧是那宠溺的眼神,柔得能将她如春水般化开的温柔语调。

心湖怔忡了一下,乖巧地回了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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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心湖只觉得出乎意外的平静。

当心湖收拾好,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碧落山庄已经恢复一派宁静而祥和的景象。

所有的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有条不紊地筹办推进着武林盟主选拔的事宜。

只是云若扬给他们送行的时候,表情沉静,目光幽深,告诉她教主昨夜已经启程回教了,阮止水他们也离开了。

他们就这样消失了,甚至好像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抹去的一干二净。

心湖在回不老峰的马车上,一些人,一些画面,如白驹过隙般飞快地从她脑海中闪过,但是,就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吵吵闹闹,纷纷扰扰,却并未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许是有一些的,只是,她亦是不愿去深究那些。

胸口,莫名的堵得慌,她抬眼看向马车里坐着的师父和三师弟,他们都表情宁静若水,静静地坐在她身旁。

大师兄和小师弟并未跟他们一起回去。

小师弟拒绝了哥哥云若扬希望他留在碧落山庄一起生活的愿望,但是,却拗不过兄弟亲情,答应陪他一段时间再回不老峰。

而大师兄白恒之避而不见,只回应说担心武林再起什么变故,同时陪着小师弟,所以也留在碧落山庄。

因此,原本心湖是跟大师兄和小师弟一起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但是,回去时,身边的人,却成了师父和三师弟。

一夜醒来,什么都变了,也不过如此吧。

心湖不如曾经向往的得偿夙愿般开心,胸口只觉有种闷闷的感觉,她咽下口中微涩的味道,阖上眼。

她垂在身侧冰冷的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附上,然后被拉入一个散发着熟悉清香味道的怀中。

“心湖,师父要将你逐出师门。”闻言,心湖登时睁开双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洛冉初,一脸毫不掩饰的错愕。

“回去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儿。”

然后,仿佛郑重的承诺宣告般。

洛冉初将手搭在她的头上,轻轻揉抚着她头顶的发旋。

“我娶你。”

我娶你。

明明是淡然平和吐出的三个字,却如同轰隆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天崩地裂般深深印入唐心湖的脑海,让她瞬间呆住,浑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第一卷 情窦初开》完

《第二卷 破茧成蝶》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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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落花有意 流水无声

不老峰,云雾缭绕,苍竹翠海。

“师姐,你看这件喜袍你是否喜欢?”

三师弟将一件大红的喜袍在她眼前展开。

心湖呆呆的看着这件艳丽喜庆的嫁衣,整件大红的喜袍上用金银丝线绣成展翅欲飞的凤凰,看上去极美,就像每一位新娘心目中最完美的喜服那样精致华美得让人心碎。

只是……

“三师弟,你说……师父是真的想娶我吗?”

心湖蹙着眉,并没有接过那件鲜艳的嫁衣,反而有些迷茫的一把抓住陆谷书的手。

她的眼眸里盛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纷繁复杂的情绪,使得她那张娇俏甜美的脸显得有些纤弱,她的睫毛就像一只几欲断翅的蝶翼般轻颤,衬着鲜艳的嫁衣,让人有些心疼。

“师姐,不要想太多了。”陆谷书的表情如往常般清淡舒浅,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他拍了拍心湖覆在他手背上的手,若无其事地抽出,不经意地退后一步。

“师父素来最疼爱你的,以后……他也会对你那么好。”

望着心湖一脸怔忡的模样,陆谷书掀了掀唇,终归没再说什么,他放下手中那件喜袍,悄然离开。

陆谷书走后,心湖立在房间里,良久,她才拿起那件嫁衣穿在身上。

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自觉抚上脸颊,好像这趟下山回来,她似乎成熟了许多。

镜中的那个女子,脱去了曾经的青涩,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妩媚,如同花朵盛放时清纯而妖娆的姿态。

回到不老峰后的生活,如从前一样安谧而祥和,只是她与师父的婚事在有条不紊的筹措,洛冉初定好了行礼的日子,然后吩咐三师弟采购各项用品。

可是,他本人却变得很少露面,两人之间,相较曾经的相处,似乎已经在悄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心湖不知道这种改变到底意味着什么,她隐约感觉,师父似乎在刻意躲着她,而且……就连她自己,似乎也同样在躲着他。

那一夜发生的情景,在她的脑海中,其实是很模糊的。

隐约忆起一些片段,心湖会不自觉羞的面红耳赤,简直难以相信那些温存亲昵的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是,这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向往憧憬着的愿望不是吗?

她喜欢师父,师父也要娶她。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那种即将跟心上人成婚的女子,那样欣喜若狂的甜蜜幸福呢?

是因为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所以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措手不及了吗?

就在她隐约的不安,惶恐中,成婚的日子,慢慢临近了。

而在这些日子,她见到洛冉初的时间甚至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好好沟通或交流之类的。

还有三天……

心湖懒懒地躺在山中的一大片草丛里。

草丛里有许多的野花,各种各样,五颜六色,散发着芬芳馥郁的香气,有一对蝴蝶飞舞在其中。

它们时而贴在一起,时而又分开,时而落在艳丽的花瓣上,时而又在半空中环绕着彼此翩翩起舞。

心湖猛地一怔,一个疑问逐渐浮上心头。

师父,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无奈而不得不娶呢?

突然冒出的勇气,让心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碎,足尖一点,使出最快的轻功,笔直朝洛冉初住处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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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足在书房门口,心湖知道他此时会在里面,抬手欲敲门,可是,手停在半空中,久久都落不到门扉上。

这种犹豫又不确定的怯懦情绪,这些天来萦绕在她心头不散,困惑,迷茫,在此时到达了最巅峰。

心湖不自觉后退一步,脚跟一旋,突然只想马上逃离这里,不管有多狼狈,有多仓促,有多凌乱。

“心湖,你找我吗?”

但是,房里的洛冉初显然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出声询问道。

“嗯。”她的声音,蚊蝇般虚弱,仿佛只是在对自己发出如此轻的声音。

然后,她推开了那道门,走了进去。

“师父。”说话时,她头垂得很低,双手有些不由自主地绞紧裙摆,来缓解内心的不安,却忍不住轻微的发颤。

“还叫我师父?”洛冉初轻轻笑了笑,语气温柔舒缓。

“师……我……”心湖又唤了声,几个字却卡在喉咙,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彷徨地向前迈了一步,猛地拽着洛冉初的手臂,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师父,你是真的想娶心湖吗?!”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洛冉初,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流露。

闻言,洛冉初一怔,似乎愣住了。

良久,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素来静淡清隽的容颜也露出了困惑和迷怔。

“师父,你是真的想娶心湖吗?!你喜欢我吗?!”

心湖不依不饶,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开始抓着他的手臂猛烈摇晃,似乎不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般。

“傻丫头,师父当然喜欢你。”

洛冉初脸上露出一丝清浅而略显无奈的笑,手准备抚上她的头顶。

心湖却一偏头,躲过这种像对晚辈般慈爱的抚摸动作。

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她开始哽咽,喉咙开始酸痛难当。

“不!我不是说那种!师父,你是对我像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吗?!!”

“师父,你回答我!”

从未有过的这种执拗,心湖坚持着就为了一个答案。

她只需要他肯定的回答她,就一句,哪怕只要几个字。

告诉她,他喜欢她,他心甘情愿的想娶她,而不是责任,不是内疚。

不只是……因为那一夜发生的缠绵亲昵。

可是,洛冉初却没有开口,始终沉默着。

胸口突然觉得好闷,难过的仿佛要迸裂爆炸,就好像一直担忧怀疑的东西这一刻被完全确认,夹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破土而出。

就像一把锋利的刃,一刀刺破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铸建起来的层层保护。

紧接着,那些她逃避的,不愿面对的残酷真实鲜血淋漓地摆在她眼前。

原本紧紧抓着洛冉初手臂的手指,不知不觉地松开了,心若死灰般地垂下。

“心湖……”察觉她情绪的反常,洛冉初担心地连忙出声询问。

心湖浑身赫然一颤,就像死灰复燃般,就像临终前的回光返照,她拒绝接受!

不!不是这样的!!师父当然是喜欢她才要娶她的!!

心湖猛地抬起头与洛冉初对视。

登时,洛冉初被她眼中的仿佛绝望般挣扎和狂乱所震惊。

心湖突然间嘴角勾起,笑了。

她的眼神专注地凝望着他,眸底的光浓烈而深邃,似乎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就好像……奋不顾身要扑向火焰前的飞蛾,即使粉身碎骨,即使化成一抹灰烬,也绝不放开的强烈执念。

心湖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因为过于大力的冲撞,洛冉初身形晃了下。

贴住他以后,心湖的双手开始不管不顾地胡乱揉搓着他,就好像急不可耐的要将自己揉入他的身体里般,她的唇难耐地朝他的唇凑上去,当刚轻轻触碰到时,俩人同时身躯一震。

心湖一贴上洛冉初的唇,就大力的吸吮起来,辗转厮磨,她的舌在他的唇角打着转,乱冲乱撞。

可是,他却如同一具没有感知的雕像般,牙关紧闭,并扭转过脸试图躲开她的吻。

“师父!”

心湖痛苦地唤了声,就好像小动物濒死前的哀鸣,她的眼睛一闭,两行泪水迅速划过面颊,很快将整张小脸都打湿了。

手从他的身上挪开,她开始用力拉扯自己的裙带,很快,她的衣襟散开,露出里面的肚兜,胸前大面积的莹润肌肤呼之欲出。

接下来,心湖更加急迫地开始褪除自己身上的衣物。

甚至开始动手拉扯洛冉初的衣服。

洛冉初连忙控制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

“心湖。”他急促地唤她,似乎想让她清醒一点。

“师父,我想要,你给我吧……给我……好吗?”心湖的目光里充斥着哀求之色,布满泪水濡湿了的小脸更显楚楚可怜。

“我只想……再感受一次……好吗?”心湖开始哽噎,话语变得支离破碎。

一脸凄婉的脆弱,她润泽的粉唇朝他的脸凑上去,想吻上他的唇。

却在此时,洛冉初的脸些微别开去,她的唇,擦过他的脸,落了空……

“不……!!”

心湖崩溃般地大声嘶嚎,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经久不歇。

她猛地窜起身,腰身一旋,足尖一点,便破门而出,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有多衣衫不整,有多狼狈不堪。

她整个脑海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她要马上逃离这里!!……

只要……能离开……再也不见……

当陆谷书看到朝他冲过来的心湖时,他一脸震惊诧异地呆呆望着她。

此时,心湖的衣裙已经松散开,险险搭在肩上,随着她的飞奔而飘在身后,肚兜都露了出来,胸前的春色一览无余。

可是,更让他震惊的是她脸上的表情,那种深邃入骨的绝望般地疼痛,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的心也跟着一刺。

“师姐!!”

看着她仿佛无知觉地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奋力地朝山下跑去,陆谷书急急地出声唤道。

可是,心湖仿佛着了魔,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了反应,只是径直地朝山下飞奔而去。

陆谷书担心急躁地连忙追了上去,想要拦住她。

可是,唐心湖的轻功比他好,他追啊追,眼见着离峰顶越来越远,她的身影也越来越小,就快要消失在密林转角中。

陆谷书急得眼睛都红了,足尖狠狠一点,拼尽全力地追过去,斯文儒雅的脸上,呈现从未有过的忧心忡忡。

突然,耳畔清晰的听到一声什么东西重重砸到地面的声音,接着是随坡滚落碾碎落叶的巨大动静。

糟了!他着急的连忙冲了过去。

果然,他在坡下的一堆灌木丛旁发现了唐心湖。

她的脸,手上,身上都是一道道擦破的伤,有短有长,有的破了皮,有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还沾上了细碎肮脏的土砾,裙子也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看上去非常惨不忍睹。

但是,她却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看着天,仿佛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的麻木。

陆谷书在她身旁蹲下,手忍不住颤了颤,将她抱起来,柔声问道。

“师姐,你怎么了?”

被陆谷书抱在怀里的心湖,像是被这声音激得突然间醒了过来,她身体一震,晦暗失神的眼眸有了些光在跳跃。

她将眼睛移向头顶上方的陆谷书,两人的眼神对上。

一个装着担忧,一个盛着满满的哀伤。

突然,心湖伸出手,缓缓回抱住他,然后将脸埋入他的怀里,开始放声哭泣……

#########################

心湖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哭到最后,只觉得全身无力。

就好像……所有的泪都哭干涸了……

白天变成了黑夜,温暖的阳光消失了,夜晚的风吹在树枝上,带起叶片沙沙作响,吹在山坡上,皮肤涌起的一阵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但是,她的身上已经披上了陆谷书的衣袍,除开两人身体贴在一起部分的温暖,其余地方只觉得无法忽视的冷。

“师姐,我们回去吧。”

陆谷书看着怀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心湖,环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轻声询问。

“不!咳咳……我不回去……咳咳咳……”心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语气却十足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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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咆哮姐

镇上一间小客栈的客房。

陆谷书找小二要来一桶热水,看着坐在凳子上一脸沮丧垂头丧气的心湖,他忍不住轻皱了下眉。

“师姐,来擦擦吧。”

心湖依旧愣怔,似乎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陆谷书悄无声息地叹口气,搅了把热毛巾,走过去,将毛巾贴在她脸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洁脸上的一道伤口。

“嘶……”心湖一声痛呼,终于疼得回过神来。

“好痛!”她惨叫一声,连忙阻止他手的动作。

“不清理干净会发炎的。”陆谷书蹙着眉头,一脸沉凝。

“可是真的好痛啊,我自己来吧。”心湖连忙从他手中抢过毛巾,对着铜镜忍着痛龇牙咧嘴地擦拭着的伤处。

“好,我去问伙计要点金创药。”

不看她别扭的模样,陆谷书转身出门。

等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时,心湖陡然觉得长松了口气。

慢慢从打击中缓过劲儿,理智逐渐归位的她,只觉得……只觉得今天真是什么脸都丢光了。

虽然她很早以前就觉得面子是浮华世界里虚幻得一个铜钱也不值的东西,对于她这种超脱于世的奇女子来说,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但是,她今天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什么叫羞愤欲死,什么叫没脸见人。

不管是对师父,还是对三师弟……

想到这里,心湖哀嚎一声将脸埋入手心,有一种极其不想承认这一切发生过的想法。

倘若能把这一天从日历上划掉,睡一觉,所有人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若无其事地回不二门。

可素……现在,叫她怎么回去!!没有台阶,没有梯子,就连踮脚的砖头都没有!!

心湖逐渐冷静下来以后……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怪洛冉初,真的不怪。

洛冉初在她心目中,一直是风姿倾世,纤尘不染的神邸一般存在。即使她可以亲近可以撒娇,但是却绝对不是她能亵渎的对象。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师父说娶她,也是对她的保护。

为了她,师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呵护,可是……大抵师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这个小徒儿变成女人的身份转换吧。

只是,她却偏偏因为那份不安,那份不甘去责问他,让师父……她当真是脑子进水了!!

而且……她竟然还把自己的衣服扒了扑上去……简直是……活腻了自寻死路啊啊啊!!抓头!!!

心湖真的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可是首先她下不去手,另外她怕痛,再者没有意义,还不如留给师父来扇,或者当着他的面,这样他好歹会因为心疼而原谅她……

呜呜呜……可素眼下究竟该怎么办啊?

她突然十分懊悔当初摔下山坡的时候为何不直接昏迷过去,然后醒来睁开眼,她就失忆了啊!!

什么**什么成亲什么伤心,她通通都不记得了,多好!然后她就能坦然地回去继续做她调皮受宠无忧无虑的小徒弟,而不是现在欺师灭祖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大白痴!!

而且……一会儿还要面对三师弟,坑爹啊!她竟然还悲恸难过滴抱住三师弟嚎啕大哭了一场,最令人发指的是她还衣衫不整,第二次了啊有木有!!!

心湖六神无主,心思搅得如一团乱麻,越琢磨越乱。

然后,门推开了。

一脸清雅沉静的三师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小药瓶。

当走到心湖面前,发觉她的伤口根本还没清理时,他眼神一沉,瞬间气氛变得有些冷。

“额……我我我……下不去手,还是你来吧……”

心湖突然结巴了,心一横,眼一闭,把毛巾递给他。

怎么突然间有一种在三师弟面前矮一截的赶脚!果然丢脸以后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啊!师姐威严何在啊!摔!!!

陆谷书无言的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又放在木桶里洗了洗,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细致入微地一点点替她擦拭伤口。

好痛啊!!当时摔了没感觉,现在只觉得跟刀割一样地蛰痛。

“痛就叫出来,不要忍着。”陆谷书轻声说道,依旧一副心神投注在她的伤处,幽静的眼眸在橘色烛光下泛着柔暖的光。

额……叫出来?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女声哀嚎疼哼……好像不太好吧……她,还是忍着吧。

因为疼的很给力,心湖将唇咬得死白,手攒成拳,泛出青白交错的筋,身上和额头冒着冷汗。

陆谷书看她忍的辛苦,更放轻了手中的动作,极缓慢的一点点将渗出的脏血和土颗粒清理干净。

“以后不要这么横冲直撞了。”陆谷书突然出声道。

诶……这算不算是在被教育啊?她这个师姐当得要不要这么没地位?

心湖错愕地看向三师弟,只见他本来就沉静的俊颜显得愈发深沉,眼神深若幽潭,唇抿成一条线,秀如远黛的眉间蹙起,生出些细纹路。

“记住了吗,师姐。”没有得到心湖给予的回应,陆谷书有些不满地抬眼望她。

那表情竟然隐约很像师父略带怒意时的模样,严肃的像个小老头!

额……她该发火吗?该告诉三师弟不可以这样对师姐说话吗,这样以下犯上。可是……她就是个以下犯上根本不尊师重道的典型有木有……

思及此,心湖即刻愧疚地垂下头。

“知道了。”一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乖巧。

陆谷书点了下头,拔开瓶塞开始给她上药。

“忍不了就咬着我的肩膀。”

说完,陆谷书就将药粉均匀倒在她腿上拉开的一道大口子上。

“啊!!!!”一声惨叫立刻冲破房梁,直达云际。

心湖女侠眼泪直线飙出……尼玛肿么可以比破chu还痛啊!!!

不用陆谷书提醒,心湖就对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毫不留情。

###################################

三更的锣声已经敲过,心湖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穿戴好衣服和鞋子,然后偷偷摸摸地朝门口行去。

所有动作尽可能做到无声无息,不被人察觉。

将耳朵贴在门口半饷,确认三师弟住着的隔壁厢房没有任何响动,心湖才放心地轻拉开门,然后将脚迈了出去。

心湖鬼鬼祟祟出了客栈,抬眼朝楼上紧闭的窗户望了一眼,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三师弟,再见!

然后又一脸凄苦哀怨怅然地面向不老峰的方向,极其文艺地叹了口气……

就当她脚跟一旋,刚准备动身离开时。

一个如同‘背后灵’般清润平静的声音响起。

“师姐,你要去哪儿?”

(⊙o⊙)…当场被捉包!!三师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啊,好吧,其实从最初他就一直深得她心……

心湖深呼吸一口气,结果被夜晚的低温给刺激得喉咙又开始剧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陆谷书在她后背拍了拍,面无表情地替她顺气。

心湖:“咳咳咳……咳咳咳……”还没想好词儿,再继续咳会儿吧。

“慢慢想,别急。”陆谷书不带情绪起伏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显得格外清晰。

我勒个去!!……我说三师弟你要不要那么了解我!!给人家稍微留点面子好么??

“师弟,我不想回去。”

猛掐了把大腿,心湖成功疼红了眼,眼睛泛起了晶莹的泪花,一脸憔悴的忧伤,我见犹怜的小媳妇儿状,泫然欲泣地四十五度角仰望陆谷书那张斯文儒雅,精雕细琢的脸。

“嗯。”陆谷书不置可否。

“师弟,师姐我……想去看看小师弟和大师兄,我好想他们。”对,想他们了。

“所以?”夜色中陆谷书的眸色幽静如湖水,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情绪。

“所以你留下来照顾师父,我去看看小师弟他们。”呼……终于让她给圆回来了,默默擦汗。尼玛为什么三师弟现在变得这么恐怖啊……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这轻车熟路的,你留下来照顾师父吧,顺便帮我跟他老人家说一声。” 领会他的意思,心湖连忙脸上堆满笑容的摆手拒绝。

“我跟你一起去。”无视她言语中的婉拒,陆谷书又重复了一遍,连语气都不变。

心湖脸上的笑容一僵,左右思量了一会儿。

“好吧。”

于是……再无废话,她在陆谷书监视下,乖乖重新回到房间,盖上被子,睡觉。

结果,一闭眼,她就稀里糊涂睡着了,一觉到天明。

醒来时,桌子上已经放了早点,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心湖突然觉得,有悉心的三师弟一路作伴,似乎也不是件坏事。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就是闷了点。

换好衣服,吃了早饭,发觉三师弟已经坐在楼下等她。

“额……我们走吧。”挠挠头,心湖觉得有些尴尬。

以前没单独跟三师弟这般亲近相处过啊!!

说句实在的,在不老峰成长的岁月里,她跟素来寡言的三师弟除了吃饭,以及她偶尔抽风时候的几句交流以外,真的不是很熟啊!!

现在还要俩人距离不短的一路上相依相伴,想想就觉得……好尴尬……

“师姐,我已经给师父留了一封书信,让他不用挂心。”

“喔,好。”听到他提起师父,心湖的情绪一下子就跌落谷底。

“我们走吧。”

见心湖情绪不高,陆谷书并未再继续谈,很快将注意力转移。

客栈外面已经停妥了一辆马车,车夫在上面坐着等他们。

心湖上了马车,发现虽然马车简单朴素,但是里面该有的干粮、水、毯子等装备都已经采购好了,还细心的铺了厚厚的毛毡垫,以防长途颠簸屁股疼。

心湖不由感叹,三师弟果然心细如尘,性格也温柔,而且又有一手顶级厨艺,长得好,气质更好。若不是她最早喜欢师父,大概不二门,她最想嫁的会是三师弟吧。

啊!!……心湖摇头试图将这突然生起的歪念从脑海中去除,她怎么想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她……她可是差点成为他们的师娘啊!!!

额……想到这里,心湖又换上一脸沮丧。

是啊……差点就跟师父成亲了,立马打翻调味瓶一般心理五味杂陈的,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复杂纠结。

马车赶了一天的路,傍晚的时候,到了一大片树林。

沿着里面的车道行着,耳畔突然传来一些诡异的声响,在夜色渐浓的密林里,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师弟,外面……那是什么声音啊?”

胆小鬼心湖立马朝陆谷书挪去,抓住他的手臂,一脸紧张。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猛地急速刹车,马车停了下来,接着,一阵冷风刮了进来,带起她后背汗毛倒竖。

马车外恢复一片死寂,听不到车夫的声音。

“师……师弟……”这下,心湖的吐字变成了抖音,整个人直往陆谷书怀里缩。

气氛要不要这么恐怖啊!!她唐心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啊啊啊!!!

车帘被掀开,一声轻笑响起,说不出有多鬼魅。

但是,心湖凭借这声音已经分辨出来。

“阮止水,你装鬼上瘾了是不是!!”她一声怒吼。

老是装鬼吓人,哪门子的变态怪癖!!

“呵呵……瞧瞧,我逮着谁了,这不是马上要跟冉初师兄成亲的小丫头么。我还准备过来讨杯喜酒喝呢,怎么,嫌冉初师兄老了体力不支又技术不好,准备跟你俊俏的小情儿私奔啊?”

你才私奔!你们全家都私奔!!!

体力不支……技术不好……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她根本无从得知比较好不好?

还有……这人……肿么可以用这样闲适的口吻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心湖立马不知是羞还是气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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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师姐很忙 ,

阮止水一袭雪白长衫立在马车外,两指轻撩起帘子,天山净雪似的脸孔微抬,朝车里的两人微微挑眉,倾城一笑。

他的衣衫随着夜晚的凉风纷飞,整个人淡如薄烟,摆在这样的密林深处,不知为何,竟让人陡然觉得周围的气温骤降!

不是错觉,竟然是真的降温了!!

因为,心湖清清楚楚地看到,空中竟然飘起了细细小小的碎雪,落在他的肩头,与雪白的衣衫融为一体,落到地面,晶晶白白浅浅一层,他身后的背景都呈现出雾蒙蒙白茫茫的朦胧美感。

心湖的心中,登时涌起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其实,当阮止水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

阿嚏!!一个超级响的喷嚏,在这样离奇诡异,夏夜飘雪的密林深处,一片极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师姐小心!”突然,身旁的陆谷书急声喊道,一把揽住她转眼将她扑倒。

心湖就感觉到面颊旁有一阵疾速的劲道夹带着阴寒的风擦过,等她回神间,阮止水的那条白练已经被陆谷书牢牢攥在手心。

“师弟,撒手!”

心湖焦急喊到,她见识过阮止水的厉害,知道这柔软的白练在他手中绝对不止一块布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就听到阮止水低低一笑,拽着白练的手一抖,那白练猛地抽了出来,同时看到有鲜血溅了出来,暖热的液体黏到心湖的脸上。

心湖有些心惊肉跳的看向陆谷书,发现他托着受伤的手,上面仿佛被锐利的器物割过,留下了一道颇深的伤口。

“谷书!”心湖一声痛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伤在了她身上。

心湖连忙抓过陆谷书的手察看,发现他玉润的掌心衬着鲜血淋漓的伤痕,红白两色跳跃对比得触目惊心!!

肿么能偏偏伤在手上!!肿么可以!!这可是绝世大厨的神手啊啊啊!!!受伤以后还怎么做美味佳肴给她吃啊!!!

心湖登时有一种末世来临的天昏地暗感……

“阮止水,他是你师侄,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她一时间气得发抖,冲阮止水吼道。

“呵呵……师叔跟师侄过两招有何不妥?”阮止水不以为意。

“好了,那现在证明他打不过你,你不可以再出手了。”心湖强自克制自己的怒气,平声静气说到。

阮止水注视着心湖满腔怒火翻腾滚滚,突然行为跳脱的抬起眼,仰望当空一轮明月。

他语气一转,抛出一句带着些小幽怨的话。

“唐心湖,你可曾记得你许诺过我什么?”

你这个冷血大恶魔叔叔,不要突然望着月亮摆出一副怨夫的造型来说话好么,很让人毛骨悚然的好不好?

由于受到的心灵震荡太过激烈,唐心湖陷入一种短暂痴呆,无语凝噎状。

又是嗖地一声那条白练呼啸袭来,心湖的腰被紧紧缠住,只一个瞬间,她便被纳入阮止水的掌控。

心湖挣扎地望向车厢里陷入昏迷不醒的陆谷书。

“放心,只是白练上抹了点散魂散而已。”阮止水幽冷的气息在她耳畔低低拂过。

“呵呵,想起来了吗?”

他莹润修长的手指捻起她的下巴,让她所有的表情都收入他的眼底。

依旧被他指尖的温度冻得上下排牙齿打了个颤,她的腰被他揽住动弹不得,被迫与他对视。

碎碎的雪花晶沫落在他蝶翅般的睫毛上,竟然没有融化,他的眼睛一眨,雪花飘落,落在她的脸上。

很快化作一滩水融化……心湖竟然……看呆了……

“嗯?”

没有得到回答,阮止水不满地哼了一声,咯吱……她的下巴颌发出几欲碎裂的声音。

心湖回过神来,尼玛这混蛋怎么跟秦无炎一样,没事捏着她的骨头掰来掰去,她又不是泥巴碎了还能和水重造啊!而且……没事长得那么美色误人干什么,她刚竟然发花痴了,下巴好痛喔!!

“呜呜……想……想起来了!!”心湖连忙攀上他的手指,及时阻止自己的瓜子脸尖下巴毁在他手里。

“嘿嘿……”心湖腆着脸傻笑,紧紧攥住他的手指,以免他继续做出残害举动。

她当初答应过阮止水只要他不杀她,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在那种生死攸关情况下拟定的这么没有权利没有尊严的耻辱条款,除非选择性遗忘……不然她怎么会忘记!!

“那好,跟我走。”阮止水眸里的笑带着几分戏谑,骤然从她的掌心中将手抽出,同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去哪儿?”心湖那只手被冻得冰冷,连忙猛搓着双手平衡体温。

“去了,你就知道了。”

阮止水给了她一个幽深莫测的眼神。

“那……我的三师弟?”

知道已经无从争辩,心湖看了眼马车里的陆谷书。

闻言,阮止水衣袖一挥,突然不知从哪儿凭空冒出无数个随从来,就是上次在碧落山庄看到的那些。

“一起带走。”

接着,那些人便将她和陆谷书给架了起来。

“哎……”心湖还来不及开口继续问,只觉身上一刺麻,似乎有冰针一样的东西扎到她的脖子上。

紧接着,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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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装饰风格奇特,墙壁上挂着色彩浓郁艳丽壁毯的房间里。

而且窗户出奇的大,比之平常她熟悉的窗子大数倍不止,窗棱上雕刻着奇异类似图腾般的花纹。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心湖想起身再好好打量一下,诶……怎么全身乏力?

身体就好像被马蹄来回碾压过一样的痛,四肢都使不上力气,就连从床上爬起来,都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光坐起身就已经让她气喘吁吁。

而且……她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她到底是有多少天没洗澡了!这黏腻的感觉,头发也好油!!

这种现状对于一个处于大好年华又爱漂亮的女子来说,是多么难以忍受。

在她醒了好一会儿,浑噩不振的精神中慢慢缓过劲儿以后,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嗬!心湖抬眼看去,登时眼前一亮。

怎样冰雪剔透,五官精致的两人,立在房内的一男一女,就像从画里走下来的那种金童玉女,好是让人惊艳。

就连那干净不染纤尘的气质,都令她浑身一震,被美色刺激得精神抖擞了点。

“不好意思,你们是?”

面对漂亮又有气质的美人儿,心湖这个外貌协会忠实成员,拿出了对陌生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含蓄,满脸堆笑地礼貌问到。

“她就是师父带回来的人?啧啧……长得真难看……而且,还很臭!”

那个女子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般,径自跟身旁的男子讨论,还皱着黛眉,两指并拢挡住鼻,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说美女,虽然我长得是没你那么娇俏可人气质出众,但人家也是略有姿色的小美人一枚,而且人家也素有自尊的好不好!!况且……我……我到底是昏迷了多少天才酝酿出这厚重味道的啊!!

因为那名女子语气不善,心湖面色一沉,立马撤下笑容,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凛然不可欺的表情。

“姑娘,不好意思,师妹言语冒犯。她是连翘,我是连乔,阮止水是我们师父。”

那名美男出声解释到,措辞简洁直接,语气不算好也不坏。

“喔。”心湖淡淡地应了声。

因为好印象一下破灭的太彻底,所以她不打算跟这俩人过多交涉,避免再次内伤。她又不是受虐狂,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喜好。

况且,阮止水的徒弟,能是好人?

“你们师父呢?”她直接问道。

“师父闭关修炼十几日,闭关前交代我们照顾二位客人。”连乔回答到。

那个连翘似乎觉得百无聊赖,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果断甩手出去,独留下屋内连乔和心湖二人。

面对自个儿师妹的嚣张跋扈,似乎连乔早已习以为常,脸上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而心湖觉得那臭丫头出去以后,连空气都清新很多,好吧……这是一种绝对的主观主义。

虽然连乔是姿色极佳的美男,而且态度也算平和有礼,对她的问题都耐心回答。

但是,由于他师妹连翘和他师父阮止水的关系,连带着极大的拉低了心湖对他的印象分,所以她大致跟他请教了一些问题以后,就果断选择与他别过……马上去洗澡!

作为一个有节操的女子,怎能在蓬头垢面气息灰常不清新的情况下,维持镇定地与美男进行长时间沟通?饶是心湖女侠是个厚颜界的奇葩,也显然并不包括这个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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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雪山镜湖仙履

当心湖走出房门的时候,纵使对阮止水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有所了解,但依然还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惊了。

除了蓝天以外……竟然所有的景物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天与地之间的分割是那么具体的两大块颜色。

近处,所有的东西都雪白雪白,院子里种着的雪松树上还挂满剔透的冰晶条。

远处,放眼望去,视野所及是绵延不绝的雪山,仿佛没有尽头的波浪曲线交错。

满眼都是白啊,好白啊……

而他们正处于的位置,也是其中的一座雪山上,数幢造型奇特的楼错落有致地围在一起,形成一片区域。

可是奇怪,为什么这么冰天雪地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呢?一注暖流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感觉。

回身一看,心湖发现暖流的源头正是连乔手指搭在她手臂上的地方,就像曾经阮止水解救她时用的手法。

“你身体一段时间未进食比较虚弱,现在吹冷风会生病。”连乔平静地解释到。

“喔,谢谢。”心湖点点头,算是谢过。

可是……这么冰天雪地的,她怎么洗澡啊?!!

对于她的困惑,连乔关上门,将她领到了她住的房间后面。

当看到房间后面相连竟然有一口天然温泉时,心湖再次震惊了!

热气腾腾的泉水,还冒着白色的缕缕水汽,弥漫的雾气,蒸在脸上都让人觉得浑身发软,似乎在招着手,诱惑她立马嗷地狼嚎一声跳进池子里泡个舒服的澡啊。

这些人也太会享受生活了吧……她这辈子都从来没泡过温泉啊啊啊……心湖全部神魂都被这汪热泉水给吸引住了。

“那你洗吧,给你准备的衣服我已经命人搁在外头了。”

连乔善解人意的很快出去了。

等连乔出去后,心湖女侠以飞快的速度剥光了身上的衣服,踩着旁边的大理石板慢慢踏进水里。

一进到温泉,她全身立马被温暖的水给团团包裹住,而且这水还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植物香气,让身心俱疲的心湖舒服得直想哼哼。

怪不得在房间里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这地板下面就是地热。

再引来温泉水泡澡,而且旁边还有恍如仙境般的雪景可以欣赏,这里简直就是江湖人士旅行休闲放松精神的最佳度假场所啊……

接下来的日子,女侠过得竟然完全出乎意外的惬意。

首先,她的活动范围还算自由,阮止水只交代他们不能离开这里,但是在四处闲逛是没有规定的。

另外,就是对她和三师弟都作为客人以礼相待。不过,除了连乔和连翘这对师兄妹以外,心湖其实真的很少看到其他人出现走动。

对此,连乔的解释是阮止水不喜欢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而此处的随从和仆人本来也不多,所以他们活动的时候都会注意隐藏行踪。

总体上来说,她这被掳走后囚禁的日子远比想象中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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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期间发生了些小插曲。

心湖作为一个极度怕冷的孩纸,虽然外面的雪景美得如诗如画令人赞叹。

但是,她没有零星半点想要出去拥入大自然怀抱的想法。

可是,三师弟却显然对这里的景致有出乎寻常的爱好。

甚至,在心湖看来,当望着窗外绵延万里的雪山时,他脸上还会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有点寂寞,有点萧索,衬着那张清隽秀致的脸,让人忍不住怜惜。

所以,难得寡情寡欲的三师弟会对某样东西有兴趣,心湖只好舍命陪君子。

出门前,她先用狐裘袄将自己紧紧包裹,外面还披了件厚厚的大氅,那架势是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给裹成个粽子,就连脸上她都拿了块厚绒布给包起来。

相较于三师弟和连乔只简单围了件毛披风,她那副样子,真的怂到爆了。

看着她那副熊样,三师弟淡然教育道。

“师姐,你要加强内功的修炼。”

面对鲜明的弱项导致的缺陷,心湖只得点头称是。

不过,她突然想起秦无炎当初给她吃的那颗据说能增强十年内力的龙血果,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找个机会练练心法试试。

连乔负责带路,三个人朝雪山山腰的深处走去。

“那边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里有各色的鱼,若有兴趣可以钓几条。”连乔在前面边带路边介绍道。

于是,他们朝那湖行去。

但是,才走了一炷香左右,心湖就开始吃力了,厚厚的积雪没及小腿,腿每次拔出来都很费力。

“可不可以……走慢点……”

女侠吭哧吭哧地开始喘粗气,口中喷吐出的雾气,都变得极不均匀。

前方的连乔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她。

“喔,对不起,我没顾及到你们可能不太适应长时间在雪地行走。”他冰雪剔透的容颜上露出些许歉意。

“这样,我来背你吧。”连乔走到心湖面前,蹲下身子,做出一个请上的姿势。

额……美男,你这样子……很诱人好不好!!当然,她的意思是……可以不用自己出力的那种诱惑力。

“谢谢,不用麻烦,还是我来背她吧。”

“师姐,上来。”

还不等心湖回答,陆谷书替她婉拒,同时蹲下身子,做出邀请上来的动作。

额……你们这样主动……她就只能接受了好不好!

几乎再没有丝毫犹豫,心湖果断跳上了陆谷书的背,并揽住了他的脖子。

连乔很自然地立起身继续前行,并未有任何不自在。

接下来,趴在三师弟背上的心湖,果然觉得速度快了,而且,让人背着真的好爽啊。

没想到,三师弟看上去瘦削,但是身子骨很强健,肌肉质感极佳,一点都不咯人,女侠顿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赞叹和欣慰。

很快,他们就到了连乔所说的湖。

( ⊙o⊙ )哇……

心湖一脸痴呆状地看着眼前雪景中的湖光山色。

因为有了雪山蓝天的衬托,这汪湖水呈现一种清澈而又深邃,简直让人难以形容的蓝。

雪山镜湖,让人躁动的心都不由自主安静了下来。蓝,白,两种纯净的颜色无限交融在一起,仿佛灵魂都能被洗涤净化得干干净净。

心湖从陆谷书的背上下来后,受到蛊惑般的,不由自主靠近那湖面,一心只想伸出手指碰一碰这仿佛静止一样的蔚蓝湖水,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究竟会不会荡漾起些波澜。

她蹲下身子,手刚准备探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惊人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只见雪堆里,突然有一团雪白的东西以闪电般迅猛的速度朝她直直扑了过来!!

“小心!!”

“小心!!”

就在心湖因为这意外的冲撞朝湖面跌去的时候,两个男人几乎同时伸出了手。

心湖被吓得一闭眼一哆嗦,大冷天的摔到冰湖里,这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啊!!

幸好,她的手臂被一左一右抓了个正着,而她的手,则下意识的抱住怀里那物。

被拉回安全地带以后,心湖长舒了一口气,心脏因为刚才的惊吓扑通扑通跳的那叫一个飞快。

她怒意高涨的将怀里那物举起来端详。

接着,就看到一双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睛与她对视,还不停拿热乎乎湿嗒嗒的红舌头舔着她的手。

额……这货要不要这么萌!要不要这么萌!!让她都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5.遇到怪伯伯

心湖叹口气,挑着眉,一手拎着这毛绒绒的小东西,一手伸出食指指着,目光投向连乔和陆谷书。

“这是什么玩意儿?”

“雪狼。”连乔回答到。

狼……心湖默。

“赶紧把它放了吧。”陆谷书怕她害怕,出声说道。

“你们说,狼肉的味道跟狗肉会不会差不多?”

心湖突然间又将小雪狼抬起,左看右看,眼睛里竟似乎射出了绿莹莹的光。

“大冷天吃香肉煲似乎不错。”她开始进行场景幻想。

陆谷书,连乔:“……”

小雪狼:“呜……”

当然,这只是讨个口头便宜,她没有杀生的嗜好。

在不老峰的时候,她只会拿小动物试药,当然……它们后来应该都还活得好好的吧……应该吧?

本来,心湖是准备把这条小雪狼放了的,可是搁在地上松开手,它却紧贴着她的脚不肯挪窝。

更奇异的是,她挪动几步,那小家伙还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跑。

甚至它脸上的表情让心湖有一种错觉,这个算讨好撒娇卖萌?!

“你确定这是狼吗?”真的不是狗?而是那种最为凶残的野兽?!

连乔沉默好一会儿,终是声音低沉地回答道。

“是雪狼。”

“好吧。”

突然,心湖又猛地一怔,霍然抬头看向他们,又指着那小东西。

“你们说……它不会把我当成它妈了吧?”虽然她也披着一层雪白的皮毛没错,可是不是有白毛就是娘啊。

在场皆:“……”

最后,无奈之下,心湖只好把它抱回去了。嘿,别说,这小东西搂在怀里,比暖炉可经久耐用多了。

回去后,她给小雪狼取名叫小白。郑重声明,她取小白这个名字的时候跟她对白恒之,这么多年以来积累的仇怨真的没有半吊钱关系。

她只是喜欢亲切地唤着小白的乳名,并把她光溜溜的脚趾头搁在小雪狼脸上给它挠痒痒。

看着这小东西呼哈呼哈喘着气打滚的怂样没有半点相关联想,她只是会不自觉流露出猥琐的奸笑而已,哈。

另一个小插曲。

心湖死宅的日子终于开始觉得呆不住了,日复一日的壮丽雪景开始让人发腻,她也明白了为啥房间墙壁上要挂着鲜艳的壁毯。

因为,天天看着一片雪白,真的会让人发疯。而且,现在还多了一团雪白会围着她打转。

自从她和三师弟安定住下几日后,连乔的行踪也飘忽起来,一整天都看不见人影,更不要提除了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后根本见不着人影的连翘了。

心湖抱着她环保型暖手炉“小白”踱到了陆谷书的房门前。

“师弟,师弟……”

咯吱一声,门开了,露出陆谷书那张精致养眼的脸。

心湖不由眼前一亮,只觉被美色熏陶得心旷神怡,精神一震。

“师姐。”陆谷书开了门让她进屋。

看间地上凌乱堆放着一些碎绒皮,细麻绳,木料,锤子,钉子等物,心湖好奇地直打量。

“你在干什么?”

“师姐,你来的正好。”陆谷书说到,并用眼神示意她坐到凳子上。

心湖心里装着疑惑,抱着小白依言乖乖坐下。

就见陆谷书拿出了一双造型奇怪的厚靴,而这双靴子正是由地上那些绒皮子和木料做成的。

“这是?”心湖兴致盎然地直盯着瞧。

“穿上看看。”

陆谷书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神情专注地将她原本穿在脚上的鞋子脱下来,然后动作缓慢地将两只靴子依次穿套在她的脚上。

心湖的脚一伸进靴子里,就觉得被厚厚的一层绒毛所包裹,很厚实柔软暖和的感觉。

穿好以后,她兴奋又迫不及待地从凳子上跳下来,在地上来回踩着。

“师弟,这是你给我做的吗?!”心湖一脸欢欣雀跃地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踩来踩去。

鞋底跺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是因为里面垫满了厚厚的绒毛垫,一点都不会觉得硌脚。而且,才穿了一会儿,脚丫子就暖融融的,相信即使走在冰天雪地里,也不会被冻伤了。而且,这个鞋子很轻,鞋底也很宽,不容易陷在雪里就拔不出来,简直就是为雪地行走专门设计的。

“嗯。”陆谷书依旧敛着眉眼一脸素淡,轻点了下头。

“师弟,你对我真好!!”

心湖高兴坏了,几乎得意忘形一把攀抱住陆谷书,就像无比习惯地对待小师弟那样,在他脸上响亮的啵了一口,嘴巴挪开,脸上留下一圈湿嗒嗒的口水。

亲完以后,她就伸着脚,喜滋滋地拿新靴子去跟小白磨蹭,丝毫没有注意到,瞬间僵化的陆谷书。

好吧,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二货,从未变过。

穿着新鞋子,心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呼哧呼哧跑了出去,而小白则立马蹿过去跟上。

一人一狼这模样,就跟大街上遛狗……额……看起来还真的没啥差别。

只是,一个,是人中奇葩,一只,是狼中翘楚……

心湖女侠过分沉浸于新鞋子走在雪地上如履平地的速度,兴奋的一没留神,就跑远了,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置身于一大片雪松林前。

长吸一口气,连空气都带着股子馥郁清新的松木香,这种味道,不由让她想起一个人来,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浑然不觉小白依旧围着她吭哧吭哧狂转着圈圈。

不知道,师父在不老峰上过的好不好,如果大师兄他们一直没回去,那岂不是就没人给他做饭,师父会不会饿肚子?

思及此,心湖就觉得心里酸水直冒,哽咽起来,都怪自己太任性了。要不然……也不会害得三师弟跟自己一起被阮止水抓到这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下子心情跌至谷底的低落,心湖在雪地里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黯然神伤。

就在她兀自沉浸在怀念感伤后悔纠结情绪中时,突然背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小姑娘。”一个浑厚响亮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心湖猛地一震。

“小姑娘。”

那人又拍了她的背一下。

心湖抬起眼,泪珠子还沾在睫毛上,很快就冻成了圆溜溜的冰晶粒,小脸也冻得通红,像只大红苹果。

“你是?”

心湖一脸错愕讶异的看着站在她面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胖老头,他的眉毛胡子都长长的垂下,都是雪白的,脸胖嘟嘟的红润非常,笑呵呵的看着她。

看到她抬起头,老伯朝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下巴上的胡子还一抖一抖的,就像年画里的福禄寿老翁,或者土地公公。

“小姑娘,要不要吃烤肉啊?”老伯看着她笑眯眯地问道。

“烤肉?”

心湖一怔,目光扫了一圈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看过去没有任何动物活动静寂的雪松林。

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眼蹭着她小腿正蹭得欢腾的雪狼小白,连忙迅速地伸出手将它一把捞入怀里,抱得死紧,眼神警惕。

“不准吃它。”虽然她曾经也这么想过,可是……小白用来捂手比吃掉作用深远得多啊!

“呵呵……我说的是这个。”

老伯笑容不改,笑吟吟地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几只雪鸡。

雪鸡看上去很新鲜,应该是刚打没多久,全身长着斑斓的羽纹,风一吹,露出里面细嫩的肉理。

一想到香喷喷的烤鸡,而且是野味啊野味!!心湖忍不住狂咽了口口水。

于是……女侠就自然而然的……被几只鸡给拐跑了。

老伯带她走到雪松林里,找了片背风的地块,然后拾掇了些干柴,接着指导她挖了个土坑洞,麻利地把鸡的内脏和羽毛清理干净,接着就串在枝条上,均匀细密地抹上一层盐巴,点燃柴火,等火熊熊燃烧起后,便熟练地烤起肉来。

一会儿功夫,烤肉的香味就弥漫出来了。

心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喷香的肉味,满眼期待地盯着老伯伯手里的肉,眼睛眨都不眨。

“小姑娘,以前没见过你,你是从哪儿来的?”老伯自然地与她攀谈起来。

吃人的嘴软,何况这老头看上去慈祥和蔼,心湖自然与他交流对答。

“我从南方来的。”

“喔?你是阮止水新收的徒弟?”

“咦,您认识阮止水?”心湖不由睁大眼睛。

听老伯提起阮止水那大魔头的口气,一点都没有害怕或者敬畏,反而像是在说一个晚辈般闲散随意。

“当然,他是我徒弟啊。”老伯理所当然,又往柴火堆里添了几块木头。

( ⊙ o ⊙ )啊!震惊,完全的震惊……一下子心湖竟然目瞪口呆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您是阮止水的师父!”

这么说……这么说……阮止水跟师父,秦无炎是师兄弟,那……那……他就是……

“祖师爷!!”

心湖惊叫一声,一下子望着老伯的眼神溢满了无限景仰和膜拜。

“噗……”老伯被她脱口而出的词儿给直接一口喷出来。

祖师爷……

他抬起闲着的手毫不留情赏了她记大大的爆栗。

“哎呦!”心湖捂着脑袋表情委屈不解。

“不准把我叫那么老。”老伯铿锵有力地教训道。

“噢……”心湖揉着脑门。

可是,师父的师父,不就是祖师爷么?

“那……叫师公?”心湖小心翼翼地极小声问到。

“难听死了。”

这下,老伯的眉头皱得更紧,撅着嘴,好像很不高兴。

那要叫什么嘛!!心湖女侠一脸哀怨。

“我这么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但是又要体现出我的威严,就叫我美男伯伯吧。”老伯星星眼望天,似乎正在勾勒着什么。

“噗……”这次,是女侠忍不住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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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鸡做好了,心湖和老伯两人人手一只油光闪亮金黄酥软的鸡,吃得那叫一个豪情万丈。

吃过半巡,心湖稍微满足了口腹之欲后,将嘴里鸡骨头吐出来,然后炯炯有神神秘兮兮地打量着美男伯伯。

因为她……八卦欲上来了。

“美男伯伯,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嗯嗯,全天下大抵只有这位是能替她解开萦绕心头这么久疑惑的人吧。

没想到在这雪山深处,竟巧遇到这位世外高人,怎么说,不把他那点压箱底的八卦挖出来,也对不起这场老天安排的相遇不是。

“问吧。”老伯布满油光的大掌一挥,准了。

一场烤鸡宴下来,二人俨然成了惺惺相惜的忘年交。

“我就是想知道,当年秦无炎,阮止水,和我师父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时至今日,关系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听唐心湖的问题,老伯撸着雪白的胡须,转了转眼珠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说到。

“小丫头,向人打听八卦呢,是不是有必要先讨好一下线人哪……”

语毕,老伯耸了耸肩膀,头后仰,摆出一副标准的傲娇造型。

心湖立马会意,将手里吃剩的鸡骨头一扔,灵活地窜到老伯身后,然后一脸狗腿谄媚,小奴才样地帮他捶敲按摩起肩膀来。

“这话说来就长了……”老伯极为舒服地眯着眼,微扬起脸,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那就先挑关键的说呗。”心湖用力揉着老伯的肩膀,按捺不住的兴奋。

“那怎么行!我们讲故事就像做文章一样,要讲究一个起承转合,开头,过程,转折和结尾都要交代的清清楚楚,不然,怎么能做到条理清晰,足够详细,让听众没有理解偏差。”老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是是,美男伯伯教训的是。”女侠点头哈腰,反正现在线人已经在她手里,她立马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毕恭毕敬状,更卖力地帮老伯捏着肩膀。

这下,他才稍显满意,继续开口说话。

而接下来讲述当年师兄弟三人之间恩怨纠葛的过程中,心湖果真再没有插嘴打断。

6.前尘八卦

心湖曾经做过很多种假设,但是偏偏没想到,一切的缘由,竟是一个妒字。

三师兄弟之间,原本和和睦睦,还算相亲相爱。

据心湖脑补大抵是因为他们的师父不尽职尽责,徒弟管收不管养,常年云游四方,以至于洛冉初只好代替这个老头既要当师兄,又要当家长的。

不过,让她十分难以想象的是,在老伯的描述中,当年的秦无炎,可是跟现在这个妖孽又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大相径庭。

少年时代的他,很纯很天真。性格也乖巧,根本不是她认知中那个阴狠又邪恶的家伙。

而阮止水呢,也不是现在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寡情模样。相反,他的个性总结下来是倔强、别扭,争强好胜。

她的师父洛冉初呢,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云淡风轻,心性淡泊。但是对两个师弟的照顾,他称得上极好。

论及习武天分而言呢,这三个徒弟,洛冉初是最好的,但是也是最让老伯叹气的。

因为洛冉初天性冷感,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不上心,较为随性。

其次就是秦无炎了。无炎是属于乖巧听话的孩子,一般师父交代的任务,他没日没夜废寝忘食也要做好。天资也极其聪颖,虽然不像洛冉初那样信手拈来便可成,但是加以时日的磨炼,便可以做到。

而问题,也就出在了这里。

阮止水,是三个人中最要强的,可是偏偏资质虽然算不错,但比起另外两个天赋异禀的,能比吗?

而冉初师兄,他自然怨不起来,那嫉妒怨恨的矛头就都指向与他年龄相仿,却样样做得比他出色的秦无炎身上了。

终于,积怨越来越深,然后,就开始变态了。

有一天,让阮止水寻到了机会。

事情呢,就坏在灵药集这册子上。老伯平生有一大爱好,就是喜欢没事收集些秘笈典藏,越古怪越精妙的他越爱。至于他怎么得来的呢,基于不是重点,就被他自动跳过了。

灵药集一共有两本。是老伯在南疆玩耍时无意中得来的,他拿到以后就随手交给了洛冉初保管。

但是不知道书什么时候被阮止水给偷了一本去,还编了个理由让秦无炎去帮忙炼制里面的药。其中一种,是能叫人精神失控的药。

药炼成以后,他就悄悄用在了秦无炎身上。

结果自然是秦无炎突然间狂性大发,跟阮止水对打,还把阮止水往死里揍,这一幕正好被洛冉初看到了。(当然是阮设计的)。

再然后,洛冉初情急之下阻止秦无炎,意外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很深的伤口,而阮止水则趁机出手将秦无炎打成了重伤。

等到秦无炎醒来的时候,自然一下子觉得天崩地灭的毁灭感,被自己最信任的俩个人所伤害……于是,含恨离去,也从此心性大变。

后来,他当上了魔教教主,而阮止水则如愿赶走了劲敌,占山为王。洛冉初因为觉得内疚,而远走他乡,隐居在不老峰。

这一别……就是多年以后了。

没想到,故事竟然这么复杂又简单,心湖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感叹。

她松开帮老伯按摩肩膀的手,站在旁边,心情一下子乱七八糟。

一则,是替师父觉得难过,毕竟,他算得上是最无辜的了。自己一手带大的两个弟弟,突然间一个出手伤人,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想必他当时也是由于难以置信,太过震惊和失望,才会没控制好下手的轻重。其实有时候动手打人的家长,比被打的孩子还要痛心疾首啊。

至于另一边,她突然涌起一种对秦无炎说不出的同情和怜悯来。那家伙,没想到那么可怜,莫名其妙被陷害,被重伤,脸上还被最信任的师兄给划了一道伤口,抬眼可见的伤疤,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曾经受到的来自至亲的伤害。

天啊……他还能再苦逼再杯具一点么?

而对于阮止水,心湖也并不会觉得这个人有多坏。

女侠并没有圣母情节,不觉得人生来就要忠厚老实善良,人首先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思考的,何况当年还是少年的阮止水。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说,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却偏偏怎么都比不过身边唯一的两个比较参照物。所以,一时之间想不开,做些违背道义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说到底,也是一个杯具人物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孩子小的时候,要注意思想教育工作,发现问题,要及时疏导,不能只关注武功造诣成绩提高啊这些表面的东西,否则小孩极容易误入歧途。

不然,也就不会造就现在这两个冷血残忍的大魔头啊。

想到这里,心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那个正在眯着眼舒服地剔牙的老伯。

“那他们三个师兄弟变成这样,你不管?”真是个不负责任的老头!

“他们早到了可以决定自己行为的年纪,多些人生历练,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老伯似乎为了刻意体现其深刻的人生睿智,一句话被他说得意味悠长。

切,说白了,还不就是不负责任。

心湖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的心里憋闷,却又无法发泄。

“肉吃完了,八卦听完了,我要回去了。”丢下这句话,她就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往来时方向走。

“喂,小心湖,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啊,丢下我这个老头子不管啊……”身后马上响起一段又委屈又哀怨的呼嚎。

心湖顶着满头黑线,抱紧小白,走的越发七窍生烟,虎虎生风。

不一会儿,身后竟然安静了下来。

心湖停下来,打量了周围一圈,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哪还有那个老头的踪影。

咦,这样就不见了?她虽然心里生疑,但是一想到那老头,怎么都是那三个战斗级数深不可测人士的师父,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心湖琢磨了一小会儿,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咦,怎么走来走去,到处看上去都是一样的?!!

心湖气喘吁吁地将小白放在地上,实在抱不动了,她半弯下腰撑着膝盖直喘粗气。

四周都是绵延的雪山,半点房子的影子都没有,走了这么久,却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一样。

难道是……迷路了?!不是吧?!!伴随着日落西山红霞万丈的夕阳美景,心湖突然生出一种天要亡她的感觉!!

就在她一脸茫然无限惆怅,内心越来越焦急的时刻,天际却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小女娃,美男伯伯的‘就是让你走不出来阵’怎样啊,走不走的出来?”口气间充满悠然自得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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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趁火打劫

‘就是让你走不出来阵?!’

坑爹啊!这阵法名字还能不能再二一点?!……虽然很具体形象的说……

呜呜……心湖女侠此时开始异常后悔,当年为什么不跟师父研习一些奇门遁甲之类的,落得现在,只能被别人用阵法戏弄,累个半死不说,还气得够呛,真是没有先见之明啊!!

而且……她怎么就没整明白,能教出秦无炎和阮止水这两个魔头徒弟的人,怎么会是善茬勒?

轻敌……太不可取啊啊啊!!

“美男伯伯,心湖知错了,你饶了徒孙吧……”根本不用再三权衡,心湖果断知道挣扎无望,噗通一声拜倒在地上,一脸悲愁凄苦。

“呵呵……你想出来也可以,但是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接着,一长串八卦又诡异的笑声。

笑得心湖心里直发毛。

“小丫头,我三个徒弟中你看上谁了啊?哈哈……”

心湖眼皮一跳,大吃一惊!!这老头怎么会问她这么八卦劲爆的问题?!

难道……难道说……

“老头,你不会老早就知道我是谁,故意来戏弄我的吧?”越想越有可能,女侠不由觉得寒意袭体猛搓手臂,果然,特么的又被善良无欺的表面现象给蒙蔽了!

回答她的是一串既奔放又爽朗的大笑。

“你这女娃果然有趣。”

有趣你个头!!女侠怒。

“不告诉我你就继续在阵里玩吧,伯伯我要回去泡温泉了。”

别介啊!!不要这么残忍啊……泡温泉……

“我说,我说……别走……”心湖趴在雪地里,一脸痛苦纠结。

“我最中意师父……”

“咦?据我所知,冉初徒儿已打算抛弃师徒关系来娶你,他不介意,你又中意,为何要逃婚?”

“师父他……并不喜欢我。”她心里又被扎得一痛。

“原来如此。丫头,我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挑块最硬的骨头啃,想说冉初那心性,当年你伯伯我下了多少苦功也不能让他对什么事情产生兴趣啊……真是块呆木头!”

额……好吧,其实她也这样觉得。

“要不然,你去追另外两个?据我观察,那俩只都还是chu喔……”然后,就传来极度猥琐的笑声,像引诱小孩子做坏事的邪恶老头。

“他们是我师叔啊!!”心湖赫然被这句话中的不纯洁思想给惊悚了。

“那冉初还是你师父呢!”立刻被反驳得不留余地。

“那不一样!!”心湖咬牙。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无炎和止水这两个孩子好玩多了,冉初那么呆,一点都不好玩。”老头话语中似乎颇带心酸。

好玩?……她可不敢玩。

“美男伯伯,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快放我出去吧。”心湖不想再跟他在这个尴尬话题上纠缠打转。

“好不容易逮着你,这么快放了真不好玩。这样,你再答应我做件事情。”老伯似乎思考了一会儿。

敢情你老人家对所有事情的定义就是好不好玩?!心湖攒拳,爆青筋。

“您请说……”她几近咬牙切齿地丢出这三个字。

“我也不为难你,下次你若见着无炎了,替我好好抱抱他,就算捎给他我的安慰吧。”

心湖:“……”这种事情,有代替的么?!

“小丫头,你就答应嘛,我老头子就这么点要求,你看无炎那小子那么可怜的说……”一下子,老伯语气陡转,变得可怜巴巴。

额……好黏糊……心湖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拜托不要再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了。

接着……

老头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并站定在她面前,满脸含笑,笑成了朵菊花,扎眼的很。

“我们回去吧。”

语毕,一把拎起她的后脖领,带着她飞起来。

这老头的速度竟然快得不可思议……女侠还没回过神,就到了。

“泡温泉去喽~”把她丢在院子里,老伯的人影就没了。

心湖:o__o”

这个老头……心湖算见识到所谓上梁不正下梁那啥,也无怪乎师门就没出一个正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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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闷闷的回到房间,却发现屋里有人。

看见阮止水一身白衣坐在那里,漂亮的像个冰雕一样,浑身却散发着靠近者找死的冰冷讯息。

心湖乖乖寻着角落位置远远地站着。

“站那么远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阮止水看都不看她,幽然飘来一句。

咦,看上去这家伙今天心情极其不好,气压好低,连假笑都懒得。

心湖这下只觉有些局促。

“呵呵,恭喜出关啊。”

“恭喜个屁!”

毫不留情的讽刺。

心湖:“……”没话可说了。

“对了,你师父来了。”心湖想起这一茬,兴许可以把这尊神给请走。

“我知道。”

“喔。”

“过来。”阮止水瞟了她一眼,眼神说不出的无情和凉薄。

心湖犹豫,真的很不想靠近这货啊!!踌躇间,也顶着压力小碎步挪过去了。

“约莫过几天,秦无炎就该到了。”阮止水牢牢盯着她的脸。

“嗄?”关秦无炎什么事。

“呵呵,我跟他说你在这里,他一定会来。”他面有得色。

“为什么?”心湖诧异。却隐约觉得懂,但是又不太敢确认。

“你这丫头,这么蠢又长得这么丑,真不明白他看上你哪里。”他的语气并无任何调侃,更多是认真在困惑不解。

心湖:这数剑穿心的刺痛感觉是怎么回事?人家也是会被打击到很受伤的好不好!不经意想起前几日被连翘那臭丫头嘲笑的刻薄话语,果然是什么师父出什么样的徒弟啊……

“我心里美,谢谢。”女侠反击。

似乎并不在意她说什么,阮止水兀自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也没理她。

“还差一点,我就可以练成玄寒心经了。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可以打败秦无炎了。”阮止水唇角掠起熟悉的笑意,暖若春阳,灿若莲花。

好可怕……心湖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你放心,等我让秦无炎输得一败涂地以后,就放你回去。”

阮止水捻起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浅琥珀色的眸透着几分阴狠,几分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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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深山雪岭的天黑的总是特别早。

心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迟迟不能入睡。

担心……好担心……这种焦躁不安的感觉……

若是秦无炎来了,而且被阮止水给打残了,再往下想下去,她怎么觉得这么良心不安啊!!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啊……

心湖蹭的爬起来,穿戴妥当,就朝外摸去。

去干嘛勒?偷窥……

她并不知道阮止水的房间在哪里,只好一间一间的摸过去。

终于,被她寻到一个极为特殊的房间。

跟其他房间的暖意融融完全不同,光是站在这房子的外面,就觉得里面比外面还要冷,而且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石门。

她东张西望了一番,这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一片死寂。

有可能是阮止水的房间,他忌讳人走来走去,所以极有可能不准其他人靠近并走动。

心湖屏息静气地趴在门上,透过石缝朝里偷窥,只看到耀眼的白光,扎得她眼睛疼。

等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亮度,才发现这光亮竟然是夜明珠的光,就跟她在秦无炎带她去的那个石室的夜明珠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房间四处布满了巨大的条状冰块,寒气四溢,光看着就冻得人牙齿打颤。

心湖心里一喜,果真是那个变态的风格!看来这次终于找对了!!

而房间里悄无声息,隔着白色的纱帐,又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身形,似乎正在打坐。

这下,心湖又犯难了,她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呢?

阮止水的武功那么强,只怕她还没走进去,就被他给冻成冰坨子了。

心湖冥思苦想,只觉得冷风嗖嗖地往她脖子里灌,而且露在外面的脸都冻僵冻麻了,却束手无策。

算了,进去看看情况,大不了就装作是梦游误闯误撞!反正阮止水不会杀她,至少性命无忧。

心一横,心湖所幸直接推门进去,石门发出不小的摩擦声,转眼,她已经进到了石室。

她连忙探头张望,打量纱帐里面的人。那人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半点反应。

咦,这是肿么回事?

心湖大着胆子撩开纱帐放轻脚步走进去,这一掀,她彻底被震惊了。

他……他……他……阮止水竟然没穿衣服,不着寸缕!!

鼻内一热,心湖登时有种鼻血要喷涌而出的感觉,她连忙捏住鼻子望天,忍住!!

现在不是想入非非,被美色所诱的时候……可是,眼睛却忍不住的往那边溜……

啧啧啧……冰肌玉骨有木有,肌理分明有木有,这线条,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虽然肤白胜雪,可是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羸弱,反而线条下都是蓄势待发的力量……还有胸前那两点殷红……

再往下瞧……额……心湖只觉鼻子更加痒,连忙挪开……会不会长针眼啊!!

突然想起白天那个臭老头跟她说过的话,他说秦无炎和阮止水都是chu……啊啊啊啊……太邪恶鸟,不能想不能想!!

可素,他为何坐着一动不动就好像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两排睫毛像蝶翅一样卷翘,这么看,他真的好美喔,圣洁得像一座佛像,全身都流溢着莹白的光华,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心湖努力克制着自己激荡的情绪。这个时候,她应该做什么?!!!

趁虚而入?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8.下黑手

满室冰块,寒气袭体,有位裸男,楚楚动人。

心湖女侠搓着手,一脸深沉地在冰床旁来回踱着步。

如此良机,她如果不做点什么,好像还真对不起上天赐给她的好运气!

于是,女侠大着胆子,欺近过去,先是试着在他身上戳了戳,嗯……很紧实,很瓷滑……原本的指尖接触变成了指腹,接着变成手掌心。

虽然温度冷是冷了点,但是……她正在摸的人是谁?!!那可是阮止水这个魂淡魔头啊!!能吃到他的豆腐,简直她此次行动都值回票价了有木有!!

然后,手心不自觉上移,摸到了他的脸……这张天山净雪莲花初绽的脸孔,竟然可以被她如此这般随意的抚摩,揪,拧,戳,拽……也没有反应。

咦,不对,心湖松开捏着他挺直鼻梁的手指,他竟然……没有呼吸!!心湖大骇,连忙抓起他的手量他的脉搏。

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不!!他肯定不是死了……

依照心湖对这个魔头的了解,他这种非人类的生物,哪有这么容易嗝屁了。

心湖的脑海中突然灵感乍现,想起小时候曾撕毁过的一本秘笈上无意中看到的一段话。

那段记载中曾提及一种狠毒至寒的魔功,练的时候需要人处于极寒的环境,而且必须保持体温始终处于冰封点,此时,呼吸和脉搏都会停止。

莫非,就是阮止水跟她提起的玄寒心经?

因为这个缘由,他才会选择这种千里冰封的寒冷环境,而且还除去了全身的衣物,恐怕也是为了维持低温吧。

想到这里,心湖赫然间体会当时阮止水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因为这种武功极其阴邪,毒辣,强大到可怕,可以让千军万马,铜墙铁壁瞬间碾作冰尘,灰飞烟灭。

想起那天遇到他,竟发生夏夜飘雪的诡异天象,只怕当时他已经练到最后几重。所以,一回来他就紧锣密鼓地闭关数日进行修炼吧。

可是,若真让他练成了此魔功,只怕依阮止水的心性,秦无炎这次……绝不会像他说的单是输得一败涂地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一晚上焦躁难安的情绪仿佛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心湖的眼睛都急红了。

不然,把他摇醒?

不行,她刚才就试过了,他像老僧入定一样,怎么弄都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捅他一刀?

不行,若他醒来,只怕立马一巴掌拍死她吧。

……

心湖不停想着各种馊主意,但念头一出,又立即被她自己所打消。

对了,他冻得像块冰一样,而且还把衣服脱了,那是不是只要让他身体升温,就能遏制住他?所谓冷热相生相克,这种极寒的武功,应该最怕的就是热了吧。

心湖难掩一脸兴奋地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不由得佩服自己的绝顶聪明。

但当她环顾四周一圈后,很快又耷拉下了脑袋,根本就没有可以拿来点燃的东西啊!!

石室,冰块,除了这两样,唯一可以拿来烧的就是那纱幔。可是,那玩意一下子就烧没了,根本没有效果。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文钱难死英雄汉……有办法,但是没有辅助工具也是白费心机!!

她若是出去搬柴火,很可能会惊动到其他人,而且万一他中途就醒过来,那回来不仅是错失良机还找死么?

怎么办?心湖再三思量无果,一脸愁苦地看着阮止水……

难道,就这么放弃?不行!!绝对不行。

让别人体温恢复的方法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呢?对了,有了。

神来之笔啊,只见女侠嗖地跳上冰床,坐到了阮止水的对面。

接着,她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去,把阮止水抱住,不仅如此,还张着嘴不停地往他脸上哈热气,两只爪子在他背上一通乱搓。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这个屋子里唯一能发热的东西就是她自己了。

所以,通过热传递的作用,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岂不是就能让他没法维持低温进行修炼了!!

一开始抱着狂搓的时候,心湖真的是出于一时头昏脑热,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把他给弄热了。

可是,抱着个大男人搓啊搓的,而且他还没穿衣服,这感觉就慢慢变味了。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原本清淡的雪莲香气,慢慢变得浓郁了起来,那种冷幽的香气,渐渐浓冽得好像把一整个山谷的花都搬了过来,熏得人目眩神迷,心驰荡漾。

好歹她还是个姑娘家家啊……饶是再那个啥,也没如此凶猛彪悍过啊……

虽然说吧,阮止水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不能算正常人的存在,但是,从外表和手感上来讲,他都是一个姿色撩人倾国倾城的美男啊……

这么想着,又觉得鼻子开始热流涌动了,脑海中还不断窜出诸如孤男寡女,**之类的词汇。

不行……冷静,她要冷静,她现在是在搞破坏,不是在劫色!

心湖不断地给自己洗着脑,色即是空,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抱着的这个,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冷血大恶魔。

想着想着,沸腾的欲念逐渐冷却了下来,不是,连身体都冷了下来。

阿嚏!!心湖打了一个超级大的喷嚏,唾沫星子还溅到了阮止水的脸上,很快变成雪白的晶沫沾在上面。

哈哈,这个样子太搞笑了……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她这算不算为了秦无炎那家伙牺牲了自己的**?算了,就当她报答他曾经救过自己,而且,他对她,其实也不是很坏,另外,他的经历也很值得人同情的说。

想着想着,心湖只觉得又冷又困,疲乏和倦意一起袭来,迷迷糊糊的……她抱着阮止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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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她是被冻醒的。

实在是太冷了,她揉了揉僵硬的胳膊,可以感觉皮肤上都起了一层疹子,一粒一粒的,上下排牙齿狂打架。

怀里这个呢……

软软的?糯米团一样软。她手指并拢捏了捏,滑滑的?像玉脂一样的凉润。

( ⊙ o ⊙ )啊!阮止水!!

她……她……怎么睡着了?!心湖瞬间一怔,登时瞌睡虫全都跑光了。

拎起怀里这个一看,立马被震得魂飞魄散……

她怀里搂着的,怎么……怎么是个少年!!

而且生的唇红齿白,肤如凝脂,水豆腐一样的嫩,浑身上下似有莹白色光华流转,闪耀的让人挪不开眼!

重点是……他也没穿衣服!!!

不对,隐约觉得他的五官很熟悉,就像……就像……啊啊啊啊啊啊!!!

心湖双眼瞪得铜铃大,表情呆滞,内心却是声嘶力竭的一长串惊声尖叫……

这个少年……尼玛竟然是阮止水!!!

他……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恰在此时,怀里的美少年似乎感觉到什么,蝶翼般的卷翘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慢慢的,睁开了……

浅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星点微澜,风华浅染,让人心弦不自觉紧扣,寂灭了尘嚣,被完全吞没在这淡若冰晶的湖水里。

纯真,这个词突然从心湖的脑海中跳出来。

是的,少年模样的阮止水,竟然清纯得不像话。

他樱粉色的唇瓣轻启,吐出了一句话。

“大婶,你是谁?”

9.人身攻击

“大婶,你是谁?”

当这个类似于人身攻击的称呼,从正太版的阮止水口中轻飘飘吐出的时候,心湖仿佛听到了她脑血管爆裂的声音。

以至于,她的整张脸迅速阴沉下去,如同外面的夜色,漆黑漆黑的。

小样,别以为你摆出这种无辜萌物表情我就不会揍你!

“我是你妈!”心湖面目几近狰狞,愤愤喷出一句。

“嗯?”少年惊愕。

“喔……你娘去了以后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所以我算得上是你干妈。”

“干妈?”少年更显困惑。

心湖:干妈好难听啊……

“对……你都是叫我姑姑。”心湖有些赧然,她这样算不算骗小孩?

“姑姑?”

“乖侄子。”心湖摸了摸他的头,一脸欣慰。

看来阮止水这家伙不仅变小了,还变傻了,心湖觉得有一小丢丢的内疚,但是很快有更强烈的忧虑涌上心头。

他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被他那些徒弟和手下剁成肉泥?

“姑姑,我们为何会在这里?”阮止水眨巴着干净清澈的琥珀色瞳仁望着她,一脸真挚。

“那个……你身受重伤,所以姑姑带你到这儿疗伤。”心湖有点着慌,胡乱编着瞎话。

“喔。”少年懵懂点头。

对于自己记忆一片空白,以及这个‘姑姑’的话,小阮似乎毫不怀疑。

“姑姑,我饿了。”孩子的注意力似乎总是很容易转移。

“我想吃肉。”阮止水眼神里充满渴望。

“没有肉。”心湖烦躁。

被他一提,她也饿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肉。”

“现在河蟹风狂刮,不让吃肉!”心湖拍案而起,一声暴吼。

“喔……”小阮瘪了瘪嘴,低下头,很委屈。

接着,心湖听到了小小声的抽噎,在安静的石室里回荡。

顿时,心湖有一种灰常无奈灰常蛋疼的感觉,阮止水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她很适应无能好咩……

心湖只好凑过去,伸手戳了戳他。

少年捂脸,不理她,继续嘤嘤啜泣,全身赤果果的肌肤泛着莹润诱人的光泽。

心湖郁卒,此情此景,这时候若是谁进来还以为老娘夺去这个小家伙的童贞有木有!

心湖伸手一把拽下纱幔,递到他面前,好声好气打着商量。

“先把这个披上,你再接着哭好不好?”

少年埋头,选择无视她。

阮祖宗,你这种小孩子脾气是要闹怎样!

“那,我给你披上?”

心湖无奈欺近过去,拽着纱幔的两角,就要将他给包上。

就在此时,出其不意啊!

原本抱着膝盖的瘦削少年一个窜起,如浓黑阴影般兜头罩过来,迅速将她压住,并扣住了她双手的脉门。

“你!……”

心湖惊愕间,对上了一双清冷寡情的眼眸。

“姑姑?呵……”少年阮止水冷笑,唇角勾起一抹阴戾的弧度。

“你……你……没失忆?”心湖震惊大骇的同时,只觉脉门被扣得死紧,痛得她直想掉泪。

“我什么时候说我失忆了?”阮止水冷嗤一声,配上那张纯真的童颜,披着小羊皮的老恶魔啊!!

阮止水的目光如锋锐冰刃,瞬间将她戳出无数个洞,个个透风。

糟了……她这次死定了!!

但素……饶是这种紧张情况下,心湖却稍稍抽离出来,有种莫名松一口气的赶脚,阮止水还是这个样子比较让人习惯。难道说……她骨子里有欠抽属性?

“嘿嘿……”心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你知不知道你害我走火入魔?”阮止水脸上似笑非笑,眼睛如冷黯冰窖,将她埋葬。

心湖只觉得寒意正通过背脊一点点渗入了骨髓,血液,流遍全身,四肢麻痹,濒死的恐怖。

“我是担心你着凉了,所……所以……”额……掰不下去!虽然只是少年版的阮止水,阴寒气势足够让她无所遁形。

“对不起。”心湖嗫喏,先赔礼道歉总归没错。

阮止水沉默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心湖也跟着一脸凝重,就像在等待裁决的囚徒。

“不然我去把祖师爷叫来帮你?”心湖提议道,嗯嗯……虚以委蛇。

“呵呵……放你走,然后你就再也不回来了?!”阮止水加重扣住她脉门的力道

“嘶……”心湖痛得倒抽凉气,筋脉抽chu。

只要再加点力,她就要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了!!

心湖瞪着他,目光两厢胶着,她赫然丢出一句惊人之语。

“阮止水……你好像戳进了我心里。”

果然,当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表白时,阮止水产生了零点零一秒的怔忡。

就在这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心湖扬起脸,龇起白牙,在他脖子上重重啃下一口,几乎同一时刻,她抬起膝盖发狠用力一顶。

正中红心!!

耳畔传来一声闷哼,这一下阮止水估计伤得不轻,压制着她的力道成功松懈,心湖当机立断将他推开。

只瞬间,女侠咸鱼翻身,反压制并扣住了阮止水的脉门。

掌握了主动权后,她小人得志般扯开嘴角笑得极其嚣张……刚才小命差点就交代在这货手里了,此仇不抱非女子也!

“乖侄儿,怎么可以对姑姑下手这么重呢?”

心湖眉微蹙,表情做作,装作很受伤的样子,手却紧紧压住阮止水,膝盖慢慢在他双腿间不规矩地游移滑动。

“怎么,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姑姑给你揉揉?”女侠的笑容非常之无耻邪恶。

“唐心湖,你似乎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噢……你这样威胁人家,好怕怕喔……”心湖又做出很惊慌失措的样子。

“哼,你不仁,我不义,我现在就把你宰了,神不知鬼不觉,大家只会以为你走火入魔,筋脉逆流而亡,哈哈哈……”

“怎么样怎么样……你咬我啊你咬我啊……气死你气死你!!”心湖得瑟地一张小嘴上下翻飞,念着史上最经典的讨打台词。

所以说,得意忘形的后果很可怕。

就在心湖仰天长啸的时候,挑衅的语句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呼。

10.神雕侠女

“啊!!!”

心湖一声惨叫,骤然间只觉胸部刺痛难当,低头看去,触目惊心!!阮止水那狠毒货竟……一口咬在了她玲珑浮凸的傲人美胸上。

没天良的魂淡啊!!叫你咬你还真会挑地方咬啊!!!

心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双手却不得空推开他。

这一口下去力道极其凶狠,痛得女侠两眼发黑,不自觉加重了扣住他脉门的力道,而此举同样导致他咬在她胸部的力量加重。

“啊!……痛……痛痛死我了!松……快松口!!”心湖痛得惊声大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引起了室内冰尘微震,要命的痛啊……

回答她的,是阮止水小盆友鼻腔发出的一声冷哼。

他目光阴毒狠戾,但是……光洁的额头上,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可见他忍得也是异常艰辛难过。

“松……口!不然我现在就拗断你的筋脉!”心湖龇牙咧嘴威胁道。

果然,阮止水小兽稍微松了下牙口,心湖不由一喜。

却不料,只下一瞬,他再次死死地咬下去,这一回,比刚刚那一下还要痛10倍啊!!!

唰地一下,女侠眼泪就呈直线飙射出来。

“呜呜呜……我……我松手……你……松口……”心湖痛不欲生。

闻言,阮止水没有动作,似乎妥协了。

心湖极为缓慢,恋恋不舍的松开扣住他手腕的双手。

“松口啊你!”心湖低吼。

但素……阮止水却更用力的一口咬下去。

“啊!!……”女侠阵亡了……

她左边的……可爱咪咪……废了……

“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心湖鼻孔冒着青烟眼眶飙着泪,当即抓狂。

阮止水这次才真的松开口,与她迅速缠斗,滚成一团。

少年的阮止水,身型和体力跟心湖差不多,内力受损使不出,一番激烈肉搏,两人竟谁都没占到优势讨到便宜,最后纠缠成麻花状。

出奇诡异……

心湖从未这么大面积地与男子发生身体接触,而且……眼下两个人都恨不得狠狠抠到对方身体里去。

最要命的是……其中一方……还是赤果果的!

啧啧,这少年肌肤的瓷滑触感……这臀部和大腿的紧实度……这……小豹子般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眼前,是一个骑虎难下的死局。

“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不跑。”

心湖睁着水雾弥漫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瞅着近在咫尺的另一张脸。

真的是近在咫尺啊,他那长而浓密的睫羽刮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如此近距离欣赏这张嫩得冒泡的俊俏小脸,让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深怕嘴里喷出的浊气,污染了这不属于人间的纯真美好。

“呵,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阮止水的眼神和语气十足轻蔑,同时唾沫星子还故意喷在她脸上。

瞬间,他的口水变成无数雪白冰粒粘在心湖被冻红的脸颊上,颗颗晶莹,见此情状,小恶魔露出了天使般得意地笑容。

“你!……我呸呸!!”心湖怒极,回啐了两口到他脸上……果然怜香惜玉这种事情该挑人对待。

“哈哈哈哈……瞧你那怂样……哈哈哈哈……”看到阮止水的脸挂满了她的冰冻口水,心湖发出爽朗明媚的笑容,太特么解气了。

然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阮止水从冰床上硬是掰下一大块冰,塞进了她的嘴里,同时……一个尖锐锋利的锥形冰块抵住了她的喉咙。

真是疾如惊风,迅若闪电啊!**的女侠也不想想,那瘦死的骆驼好歹也比马大么……阮止水的战斗力那是什么级别!!

心湖被嘴里的冰块瞬间冻得够呛,只想咳嗽,可又忌惮着那块锐利的尖冰,隐约感觉脖子相抵处有温暖的液体流出来,她打死也再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天杀的魔头!变成小孩也这么讨人厌!!

“不要杀我,我……我投降……”心湖立马丢盔弃甲,举白旗。

阮止水迅速将纱幔披在身上,冰锥抵在心湖的脖子上,不紧不慢地丢出一句。

“立刻背我去储药房。”

“没问题。”

生死边缘,心湖女侠卑躬屈膝,表现出了极佳的配合态度,立马蹲下身子,以方便阮祖宗骑上她的背。

不知是少年的阮止水体重够轻,还是心湖常年下山采购背麻布袋习惯了,她背着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储药房在哪儿?”

“你先出去,我指路。”

“喔。”

心湖丝毫不敢反抗,乖乖地按照他的吩咐,背着阮止水,出了石室后,一路狂奔。

深夜时分,开始下起雪。

万千雪白的鹅毛铺天盖地从天空中飘洒落下,温柔静谧,每一点雪光都带着冰冷的气息无声融入一片白茫茫中。

美得清冷,宛如仙境。

但是,在雪夜中奔走的两人都无心赏景,雪扑簌簌的落,很快将两人头发和肩头都摞上了一层晶白。

“还有多远啊?”

跑了约莫快一个时辰了,心湖吭哧吭哧喘着白汽,觉得两条腿灌了铅一样的沉,每走一步,地上就会出现一个深深的雪坑。

“还有半个时辰。”

耳畔飘来阮止水悠然自得的声音,清雅玉润,又带着少年特有的低哑磁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悦耳动听。

可素……心湖恨不得把他丢到地上狠狠踹上几脚!!

“到底在哪里啊?我快不行了……”她只能委婉地表达一下辛苦疲惫。

“山腰深处有一湖泊,就在那里。”阮止水漫不经心地回到。

( ⊙ o ⊙ )吖?!!

“那里我去过,哪要走这么久啊……”心湖惊诧莫名加悲愤,这丫分明是在绕远路!!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让其他人看到……合适吗?”

阮止水的声音很轻,却让心湖肝胆俱是一颤。

天……

依她观察了解到的情报来看,这个死要强又超爱面子极致腹黑冷血狠毒的老魔物,若要是让他的那些个徒弟侍从们看到他现在这个怂样,她肯定会被他用残忍血腥变态的方法干掉后,再鞭尸一千遍有木有!!

心湖梗着脖子紧咬牙关,赫然间犹如神雕附体,身型宛如一把离弦之箭……嗖地朝目的地飞奔而去。

“到了。”

成功抵达,心湖在湖畔停住,一松懈下来,立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11.坚冰也融化

夜色如墨,落雪似华。

立在湖畔的两个人,少年清澈纯真,少女清丽婉约,就像这幅水墨画中的景致,分外静好。

阮止水不紧不慢地从她背上下来,真的就像供的尊菩萨祖宗。

他下来的时候,自然松开了架在心湖脖子上的冰刃,女侠赫然松了口气,竟一下子觉得腿软得像两坨泥,恨不得化到地里去。

“你,跳到湖里去。”身旁传来一声音,命令的口吻。

什……什么?!!心湖一屁股摔在地上,瞪大双眼,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跳到湖里去,不懂么?”

“不……不要这么残忍啊……我不想死啊师叔……我死了以后就没人照顾您老人家了……呜呜呜……”心湖紧紧抱住少年的光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谁说让你死了?”阮止水抱臂挑眉,一脸极度不耐加非常嫌弃地看着她。

两个人显然都没意识这对话和画面多不协调。

“你不是想要淹死我吗?”心湖一愣,顿住。

“这个湖底连着一个密室,我让你跳进去,是让你游到密室里去替我取些东西。”

“嗄?”心湖诧异。

阮止水烦躁地一把拎起心湖,手比着湖中央地带的某处,说道。

“看见那边泛着微光的位置没?”

变成少年以后的他,似乎远没有以前有耐性。

“看到了。”心湖呆呆点头。

“游过去,然后潜下水,顺着光你就能找到密室,里面有个玉石匣子,替我取出来。”

“额……”心湖表情很是犹豫,并没有回话。

大冷天的跳到冰湖里去,她会冻死的好不好!!

“怎么了?”

“我……我不识水性。”心湖脸憋得通红,声音小若蚊蝇。

阮止水:……

“我从小住在山上,没机会。”心湖连忙辩解道,脚跟悄悄地向后挪了挪,随时做好逃走准备。

阮止水轻叹了一口气。

“闭上眼睛。”

“你要做什么?”心湖目光警惕。

“你要我披着这个鬼东西跳进水里吗?”

“噢。”心湖顿悟,连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一旦我上来发现你不在,我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把你刨出来埋掉。”

一阵冷风刮过,女侠耳畔传来一句恶狠狠的话,紧接着就是噗通落水的声音。

心湖连忙睁开眼睛,哪还有阮止水的踪影,而且湖面竟然一片平静,一点涟漪都没。

此时,心湖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她是趁机逃走捏,还是乖乖等阮止水回来呢?

废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湖毫不犹豫地选择拔腿就跑。

但是,她才刚抬起腿,脚踝就被纱幔缠住了。

一回头……披着纱幔的清冷少年对她扯开一记风华绝代的微笑。

浅琥珀色的眸子,眼波流转,水漾妖娆,藏着七分冰冷,三分戏谑。

“你果真是找死。”声音清雅悦耳,却如同从地狱传来般让人毛骨悚然。

这句话刚落,心湖女侠噗通一声五体投地,拜倒在阮止水的脚底,哇地一声就哭开了。

“我……我没想跑……我只是觉得腿冻得发麻……活动活动……”

“你跟我一起下去。”冰冷的声调,不容反抗。

“我不识水性啊……”

“没关系。”

还不等心湖反应过来,脚踝上的纱幔力道一收,她便被硬生生拖入了湖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女侠一个扎猛子进到水里,被刺激得狂灌了几口水,胸腔像要炸开一样,强烈濒死的窒息感。

突然,人被顶出水面,一个重重的力道拍在她背上。

心湖的脑袋浮出水面,终于得以呼吸,狂吐了几大口水,猛咳一通,要胀开的肺部顿觉舒畅许多。

还不容她再多呼吸几口空气,人已经被又拽下水往湖中央拖去。

这次,她学聪明了,立马屏住呼吸,不再呛水。

没想到,进到湖里以后,被湖水包围着远比想象中要暖和,只是,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啊!!这个魂淡!……心湖已经被折腾的没了发脾气的心情。

不知不觉,已经游到了湖中央,心湖的脚踝被锁着动不了,而阮止水已经潜下去了。

趴在湖面上趁机大口呼吸的心湖觉得自己就像被某人放着的风筝,额……

没过多久,身旁的水面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好了。”他如斯说。

犹还陷在自己思绪中的心湖骤然一惊,偏头一看,登时被这芙蓉出水的惊艳一幕强力煞到,说不出话来。

微光映射,柔和清泠。

他雪白的脸孔上还沾着清新的水珠,乌发如墨披散在他的肩头和脸上,濯濯滟滟,淡淡光华,肌肤恍若透明,美得不真实。

似乎发现她的发愣,阮止水微眯眼眸,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脸。

“发什么呆,抱着这个!”

脸上一个吃痛,心湖顿时清醒,一低头,怀里被塞入一个凉润的玉石匣子。

又是嗖地一下,人已经被拖着往岸上游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心湖攀在湖边,可身体好沉,每往上爬一下,就觉得反向被拖回一下。无奈,心湖把身上披着的狐裘解下来,湿嗒嗒的好重……她只好解下丢在一旁。

上了岸以后,风一吹,更觉得冷意像针一样不断透过每一寸骨缝往里窜,她屈膝把自己团成一团,冻得像筛子一样瑟瑟发抖。

虽然她有点内力,但是绝对不足以抵抗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而且,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被冷风一吹,很快冻硬了,像个冰壳子裹在身上。

都是这个家伙害的!!

心湖垂着脸,眼睛却要喷出火来,阿嚏!!她打了个超级无敌响的喷嚏。

真想把这家伙碎尸万段,拿去喂小白啊。(雪狼小白威风凛凛地抖了抖毛:人家不是垃圾桶,嗷呜……)

阿嚏!!阿嚏!!又来了一个双响炮。

阮止水眉蹙起,走过来,表情更显不耐。

“你作为冉初师兄的徒弟,怎么内功如此差劲,简直是一无是处。”

心湖垂着头,在心里默默将这家伙臭骂一百遍。

不过,一股暖流透过肩头注入她的体内,心湖顿时觉得冻僵的血脉重新恢复了盎然生机。

“谢谢。”心湖唯唯诺诺。

“不用谢我,若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一掌将你拍死。”

闻言,心湖一口小白牙磨得嘎滋响。

“抓紧我。”下一瞬,他的声音传来。

又是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心湖只觉一个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抱着飞起来。

风呼呼地刮过耳畔,等他们落地时,已经立在荒无人烟的雪山深处,一座小石屋前。

这座石屋位置极其隐蔽,若不是阮止水一掌震碎了包裹在门上厚厚的雪壳,她站在前面都真发现不了这白茫茫的一片中竟然藏着间房子。

阮止水推开石门,将她一把丢了进去。

心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幸好地上有厚厚的羊毛毡垫着,她也没摔疼,只是眼冒无数小金星。

阮止水将玉石匣子从她怀里取走,就忙他的去了,根本无心理会她。

过了小半饷,心湖才摇头晃脑爬起来,相较于外面的冰天雪地,石室里出奇的温暖,不会觉得冷,而且很干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心湖发现这个石室虽然小,但是床,桌子,壁炉,茶壶用具,锅碗,被褥等常备物品竟然都有。

看了眼阮止水,发现他盘腿坐在床上,正好打开了玉石匣子。

心湖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嗬!里面装满了琳琅满目的青花小瓷瓶,他思索一会儿,取出其中一个瓶子,倒出几颗丹药吞下。

服了药以后,他就开始自行闭目运功起来。

心湖有些百无聊赖,她揉了揉饿扁了的肚皮,劳累了一整个晚上,出奇的饥饿困倦。

四处翻找了一圈,终于让她找到了一袋米,而且重点是没有腐坏,显然这里的阴凉和干燥,形成了天然的贮藏环境。

反正阮止水也不管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心湖所幸自个儿为了生计忙活起来。

她先把壁炉烧起来,然后拎着茶壶去屋外取了些积雪塞满,架在炉子上烧水,然后再开始煮饭。

不一会儿,她就捧着茶杯坐在壁炉前喝起水来,温热的水下肚,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抚慰了。

又一会儿,锅里飘出了缭缭白雾,糅合着米饭的清香,心湖深呼吸了几口,只觉神清气爽。

活着,真好啊……

饭烧好以后,她回头望了眼阮止水,发现他还在打坐,一动不动,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他了,免得碰一鼻子灰。

于是,她兀自捧着锅美美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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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子里气氛颇为宁静祥和,一个运功调息,一个吃饱喝足了趴在羊毛软垫上小憩。

心湖所不知道的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另一座雪山深处,两名男子随着脚印寻到了湖边。

然后,就看到了湖畔旁的雪白狐裘披风,被湖水打湿了,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仿佛泣诉着被人丢下的哀伤寂寞。

大雪初停,墨蓝的湖水随风荡漾起层层微澜,映衬在陆谷书清隽的容颜上,更显静穆,安谧。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径自朝湖里走去。

身后的男子急忙拉住他。

“我们再找找,唐姑娘许只是经过此地,不一定就……”

当看到陆谷书脸上呈现出来的,如这湖水般幽深莫测的表情时,接下来的话连乔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在不在,找一找便知。”陆谷书淡淡地丢出一句,接着整个人便沉入到水里去。

很快,他清隽的身影与深邃幽蓝的冰湖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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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心湖正在打盹,突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个如古琴般清雅低沉的声音。

“嗄?”心湖睡眼迷蒙,一脸茫然。

还不等她反应,腰上已经被一条白练缠住,嗖地一下被骤然的力道拖到床侧。

“你……你……”心湖看着阮止水那张静若莲花的脸,一下子哑住。

恢复得这么快,这货属性是小强么?好失望……

“我暂时压制住了逆流的筋脉,我需要你为我打通几个穴道。”阮止水难得温气解释道。

“喔。”心湖爬起身,朝他走去。

阮止水虽然恢复了原本模样,但是明显眉眼间些微憔悴,唇色泛白。

此时,他换上了一袭雪色长衫,头发用白玉簪子挽起,青丝如瀑蜿蜒肩头而下,别有一番纤弱风情。

从未见过阮止水这么软弱的模样,心湖毕竟有些不忍。

“你……会好吗?”

阮止水清冷的目光从她脸上刮过,掀唇,不急不缓吐出一句。

“你放心,我已经走火入魔,现在能勉强压制住已是侥幸,若要恢复原本的光景,几年内基本不可能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难辨喜怒。

但是,心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虽然有几分庆幸,但是同样又升起几分歉疚。她低头无言,道歉对于这个魔头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相信他宁愿她安静点。

心湖坐在床上,根据秦无炎的指示,开始认真帮助他打通穴道。

几个时辰后,随着阮止水身子一俯吐出大团大团的乌血,心湖也软倒在枕头上。

好累啊……幸好开头吃了饭,不然,她说不定在运功途中,就眼一黑腿一蹬撅过去了。

刚才在帮他运功疗伤过程中,心湖发觉他体内淤积着大量的阴寒之气,应该是走火入魔时被反噬了。

所以,她花费了大力气帮他逼出体外,自己也是累个够呛。

阮止水吐完血后,躺倒在她身侧,有些血沾染在他雪白的衣襟上,看上去异常鲜艳刺目。

“呵呵……没想到我一直算计陷害,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竟一时不察栽在你这个丫头手里。”

“真不知是因我太过自负,还是天意如此。”阮止水轻叹一声,语气里透着看破尘世般的苍凉。

说到底,他现在这个惨样与自己不无关系,心湖的内疚更甚。

“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把饭热热。”

“不用了,给我倒杯水就好。”阮止水似乎精疲力竭,躺在床上,语气也从未有过的柔软。

“好的。”

心湖连忙翻身下床,给他倒了杯水,并扶着他喝下。

“你休息一会儿吧。”

心湖有点局促而已地站在床边,面对柔弱版的阮止水,她有点不知道该拿出何种态度。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上来吧,我不介意。”

阮止水身体往里侧了侧,给她留出一块空间。

额……可素我应该介意吧?心湖呆。

但是想了想反正两人之间比这更过分的身体接触也不是没有,推拒未免矫情,而且她不想在地上睡,被子也只有一床。

只稍微顿了一下,她便自然地爬上床,在他身旁躺下,但是她还是刻意保持了些距离。

当她转头向阮止水看去时,却发现他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心湖轻嘲了一下,闭上眼,很快也睡了过去。

12.= 。=

心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她生病了。

回想昨天的经历,被冻了一夜,又跳到湖里,然后又运功几个时辰。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生病,那只能说她的**属性已经登峰造极。

她病了,染了风寒,由此证明,她只是个一般普通而已的女子。

“咳咳咳……”眼皮抬不起来,喉咙好痛,头也痛,四肢灌了铅一样的沉。

好容易费力睁开眼,心湖张望了一下,有片刻大脑空白,然后……一偏头,看到躺在身旁的脸,想起来了。

“你生病了。”阮止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温度。

“嗯。”心湖习惯成自然地等着下文,这张漂亮的唇吐出淡然的刻薄之语。

“这里没有风寒药。”

“嗯。”嗄?心湖怔忡。

他……这是关心我,难道天下红雨了?

“不要拿这张丑脸看着我。”

心湖:“……”嗯,正常了。

“那你离我远点,我会传染给你,咳咳咳……”心湖背过身黯然神伤,更加剧烈的咳嗽。

生病中的女子格外脆弱且情绪化。呜呜……她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阮止水眉微蹙,坐起身斜着睥睨她一眼。

“很吵。”

心湖抿紧唇,想制止住自己的咳嗽,孰料,这种事越是阻止越是想咳的厉害……

过了一小会儿,破功后就是惊天动地的一通猛咳,咳得她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手腕上轻搭上一个冰凉的手,不一会儿,又移到她的额头。

然后,阮止水将她从床上几近野蛮地拽起来。

心湖像块肉一样绵软无力,若不是阮止水架着她的肩膀,她就又躺倒下去。

“你……”还没说完,她的哑穴就被点住了。

阮止水把她架起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思考完毕,阮止水把她像是拽麻布袋一样从床上拖起,然后丢到了壁炉前,随手捡起几块柴火丢到了炉子里,让火烧得更旺。

心湖的眼睛被憋得泪水直冒,鼻子不通,咳又不能咳,没一会儿,她就彻底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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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侠活过来时,身旁的炉火燃烧得很旺,木柴发出噼啪吡啵的声音,还有些火星跳跃,屋子里光线很黯淡,重重的暗影,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衣服都被汗湿透了,黏腻的沾在身上,额头上脸上都是被火烤出来的汗水。

心湖抬手解开自己的哑穴,坐起身,倒是发觉头不疼了,鼻子也不堵了,浑身虽然依旧疲乏无力,但总之,是有所好转。

好渴啊……她艰难地爬起来找水喝,发现桌上已经放了一杯水。

她瞅了一眼在床上静坐的人,想起他的恶劣行径,她鼻子不由冷哼一气,端起杯子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喝完水,心湖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砰的一声响。

发觉对方根本没有反应,她顿时觉得无趣又泄气。

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天一夜过去,女侠身上都馊的跟咸菜一样,还汗哒哒的,内衫湿乎乎贴在皮肤上,很难受。

她径直走到柜子前,翻出一件雪白袍子,应该是这个家伙的……

此时,心湖的位置正好背对着床,所以她回头瞄了阮止水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睛,像是被冰冻住静止了般,一动不动。

不过,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他偷看自己换衣服了。

心湖迅速地将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外袍,内衫,脱到只剩肚兜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下来。

将身上擦干爽以后,她换上了阮止水的衣服,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架在壁炉前烘烤。

等她做完一系列动作以后,不经意一回头,把她吓得后跳了一大步,手捂着胸口,受惊不轻。

“你……你……偷看我!!”心湖有点怒不可遏,指着阮止水暴吼。

阮止水轻眨了下睫毛,浅琥珀色的眸子依旧淡漠。

“果然乏善可陈。”他樱色朱唇轻启,下了个结论。

“你……混蛋!你……色狼!”平时巧舌如簧的心湖,此刻绞尽脑汁就丢出两个骂人的字眼。

“你也曾看过我的全身。”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一语戳中,女侠有点语塞结巴。

“嗯?”

“好吧,算了……就当我们扯平了。”镇定下来后,心湖回想了一下,她换衣服的时候是背对着他的,他顶多看到个背,再怎么说她也是划算的吧。

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阮止水又凉凉丢出一句。

“不过,形状还可以。”

形状?形状?什么的形状?!

“你……你……你……”心湖脸唰地通红,就跟那熊熊燃烧的炭火一样,仔细一看,头顶还滋啦冒出白烟。

袖子一甩,心湖一屁股坐回壁炉前,干脆不理他,愤愤又抬手往炉膛里扔了几块柴。

摸一摸肚子饿了,她想起锅里还有饭,站起来去找锅,揭开盖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不用说,肯定是阮止水在她昏迷的时候,都吃掉了。

简直可恶的令人发指!!

心湖气呼呼地推开门,冷风嗖地狂灌进来,侵袭了一室的暖馨。

“你做什么?”阮止水的声音平静地在背后响起。

“我要回去了!!”

心湖想,要是再跟这家伙呆下去,没被他杀死,她也要气死!况且,她不是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么,他也不会杀她。

“是该回去了。”阮止水不紧不慢下了床,朝她走过来。

“既然早就能回去你怎么拖到现在?!”心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那她在这个鬼地方耗这么久,两天就进一次食,吃的还是光米饭,这白糟的是什么罪!

“你不是生病了吗?”阮止水反问她。

“可是……可是……”

难道他把她点了哑穴丢到炉火旁是给她治病……所以还在此地多停留一日也是等她身体状况好点?

心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走吧。”

阮止水将她抱起,就是一阵疾速飞驰。

只是,不像来时像拎小鸡崽样提着,这次,他用衣袍将她裹住,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将肆虐的冷风都挡住了。

原来变态……也会有善良有人性的一面……好难得喔……心湖不由感叹,天是要下红雨了。

13.掐架

阮止水将心湖带回去以后,将她一个人丢到房前就离开了。

不过,对于他这样的行径,女侠显然是感激不尽的。

心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一进屋子,屋内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将她包围,她边走边开始解衣带,准备跳进后院池子里好好泡个温泉浴。

但是,她才刚把衣服解开,门唰地被推开,屋外呼啸的冷风狂灌了进来,把她冻得一哆嗦。

哎?

心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倏地被带入一个怀里,这个怀抱散发着熟悉的淡淡馨香。

“三师弟?”心湖愣怔开口。

“你没事,就好。”温润微哑的声音听来像是松口气般,却让人感觉有些虚弱。

下一瞬间,她又被推开了。

心湖无比错愕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陆谷书,他的面颊不自然地潮红,不仅如此,刚刚拥抱间还可以感受到他体温的炙烫。

心湖下意识地踮起脚,将手贴在他额头上。

“师弟,你生病了?”

还不等他回话,她却迅速一溜小跑至门边,将灌着冷风的门用力关上。

然后,她拖拽着陆谷书就往床边带,嘴里还碎碎念。

“你生病了还到处跑,怎么我出去一趟回来,原本好端端的就病了呢。”

心湖一把将陆谷书推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你躺着,我去烧热水,给你拿药。”心湖转身欲走。

“师姐,别,别走。”陆谷书出声阻止,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心湖听了,回转身去看他。

这时,她才注意到,三师弟眉黛间深深的倦意,连唇角边的纹路都深了几许。看上去,好像几天几夜没睡的样子。

心湖心不由一揪,走回来。

“师姐,我不用吃药,你呆在这就好。”陆谷书看着她,眼眸如潭水般幽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好。”

突然,陆谷书脸上的神色有几分怪异。

“师姐,你身上的衣服……”

心湖低头看去,下一个动作赶忙拉紧衣带。

没错,她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穿着阮止水的衣衫,而且……里面是挂空荡的……

袍子虽然不薄,但是因为她刚刚扯开了衣带,所以透过露在外面的锁骨及稍许丰盈,也可以看出她里面并未穿其他的衣物。

“喔,我掉到湖里去了,后来跟阮止水到附近一间屋子停留。不巧又生病了,所以在那里呆了一夜才回来。”心湖解释到。

“嗯。”陆谷书点点头。

显然,心湖的说辞漏洞百出,细细考据的话会有很多疑问,但是陆谷书却什么也没有再问。

三师弟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会干涉多问她的事情,所以心湖跟他大概解释了一下,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你在我床上睡一会儿,我先去洗个澡,好么?”

心湖看着陆谷书闭目躺在她的床上,像是睡着了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很小声询问道。

“嗯。”陆谷书低低地应了她一声。

心湖也没多想,便站起身,先去忙她的了。

等到她洗好澡换上衣服出来时,却发现屋子里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连翘。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人。

而且,这时,这姑娘的手里,正攥着她刚脱下来阮止水的袍子。

“师父的衣服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连翘这丫头一见她出来,瞬间变身喷火母暴龙,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嗖嗖射出的无数把毒箭,要把她给戳成马蜂窝。

“他借我穿啊。”

心湖对这丫头突如其来的问罪架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为什么要借你穿?!!”连翘将那雪白袍子紧紧攥在手里,朝她步步逼近。

心湖看着来者不善,也没了应答的好脾气。

“干你屁事!”她冷冷回了一句。

孰料,闻言,连翘那小丫头一下子就像炸毛的鸡跳将起来,嗖地一节软鞭忽然在她手中出现。

她手腕一抖,长鞭一挥甩,在空中发出噼啪巨响,接着便以破空之势朝她劈来!

哎,说着说着怎么打人啊!这丫头别看长得水灵,竟是个小辣椒泼辣货啊!!

说时迟,那时快!

幸好心湖女侠反应够敏捷,在她鞭子挥舞过来的那一刹那,迅速地朝旁边跳将一大步。

然后,就听啪啦一声,坚硬的楠木桌子应声被咔嚓劈成两半,木屑飞溅,微尘飞扬,就跟下了阵雨似的。

喔哟哟……好凶狠,幸好她跑得快……

心湖抚着胸口,看了眼地上桌子的遗骸,心有余悸,咂咂称舌。

再看向连翘,就见那小丫头看着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至于吧?

心湖难免有些生畏,可又不想丢脸输了气势,挺直腰杆大声且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怎么无缘无故出手伤人?!”

“无缘无故?哼,我就打你这个丑八怪,竟然敢勾引我师父!!”

( ⊙ o ⊙ )闻言,心湖肝胆一颤,消化了半天。

“我?”她眨了眨眼,伸出食指指了下自己。

“你师父?”然后,又比了比连翘。

然后……噗嗤!!她爆发出一长串狂笑……

“我勾引阮止水!哈哈哈哈……”她抱着肚子极其不给面子的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肿么这么好笑!!啊哈哈哈……阮止水那个大魔头……她去勾引他?

“姑娘,妄想症也是病,得治!”她抹了把眼角的泪,看着连翘一脸严肃认真,语重心长地如此说道。

“你……竟然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看我今天不抽死你这个妖精!!”话音刚落,连翘就抖落着手里的鞭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再次抽来。

额……这下心湖女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了,开玩笑,被那鞭子抽到,那不得去掉半条命啊……

心湖连忙足尖轻点,准备疯狂逃窜。

可素……预想中的鞭子声并未落下,她抬眼朝那边一看,原本在床上沉睡的三师弟不知何时已坐起身,一手正牢牢抓着鞭子的一端不放。

“师弟,快放手!!”这惊险一幕让心湖癫狂了,开玩笑,不二门首席掌勺大厨的手,怎么能再受伤啊啊啊!!!

却见连翘的唇瓣勾出一抹得意的笑,眼神中还闪出些残戾的光芒。

她纤手一抖,那鞭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灵活地被她抽了出来。

血腥一幕如噩梦般再次上演……

只见那鞭子上的无数倒刺,瞬间将陆谷书温腻的掌心翻刮得鲜血淋漓,让人不忍卒睹。

心湖胸腔暴怒,登时揭竿而起,你……你这个臭丫头!!老娘跟你拼了!!!

心湖一个高高飞跃而起,从空中落下,登时将连翘压在身下,然后是一通拳打脚踢。

连翘虽然擅长使鞭,但这种市井之徒般的贴身搏斗显然未曾遭遇过。而且,心湖的一通拳脚功夫毫无章法可言,让这丫头被闷揍捶打了无数下。

等连翘回过神来时,头发被抓下好几撮,脸也被她的指甲划了几道,衣服被扯烂了几处,原本握鞭子的手还正被心湖锋利的牙咬着,十足狼狈。

原本一个冰雪剔透的小美女,转眼就像刚被强过的姑娘,容颜堪称憔悴衰颓。

“你……”连翘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难以置信。

然后,她也开始有样学样,跟心湖揪打起来。

两个小美女,瞬间变成市井泼妇一般的凶狠斗法,十八般武艺在此时显得毫无用武之地,她们手脚并用,她们掐捏挠抓咬,她们在地上一通翻滚。

让一旁想劝架的陆谷书看的目瞪口呆,原本淡然素雅若仙的人儿,这时就像个二愣子,茫然无措地看着地上滚做一团的两位凶猛彪悍女,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心湖女侠果断叫停。

心湖大叫一声停,停止搏斗,然后坐起身,整了整已经被抓的有些残破的衣服,看了眼被抓的一道道红痕交错的手臂。

尼玛这丫头下手真是狠啊,把她当杀父仇人一样的揍啊有木有……

但是,她看了眼同时停手,也坐起身的连翘。

好吧……貌似这丫头被她揍得更惨……额……打起架来……那个……刀剑无眼嘛……

“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心湖诚挚地望着连翘郑重其事地讨论到,倒有点巾帼英雄惺惺相惜的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连翘斜眉横眼冷对。

“我们先来理一下整起事件。”心湖放缓语气,试图进行和平谈判。

“你勾引我师父!”她一口咬定,咬牙切齿。

“我没勾引你师父。”心湖目光坚定地否认,莫名其妙被栽赃冤枉啊,吐血先……

心湖摸了摸渗血的唇角,嘶……好痛……

“说谎!师父跟你是一起不见,师父回来你也回来了。而且,你房间里还有师父的衣服,你说是怎么回事!!你们消失这段时间去做什么?!!”连翘的语气咄咄逼人,目光逼视间毫不容人转圜。

额……心湖暗忖,脑子飞速运转……

她让阮止水走火入魔,而且还害他变成少年的怂样,若是把这事说出来,她不仅还是会被连翘一顿鞭笞往死里抽打,而且极有可能被阮止水那阴毒货毁尸灭迹挫骨扬灰。

两相权衡,左右都是死路一条……她也很无奈好么……

等一等,她似乎疏忽遗漏了什么关键点……

电光火石间,心湖犹如醍醐灌顶,眼睛唰地噌亮,炯炯有神地望向连翘。

被她这样亮度惊人的目光直视,连翘这小姑娘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局促。

“你看什么看!”她恼羞成怒吼道。

“菇凉……”心湖表情陡转,颇为轻佻地伸出一指抬起她的下巴。

啪地一声脆响,被她口中的‘菇凉’给狠狠拍下。

揉了揉被打红的手指,心湖并未生气,反而绽放出一抹如花朵般璀璨的笑容。

心湖又无赖般地将一臂搁在连翘的肩膀上,附在她耳畔轻声细语。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帮你泡阮止水,行否?”

此言一出,连翘浑身一抖,连羽扇般的睫毛都颤了颤。

“不许直呼我师父名讳!”她状似愤怒低吼,气势却显然不若之前那般强劲凶恶。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心湖连忙出声安抚。

见连翘反应并未立即暴跳如雷,心湖不由心中一喜。

看来自己这次押宝,果真是押对了!

接下来,心湖女侠使出了浑身解数,充分发挥自己巧舌如簧的说服技巧,先是不惜发了多条狠毒誓言,表明自己对阮止水绝无任何不纯洁想法。

接着,又设身处地表达了对于她痴恋情深,又迫于世俗压力纠结苦逼心情的深刻理解。

其实也不完全是哄骗她的,当发觉连翘这丫头竟然跟她有同样的境遇,都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她自然而然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酸楚情绪

不能求,不敢想,却又怎么都控制不住的,这种无法言说的禁断感情……

犹豫,害怕,恐惧压抑着的憧憬和渴求,那种想要破土而出的冲动,不断震荡着,折磨着……

却只能深埋在心里,默默喜欢着,念想着那个似乎遥不可及的梦,独自吞饮寂寞的苦。

心湖,她比谁都懂。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明白那滋味,是缓慢噬磨蚕食柔软心房一般的钝痛啊……

然后,在你预想不到的某时刻,被一剑深深插入,旋转,让你痛彻心扉……

“你相信我。”

心湖抓着连翘的手,想向她传递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决意志。

就算没有结果,至少,也曾经为之努力过……

死,也死得瞑目,不是吗?

这一刻,她也明白了,原来,在那句话问出口以后,至少……她可以含笑九泉,不后悔了。

14.做饭哥的心事

跟连翘一番接触下来,心湖得出一结论。

丫的就是一个表面强大的母老虎,实际上,面对感情问题,远比她……额,缺乏实践经验。

所谓实践出真知啊,这丫头竟然纯洁的连小手都没跟男人拉过。

这……怎么去真的勾引阮止水那尊冰雕。

心湖一边跟连翘絮叨,一边给陆谷书包扎伤口。结果,一不留神,就把三师弟的手给裹成了白粽子。

好吧,看来她缺乏照顾人的天赋。

“你过来。”她爽利地朝连翘打了个响指。

此时,已经经过一番掏心挖肺的长时间恳谈后,小姑娘已经跟她不生分了。

这就是女人啊,往往泄露了心底的秘密以后,就会拿别人当知己,闺蜜就是这么来的,目前她们已经进入了初级阶段。

在被心湖女侠狠下功夫,来来回回的忽悠洗脑后,连翘这小美人的毛被撸得很顺溜,将心湖奉为人生指导老师来对待,自然屁颠颠地跑过来。

嗯,孺子可教也……

心湖露出满意的微笑,将陆谷书的手郑重地交到了连翘的手里。

两个人都将疑问的目光投向她。

“帮他重新包扎一下。”女侠交代道。

“好的。”有求于人的时候,而且事关终身幸福,小美人自然格外懂事听话。

“不用。”陆谷书却淡淡地抽出了自己的粽子手。

素来温雅清润的脸上,出现了异常淡漠疏离的神情。

“师姐,我这样就可以了。”陆谷书不看连翘,目光幽静,搁在心湖脸上就不动了。

“这样哪成啊,让她给你包吧,就当她将功赎罪,嗯?”

“三师弟,好嘛……”心湖尽量拿出最祈求和善的口吻,一脸真挚关切地望着陆谷书。

见状,陆谷书终是颔首,沉默不语。

心湖连忙用眼神示意杵在一旁的连翘赶紧上。

其实,她的小算盘拨拉的噼啪响。

正好趁此时机,让连翘这丫头拿现成的三师弟来练练手,学会如何跟男子亲近,通过身体接触,表现出温柔体贴,顺带迷死个人。

不过话说,这点她好像也不是很擅长,通常她想摸想亲恐怕早就压倒上了,根本不会来这种虚晃一枪,温情婉约的风格。

但是,对于阮止水这样铜墙铁壁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样的魔化生物,出于安全考虑,万一他老人家突然变态,导致小美人断胳膊断腿啥的……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心湖决定,咱还是从长计议……慢慢感化吧……

当然,虽然三师弟脾气很好,但是这个造成他手受伤的现行犯吃他豆腐,也不确认他会不会生气。

心湖认真地抱臂在一旁观察两人之间的互动,看着看着,却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说俊男美女的组合很养眼,而且两人间距离靠得近,可是,气氛却怎么都没有温馨自然甜蜜的感觉。

看得出来,连翘心灵手巧,包扎手法专业,而且态度认真,细致入微,基本达到了她想要的小鸟依人效果,可是……

眼神从她身上挪开,停在陆谷书这边,原来问题出在三师弟这边!心湖差点拍掌。

只见,此时三师弟全身都很僵硬,背脊绷得笔直,连面部表情也十分僵冷麻木。

怎么看,都是一副被强迫很不情愿的模样!

尤其是,当连翘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的唇线绷得那叫一个紧实,密不透风。

“还是我来吧……”心湖叹气,她看不下去了。

怎么有种她指使人欺负三师弟的赶脚……额……不好不好……

她话音一落,连翘的手松开,顿时感觉三师弟瞬间有放松下来。

噗次!……心湖都快憋不住想笑,连翘好歹也是冰雪剔透水灵灵的姑娘啊,人家小美人照顾伺候他他还不乐意,真是个呆木头。

呆,呆爆了!!

送走了连翘,心湖照顾着三师弟在床上躺好以后,坐在床头陪他聊天,只是随意的聊了一小会儿,她就觉得一阵倦意袭来,眼皮一沉,兀自梦周公去了。

心湖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虽然那人的动作极尽可能的轻柔,但是心湖还是醒了。

闻着那清雅温馨的香气,她自然知道是三师弟,顿时起了捉弄的恶趣味。

她琢磨着等一会儿,若是她突然睁开眼睛,或者猛地坐起身吓他一跳,说不定能看到那张总是清浅疏淡的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精彩表情,一定极生动有趣,啊哈哈……

为求逼真的效果,她还故意打了点小鼾。

心湖被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丝被拉起,盖在她身上。

正当心湖心里打着小九九,为一会儿的恶作剧而觉得乐不可支时。

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甚至清晰到那带着凉意的气息,裹着熟悉幽香吹拂在她脸上,脸孔上的细软汗毛都随着那呼吸被轻轻撩拨。

像是羽毛一般挠在她脸上,痒痒的,然后……她感觉到唇上的一阵温润触感。

这是……

太过震撼,心湖不由虎躯一震,被子下的手指,骤然间揪住身下柔软的床榻。

那落在唇上的吻,带着点微微湿的触感,很柔软,像花瓣一样的柔软。

只轻轻的在她唇上压了一下,就移开了,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对于心湖来说,内心承受的冲击力度之强烈,无疑极大的延伸了感官对于时间长度的把控和判断。

那凉意移开后,拂在她脸上的气息却未走远。

心湖甚至能感受到他投注在她脸上的视线,很认真,很专注,一种仿佛想将她看穿的通透。

心湖心里着了慌,被子下的手更紧的攥住床单,眼睛紧闭,强撑着不动作。

终于,他走开了,然后,响起了轻拉开门又关上的声音。

室内,恢复宁静。安静,真的很安静,以至于,心湖都能听到自己怦怦狂响的心跳声。

15.扑倒计划

陆谷书离开后,心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击,蹭得坐起身。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瓣,轻吻的感觉尤还停留在上面,未曾消散。

难道说……三师弟他……

心湖痛苦地哀嚎一声,将脸深深地埋入腿弯里。

心里,说不出的纷乱……

这种感觉,就好像从小一起长大的漂亮小男生,你会觊觎他的美色,会想时不时吃点豆腐占些便宜,想到有一天他被别的小姑娘勾搭走而吃醋,但是这种兄弟姐妹般的感情,真的从未设想过俩人之间发生感情纠葛的可能性……

在前面小半生中,心湖每天脑海里想的都是:吃,喝,玩,乐。

若要添上一笔,就是对师父的那场无疾而终的悲催恋曲。

若再要添上一笔,就是秦无炎突然强势闯进了她的视线里,并威胁着她的生命安全等等,被逼造就了一段jq。

若硬是再要添上一笔,似乎她跟大师兄之间的那点恩怨纠葛也可以总结为爱恨情仇……

额……算了……心湖发现自己的脑容量有限,一时间无法考虑那么多条情感旁支线。

其实,她真的无法理解三师弟为何会对她有那种感情,就像她同样无法理解连翘为何会中意在她看来冷血残戾的阮止水。

喜欢谁这回事儿,也许真的没什么道理可言。

可素!!现在,最紧要的是,三师弟,亲了她!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所以说,有的时候,心眼大的人就是有福,心湖女侠最后思来想去,实在困得不行了……两眼一闭,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还想着,等我醒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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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湖女侠醒过来,神清气爽地睁开眼,刚起势预备伸个懒腰,赫然发现床边摆着一张娇俏水灵的小脸,吓死爹了!

此刻,她正趴在床头,睁着双雾气弥漫的盈盈秋水眸,一往情深地凝视着她。

额……鸭梨山大!!

还不等她开口,连翘已经吧唧朝她扑了过来,就像撒欢的小狗,只差没摇尾巴。

心湖当时就想喊出一句,菇凉,请自重!

“心湖,我怎么都睡不着……呜呜……”连翘撅着嘴,一脸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含羞带嗔。

“怎么了?”

“心湖,你说,师父他会喜欢我吗……心湖心湖……我好怕啊……”连翘一把抓住心湖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摇。

心湖正被摇得神魂俱散,刚想开口叫停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放开她。”

这清润的嗓音……三师弟!!心湖虎躯一震。

好家伙……让她头疼的两个人物同一时间同一画面中出现,她该先解决哪个?

一个头两个大,她极致想抓狂!!

苍天啊……如果再给她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再多睡几个时辰!!

在连翘被陆谷书成功阻止住将她一把懒骨头摇散架的行径后,他端着个盘子走进来。

“师姐,吃点东西吧。”

“好。”心湖强自淡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披上件外衫,下了床。

心湖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的汤盅和几样小菜,虽然菜式清淡,但是色彩搭配得当,而且都冒着腾腾热气,登时将她所有的饥饿感都调动了出来。

心湖吞了口口水,眼中闪着莹莹的光,好像几年没吃过饱饭般兴冲冲地拿起筷子,刚准备落筷,目光不经意瞟到旁边,发现两双盯着她的眼神,散发着亮光。

额……她的筷子维持着半空中的姿势,偏头看向俩人。

“你们要吃吗?”

“我吃过了。”连翘答得干脆。

“师姐,这是为你准备的。”三师弟将汤盅里的汤倒在白瓷小碗里,然后搁在她手边。

“先喝汤。”

其实……若是换做以前,三师弟这样做,心湖会觉得理所当然,接受起来毫无压力。

可素……当她无意中发觉睡梦中被他浅吻,三师弟极有可能在喜欢她这一事实后,这些习以为常的小举动,解读出来的涵义就不一样了!!

但素……就算心里已经五味杂陈,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啊……所以,心湖嘴角扯出微笑,依言喝起汤来。

在两个人的强势围观下,心湖女侠顶着压力,沉着而冷静地将所有的饭菜一扫而光。

幸运的是,三师弟并未有异常表现,等她吃完以后,就自然地将碗筷等物收拾好,然后推门出去了。

呼……看着关上的房门,心湖莫名松了口气。仿佛有一种大军压境如临大敌时,敌军突然鸣金收兵的瞬间松懈感……

“你怎么了?”

连翘好奇地打量着心湖一脸诡异的神色。

“你跟你师弟闹别扭啦?”她睁着那双充满八卦求知欲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看着从高贵冷艳的呛口小辣椒,成功转型为求知欲旺盛的小三八的连翘姑娘,心湖登时生出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心湖,你看上去很浮躁。”望着心湖皱着眉头一脸郁闷纠结,连翘严肃认真地下了个总结判断。

额滴神啊……心湖不由抚额……

这丫头体内的天真**属性到底是哪个二货给帮忙释放出来的,能不能行行好拿个钵钵收回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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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冷静下来后,开始为连翘制订详细的作战攻略。

“首先,你要让你师父注意到你。通常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多在他面前出现,如果能发生点亲昵肢体接触,就再好不过了。”

“心湖,你以前就是这样对你师父的吗?”连翘一脸按捺不住兴奋地问道。

当初为了获取这小美人的信任,女侠不惜将自己的亲身经历添油加醋,经过一番悉心编排的爱情血泪史传播给连翘了。所以,她虽然知道心湖曾苦恋师父的悲情故事。但是,被艺术加工处理过的叙述,为故事蒙上了一层仿若话本般的传奇色彩,格外美丽动人,让人不禁潸然泪下,唏嘘不已。

但是……真实度,当然要打好几个折扣。

不过,这不素重点!!

“嗯!”心湖咬紧牙根点点头。

“我当时,可是师父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而且,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坐在他的膝头,抱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怎么听上去很像宠物?”连翘目露疑惑。

宠物?有咩?

这么一想,还真的很像……敢情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把她当宠物养?难道……这菇凉无意中真相了?

为什么有一种心碎片片落满地的赶脚……

“不要插嘴,听我说。”心湖忍住在喉头翻滚的那口鲜血,强自镇定淡然地继续接着阐述。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你师父随时随地在任何角落都可以见到你。”

心湖女侠追男第一式:阴魂不散。

场景一:

阮止水刚迈出房门,就看见自己素来乖巧的小徒,像只柴犬般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寸步不离。

“连翘,你跟着为师作甚?”阮止水蹙眉。

“师父,这些日子你闭关修炼很辛苦,徒儿想随伴在侧,你有什么需要,我好伺候你。”连翘将心湖早交代好她的台词柔声吐露,并微低下头,一脸水莲花般的娇羞。

“不必,为师喜欢清静。”阮止水雪白衣袂一飞,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连翘傻顿在原地,藏在角落的心湖女侠长叹一口气。

心湖女侠追男第二式:肢体接触。

场景二:

傍晚时分,连翘端着餐盘走进阮止水歇息的冰室。

“师父,请用膳。”

在冰床上打坐的阮一动不动。

连翘悄悄地走过去,刚鬼鬼祟祟地伸出手。

阮止水唰地睁开了眼,浅琥珀色的眸子射出慑人的阴戾寒光,让人浑身一哆嗦。

“出去。”他只掀唇,淡淡地吐出二字。

连翘却被吓得立刻鸡飞狗跳的跑出了石室。

出去后,她紧闭双眼,抚着胸口靠着墙壁,直喘气,好久都惊魂未定。

角落里的心湖女侠,又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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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述一天之内的两次无功而返后。

半夜,俩女开了个碰头会。

“我说……不然,你放弃吧。”心湖蹙着眉,沉思了小半饷,柔声劝道。

她老早就觉得,阮止水那根骨头不是人类能啃得动的啊?!

“不!”不出所料,这小美人也是一根筋,果断拒绝。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不管怎样,死也要死得瞑目吗?!”连翘一把抓住心湖的肩膀,又是一阵秋风扫落叶般地狂摇,撕心裂肺地吼道。

“不抛弃?不放弃?”心湖颤抖着道。

“嗯,不抛弃!不放弃!”连翘斩钉截铁视死如归舍身炸碉堡。

看来,这菇凉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好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拼了!

“那……只好出杀手锏了。”心湖心一横,咬唇说到。

16.熟饭

在跟连翘支完招以后,心湖也曾暗忖过,倘若万一……阮止水知道她是幕后首脑,应该不会宰了她吧?

毕竟,她还有利用价值的啊啊……

心湖女侠压箱底绝招——投怀送抱、舍身取义、英勇献身!

是夜,心湖和连翘事先踩好点,知道阮止水大概在什么时间回房休息。

于是乎,俩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阮止水的房间。

然后,心湖在房间角落里放上香炉,里面已经燃上具有催情效果的香,然后让连翘躺在他房间的床上。

“心湖,这样……行不行啊?”连翘小美人满脸羞赧尴尬,侧身躺在床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但是,这丝毫不会干扰到这幅画面的喷血诱惑性。因为此时,连翘身上除了肚兜亵衣外,只披了一件若隐若现的黑色薄纱,衬着她满面桃绯色,看上去如一颗红艳艳的樱桃般魅惑非常,诱人采撷品尝。

“很好,非常好。”心湖啧啧赞叹。

这让人兽血沸腾,血脉贲张,欲罢不能的画面,视觉冲击力足够强大,让她都忍不住喉头一咕噜。

但素,就当一切就绪,突然,心湖感觉到背后一道嗖嗖的冷风袭来。

再看床上的连翘小美人,竟然一脸惊恐,就好像看到鬼一样。

心湖女侠只觉脖颈汗毛根根分明,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好可怕……

然后,她的腰际就被一条凭空出现的白练裹缠上……凉意吹拂在她的领口,一个低得渗人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心湖全身都不能动弹,就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她睁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连翘被阮止水被子一裹,然后,整个从门丢了出去,再啪地一声巨响,门被风吹得大力关上。

好……好恐怖……

心湖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只是看着阮止水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的唇角挂着清冷的笑意,眸中的温度却低得仿佛能凝结成冰。

“我……我……我错了。”心湖恨不得抱头鼠窜,却根本无路可逃。

因为,她腰上白练的力道正一点一点收紧,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错了?”阮止水唇上的笑意愈发荡漾。

“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

“饶了?”

心湖一抬头,阮止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咫尺之遥,他白玉般的手指抚上她的下巴颌,逼迫她眼睛与他对视。

“为何教唆我徒儿?”他琥珀色的眸子忽明忽暗,看不分明情绪。

“我……没有。”心湖的声音都忍不住带上哭音。

这下,她完蛋了!!

“连翘素来乖巧,若不是你挑唆,她怎么会做这些?”

心湖:“……”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她辩解无力。╮(╯▽╰)╭

“你想怎么样?给个痛快吧!”心湖女侠干脆眼一闭,脖子一仰,上刑场前的认命和视死如归。

“呵呵,你究竟什么目的让她做这些事?”

阴冷的气息仿佛几近可触,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

“我只是在帮她表达她对你的心意而已,没目的。”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心湖一个没忍住,开始回上了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要来慢慢凌迟这种活计啊,磨死个人。

“反正这香也点在这里,浪费了多不好。”

阮止水闲适瞟了眼她搁在地上的香炉。

“你什么意思?”心湖心一紧,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如你所愿啊。”

喂,不要靠过来啊,什么如我所愿,女主角刚被你丢到外面去啦!

心湖一直退退退,腿被床板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阮止水双手一撑,将她困在床与他之间。

心湖迅速一缩,从他怀里一闪,准备开溜。

孰料,她的脚踝被紧紧缠住。

“你……放开我。”

眨眼间,心湖就被他捆住了手臂和上半身,像只软软的蚕蛹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蠕动挣扎着。

“你不是……不近女色的么?”心湖女侠有气无力问到,气势弱到爆。

“谁说的?”阮止水抱臂,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她。

“祖师爷!”

这种情况下,保清白要紧,那个老头不出卖白不出卖。

“喔?”

“那是因为练玄寒心经必须保持童子之身。”

“嗯嗯嗯,所以……你不能碰我啊。”心湖点头如蒜捣。

“但是,你忘了,我已经被你害的走火入魔……若再等几年,我也赢不了秦无炎了,破不破功,也无所谓了。”

语气带着几分怅然,阮止水的眼中如蒙上了一层薄雾,眸色都幽深了几分。

“不要放弃啊!你这么努力,我相信,假日时日,你一定能赢过他的!”心湖着急的直嚷嚷。

闻言,阮止水突然笑了。

“我不一定需要在武功上赢他,我的目的,只要让他不开心,就行了。”

心湖蚕宝宝在床上更加奋力地蠕动。

喂喂喂,不要过来啊,这人怎么突然就变态了呢!!

阮止水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她的外衫就被扯开了。

心湖那叫一个惊恐万分啊,形势一触即发,情急之下,她突然灵机一动。

“我……我没洗澡!”阮止水有洁癖,啊咔咔。

果然,阮止水停住了正解着她裙带的手。

然后,她被白练一扯,像是被拎包袱一样,拎到屋后。

噗通一声!!她被径直抛进了冒着腾腾白雾的温泉水里。

咕噜噜,咕噜噜……心湖一时不察,又猛灌了几口水。

然后,被阮止水抓着后脖领,从水里拎起来,心湖顺利踩到了池底,水深正好及胸,她咳出水以后,狂呼吸了几口空气,努力平复刚才的惊吓。

“洗干净。”阮止水淡淡地丢出三个字。

“你绑着我手,让我怎么洗干净啊?”心湖表现出质疑。

“多泡一会儿,自然就干净了。”

语毕,也不理她。

阮止水径自开始解自己的白袍上的衣带。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17.雷啊雷

温泉池子里,心湖和阮止水各占据一角。

其实,是在阮止水下水的时候,心湖蠕动着挪到他一臂以外远,至少他伸长手臂碰不到的安全距离。

当然,这个所谓的安全,是她在自我欺骗安抚。

沉默……相对无言的死寂……

心湖埋着头泡在热水里,脸被水汽蒸得像煮熟的螃蟹,通红,娇艳欲滴。

刚才,心湖是眼睁睁看着他一件一件脱了,然后光了,接着不紧不慢地坐进池子里。

然后……心湖女侠不幸地当场阵亡……鼻血狂喷……而且,量大很惊人……

而此时,虽然他泡在水里,四周雾气弥漫,视野模糊。

可素,在这样的水雾氤氲缭绕中,这座千年冰雕冷血魔头竟然浑身散发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堪称风情万种的水色冶丽。

他琥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被晕染得波光洌滟,这种毫不遮掩的冷艳美,如一片清冷锋锐的薄刃,噗次一声扎到旁观者眼里,印入脑海,肆无忌惮,所向披靡,让人瞬间陷落在这刹那风华里。

好恐怖的杀伤力!!

所以,看傻了,喷了鼻血了,心湖女侠就一直保持这种低着头,绝对不敢再挑战自己那弱的可怜的自制力的囧状。

此时此刻,她心里的危险度指示表,已经绝对破表!

“你介意……我大声喊救命吗?”心湖女侠弱弱提议道。

“你是在提醒我给你点哑穴吗?”

阮止水双手撑起,抵住下巴,凝神认真地看她。

“不过,这样,会降低我接下来的很多乐趣。”

乐趣?乐趣?!!

心湖登时抬头看他,看了一眼,又迅速被那毫不遮掩的美色巨大杀伤力,逼迫得一扎猛子垂下头。

不能坐以待毙,心湖决定反抗,殊死一搏。

她鼓足勇气,猛地抬起脸,却闭着眼大吼一声。

“你不可以!连翘还在外面!!”

吼完这句,声势自动渐弱一半。

“她……她会去叫人的……”

“嗯?”

这一略显低沉暗哑的声音,清晰地响在她的身侧。

“我想做的事,你觉得有人能阻止得了我吗?”

心湖唰地睁开眼,赫然看见阮止水已经近在咫尺,完全侵入了她设定的安全范围,甚至……在水下,他的手揽上她的腰肢,水面上,玉脂般凝白凉沁的手指在她的锁骨上游移。

心湖浑身一哆嗦,身后没有退路,避无可避,她登时狗急跳墙,屁股一撅蹲下身去。

结果,一时慌乱不察忘记屏息,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女侠溺水了!!

等阮止水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时,女侠已经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阮止水迅速解开捆在她身上的白练,手用力一扯,将她衣襟的领口撕开,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开始为她渡气。

当心湖女侠悠然转醒时,唇瓣上那凉意的触感,他口中渡来的幽凉气息是那么让人无法忽视。

心湖被惊得魂飞魄散。

四目相对后,原本只是渡气的行为,口中突然间闯入他湿润的舌尖,一点一点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深入,一点一点的品尝……彼此的味道……

等心湖神魂游回来的时候,他的舌已经在她口中如入无人之境般地肆虐,与她勾缠。

啊啊啊啊啊啊……要被吃了啊!!!

心湖开始激烈地挣扎,伸手推搡他,结果,一下子用力过猛!

悲了个催!她又噗通掉到了池子里……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直接往池底沉下去,再次溺水!!

额滴神啊……我到底做错了神马,你要这么对我!!

胸口一窒,眼一黑,昏过去前的心湖全副心思都在思索这个严肃而认真的问题。

醒过来时,场景再次上演,只是比之前次,越演越烈。

更离谱!!

这次,还不等她睁开眼,已经感觉到在她身上游移的那只手,他将她搁在膝上,手顺着领口伸入衣襟内,揉搓着她的肌肤,她的柔软。

而唇,像是怎么都尝不够一样,如同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一样的用力。

当她已经化作一滩春水彻底软在他身下时,阮止水长臂一捞,将她抱起,朝屋内走去。

此时,屋内之前香炉焚燃的催情香的浓度,已经到了扑鼻浓冽的程度。

只是轻轻嗅上几口,已经让人觉得头脑发昏,浑身发燥……受不了了……

心湖的体温飙高的可怕,反之,阮止水还是冰冷的温度,像是怎么都捂不热。。

可是,这反而让热得发昏的心湖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清凉,她克制不住地贴近他,在他身上蹭了蹭。

“这就等不及了?”头顶上方,传来阮止水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平静声音,裹杂着些许轻嘲的味道。

心湖赫然一怔,然后惊声尖叫。

“啊!”

仿佛一尾即将下到油锅里的活鱼,疯狂扭动摇摆着尾巴和鱼鳍,做着垂死前最后的抵抗。

砰!

她被阮止水抛到了床上,身体刚接触到床,阮止水就如阴影般兜头罩下,附在她身上,将她近乎完美的困锁在他圈出的囚牢里。

“唔……唔……唔……”放开我!!救命啊!!

女侠的内心在嘶吼,在呐喊,在嚎叫,在泣血,可是,唇被他严丝合缝的堵上,根本发不出一个词。

手和脚被他压制住,简直就是镣铐般的锁死。

难道……难道……她真的就要被吃掉了吗?!!

心湖眸里全是惊恐,会不会很痛啊?!虽然说……那个啥……但是……那个啥啊……你们明白我在说啥吗?!!啊啊啊啊啊……

危急关头,迫在眉睫,十万火急,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冷风争先恐后死命地灌了进来,冲散了一室的炽热旖旎暧昧靡靡霏霏。

心湖和阮止水同时偏头往门口望去。

“师父!!”

心湖如遭雷击般喊出一句。

立在最前方的洛冉初正蹙眉望着床上的俩人,清雅疏淡的容颜上,紧抿的唇却泄露出隐约怒意,眸色幽深难测。

而他身后是……大师兄白恒之!!

噼啪!又是一道炸雷当头劈下!!

还有一个人……三师弟!!

哗啦啦!!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看了眼压在她身上的阮止水,他手疾--下@载#小¥说&网--地在门开的一瞬间,已经一把扯下床幔披盖在俩人身上,不至于春光外泄……

可素……露在外面的他的裸润肩头……还有她的光洁细腻的小嫩肩……无一不在向门口的几人昭示床幔下的俩人是如何的衣衫不整……甚至有可能是……紧密贴合。

然而,**迭起,让人措手不及。

犹还包着那床寝被的连翘小美人,忽然从他们身后一个跳窜出来,瞪着她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此时此刻,心湖女侠的心,被雷雨浇了个透湿,冷风继续吹着,从外到里,拔凉拔凉的……

心湖闭眼祈祷上苍,老天,你老人家直接一道雷下来,劈死我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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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很闷,很纠结,很困惑,很匪夷所思。

此刻,她正拿着筷子,围坐在一个正汩汩沸腾的大锅前。

而周围,巡视一圈,好家伙,祖师爷,师父,阮止水,大师兄,三师弟,连翘,连乔,全都凑齐了。

就连她的宠物雪狼小白,正欢快地抱着一块硕大的肉骨头啃的龇牙咧嘴。

怎么就突然转到眼前这共襄盛举,其乐融融的场面捏?

画面追溯回她和阮止水被众人撞破jq那一瞬。

只是一个眨眼间,洛冉初将门唰地合上,将屋内的二人,与门口的众人视线隔离开,避免围观。

然后,他只是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们先把衣服穿好。”

接着,就是脚步远离走远的声音。

师……师父……等……等等……我和他……是清白的啊……

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啊……还没来得及啊啊……

心湖内心在咆哮,在撕心裂肺的咆哮……

然后,仓促穿上衣服后的她,就被阮止水一声不吭地像丢垃圾一样扫出了房间。

肿么会有一种,她沦落为残花败柳的萧瑟感?

心湖女侠回到房间后,尤桑地坐在床上发呆。

呜呜呜……她这次真的没脸见人了!!上吊?割脉?服毒?

脑海中来回滚动着各种死相凄惨的画面,以及死之前各种痛苦抽抽,女侠不由仰天长叹,捶胸顿足……

她……还是选择顽强的忒不要脸的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吧!!

当心湖女侠还没从自怨自艾的氛围中醒过来,门被大脚踹上,咚咚作响。

一个声若洪钟般响亮的嗓音兴冲冲地在门口响起。

“小丫头,快粗来,吃美男伯伯做的香肉炉啦!”

吃什么吃!老娘现在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等一等……他刚刚说……香肉炉……

心湖脑海中赫然浮现起,似乎已经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小白那张卖萌的狼脸。

那双乌溜溜水汪汪滴黑眼珠,那一身柔软的雪白皮毛,那暖手的温度。

“小白!!”

登时,心湖伸直双臂,如一只离弦之箭般嗖地朝门口冲去。

18.看灰机

画面跳转。

我们回到众人围着大锅坐着,状似其乐融融,实则貌合神离的场景。

当然,香肉炉里煮着的自然不是小白,也不是我们人类的好伙伴,只是祖师爷他老人家骗女侠这只缩头小乌龟爬出来的方法。

对于祖师爷的行事风格,素来手段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这点我们应该早已深有体会了。

所以,当心湖冲出来以后,被他老人家安排坐在师父和阮止水中间的时候,她竟然生出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想。

“丫头,发什么呆,快吃啊!”

老伯满面笑盈盈的招呼她,但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点无下限八卦猥琐**的味道。

“好,我吃。”心湖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抬手准备伸筷子去捞点东西。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小碗里已经多了块肉片。

心湖一呆,抬头不经意间与对面白恒之漆黑若幽渊般的目光撞上。

“你喜欢吃肉,多吃一点。”他的声音沉稳冷静,动作自然无比。

只是,这个动作……在两人相处的前十几年里,从未发生过!

“谢谢大师兄。”心湖捧着碗,表情有些僵硬,讪讪地道了声谢。

说实话,许久未见。

对于重逢,心湖确实有种熟悉心安感,可是,偏偏经历了之前那么尴尬的场面,她还没想好该拿出何种态度来面对,师父和他。

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想解释想倾诉,可是……

当洛冉初真坐在身旁,近到触手可及时,反而一种闷燥,盘桓在心头,让她既无力,又不知该何以自处……

她颓然地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视线不敢有丝毫飘向洛冉初的方向,怕瞧见他脸上流露出任何一丝疏离或者冷漠。

一座无形的隔阂,将原本离的很近的师徒二人远远的隔绝开,恍若千山万水,千沟万壑,怎么也望不进,对方的心里去。

这样子,她承受不住。

恐慌,一种抑制不住的荒凉感在心内以瘟疫的速度蔓延开来……

攥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心湖如鲠在喉,明明是香喷嫩滑的肉片,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心湖,吃些青菜。”

身旁的那人忽然出声,明明是清和淡雅,如同古琴轻拨般温润柔和的声音,却重重敲打在她的心房。

洛冉初一脸如水沉静,挑起筷子,将一把小青菜搁在她碗里,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

“你这丫头,从小就不爱吃青菜。”说这话时,洛冉初脸上的神情带着她熟悉的宠溺和无奈。

心湖低着头,木讷讷地低低应了声,却有热烫的液体逐渐在她眼里凝聚,几欲坠落。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四处走走消化一下。”

心湖抬起袖子马虎抹了下脸,倏地站起身,草草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跑。

仿佛身后有什么野兽在追般,她越跑越快,小小的身影很快融入一片白茫茫的雪色里。

她一头热地跑着跑着,眼泪被冷风吹的冻结在脸上,凝成冰渣,甚至她的睫毛上也结了雪白的霜花。

这样的温度,却很快让她的头昏脑热渐渐冷静了,身后的人和事都离得远了。

“唐心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认出叫她人的声音,心湖骤然抬起袖子猛擦了把脸,抬腿跑得更是飞快。

但是,白恒之像是早以预见到她的行径,一个飞起,落下,转瞬间,就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要去哪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气魄。

“你放开我!!”

逃脱不开,心湖羞恼,猛甩他的胳膊,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孩童。

可是,白恒之的手指如钢筋铁骨般将她的手肘紧紧扣住,无论她怎么扭甩,都挣脱不开。

一气之下,恼羞成怒的心湖干脆转身,抬起脚狠狠地踹向白恒之的小腿。

“你有病啊你!拉着我做什么!!讨厌!!!!”

可是,她这一脚踢过去,却仿佛踹在坚硬无比的石块上,巨大的反作用力回震得她脚趾发麻,十指连心,一下子痛得她要死。

这下,女侠更是气急败坏,拉起白恒之手,牙齿一开,朝他的手背用力一口咬下去。

这一口下去,一圈深深的齿痕清晰可见,虽然并未出血,可也看得出实在狠。

但是,白恒之眉毛都没挑一下,眼神依旧如黑曜石般幽深莫测,让人参不透的深沉。

可是,捏攥她的力道更大得惊人,脚也疼,手也疼,心湖忍不住龇牙咧嘴,大声呼痛。

打不过,心湖只好求饶。

她忍着痛,硬是扯动嘴角挤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大师兄。”

看见她的笑脸,白恒之却眉头蹙起,原本俊逸的容颜如罩上了层阴霾。

心湖却兀自开始滔滔不绝,想缓和气氛。

“师兄,你看你看,这里的雪景很漂亮吧。在南方还从未见过这样壮丽的景致呢。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被惊呆了呢!”

心湖一只手盖上白恒之的手背上轻拍了拍,示意他松手,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

“我跟你说哦,再往那边走,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冰湖喔,那水清澈静蓝的勒……啧啧……”

“走,我带你去看看。”

见白恒之松开了手,心湖连忙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拉着他往她刚指的方向行去。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白恒之低沉磁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闻言,心湖一怔,笑容立刻凝结,却马上又扯开一记更夸张的笑容。

“没有啊,我很开心啊。”

仿佛深怕他再说什么,心湖连忙转移话题,手指向天空。

“大师兄,快看快看,有只鸟在飞!”

19.冤家

“大师兄,快看快看,有只鸟在飞!”

心湖伸着爪子,指着天空,此时,恰有一只灰白色的大鸟伸展着翅膀,在他们的头顶上方潇洒飞过,在蔚蓝澄澈如蓝宝石般的天空上,恣意翱翔。

可是,在心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又有两行热泪刷地顺着她的脸颊划过,滚落入脖颈,沾湿了衣襟。

为什么泪腺就跟关不住的闸一样,她到底在悲伤难过什么?

心湖又极为马虎地抹了把脸,动作粗鲁,一张小脸给她擦得通红,却刚一擦干,又有更多的液体涌出来。

刚想再擦,胳膊却被白恒之抓住。

下一个瞬间,她被他大力搂入怀中,脸被强制压在他的肩膀上。

心湖一直很讨厌这个跟她作对的白恒之,这种厌恶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好像从俩人认识开始,就很难有和平共处过的记忆。

所以,憎屋及乌,她连带着讨厌他身上的那种碧林修竹般葱郁的气息。

可是,此刻,这味道闻起来,却让人莫名觉得心安。

他温暖的体温,他宽厚的肩膀,他胸膛中有力的心跳,均匀的呼吸起伏,似乎,这样被他抱着,感觉并不赖。

不知什么转折点开始,她与白恒之之间,不再是那种剑拔弩张,相看两相厌的冤家对头。

而此刻,心湖甚至觉得,白恒之是可以放心依靠的。

好煽情啊……

“想哭就哭。”白恒之磁质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牵动他胸膛的起伏。

心湖的脸深深埋入他的肩膀,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阴霾着的天气,开始劈啪落豆大雨点,接着,转变成倾盆大雨,白恒之的衣服湿了大半。

她哭啊哭哭啊哭哭啊哭哭啊哭哭啊哭哭啊哭哭啊哭哭啊哭……

哭完了,爽到了……

雨过天晴。

这时,心湖才后知后觉到,此时的两人贴得有多嵌入式,有多令人浮想联翩,面红耳赤。

她假咳嗽了几嗓子,闷声说道。

“大师兄……我哭好了。”

“嗯。”

“那个……你可以放手了。”

“嗯。”

结果,白恒之光应她,箍着她小纤腰的手臂力道却一点都未松懈。

心湖开始尴尬,不安扭动着挣扎着。

“不要动。”他的声音微微沙哑,揽在她腰上的掌心温度熨烫。

“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闻言,心湖浑身一震,一种隐约的想法……呼之欲出。

“放开。”

她这次挣扎,相较于前面的凶狠,明显露怯。

这一次,白恒之没再坚持,松开了手。

心湖只觉莫名松了口气。

可是他的下一个动作,将她的心又瞬间调到嗓子眼!!

他的大掌抬起抚上,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

原本已是幽深非常的眼眸,此时更显幽暗,若重夜的天空般浓墨重彩得让人心惊。

“唐心湖,我带你离开。”

离开?什么离开?

心湖呆呆望着白恒之,对他的话很费解。

“我们离开这里,离开不二门。”

“啥?”

“离开不二门。”白恒之眉间皱起,似乎有些不耐。

“啥?”

心湖像个二愣子,呆呆看着他优雅有型的唇开合,可是话真的是有听没有懂。

“等一等……”

她努力消化吸收,然后讪讪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私奔?”

白恒之:“……”

不否认就是承认,那就是说……嗄?嗄?!

面对突如其来类似于曲折委婉告白的提议,心湖女侠当场傻掉。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走为上策。

可是,像是完全了解她的心理活动,白恒之改捧为抓,控制住她的脸,不让她离开或者逃避。

墨色的眼眸更黯,目光带着煞气。

“呵呵呵……哈哈哈……你是想骗我中计,然后去跟大家诋毁我,嘲笑我,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勒!”心湖开始叉腰际,仰天狂笑。

她这猖狂的笑声,带着股浓厚的二傻气息,相当给力的冲破了刚才温情脉脉的浪漫唯美氛围。

“唐心湖!”

白恒之脸上的肃穆神情丝毫未改,只是手掌改移到后面,制住她的后脑勺。

“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唇阴鹜地抿着,没有一丝缝隙,隐约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情绪。

“噢。”

心湖讪讪收了笑,只好恢复一本正经。

“大师兄……”心湖声情并茂地唤了一嗓子,她的眼神含情脉脉,如秋水缠绵。

对于她态度的突变,白恒之当即顿住,有些难以适应。

心湖女侠将手绕到后面,盖上他的手背,然后把他的手从她的后脑勺掰开来,放在面前。

“大师兄,你真是个大好人。”

她边说,还边捧着他的手轻轻摇晃。

“我不会离开不二门。不过,真的谢谢你的关心。”她的语调难得温柔,洋溢着感激,却透着坚决。

但是,白恒之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一时间,气氛绷紧,闷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两人目光碰撞,互不相让。

“你……”白恒之忍不住开口,声音微涩带苦,却又生生掐住。

“算了……”他退后一步,留出空间,刚才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可,心湖的心却骤然一缩。

他,脸上刚才出现的表情,是……忧伤吗?

白恒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如望穿秋水般的通透,他牵起她的手。

“我们走走吧。”

说完,他就再未置一词,沉默无言地拖着她的手,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行着。

心湖望着前面白恒之的背影,修身玉立,丰神俊朗,如雪松林里最挺拔的那棵,冲破林萧,睥睨天下,令人目眩神迷的霸气。

她曾经最恨得牙痒痒的,就是不管她怎么算计,怎么争斗,总是被这个过于强大的宿敌气个半死。

说来,似乎在前小半生的岁月里,俩人从未这般平静地相处过。

他说的话,言犹在耳,她安静下来后,细细思来,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发酵。

于是,心湖也沉默了。

雪地里,静默的只有风声,雪又开始扑朔朔地从空中坠落,鞋子踩在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心湖垂着头,手被动的被白恒之握在手里,他的大掌很暖,略带薄茧的粗糙,温热干燥,传递着心安的力量。

沉默而心思各异的俩人都未曾注意到,远远地,有一抹玄灰色的身影跟在他们身后,默默的,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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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已经日落西山。

晚霞的霞辉迎映照在皑皑白雪上,红得发紫,格外绮丽。

将心湖送回院门口,白恒之未停留便离开了。

心湖刚走到门前,就看到连翘站在院子里,似乎专门在等她。

她梳着双髻,青丝华发,白肤红唇,一身雪白狐裘裹着精致的小脸,越发衬得整个人宛若从画轴中走下来的小仙女,灵透动人。

“你在等我?”

经历过之前的尴尬场景,犹还记得当时这丫头裹着被子,双眼喷火,恨不得剥了她皮的模样。这会儿,心湖一时间拿捏不准这姑娘的情绪。

“嗯,我在等你。”说话时,连翘目光灼灼地盯着心湖。

“关于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心湖扶着额头,头大啊,还是自己先开口吧。

染指别人家师父加心上人,这是触犯了闺蜜的大忌啊!!就算特么她真的不想!!可是……阮止水那个魂淡偏偏做的出来!!!

“你不用解释。”连翘打断她。

“师父喜欢的,我自然也欢喜。”

“心湖……”

一个眨眼间,连翘便朝她扑了过来,抱住她的手臂猛摇。

“心湖,我好开心,你以后就是我的师娘吗?”

神马?!!

心湖呆若木鸡,菇凉,你也被阮止水洗脑的太彻底了吧?!个人崇拜不可取啊……

“噢,对了……忘记件事情,秦无炎来了。”

下一个瞬间,连翘突然收敛了神情,正色道。

嗄?!!( ⊙ o ⊙ )

“秦无炎?”心湖重复这个名字到。

“对,他一来就问我你在哪里。”

“那……那他现在人呢?你师父呢?!他们在一起?!!”心湖急得抓紧她的胳膊。

那还不得打起来啊……

“喔,我骗他去后山了。祖师爷,还有你师父在师父的石室里谈话。”连翘老实回答道。

登时,心湖松了口气。

咦,这丫头怎么这么聪明?还知道调虎离山。

“嘻嘻……我很聪明吧,师父这几天身体不好,若是他们俩遇到一定会有场拼争,我担心硬碰硬师父会吃亏。”连翘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

“走,我带你过去见他!你劝劝他,他找你那么急,你劝他一定有用。”连翘自说自话,拉着她就要往后山带。

等等……我没说要去见他啊……

一想到要见秦无炎,女侠开始纠结……可是……现在不单独见,恐怕接下来加上师父和阮止水,只怕事态更难控制。

“师姐,你去哪儿?”三师弟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顿住身形,连翘低头不语,挠了挠心湖的手心示意。

“我肚子饿了,跟她去找点吃的。”

“师姐,你饿了吗?我现在去做。”陆谷书的脸上溢着温柔之色。

“不用!”心湖差点拍自己的脑门,编什么不好跟陆谷书编排肚子饿。

“她说她那里还有好吃的糕点。三师弟,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了。”心湖马上圆回去。

“师姐……”陆谷书似有些犹豫,目光中还透着些担忧。

“好啦,不要婆婆妈妈的,我去去就回来!”

因为着急担心着怕秦无炎随时又回到这里,心湖有些粗鲁地匆匆丢下一句,拉着连翘就跑。

陆谷书看着俩人的背影,立在原地思索,稍作停顿了一下,还是匿了身形,悄无声息跟了过去。

##############################################

心湖被连翘拖着往后山跑。

山中气温低,空气又稀薄,虽然她轻功不错,但是自然比不上早已习惯在雪地中行走如履平地的连翘。

被她拉着跑了约莫一炷香,心湖忍不住直喘。

“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见心湖步履蹒跚,显出疲态,连翘安慰道。

“嗯。”

心湖更加卖力地跟着她跑,不管怎样,先见到人再说吧。

“到了!”连翘的声音突然上扬,透出些激动和兴奋。

“这儿?”

心湖停住,抬头朝前方望去,前面赫然是个陡峭险峻的悬崖。

因为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隐约就看到黑咕隆咚,见不到底,看着怪渗人的。

心里隐约察觉出不对劲,心湖转身就准备往后退。

孰料,连翘一个飞身跳起,落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呵呵,你跑什么?”这时,连翘嘴角上翘,表情却显得有些狰狞,眼神十足阴毒狠辣。

此时,心湖已经完全确认自己中计了。

md,竟然被个小丫头骗子给蒙了,真是马有失蹄人有失策啊……

“怎么?害怕了……”

连翘欺近一步,心湖后退一步。

“我最恨别人抢我东西!你敢染指我师父,准备受死吧!!”

噌地一下,长长的软鞭出现在她的手里。

“喂喂!等一下!!”

望着浴火凤凰般燃烧着的小辣椒,女侠有苦说不出。

“哼,你以为我还会中你的计被你哄骗吗?我不听我不听……黄泉路上你再说吧!!”

一声娇叱,布满倒刺的长鞭裹挟着阴狠十足的劲道朝她凶猛抽来。

心湖险险侧身躲过,鞭子抽在雪地上发出‘啪’地一声炸响,震耳欲聋。

虽然鞭子落了空,但是连翘嘴角的笑容丝毫不减,反而愈发笑得荡漾。

心湖连着躲了好几鞭子,心惊肉跳,才发现,尼玛这货那里是要抽她啊,分明是要把她逼落悬崖摔死她啊!

狠啊!!忒特么狠了……难怪说最毒妇人心,惹到谁都不要惹女人啊……

女侠分神之际,凶狠的鞭子再次朝她袭来,眼睁睁看着,可是经过刚刚又是跑又是蹦的,腿脚不麻利了,估摸她这次没那么幸运能躲过。

心湖干脆眼一闭,准备受这一鞭。

一阵冷风从她身旁吹过,突然,她似乎被人抱了起来。

心湖刷地睁开眼,与一双幽黑妖异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见她呆呆望着他的傻样,他凤眸斜眯勾唇一笑,妖魅逼人又邪气十足,似魔似幻。

“蠢毙了!这点小花招都被人骗得团团转。不过,看在你是为了见我才被骗的,我勉强救你一下好了。”秦无炎轻佻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你……”心湖结结巴巴,舌头像是被冻住,说不出话来。

突然冒出个程咬金,连翘姑娘显然极为不满。

“哼,没想到你真出现了,也好,那你们俩就一起去死吧!!”

语毕,她手中的鞭子挥舞得更加凶神恶煞,毫不留情地朝俩人劈来。

“一个小丫头,就把你打得屁滚尿流?真没用!”秦无炎一声轻嗤,幽黑的凤眸里满是鄙夷。

“喂,她的鞭子很厉害的好不好?”

由于被嘲讽,心湖一时间忘记了惊诧,连忙出声为自己辩解。

“喔?”

下一瞬,连翘的鞭子唰地脱手而出,秦无炎拿着软剑在空中轻轻挥舞几下,动作悠然写意。鞭子落在地上时,已经碎裂成无数小截。

连翘难以置信地望着空荡荡的手,然后看向秦无炎手中的软剑,只是一招,她的鞭子就被他震出手心。

而此时,秦无炎依旧抱着心湖,唇角轻勾,表情慵懒而随意,还透出些许百无聊赖。

“好吧,你强大……”心湖女侠也是一怔,然后闷闷而不甘地吐出几个字。

“嗯?”秦无炎手指捻起她的下巴,语带不满。

似乎在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就这么不情不愿地谢我?

“教主威武,教主好帅,教主好棒!!谢谢教主拯救小女子于水火,感激不尽啊感激不尽!!”心湖连忙谄媚地恭维道。

“感激?不然……以身相许如何?”秦无炎妖异魅惑的眸中透着戏谑。

“这个……不太好吧?”

“果然是无耻**,光天化日就与男人**,真应该让师父看看你这不要脸的模样!!”连翘不屑地啐了她一口。

“额……**通常是指成了亲的女子,你说**更妥帖一点。而且,现在是晚上,光天化日也不对,月黑风高可能更合适一点。”考据派心湖忍不住纠正道。

“你!!!”连翘被她的吐槽,气得柳眉倒竖,七窍生烟。

20.崩

原本被心湖的吐槽惹得炸毛的连翘,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很快平静下来。

“呵呵……幸好,我还有这个。”带着点得意,连翘轻声笑了笑,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寂静的夜显得有点渗人。

她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指尖有银芒在夜色中闪耀幽光。

“淬雪凝冰针。”朱唇轻启,她吐出一个听上去有些耳熟的名称。

淬雪凝冰针?!

心湖回忆起以后,浑身禁不住一抖……

阮止水曾经提过,如若中了它,寒毒会入侵五脏六腑,让人变成一尊会呼吸的冰雕。

秦无炎就曾经中过……但是,他可以用内力逼出,可是她这种废柴,中了会不会嗝屁啊?

心湖忍不住用眼神询问秦无炎。

那个玩意儿好厉害的,你行不行啊?

秦无炎斜睨她一眼,搁在她腰间的手却下移,重重掐了下她柔软的屁屁代为作答。

看着他们俩个在这边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连翘当即火大,一声怒吼。

“接招!”

她素手一挥,数道银芒从她的手中射出。

秦无炎抱着心湖飞身跃起,轻松躲过这一波的侵袭。

“不错嘛……”连翘并不着恼,反而语带褒奖。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能这么躲多少次……”

话锋一转,就见她双手齐发,咻咻咻,再次朝他们掷出更多的淬雪凝冰针。

一时间,密集的银针,多如牛毛,如同雨丝一样织就成一张大网,朝他们铺天盖地袭来。

秦无炎抱着心湖衣袂飘飞,身影如闪电般迅疾,高高跃起,躲避着猛烈的攻势。

他这边是不慌不忙,但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侠那叫一个愁啊,愁煞个人啊。

因为,她好几次都感觉那针夹带着寒气从她脸旁擦过,那叫一个悬啊,惊险万分心惊肉跳,可是,她被秦无炎抱着,不能动啊。

整一个会移动的人肉箭靶!!

终于,某女按捺不住了,尖叫出声。

“秦无炎!你怎么不出招啊!!你的毒药啊百虫蛊啊那些东西呢?!!”

面对她的惊慌失措,秦教主给予了相当简短的两个字回答。

“没带。”

没带?!!有没有搞错?!

这么个进可攻退可守,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宝贝,这家伙竟然不带!!!

教主啊,我说你是太高看自己、太低估对手、还是嫌自己活得太不刺激缺乏**了呢?

“那柳叶镖呢?”那玩意好歹能挡挡啊。

“用完了。”

秦无炎丢给她记魅惑非常的眼神,身型变换速度却丝毫未减缓。

用完了……心湖女侠登时风中凌乱了……

苍天啊……教主大人,你肿么可以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啊啊……

一时间,悲从中来的女侠掉转枪头,对另一边飞针飞得不亦乐乎乐此不疲的连翘吼道。

“你有完没完啊,你到底带了多少针啊?”

“谁跟你说淬雪凝冰针是真的针?”连翘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挑衅。

“看好了……”

她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双掌合拢,将其在手中轻轻揉搓。

她……这是要扔雪球吗?

心湖觉得匪夷所思时,连翘已经将掌心摊开,就见她白皙光滑的掌心,赫然躺了无数根冰针。

泛着幽冷的光,竟与她之前射出的那些淬雪凝冰针一模一样。

kao之!!

这淬雪凝冰针竟然是雪做的,材料真特么环保啊,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心湖悲愤而幽怨地看向秦无炎,你看看人家的暗器,唾手可得的材料,方便快捷的制作工艺。

你捏?用完了也不补货……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女侠的郁闷,秦无炎脸上闲散慵懒的神情不变。

他抱着心湖左闪右躲,大有点陪小丫头在玩的恶趣味。

转瞬间,教主又是一个翩若游鸿的转身,躲过数根飞针,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凤眸闪着戏谑的光……

他似乎真的……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就像在玩打雪仗,只是,他是负责躲闪的那个,而雪球变成冰针,为了增加游戏难度,他怀里还抱了个累赘!!

额滴神哪!不带这么玩的啊……

“师姐!!”

突然,打得正嗨的三人中插进来第四个人的声音。

“谷书?”

心湖眨了眨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楚来人。

只见陆谷书立在那里,身上伤痕累累,唇角还有殷红血迹,看上去很是狼狈。

“三师弟,你怎么了?!”心湖焦急地扯嗓子喊道。

“呵呵……不错嘛,竟然能从我教两大护法手里逃出来。”耳畔,却传来秦无炎慵懒轻慢的声音。

“你!!”心湖气愤非常,抬眼朝他怒目而视。

“不拦住他,我怎么英雄救美呢。”

对于心湖的火大,秦无炎毫不在意,似乎理所当然。

“你混蛋!!”心湖一声暴吼,扯破天际!

这时,两大护法也追了过来,与陆谷书继续缠斗。一时间,这边在打,那边也在打,好不热闹。

原本在担忧境况的心湖,突然敏感地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侧耳聆听。

听到她的话,原本针抛得热火朝天的连翘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骤然大变。

原本漂亮的小脸惨白,,面部表情骤然一紧缩,真的就像见到鬼一样的恐怖。

她不再缠斗,转身就跑,那恨不得脚踩风火轮的逃命架势,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怎么了?心湖奇怪地与秦无炎对视一眼,似乎他也不甚明了。

瞬时间,只觉整个山谷都在摇晃,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巨大的轰隆声滚滚如雷鸣。

“地震?!!”心湖一声凄厉惨叫。

整个地面轰然塌陷,破碎,巨大的声响冲破天际,嚣声震耳欲聋。

“不,是雪崩。”

天塌般地巨大重量压下来时,心湖听到秦无炎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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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湖恢复意识时,发觉自己躺在厚厚的雪中。

她全身冰冷,四肢似乎失去知觉般的麻痹,感觉不到痛。

“我还活着?”她有点难以置信。

“我不介意咬你一口,让你确认一下。”不远处,传来一个悠然的声音,透着三分调侃,七分玩味。

“我又救了你一次。”秦无炎薄唇斜挑,笑容邪魅。

此时,他撑着胳膊肘在她身侧,如兜头一片厚重的阴影,阴魂不散……

“我们现在在哪?”

恢复知觉以后,心湖动了动胳膊腿,都能动,她竟然没受伤……真是神迹!

“被雪冲下了山崖,具体位置,就不清楚了。”

“三师弟!”心湖猛地窜起,快速左右张望,努力在视野范围寻找。

“当时离得远,他应该是被冲到其他地方去了。”

秦无炎难得好心告诉她。

“三师弟!!……谷书!!!……”心湖扯着嗓子拼命呼喊,期望能得到一星半点回音。

她的声音在浩渺的群山中回荡,却很快被吞没,弱得微不足道。

“你叫破喉咙也没用,我们都被冲出很远,他不会在附近,你只能寄希望于老天保佑他命大,被雪压得不深。”

“你还不如留点体力,能活着回去。”秦无炎轻嘲道。

这时,心湖才将目光完全移向秦无炎。

“你……受伤了?!”心湖看见他雪青色衣袍上的斑斑血迹,一时不禁呆住。

就连他脸上的银面具,此时也不见了,露出他那张妖魅俊美的脸,面颊上那道醒目的伤疤,隐约衬出几分邪肆,脸色却有点苍白。

“你还好吧?”心湖有点木讷地开口询问。

“还好。你若是现在跑走,我应该阻止不了你,呵……”

秦无炎斜眯眼一笑,妖魅逼人又邪气十足,悠然说道。

心湖唇角抽了抽,这是伤势很严重的意思么?

她朝他伸出爪子,将手搭在他的脉上,一阵凝神屏息。

她把完脉,眉头紧皱在一起,表情复杂。

秦无炎放下手肘,整个人干脆平躺在雪地里,懒洋洋地望着已经破晓,初露曙光的天色。

“你快走吧。”

闻言,心湖身形未动。

“不走,难道准备跟我一起等死?”秦无炎眉梢轻挑起,语气轻慢。

登时,心湖肩膀和小脸一起垮下,睁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语带哭腔地说道。

“可素……我……我不认识路……”

21.坏

毕竟形势不容乐观,两个人不再多耽搁,心湖搀着秦无炎,两人在雪地里漫无边际,极其缓慢地蹒跚行着。

好累啊……

心湖架着秦无炎,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别说用轻功,就是连正常的走动都困难。此时,基本上他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心湖病还未痊愈,原本就体虚,加上雪地里温度低,一整天粒米未进。

渐渐的,她只觉自己的体温逐渐攀升,好像发烧了,头昏脑胀,精神萎靡不振。

更惨的是,此时雪地开始刮起大风,一阵阵的雪粒噼里啪啦砸在二人身上,眼睛都睁不开,眼前的情境,还真是有够雪上加霜!让人想死的心都有。

“我们先在那儿歇一会儿吧。”秦无炎目光移向一片雪松林。

心湖点点头,好歹那些树能挡挡风。

寻了块空地坐下,狂风继续狂肆的扫荡,豆大冰雹砸在他们的身上,生疼。

秦无炎将心湖原本搀扶着他的手臂扯下,果断带入自己的怀里,顺势将衣袍掀起,将她大半个人裹进自己的袍子里。

哎?心湖疑惑地看向秦无炎。

“抱团取暖。”

“喔。”

心湖埋头闷在他的衣衫里,这时矫情会被抽,她无法确认,自己再这么被砸下去,会不会直接昏过去,

也不确认,俩人这次,是否经历过这场风暴后,能逃过一劫。

她耸鼻嗅了嗅秦无炎身上冷幽的香气,还带着点淡淡的血腥味,脑袋被他裹在衣服里,静静听着雪粒子噼噼啪啪砸落地面的声音,很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他在为她挡风遮雪,这种感觉,很诡异,也很奇妙。

过了好一阵,在秦无炎怀里已经昏昏沉沉的心湖,被轻轻推了推。

衣袍外,他的声音传来,有几分悦耳。

“雪停了。”

“嗯。”

心湖强撑起身体,但是冻了这么久,腿已经麻了,根本支撑不起来。

“吃了这个。”秦无炎往她嘴里塞了枚丹药。

口感清凉,心湖一咕噜吞了下去。

“什么东西?”

“你猜。”秦无炎眨眨眼,妖魅的凤眸竟然有几分俏皮。

猜你妹啊!卖萌可耻知道不教主!!

“走吧。”

一下子天旋地转,她被秦无炎背在了身上。

“喂,你行不行啊,体力撑不撑得住啊?”

“还行,坚持个一两柱香应该可以。”秦无炎语气难得认真。

心湖依旧有点不放心,他内伤明明那么重。

“还是换我来吧。”

“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有些时候,女人还是矜持点好。”

什么?!心湖没明白。

秦无炎侧脸冲她弯唇一笑,邪魅横生。

“今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在下面。”

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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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天色逐渐暗了下去,还是一眼望不到头,满坑满谷都是白茫茫的雪,分不清天地。

一种悲观黯然的情绪在滋生,发芽。

感觉到身下压着的人走得越发吃力,每一步显得愈发艰难。

“秦无炎,别走了,咳咳咳……”心湖忍不住出声,她的嗓子哑着,又重重咳了几下。

“天黑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夜吧。”

“你这是在邀请我一起共度良宵吗?”秦无炎的声音依旧慵懒闲适。

唐心湖为之语塞,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处境吗?

会死的啊!掀桌!!

“我很荣幸。”他又继续说道。

“不要害怕,我会带你走出去。”似乎看出她的焦虑,秦无炎难得正经说了句人话。

希望如此。

心湖揽着他脖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大概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夜色渐重时,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山洞。(其实是作者无耻开金手指)

比之外面的冰天雪地,山洞至少没风,也就没那么冷。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山洞里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心湖有些害怕,牢牢抱着秦无炎的手臂。

“你带火折子了吗?”

一片漆黑中,秦无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馨。

“没有。”心湖一时愧疚。

“废柴!”一声轻蔑冷嗤。

刚刚温暖动人的感觉全部都是错觉,都是错觉,尼玛还是那个死魂淡!!

“对,我带了这个!!”心湖突然叫了一嗓子,从身上荷包里掏出一颗散发着莹光的珠子。

虽然光芒黯淡,但是小小的光明驱散了山洞中的阴森,让心里也跟着亮堂些。

看到这颗夜明珠,秦无炎的唇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没错,这就是当初他送给心湖的那颗珠子。

当时,女侠把玩了一下就随手塞在荷包里了,没想到现在倒是真起到照明的作用。

借着夜明珠的光,他们看清楚了山洞里的形势。

这个洞不大也不深,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有人或动物来过,地上竟然堆了些松枝和松针。

两个人明显都累了,捡着那堆松枝踩了踩平,就躺了上去。

此时,也顾忌不了什么,心湖跟秦无炎并排躺着,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可是,睡过去,也不甚安稳。

心湖睡得手脚发冷,头却烫得厉害,咳嗽也很厉害,很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力道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而且,手脚被拉起包住,渐渐被捂暖着,很舒服,她不由自主更加靠近那温暖的来源,严丝合缝贴上去。

睡得沉了,也不咳嗽了,她开始进入梦乡。

这个梦,竟然还是个带颜色的梦,温存旖旎的梦境,让心湖忍不住脸红心跳。

梦中,有一绝色美男。

他容颜妩媚勾魂,身姿妖娆性感,触手细腻的肌肤质感,翘挺的臀部曲线,还有那贲张的肌肉。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撩人的呼吸,热热的,幽香的,喷在她脸上,让人心痒难耐,绝世小受啊!!

只觉得自己全身滚烫,好像要烧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嗷呜一声扑过去,嘴巴循着路线一路猛亲猛啃,终于找到他的柔唇,不顾人家的抵挡,她不要脸地伸舌,死命从人家紧扣的齿关挤了进去。

终于勾到那温热濡湿的舌,果然如臆想中的诱人美味,她忍不住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淫邪的爪子不住在美男身上胡乱摸着,而且是越隐秘的地方她摸得越欢。

那个小受还欲拒还迎地抓住她作乱的爪子,不准她摸。

那媚态啊……磨死个人……啧啧……

身体里那团火啊……熊熊燃烧,火烧火燎……

这一刻,**熏心x虫上脑!!

女侠一声狼嚎,不顾一切压上去,然后……把小受给喀嚓了!

嘎滋嘎滋嘎滋嘎滋……

吃饱了……好满足……好幸福……

女侠美美的睡过去,身旁一双上挑的妖娆美眸,泛出复杂而幽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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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来了,有小鸟在歌唱。

心湖睁开眼,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伸了个懒腰。

哎,不对,有杀气!

她的手臂停在半空,呆呆回望身旁。

哎呦!这一看,她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教……教主大人……”你这副被人摧残过的样子是肿么回事?

衣衫半褪,明显有被暴力撕扯过的痕迹,露出衣袍里若隐若现,犹如凝脂般的肌肤。

身上更是有指甲的刮出来的红痕,更不要提……提……目光向下移,登时有一种喷鼻血的冲动!

这浑身散发着致命颓废性感气质的美男……是她认知中那个心狠手辣加变态乖张的秦无炎吗?

“谁……谁干的?!”

难道她睡着的时候,有暴徒进来,把伟大的教主给河蟹了?

天啊……谁这么强悍,竟然敢对教主出手?!太特么让人激动兴奋想顶礼膜拜了!!

当心湖闪烁着兴奋的、绿莹莹光芒的眼神移向秦无炎的脸上,登时虎躯一震。

教主这充满怨意的小眼神是怎么个意思?

心湖陡然一惊,只觉万针齐发,嗖地钻入她的身体。

昨夜……昨夜……

“我……我……”心湖结结巴巴,话语残缺。

“你昨天可干了好事。”秦无炎一声冷嗤。

糟!!难道是……昨天……

她……真的趁人之危,趁教主身受重伤不能反抗之际,当了回采花大盗,把他给暴力欺压蹂躏了?

呜呜呜呜……

心湖猛地捏了把脸,做梦吧,老天保佑,我一定是在做梦!!

看到她那一脸惊慌失措神经错乱的衰样,秦无炎又是一声冷哼。

“怎么,不想负责任?”

“我……我……”

22.这就是爱

教主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精明睿智?人家很大压力啊……

心湖艰难地爬起,身子忍不住朝洞口退。

“噢,不仅不想负责任,还想把我丢在这里,让我去死。这样,你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是不是?”

秦无炎的声音不紧不慢,悠然吐出。

却将女侠成功重创!当场吐血,倒地不起。

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过来。”秦无炎朝她勾勾手指。

女侠极不情愿地龟速挪移过去。

刚走到秦无炎身旁,就被一个大力扯下,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

然后,她像咸鱼一样被翻转,被他压在身下。

“昨天,爽吗?”

“还可以。”心湖懦懦答道。其实,很模糊……记不太清楚了……

“还可以?”他挑眉,目光阴森。

“不,很棒!超级棒!!”心湖立马翻供。

批评教主的能力、伤害教主的自尊是自杀行为。

“棒?”

“嗯嗯嗯嗯嗯嗯。”女侠点头如蒜捣,恨不得摇头摆尾。

“不然,再来过?”秦无炎摸着下巴,若有思量。

“不必了!教主的身体不好,要多保重!!”

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心湖女侠吓得缩成一团虾米。

“丫头,你知不知道……”

秦无炎的唇从她的耳畔开始亲,脸颊,下巴颌,一路绵延落下缠绵的吻,然后移到唇边。朝她的唇瓣覆下,辗转厮磨。

他的牙齿在她的唇上轻咬,灵活修长的指尖在她身上游移,四处点火。

“对于一个禁欲的人,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够……”

“不过……”秦无炎突然来了个转折,眼神十足邪恶。

“不过啥?”心湖小白兔傻傻地不耻下问。

“如果时间够长的话……其实……次数少点也没关系。”

哐当!!一记重锤敲打在心湖女侠柔软的心房。

救命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吗?!!

心湖开始奋力挣扎。

“你不是身受重伤吗?”女侠迷惑不解,怎么力气这么大,她根本抵抗无力。

“吃了药,好多了。”

“不对!”心湖依然觉得奇怪。

“你真的受了很重的内伤吗?”

心湖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躲闪他的进攻。

“你猜。”

对于她的问题,秦无炎的答案相当简洁有力。

“痛!”

一声哀嚎,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女侠都再也问不出任何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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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筋动骨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软了……被人重新拆下来组装一遍,恐怕都没这么酸。

她仇恨的目光,无情射向头顶上方那张媚态横生的脸。

此时,他就像一只高贵的猫,心满意足地斜眯着眼,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光滑的裸背。

这种被人驯服的感觉,肿么这么不爽!摔!!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一定是早有预谋的!!”上下排牙齿来回研磨,有两簇小火苗在她的眼中跳跃。

“是又如何?”

秦无炎心情极好地将她抱起来,两个人面对面,鼻子碰鼻子。

然后……啵!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心湖抬起手背,擦掉口水。

“你无耻!你魂淡!!你卑鄙!!你不是人!!!”她破口大骂。

“还有力气骂?”秦无炎抚着下巴,目光灼灼,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没……没……我真的累了……”心湖连忙缩脖子,藕臂交叉护胸。

“心湖……”秦无炎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做咩?心湖却涌起一丝极其不详的预感。

“跟我回万邪教。”

心湖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心湖都没有说话。

“不愿意?”秦无炎的声音里带上一丝阴郁的戾气。

“我……”

“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我可没有逼你,现在,这副不情愿的样子,你想做给谁看?!”

这时,秦无炎的声音已经带上明显的怒意。

“洛冉初?还是……你那个什么师兄?!”

“嗯?”

他的声音放轻,手指却出其不意骤然掐住她的脖子,劲道阴狠,卡住她的喉咙。

他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寒刃,正一片一片将她削薄,凌迟。

“那你就杀了我吧。”心湖一闭眼,声音果断干脆。

“杀了你?”

秦无炎气极反笑,凉薄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带起一阵彻骨的阴悚。

“不,我要娶你。”

“就娶你。”

最后这三个字,仿佛一种判决宣告。

然后,他凉润的手指松开了她的脖子,向上移动,用力地攥住她的下巴。

望着一张被他捏攥的几近变形的脸,秦无炎薄唇轻勾,那双妖异的眸泛着泠泠幽光,俊美妖魅的容颜,邪气得让人陡然畏惧。

漂亮的手指将她的唇挤成章鱼嘴的样子,他目光嫌弃,冷冷地丢出两个字。

“真丑。”

心湖泣血……丑你别看啊!……别娶啊!!……

“不过,我怎么就是越来越喜欢呢……”

继续挤压她的唇,章鱼嘴变成小鸡啄米嘴,语气却透着若有所思的深沉。

心湖再次吐血,教主,你……你这算表白吗?!!怎么听着这么恐怖!!!

根本没注意女侠眼中的盈盈泪光,欲说还休的娇态,不停哆嗦着的娇躯。

他的薄唇再次落在她的唇上,相较于之前的粗暴,这次很温柔,就好像,她是他捧在手心的视若珍宝的存在。

他这种近乎偏执的样子,忽然,心湖生出一些心酸的感觉。

她放弃般地,无奈垂下了手,任他索求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任他轻轻吸允,挑拨,她丢盔弃甲般地启开齿关,与他舌尖碰撞,勾缠。

23.感人的情景再现

心湖再次沉沉睡去,这一次,她睡得格外的沉。

身心俱疲也不过如此,就好像,你明明不想动,可是非有人要推着你往前走,你会忍不住想回头张望,但是那双手,不仅推着你往前走,还要掌控你的脸,阻止你朝后看。

说不清楚的混沌,心空落落的。

醒来,心湖不急着睁眼,她试图理清思绪,但是努力了很久,非但睡去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弄清楚,反而肚子不给面子的咕噜噜叫起来。

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好饿!

心湖唰地睁开眼,小脸煞白。

这几天,跌宕起伏的命运,她都……她都……瘦了……人比黄花瘦的瘦。

“醒了?”

秦无炎一把捞起她,将她架在他的膝头,弯眸笑眯眯的。

这个表情……怎么这么不怀好意的感觉……

“我要回家。”

心湖咬牙,攥住衣领,她不要再被煎鱼,绝对,不要!

“好。”

嗯?这么爽快?

“走。”

秦无炎抱住她,足尖轻点,就开始在雪地里游刃有余地穿梭,比来时的速度,不知道快出多少倍。

果然……什么内伤……都是骗人的!!

“你要去哪儿?!”

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心湖直觉有诈,目光充满质疑。

“当然是回家啊,娘子。”

娘子?!!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回家?……

“我不走!!”

心湖手臂死死箍着秦无炎的脖子,试图勒不死他也憋死他。

秦无炎停下来,凤眸微眯。

“不走?”他薄唇轻勾,笑容阴渗渗的。

“不走,你这是拐带民女!!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告我?”

“对。”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也知道去官府告魔教教主拐带妇女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情,何况,他们现在也不在官府管辖的范围,这种境外拐带……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她被他掐死直接抛尸在此也……

但是,她是一个有骨气的女侠,她相信邪不胜正,正气不倒。

“我不跟你走,我要师父!”

心湖大声的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意气用事,是心声而发,还是为了反对他而反对他。

“好,很好。”

秦无炎手臂一松,洒脱一抛。

啪嗒!女侠脸朝下掉进雪里,在厚厚的积雪中用身体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呸呸吐出嘴里的雪,心湖气得够呛。

“你无耻!!你魂淡!!你下流!!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魂淡!!!”

“这些,你昨天已经说过了。”秦无炎抱臂,居高临下斜睨她。

“你就是无耻!就是魂淡!!就是下流!!”

“谢谢夸奖。”

秦无炎抬起修长的腿,毫不客气地跨过她。

你……你要去哪儿?

心湖望着秦无炎慢条斯理在雪地里踱着,就好像此刻不是在冰封的山谷,而是江南柳岸春风拂面般的闲适写意。

“你先在这里冷静,我一会儿再回来。”

“喂……”

心湖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字,秦无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这货是料定自己跑不出去是不是?!!

心湖趴在地上郁闷地猛捶了一下蓬松的雪,登时激起一片碎雪飞溅,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冰冷冷湿漉漉。

不过,她并未等很久,秦无炎就回来了,同时丢了几只雪鸡在她脚下。

好厉害!心湖难掩惊讶和崇拜。

“吃吧。”

吃?怎么吃?心湖抓起雪鸡的翅膀,还热乎乎的,明显刚归西没多久。

“你不是饿了吗?”秦无炎挑眉。

“你先吃给我看。” 再饿,这样生猛的造型也吃不下去啊。

秦无炎接过她递来的雪鸡,将雪鸡脖子上的毛随意揪了揪,然后就着它的颈子,就一口咬下去,然后……竟然……喝起血来。

心湖瞬间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他喝了一小会儿,然后将雪鸡递给她。

“来一口?”

那惬意的样子,就好像他刚喝的是美酒佳酿,如果不看他唇角那滴残存的鲜艳血迹的话。

心湖女侠不自觉的身体后仰,手同时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光滑细腻的脖子,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再看向他笑着时露出的白森森小尖牙……

登时,她两眼一黑,双腿一蹬,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她还在想,她绝对不是吓昏的,是饿昏的!是饿昏的!!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心湖女侠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因为,她竟然躺在床上!

注意,是温暖的房间,身上有蓬松的丝缎被子盖着,身下铺着柔软床垫的床上!!

而身旁,她侧脸看去,坐在床边的人……竟然是洛冉初。

而且,她的小手,还被他攥在手心里,温暖的大掌,熨帖着她的小手。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那种松木糅杂檀香的气息,浸染到她心田里去,灌溉了她干涸龟裂的心。

苍天啊……

如果这是一个梦,她宁愿一睡不醒。

为何才一闭眼一睁眼,她就从地狱到了天堂……

她是已经死了吗死了吗?

而这时,洛冉初似乎浅眠着,眼睛闭着,神态安详而静谧。

如那一夜,她站在床边,心情忐忑地看着他,那种不敢让人心生亵渎的神圣。

心,莫名又开始发酸了,眼眶,都热了,豆大的泪珠难以抑制的滚落出来,濡湿了身上的衣衫。

哎,不对,这真的不是梦境,脸上有真实的泪水滚过的湿润,还带着点热热痒痒的感觉。

她……真的回来了?怎么会?!

惺忪睡眼被眼泪洗刷过,视野也变得清晰,她清楚地瞧见他眼睛下方的那圈青色,很长时间没睡过的样子,一脸倦意,温润如玉的容颜难掩憔悴。

心湖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想贴上他的脸,这时,门突然开了。

洛冉初醒过来,轻睁开眼。

门口那人,和他的目光都落在半空中,离他的脸还有巴掌距离的,心湖女侠的那只欲行偷香窃玉之事的爪子。

站在门口的秦无炎发出一声冷哧,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心湖女侠登时感受到那笔直朝她射过来的阴戾杀气。

如果目光可以当刀子捅,她相信她这只爪子已经被戳烂,即将放到火上烤的熊掌。

“啊哈哈……”

心湖将那只手在空中运转一个弧线,顺利移到后脑勺,耙了耙一头的鸟窝乱发。,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那个,我怎么回来的?”

“你养的那条小雪狼带路,让我们找到了你们。”

洛冉初目光柔和,那双静若秋水的眼眸,望着她时,却似乎起了点点微澜。

“噢!”

心湖惊诧的同时,突然对那只在她心目中一直等同于暖炉作用的小萌物起了敬仰。原来,它还可以起到雪地搜救的工作。

真是太感人了……一会儿一定喂它一根大骨头,不,是每天一根。

救命恩犬啊……不!是救命恩狼!!

“那……”她的目光在洛冉初和秦无炎身上徘徊。

“你们……”师兄弟和好了?

“吃饭。”

秦无炎冷冷地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师父?”心湖费解地看着洛冉初。

“先吃饭。”洛冉初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似水温柔。

再然后……

就出现了大家吃火锅的和睦温情画面。

而这次……多了秦无炎,少了个连翘。

心湖看到三师弟没事,长舒了一口气,开心地对着他左捏右捏。

“师弟,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心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小脑袋在陆谷书身上蹭啊蹭。

这次,她学聪明了,一看到三师弟,就一屁股挤在他和白恒之中间,丝毫没有理会那个被祖师爷有心空出来的,秦无炎和洛冉初中间的空位。

像是有了默契一样,阮止水,秦无炎,洛冉初这师兄弟三人,都没言语,表情平静地吃饭。

反倒是,祖师爷这个老头,热泪盈眶地看着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样,对于此刻的团聚,他的表情欣慰又满足。

“对了!”似乎想到什么,祖师爷突然叫了一嗓子。

“小丫头,你答应我的那件事情做了吗?”他望着坐在对面正从锅里捞肉的心湖。

他这句话,成功地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让好不容易松口气的女侠登时呼吸一窒,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什……什么事?”女侠磕巴。

不妙,这个死老头的目光八卦诡异中透着难掩的兴奋,按照常态推论,接下来,她必然会倒霉。

“就是见了秦无炎,要替我好好抱抱他。”

“噗嗤!咳咳咳咳咳!!……”女侠一口口水喷出来,接着一通狂咳。

背后多了两只手替她顺气,心湖侧脸看了看三师弟,又看了看大师兄,因为白恒之的手,陆谷书将手缩了回去。

而对面的秦无炎那边,心湖低着头压根不敢看,脸唰地变得通红。

气氛陡然间诡异爆棚……

“有这种事吗?”心湖目光游移,闪烁不定。

“有!”祖师爷一口咬定。

“我好像不记得了啊。”心湖一脸无辜。

“就那次……我问你我这三个徒儿……”

“打住!美男伯伯,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见这老头准备来个当时语境重放,心湖连忙阻止。

“那你抱了吗?”祖师爷又一脸的八卦和兴奋涨到最高。

威严啊威严!!祖师爷你这个样子,在我们这群徒弟晚辈面前还有什么受人尊敬为人师表可言?

可是,心湖悲催的发现,在座的人,除了她不自然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是习以为常的淡定。

24.迷路

一大桌子的关注目光火热集中。

抱了吗?抱了吗?

md,她不只是抱了,还……用了。

但是,根据心湖对于祖师爷这个猥琐老头的了解,如果她说抱了,他一定马上接下来询问抱的各项细节,前戏啊后戏啊……

于是,心湖一本正经地说。

“喔,没,我忘记了。”

然后,她紧接着说道。

“美男伯伯,既然你人在这里,就不用我代替了,正好你自己来吧。”心湖不由为自己的临机应变能力感到无比宽慰。

“那哪行!小丫头,我们说好的事情,你可要讲信用啊。况且,我这个糟老头子, 哪比得上你们这些青春朝气小姑娘的玲珑有致,啊哈哈……”

接下来,是一长串爽朗豪气又透着盎然兴味的笑声。

“吃完饭再说。”心湖闷头胡吃海塞,企图侧面回避。

“那怎么行……”祖师爷不满嘟囔道。

“师父!”洛冉初突然出声,眉头轻皱,声音有点沉。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子登时好像被批评的小孩,虽然表情不高兴,但是闭嘴不再继续说。

“小丫头,吃完饭以后,要记得噢!”似有不甘,他还是补充说了句。

“好,会让你在旁观赏的。”心湖女侠爽快带着点敷衍的应承道。

吃饭最大,吃饱再说。反正,她已经做好事态更严重化的准备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吃的……那叫个相对无言的安静,只剩下一锅热汤在沸腾的汩汩声。

吃饱以后,心湖连忙开溜去洗了澡。

整个人泡到温泉水中,那叫一个舒坦。

吃饭,洗澡,睡觉……

仿佛又回到了在不老峰上那宁静而缓滞的时光里。

只是,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不管是她的心,还是身,都已经不是当时的唐心湖。

怎么想着想着,又想哭了呢?

心湖擦了擦眼睛,最近似乎越来越爱哭,也越来越喜欢回忆,这还真不是件好事。

从温泉池子里上来,用布巾擦干身上的水,披上件内衫,刚走进房间,便被突然拥入一个略带凉意的怀里。

他将脸埋在她肩窝里,嗅了嗅。

“好香。”慵懒又轻佻的声音。

“放开。”心湖僵住。

“偏不。”秦无炎舌尖碰上她的耳朵,并卷住她的耳垂含在口中。

热热的,痒痒的,麻麻的,心湖浑身颤了颤,挣扎的更加剧烈。

“无耻!!”

“说过了,换个新的。”他轻轻吸允着,语带含糊。

“你……下……作!!”

女侠本来想说下流的,结果到嘴边想起也曾说过,从小生长在深山里没学过泼妇骂街的菇凉伤不起。

彼此武力值差距太大,心湖根本不敢大力挣脱,唯恐声音会惊动到其他人,以至于被他掌控得牢牢的。

这种被迫jq偷偷摸摸的感觉……太特么憋屈了!

“什么时候跟我走?”

“走?”心湖呼吸骤然一紧。

“嗯?”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意味。

“不想走?”

秦无炎抱着她,将她放在床榻,然后顺势压迫下来。

“来,让我猜猜……”

他侧卧着,撑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严丝合缝的堵上所有退路。

“你想留在不二门,想留在洛冉初身边,即使不能在一起,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听他对你温柔地说一句话,摸摸你的头,把你当宠物一样对待,你就觉得很满足了,是不是?真是感人肺腑的情深痴恋啊。”

“可是,怎么办?我还真不想成全你。”秦无炎的目光妖娆,如藤蔓,如毒蛇,将她丝丝扣扣缠绕。

“只要看见你看他的样子,我就很不爽,很想……一口咬死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凉意和冷幽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他的唇烙在她的脖颈上,如羽毛般细腻,一串细碎绵延的吻。

教主……你……这是吃醋吗?

他的唇,他的舌,所到之处,都掀起一阵酥麻……这哪里是魔教教主,分明就是她梦里那个魅惑缠人的绝世小受啊!!

一下子,那些与他痴缠的旖旎情景咻咻咻地一窝蜂涌入她的脑海,让她头晕眼花。

“嘶……”

心湖倒抽一口凉气。

“别碰那里!”

她猛地推开秦无炎,双腿一通乱蹬想将他踹下床去。

下一瞬间,她的一边脚踝却被他单手抓住,死死压制在床上。

“呵……踢我?”

“娘子……这样,可不好哟。”

秦无炎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脸颊一直绵延滑至锁骨,然后继续向下,慢条斯理地描绘她身体的曲线。

随后,他扯住她内衫的衣带,稍稍用力一拉。

胸前一阵凉意,心湖感觉到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还来不及惊呼,他带着凉意的唇就压了上来。

动作并不如之前温柔,带着侵略性的,他压着她的力道很重,让她隐约有些发疼。

俯下的脸就像当空罩下的浓郁阴影,压迫感油然而生,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抓着她的下巴颌,逼迫她仰着脸承受这个吻。

同时,他的腿正以决然的姿态压制分开她的腿。

心湖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头尾都被钉子钉着,半分也动不了,其实,当这一刻来临时,她甚至忘记了挣扎。

心无法抑制的恐慌……茫然和荒芜瞬间弥漫在整片心田,一种悲伤中带着些绝望的感觉。

明明发生过的啊?为何此刻如此的绝望呢?就好像,如果真的发生了,有的东西就会永远逝去。

难道是因为……这个地点?

那里,是茫茫雪谷中的山洞,远离人世,饥寒交迫,不知明日的生死,不知下一刻的命运。当时,他是她唯一的支撑,一时的意乱情迷,她似乎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而这里,不管是师父,还是其他人……

这样的话……

心里百味杂陈,纠结错乱。

忽然,心湖就像想明白了什么,放弃挣扎,垂下手腕和脚踝,如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般躺着,沉默无言。

25.JQ这东西

看着心湖眼神空洞,一脸麻木,秦无炎的手移到她的脸上,将落在她面颊上的一些凌乱发丝拨开,替她挽到耳后。

“怎么?”他眼神温柔,专注。

“你快点,完事以后请马上离开,好吗?”

心湖努了努嘴,语气淡漠,目光里闪过些许轻蔑和不屑。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兴致全无。”

秦无炎凤眸骤然间微眯,阴鹜地紧盯着她的眼睛。

看了良久,两人也僵持了这么久。

秦无炎陡然松开了对她的控制,转瞬便抽身离开了床榻。

心湖紧咬着唇,闭上眼,就好像要隔绝开一切纷扰,探寻。

“唐心湖,你狠。”

秦无炎几乎咬着牙狠狠吐出这几个字,见她依旧双眼紧闭,表情冷漠,原本柔色的唇被她咬的死白。

一阵凉风吹过,转瞬间,屋内恢复了安静。

又过了小半饷,心湖才睁开眼,四下偷瞄打量,秦无炎,已经不在了。

长舒一口气,她刚刚就在赌,赌秦无炎不忍心伤害她。

看来,她果真赢了。

只是,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舒一口气。

秦无炎……

咀嚼着这个名字,揣测他离去时脸上会出现的表情,心湖只觉得一块石头横在胸口,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这道关系题太复杂,已经超出了她内核处理器的运算速度。

但是,心湖知道,如果她现在不把它梳理顺溜,只怕作茧自缚,最坏的结果不是鸡飞蛋打,而是……众叛亲离。

被所有人厌弃的滋味……

想到这里,心湖背脊寒凉,她搓了搓手臂,下了床,穿上衣服,一溜小跑出了门。

她现在,非常需要找人倾诉,不然,她快要憋得发疯了。

所以,她去找了她过去曾经目前唯一可以称得上闺蜜的女人,连翘姑娘。

敲了敲门示意,不等里面人回应,她便自己推开门,自作主张走了进去。

因为,这屋的主人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走动不得。

这姑娘啊,真的很倒霉。

说起来,当时雪崩的时候,她溜得最快,可偏偏,她是唯一一个身受重伤的,她的腿,折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连翘鼻子哼了一气。

“不是。”心湖摇头。

“那你想报仇?”

“不想。”心湖又摇头。

“那你到底来干嘛?!”小美人在床上已经躺了好几天了,心情那叫一个极度低落压抑。

“谈心。”女侠一脸忧郁。

“有病啊你!”要不是断腿的牵绊,连翘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

“没错,我有病,心病。”心湖满脸严肃认真,很苦恼。

“小翘,有些事情,我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你是真的过来找我聊天的?”

连翘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九头五爪的怪物。

“嗯。”

“你不怪我设计想杀了你?”

“怪也不怪。”心湖想了想。

“你杀我,从你的角度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从我的角度,我当然应该恨你。不过,一来,你的腿断了,我却好好地站在这里。二来,你的腿断了,所以想杀也杀不了我。”

“而且,我现在,不找个人诉苦的话,我太难受了。所以,你不想听也得听,反正你腿断了,也逃不走。”

连翘:“……”一口血恨不得喷出来。

最后,先放弃的那个,自然是腿断了的连翘。

于是乎,心湖从她下山参加武林大会开始,将她跟某妖孽之间这样那样的纠葛一五一十一点一滴的说给她听。

当然,所有少儿不宜的那些片段,她自动省略。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知道你对你师父,还有对那妖孽到底是什么想法?”

在这漫长,而又掺杂着诸多纠结的主观感受的叙述中,连翘忍着数次打瞌睡的**,顽强的听完了某女侠曲折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

“嗯。”心湖点点头。

“你喜欢你师父吗?”

“嗯。”心湖点头。

“你喜欢那妖孽?”连翘又问。

“不知道。”心湖想了想,犹豫地缓慢摇头。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怎么就不能不知道了。古语有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我故事都跟你说了,你来告诉我答案吧,好不好嘛?”心湖抓着连翘的肩膀,一通猛摇。

“我不爽,好不爽啊……”

女侠一声哀嚎,站得太久,腿有点酸,她自动自发地踹了鞋,爬上了连翘的床。

喂,你怎么随便上别人的床啊?连翘瞠目。

心湖将连翘朝里推了推,然后大咧咧占据枕头的另一边,并将被子拉住盖上。

“我好像对那魂淡……有一点动心……”

心湖边说边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呵欠。

“我觉得……你这个问题是挺头疼的,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这么花心,之前还跟我说对你师父多么多么的深情,结果转眼间,就对别人动心了。不过也是……遇到你这种情况……”连翘也被她酸涩的情绪给牵带进去。

可是,当她偏头望去,赫然发现,刚还说得只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伤情某女,竟然已经打起了小呼。

沾枕即睡啊!……这货到底什么属性?

还有,她这种一点都不意外的赶脚,是肿么回事?!

“喂,起来啦,去你房间睡去!!”连翘冲她咆哮。

“矮油,不要那么小气啦,你曾经对我谋杀未遂耶,床借我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啦……”心湖女侠嘟囔着,竟然身子一翻,不客气地将手啊脚啊,都压在连翘的身上,缠住她的腰身,还砸吧了几下嘴,继续酣然入眠。

26.甜蜜蜜

第二天清晨。

心湖主动去找了秦无炎。

不过,她发现有人比她先了一步。

当透过窗户缝看见阮止水一身雪白袍衫坐在屋子里,修长漂亮的手指握着白玉茶盏,优雅的品着茶时,她几乎看到了那白玉杯盏下一刻的命运。

果然,‘铿’的一声,茶盏碎裂,水花飞溅。

阮止水随意地袖子拂过,将水和碎片扫在地上。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阮止水,你到底想要什么?”秦无炎薄唇紧抿,一张妖孽的脸此刻却如罩冰寒。

“我要你输给我,心服口服的输给我。”阮止水弯唇,笑容暖若春阳,琥珀色的瞳仁里却不见一丝笑意。

“你技不如人,几次三番设计陷害,若不是当初师兄弟一场,你以为我能忍你到何时?”

“我不用你让我,我最讨厌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兄弟情义。”

阮止水站起身,白练朝他破空袭去,劲风直取他面门。

只见秦无炎单手接住阮止水的白练,两人僵持。

心湖不由呼吸一窒,赫然想起当时三师弟手受伤的情形,心不由跟着揪了一下。

却只听兹兹的声音,白练被秦无炎两手赫然撕裂开来,变成数段,飘落地面。

“你走火入魔受了内伤,若拼命与我一搏,你会五内俱损。”秦无炎淡淡地说道。

“我们俩个,只能有一个赢家,这个人,只能是我!”

阮止水整个人朝他飞去,与他对打起来。

嗖嗖嗖,两人的身形在屋内迅速转换,动作快得心湖目不暇接,才须臾间,两人已经对了上百招。

只是,阮止水攻击居多,而秦无炎更多的是防御。

“我不用你让!!”阮止水大声喝道,冰雪般地容颜现出一丝狂乱。

出声之时,指间数百枚淬雪凝冰针形成一面墙般朝秦无炎罩射去,十足阴狠,不留一丝余地。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银芒,心湖不由心又一揪,竟然觉得……担心……

只见秦无炎一甩袖袍,将那些针瞬间全都扫落地面,叮叮叮无数声清脆。

接着,下一瞬,秦无炎已经移换到阮止水面前,手指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指尖深深嵌入。

“你输了。”他如是说。

阮止水仰着脸,闭上眼睛,表情却现出一丝释然和解脱。

这时,秦无炎却松开了手。

“你想让我杀你,我偏不。”秦无炎勾唇笑了。

“我就让你活在不能赢我的阴影里,一辈子,抑郁。”他的笑容很邪恶,凤眸魅惑。

阮止水骤然睁开眼,望着秦无炎。

两相对视,目光交织,情绪复杂。

心湖睁大双眼,手指紧紧抠进手心,为什么眼前这画面让她觉得这么激动,有一种好兴奋好期待的感觉。

相爱相杀,你们俩要不要这么有爱啊啊……她身为女主很有压力啊……

画面继续转回屋子里。

对峙间,突然,秦无炎唇角一抽。

“唐心湖,你给我进来!!”

阿勒……心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把你目光里的猥琐给去掉,还有嘴角的口水给我擦干净了!!”

他有千里眼啊,连我眼睛里的猥琐都看的出来?还有口水,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流口水了!!

心湖女侠抓起袖子擦了擦唇角的水渍,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进了屋。

这下,人物变成了两男一女。

三方对峙,话说回来,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

阮止水沉默无语,对于心湖的出现,似乎一点也不觉意外。

“你来找我?”

秦无炎撤下刚才的冰冷,重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慵懒表情。

“额……这个……”女侠对手指,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想通了?愿意跟我走了?”秦无炎走近一步,眼尾上挑,眼神妖娆魅惑,笑容满是诱哄。

“停!先不要说!!”心湖手一挡,抵住他靠近的身形。

“喔?娘子,有外人在,不好意思么?”

秦无炎的手搭上心湖抵住他的手,凉润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背一直延伸,摸索。

“没关系,你可以当他不存在,我们做我们的。”

秦无炎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畔低低说道。

好肉麻……

心湖迅速抬眼看向阮止水,却见那货微低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一动不动,看上去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么大坨东西杵在这里,你让我怎么无视?心湖怨念的眼神瞥向秦无炎。

那妖孽弯唇一笑,那我把他赶走?

“算了,我看我还是……”下次再谈吧。心里愈发犹豫不决,心湖叹口气,准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好不容易抓到你,不放你走。”

尼玛……我这是听错了吗?他的语气里,竟似带了一丝委屈。

“他不走,我们走。”秦无炎话音未落,抱着心湖转瞬便飞了出去。

喂喂喂……你这是绑架绑架!!

无语间,人已经被他抱着飞起老远,冷风呼呼地刮得脸有点疼,心湖只好把脸埋进他衣襟里。

等落地时,心湖睁开眼,竟然……

秦无炎将她带到了那个山洞!!!

“你……你……”她你了半天,竟然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还是这里好。”

秦无炎放下她,转瞬间,就将她压在石壁上,扣住她的下巴,略带凉意的薄唇便压了上来,铺天盖地一通狂吻。

他的唇衔着她的唇,他的舌缠着她的舌,他的身体,抵着她的身体。

前面热情如火,后面的背,却被石壁磨得生疼。

“死开!好痛!!”心湖眉一皱,伸手对秦无炎猛地一推。

秦无炎被她这一推,身形纹丝不动,不过,看着她难受样,便抱着她后退一步。

“我可以答应你。”心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无力。

“喔?”秦无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异样。

“不用怀疑,我们……反正已经……”心湖疲惫,却也有些解脱。

“不过,你知道,我跟师父……那个如果你介意的话,唔……”心湖又有些艰涩地说到,喉头发苦,还没说完,唇就被他堵上。

“我不介意。”他的唇移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双臂很用力,仿佛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一般的坚决。

27.大师兄,师姐被妖男抓走了

“秦无炎,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心湖语带困惑。

她的手垂在他身侧,任他勒得她几近窒息,并不挣扎。

“笨蛋,喜欢也就喜欢了,哪要非找出个什么理由,说服别人还是想说服自己。”

秦无炎叼住她的耳朵,牙齿轻咬。

闻言,心湖不由一怔。

对啊,喜欢也就喜欢了,没有理由。

之后,他们在山洞里,什么也没做。

因为,秦无炎这家伙在得到心湖的答复以后,便抱着她又闪电般速度飞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

望着他一脸傲娇地搂着她狂奔,心湖错愕。

“收拾东西,回家。”秦无炎薄唇轻勾,心情粉不错。

“喔。”回家?女侠愣楞点头。

他们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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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心湖拒绝秦无炎马上要将她打包带走,坚持要跟师父和师兄弟他们做个告别。

秦无炎拦在她面前,阻止她离开,原本喜悦的妖魅颜上此刻晴转多云。

“教主,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的魅力?”

秦无炎:“……”一句话堵死,这丫头怎么又恢复战斗力了?

“不准你去。”此刻,秦无炎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一脸毫不掩饰的不爽。

“我就是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不跟你走!!”女侠以暴制暴。

秦无炎看着她一脸坚持,轻叹口气。

“你要是敢改变心意,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他咬牙吐出丝丝寒气,却怎么都吓不到某人。

“好了,知道了。”心湖无奈,头疼的抱了抱以示安抚。

出了门,她直接寻去洛冉初的房间。

在门上轻轻磕了磕,里面传来她熟悉的那个声音,清雅平润。

“心湖吗,进来。”

“好,师父。”

心湖推开门,走了进去,心在这一刻,出乎意外的平静。

但是,当看见那个半倚在卧榻上,手握一本书卷,周身萦绕着纤尘不染干净气息的人时,明明是宁谧祥和的画面,心依旧忍不住狂跳了几下。

“师父。”

“心湖,怎么了?”洛冉初眉间有些驱不散的倦意,他抚指揉了揉眉心。

心湖看着那张清隽的容颜,有些怀念,有些感伤,一种酸酸的味道在胸口无限弥漫。自从上次一别,俩人很久都没有这样独自平静地相处过。

只是,却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师父,徒儿,想嫁人了。”

闻言,洛冉初的唇线一抿,眼睫轻颤了下,却并不答话。

“师父,徒儿很感谢您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在此,只能请您接受小徒一拜。”

心湖低垂着头,自动自发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

磕完头,她爬起来,看着洛冉初,却见他双唇紧闭,表情平淡,依旧不置一词。

“师父,那徒儿就不打扰了,你好好歇息……”

心湖转身,准备朝门边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深深地望了眼面无表情的洛冉初。

“师父,您多保重……”

此时,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眼睛里很快聚集了一滩水,一眨眼,晶莹的水珠就扑朔滚落下来。

“心湖……”洛冉初突然短促地唤了一声,带上从未有过的急切。

心湖站定,还未回头,就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师父?”心湖就像被点了穴,身体僵硬,难以置信。

“师父,徒儿总归要嫁人的。”心湖讪讪地挤出笑容。

被洛冉初拥着,她受宠若惊又手足无措,因为,她看到秦无炎立在窗户边抱臂望着她,那双妖魅的眼睛,就快变成数把利箭,将她戳成马蜂窝了。

“心湖,别走……”

背后的洛冉初,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中,轻轻拥着她,清润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暗哑。

“师父,放开我。”

不知怎么有了勇气,心湖稍微一挣扎,就从洛冉初的怀里挣脱开。

不可否认,她刚才心里涌起了那天翻地覆般的滔天骇浪。

惊讶,震荡,波动……

可是……她却又想起,曾经,他拒绝她的那一次,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各种难过,萦绕在心头,盘旋不去。

心里,若说真的没有半点怨,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

“师父,徒儿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师父身边不嫁。秦无炎他很喜欢我,我想……”接下来的话,心湖没有再说出口。

她不敢回头,直接冲了出去。

离别,恐怕是世上最让人柔肠寸断的事情了。

心湖一路冲出门,秦无炎意外地没有再跟。

她想了想,掉转了方向,朝三师弟的房间走去。

“三师弟,你在吗?”

心湖在门外唤了好几声。

“师姐,你找我?”

心湖一回头,却看见白恒之和陆谷书并立站在院子里。

“嗯。”她点点头。

想了想措辞,只犹豫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我要走了。”

“你想去哪儿?!”

问这话的却是白恒之,仿佛猜到她接下来有可能要说什么似的,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死死地盯着她,充满压迫。

“我跟秦无炎走。”心湖表情平静地说道。

“唐心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白恒之脸上布满阴霾,眼神阴鹜,手指紧紧扣到她的肉里。

“我知道。”心湖抬头看他,眼神澄明。

“他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毒?他怎么逼你的?!”白恒之的脸色黑得仿佛马上就要滴下水来。

“没,他没有威胁我。只是,我发现我喜欢上他了。”

相较于白恒之显而易见的怒意,心湖相当的冷静,似乎早已经想好会迎接这一场考验。

“呵呵,大师兄,我嫁人了不是很好吗,以后也没人跟你吵架了。”

心湖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

“好!很好!!你有种!!!”白恒之连连说了几个感叹词,松开对她的钳制,人向后退了一步。

“师姐,师父知道吗?”

这次开口的是三师弟,陆谷书还是那清淡疏浅的模样,就连语气,也温润如水,让人看不穿情绪。

28.小黑屋

“师姐,师父知道吗?”

陆谷书还是那清淡疏浅的模样,就连语气,也温润如水,让人看不穿情绪。

“他知道。”心湖闷声答道。

“师姐,我希望你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一时冲动。”

心湖骤然间抬头望向陆谷书,还是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可幽静的眼眸中深藏的某种情绪,却让她暗暗心惊。

她又看向白恒之,此时,他优雅有型的唇抿得严丝合缝,似乎正在强自压抑克制着什么。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支持我呢?!”

慌乱之下突起的叛逆心理,心湖大叫一声。

“师姐,我们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陆谷书眼眸沉静如幽潭,光影绰绰。

心湖刚想再开口反驳,瞬间却双腿离地,被白恒之大手拎起。

“你想干什么?!”心湖错愕。

“关小黑屋,等你脑子清醒,再放你出来!”白恒之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哎哎哎……”

心湖一声惊叫还没完,人已经被白恒之拎着衣领大步流星朝某处而去。

怒意的渲染下,白恒之原就凛若寒星的眼眸更显英气逼人,只是眉头蹙得死紧,能夹死蚊子无数。

可怜的女侠,就这么被白恒之这么像拎小鸡仔一样毫不怜香惜玉地提着,她脖子被衣领卡住,一口气提不上来,憋得两腿在空中一通乱踹,身体晃来晃去。

“咳咳咳……要死人了……咳咳……”心湖抓着衣领,脸涨得通红,拼死一搏,腿大力踹向他。

白恒之轻松躲过她下盘的袭击,将她朝空中一甩,手臂接住她的腿弯,变成新娘抱,足尖一点,就朝后院飞去。

“你放开我!白恒之!!你算哪根葱!凭什么管我的事情!!!”心湖气得大嚷大叫,人在他怀里,叫嚷和挣扎得更厉害,目光不经意瞧到一旁的三师弟。

只见陆谷书一言不发,静静伫立在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对白恒之的行为似乎表示认可。

心湖气不打一处来,反了他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娘嫁人你们竟然阻拦。

她登时扯开嗓子大喊,“秦无炎!!!”

刚叫了一声,哑穴就被白恒之毫不留情地点了,这下,心湖只能干瞪眼,气呼呼地看着白恒之,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砰’的一声,白恒之一脚踹开某间房的门。

抱着她进了屋子后,又‘哐’的一声巨响,他反脚将门踹合上。

心湖瞪得眼睛都疼了,白恒之还是僵冷着张脸,面无表情,一副好像她欠了他几万两黄金又不肯还的模样。

“你好好想想,改变心意了,我再放你出去!”

白恒之将她一把抛丢到卧榻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把门关上,那狠样,好像他再多呆一刻,会忍不住掐死她一样。

一下子,心湖女侠就从准备跟心上人私奔勇敢追求恋爱自由的女子,变成了苦逼的囚犯。

问题是,关她的人,既不是她爹,也不是她娘,是跟她互看不顺眼多年的白恒之!!!

魂淡!

早知道她当下就走了,还为了那点少得可怜寥寥无几的同门爱告知他们一声。

不过……

因为白恒之点了她的穴,哑穴也点上了,她现在就比木偶多了个会呼吸会思考的功能。

当面对一室冷清寂寥,被关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屋子里。不若之前一时的头脑发热,心湖倒是真冷静下来了,开始思考。

她甚至开始怀疑,现在她被白恒之阻拦的状态,也许,就是她潜意识里希望他们这么做的。让他们制止她发疯,因为,她好像也不太确定,她真的想好了吗?

嫁给秦无炎,远走高飞,远离不二门的一切。

那样……真的可行吗?她做的到吗?以后不会后悔?

一连串的问题一拥而上,将女侠原本就不爱思考过于复杂问题的脑袋,堵塞得水泄不通。

然后……

心湖越想越觉得困窘,干脆放弃,不想了。

在等待命运审判的过程中,她无聊地抬眼打量四周。

哎,这间房的布置摆设好奇特喔。

大概当时白恒之盛怒之下也没留意,随便找了间看上去不住人的屋子就把她丢了进来。

这间屋子,有两面墙壁是书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典籍,还有一些木匣,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有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雪景画轴,寥寥几笔墨彩勾勒,气韵清雅,隽永苍秀,画面倒是十分灵动。

虽然洛冉初平素喜欢画画,心湖会在旁替他磨墨,要么什么也不说,就在一旁静静地看他画。这样日积月累下来,也应该耳濡目染一点鉴赏力,陶冶情操什么的,不过,她当时心怀鬼胎,赏得不是画,而是画画的人。

现在想来,师父似乎也独爱山水图,画里没有人,只有景。

画风即是人心,许是洛冉初的心里,就从未有过人世情爱,如他笔下的苍山绿水一般,千年不改的宁静安谧。

可是,自己偏偏就要一头扎进这片波澜不惊中,只能说徒劳无功,自找伤心。

想了想,心湖忍不住叹气……

原本因为洛冉初挽留态度起得那点念想,如小火苗,就被她自己一瓢冷水给浇灭得干干净净。

至于白恒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放她出去,心湖想了想,觉得还是跟秦无炎走吧,不见,也就不会伤心了。

只是,秦无炎,未必就是她的良人。

魔教教主,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变成现在这样,跟在他身边,实在有很大风险。

喜怒无常的人,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他给宰了,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心湖深刻领会左右为难的滋味。

大师兄……莫名的,那张丰神俊朗的容颜在她脑海里忽然冒出来。

秦无炎似乎一口咬定她跟白恒之之间的暧昧,而且,白恒之近来对她态度,也让心湖五味杂陈。

看来,白恒之的确对她有情,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死对头,竟然把她当做一个女人来喜欢,这个事实确实充分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可是……问题是……她喜欢白恒之吗?

她喜欢吗?这无疑是让她接受这一匪夷所思事实后,面对的更加头大的问题。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管喜欢不喜欢白恒之,出于对这个多年冤家的了解,被他喜欢上的人,会死的很惨!根本没有人权可言!!

她现在的处境,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他们俩还没怎么地呢,他就可以毫不顾忌女侠尊严,把她当小鸡一样拎着关小黑屋!!要是以后真跟他在一起,他还不更蹬鼻子上脸,把她当小奴隶一样的鞭笞毒打不给饭吃!!

哼,他敢!!我一定先下手为强,下最厉害的毒药让他暴毙身亡!!!想想用什么毒好呢……五毒散天仙子噬骨丹?

被迫害妄想症的某女侠,不知不觉间,已经离题万里,乱入得没边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

本来以为是假想狂敌白恒之,心湖目光散漫地朝门口一望,咦,竟然是……他!

29.意绵绵

阮止水的徒弟,连乔。

对于这个不温不火的人,因为交集不多,心湖一直没怎么上心。

可是,此刻两人突然处在同一密闭房间,心湖感觉到一丝诡异和危险。

阮止水这个怪人,徒弟自然不是简单的货色,连翘那丫头就是鲜明例子啊。只是,不知道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是无意还是有意。

当连乔看到她,眼中毫无异色,反而镇定地将门轻轻关上,心湖预料到,自己要倒霉了。

心里更是恨死白恒之,每次都把自己置于各种险境。

“唐姑娘。”连乔不紧不慢踱步过来,冰雪剔透的俊颜上挂着一抹柔和的笑容,一袭雪缎长衫,身姿翩翩。

心湖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不要害怕。”他唇角笑意温文尔雅。

不用怕?你哪只眼睛瞧见本女侠害怕了,还有,你的笑容很不怀好意好不好。

“我只是希望能为家师做点事情,并不会伤你性命。”连乔走过来,将心湖抱起。

喂喂,我允许你抱我了吗?!!

非礼啊救命啊强抢民女啊……可是,她被点了哑穴,只能二傻一样的看着连乔。

只见,他掀开挂在墙壁上的画轴,后面竟然藏了个开关。

转动机关,书柜应声而开,柜子里赫然还有个暗柜,连乔将她放了进去,随后自己也钻了进来。

然后,他轻轻发出一枚淬雪凝冰针,击中了开关,柜子阖上,瞧不见外面的情景。

不过,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心湖知道,这次才是白恒之回来了。

可素!她人被藏在墙壁夹层里,他必然找不到她!!

果然,脚步声变得凌乱,显然屋子里的人开始四处搜寻,然后,他很快朝门外而去,脚步声远了,人也远了。

等人声远了后,连乔将她抱出来。

“事出有因,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心湖瞪他。你可以选择回头是岸啊帅哥。

接着,连乔将她抱出屋子,并未走远,转身就进了一个房间。

这里看来,应该是他的屋子,收拾得挺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们刚进屋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脚步声很熟悉,是有人去而复返。

大师兄,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心湖心中不由一喜。

连乔似乎颇有些意外,眉微蹙,随后抱着心湖进了屋后。

心湖低头看了看冒着雾气蒸腾的温泉水,了解他的意图后,顿时无语问苍天。

果不其然,连乔附耳说道。

“唐姑娘,有劳你屏息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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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那么简单

结果,心湖才刚做了个起兴,下巴微抬起,嘴巴里就被塞入一颗药丸。

不经意,喉咙一咕噜吞了下去,瞬时有一股玄妙的暖流在她的奇经八脉四肢百骸奔腾。

这种感觉,就像女子每个月葵水痛四肢冰冷的时候,突然喝了一大杯热水。

“什么东西?”心湖好奇地问。

“毒药。”阮止水轻瞥她一眼,给了一个震撼性答案。

心湖女侠:“……”

阮止水披上袍子,坐在石板上,神情有些漫不经心,他周身的气场依旧冰冷,一副请勿打扰的架势。

心湖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他身旁,同时将白嫩嫩的脚丫伸进冒着咕咕热气的泉水里泡着,还一下下撩着水花玩。

“无聊么?”阮止水出声问,清淡的眼眸却一直望着水面,又似乎在看她白嫩活泼的脚。

有点……心湖暗忖,但是犹豫这个答案会不会很打击到他的自尊。

“我们继续?”

“不!不必了!!”女侠连忙摇手。

“我一点都不会无聊,跟你在一起,总是有一种特别充实的感觉,就好像只要呆在你身边,就会被你身上谪仙般出尘气质所感染,整个人变得无比澄明清澈起来。”

阮止水抬起浅琥珀色的眸子看她,冷冷地丢出两个字。

“闭嘴。”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下一个瞬间,阮止水扣住了她的手腕。

“做……做什么?”望着阮止水突然靠近的脸,心湖不由叫屈,我不是闭嘴了吗?

阮止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眼睛紧盯着她,冰冷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

被这样专注的眼神看得有点窘迫,心湖扛不住,眼神四下游走,躲避他的目光。

紧接着,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脖颈,略带凉意的唇覆上她的唇。

“唔……”

因为这次袭击太过突然,当时心湖的嘴巴是微张的,所以他软滑的舌直接嗖溜一下钻入了她的口中。

这种突然被强迫的感觉显然会下意识排斥,心湖被他紧紧扣着脑袋,手想推阻他,舌用力想把他的舌推出去。

却不想,这样反而让俩人之间唇舌和肢体的交缠更加密切。

推阻越奋力,缠斗越凶猛。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阮止水放倒下来。

心湖睁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冰雪般的容颜,这么近距离,更觉得他漂亮眩目得让人心惊,可是同样,他凶狠而直接的攻击,同样让人无法忽视。

心湖渐渐就觉得不对了,原本在身体化开的暖意,此刻却变成汹涌的热潮,就像海上起的大火,遮天蔽日的让人热昏头。

手指一扯,阮止水一下子便拨开了两人身上衣衫的遮蔽。

此时,心湖呼呼直喘,气息不稳,双眸迷蒙起雾,腮艳若桃李,唇红若朱蔻。

“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毒药。”

阮止水勾唇浅笑,那笑容清冽如化不开的雪,而眼眸中暗藏的东西,却让他浅色的眸子如浸染上了风华重彩,浓冽得像是鸩毒,能让人一饮暴毙。

一切,都好像动物被宰杀前的慢动作……

心湖女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一格一格的画面,甚至是感觉到自己被一点一点侵占的感觉。

他很慢,就像无比享受这个屠宰的过程。

慢慢的,手起刀落。

“你知道吗?我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中断一说。反而,我极喜欢看小动物放松警惕,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说这话时,他笑容温暖,眼神清冷,动作迅疾。

就好像从他指间射出淬雪凝冰针那一刹那,雪莲般润泽的美唇漾开一抹疏浅的笑,流光溢彩,风情万种……

抵挡不住,心湖一声痛呼……

她眼睛很快被湿润所占据,模糊的视野里,是那张不甚清晰的容颜,在晃动。

千年的冰雪融化,一滴一滴,逐渐汇聚。

阮止水的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

“伤心吗?”

心湖看着他,眨了下眼,泪水顺势滑落。

登时,视线变得清明,连他那两排浓密长卷的羽睫,从她的角度都可以一根根数清楚。

身体,眼睛,都不会说谎。

同师父和秦无炎那次恍惚若梦不一样,真实的触感,真实的痛,甚至……包括真实的欲。

真实,反而觉得没有臆想中那么难以接受。

心湖看着阮止水,目光渐渐趋于平静。我就当嫖了一把,她暗暗地下了定义。

“不伤心?”

阮止水俯下身,呼吸拂面,如雪山顶刮来的风,冷冽,带着雪莲绽开的清幽香气。

柔软的唇,落在她的脸上,吸住她挂在腮边的那颗泪。

“我说伤心……你会……开心……还是不伤心……你会……开心?”心湖咬唇,忍住要溢出的低吟,侧脸欲躲,可她的下巴却牢牢攥在他的指尖。

心湖干脆放弃,放松身体。

“我似乎有些明白秦无炎喜欢你什么了?”阮止水停下动作,眸色幽深,若有所思。

喜欢我什么?心湖看着他。

于是乎,两个人在亲昵的时候,却跳脱地抽空讨论另一个男人的喜好问题。

“普通女子,这个时候恐怕会痛哭流涕,要死要活,至少……”

“伤心欲绝?玉石俱焚?”心湖打岔插嘴。

阮止水停顿了一下,“或许……”

“大概是因为我足够厚颜无耻吧。”冷不丁的,心湖冒出这句话。

“当人经历过很长一段,长到你以为纵使地老天荒也不会结束的饥饿恐慌绝望,下一刻,也许就终结于饿死。这样的时光,能让人根本不会考虑尊严问题。只要有吃的,其他……也就显得无关痛痒不足挂齿了。”

心湖微眯着眼,身子骨软绵绵的,声音懒洋洋的。

“所以,人要让自己开心,这才最重要。”

“这就是你当初爱上洛冉初的原因?”

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阮止水出声问道。

咦?心湖愣住。

这个……她还真的从未想过。

在她为了一个馒头大打出手,不惜头破血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馒头,代表了能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就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那个仙子一般的人,突然出现,眼神温柔,唇角含笑,递给她馒头。

这,就是她爱上师父的理由?

听上去,还挺写实。

31.碎裂

“在想什么?”

“我在思考。 ”心湖趴在地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神情严肃。

而她维持这个姿势已经一柱香有余。

“思考什么?”阮止水斜倚在她身旁,眉眼都浸染了无尽风情。

“思考为什么我的情路这么坎坷。”

“坎坷?”

“对。”心湖重重的点了下头。

“在我即将跟师父成亲终成眷属的时候,在我下定决心要好好跟秦无炎过日子的时候,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各种事情。”

“那你总结出原因了吗?”

“总结出来了。”心湖一脸郁闷。

“喔?”阮止水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因为作者脑抽!!”心湖攒拳爆青筋!

好吧,以上纯属恶搞……现在进入正题……不准殴打作者,我躲到巡洋母舰沉入到深海里去!!

#################作者已经疯了的分界线####################

此时,石洞里。

两人的姿势,一上一下。

心湖趴在阮止水的身上,抓起他的一缕发丝,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又俯下身子,将脸埋入他的颈窝里,又嗅了嗅。

“可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阮止水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某女一脸不怀好意。

“赏花赏月赏美男。”心湖调戏地用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下巴,并下移到他的胸前,很猥琐地抚摸。

“活腻了?”

阮止水一把拽下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是的。我活腻了,你杀了我吧。”心湖将脸侧过去,与刚才的妩媚相比,此时一脸麻木。

“呵呵,杀了你?你死了我怎么看好戏。”阮止水的脸覆下,唇压着她的唇,轻微允吸。

“你就不能放过秦无炎吗?”顺带放过可怜的我!!

“放过?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阮止水挑眉。

“你……”心湖偏脸,躲避他冰冷的唇,大哥,你人生目标会不会太乏味了点。

“你可以娶妻生子啊,过上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

“娶妻生子?”阮止水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唇角笑容轻蔑,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

“人们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可以尝试着转移一下你人生的目标看看。”心湖不放弃,继续劝说。

“你是想帮秦无炎吗?”阮止水虎口扣住她的下巴,浅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戾色。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活得轻松一点。”心湖否认,目光真挚。

“那你可以不喜欢洛冉初吗?”

“我正在努力。”心湖的腿勾住阮止水的腰,人贴了上去,藕臂一勾,缠住他的脖颈。

两个人转眼间,变成了猴子抱树的姿势。

“不要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一点都不好。”心湖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

“我还用不着你来说教。”阮止水却无情地一把扯下她的手臂。

“没人能左右我的决定,不要自不量力。”

阮止水扣住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用力一顶。

心湖一声闷哼,顿时失语。

md,美人计神马的果然不适合她,或者是他这个冷血魔头。

“你就不能轻点吗?!”她咬唇,没忍住抗议道。

身后传来一声轻哼,凉幽的气息拂在她的裸背上,牵起一阵颤栗。

“不能。”

心湖:“……”

一肚子翻滚咆哮的神兽逐渐化为细碎的低吟。

话说……能有什么比一直吃素的人突然吃肉更可怕的事情……如果要心湖女侠来回答,那一定是……苦逼作者扛不住舆论的压力群众的威胁开始各种崩坏……

受不住啊受不住!!!

######################################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这么想出去?”阮止水淡淡地看她一眼。

“我肚子好饿啊……”心湖哀嚎一声。

“你不怕面对你师父,还有秦无炎?”

“怕什么,该来的迟早回来。”

此时,心湖衣服已经穿妥,一脸颓丧,又有点自暴自弃。

“没关系,我可以收留你。”阮止水不咸不淡飘来一句。

“谢谢,不必了。”心湖立刻婉拒道。留在这里被你毒害和利用,除非我脑残。

阮止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间整个人周身温度骤降,眸子像是冻结成冰,看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润泽的唇开启,阴渗渗地说到。

“放心,我要折磨的人不是你,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会给你留条小命的。”

说完,转身就走。

怎么好好地,突然间又变态了呢?真是阴晴不定啊。

心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亦步亦趋跟在阮止水的身后。

等到他俩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显然,上面已经乱翻了天。

这是怎么回事儿?心湖目瞪口呆地看着像是被炸过一样的屋子,而从远处,还时不时传来阵阵轰鸣般的爆裂声。

“秦无炎。”阮止水弯唇一笑,眼波流转,水漾妖娆。

“嗄?”教主这么凶残?心湖有些接受无能。

“看来,这次我押对了。”

阮止水一把拽住心湖的手腕,就将她往庭前带。

“喂喂喂,你要做什么?!”心湖被他拉着踉跄几步,跌跌撞撞的朝正发出阵阵巨大爆裂声响的地方行去。

“去见你的老情人。”

阮止水笑得颇为意味深长,那张冰雪般净澈的容颜,犹如春回大地,春暖花开。

什么老情人啊,是说秦无炎?难道你是我的新情人不成?啊呸呸!!心湖连忙摒弃这个猥琐无比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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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湖看着一地狼藉,处处破墙烂瓦,而某教主还在持续破坏中的暴力场面,震惊了。

哐当一声,一面石墙被他一掌震裂,烟尘四散,此时的秦无炎,周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靠近者找死的讯息。如同地狱来的暗夜修罗,摧枯拉朽,毁天灭地。

“秦无炎。”心湖很小声的叫了声。

就见,那一袭雪青色袍子的背影顿住,轻颤了下,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他妖魅的凤眸,此时,竟然是夕阳如血一般的颜色。

“你去哪儿了?”他削薄的唇,轻轻开启,嗓音微哑。

“我……”

心湖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秦无炎,一时间,竟然喉咙像被堵住,开不了口。

“呵呵……”

拉着她手腕的阮止水发出轻笑。

“她跟我在一起。”声音不大,却贯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秦无炎却不看他,眼睛死死盯着心湖。

“解释。”他只轻轻丢出两个字,凤眸中有幽光在闪烁。

心湖突然心被揪做一团,就像有人拿匕首捅进去,然后旋转,让她眼睛瞬间濡湿,但是,眼泪,却聚集着,迟迟掉不下来。

“你想听什么呢,秦无炎,她现在是我的人。”

阮止水手腕一扯,将心湖一把搂进怀里,身体一下压,凉意的唇便盖在她的唇瓣上。

紧接着,像是效果还嫌不够,他又淡淡抛出一句。

“这次,你……输了。”

“解释。”

对于阮止水的话,似乎充耳不闻,秦无炎坚持又说了一遍。

解释?

心湖想挣扎,可是腰被阮止水死死的扣住,他冰冷的手指紧紧地掐着她的腰身,根本无法动弹。同时,有一根针透过衣服,刺破皮肤的感觉,寒意一直传到她的骨髓里,让她上下排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阮止水将她抱起,大手掌着她的后脑,让她埋入自己的胸前。实际上,是他用力压扣着。

“秦无炎,你想听什么解释呢?她选择了我,还是,她不要你。”

阮止水冰冷的呼吸就在头顶,他的话,一字一句撞击在心湖的耳膜上,轰隆作响。

心湖的手被他制住,她想抬起膝盖踢他,可是,刚动了动,阮止水便附耳下来,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音量说道。

“你再动,我就把你脖子拧断。”说这话时,他的手指移上她的脖子,仿佛极其温柔的轻轻抚摸。

“我可以不说,你先放开我。”心湖咬牙。

她用余光看到,刚刚赶到的,正立在庭院角落的洛冉初,正用一种她难懂的,略带淡淡哀伤的目光凝视着她。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有她这个顽劣的徒弟,他……很失望吗?

闻言,阮止水放开了她。

而下一瞬,她被蛮力硬拽入一个怀抱中。

她错愕抬头,与秦无炎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登时,如有一记重锤将刚刚被捅伤的心砸成了碎泥。

那里面装着一种浓郁得要滴出血来的伤心,和愤怒,就好像深夜咆哮的海上风暴,蕴藏着要摧毁一切的力量。

“真的不解释?”秦无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指尖深深扣进她的喉咙里。

仿佛下一刻,他修长的指尖就要戳破她的喉管,鲜血喷涌。

秦无炎……你?……

心湖被他的情绪完全震傻住了,整个人像是被定在那里,无法动弹。

“无炎,放开心湖!”身后传来一记低沉的声音。

“这个女人,还给你!”

转瞬间,秦无炎手臂一伸,心湖就像一个破麻布袋一样被他抛出去,却稳稳地落入一个散发着松木和檀香气息的怀抱。

然后,还不等心湖站牢,他雪青色的衣袂翻飞,人就像一阵风,已经消失不见。

32.再教育

“师父。 ”心湖低低的唤了一声,垂着头,有点不敢看他的脸。

“我们走。”洛冉初清雅出尘的声音响在耳侧,声调平静,听不出喜怒。

她的手被他握住,牵起,转身便要离开。

“冉初师兄。”阮止水开口欲阻拦。

“这是我们不二门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

洛冉初对阮止水说道,声音沉稳有力,含着不容人质疑的权威。

随即,他便牵着心湖的手,朝某个方向头也不回的走去。

心湖垂着头,不敢做声,莫名的,觉得害怕。就像犯错的孩子,被家长领回去,耷拉着脑袋,样子极衰。

走进还没被秦无炎破坏的宅院里,洛冉初刚拉心湖进门,松开手,便径直走了进去。

握着她温暖润腻的大掌放开,心湖登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愣在那里做什么,关门。”

洛冉初已经落座,温润如玉的清隽容颜上是一丝不苟的严肃。

“是,师父。”心湖赶紧将门关好,老老实实的小跑过去,听候发落。

“师父,徒儿知错了。”

心湖垂着头,哪还有半点之前要叛离师门的豪气洒脱。

“徒儿……你还把我当你师父?”

洛冉初的声音如一根绷紧的弦,压迫感袭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

心湖暗知完蛋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不敢抱大腿,只敢捏住他衣摆的一个小角,别着嘴,眼睛通红,模样甚是可怜。

“错了?”洛冉初的声线清清淡淡,依旧不辨情绪。

“师父,你要打要罚徒儿悉听尊便……呜呜……”不要这样恐吓我,我害怕。

相较于心湖的惊慌失措,洛冉初轻叹了口气,大掌抚上她的脑袋。

“不知不觉,你已经这么大了……”

“人家说,儿大不由娘,为师……已经管不住你了么……”

“师父?”心湖胸中骤然一紧,什么意思?要把我逐出师门?

“看来,为师的确太宠你了,都把你宠坏了。”

“师父……”心湖猛地抬头,看向洛冉初。

却发现,此时,他静若秋水的眸中,蕴含着某种沉痛,感伤。

“师父,我……我……”心湖张口,欲解释,可是,一想到之前的种种,一下子有种心如死灰的丧气。

“师父,徒儿不孝,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烦心了!您老人家以后多多保重!”一时脑热,心湖噌地站起身,心酸涩难当,准备当即泪奔离开。

可,脚尖刚朝门转去。

“你又想逃去哪儿?”如古琴般清雅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师父,你不是生徒儿的气,不要徒儿了吗?”

心湖呆呆地转过身,看向洛冉初。

这一看不打紧,好家伙,就见,洛冉初素来波澜不惊的清淡容颜,此时隐约逐渐高涨的怒气,挡都挡不住。

“心湖。”大概发现吓到她了,洛冉初清隽的容颜又恢复往常的温柔如水,目光柔和了下来,如淡淡春晖,弯唇一笑,仙姿飘渺,倾城绝世,让人想立刻扑倒顶礼膜拜。

“吖……”这下,女侠彻底懵了,沉醉在他的笑里,竟然傻了。

“为师,好像从来没打过你。”

“是,师父以前从来没打过徒儿。”心湖呆呆的回忆道,真是善良温顺和蔼可亲的好师父。

( ⊙ o ⊙ )啊!不对……这话是什么意思???

转瞬间,她便被拉入洛冉初的怀里,半趴在他的膝头。

“师……师父……你……你要做什么?”心湖结结巴巴开口,期期艾艾。

回答她的,却是落在屁屁上的大掌。

‘啪’地一声很响,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

同时间,心湖一声惨叫,痛痛痛……痛……痛死了!!

她还没来得及哀悼遭受重创的小屁屁,转眼,又是一个大巴掌落下。

啪!!

“啊!!……”心湖再次惨叫,响彻房梁,泪花都冒出来了。

“呜呜……师……师父……呜呜……饶命啊……师父饶命……不……不要再打了!!啊!!……啊!!!……呜呜……”

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屁股上已经挨了好几下揍,心湖女侠连忙边惨叫边啜泣边求饶。

一下子,屋内充斥着心湖痛苦不已的嚎叫声,以及大掌拍在圆润屁屁上的啪啪声响。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的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从来性格温顺的大绵羊发起火来,竟然这么恐怖!!

心湖趴在床上,忧桑地回头看了看似乎肿大一圈的屁股,隐隐作痛,屁股痛,全身都痛,心……更痛!!

素来温柔的师父……竟然欺负人!!!竟然狠得下心,体罚如此娇俏可爱的小徒儿……

她的世界……彻底崩坏了……

“下次,还敢不敢再这样?”

坐在床榻旁的洛冉初,手又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哎呦!……”很给面子的一声惨叫,心湖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敢了不敢了……师父,你就原谅徒儿吧……”

看着心湖趴在床上,两眼泡红肿泪汪汪成了兔宝宝,忍着痛龇牙咧嘴,一张小脸皱得死紧,他潭水般清冽的眸中不经意划过心疼的痕迹,唇线却依然绷直成,露出些许唇纹,看上去表情严肃。

“知道你错哪里了吗?”

“知道。我不应该离经叛道,染指两位师叔,还想离开师门,辜负了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殷切期望,此等欺师灭祖的行为,本应该天打雷劈,五马分尸,浸猪笼,点天灯,但是师父却只是打了徒儿一顿,师父真是菩萨心肠,徒儿深深的觉得愧疚,简直是愧对列祖列宗,徒儿罪该万死,难辞其咎。”

心湖一本正经地总结分析,并深刻反省了自己的乖张行为。

闻言,洛冉初的唇角禁不住抽了抽。

33.有没有

“师……师父……你……你干嘛?”

心湖一脸惊恐地回头,望着一脸平静洛冉初。 与他淡漠的表情相反的是,他的两只手正扯着她的裙带,试图解散。

明确感受到身上穿着的裙子正一点点离她而去,心湖惊悚了……难……难道说……师父在温柔形象幻灭后,正在往魔化的趋势发展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他老人家怎么可以脱人家的衣服啊!

他……想对她做什么?!!

就在亵裤往下褪的时候,心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师父,虽然我……我们曾经……那个啥了……而且徒儿曾也一度想跟你那个啥……但是,现在这样……实在太突然了……我说……您要不要先冷静一下……”

特别是某个部位啊……啊啊……心湖女侠一脸惊魂未定,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细细碎碎地说着。

不过,她说话时,洛冉初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等她阐述完毕,洛冉初的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却怎么看怎么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随即,他俯身过来,这突然的动作,让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心湖赫然抖了抖,他却是将一个触感凉润的东西塞入她手中,心湖低头一看,是一个广口的青花瓷瓶,她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略带苦涩味道的药味扑面而来。

“擦药。”

“噢……喔……”心湖犹如大梦初醒,瞬间悬着的一颗心安稳着地。

可是,看他老人家的样子似乎要帮她擦,那岂不是让师父看见自己光屁股的模样,太丢脸了吧,女侠羞得面红耳赤。

她犹豫不决的窘样全都落入洛冉初的眼底。

“不用我擦?也好……”洛冉初衣袍一掀,转身欲走。

可是,衣摆的小角却被攥住了。

她要是此时拒绝了师父,岂不是很扫他老人家的面子,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变僵,那她之前的打不是白挨了吗?

心湖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

“师父,还是请您来擦吧……”她仰着脖子,一脸壮士断腕般地视死如归。

洛冉初的唇角又轻抽了抽,然后对着她脑门就是一记爆栗。

“哎唷……”心湖一声惨叫,捂着脑门,看着洛冉初一脸哀怨。

师父,你都不疼我了……你怎么可以打上瘾了呢……呜呜呜……她用眼神传递着内心的脆弱和埋怨。

见她这副像受伤小动物般惨兮兮的样子,洛冉初轻叹口气,像是无数次训斥过又输给她一样,僵冷的脸瞬间柔和下来。

“疼不疼?”他的声音如琴弦柔柔轻拨,抚过心湖脆弱的心口。

“疼!”心湖咬牙,一副却敢怒不敢言。

“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真的?”心湖挑眉,一脸不肯相信。

“傻丫头,师父的话还不信。”他的大掌摸上她的头顶,眼神十足温柔。

“信,我信!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师父您……”心湖连忙出声,轻拽他的衣袖,摇了摇。

对,最信任的人,心湖在心里默默给洛冉初下了这个定义。

闻言,洛冉初沉默了一下,心湖见身后迟迟没动静,出声唤道。

“师父,怎么了?”

洛冉初却没有回话,手上开始动作,将她的亵裤慢慢解开,露出了光溜溜的小屁屁,心湖转脸瞅了瞅,红通通的像柿子一样,还是两瓣的烂柿子。

一下子,不由悲从中来,都忘记了此时的尴尬。

当凉润的药膏随着洛冉初温腻的掌心抚上那烂柿子时,心湖忍不住溢出低吟。

“嘶……”

那声音,含娇带嗔,实际上是某人咬紧牙关,才没有哎呦哎呦惨叫出声。

这个时候,屁股上的痛随着他手掌的力道变得尤为清晰,什么面子自尊,全都是浮云,心湖女侠满脑子都是自己可怜的屁屁。

完了,这样子,怎么正常走路啊……指不定连翘那丫头还会笑话她,可是,肚子好饿……

心湖正发散着思维呢,洛冉初那厢药已经擦好了,并替她拉上锻被。

“师父……徒儿……肚子饿……”心湖抬头看向洛冉初,拖长音节撒娇道,水汪汪的眼眸里充满饥饿。

“我出去一下。”

洛冉初将药瓶搁在桌子上,便出了门。

心湖无聊的趴在床上玩手指,只过了一会儿,洛冉初就回来了,还端着个盘子。

“这是你三师弟熬的粥,趁热喝吧。”

“好!”心湖望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登时喜出望外。

同时,不由在心里深深感叹陆谷书的体贴细心。

喝了粥,洛冉初便将门带上出去了,留她一个人在房里休息。

原本屁股又肿又痛,但是敷上那药膏,慢慢浸入发挥作用,倒真没先前那么痛了。

连日来的心累加疲惫,让心湖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她开始做梦,竟然梦到了那个人,秦无炎。

他一脸寒意的盯着她,看上去阴森森的,慎人得慌。

还别说,明明之前觉得暖和的被窝,此时还真觉得有点冷。

心湖下意识裹紧被子。继续做梦。

梦中,秦无炎阴狠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追问她有没有背叛他。

心湖连忙掰着他的胳膊,胡乱捶打,惊慌地出声解释是连乔把她抓走了,然后才遇到阮止水。

此言一出,秦无炎略微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些。

“那你跟阮止水有没有?……”

听到这句问话,心湖一时委屈心酸全部上涌,开始出声啜泣抽噎,并低吼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他跟你有仇怎么会怎么会……越喊道后面越声嘶力竭。

“什么?!他……”登时,秦无炎整个人赫然间暴怒,像小火苗泼了桐油一样噌地就变成滔天火焰。

吖……

他的表情太过恐怖,心湖骤然间被惊醒。

34.魔化的众人

梦中,秦无炎的表情太过恐怖,心湖骤然间被惊醒。

意识清醒的那一刹那,却看到秦无炎那张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他真的就在这里!!

心湖心里骤然一咯噔,也就是说……刚刚发生的那一切……竟然不是梦?!

“秦……秦无炎……”

一下子,心湖惊慌失措,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梦里跟他说了些什么,担惊受怕的低低唤了他一声。

秦无炎一双素来慵懒妖魅的凤眸,此刻却盛着让人猜不透的复杂和深幽,直直看着她。

心湖被他这目光看得浑身发毛。正不知如何开口打破僵局时,秦无炎却开口了。

“我去找阮止水,算账。”

丢下这句话以后,他雪青色的衣袂翻飞,人再次,就这么消失不见。

“哎?……吖……”

心湖先是楞了下,等回味过来以后,赶紧咬着牙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拼足马力追了过去。

教主发怒了……后果……看上去很严重啊……

果然,当她急急忙忙找到石室时,阮止水已经唇角带血,身上斑驳挂彩地瘫倒在地上,他艰难地喘着气,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

而秦教主……还在持续对其一顿暴揍,施加人身伤害。

而此时,其他人听到动静后也纷纷赶到。

秦无炎一边揍着阮止水,一边冰冷地说道。

“念在多年师兄弟之情,我可以容忍你陷害我,容忍你多次挑衅,可是……你怎么能对这丫头出手!混蛋!!混蛋!!!”他的眼神凶残地要杀人一样,低吼完后,还狠狠地啐了阮止水一口。

这下,在场的人都被他凶狠的气势和话语的内容给震住了。

有那么一小会儿,整个石室安静地只有拳头砸在肉身上的沉闷声响,和阮止水艰难喘息着的声音。

连乔首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欲保护其师父,却被白恒之飞身拦阻。

同时,趁其不察,他闪电出招,指尖紧紧扣住连乔的脉门,让他前进不得。

“这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私事,我们最好不要干涉。”白恒之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面色竟然也没比秦无炎的锅底黑好到哪里去。

他扣着连乔脉门的手还不觉紧了紧,心湖都看到连乔膝盖软下去,唇色泛白,脑门暴出青筋,显示他正在承受极大的痛楚。

呀,大师兄这么彪悍!心湖惊叹不已。

可是,她更加担忧秦无炎真的将阮止水给打死了。

兄弟相残什么的,太不妙了吧?

而且……很不幸的,貌似她唐心湖莫名其妙就成了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祸水了……

不对啊……她明明是受害者,怎么能变成帮凶,而且……听出阮止水的呼吸愈加虚弱,大有快嗝屁了的趋势。

心湖毕竟于心不忍,回忆起跟阮止水相处的一些画面,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坏。

当然心湖不会笨到一头热冲出去阻拦,她将目光转向静默负手立在屋内,这里最有发言权的人,洛冉初。

“师父,阮止水他……好像快被打死了,那个……您要不要制止一下?”

孰料,听到她的话,洛冉初清淡的容颜上依然面无表情,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轻轻丢出两个字。

“该打。”

吖……师父……您……您这是……认同暴力,同门师兄弟相残,见死不救?

心湖登时有一种她的大绵羊师父真的魔化了的感觉……

于是,在心湖眼睁睁看着阮止水那张冰雪颜被越揍越像猪头,像破麻布袋一样瘫在地上。

而秦无炎似乎无知无觉般,拳头像暴风雨一般地砸在阮止水的身上,妖娆的凤眸都闪出邪恶而诡异的光芒。

此情此景,越看越让人心寒。

“秦无炎,你真的要打死他啊?!”见其他人都没有插手的意思,心湖终于忍不住出声吼道。

可回答她话的却是已经瘫倒在地吐了一身血渍的阮止水,他强撑着扯开染血的唇角,因为疼痛,他微蹙了下眉,却掀唇露出一抹与之境况截然相反,十分痛快得意的笑容。

“呵……他……越狠……证明……他……越恨……呵呵……”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扭曲……

“停!停!我说停手!!”都疯了!!心湖平地一声咆哮。

秦无炎终于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愤怒瞪了她一眼,整个瞳仁黑漆漆的,是将人溺毙吞噬的阴森。

“唐心湖!你竟然想帮他?!”

被冷不丁一声质问,心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说道。

“秦无炎,打死他,你就开心了吗?你以后不会后悔吗?多年师兄弟一场,你之前屡次让着他,从没有真的痛下杀手,可以看出,其实你还是顾念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和手足情深的。”

闻言,秦无炎却怒急反笑,手指点着阮止水,平素的慵懒闲适调调全都不见了,有的只是愤怒和暴躁。

“我顾念……可是……他呢……”他的声音无不染上些受伤和凄哀的痕迹。

“唉……”登时被问住了,心湖挠下巴,这还真不好办。

“这还不简单。”突然,凭空冒出一个声音来。

祖师爷?!

在场的人都一惊,话说,这老头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一旦有热闹凑的时候,保准出现。

“美男伯伯,您来了。”回过神来,心湖连忙扯了扯嘴角打招呼。

话说,他这次的出现,确实挺有解围的效果。第一次,心湖对于这个臭老头的存在有一种感激的味道。

“丫头乖啊,哈哈……”祖师爷爽朗地笑了笑。

相较于眼前紧张的气氛,祖师爷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被感染上严肃,仿佛真的是过来看戏的观众。

“美男伯伯,你刚说可以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怎么说?”心湖努力忽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中闪烁的八卦和兴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恭敬样子。

35.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还不简单,把你这丫头给处理了不就行了。 ”

祖师爷大掌一挥,拍在心湖的背上。

“咳咳咳……”心湖被这淬不及防的大力猛拍,一口口水呛到,开始直咳嗽。

“师父。”洛冉初出声,语气清清淡淡地,却仿佛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投注在老头的身上。

“嗯……咳咳……”老头顽强顶住压力,清了清嗓子。

“我看你们啊,也别打来打去了,木已成舟,总之,谁把她娶了,就没的折腾了。”祖师爷阴涔涔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主意,似乎颇为自得。

“噗……”心湖极其不给面子的喷出。

“喂喂,什么叫谁把我娶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说得好像她是迫不及待要泼出去的祸水一样。

“师父,这是我们不二门的家务事,还请您不要插手。”洛冉初声音低沉,却有力地在石室内回荡,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冉初,别小气嘛,儿大不由娘,这小丫头都到嫁人的年纪了,反正你……”说到这里,祖师爷骤然顿住。

因为,洛冉初幽深若潭的目光沉沉郁郁落在他脸上,让他赫然噤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心湖,我们走。”

洛冉初拂袖离去,背影仙姿飘渺,风华倾世,依旧是不沾染半点俗世尘埃的淡漠。

“噢。”心湖应了声,看了看已经停止殴打,起身正不紧不慢理着衣衫的秦无炎。

还有勉强撑着手臂,慢腾腾起身的阮止水。

他们……这是偃旗息鼓的意思吧?

长时间绷得很紧的肌肉和神经忽地松懈下来,心湖只觉疲惫无比,她朝站得最近的陆谷书招了招手。

“三师弟,你过来,扶我一下。”

语毕,却有两个身影同时出现在她身旁,面对白恒之先一步扶在唐心湖腰上的手,陆谷书的手在空中僵了僵,然后收了回去。

被白恒之扶住后,心湖登时觉得倦意袭来,眼皮一沉,朝他肩头一靠,便睡过去,不省人事。

睡过去的她,自然没有看到,现场再次诡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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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心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只是,赫然让她发现午夜惊魂的一幕,她的心登时跳到嗓子眼,多么诡异的画面啊……

一张鹤发童颜的脸正趴在床头炯炯有神地望着她,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着兴味盎然的光。

好可怕……

心湖惊得一咕噜坐起,紧紧抱着被子,面上难掩惊恐之色,一脸惊魂未定。

“祖……啊美男伯伯……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很恐怖啊,你知不知道……

她不由暗自饮泣,这老是一醒来就看到各种人马立在她床头观摩她睡颜的一幕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结束啊,让人很没有安全感,极其破坏睡眠质量的啊啊啊。

“嘿嘿,丫头……”祖师爷将脸凑近,压低声音。

“怎……怎么?”心湖脖子忍不住后仰,后脑勺恨不得贴墙上。

“我带你去找点乐子,好不好?”

“啥……找乐子?”心湖呆傻,大半夜的找什么乐子?这老头又有什么馊主意?

“嗯,跟我来。”

喂喂喂,什么叫跟我来,你这分明是绑架我好吗?!

才刚清醒便被某老头夹在胳肢窝里带走的某女一脸郁卒。

“美男伯伯,你带我来师父的房间干……干什么?”心湖站在门口,就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每当她有这种预感的时候,必然会有各种不幸的事情发生,简直比大姨妈还准。

孰知,老头鼻子一声冷哼,摆出一副傲娇造型。

“洛冉初这个劣徒,我越想就越不爽,老当着大家的面驳我的面子,明明我是他师父啊,一点都不尊重我!哼!”

闻言,心湖一身冷汗。明明是你老人家随便乱来好不好,还有,你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爱计较加小心眼,师父哪有不尊重您,明明是您为老不尊勒!

“不对,我们俩在门口这么说话师父都没有听到,你对他做了什么?!”心湖一下子反应过来,大惊失色。

看向那老头的眼神像看外星人一样,你……你……你不会对自己的徒儿下黑手吧……劣徒?他明明是你三个徒弟中最正常的一个啊……

是非黑白有没有!!

“放心,我只是给他下了点我秘制的迷香。”老头一脸得色。

还秘制的迷香……心湖无力捂脸。好吧……貌似她曾经对师父也干过这种事情……师父大人……你肿么这么可怜……被自己的徒弟和师父接连算计……

“走,进去瞧瞧。”

老头一脸兴味地推开门,便拉着她往里走,好像要参观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的跃跃欲试。

心湖:“……”

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被教唆着使坏的感觉……怎么隐约让人开始兴奋了……完了……她也魔化了……

一老一小,俩人抱臂站在床头,围观躺在床上,闭着眼像安静睡着了,谪仙一般纤尘不染的人。

“我师父长得真好看。”心湖连连赞叹。

“那是我会挑徒弟。”老头也表示很骄傲。

“是啦是啦,您最会挑美男做徒弟了啦。”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心湖也表示承认。

“祖师爷,你说找乐子,难道就是带我看师父睡着的样子?”心湖颇觉匪夷所思。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做这么没创意的事情。”老头白了她一眼。

“那你想干嘛?”

“嘿嘿……试试我的新药。”说到这里,老头难掩兴奋,摩拳擦掌。

“啥?”心湖宝宝也很好奇。

“想不想看你师父喝醉以后的样子?”

“想!”心湖不假思索,一想到师父这般清修素淡的人要是喝醉了,该是怎样一番迷死人的风情啊。

“可是……也没酒啊。”

“笨!我刚不是说我的新药嘛!”这次,老头狠狠拧了一下她的胳膊上的肉。

“哎呦,好痛!”难道三个徒弟潜藏的暴力倾向都是被他传染的?

“什么药?”心湖疼得皱眉,揉着手臂问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老头当当揭晓答案。

“美男伯伯,你起的名字都好长喔……”上次那个‘就是让你走不出来阵’已经让她记忆深刻了,这次这个更是不同凡响。

“切,那才显得我别出心裁和与众不同嘛。”此时,老头满脸写着夸我吧崇拜我吧。

“嗯嗯,美男伯伯好棒!人家好崇拜你噢~”心湖女侠一边搓着鸡皮疙瘩,一边谄媚地奉承道。

心湖心里苦闷啊,没办法,这个老头战斗力指数简直是比深不可测还要深不可测,万一把他得罪了,那真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别小看这颗药,它可是凝聚了无数陈年佳酿的精华,只一颗,就相当于喝了十坛花雕唷,可是我花费不少功夫精心调配的嘞。”

“喔,果真厉害,不过,这个药主要干什么?”心湖端着求知若渴的真挚眼神问道。。

想要醉,喝酒不就好了么。想要让人晕,下迷香不就好了么。干嘛花这么心思,做颗让人像喝醉一样的药,听上去有够无聊,很像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做的嘛。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老头又是大掌一拍,重重落在她背上。

“咳咳咳咳……”这个暴力老头!

“其实,我就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用,所以,干脆就拿来让这个劣徒醉一下,看看他喝醉以后的丑态,哈哈……”

心湖:“……”

说完就干,老头迅速将那颗药塞入洛冉初的口中,然后灌了他口水,接着,又为他解了迷香的药效。

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异常熟练。

看得经常使坏的心湖女侠是一愣一愣的,简直是……达人啊偶像啊!!

一老一小,俩货趴在床头挤着脑袋往床里凑,盯着床上的洛冉初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

“管用不管用啊?”心湖瞪得眼睛都快脱窗了,依然没发觉洛冉初有何变化,不由开始质疑老头的药。

当然,回答她的,是老头一声冷哼,加毫不留情的一记黯然**掌。

啪!一个没趴稳,她笔直朝床上栽下去,硬生扑向洛冉初,鼻尖朝他的胸口凶猛砸去。

“哎哟……”鼻子被猛地一撞,心湖疼得眼泪立马狂飙,只觉头晕眼花,还短暂耳鸣。

这时,却突然安静了……

两只爪子扒在洛冉初的胸口上,心湖抬起脸。

赫然惊住,只见紧闭的双睫,此时像扇子一样打开,露出清亮的眼瞳,幽深若潭。

哪有零星半点醉酒的迷茫痕迹……

被这景象惊住的还有祖师爷,只见这老头在发觉不对劲的一瞬间,便脚底生烟,像兔子一样迅速遁走幻化于无形……

心湖望着祖师爷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的方向,一咬牙,转回头,与那双静若秋水的眼眸对视,然后爪子慢慢挪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准备收回。

却,一下子被握住了。

(昨天半夜才发现,原来……一直吃错药了。只看药品说明书前两行的孩纸伤不起……怪不得这两天我怎么一喝小柴胡颗粒就呕心沥血地狂吐呢。这里做下知识普及,小柴胡不治风寒感冒啊……)

36.不要

“你又想去哪儿?”

心湖听到他如是说,平静的音调,甚至可以清楚看见他睫毛的颤动,幽静的眼瞳,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温玉般润泽的嘴唇。

心湖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对不起,师父!我……我……”一时间,解释的话语被覆在唇上的凉润手指阻截住。

“不许说。”

“嗄?”

“不许对我编瞎话。”

心湖眨了眨眼,心里却炸开了锅。他怎么知道她准备编瞎话……师父果真威武!

“唔。”因为唇上的手指,心湖抿着嘴,含糊的应了声。

那手指却开始移动,拇指抚摩着她的下唇,接着停留在唇珠,轻轻摩挲着,而他的眼神却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欣赏某样稀世珍宝。

师父,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耶……心湖被摸得浑身发毛不自在。

“师父……”

当他的手指继续游移的时候,心湖抓住他的手腕制止。

“时候不早了,您继续休息吧。”

说完,她便准备拔腿便跑,可是,手臂却被抓住。

“不要走……”

身后飘来三个字,声音极轻,心湖回头看去,登时一震,怎么他脸上有一种伤心的情绪。

师父,会伤心吗?

还不容她细究这个问题,人已经被大力拽了过去,拖上床。紧接着,她被牢牢地困在温软的怀里,他的呼吸出的热气,带着芬芳,分分毫毫洒在她的脸上,近在咫尺。

心跳一下子急速飙升……心湖很想抓那个死老头回来问一下他给洛冉初到底下的是什么药啊……

“唔……”

唇被堵上。这次,不是手指,而是唇,师父的唇。

天崩地裂!心湖的心魂一下子被震散了……

唇上真实的触感,柔软,温热,似梦似醒。

就在心湖以为他要进一步深入时,那唇突然移开了,她有些失望又松口气的感觉,却在一瞬,心跳到了嗓子眼。

因为,洛冉初的唇竟然落在了她的耳朵上!!并伸出温湿的舌轻轻碰触,心湖如遭电击,当场石化……

显然,他并不满足于此,他的唇一点一点的蚕食她嫩软的耳朵,然后咬住她的耳垂,一口含住,放在口中。

心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入口即化香酥糯软的红烧肉,正在被吃……而这个吃她的食客,却是在她心目中高大完美的洛冉初……那个天神般的形象崩了……

这个正抱着她,缠着她,吻着她的人,是谁啊?!

“师……师父……你到底醉了没有?!”心湖结结巴巴地质疑之。

“醉?”洛冉初略微停住,陷入思索。

“嗯嗯。”这个问题很关键啊很关键。

“什么是醉?”洛冉初弯唇一笑,那笑容好纯洁好纯洁,如泉水般清澈,若阳光般灿烂。

额……心湖这下可以确定,师父他确实着了祖师爷的道了!

见心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洛冉初也并不纠结,而是继续进行探索交流。

“师父,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心湖目光灼灼的望着正亲吻着她脖子的洛冉初。

难道师父喝醉酒以后的癖好就是轻薄人?太奇特了吧……(某女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酒醉后压倒吻两男的丰功伟绩)

“在疼你。”洛冉初的声音很平静很淡定,一点都没有醉醺醺的感觉。

可是……这句话……能是洛冉初说的吗?!!能吗?!!

“唔……”干嘛咬我?心湖捂住脖子不让他继续。

洛冉初不满,抓住她的手腕,反扣在枕侧。

望着头顶上方那张熟悉的清隽面容,他的眼眸幽深如秋天的湖水,静谧,深邃,浩渺,让人一眼就要沉溺下去。

这次,他的唇再次落下,对准了她的唇,心湖下意识闭上眼。

但是,预料中的唇并未烙下,压着她的力道一松,一个重物倒在了身侧。

心湖猛地睁开眼,看到侧躺在旁,似乎沉睡过去的洛冉初。

察觉到一股不容忽视的阴寒之气,心湖再一偏头,看到伫立在床头斜睨着她的……秦无炎……

一袭黑袍的秦无炎,漆黑的夜,死寂一般的沉默……暗黑压抑的气潮持续翻滚。

“你你……我我……我们什么都没做!”

心湖迟钝了好一会儿,连忙丢出一句。

“我看到了。”秦无炎唇角轻勾,笑容邪佞,如魔似幻。

看到什么?从哪开始看的?他怎么突然出现了?随着背后不断涌出的冷汗,心湖的脑海中同时冒出数个疑问。

似乎看穿她的心思,秦无炎继续说道。

“师父让我过来看看,担心你出什么事。”

算这老头有点良心!

哎哎……不对,心湖突然有些不确定……这一切是否是那个爱看狗血八卦热闹的老头故意设计的……

就像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般,她眼角的余光瞄到门拉开了一道缝,露出老头那张笑眯眯的脸,他朝她慢慢用口型比了几个字。

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md,这老头果然玩她!!!女侠掀桌,准备冲出去揍他!

天不从人愿,秦无炎挡在她身前,幽黑的凤眸望着她,眼神似笑非笑,温度却可以冻结成冰。

然后,透过秦无炎的肩膀,心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站在门口的死老头朝她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过身,又撅了撅屁股,摇了摇,接着拍了拍,随即迅速溜掉了。

虽然这种行为很幼稚,但是……姑奶奶杀人的心都有了!!

突然,秦无炎双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扯开。

“你干……干什么!”心湖出声喝止,气势上却很弱。

秦无炎的凤眸向下看,停在她的脖子位置,不动了。

糟!心湖抚上那还有些痛的地方,刚师父在那里咬了一口,难道现在有牙印?!

心湖偷瞄秦无炎的眼色,发现此时竟是一片沉郁,隐约有幽光跳跃。

接着,她的手被他抓住,大力一旋,死死反剪在身后。随即他的手指摸上那块地方,用力揩拭……用力揩拭……用力揩拭……

(提问:假设本文楠竹只能选一个,菇凉们选谁捏?)

37.师徒恋什么的

“破皮了啊……”心湖痛呼。

“我不开心。”秦无炎终于将眼神从那处抬起。

“你的……这里……这里……这里……都是我的……”他的手指分别点在她的脖子,唇和耳朵上。

“不准别人碰,他也不准。”

像是郑重宣誓般,他的唇分别落在他刚刚用手指点过的地方,蜻蜓点水。

所到之处,都被一种难以形容的麻意和冷意所贯穿,心湖只觉得她像是被困在蛛网中的小虫,被蛇缠住的老鼠,被食人花包住的动物。

感受他的头逐渐下移,莫名的恐惧,将她丝丝蔓蔓缠绕。

“秦无炎。”心湖的爪子贴住他正埋首于她胸前的头。

“唔。”他含糊敷衍地应了她一声。

“秦无炎。”心湖又唤了一声。

“嗯?”他有些不耐地抬头。

“祖师爷,又回来了。”

秦无炎:“……”这个死老头真是个坏事的天才!

心湖:那老头不回来的话,你特么当真想在师父的房间办了我吗?!!

#################################

翌日。

心湖女侠鬼鬼祟祟沿着墙根遁走,她刚摸到院门口,突然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丫头,你想去哪里呀?”老头脸红润有光泽,嗓音洪亮。

想到昨夜的陷害,新仇旧恨,女侠怨很大。

“你管我去哪儿!”心湖压低嗓音,愤愤道。

“嗯?”老头眉毛挑起,音调拔高。

心湖长叹一口气后,只好说出去向。

“我去看师父。”

“咦,那你干嘛偷偷摸摸的?”老头嘴角翘起,更显兴味。

“我没有偷偷摸摸,我怕打扰大家的清净,所以脚步放的轻……”心湖咬牙。打死不承认为了躲你这个死老头躲秦无炎躲大师兄躲阮止水总之好多人要躲……

“好说好说,走走,我跟你一起去!”老头一脸迫不及待。

心湖顿在原地,突然转身,边往回走边打哈欠。

“哎,我突然又不想去了,我还是回屋睡会儿吧……好累哦……”

“丫头你面色好像不太好,不然我去叫冉初徒儿来看看你吧。”

老头诡异一笑,转身便走。

“美男伯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说您添得哪门子乱啊……”心湖飞扑过去,抱大腿,泪牛满面道。

祖师爷前辈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抬眼望天,口中飘出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唯恐天下不乱。”

心湖:……算你狠!

#####################################

随着大脚踹开门,心湖女侠被祖师爷拎小鸡一样甩进屋子里。

“冉初,师父和你的宝贝徒儿过来看你了!”

眼看着心湖的屁股即将亲吻大地,稳稳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谢谢师父。”心湖垂着眼,莫名心慌,不敢与他对视。

“好啦,看你挺好的,我想起锅里还炖着肉,我去看看哈。”

进屋后,发现洛冉初神情冷淡十足,屋内气氛很僵,祖师爷立马脚底抹油,选择开溜。

心湖望着啪地关上的门,无语问苍穹,你好歹写个到此一游再走不?

这下,屋子里独留下洛冉初和唐心湖这对师徒。

洛冉初似乎若有所思,久久不说话。

莫名觉得……好尴尬。

注意到洛冉初手边的茶杯,心湖眼前一亮。

“师父,我给您添茶。”

她将手伸过去拿茶杯,突然,手被抓住了。

一不小心,就对上了洛冉初静若秋水深不见底的眼眸,噗地一声,就被吞没了。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心湖,昨夜……”洛冉初终于开口说话,嗓音有些沙哑,不复清明。

“昨夜?”心湖一脸迷茫。心里很快一咯噔……昨夜……

“我们?”

“我们?”心湖傻傻跟着重复。

洛冉初看了她一眼,眸中幽静的湖水泛起了波澜,一层层荡漾开。

不会吧……心湖突然意识到……难道……师父以为……

“师父,昨夜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她小声试探。

洛冉初抚额,似乎头很痛。

“记得些许片段。”

“那您都记得哪些?”

问完这句,洛冉初身形轻颤了下,一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锐利的碎片四溅开。

这一动静,登时惊着了俩人,心湖不自觉退后一步。

登时,脚底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展。

“心湖?!”洛冉初连忙站起。

“师父,你不要动,我没事。”心湖咬着牙根,忍着痛。

这时,洛冉初深深地望着她,在这样静默的目光下,心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狼狈。

他一步迈过去,不容分说将她抱起,并放在床上。

抓起她的脚,脱了鞋,除去袜子,鲜红的血还不停的从伤口涌出来,连床上的锻被都沾染上了殷红的血渍。

“师父,脏。”心湖着急,急于缩回自己的脚。

可是,脚踝却被洛冉初握着,他的眼睫落寞地垂下,仿佛染上些许凄色。

“为何逞能?难道师父不再是你愿意依靠的人了吗?”

“不,不是!”心湖头摇的像拨浪鼓。

“你还在……怨我那日打你?”

“不是……”

洛冉初将她的脚放在膝头,从袖中掏出干净的布巾擦了擦,然后洒上药粉,接着绑上。

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极尽温柔,恍若在照顾一只刚出生的绒鸟般细致。

“心湖,为师觉得很累……”

“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再离开师父了,好吗?”若精力衰竭般,说完这话时,洛冉初已是一脸倦意。

他略低而模糊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犹如一片轻柔的羽毛砰然炸开,让心湖心神一滞。

“好,师父。”看着这样的洛冉初,心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洛冉初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唇角也掀开一抹淡淡的微笑。

没有预兆地,他突然起身,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心湖虎躯一震,惊到了。这是师父在清醒状态下的吻啊!!

就连洛冉初,也是一震,静眸深处现出深深的迷惘。

似乎,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是困惑……没意识,着了魔一样。

面对这样困惑的迷茫的洛冉初,心湖心念一动,还不容她想通,人已经缠上洛冉初的脖颈,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心,随着这个吻,而持续地颤动着,她都怀疑那坨肉要从她的胸口中蹦出来一样。

她吻着吻着,浑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有这唇上的触感那么真实,柔软若花瓣。

松木加檀香的气息,是她从小闻到大的味道,她魂牵梦萦,她夜不能寐,她的舌尖在他的唇上辗转反侧,悉心描绘着他每一道唇纹的痕迹,她已然失控,她在不顾一切地……勾引他。

突然,她的腰上一沉,感受他的手覆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心湖唇退去,原本闭着的眼霍地睁开,带着惊恐和慌乱……

淬不及防间,他的唇重重地压了上来,舌尖划过她的唇径直探入她的口中,温热湿漉的触感,刚刚的那味道愈发浓郁,在她心神犹震荡间,他已经完全侵入进来,交缠翻搅,带着极致深远而细腻的缠绵。

两人这一吻竟持续了半柱香有余,唇上都是麻麻的。

望着洛冉初清隽的颜,他的眸,不见底的深邃。

纠结无措,没有预兆地涌上心湖的心头,她身子后退,想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却,覆在腰上的大掌一个收力,他的另一只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不容她避开,再次覆上她的唇,吮着她的唇瓣,一次次纠缠。

然后呢?

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自然没有发生……

为什么没发生呢,其实,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事态进一步失去控制,心湖已经躺倒在床上,洛冉初覆了上来,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我……我……不小心把伤脚踩下去了。”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个惨状,大家请自行想象。

登时……两个人都清醒了。

更长时间的一段尴尬的沉默后,洛冉初才启唇,却被她的手捂住。

“不要说,不要说,我不要听。”

心湖固执地捂着他的唇,头激烈地摇晃,阻止他说话。

闻言,洛冉初倒是没有再开口,任她捂着唇。

感觉到掌心下那温热的唇瓣,一下子若被烫到一样,心湖又火速将手缩回。

“胆小鬼!”

洛冉初玉润的眉眼弯了弯,弓指刮了下她的鼻尖。

心湖抓住那根手指,放到嘴边,张口便咬下去,松开后,莹润的手指上出现一圈不规则的齿痕。

见状,洛冉初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手抚上她的头,却被心湖拉住。

“师父,以后不要摸我的头,徒儿长大了,你可以摸这里。”她郑重其事地将手拉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或者,其实,她本想拉着那只手更深入的探讨一下她的曲线构造,但是怕把洛冉初吓到,偷想下便作罢。

(感谢jiamian316的月票,所以字数上俺加了……真的加了……今天帮朋友写了个短篇占用了大量时间,明天继续奋起!)

38.叫天天不灵

“师父,以后不要摸我的头,徒儿长大了,你可以摸这里。 ”她郑重其事地将手拉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闻言,洛冉初先是一怔,随即,眸中荡漾开丝丝缕缕的温柔景致,他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想将她揉进骨血里。

“好。”他的声音清雅低沉,如远山的钟声,遥遥沉沉地叩在她的心房。

他轻轻地贴上她的唇,心湖细密地回吻着他。

两人一时都沉浸在眼前这久违和难得的温馨安谧气氛中,似醉非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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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冉初抱心湖回房,却撞见在她门外立着的白恒之。

白恒之伫立在门前,脸上沾染了不少寒霜,似乎停留了很久。

看到洛冉初抱着唐心湖出现,他的眸中掠过些许意外,然后,他将视线投在唐心湖脸上,当看到她脸上浮着显而易见的薄薄红晕,一身难掩的羞态,他眸色一冷,很快便挪开。

“师父。”他沉沉地唤了声。

“大师兄,你找我?”心湖被洛冉初抱着走到门口,心中忐忑,侧头问到。

“你的脚怎么了?”他注意到她脚上包缠的白色布巾,还渗出斑斑血迹。

“不小心割到了,师父已经帮我上过药了,没事。”

当提到师父时,心湖眼角的余光很不自在地瞟向洛冉初,随即脸上的红润更趋于绯艳。

突然,白恒之一步向前,手揽住心湖的腰,硬生生把她从洛冉初怀里接抱过来。

两人都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弄得一僵。

“师父,师妹由我来照顾便好,您回房歇息吧。”明明是恭敬的话语,却怎么听来都有几分强硬。

“恒之。”

洛冉初淡淡开口,眸色清浅,目光的交锋,无声的对峙。

“她怎么了?”

这时,插进来第三个声音。

秦无炎斜倚在走廊的柱子上,表情慵懒,姿态妖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噢,没事,我的脚不小心受伤了。”心湖抢在另外两人开口前回答。

紧接着,她从白恒之的怀中挣脱,动作笨拙差点摔下栽倒,却被白恒之和洛冉初同时伸出的手臂扶住腰。

不料,她立马神情紧张地腰身一旋,躲开两人的搀扶,手推开门。

“我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我去换衣服,你们没什么事都赶紧回去休息吧。”她努力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僵硬。

其他三人都保持姿势没动。

心湖觉得异常尴尬,兀自单脚跳进屋子,然后在门里朝他们挥挥手。

“那就先这样,我先换衣服了。”然后,当着那三人的面,她把门关上。

门关上后,她长舒一口气,身体倚靠着门,抬起袖子猛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她喃喃自语,抱着手臂,直搓上面的鸡皮疙瘩。

“你说什么好可怕?”

突然,耳畔传来一个慵懒又轻佻的声音。

心湖惊得一偏头,秦无炎那张妖魅的脸大喇喇的摆在她脸旁边,凤眸中幽光忽明忽暗。

“哎呀,我是说脚好痛!”

心湖小脸一皱,捂着肚子蹲下身。

“脚痛你抱肚子做什么?”秦无炎无情戳穿她的伪装。

“脚太痛,肚子都抽了。”

似乎她脸上的表情太做作,秦无炎受不了的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乖乖躺着,不许动!”秦无炎瞪她一眼,警告道。

“喔。”

“师父和大师兄……”

“他们已经走了。”

那你怎么不走?当然这句她不敢问出口,只能默默放在肚子里。

眼睁睁看着秦无炎也上了床,解开外袍搭在一旁,然后长臂一揽,腿一伸,将她整个夹在怀里。

心湖默……默默被吃豆腐。

“明天我们就走。”秦无炎咬着她的耳朵。

“走,去哪里?”被他咬得耳朵痒痒的,思路都有些难以投入。

“当然是回去,你觉得我会继续容你留在这里?”

似乎对她的疑问不满,他牙真的咬下去。

心湖吃痛,手攥紧被单,却不敢反抗,他生气揍人的样子真的非常恐怖。

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师父……不离开……

“怎么,舍不得洛冉初?”

“婚姻大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拖延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明天……真的太快了。

孰料,她话音刚落,脸便被强硬阴狠地扳过去,被迫与他对视。

“你改变主意了?”

他凉幽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凤眸里阴鹜深重,寒意迸现。

“不,不是。”

秦无炎眼神冰冷地探到她眼底里去,薄唇抿得没有一丝缝隙。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他的指尖深深嵌入她的肌肤里去,心湖不敢呼痛。

他的唇覆下来,心湖闭眼承受,唇被启开来,伴随他舌顶入的,还有一颗凉润的丹药,被他一直抵到她的喉咙深处,然后,他移开唇,掐住她的下巴,逼她咽下。

他的手一松开,心湖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什么……什么药?”

“睡一觉吧,等你醒过来,就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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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湖比秦无炎预料的要醒的早。

等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摇晃颠簸的马车上,而正怀抱着她的人,是秦无炎。

他睡着了,脸庞瘦削,下巴尖俏,眉眼微垂,睫毛浓密卷翘,样子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无邪。

他们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毛毯下,他环着她,手臂紧紧缠着她的腰,腿搭在她的腿上,将她扣的紧紧的。

她开始琢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貌似是秦无炎将她药倒然后直接拐带了?

叹气……

车厢里放着暖炉,很温暖,俩人身上又搁着厚厚的毛毯,被秦无炎这么紧紧搂着,都热出汗来了,只觉身上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又热又痒,心湖不舒服的动了动。

这动作却惊动了身旁的人,眼睫开启,露出妖娆魅惑的眼瞳。

外面似乎正在下雪,落在马车顶上,簌簌细碎的声响,更显出四周气氛的静谧。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好一会儿。

突然,他的身体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同时一只手扯下她的发带,乌黑的长发随之披散开来,如青瀑般蜿蜒。

他的手指缓慢穿过她柔顺如丝缎的青丝,然后,压下来,薄唇堵上她的。

须臾,她的唇便被熟练挑开,带着冷幽的舌尖探进来,软湿的碰触,准确无误地缠住她的,不容拒绝的勾绕允吸。

他的手,若毒蛇般缠着她的身体,他的唇,如暗夜里滋生的邪恶花朵,贴肤缠绵,一分分一寸寸的在她肌肤上撕咬,她耐不住闷哼一声,那身子便整个伏下来,抵死缠绵。

他的动作是缓而慢的,极尽之温柔。

他的眉眼弯若月牙,里面有艳丽桃花盛放,连眼尾都染上无尽的旖旎绯色。

“心湖……”他低喘中唤着她的名字,凉幽的呼吸喷在她的身上,却莫名的灼烧。

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而短促,只觉在他的侵占下苟延残喘,最后,就连呼吸也似乎要被掠夺而去,意识逐渐变得不那么清晰,被控制的死死的感觉。

她如一尾无力挣扎的鱼,怎么都逃不开,这张细密织就的大网,只能被裹缠,被拖上岸,离开赖以生存的水,渐渐地,离那个让她安心的港湾,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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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行进了多久,只听到马车外的声音开始喧闹起来,能听到熙攘的人声,还有各类鲜活的市集声音杂织。

“教主,我们已经到了九昭城,是否要在此地分舵停留歇息?”马车外传来毕恭毕敬的询问声音。

秦无炎应了声,马车便继续行进。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一个刹车,马车停了下来。

秦无炎将她整个裹在毯子里抱下来,心湖将脸整个埋入其中,面对未知的恐慌感油然而生。

听到他遣散了手下,然后抱着她一直走,不知拐了几道弯以后,秦无炎推开一间房的房门,将她放在床上。

帮她掖好被子,又塞了枚药丸在她口中,确认她服下后,他俯下身吻了下她的唇瓣,轻声说。

“好好睡一觉啊乖。”

于是,心湖再次昏睡过去。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着,恍惚地醒来,被他喂饭喂茶,意识一直都模糊不清着。

“秦无炎,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心湖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往她口中塞药丸。

秦无炎唇勾起,蛊惑而妖娆地笑了笑。

“吃了这个药,你就不能逃走了。”

他将药推入她的口中,心湖偏头拒绝,并将药吐出来。

见状,秦无炎眸色一冷,周身散发出强大的阴寒气场。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目光阴鹜残戾,如同野兽看着猎物。

他的一只手卡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撬着她的嘴,逼她张开。

秦无炎的力气出奇的大,强迫的打开心湖的喉咙后,将那颗药丸再次塞入,心湖含恨咽下,眼中聚上斑驳的泪光。

“秦无炎,不要让我恨你。”心湖嗓音暗哑,因为难受,两行泪水顺着眼角划过,她就这样边垂泪边看着他。

秦无炎却笑了,他的手指替她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直到他的手也沾湿了。

他移开手,唇覆了上来,吸着她的泪。

然后,他的唇移至她的唇瓣,这次没有温柔,而是蛮横地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仿佛要把她生生吸干一般地发狠用力。

口中的味道,因为拌着她的泪水,很是咸涩,喉头发苦。

感觉到他的舌在她口中肆意地搅拌着,碰撞着,勾缠着她的舌,心湖难受的吞咽着,被迫接受他渡来的口水。

鼻息间,呼吸的都满满是他身上的冷幽香气,无处可逃,被牢牢的控制。

认命吧,唐心湖……

她听到自己的心声……是啊……不认命……似乎也无从选择……

过了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心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她艰难地抓着他的衣袖。

“我答应你,真的不逃了……你别给我吃药了,好吗?”她的声音带着乞求,眼神畏惧,她现在真的怕极吃了药那种意识混沌不清的感觉。

“只要你真的乖。”秦无炎的手指抚着她略显红肿的唇瓣,目光柔软。

“我乖,真的乖。”心湖点头如蒜捣。

从来没有一刻,她觉得这般卑微。

现在的秦无炎,真的让她害怕,几分癫狂,几分阴邪,几分鬼魅。

闻言,秦无炎唇勾着邪魅的笑,凉润的手指抚上她的眼。

“睡吧。”

他的声音仿佛有催眠的效果,倦意很快袭来,心湖睡了过去。

真的很意外,再次醒来时,竟然是被人夹着一路飞檐走壁。

狂风吹鼓那人雪白的袍衫,飒飒的风刮在身上,很冷,他的身体同样冷如冰石。

“阮止水!!放下她!!!”

更惊悚的是,身后咻咻射来柳叶镖,几乎是擦着身体飞过,不过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夹着她那人的。

阮止水的速度并未有丝毫减缓,躲闪着不断射来的柳叶镖,同时袖袍一甩,无数淬雪凝冰针向后射出。

“你怎么找到我的?”心湖犹还恍惚懵懂,我不是在做梦吧?

阮止水浅琥珀色的眸子望过来,眼神清冷,透着凉薄。

“想找到自然就找到了。”

心湖:“……”

(怎么写得有点虐呢?……挠头……谢谢kathymoda,c012340795,62858……虐起来当真累……)

39.叫地地不应

“阮止水,放开她!”后方秦无炎的声音越来越接近。

阮止水掀唇一笑,身子一个飞起跃下,雪袍翻飞,落在了深夜寂静无人的街道。

静谧的月光下,阮止水黑似绸缎的发丝散在雪白的长衫上,侧脸勾着一道清雅的弧度,全身泛着凌若霜雪的寒光。他神色淡然,仿若一朵开在剔透雪中的莲花,清澈静好,不染尘埃。

秦无炎追了上来,与他遥相对立。

他凤眸微眯,掩着锐利,毫不掩饰的怒意高涨,可那张魅惑的容颜更叫人心神俱醉。

阮止水抓着心湖的手,扶着她另一侧的手臂,因为身体药效未散,心湖身体无力,柔软无骨般懒懒地靠在阮止水的身上,堪堪喘着气。

“上次还没被揍够?”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眼眸却射出数道寒光。

“确切来说,是还没看够。”阮止水笑了笑。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生气火大。”他继续说。

闻言,秦无炎冰冷的黑眸,涌入了铺天盖地的阴霾。

看着两人俩俩相忘,深情凝望,身旁突然插入一个有些懦懦弱弱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心湖揪着阮止水的衣襟。

“我师父和大师兄他们呢?”

突然见到阮止水,相较于二人的恩怨,显然心湖更关心师父他们。

阮止水低下头看了下她,并未回话,反而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秦无炎无不嘲意地说道。

“你看,人绑出来有什么用,心都不在。”

“与你无关,把她还给我。”

秦无炎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薄唇明显一紧。

“你过来,我就杀了她。”话音落下,一条雪白的练缠上心湖的脖子。

因为喉咙突然被卡,心湖不由脸憋红,开始剧烈咳嗽。

见状,阮止水抖了下白练,顿时缠着的力道松了些,只是依然束在她脖子上,只要他手指一拽,她就完蛋。

心湖手扯着脖子上的白练,点点泪光的眼睛望着阮止水。

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老是处处针对我,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我一定把你剁成一块一块的,拿去喂狗。

突然,阮止水俯下身来,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只是配合一下,我不会伤你。”

心湖一怔,愣愣地仰脸望着阮止水的下巴颌,话说……这货难道良心大发,真是来救她走的?可以相信吗?为什么有一种他比秦无炎更不靠谱的感觉……

见他勒着心湖的脖子,秦无炎果真没有上前硬抢。

对峙继续。

“你们要是不急着打,就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我师父和大师兄他们呢?”心湖用力攀着阮止水的胳膊,满眼焦急,不死心地重复问道。

阮止水浅琥珀色的眸子落在她脸上,若有所思。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心湖点头,表示同意。

“洛冉初对你重要吗?”

“重要。”心湖不假思索,晕,这么简单的问题。

“那秦无炎呢?”

这问题……他俩谈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足够让内功高深的秦无炎听的一清二楚,心湖的视线不自觉朝他游移过去,被他眼眸中的凛冽寒意冻得一颤。

“重要!”这次她加重了语气。

“那他们俩个谁比较重要?”阮止水继续追问。

“不对!你说只问一个问题的!!”心湖发觉不对,连忙反驳道。这才发现中了他的套。

阮止水轻轻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

“好吧。”

“你师父他们被困在你祖师爷的阵里,他给他们设的是无穷无尽连环阵……所以,他们恐怕没那么快能找到这里。”

“什么?!”心湖一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靠!那个死老头究竟是闹怎样?!!心湖简直憋堵的想掀桌。

看着心湖一脸痛心疾首,恨不得捶胸顿足,似乎嫌效果不够,阮止水又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他还说,冉初师兄不适合你,我和秦无炎比较适合你。”

“啥?”啥啥?她没听错吧!那老头神经错乱了?!

“而且,他许诺,若是谁娶了你,他就把他毕生所学都传给娶你的人。”

“我很有兴趣。”阮止水不咸不淡地补充道。

我很有兴趣……我很有兴趣……

这句话反反复复在心湖脑海中重播……那老头的毕生所学,这对于一个穷尽一生挖空心思想要打败秦无炎的武痴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个死老头!!……我x你x啊!!!……”真tm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啊啊……

唐心湖一声咆哮直接冲破云霄,搅得整个九昭城都震上一震,直接导致半夜游荡的流浪猫猫狗狗都不敢叫了,吓得有洞就钻,四处逃窜。

因为实在太生气,一时间气血上涌,理智全无,心湖女侠一下子化身成为女壮士,她猛地用力推开阮止水,一把扯下绑在自己脖子上那块布。

脚跟一旋,便准备飞起,却被阮止水拉住,变成一个要飞不飞的歪斜**造型。

“你要去哪里?”

“去找那老头算账!”心湖攒拳,双颊气鼓鼓的像泡泡金鱼。

“你打不过他。”阮止水一下戳破她鼓出的气球,瞬间瘪掉。

不只打不过,是一根手指都打不过。

突然,她浑身一颤,似乎开窍,豁然开朗。

猛地一转身,她跟阮止水的距离近得几乎贴上。

她双手合拢,抱住他的一条手臂。

“那我嫁给你,等他把毕生所学传给你后,你帮我把他绑起来,让我好好揍他一顿,然后我们再和离。”她双眼飞快眨动,闪着异常亢奋的光芒,仿佛正在想象自己的拳头砸在那老头脸上的畅快淋漓。

阮止水:“……”

秦无炎:“……”

“唐心湖。”秦无炎抱臂斜睨,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并朝她勾勾指头,凤眸微眯,透着十足威胁。

“在。”心湖一下子气势就短了半截,双腿发软。

“你哪天不说话气死我,会死吗?”

“我不是故意的。”心湖抿着嘴,像被恶婆婆训斥的小媳妇儿。

“你是有意的。”

“我错了。”心湖头整个埋下去。

“要不我嫁给你,然后你绑那老头让我揍一顿?”她又抬起头,不放弃地试探问到。

(谢谢东湖的鱼的评价票,还有brizo4的打赏,奋起中……)

40.小情人

九昭城。 深夜的街道。

这座城位于北方的边陲,因此夜晚的风格外凛冽,刮得衣衫猎猎作响。

秦无炎立在不远处,手持一柄软剑,一袭雪青色的袍子,长眉如墨画过,眼尾略上翘,如染上了夜的风华,夜的郁色,整个人,都弥漫着蛊惑人心的妖娆。

在唐心湖说出一句不着四六的话以后,一下子几人陷入一小段如同死寂般的沉默。

随后,秦无炎那比桃花还妖冶的唇,缓缓启开来。

“唐心湖。”

心湖女侠如同被下了定身咒,呆呆立在那里,看着他眼瞳漆黑,若夜空般深邃。

“我开始后悔,为何早先没有毒哑了你。”

“嫁给我,你视作儿戏吗?”他一把攥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那双凤眸,掩着吞噬一切的黑暗。

“对……对不起。”心湖低头嗫喏。她似乎……伤了他的心。

他却侧脸望着阮止水。

“你对她有兴趣?”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此刻他的眼中隐着深重的情绪。

阮止水的手抓着唐心湖的手臂,与秦无炎对峙,三人距离很近,气氛僵凝。

听了秦无炎的问题,阮止水并未马上作答,浅琥珀色的眸子裹上层薄雾,唇线一紧,神情莫辨。

“没有,我只对打败你和武功有兴趣。”他的声调清冷,透着凉薄。

闻言,秦无炎勾唇,轻轻笑了笑。

“以后,只要你上门,我随时奉陪。师父的武功我也不会要,我随时给你打败我的机会。”“现在,你可以放开我的妻子吗?”他直视着他,眼神透着认真,让人毫不怀疑其话语的真实性。

心湖感觉到抓在她手臂上的力道松了松,阮止水似乎犹豫了下,随后,他放开了手,并后退了一步。

他并未看秦无炎,也并未看她,而是微颔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秦无炎也不着急,似乎在耐心等他做决定。

过了一小会儿,阮止水抬起头,心湖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从自己身上划过,然后落在远处。

“我要想一想。”他的语气不像以往那般坚定,似乎正被什么困扰着。

“没问题,我给你时间想。但是,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希望这丫头好好休息。”秦无炎眼尾上挑,眼波流转,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气魄。

阮止水扬了扬手,表示同意。

秦无炎牵起心湖的手,将她往来时路带去。而阮止水,竟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心湖心里有些奇怪,看了眼一脸平静的秦无炎,又回头,瞄了下阮止水。

“你们……这算讲和了吗?”怎么一下子雨过天晴,风平浪静了,男人之间的事,太奇怪了吧。

“这叫……妥协。”秦无炎手捏了把她的脸蛋,目光重又恢复慵懒和随意。

“为什么?”心湖一脸迷茫懵懂,不懂。

秦无炎不答,大掌下移,重重拍了下她的屁股。

“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我,我一定把你剥皮拆骨。”他一字一句像是用齿缝里咬出来的。

“不回答就算了,干嘛又扯我头上了?”关老娘什么事?!心湖揉着屁股,她可怜的屁股唷,老是被袭击。

“秦无炎,你真的很喜欢我吗?”心湖极小声问道,细弱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回荡。

听到她的话,秦无炎目光略带轻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不喜欢。”

心湖一时暴躁,大力甩他的手。

“那你绑架我干嘛?!死缠着我不放干嘛?!!你无聊没事做是不是?!!”

秦无炎死攥着她的手,像牛皮糖一样她怎么都甩脱不开,他手一个使力,她被他困在怀里,他的唇角绽开一抹邪魅的笑,俊美的脸在夜色下蛊惑感惊心动魄。

“其实,我喜欢上你。”冷幽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邪恶的话语就这么吐出。

“你……”教主你肿么可以这么色!

“啊……”一声惊呼,心湖双脚离地,人已经被秦无炎捞着抱起。

“唐心湖,你生是我的人,死也要是我秦无炎的鬼,你要是跑,我就打断你的双腿,要是被人拐跑,我就杀了那个人。”

“如果那人是师父呢?”心里想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秦无炎眸色一冷,一下子与黑夜融为一体彻骨寒凉。

“你说呢。”

三个字冷冰冰的丢出,砸在她的脸上。

他足尖一点,高高飞起,转瞬便抱着她飞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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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分舵,也不管身后一路跟随的阮止水,秦无炎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又一脚反踹合上,砰砰两声巨响,还有细碎木屑在空气中浮动,很暴力。

接下来,他的动作就足够称得上是很黄很暴力了。

他抓着心湖的衣襟,两边一扯,滋哧……发出碎裂的脆响,原本还算结实的布料一下子便被撕破,布帛分离,然后,便被他随意扔在地上。

“喂喂喂,你干……唔……”

心湖脚刚落地,便拍打推搡抗议,却被他一下推倒在床上,双腿悬在床边,身体已然埋入柔软的被褥里。

因为羞涩,心湖连忙手臂交叉挡住胸前外泄的春光。秦无炎整个人如乌云罩下,压迫感,侵略性,略带凉意的薄唇堵着她温热的唇瓣,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回去,同时一条腿以不容拒绝的气势插入她的腿间。

他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几乎将她整个人举起来拖到床上,手扣着她的下巴,逼她仰面承受吞噬般的深吻,呼声尽数被他吞去。

短暂的闷哼声之后,室内便陷入一片静默,只有床发出咯吱的声响。

芙蓉帐落下,隔出无数道不清的旖旎风情,让人面憨耳热。

更深露重。

床上,心湖嗅着枕侧那人身上散发的冷幽香气,他缠得她很紧。

梦中,他似乎睡得很不舒服,眉眼蹙着,薄唇绷成一线。

被他勒得很不舒服,怎么都睡不着,心湖悄然动了下身子,想抽身。

却不想,她刚动了动,秦无炎的唇瓣一动。

“不要……”

这一声,把她吓了一跳,登时僵着身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之前被这阴狠货一阵发狂折腾,几乎剥皮拆骨。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他拆了装,装了拆,好容易他才放过她,现在只觉身体各个零件都不像自己的了。

要是他再醒过来需索,她干脆……直接把自己敲晕过去,昏了拉倒。

“不要……”他又低声重复。

心湖侧脸悄悄打量他,原来没醒,正在说梦话。

不要?什么不要?起了点坏心思,心湖贴近附耳,声音带着几分诱哄。

“秦无炎,你说什么不要?”

他眉头轻皱了下,唇动了动,心湖将耳朵凑近他的嘴唇,生怕听不清。

“不要离开我……”声音听来竟有几分虚弱,带着酸涩和苦楚。

“你说谁不要离开你?”心湖咬住唇,继续问道。

突然,那声调陡然一转,变得阴森恐怖,还带着磨牙声。

“唐心湖,你要是敢,我掐死你。”

这下,心湖像是脖子真的被狠狠掐住,双眼圆睁,瞬间石化……

教主大人就连做梦都不想放过她,这种执念,好可怕啊……

被这么一惊,女侠彻底睡不着了,她凝视着与自己咫尺之遥的那张俊颜。

这么近这么细的打量他,似乎是第一次。

睡梦中的他,跟清醒时的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貌,这时的他,带着点纯真和无邪,似乎真像祖师爷口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压迫性骤减。

鬼使神差的,心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他的脸,甚至开始描绘他细腻的眉眼,当指尖落在他脸上那道疤时,她的指尖冷不丁颤了颤。

当时的他,一定心里很疼吧。

像是着了魔,她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唇落在那道疤上,吻了下。

随后,她的唇又下移,贴上他的唇,吻了吻。

就在心湖吻上他柔软嘴唇的时候,突然感觉有道细小电流窜过身体的感觉,带动她的心尖都颤了颤。

她不由对自己异常的反应而诧异惊慌,不经意间,眼睛对上一双幽黑妖异的凤眸,水波冽艳,颠倒众生的妖娆邪肆。

薄唇勾起,笑容魅惑。

心湖惊得后退,腰被揽住,薄唇贴上来。

“你偷袭我。”他指控。

“我……我……”竟然被抓包了个现行。

唇被熟练地挑开,软舌被温湿缠上,无路可退,节节败退。

他细腻而温存地洗刷着她口中每一寸,刚才那种酥麻过电的感觉更甚,心湖只觉得她整个人心神都被夺去,无力地揽着他的肩头发颤。

耳畔传来他温柔的询问。

“喜不喜欢?”

她声音微弱,带着点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不喜欢。”

“嗯?”冷哼一声,他腰身一旋,将她抱起。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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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戛然

该来的总是来的很快,但是有时候真的没想到会那么快。

唐心湖看着坐在厅里的几人,登时生出一种久违的感觉,人生如梦。

“师父。”

她声音很轻,望着那个一如既往宁静淡然的人,心里却出乎意外的有一种隔了千山万水恍若沧海桑田的感觉。

其实,才不过短短几天。昨夜,与秦无炎的缠绵却如影随形,心湖心里有点乱,以至于见到洛冉初大师兄三师弟几个如亲人般熟悉的人时,竟然没有意料中的惊喜,反而有一种意外的淡淡疏离。

这种变化,在座的人都敏锐的察觉到了,以至于他们不由蹙起了眉头,或捏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

“过来。”

洛冉初只说了两个字,他的目光如一汪幽静的潭水,沉沉落在她的脸上,

心湖走过去,手腕被他一把扣住,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会跟我回万邪教。”秦无炎注视着洛冉初扣在唐心湖手腕上的手,语气平静端和,目光却透着几分犀利。

“是真的吗?”洛冉初却没看秦无炎,甚至也没看心湖,目光有些虚无缥缈地不知落在何处。

“师父,我……”心湖想立即否认,可是眼神不自觉看向秦无炎,发现他素来妖娆的薄唇,此刻抿得严丝合缝,侧脸线条僵硬,这模样让她哑住。

“心湖,回答我。”

这时,洛冉初收回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心湖,回答你师父。”秦无炎勾唇一笑,目光却侵略性十足。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唐心湖的身上,如一把把刀子,尖刃闪着锋利的寒芒。

芒刺在背。若一个不留心,便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门外传来一个声若洪钟般嘹亮的嗓音。

“嘿嘿哈哈……冉初徒儿还有徒孙们,你们怎么都不等我一个老人家,跑到九昭城这里,让我好找啊……”祖师爷那猥琐老头人未到,声先至。

“咦,无炎你也在啊,还有丫头你呀,啊哈哈,好嘛,都在都在,我们又可以围坐在一起吃火锅了,甚好甚好。”

像是没注意到惊心动魄的气氛,老头兀自一人滔滔不绝。

却在此时,一只动物欢快地抖索着雪白绒绒的毛,一个高空弹跳飞窜,朝立在中央的唐心湖飞扑过来,撞了她个满怀。

“小心!”

“小心!!”

几声惊呼,唐心湖被突然窜出的小白撞得摇摇欲坠,身体后仰,一屁股猛地跌坐在后方人的身上,被他接了个满怀。

那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怀抱,不用回头,心湖也知道是谁,登时她羞红了脸,一个激灵想站起,却被搭在腰上的大掌阻止。

“师父?”心湖疑惑地侧脸。

却不想,这个动作,让她的脸轻擦过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

乖乖隆地咚!!心湖女侠当场头顶喷火焰……

不是没有跟师父这样亲昵接触过,就连吻他们也……

但是,此刻,这里,她又是投怀送抱又是将脸送过去贴他的唇,心湖都不敢张望众人的面色,她相信定然是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果不其然,她听到一声几乎从牙关里挤出来冒着丝丝阴寒之气的声音。

“唐心湖。”

“在……”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就像病入膏肓的人,命不久矣。

“你在干什么?”情绪不激动,不起伏,只是一声随意的问询。

可是,心湖却虎躯一震,颤了颤,而她怀里的小白狼似乎丝毫察觉不到气氛的紧张,以及抱着它人的惊恐,在她怀里各种翻滚撒欢,还伸着粉红舌头不停舔着她的手。

真是一条白眼狼啊……完全没有一点眼力见……心湖心头涌上一种悲哀的情绪……

似乎感觉到她惧怕的情绪,洛冉初温润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小手,贴耳对她说。

“不要怕,有师父在。”

这一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湖十分没出息地哇的叫了一声,转身一把抱住洛冉初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好可怕,我不跟他回魔教啊,师父……”真的太可怕,虽然她承认自己动心了,可是……那地狱阎王的阴狠戾气,她真真吃不消……

闻言,似乎松了口气般,洛冉初回拥住她,轻拍着她的背。

“别怕,别怕,师父带你回去,我们回家。”

“嗯嗯嗯。”心湖点头如蒜捣。

却同时听到秦无炎手中那茶杯发出的清脆碎裂声,他的手指继续收力,指骨关节现出青白,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随后,从他的指尖滴下殷红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一小滩雪白上,惊心刺目。

“你依旧,放不下他。”他冷冷地如是说,往日嚣张上挑的凤眸垂下,染上几分哀寞。

“秦无炎。”心湖低低地唤了声,嗓子眼被哽住,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他却像是要阻止她接下来可能说出口的话。

“我给你,时间。”

登时,心湖愕然。

“唐心湖,我给你时间。”让你爱上我。他幽暗如夜的眼眸里,分明这样说着。

“你?”

心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神情寡淡,话语妥协的男人是秦无炎吗?她认知中那个冷血残忍的魔教教主。

他中邪了吗?

就这样……还没有开场,就已然落幕。

在秦无炎说完那句后,一切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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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般,大家都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

安静的坐在一起吃晚饭,唯恐天下不乱的祖师爷,目光巡视了一圈在座神色各异的人以后,也乖巧的闭口,吃饭。

说完那句话后,秦无炎却没有再看心湖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他跟洛冉初,甚至是阮止水随意地间或聊上几句,仿佛三人依稀回到了当年师兄弟的模样。

真的,很怪异……

心湖就像吞了只苍蝇,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心神不宁。草草扒了两口,她看到三师弟离席,便匆匆追了过去。

出了饭厅,陆谷书并未走远,负手立在院子树下,一脸素淡,目光静谧柔和地仰望天上的一弯明月。

“师姐,为何如此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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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给我死开

“师姐,为何如此心烦?”

唐心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无措。

夜晚的风夹着一些白日的暖意吹过面庞,望着此刻安静立在庭中的陆谷书,心湖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受他的感染,她也不由抬起头,看着头顶那弯明月。

也不知道是否是心境的原因,总觉得北方的景色较之湿热的南方更显清冷,孤寂,苍凉,看了不免让人生出几缕愁绪。

问完那句后,心湖迟迟没有作答,陆谷书也似乎并不在意,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很久。

心湖回房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个人。

这个人,让她有些许意外,但似乎又不觉得真有那么意外。

他倚在门外,一袭黑色袍子,勾勒出高大修长的身形,就好像刀锋刻出来一样,笔直而充满棱角,整个人笼在深深的夜色中添了几分神秘。

当看到她出现时,他黑墨如漆的瞳仁亮了几分,就像寒夜的星子一般闪了闪。

心湖驻足原地,他朝她走近。

越走越近,直到近得两人的距离呼吸可闻时,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心湖不由后退一步,却被他靠抵在门上。

心湖感觉到潜在的危险逼近,伸臂挡他,欲拉开彼此的距离。

却不想,身后的门一下子开了,骤然失去支撑,作用力下她身子自然向后仰倒跌去。

心湖惊呼下连忙捂脸,这是一种典型的鸵鸟行为,所幸,肇事者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腰。

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地上,白恒之再次光荣成为大师兄牌人肉垫子。

“谢……谢……”心湖尴尬道谢,却很难忽视横在腰侧的有力手臂。

而白恒之却并未回话,只是抱着她,躺倒在地上。

这样搂搂抱抱毕竟不成样子,心湖挣扎着亟于起身。

而身下的胸膛震动起伏,头顶上方传来一记低沉的嗓音。

“我终归……还是晚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听来像是自言自语。

“你?”

他在她印象中有很多样子,刻薄的跋扈的霸道的睥睨天下的,却从未有过此刻这般怅然若失的叹息。

没有预兆的,他突然将她强自扳过来,两个人还躺在地板上,面对着面。

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他漆黑的眼瞳,闪闪发光。

“唐心湖,我终归还是晚了吗?”

“我一直在等,等你再长大点,等你发现,等你明白……可是我等着等着,不知不觉,你却,已经……离我……这么远了……”

被他话语中的情绪所震住,心湖呆呆地看着夜色中他的脸,他的眼,他翕动的唇。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白恒之依旧呢喃般低语着。

“唐心湖,你真的……很喜欢他吗?”他的这句问话,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得有些突兀。

他?谁?心湖脑海中冒出很大一个问号。

不是矫情……她真的不知道他指的那个他是谁……这一刻,她有一种想噗次一刀把自己捅了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师父……”

似乎察觉她的困窘,白恒之补充道,语气平静,仿佛并没有话语的冲击性。

心湖想了想,点点头。

“嗯。喜欢。”

她的话音落下后,白恒之沉默了一小会儿,搁在她腰侧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地揪着她的眼。

“那……秦无炎呢?”

问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几乎低到尘埃里去,像梦话般虚无缥缈。

心湖又想了想,点点头。

“好像……也喜欢。”

这一刻,她很坦诚,坦诚到自己都觉得很无耻,但是又足够坦白到让人无言以对。

果然,这次,迎来的是他更久的一段沉默。

“那……你喜欢我吗?”这次的声音,比之前面两次,都要发沉,呼吸都浊了。

心湖心里一惊,狂眨了眨眼。

这个问题……说不清……但是看着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猎豹一样蓄势待发,压力山大。

白恒之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下巴抬起,他的俊颜在她眼前逐渐放大,然后……他牢牢封住了她的唇。

整个过程,由始自终,她都睁大着双眼,他轻轻吻了下,便放开了她。

“这样,你有感觉吗?”很认真的询问。

心湖一脸呆滞,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脖颈却十足僵硬像得了落枕。

一下子,他的眉头蹙起,温柔的神色逐渐阴沉下去。

“没感觉?”

心湖:“……”什么感觉?你亲那么快鬼才会有感觉!!

然后,唇瞬间再次被攫住。

“唔……给我……死开!!唔……”心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躲避他的攻击。

难以置信白恒之竟然真的压着她一顿猛亲,明显生涩,毫无技巧可言,而且动作又暴力。

刚刚那一下子,他的牙齿狠磕在她的唇上,把她砸得眼冒金星,痛死了。

“死开!!我不喜欢你!!!鬼才喜欢你这……唔唔……”因为骂人而张开的一道缝隙,里面的空间被强硬的舌挤满,堵住了她一肚子的咆哮,全都被他搅动着的温热唇舌卷走了。

一个是被启发过的,一个是初尝滋味的青涩。

一发不可收拾,抗拒慢慢的变成了顺从……

等心湖从这记深吻里好容易出来喘口气时,恨不得一拳捶烂他唇畔浮现的笑意。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适合我。”他一番思索加行动后的结论,又是自言自语。

闻言,某女侠理智的神经宣告咔嚓齐齐崩断。

心湖抓着他的肩膀猛摇,忍不住吼道。

“你给我听着,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刚刚你的反应,并不排斥。”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排斥了!!那是你强迫的!!你个魂淡!!!”某女掐住他的脖子,继续暴吼。

“你嗓子不疼吗?”他却仿佛状况外般,突然冒出一句。

“不疼!!你给老娘听着,我不喜欢你!!我喜欢谁都不喜欢你!!!”她感觉自己脑门都要爆青筋了。

“可是,刚才你的反应分明不是讨厌。”他淡定的指出事实。

“你看错了。”某女嘴硬。

“不然再来一次。”

手臂一捞,将她抱住,再次堵上她的唇,这次比之前更加熟练,明显是开发后的效果突飞猛进。

心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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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停不了

白恒之在吻她,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透露着认真。

心湖的手臂始终横抵在两人的胸前,因为他的紧压而硌得她胸口难受,呼吸困难,刚才的吵嚷就像闹剧,此时的心境,却凌乱非常。

这次,不是两人熟悉的打打闹闹,无形中,一切都在改变。

他吻着她,唇与唇的紧贴,发现她的静默,他开口说话,嗓音有些暗哑。

“不能……试着喜欢我吗?”他的声音,像是一只手,抚着她的耳朵,带着灼热的温度。

“我……”她开口欲言,却让吻变成煽情的摩擦,眼眸里盛满各种挣扎。

他无声地叹息,压在她唇上的力道变重。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想,都等了这么久了。”

他闭着眼,吻着她,似乎有着难解的惆怅,而使得他眉间现出深深的皱折。

突然,心湖偏过脸,使得他贴着的唇落在她的唇角。

“对不起。”心一狠,她闷闷地说道。

虽然只是一公分的距离,却好像多了层无形的隔阂,让彼此都硌得慌。

“你……不要等我。”

她的声音像把生了锈的刀,钝钝得刮在两人耳畔。

心湖闭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曾经有过无数次,被他气得吐血,恨不得把他乱刀砍死,也比不过这一刻的,心如刀割。

原来,拒绝一个人,是这么难受,而且,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一直视作理所当然存在的那个人。

他沉默不语。

一种荒凉寂寥,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弥漫开。

“对不起,真的很难……”心湖涩涩开口,继续说着。

真的很难接受,本已觉得被沉重枷锁绑得喘不过气来,要是再多加一道,她难以想象局面会复杂成什么样子。

仁慈,也是一种残忍。所以,她宁肯一开始就不要把他拖进这道漩涡里,跟她一起被绞进去,她宁肯把他推得远远的,拒绝任何的可能。

突然,他沉沉的笑了,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心湖霍地睁开眼。

他的侧脸,背着光,雕刻般的线条笼罩在模糊的暗影之下,让人看不清楚。

“我总是,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这低沉微哑的嗓音,穿透耳膜,让她五脏六腑绞在一起,疼得紧。

“师兄……”她启唇,想说点什么。

唇上却覆上他的手指,温热,干燥,带着薄茧的粗糙。

“不要说,会难过……”

“我也会难过……”

后面这句话,消失在两人再次交汇的唇齿间,末日般的悲伤透过唇舌的交缠蔓延开来,浓烈的,慢慢开始激烈,像是搏斗,很快有一股暖腥味咸咸的弥漫开。

心湖怔忡,眼睛始终睁着,感受唇上的痛楚,然后……视线不经意地落在门外。

莹白的月光,像层朦胧的白纱,匀匀地披散在门外伫立的那人身上。

顷刻间,仿佛所有的颜色都消失,所有的光华都隐没,甚至连风都变得轻柔无比,这不属于凡尘的仙谛之姿,落落红尘中,他一人静静地立在那里,让人目眩神迷。

然后,他垂下眸,转开身,悄然离去。

心湖愣住。

她用力推开白恒之,坐起身,想……追……

但是,她无法忽视,正盯着她的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一种滋生的情绪,那重量,压得她胸口一沉。

心湖轻轻阖上了眼,将脸埋入他宽厚的胸膛里。

“我好累。”

“睡吧,睡一觉。”

他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随后,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恋恋不舍般地轻轻摩挲。

“明天,我会去跟他解释。”

他起身,站在床边看着她。

“以后,我不会再提了。”说完这句,像是耗费了很多心力,他略显疲惫地转开身,准备离开。

看着白恒之修长挺拔的背影,突然有种恐慌窜上心头,就好像,他会就这么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冤家对头,一夕之间,怎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大师兄!”心湖喊了声,声音有些尖锐,瞬间划破寂静。

她掀开被子,一咕噜坐起身,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对不起,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谁都不喜欢了,我永远做师父的徒弟,做你的师妹,我们一起回不二门,就像以前那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即使她自己明知道这话有多可笑,有多不可能,但是……她就是任性的想留住一些东西,当做什么都没有得到,也就不会有失去。

闻言,白恒之身形顿住。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掌覆上她环在他腰际的手,温热的,略带粗糙的触感,却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傻姑娘,师兄不走。”

“真的不走?”心湖紧紧抱着他的腰,目光执拗而坚持。

“嗯。”

听到他这句回答,心湖才觉得心安定了些。

“不要说傻话,喜欢就是喜欢了,我相信师父会对你好的。”

听了他这句话,心湖只觉愧疚感更甚。

白恒之拉下她的手。

“我走了。”

心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门轻阖上。

转眼间,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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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躺在床上望着床幔数着上面繁复的花纹,睡不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他们的脸,他们的话,反复交织在一起……脑子要爆炸一样。

心湖腾地坐起身,穿上衣服,朝外摸去。

她低头摸摸肚皮,光顾着心烦意乱,晚饭草草扒了几口,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怪不得睡不着。

深更半夜,她摸出去以后,果不其然,迷了路。

走来走去,偌大的庭院,像是迷宫一样,她又不敢轻易惊动其他人,只好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突然,眼睛一亮,她瞟到玄灰色的一角衣袍在拐角处隐没,连忙追了过去。

是三师弟,难道他也睡不着吗?

不容细想,心湖追了过去。

却见他形色匆忙,走得很快,幸好她轻功好,才没有追丢。

等到她抬头张望时,才发现,竟然已经出了秦无炎的庄子,她心里只觉更加疑惑,三师弟这是要去哪儿?

隐约,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心湖连忙在街道拐角匿了身形。

本来,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很偏僻,心湖悄悄地探出头,看见陆谷书面前站着好几个人。

跟他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少女,身材婀娜,但是因为隔得远,心湖看不清楚女孩的容貌,她身后站着好几个身材高大的人,有点像保镖,他们的服饰都很奇特,穿着华丽的绮襦,披着狐裘,似乎是异族。

心湖掩下心底的疑惑,屏息静气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是,因为距离实在隔得太远,她只依稀觉得少女态度很殷切,还伸手拉着三师弟的手臂,动作亲昵。

陆谷书的神色依旧从容淡定,但也不拒绝少女的靠近。

过了良久,似乎谈完了,少女才依依不舍都走了。

然后,三师弟也转身朝来时路返回。

心湖再次跟过去,只是,这次她追上了陆谷书,跳到他面前拦住。

“师姐?”

见到突然出现的唐心湖,陆谷书的脸上划过一丝意外和不自然。

“师弟,他们是谁?”

因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心湖没有拐弯抹角的猜忌,直接脱口而出问道。

此言一出,陆谷书扇子般的睫毛几不可察地轻颤了颤。

“你都看见了。”他轻轻地问,声音飘忽。

“嗯。”

这样的三师弟好奇怪,心湖咬唇,点了点头。

“也好……我本来就要跟你们说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陆谷书面色依旧沉静如水,丝毫不见慌乱。

隐约的,心湖好像回到了过去,想起第一次遇见那个在巷子里烤着兔子肉的恬静少年的情景。

“师姐,我要走了。”

走?!心湖浑身一震,只觉得胸口被人抓住。

“走……走去哪儿?”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回家。”

她听到他如是说,语气清淡,不见起伏。

“回家?师弟,不二门就是你的家啊,你要去哪里?!!”

心湖眼神现出慌乱,着急地抓住陆谷书的手臂,生怕他跑走一样。

“师姐,我原本就是有家的……离开这么久,到时候该回去了。”

相较于唐心湖的激动,陆谷书依旧静淡,他将心湖轻揽入怀中,像是安慰般拍着她的背。

其实,从他开口说要离开时,唐心湖就已经知道,他做好了决定。这么多年的相处,三师弟虽然话不多,但是只要开口,必然是严谨认真的。

可是,实在太突然了啊……

“什么时候走?”心湖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衣襟里,声音已经哽咽。

“后天。”陆谷书的语调依旧平静,只是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

“后天就走吗?”心湖的泪滑落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衫。

“嗯。”

“那……你还会回来么?”此时,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接近蚊蝇。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一定……要走吗?”

“师姐……对不起……”他叹息。

(谢谢lolitagame的月票……这章好像有点伤感……)

44.天青色等烟雨

莹白清冷的月光洒在昏暗的街道,时不时有风刮过,撩得两人的衣衫飒飒地响。

心湖将脸埋在陆谷书的怀里,贴着他的体温,鼻间嗅着他身上的清雅味道。

良久,她咬得嘴唇死白,终究忍不住,心有不甘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不能……不走吗?”

陆谷书并未回答,而是静静地揽着她,眉目间,存着一丝难解的惆怅。

在过往的岁月中,俩人从未有此刻这般相依相偎的亲昵,只是没想到……面对的却是离别。

心湖牙关不由一合,不小心咬破了唇,嘴里漫入咸腥的味道,刺激着鼻腔,都是铁锈的气味,眼睛都被刺得酸胀。

难过……好难过……却反而哭不出来。

“师弟,我会很想很想很想你的……”心湖喃喃道,声音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嗯,师姐必定会很想念我做的菜。”

心湖错愕抬头,却对上陆谷书那双清透含笑的眼眸。

刚刚那是在说笑吗?没想到,三师弟,竟然是个冷面笑匠……

“想你的菜,人,也会想的!!”心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说真的啦!!”

看着他笑意更甚的眼眸,心湖急急地揪住陆谷书的衣襟,人要走了,总不能只留个吃货的印象吧,这样……太让人没面子了啊……

陆谷书定定地凝望着心湖,清浅笑意自唇畔绽开。

“我知道。”

###########################################

才知道,三师弟的家乡,离这里并不远,常年冰雪覆盖。

怪不得,当初他望着皑皑雪景时会露出那般怀念的神情。

至于心湖躲在墙角看到的那些人,陆谷书则岔开话题,避而不谈。

他不说,心湖也不好多问,对于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师弟,心湖也只有自个儿憋闷的份儿。

第二天,陆谷书正式跟师父作别,表明自己要回家了。

望着洛冉初坐在大厅里,依旧是那千年不改的温润素淡模样,心湖原本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有想说的**了。

误会什么的,总是层出不穷,解释,总是显得那么无力而敷衍……

离别在即,心湖觉得从小一起长大陪伴的人就这么要离开了,就连不老峰上那些岁月都随之变得模糊了起来,流逝,想留也不留不住的感伤……

是夜,心湖独自在城郊湖畔。

她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子,后退几步,伸臂掷出。

“咚!”砸出一圈水花晶莹,石子没入湖里。

接着,她又捡起一块,更加用力的投出。

“咚!”这次的水花比之刚才更加大。

然后,她拎起左手的酒壶,仰着脖子将最后的酒液悉数倒入口中,摇了摇空掉的酒壶,她狠狠地朝湖里扔去。

没错,她在发泄,在借酒浇愁。

只可惜,除了脚步愈加轻飘以外,胸口依旧憋闷,闷得慌。

“师姐。”

身后传来一个清润平静的声音。

心湖浑身一震,并没有回头,而是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湿润的水渍。

“呵呵,你也睡不着啊?”

她傻呵呵地笑了笑,眼睛却望着湖面,再次掷出一颗石子,看着它溅起一圈波澜,然后,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存在发生过一般。

雁过,了无痕。

“也对,明天就要回家了,一定很开心吧。”

也不管身后人作何回答,她自动自发接上。

当她蹲下身子,准备再捡一块石子的时候,手被抓住了。

“我没想让你这么难过。”

“开……开什么玩笑,我才不难过呢!!”

心湖甩开他的手,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腿伸展开。

“要走就走吧,当年你本来就是我捡回来的……如今你要回家了,师姐我替你开心……我才不难过呢!!”心湖撅着嘴,强调道,却又抬起衣袖抹了把脸。

“一点都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走吧,走吧……去跟你的家人团聚吧……”心湖赶苍蝇般地挥挥手,此时,明显酒精已经让她有些混沌,反而没有了清醒时的克制,口无遮拦了起来。

“我没有家人。”

“什么?”心湖身形一顿。

“对于我来说,你们才是我的家人。”陆谷书将她搂进怀里。

“那为什么还要走?”心湖不解,撑着手臂要推开他。

“师姐,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你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心湖仿佛被定住,就这样任他静静抱着她。

“真的……非走不可吗?”

他沉默了良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轻应了一声。

“嗯。”

终于,伴随他这个声音,这几日憋着的情绪一时间轰然倾泻,心湖终于哭了出来,并一发不可收拾。

“师姐,我们回去吧。”

“唔。”脸颊还挂着残泪,风一吹,就冷了。

他替她轻轻擦干,眼神温柔,然后背起了她。

心湖趴在陆谷书的肩头,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地朝庄子的方向回去。

看着夜色下两人的影子叠加,心湖突然想起,曾经在雪山上,三师弟也是这么背着她,在雪地里静静地走着。

如果,一切都不曾改变,该有多好。

为何隐约觉得,三师弟不愿提及的背后,是否另有隐情,她是不是该努力去弄清楚点什么?

心湖一直带着这个疑问躺到床上,连日来的疲惫,让她几乎沾到枕头就想昏沉沉睡过去。

可是,被子里似乎……

心湖一屁股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

赫然看到高贵冷艳的教主大人,只着一袭淡墨色内衫,占据了她床的另一边,侧睡的姿势,闭着眼,一脸安恬。

心湖吓得手一松,被子盖回去,只露着秦无炎那张妖娆又纯真的睡颜。

就在她的注视下,秦无炎霍地睁开了眼,幽黑的凤眸中竟没有半点惺忪睡意。

“怎么才回来?”

“我……我……”被他吓得魂不附体。

“还一身酒气,臭死了。”秦无炎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心湖这才反应过来,偷爬上她的床还好意思质问她。

“胆子肥了是不是?”秦无炎眼尾斜斜一挑,扑面而来的暗黑压迫气势。

“不……不敢……”瞬间酒气散了一半。

“我说给你时间,不是让你爬墙的。”

“我……我没有。”

“没有?”秦无炎危险地微眯起眼。

“我……我……啊……好困啊……”

某女侠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闭上眼睛,顶着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硬是睡死了过去……

“真是个坏丫头。”

就像一条泥鳅,明明紧握在指间,下一瞬仿佛就轻易地溜走。

怎么样,才能紧紧的抓住你呢?

秦无炎叹息了一声,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望着她恬静的睡颜,久久出神。

(哎,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现在还在的亲爱的们……你们都是真爱啊……)

45.白月谷

心湖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榻空空如也,秦无炎已经不在了。

她下意识第一个反应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衫是否完好,很显然,教主大人出人意外的君子,倒是显得自己猥琐了,心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糟了!

今天是三师弟离开的日子,思及此,女侠的小脸不由一白。

三师弟就要走了,而且,很有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

这样明晰的认知,让她心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风顺着大窟窿吹得全身飒飒的凉。

以她对陆谷书的了解,他肯定会选择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时机悄然离开。

果然,傍晚时分,心湖看到了陆谷书留了张纸笺在桌上,拿着包袱悄然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连忙隐匿了身形悄悄跟了过去。

她跟着三师弟一路走,一直行到城郊的树林。

就在转瞬间,三师弟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心湖连忙慌乱得四下寻找。

这时,林子里却突然弥漫起滔天的浓雾,白茫茫一片,根本瞧不清楚四周的情景,要想再找到陆谷下载∷小说从天而降,将她兜头罩了个结实。

心湖连忙挣扎,可那网却好似天生有灵性一样,她越是想挣脱,那网偏越缠越紧,网丝极其细,带着黏性般牢牢附在她身上。

情急关头,女侠灵机应变能力还不错,马上停止挣扎,果断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去割砍那网。

可是,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却怎么都割不断那细如蚕丝,看上去脆弱无比的网。

“这是火蛛吐的丝织成的网,怎么都割不断的,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身后方,传来一个莺啼般清脆娇嫩的女子声音。

心湖连忙回头,便看到从茫茫白雾中,款款走出一个身着火红狐裘的少女,她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美若小仙女,气质一尘不染的纯真。

依稀,觉得她的容貌还有几分似曾相识……长得像……三师弟!!

“唐心湖是吗,呵呵,那天我看到你躲在角落里哟。”那女孩表情欢快,说话的口吻一点都不生疏,就好像两人是熟稔多年的朋友。

“你是?”心湖心觉诧异。

此女应该就是那天跟三师弟在一起的姑娘没错了,好奇不已,心湖眯起眼,更加仔细的打量对方。

女子笑靥如花,雪白的瓜子脸衬着红艳的狐裘,更显明艳动人。

“看得出你很舍不得我哥耶,我哥好像也很喜欢你,既然这样,那我就带你一起走吧。”

女孩兀自自说自话完毕,便屈指吹了个清亮的口哨。

霍然间,便从雾中又窜出一个彪形大汉,动作灰常麻利地将心湖女侠给捆小鸡一样绑好,放到一个麻布袋里。

于是乎,心湖女侠又这么戏剧性地被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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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湖被陆谷书从麻袋中解救出来时,她第一次惊诧地看到三师弟素来表情寡淡的脸上,出现那种僵硬带怒的情绪。

不过,让她惊上加惊的是,这次被绑来的人,不单只是她,竟然还有她的大师兄,白恒之。

心湖看着陆谷下载∷小说,压根无视一旁一脸无辜加委屈的小姑娘。

白恒之的眼神笔直落在从地上踉跄站起,神色茫然无措的唐心湖。

“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他唇角绽开一抹释然的笑。

他略显憔悴的俊朗容颜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若有星辉闪烁,一直照到她心里去,让她半天发懵回不过劲儿来。

这样的承诺……实在……

于是乎,两个人就这么暂时在白月谷住下了。

白月谷。

真的是风景唯美如画的一个地方,不过位置也相当隐蔽。

据唐心湖住在这里几天观察的结论,不管是在这里生活的人,还是地域,都几乎与世隔绝。

心湖也了解到,原来那天绑他们来的少女是三师弟的亲妹子,陆宛灵。

而这里,栖息着一个神秘的族落,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心湖就不得而知了。

它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存在,谷里的人,完全没有世俗的污染,淳朴善良到让人叹息。

显然,三师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陆宛灵跟心湖说,哥哥陆谷书被族人挑选出来担任新一任圣主,而根据他们这里的习俗传统,圣主在年幼时必须离开山谷,经过世俗历练成年后,就要回到谷中继承圣主之位。

而陆宛灵这丫头之所以将心湖绑回来,是担心她哥回来后觉得孤单寂寞,于是就很自然的像对待宠物一样把心湖女侠给绑来了。

至于白恒之……那真的就是意外,结果同样被这天真姑娘顺手一起绑回来了。

心湖知道这个理由后,瞪着眼珠子半天没吭气,你当是买宠物买一双回家养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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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正好谷中忙着筹备三师弟的圣主继位仪式,所以心湖就拉着白恒之四处晃荡。

时值春天,大地回暖,四周的山峰冰雪渐渐开始消融。

山顶融化的雪水形成清澈冰冷的溪水,流淌灌溉整个山谷,最后汇聚到谷中碧蓝澄澈如大块蓝宝石般的湖泊里。

湖畔边有绿意盎然的水草在生长,黄色的小花悄然绽放。

“大师兄,快看快看,那只鹰!”

心湖手指着湛蓝空中划过的一只矫健雄鹰,心情激动,扯着白恒之的袖子又蹦又跳。

还真不能怪她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实在是南方的景致跟北方差很多。

而之前阮止水住的地方,到处都是雪景,草都见不到一根,而现在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她当然就是除了新鲜就是惊奇咯。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一阵。”

白恒之任她拽着他的衣服全是褶皱,优雅有型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墨眸里都是温柔。

自从那夜后,两人相处前所未有的和谐。

当然,这前提必备条件,是白恒之无下限的包容疼宠。

听到这句话,心湖却登时垮下肩膀,小脸皱在一起,似乎突然间很郁闷。

“怎么了?”白恒之纳闷地看着某女变脸像翻书,一会儿换一出。

“大师兄,你还是保持像以前一样和我针锋相对尖酸刻薄行不?”她殷切望着他,言辞恳求。

白恒之唇角抽了抽,无语。

心湖又补充阐述道。

“你这个样子,我真的……额……好不习惯……总感觉下一刻你有什么阴谋,想想就觉得不是你变态就是我变态。”她的表情很诚恳,口气很认真。

白恒之无力抚额。

这货就是传说中的欠抽欠虐属性吗?

他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将其拎起,然后抱着她的腿弯作势要抛出。

“啊!!……”

白恒之没征兆的举动,让处于失重状态的心湖女侠惊得惨叫一声,听来足够凄厉。

“你……你……干什么?!”心湖的声音都发起颤。

“师妹你不是喜欢看鹰在天空翱翔吗,师兄也让你飞一把,好不好?”白恒之嗓音低沉含笑,悦耳磁性。

“开……开什么玩笑!!”

这句话还没落地,她已经被白恒之一上一下颠摆着,眼看要朝空中高高抛起。

这货……不是玩真的吧?!她真不是受虐狂啊,摔!!

“你混蛋!!!”唐心湖扯开嗓子大骂某不良师兄的恶劣行径。

下一刻,身体被高高地朝空中抛去。

急速下坠,强烈的惊恐……

虽然知道他是逗她好玩的,但是真的很恐怖啊啊啊……

“救……”剩下那个字还没说完,她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入白恒之的臂弯里。

她还没从恐慌中回神,赫然对上他含笑的眼眸,璀璨若星辰。

“你……你……”心湖全身哆哆嗦嗦,犹自惊疑未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不好玩?”他唇角弯起,屈起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调戏意味颇浓。

“好玩!!……你个头!!!”

心湖气急败坏,一脑门大力撞向他的头!!

砰!一声闷响……

两个人都被撞得头晕眼花。

白恒之抚着被撞红一块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

“唐心湖,天下还有比你更笨的人吗?”拿自己的头去撞别人的头,真是做得出来。

“哼哼……”心湖女侠强自克制着头晕眼花加耳畔嗡嗡作响等不良反应,冷哧一声。

“你欺负我!”她愤愤指控道。

“小笨蛋,不是你让我像以前一样欺负你的吗?”白恒之乐不可支,不经意间脸覆下,在她额头上的红肿处烙下一吻。

那柔软温热的触感,‘轰’的一下,似乎回忆起什么,女侠的脸瞬间变成了颗熟透番茄,那叫一个通红诱人。

拜托,不要那么暧昧好不好,人家是一个有节操有克制力的大好女青年,才不会被你的美色所诱惑!美男计什么的最讨厌了!!

心湖咬唇,攒拳,只觉得额头和脸颊的温度能把鸡蛋给烫熟了。

“放……我……下……来……”她从牙关里挤出四个字。

“不放,你能把我怎样呢?”口气十足戏谑调侃。

节操啊节操……心湖心中默念数遍……然后默默地将手臂抬起,一把掐住白恒之的脖子,眼珠子瞪着,头顶冒青烟。

“你放不放!!”

却因为这个动作,两人上半身紧贴在一起。他闷声笑了笑,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一下一下,带动她的心咚咚地跳。

“好,我放。”

白恒之松开手臂,心湖的腿如愿落地,却一下地,脚下忽地一滑,失去平衡之际,她下意识扑进他怀里。

“师妹,看来你真的比较喜欢占据主动。”

白恒之将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唇弯着的弧度更显魅惑。

心湖懊恼不迭,md,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46.吃货的报应

被白恒之把思绪搅得乱七八糟,心湖急于甩脱他,便飞快的施展轻功朝山谷深处行去。

咦,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女侠心念一动,足尖轻点,像只猫一样嗖地窜上了树。

趴在树上,心湖想看看白恒之在哪里,看来看去,没发现白恒之的踪影,倒是发现树上竟结了果实。

她好奇地摘了一颗看上去成熟了的放在手里把玩,话说春天会有果子吗?好神奇……

仔细打量,这果实是淡黄色的,葫芦型,皮很薄,手指一掐,便有汁液迸出来,看着极像南方生长的梨。

看上去味道很不错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心湖张嘴便咬了一大口,结果这果子比想象中还要酸甜清脆可口,味道真的很像梨,应该就是吧。

于是乎,嘎滋嘎滋,心湖很快就把一整个果子吞下了肚。

结果……

还没来得及擦掉嘴上的汁液……她便觉得腹痛难忍,手一松,果核掉落下去,俯下身向下望,正好对上了站在树下白恒之的视线。

“师妹,你果然在这里。”白恒之看见她趴在树上的傻样,不由莞尔。

但是,他立马就发现她脸色不对,焦急地跃身上树。

“怎么了?”白恒之蹲下身子察看她的情况。

这一看,把他着实吓到了。

就见心湖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唇发紫,额头冒汗,眉头紧皱,表情痛苦难忍,明显是中毒症状。

“你吃了什么了?!”白恒之迅速将她抱起跳下树,眉宇间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我……我……吃了那个……”

心湖手指艰难地伸出比了比树上的果子,蹲在地上抱着肚子,头都抬不起来了。

“呕……”

下一瞬,她生生吐出大口血来,血色暗红发黑,唇角鲜艳的血渍衬着她惨白的脸格外触目惊心。

登时,白恒之大惊失色,心慌意乱。

“师兄……我是不是……要死了?”心湖虚弱地问道。

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搅烂了一样的痛,满头大汗,后背都湿浸透了了。

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的惨啊……心湖想……真的不能乱吃东西啊……身为一个骨灰级吃货,要是这个死法,实在太***杯具又坑爹了。

生死关头,时间刻不容缓,现下的样子,看来根本容不得他将心湖抱回去求助。

白恒之从袖口中抽出一节小竹筒,将中间的线一抽,迅速朝空中抛去,发出了不二门特制的信号弹。

很快,就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心湖从白恒之的怀中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陆谷书面色焦急地朝这边匆匆赶来。

当看到她的情形时,心湖又一次惊奇看到他脸上之前从未见过的新鲜表情,忧心如焚。

“她吃了树上的果子,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还不等陆谷书走近,白恒之就对他大声说道。

“那果实有剧毒,吃下后会逐渐让人经脉逆转,吐血毒发身亡。”

“那怎么办?”白恒之扣着陆谷书的手臂,目光焦急,面色铁青。

事不宜迟。

陆谷书迅速飞上树,摘下一些树叶,塞入口中咀嚼。

“别……有毒!”心湖腹痛的死去活来,当看到陆谷书的行为,她慌忙惊叫出声。

“这树叶的汁液可以暂时减缓毒性的发作,幸好你没给她喝水或吃药,不然只会加快毒性在体内的发作。”陆谷书边解释边将嘴里的树叶以最快的速度嚼碎。

“来,把她给我。”他朝白恒之伸出手臂。

“我来!”看穿他的下一步行动,白恒之抱着心湖不肯松手,墨眸中都是挣扎。

“不行,这个叶子也有一定毒性,我们谷里长大的人,才有抗毒性。”陆谷书神情坚定地解释道,将心湖从白恒之的怀里拉出来。

性命攸关,白恒之只好松开了手。

“我……我……”可以自己来。心湖费劲力气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师姐……”

陆谷书定定地凝望着她,将她揽入怀里后,他便俯下身,唇压上了她的唇。

饶是有心理准备,心湖依旧双眼惊瞪得有铜铃大,呼吸骤然一紧。

眼睁睁地看着陆谷书的脸,呼吸可闻的近,细致到他浓密如羽扇般的睫毛,甚至面颊上的绒毛都瞧得分明。

更无法忽视的是,从他嘴里渡来已经被嚼碎的汁液,略微苦涩的液体,顺着他软滑的舌,在她口中翻搅流动,让她最大程度的接受。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旁的白恒之,正侧着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这时的心湖,竟然有些庆幸她肚子痛转移了部分注意力……

不然……真的……足够尴尬……

一下子,四周变得很静。

听得到,陆谷书近在唇齿间的呼吸声,还有,三个人杂乱的心跳声。

腹痛难忍,心乱如麻……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要是不贪嘴吃了那毒果子就好了,吃货的悲哀……

只可惜,这个世上永远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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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叶果然有效,迅速缓解了她的疼痛。

浑身无力的心湖被白恒之抱在怀里。

白恒之和陆谷书两人对视间,神情都很严肃。

“这个只能暂时压制毒性的发作,必须尽快给她解毒。”陆谷书蹙着眉,相当忧心忡忡。

“如何解毒?”白恒之抱着心湖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只有谷里的雪蚕能解毒,但是雪蚕是火蛛的食物,所以有雪蚕的地方必然有火蛛,火蛛有剧毒,缚住你们的网,就是用它吐的丝织的。一旦被火蛛咬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陆谷书一脸凝重地解释道。

“那我们尽快找雪蚕吧。”望着怀中虚弱的心湖,白恒之的唇抿得死紧,没有一丝缝隙。

陆谷书点点头,在前方带路,朝山谷深处快步飞去。

很快,三人来到一大片奇怪的白树林前,树上没有叶子,开着硕大雪白的花朵,放眼望去,像是摞了皑皑白雪一般。

“雪蚕以这树上的花朵为食,但是,天敌火蛛的数量越来越多,所以现在它日益稀少,十分难找。”陆谷书不无忧虑地望着树上的白花。

“雪蚕长什么样子,我跟你一起找。”

白恒之将心湖轻轻放在一棵树下,然后仰起头,对着树仔细察看。

陆谷书大概形容了一下雪蚕的样子,两个人开始翻着树叶焦急地寻找起来。

很可惜,都快夕阳下山了,还是没找点半点雪蚕的影子。

看着心湖愈加虚弱,面色苍白到几近透明,唇色已经紫到发黑,陆谷书又哺喂了她一些树叶汁。

“不行,再这样下去,天黑了也找不到。”

白恒之看着陆谷书口对口喂着心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自在,现在满眼都是焦躁和担忧。

陆谷书将心湖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开,然后一把抱起她。

“走,我们去火蛛洞。”

他如是说。

(非常感谢到现在在跟这篇文的各位现身没现身的亲爱的,师姐这篇文我会好好写完它,新环境大家一起适应。)

47.三人成茧

火蛛洞从外观上来看,跟一般的山洞无异,潮湿,阴暗,但是从陆谷书凝重的神色来看,显然,它的危险程度不容小觑。

陆谷书拨开外面缠绕的树枝枯藤,做了个简易火把,用火折子点燃。

他在前方带路,白恒之抱着心湖,跟上他的脚步。

当真正走进洞穴以后,心湖知道这里跟其他洞穴有何不同了。

洞内的温度异乎寻常的高,才走了一会儿,心湖就感觉汗水不断的被蒸腾出来,每一个毛孔都冒着热气,缠在她腰际的白恒之的手也变得炙烫,而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更是湿热无比。

当走到约莫半柱香左右,陆谷书停下脚步,对身后两人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

“不……”心湖嗓音虚弱嘶哑,但是眼睛异常明亮,目光坚定。

而白恒之同样不认同陆谷书这样的安排。

“我们一起进来的,必须一起出去。”他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地气势。

陆谷下载∷小说密密麻麻附着在血红色的石壁上时,心湖依然觉得背脊一寒,爬上一层细细密密的疹子。

再想起当时把她绑架来的网正是用这个原材料做的,那强大的黏性和坚硬无比的诡异质地,她更要擦一大把冷汗了。

她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便看到传说中的火蛛。

火蛛本体其实很小,就是小小的一个艳红点,但是数根触足张开有碗口那么大,不过因为趴在蛛网上,衬着血色的石壁,所以就显得不是那么起眼了。

而网上,还缠着一些昆虫,有些已经被吸干,剩下一具干掉的残骸挂在那儿,风一吹,随着蛛网晃动几下。而正在垂死挣扎的一些小虫子,则显出回光返照的活泼。

总之,这画面……着实让人生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恐惧。

就在白恒之和心湖两人对面前的景象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时,显然,更熟悉环境的陆谷书已经有所发现。

“找到了,那里有一只活着的雪蚕。”他的语调上扬,似乎松了一口气般。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另外两人看到视线左侧方一张蛛网上,有一只雪白的软虫在蠕动,而在它不远处,正有一只火蛛朝它靠近。

额……那接下来,就是要蛛口夺食了?

心湖被白恒之轻轻放在地上后,他便要朝那里走去。

他刚前进一步,便被陆谷书拦住。

“火蛛有毒,一旦被咬后果不堪设想,我去。”他的目光淡定而沉稳。

“你去也会被咬。”白恒之眉蹙着,唇抿得死紧。

“我小时候被火蛛咬过,体内有抗毒性。”

说完这句话,不容分说,陆谷下载∷小说上摘下那只雪蚕时,心湖只觉得紧张得悬在半空的揪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小心地避开如天罗地网般无处不在的蛛丝,朝回走。

突然,心湖眼睛骤然睁大。

她看到,从洞穴上方突然垂下来一只火蛛,而那艳红的一点,赫然就在陆谷书头顶不到半尺的距离。

“不要!!”她花光所有剩下的力气尖叫了一声。

可是,显然已经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只见那红点顺着伸长的细丝,咻地掉在他的脖子上。

陆谷书身形稍微顿了一下,便抬手将那只火蛛从脖颈上取了下来,随手扔了出去,表情依旧素淡,显得若无其事。

对噢,三师弟说自己不怕火蛛的毒性,心湖倏然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

“吃掉它。”

心湖看着摊开在面前的手,白皙光洁的掌心上躺着一只雪白肥软的蚕,不由的喉咙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只觉口干舌燥,还带着树叶汁液的微苦。

对于吃货来说,东西只分好吃和不好吃两种,显然,雪蚕这玩意儿看上去绝对不属于好吃的,而且……还是生吃虫子,想到虫子黏腻腥臭的肠子和内脏,她就有点作呕反胃。

另外两人看着她一脸挣扎犹豫的表情,生死关头,显然这丫头还在考虑味觉感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白恒之和陆谷书同时流露出相同的无奈。

陆谷书抬起手,果断将虫子放进自己的口中,像对树叶一样咀嚼几下,然后捧着心湖的脸,唇再次附了上去。

经过之前的练习,两个人都显得习惯而熟练。

心湖甚至闭上了眼睛,主动接受他渡来的舌,叼走他舌上的虫子。

大概因为成功解毒不用担心死掉,女侠的思维开始朝一个暧昧而诡异的方向发散。

三师弟的唇舌软的不可思议,如果不考虑虫子的恶心味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唇舌互动绝对算得上亲昵而甜蜜,想到这里,女侠的面颊不由染上绯色。

看着陆谷书蹲在心湖身前,两个人拥吻的样子,尤其是心湖脸上泛出的可疑红晕,白恒之的脸顿时黑了,周身气压极低。

松开抚在心湖后脖颈的手,同时移开唇,陆谷书清隽精致的面孔展现一种放松后的舒展释然,同时他坐在了心湖的身旁,头一歪,抵在心湖的肩上。

这时,两人亲昵的姿势让白恒之看不下去,他蹲下身抓住陆谷书的肩膀,要把他从心湖身边推开。

却不想,他这一推,陆谷书整个人却直接瘫倒了下去,两只手臂无力地垂落地面。

这时,雪蚕已经发挥了解毒作用,心湖的状况好转很多,她已经有力气撑起身体,却没想到第一个动作是扑向倒下去的陆谷书。

“你……没事……就好……”

他如潭水般幽静的眼眸对上她的眼,却说完这句,眼皮就合上了,不再睁开。

心湖惊得抓着他一阵猛摇,而陆谷书却怎么也不醒。

这时,他的脖子上,一块红斑正在蔓延,像是有生命一般,面积越扩越大。

心湖一把扯开他的衣领,那块红斑已经占据了他大半脖颈和肩膀。

“他……他骗了我们!他根本没有火蛛的抗毒性!!”

心湖这时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陆谷书被火蛛咬了,毒性发作,他已经昏迷了。

看着陆谷书的脸,心湖只觉得又急又恨,可是……眼下,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陆谷书也没告诉他们中了火蛛的毒会怎样,应该怎么解毒?

怎么办?!!难道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昏着,如果出去,万一还没找到人救他,他就毒发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从未有过的迷茫和绝望,心湖的脑子轰地一下像炸了……

她双眼通红,抓着陆谷书的衣领,整个人却愣在那里,不知下一步。

白恒之也蹲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瞬间,心湖如饿虎扑羊一般压下身去,她将唇移到陆谷书的脖子上,对着红斑中央一个极小的黑点用力地吮吸。

她的唇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她的口腔和舌头都在用力,很快,她的口中弥漫起咸腥味,吸出来一口后,便朝一旁吐掉。然后再吸,再吐……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等到她将脸从陆谷书的脖颈前抬起来时,只觉得自己整个脖子都酸了……

咦……不对,怎么这么安静……

心湖头一偏,当看到栽倒在一旁陷入昏迷的白恒之那张脸。

此女顿时生出一种被千军万马踩踏过的萧条感觉……

果然,她撕开白恒之的衣襟一通翻找后,在他背上发现了硕大的红斑。

于是乎,她再次垂下酸麻无力的脖子,趴在他的后背上猛吸起来。

在吸得越来越头晕眼花的过程中,女侠甚至忘记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她也被火蛛咬了,还有谁能帮她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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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蔚蓝色的天空,清澈,澄明,还零散飘着几缕絮状的白云。

耳畔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夹杂着各种鲜活的声音俨然织成一支大自然的交响乐。

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你醒了。”

心湖视线朝左上方移动,竟对上一双妖魅无双的凤眸,眨眨眼,再眨。

没错,真的是秦无炎!!!

我的个亲娘耶……这……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秦无炎也死了?!

掐大腿!好痛……这是真的!!心湖浑身一激灵。

不对,教主似乎很不高兴,那锐利的小眼神,咻咻咻射出无数毒箭,把她戳成了马蜂窝。

回忆……可劲儿的回忆……昏迷前的景象……

山洞,雪蚕,火蛛,被火蛛咬了的三师弟,她帮着吸出毒液,被火蛛咬了的大师兄,她再帮着吸出毒液……然后精疲力竭的她……

于是……被她撕扯开衣衫的陆谷书和白恒之跟她躺在一起……

额,那混乱的画面……

咕噜,心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口。

却看到秦无炎闲适地抱臂,神情似笑非笑,脸上明晃晃写着一行字。

我倒是听听你怎么跟我解释。

48.宿命

心湖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

“那个……”

秦无炎哼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你吃饭了没有?”心湖捂着肚子,一脸纠结。

“我好饿……对了,大师兄和三师弟呢?他们俩没事吧?!”心湖咻地一下窜起身,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另外俩人的踪影。

秦无炎斜瞟了她一眼,冷冷地丢出二字。

“死了。”

“死了?!”

心湖一听登时就急了,冲到秦无炎身前一把拽住他的两边胳膊。

“我不信!!”怎么可能!!哪能说死就死了……纵使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心湖的眼眶登时却红了。

“不信就算了。”秦无炎扯下她的手,拂袖,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啊!!”

心湖看着他走,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师兄和师弟又生死未卜,更急得要跳脚。

秦无炎没回头,闲凉地话语却随风飘来。

“去看死人。”

“你骗我的!他们没死是不是?!!”心湖心里着急上火,边追他边咆哮。

秦无炎突然停下脚步,站定,使得后面追来的唐心湖来不及刹车,砰地撞在他背上。

啪地一下,心湖只觉得鼻梁骨都要撞断了,手捂着鼻子,泪花直接飙出来。

“唐心湖,你又对别人动心了是不是?”

秦无炎站在那里,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这句话问出口,语气淡淡地,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却让人无端觉得毛骨悚然。

被他避而不答又扯开话题的态度弄得心烦意乱,心湖气急败坏地一拳捶在他背上。

“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他们到底死没死?!”

“死了又如何,没死又如何?”秦无炎不答反问,语气异乎寻常地森冷淡漠。

大概是刚从鬼门关脱险,又或者是长期受到这人的压迫,终于无法再忍受他的阴阳怪气,心湖使出全身力气又捶了他一拳。

这一拳砸上去,秦无炎的身形纹丝不动,却让心湖的手如打在厚铜板上,瞬间指骨都要碎裂的剧痛,眼泪更是哗哗地往下掉。

“是!我是喜欢上他了,怎么样?!要是他们死了,我也不活了!!”女侠一时间头脑一炸,大声咆哮出来。

这时,秦无炎忽地转过身来,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被他黑漆漆的眼眸诡异地一直盯着,心湖越来越觉得全身发毛,恐惧感又爬了上来,重新占据了内心。

“很好。”又是二个字,说完秦无炎再次朝前走。只是这次,比刚才速度更快。

“等……等等。”

心湖百般无奈,只好跟上他的脚步。

没想到,却是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火蛛洞。

“他们就在里面,你想知道死没死,进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秦无炎就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远处,似乎连再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说一句话也不愿意。

心湖顾不上考虑他什么情绪,也不想跟他争执,直接朝洞内狂奔而去。

不……不……他们一定不能有事……

在奔跑的过程中,心湖满脑子塞满了跟白恒之和陆谷书在一起的情景,有小时候的,长大以后的,还有下山后的,有亲昵的,有闹别扭的,有动情的,总之,她脑子乱得像浆糊一样,要是他们真的死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心湖舔了舔已经干裂得发疼的嘴唇,这时她跑得全身是汗,越来越近时,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心跳得好快,好快,耳朵听不到其他声音,都是那咚咚咚的节奏,一下下敲打在她的耳膜。

额头上的汗珠流到眼睛里,蜇螯得她的眼睛生疼,眼睛却始终睁着,不敢眨……想看,又不敢看……终于,她回到了原来他们昏过去的地方。

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赫然就是白恒之和陆谷书。

他们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好像……

心湖颤巍巍地蹲下身子,将手指伸到离她最近的陆谷书的鼻子下。

当敏感的指尖肌肤清楚地感觉到他微弱但是毋庸置疑的呼吸时,心湖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就像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

她又分别探了探两人的脉搏。还好……他们,没死。

但是,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立即浮现出来,他们不能留在洞里,必须找人来救他们。

可是,凭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搬得动他们两个。

心湖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入腿窝里,深层次的无力。都怪她!要不是她,他们就不会出事,现在,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责和愧疚让心湖的眼泪掉得更凶,恨不得把身体里剩下的水分都流干了一般……

不行,她不能再耽误时间,心湖又踉跄地扶着岩壁爬起来,朝洞外跑。

当看到那人还站在洞外时,心湖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口气冲到他面前,却一下子噗通摔跪下去,膝盖擦破了也浑然无感。

“秦……秦无炎……”她抓着他的袍角,眼睛泛着水光,恳求地仰视着他。

“求……求你……救救他们……”

她索性抱着他的小腿,上气不接下气地艰难说道。

“求我?”秦无炎眼尾一挑,居高临下斜睨着她,神情似笑非笑,唇角轻蔑勾起。

“你凭什么求我?”他扣住她的脖子,手指用力。

才过了一小会儿,心湖的小脸都憋红了,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袍角,却没有半点挣扎。

看着她这副样子,秦无炎眼睛眯起,豁然松开了手。

“咳咳……你……想……想怎样……都可以……”心湖抓着胸口,努力压制着咳嗽说道。

“救他们!”

她满眼盛着希冀看着他,这时候,他就是她的全副依靠,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行。”

秦无炎身子移动了下,心湖失去支撑扑倒在地。

“记得你说过的话。”

冷冷丢下这句,秦无炎朝洞内走去。

当听到他答应她,并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洞里时,心湖两眼一黑,彻底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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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湖睁眼的时候,视线一移,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秦无炎。

这么近距离端详,他似乎瘦了不少,脸瘦削如薄刃,显得很寡冷。

他的眉眼间带着疲惫,即使睡梦中,薄唇也紧紧抿合着,表情紧绷,很不开心的样子。

心湖不由深叹了口气,手指抚上他的脸,在他的细腻瓷白的脸上滑着。

秦无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问题上,眼前这个男子比她困惑得多。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衣衫,想往他身上披去,却不想,那双闭着的眼睛豁然睁开,幽亮的眼眸对上她的,生生让她抬起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下一瞬,她已经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唇被那薄凉的唇堵上,他的手指迅速挑开她的衣带。

她刚想推挡阻止,他却稍稍移开唇,视线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说了,怎样都可以。”他的语气依然如昨的冷淡。

却将她刚欲抬起的手臂定住,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闭上眼,感受他冰冷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指伸入她的领口,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游移。

也许,这就是宿命。

(看来我最爱的果然还是教主……╮(╯▽╰)╭)

49.开开金手指 捣捣乱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心湖充满好奇地问道。

此时,她被秦无炎搂在怀里,她蜷缩着身体,他的肌肤有种舒服的凉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下腰。

秦无炎的指腹在她的背上轻轻摩挲。

“好痒。”心湖抓住他的手指,不让他乱摸。

他却一下子将她翻转过来,两人在床上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怎么了?”

心湖看着他深邃幽亮的眼眸,被他这样盯着,无所遁形般,极不自在。

鬼使神差地,她的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不要这么看着我。”

“若不这么看着你,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瞬,你就不见了,若不在你身上种下记号,我就怕怎么都找不到你。”他的薄唇轻启,若有似无地叹息。

“记号?你在我身上种了记号?!”心湖瞪大眼,只捡自己关注的点来听。

秦无炎薄唇轻抿,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说!在哪儿?!”心湖气恼地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光想自己身上被他整了什么不明玩意儿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个变态!

秦无炎却不管被掐住的脖子,唇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心湖不爽地偏头将嘴在被子上蹭了蹭,仿佛要擦掉那个吻。

这下,秦无炎原本平静无波的凤眸中射出冷冽的寒光,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牙齿撕咬她的唇。直到两人唇齿间都弥漫出血腥味,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唇上犹沾着鲜红的血渍。

心湖眼睛盯着他,刚刚一吻结束,她的情绪却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正在整理思绪,过了半饷,她缓缓开口说道。

“秦无炎,我喜欢你。”

秦无炎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表白,但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她又继续说道。

“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想起你,你在的时候,这里会很甜蜜。”她的手覆在心口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但是,你让我离开师父,离开师兄师弟他们,不去想念……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心湖拉开俩人的距离,似乎想留出彼此的思考空间,可他的手却固执地制在她的腰上,不让她远离。

“所以,你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罢,我就是这么想的。”心湖垂下眸,幽幽地说道。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放不下,也离不开。我很烦,很累,真的没有力气了。”她的话语很零散,破碎,但是却是她由衷的想法。

他们对她而言,在过去那么多年的成长岁月里,已经是亲人血肉一般的存在。

无论如何,放不下,离不开。

“虽然你对我很坏,动不动就掐我,欺负我,不过……”心湖本想转折一下夸他两句,但是看他骤然黑掉的脸,一下子忘记要怎么夸了。

“额……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心湖眨巴着她的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用眼神告诉他,老娘真的素欠虐欠抽属性中意变态的你啊。

“所以……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相处。”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心平气和接受你的爬墙和劈腿?”

秦无炎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语带着千年冰窖般地冷冽寒气削向她的脸。

心湖暗忖道,教主总结得好一针见血……

“你不能不讲道理!!我本来就一直喜欢师父的!!!”心湖恼羞成怒,冲他吼道。

面对她的咆哮,秦无炎反而勾起唇角,露出妖娆魅惑的笑容,温度却极低。

“是我不讲道理,还是你太异想天开?”

心湖原本的志气一下子缩了下去,她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上撒娇地蹭了蹭。

“秦无炎,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面对女侠的主动示好,秦无炎却一把推开她,坐起身,拿起一旁的衣袍穿上。

心湖的动作一下子落了空,她表情并不恼,而是用被子将自己团团裹住。

她的视线移向窗边,并不看秦无炎,表情完全不复刚才的谄媚,目光空洞,茫然。

等秦无炎穿好衣衫,走到门边,她才开口。

“他们……没事吧?”

“你不相信我?”秦无炎一声冷哼。

心湖不再言语,秦无炎打开门走了出去。

很长一段时间,心湖都瘫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直到有人走到床边,她都没发现。

“你……”心湖听到动静,余光一瞥,不由惊得一屁股坐起。

紧紧抱着被子,她目光惊讶中带着警惕,抬眼望着一袭雪白衣袍立在她床边的人。

转念又一想,这人本来也神出鬼没的,而且秦无炎都出现了,他自然也会跟来。

“你不知道随便进姑娘的房间很不礼貌吗,阮止水?”

心湖本来就烦躁,看到他悄无声息走进来,自然没好气。

阮止水却一把扯下她的被子,扔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心湖慌忙抱臂遮挡。

被他大喇喇的视线这样子观摩,一种被强般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面对心湖愤怒刮来的眼刀,阮止水却面无表情,浅琥珀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地在她身上来回巡视打量。

这样的对视,心湖自然处于下风,她挪开视线,准备捡起一旁的衣衫穿上,手腕却被他扣住。

“他在你身上中了千里蛊,所以能掌控你的行踪,我可以帮你取出来。”阮止水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不用了。”心湖想甩开他的手,手腕却被捏得更痛,仿佛能听到骨关节发出嘎吱的响声。

他的手冰凉,冷意一直渗透到她骨头缝里。

“你真的喜欢他?”

“你都听到了?”心湖目光一凛,瞪着他。

闻言,阮止水却掀唇一笑,暖若阳春,眼神却透着凉薄,刺骨的寒意。

“回答我!”他攥着她手腕,力道加重。

“跟你有什么关系!”心湖另一只手朝他挥过去,准备给他一拳。

却被他接了个正着,这下,两只手腕都被他抓着。

心湖不放弃的侧腿朝他踢去,阮止水轻松躲过她的攻击,反手将她压制在床上,膝盖横压在她的腿上。

“回答我!”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着实冷硬。

被他牢牢制住,心湖索性不反抗了,嘴角一撇,回答道。

“是。”

“那你师父呢?”

“你刚才都偷听到了,还问我干什么?”心湖鄙视地看着他。

突然,似乎意会到什么,心湖眼睛一亮,看着他弯唇一笑,暧昧十足。

“阮止水,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阮止水眸中有光亮一闪而过后,琥珀色的眸子,温度却一下子低到骇人。

心湖见他不回答,索性继续说道。

“那可就麻烦了,你打不过秦无炎,更不用提我师父了,所以,这趟浑水你还是别掺和了。而且,我也不喜欢你。”

心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跟他随意讨论一般的话题,目光却又透着十足讥讽。

面对这样的挑衅,阮止水却反而松开她的手腕,退后一步。

“你想激怒我?”

这句话,却将心湖点炸了。

“你再不走我就喊了!!”激怒你个头!老兄自我感觉要不要这么好!!

“你说的没错……我好像是有点在意你。”阮止水却摸着下巴,显得若有所思,目光颇为耐人寻味。

被他的话搞得心里发毛,心湖连忙扯起衣服匆忙穿上。

“我师父呢?”

“他被祖师爷缠住了。”这次,他回答了她,目光深沉,似乎依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心湖听了后那叫一个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死老头!肯定前世跟她有仇!!

“对了,我大师兄和三师弟在哪儿?他们没事了吧。”

之前跟秦无炎共处时,心湖承认自己在装淡定,其实心里明明急得要死,但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半点。

“他们……算没事吧。”

“什么叫算没事?!”停下绑裙带的动作,心湖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

“他们在哪里?”她不想跟他再废话,直接问道。

这次,阮止水闭口不答,抓住她的手臂,显然不想让她离开。

“你能不能不要烦我,你的敌人是秦无炎,你去找他啊!”心湖挣扎扭动着要甩开他,着急上火地想要往外冲。

“他们死不了,你现在过去也没用。”阮止水嗓音低沉,看着她一脸狂躁,眸色登时深了几许。

“关你屁事啊!!不要以为有过肌肤之亲你就是我的谁!!”被他阻拦搞得心烦意乱,心湖口不择言起来。

“你倒是还记得……”阮止水幽幽地说道。

气氛太过诡异,眼前的阮止水让她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她也没心思去弄懂。

“你放不放?!”

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直接抓起他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他却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天山净雪的脸孔若镜湖般平静,没有动作,手就任她咬着。

直到心湖觉得已经把他咬伤了,自己松开了口,他也依然没放开抓着她手臂的手。

心湖只好认输,认命般地垮下肩膀,颇为无力地问道。

“阮止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静默了良久,阮止水润泽的唇终于启开,语速很慢。

“你能不能……也关心下我……喜欢上我?”

这接近于恳求的话,让心湖当场傻掉。

这厮……莫非……真的喜欢上她了?

尼玛作者这金手指开的……还嫌她不够乱啊……摔!

50.冷战

“你能不能……也关心下我……喜欢上我?”

阮止水说这话时,冰雪眸中仿佛盛了百年孤寂,沉沉郁郁,像是在对她说,却又不像真的对她说。

总之……别扭得,很深刻。

心湖傻傻地看着他的侧脸,这个时候,他倒是移开视线,没再紧盯着她不放。

可是,这样也没有更轻松啊!

“额……这个……”心湖张了张口,一脸犹豫和为难。

阮止水琥珀色的眸子一下冻结成冰,抓着她的手指用力,心湖疼得龇牙咧嘴。

“可……可以是可以……”暴力面前,女侠连忙改口。

“其实……我觉得我一直挺关心你的啊……”她厚颜无耻地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瞎话。

“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挺喜欢你的长相的。”心湖振振有词。

听到她的话,阮止水表情堪称精彩,要喜喜不起来,要怒又怒不起来,总之……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僵硬。

他润泽的唇几不可闻地抽了抽。

“算了……”

他松开手,赶苍蝇一般朝她挥了挥。

“你去看他们吧。”

“噢,好的!”心湖得令后,马上推开门,撒开脚丫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独留下阮止水,一袭雪白长衫,垂首立在屋里,看着一床凌乱,房间里似乎还飘荡着她的气息,人,却转眼间不见了。

他突然开始有点同情秦无炎,以及,同情自己,那相似地巨苦逼无比的情感际遇。

就好像,小娃娃第一次走路,却一不留神上了条泥巴路,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啃泥。好不容易爬起来,吧唧又摔了一跤,全身都满是泥,抬起头,却已经深陷其中,爬也爬不出来,然后……看看四周竟然还有不少一起摔进来的倒霉蛋,接着,也就习惯了,甚至觉得,这泥巴挺软挺舒服,欲罢不能了。

多么的,杯具啊……

#############################################

心湖找到陆谷书的房间,推门冲进去,却发现秦无炎正立在床边。

而旁边还多了一张卧榻,上面躺着白恒之,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心湖轻咳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踱步过去,视线越过秦无炎瞧了瞧躺在床上的三师弟,又看了看一边的白恒之,两人身上的红斑都消失了,面色也红润,呼吸均匀,似乎都无大碍了。

那颗因为担忧而一直悬着的心,此刻恢复了平静。

都怪那个阮止水,说话那么语焉不详,什么算没事,他们看上去已经没事了啊。

“他们,怎样了?”心湖故作淡定地问秦无炎。

却不想,这时门突然砰地被踹开,把女侠吓了好大一跳,心狂跳不止。

她瞪向门边端着水盆快步走过来的陆宛灵,想发火的话又吞了回去,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别人的哥哥。

“你醒了?”

陆宛灵看到心湖,扯嘴角笑了笑,相较于平常的活泼,此时笑容却有点勉强,面色也很憔悴的样子。

她蘸着水拧了把布巾,开始给躺在床上的陆谷书擦脸。

她的动作和样子让心湖心里不由觉得诧异。

“谷书他怎么了。不是好了吗?”

回答她问题的是一直立在旁边没出声的秦无炎。

“性命无忧,但是体内依然有残毒未消,所以……”

这时,原本睡着的陆谷书悠然转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抬起手摸到陆宛灵手里的布巾。

心湖注意到,三师弟素来幽静的眼眸,此时却死气沉沉,没有一丝光彩的黯淡。

“师弟?!”

心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却眨都不眨,对她的声音也没有半点反应。

好像,无知无觉般……

这时,陆宛灵将布巾交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擦,她转过头,看着心湖说道。

“哥哥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什么?!!”唐心湖大叫一声,目光投向秦无炎。

“幸好有这位高人相救,不然,火蛛毒会损害他的大脑,令人神智不清,现在,哥哥的神经并未受损,失明和失聪都是暂时的,只要等余毒慢慢清了就好。”

见心湖的样子,显然是误会和怪责秦无炎,陆宛灵连忙解释道,看向秦无炎的目光也带着明显感激。

“喔……”心湖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自己的态度,低着头,有些无所适从。

陆谷书仿佛感觉到屋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平静无波的眼睛转了转,依旧没有神采,他轻轻启唇唤了声。

“师姐,你在吗?”

“在!我在!!”心湖急急回应道。

又赫然想起他听不见也看不见,连忙倾下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清楚传递给他体温和肌肤的触感。

这时,陆谷书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让他精雕细琢的容颜更是清雅脱俗,俊逸出尘如同一幅水墨画卷。

“你没事了。”他如是说。

心湖抓着他的手,紧了紧,给予他肯定的信号。

这时,陆谷书似乎意识到肌肤之亲有失稳妥,便松开了她,继续拿着布巾擦脸。

看着他不甚灵活的动作,心湖不由心里一酸,抓住他的手,从他手里将布巾硬是抢过来,替他细致入微地擦着脸上每一寸肌肤。

看着旁若无人伺候着陆谷书的唐心湖,秦无炎的凤眸幽黑,若深渊一般的诡秘。但是,他也并无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当心湖的手开始下移,给陆谷书擦脖子的时候,他将目光悄然移开,转身,走了。

而秦无炎往门外走时,陆宛灵看了看心湖和陆谷书,转身也跟着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渐远,心湖的手顿住了。

“怎么了?”

这些情景,对于看不见也听不到的陆谷书来说,自然是无从感知。

心湖拿起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掌心划下几个字。

没事,我去洗一下布巾。

陆谷书弯唇笑了笑,表情恬淡。

心湖边洗着布巾,边想着秦无炎离开时的表情,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在看她,而故意视作不见。

两人之间冷战的硝烟,开始弥漫开来。

这几日,心湖一直在照顾白恒之和陆谷书。

相较于她情绪的压抑和低落,那俩伤员倒是异乎寻常地淡定和平静。

纵使眼睛看不见,也听不到声音,跟心湖之间的互动配合,倒是默契十足,称得上是心有灵犀。

连陆宛灵都无不羡慕地说,觉得他们三人之间仿佛有看不见的纽带,将对方的想法相连,不用通过声音,眼神,只要是一个呼吸,一个触碰,都能感应到。

也许,这就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形成的浓厚感情羁绊。

那边,心湖衣不解带地体贴照顾着俩人,这边,秦无炎却对她视若无睹般,几次两人处于同一空间,他也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倒是跟陆宛灵,会时不时与他聊上几句。

陆宛灵这姑娘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对于秦无炎的制药和解毒的功夫非常有兴趣,总缠着他问东问西。

有好几次,心湖看到陆宛灵挽着秦无炎的胳膊,兴高采烈,亲昵无间,秦无炎也并不隔开她,倒显得自己像个路人般生疏。

这个时候,她就开始从里到外冒出一股子酸意来。

吃醋?!

开玩笑,她唐心湖,从来不缺人喜欢,他要跟陆宛灵卿卿我我,被小丫头崇拜是他的事情,她才不气,一点都不酸!!

想着想着,心湖咬唇,攒拳,她就是吃醋了!!秦无炎是喜欢她的,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动心都不可以!!虽然陆宛灵那丫头是很可爱很活泼很讨人喜欢,而且也很崇拜他……男人,似乎都很吃这一套!!

他太过分了!!心湖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床上,连压着陆谷书的腿都没发现。

直到耳边传来陆谷书清雅低沉的声音。

“师姐,怎么了?”

“啊……我压着你了吗,对不起啊师弟!”

心湖连忙站起身,又忽然想起他听不见,赶紧抓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划着字告诉他她只是有点累了。

“那到床上躺会儿吧,师姐。”陆谷书面带微笑,善解人意地说道。

额……这个……看着陆谷书挪开身体让出一边的床榻,心湖不无尴尬地挠挠头。

但是看着谷书一脸纯真清澈,又觉得自己矫情别扭,秉着不能拒绝师弟好意的原则,何况他还病着呢,心湖自觉爬上了床,躺了下去。

感觉到床畔陷了下去,陆谷书唇角的笑纹深了几许,他拉起被子替她盖上。

“师姐,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心湖躺在陆谷书的身旁,似乎感染到他宁静祥和的心境,刚才的暴躁情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陆谷书总是能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说来汗颜,虽然师弟明明比她小,但是记忆中似乎她才是被照顾的那个。

不管是师父,大师兄,还是小师弟,似乎她总是麻烦的制造者,不二门上下需要担心照顾的那个。

唉……这次要不是她乱吃,也不会让大师兄和三师弟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心湖坐起身,轻轻抱住陆谷书,并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对于她的拥抱,陆谷书并没有说话,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手抬起,在她背上一下轻轻拍拍,以示安慰。

“师弟,对不起,师姐没用,以后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她下巴搭在他肩上,语气充满歉疚地嘟囔道。

“师姐,这是什么话,你从来不会是我们的麻烦。”陆谷书这下口气变沉,对她的话不认同道。

“哪有……我就是大麻烦,不要为了安慰我说假话。”心湖沮丧地摇头。

咦,不对……

说完这句,心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师弟,你能听到我说话了?!”她难以置信,又惊又喜,眼泪都瞬间溢出眼眶。

“嗯,能听到。”相较于她的激动,陆谷书依旧很淡然。

“太好啦!!!太好啦!!!!”心湖一下子欢欣雀跃无比,捧着陆谷书的脸左看右看,然后偏转头,看了看另一边卧榻上白恒之的安然睡颜。

那……大师兄很快也会好的……这个认知让她欣喜若狂,情难自禁,一时间紧紧抱着陆谷书猛摇。

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都没事!!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内心的震荡,心湖捧着陆谷书的脸,对着他的唇啵了一下。

“来,谷书,亲一个!”

这时,门口却传来东西掉落地面碎裂的清脆响声。

心湖偏头一看,看到陆宛灵惊慌失措,一脸不愿相信的模样。

她怎么了?

视线又一移,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秦无炎,却一脸平静无波。

她的心登时一跳,可是,当他与她目光对上时,秦无炎掀唇笑了笑,笑容慵懒,凤眸波澜不惊,似乎刚才的画面真的对他的心情没有造成半点冲击和影响。

目光移向他身旁一脸震惊的陆宛灵,顿时,女侠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她了吗?无论她与别人做什么,他都不在乎了么?

气死人了!!!

心湖偏过头,赌气地不看门口那俩人。

“你……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陆宛灵打破了平静,颤抖着声音问道。

“怎么了?”

心湖看着陆宛灵表情扭曲,奇怪她干嘛这么大反应。

下一瞬,陆宛灵却如同龙卷风一般刮过来,抓着心湖的肩膀猛摇。

“你……你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

被她摇得头晕眼花,咆哮得耳膜轰隆作响,心湖不由自主脱口问出。

“为啥?”

“因为……因为圣主是不可以有男女之情的!”

“什么?!”闻言,心湖胸口一震,惊愕地望向陆谷书。

他依然一脸素淡,只是较之刚才,明显表情冷了许多,放在膝盖上的手也紧攒起,指关节泛出青白。

“按照我们的族规,圣主一生不能成婚,也不能与女子相爱,若有违背,会给整个族落蒙羞,并且……会被族人诅咒,逐出谷去。”陆宛灵的目光带着强烈谴责,语气激愤。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湖垂下头,但是内心仍然为听到的这个讯息而波荡不止。

“我……我们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师弟恢复听力,我太开心了,对不起。”

面对陆宛灵的质问,心湖弱弱地解释道。

陆宛灵听到她的解释,还有陆谷书恢复听觉的消息,面色缓和下来,表情又开心了,好像之前的阴霾一下子通通散去,一扫而空。

51.甜酸

等陆宛灵和秦无炎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心湖他们三人。

心湖望着表情素淡的陆谷书,看着他依旧无神的眼眸,想着他注定的命运,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陆谷书轻浅地笑了笑,率先开口。

“师姐,我这样很好……我本来就没想过这辈子要与女子成婚。”

他一说话,心湖反而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觉得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张了几次口,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突然,陆谷书别开话题,淡淡说道。

“你去找他吧。”

“找谁?”心湖愣住。

“这些日子,你的心在谁身上,难道你现在还没明白吗?”

陆谷书唇抿着,神情素淡,只是手指依旧用力攒在一起,无形中透露出他的心情并不如他所展现出来的那般沉稳平静。

“你说秦无炎?”心湖试探地问道。

陆谷书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不!我才没有!!”心湖撅着嘴,倔强地否认。

一想到他这些日子来冷淡的态度,还有刚才轻视的眼神,她只觉得胸口又翻滚起一阵酸意。

面对心湖的跳脚,陆谷书只是轻抿着唇,保持缄默。

“师弟!!”心湖看着他这样子,突然生起气来,大喊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装作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讨厌!!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要老是教我做这个做那个好不好!!!”

火气一下子就窜出老高,心湖怒瞪着他,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

面对心湖突然爆发出的愤怒,陆谷书表情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起伏。

“是么?”他轻轻地侧过脸,问到,仿佛纯粹只是在求证般。

定定地看着陆谷书的脸,心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笑,登时如斗败的公鸡般无力地垂下脑袋,收拢了所有怒火,气焰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很烦,情绪总是克制不住的暴躁,你懂吗,谷书?”她不无颓丧地说道。

“师姐,过来。”

陆谷书拍了拍床榻,示意她坐下来。

心湖耷拉着头,灰溜溜地坐在他身旁。

“师弟……”坐下后,她自动地将头埋入到他怀里,如受伤的小动物般呜咽起来。

“呜呜呜呜……”刚接触到他温暖的身体,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心湖只觉眼睛一酸,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襟。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了很久,他的怀抱很温柔,让心湖不由想起师父的怀抱,很相似的感觉。

连日来心里的委屈,酸楚,还有对前路的迷茫,对秦无炎态度变化的愤懑,对师父的想念,还有对他们两个身体的担忧……

诸多让她焦虑的因素如一波又一波的大浪连番打过来,将她一下子卷在里面,几乎要把她碾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觉得好累喔……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心湖不由抱怨出声,如自语般喃喃。

“师姐,如果觉得累,就什么都不要想了。”陆谷书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洛冉初安慰她时那样。

也许,在这几个徒弟中,三师弟真的是跟师父最像的。

两个人都是那样温润如水,给人无限包容可以依靠的安心感觉。

她不由又想起陆宛灵的话,她说师弟会一辈子孤独终老,不能娶亲,为了整个族而奉献自己的一生,这样的命运,是不是太凄凉了一点?

还未经历,便已早早注定的人生。

“师弟,你想做圣主吗?”心湖轻声问道。

“没有什么想做或者不想做,这是我必须担负的责任。”陆谷书语气依旧那般淡然。

“可是……你不想做就不要做啊,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责任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呢?这可是关系到你是否幸福啊,师弟!”

听到这里,心湖无法淡定了,她急促地抱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忧伤和落寞。

陆谷书对她提出的问题避而不谈,而是抬起手,手指摸着她的脸,指腹在她的脸上细细地描绘。

他闭着眼睛,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她的模样。

“师姐,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样子,就是你无忧无虑的时候,不管你闯祸也好,跟大师兄斗气也好,欺负小师弟也好,这样子的你,是最可爱的,也是我最希望看到你的样子。”

“那个眼睛永远带笑的少女,不应该是烦恼和忧愁的。”陆谷书的手指抚上她柔软的唇瓣。

这时,他唇角漾起了疏浅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池里的莲花,闲淡静好的景致。

“想要,就去争取,不要犹豫,错过了,那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陆谷书的声调,此时如裹上层层岁月的沧桑,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般的怅惘。

“那你会遗憾吗?”心湖握住他放在她脸上的手。

两人的掌心贴合在一起,十指交缠,能感受到彼此的脉搏和温度。

“不会。我会记得曾经的这些美好,一直放在心里,那样,也是幸福。”

“以后要是师姐难过了,伤心了,就来白月谷找我,我永远都会在这里,不会离开。”

“嗯。”

心湖一下子又觉得喉头哽咽发堵,轻点了下头。

学会接受离别,也许,这就是成长必经的阵痛。

庆幸的是,心若在一起,哪里都不会觉得遥远,不是么?

后来,心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找秦无炎。

而是更抓紧每一刻的时间陪伴大师兄和三师弟。

听力恢复以后,陆谷书的视力也很快恢复了正常,不再需要心湖的照顾。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体质的原因,白恒之就远没有他那么乐观,恢复了听觉以后,视力却一直没有恢复。

大概是那时候心湖吸的毒没有陆谷书那么干净,所以导致毒残留的分量更重。秦无炎说,如果一直这个情况的话,就需要找到洛冉初帮他施针排毒了。

心湖点点头,对师父的针灸还是有信心的。

只是三师弟的就任圣主仪式之前拖延,现在他身体好了以后,仪式自然紧锣密鼓要抓紧举行,所以,他们准备等参加完仪式祭典再离开。

心湖没去找秦无炎,秦无炎也没有来找她。

两个人一下变得像陌生人一样,疏远了很多,这成为这些天萦绕在她心口上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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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我给你念书,好不好?”

心湖倒了杯茶放在白恒之的手里,然后坐在他身旁的榻上望着他。

他的容颜依旧丰神俊朗,只是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此时黑漆漆的,没有半点神采。

这些日子,大概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白恒之沉默了许多,不过笑容依旧温暖。

“三师弟的就任仪式是不是明天?”

“嗯。”提到这个,心湖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低落。

三师弟,过了明天,就不再是她的师弟,而是白月谷的圣主了。

“大师兄,你想要什么,我拿给你。”

见白恒之突然摸索着起身,心湖慌得连忙站起,扶着他的手臂。

“心湖……”白恒之身形顿住,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现在师兄在你眼中,是不是个废人?”

他的声音很低,语速极慢,仿佛只是在确认。

“怎么会?!”心湖胸口一震,仰头看着他的脸,聚焦他空洞的眼眸。

“你只是暂时看不见,会好的啊!!”下一刻,心湖吼道。

又察觉自己语气不好,她神色努力缓和下来,握住他的手。

“师兄,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但是,这真的只是暂时的,秦无炎说师父的针灸肯定能帮你重见光明,你就不要东想西想了好吗?”她仿佛在哄一个孩子般的温柔细语。

“呵呵……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你这样对我的时候。”白恒之优雅有型的唇,溢出一丝苦涩的笑。

“我现在这个样子,反倒你来哄我。”

心湖一听,看着他这精神不振的模样,只觉火大。

“谁哄你了!你以前说过要照顾我的!还说要娶我!!现在就因为这么屁大点的问题而一蹶不振吗?我还寄希望于以后靠你养我呢,你这副无精打采的德性,我还怎么指望你,看着让人真觉得碍眼!!”心湖嘴皮子上下翻飞,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数落。

闻言,白恒之呼吸却一滞,手腕一使力,将她带入怀里,捧着她的脸,鼻尖碰到鼻尖。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都带着轻颤。

“我说什么?我骂你呢!你不会脑子也给毒坏了吧?还要多听一遍被骂啊!!”对他给予的反应,心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出的话依旧毒舌。

“你说以后让我养你,还说我说过要娶你……”白恒之不理会她的唧唧呱呱,兀自重复道。

“嗯哪……就你现在这副衰样,怎么养我啊!还娶我,你想得美哩……”心湖继续碎碎念叨。

却不想,鼻尖上重量一压,他的唇覆盖了上来。

温暖干燥的唇,压在她的唇上。

“喂,你别以为亲我我就不骂你了,你这鬼样子,看得人心里烦死了!”心湖依旧憋闷暴躁,继续唧唧呱呱。

嘟囔时张开了嘴,让他的舌尖一举伸进了她的口里。

“唔……走……走开啦……”突然搅进来的舌让心湖心神一乱,想推开他,却又怕他摔倒而不敢太大力,只能别扭地挣扎着。

却不想,白恒之的大掌移到她的脑后,控制着她的头不让她乱动,更加深彼此唇齿间的纠缠。

“咳咳……”

正当两人别扭吻着时,门外突然传来咳嗽声。

两人如遭电击般迅速分开,心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面带羞恼地看向门口的来人。

又是陆宛灵这姑娘……

看到她,心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姑娘多日来和秦无炎在她看来卿卿我扎眼无比的互动,已经一举荣升至她心目中最不待见排行榜榜单第一名。

看到她,她的表情都变得不自在又僵硬,但是显然陆宛灵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些心理变化。

她站在门口倒也不进来,嘻嘻嘻如银铃般笑了一阵,然后说道。

“心湖姐姐,我想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明天的仪式场地,都布置好了呢。”

“噢,不用了,谢谢,我想留在这里陪师兄。”心湖兴趣缺缺地回答到,表情冷淡。

姐你个头,年纪小了不起啊!不要动不动叫人家姐姐,装啥可爱,讨厌死了!!

“哎,不要这样嘛,明天人会很多,环境会乱啦,走嘛走嘛……”

陆宛灵完全没有对接到她的冷淡,依旧热情相邀。

心湖本欲继续拒绝,眼珠子一骨碌,转念一想,也好,正好问问她跟秦无炎的事情。

“好吧。”她点点头。

“师……师兄,我去……去一会儿就回来。”

她的视线不期然间,对上白恒之优雅有型的唇,想到刚刚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有他的味道,心湖不自觉喉头一咕噜,咽了下口水,话都不利索了。

还不等白恒之回答,她就嗖地冲向门口,直拽着陆宛灵就走了。

瞧瞧这一团混乱,剪不断理还乱,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

“呵呵……师兄师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真好……”陆宛灵会意地冲她眨眨眼,吐吐舌,眼睛晶亮。

“我们……”心湖本想解释他们不是情侣关系,但是下一刻便自觉放弃,解释等于掩饰,算了,随她怎么想吧。

“我之前还担心哥哥跟姐姐是一对呢,哥哥明天就要做圣主了,我心情好复杂喔。”想到这里,陆宛灵轻叹口气。

“复杂?为什么?”看着她一下子唉声叹气,心湖奇怪。

“这样,哥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他是属于整个族人的。很久以前他就离开家,在外面独自生活,我真的很想他,现在,他回来了,却成为了圣主,唉……”陆宛灵显得郁郁寡欢,眼神落寞。

闻言,心湖也不觉叹了口气,是啊,他也不再是自己的三师弟,以后不会再做美味佳肴给她吃,也不会听她啰嗦,而且……甚至连见面都会很少很少。

“算了,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陆宛灵仰起脸,又露出甜美的笑容。

“秦……秦哥哥好厉害喔,是不是你们要走了,他也会走?要是你们都不走就好了……”

“噗!!……”听到陆宛灵的称呼,心湖直接喷了一口。

“秦哥哥……”他做你叔叔还差不多!小鬼!!辈分啊辈分……

心湖想想,又懒得纠正她。小女孩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是啊,秦无炎若是去掉魔教教主的名头,不看他心狠手辣残忍暴戾这些的话,他着实是一个会让人芳心暗许,魅力无与伦比的男人。

能被他喜欢上,在其他人看来应该是她的福气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不是还喜欢她呢?他不在她面前出现的日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夜晚的时候,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房间,躺在床上,都忍不住想,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呢?

只可惜,这么些天,他再也没出现过。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姐姐,到了,你看!”身旁传来一个献宝般兴奋的声音,娇脆动听,打断了她的思绪。

心湖抬头放眼望去,登时被出现在眼前的场面震撼住了。

会场设在湖边。

湖中央是用青竹搭成的台子,虽然材料简单,却一点都不显简陋和粗糙,匠心独运的巧妙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竹篮形状的台子。

台子上摆满硕大雪白的花朵,花团锦簇,更衬得青竹的碧绿,相得益彰。

而礼台背景衬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说不出的空灵静美,清澈悠远。

心湖都忍不住想象明天的情景,三师弟从湖岸,一步一步,踩着这一块一块露出水面延伸至湖心的石板,一个人走上湖中央的竹台,在众人膜拜的目光中,进行祭典仪式的场景。

该是何等的神圣,孤傲,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莲,纤尘不染,不问世俗,没有一丝烟火气。

过了明天,不老峰那相伴的岁月就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她永远失去了她捡回来的那个很会做饭的安静少年……

心湖一直在湖边站了很久,陆宛灵见她也不说话,看着湖面一脸黯然神伤,凄惶之色,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打扰她,便悄悄地离开了。

心湖慢慢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子,朝湖中央丢去。

咚!一声清韵的水声。

而这小小的浪花似乎一点都不能纾解她近日的郁闷,心湖又蹲下身子,这次,她的目标瞅向一块硕大的石头。

她有些吃力地抱起石块,往前迈了几步,准备重重地丢向水中。

这时,背后传来扑哧一声轻笑。

“师姐,你又在丢石头。”

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心湖手里还带着湿泥巴的石头一滑,吧唧一个闷声摔在地上,紧接着,湖畔边响起某女侠贯彻云际天崩地裂般地凄厉惨叫。

嗷……好痛好痛好痛!!!

心湖抱着左脚,一屁股摔坐在草地里,顾不上地上的泥泞,捧着脚丫子,眼泪唰地呈直线飙溅。

见状,陆谷书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迅速蹲下身子,一脸焦急。

心湖任他把自己的脚接过去,搁在他的膝头,然后小心地替自己除去鞋袜。

当看到大脚趾指甲盖下,那触目惊心的大块紫红血斑时,心湖只觉得面部肌肉一紧。

“对不起,师姐。”陆谷书一脸愧色。

“没……没关系,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心湖忍过最开始那一下的痛,这会儿稍微觉得好点了,面对陆谷书的歉疚连忙摆手。

“哎哎……别别……”当陆谷书的手碰到她的脚趾时,她再次不淡定了。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我给你揉揉,忍着点。”陆谷书眉间皱起,拇指和食指夹着她的脚趾轻揉着。

“唔……”心湖紧咬着唇,依然忍不住疼得闷哼。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能这么倒霉,一不留神就挂彩!

心湖不由感慨自己近来命途多舛,苦难多多……

“好点了吗?”陆谷书一边轻吹着她的脚趾,一边揉着。

还别说,他这么小风吹着,小手揉着,倒真起到神奇的治愈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心湖觉得还真没那么疼了。

“嗯嗯嗯,就是这个力道,刚刚好……”疼痛缓解,心湖不自觉舒服得想哼哼。

这时,她注意到三师弟的面颊显出绯色,竟然连耳后根都有点红。

额……好吧,她刚刚貌似哼得有点暧昧。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先这样了,回去再给你上点药酒。”陆谷书放下她的脚,温柔地替她将袜子和鞋子一一穿上。

“嗯。”心湖点头。

穿好了鞋子,陆谷书抬头凝视她,目光幽静若潭,有光影闪闪绰绰。

“师姐,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呢……”

他的话语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仿佛一只柔柔的小手,在她心头抚过,让心湖一震。

“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还有师父还有大师兄在,我会好好的,放心吧!!”心湖撅着嘴强辩道,还老大人一样拍了拍陆谷书的肩。

闻言,陆谷书淡淡一笑,笑意如风灵透,唇畔细细的纹路现出。

“是啊,有师父和大师兄照顾,我应该放心才是。”

听到陆谷书明明是赞同的话语,心湖喉头却又涩了。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讨厌,我已经很难过了,你还要说这种感性的话让我哭!!”说完,眼泪水又开始掉落。

陆谷书看着面前少女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粉润的嘴还撅着,腮帮子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看上去可爱的紧。

心念一动,他伸出手指,指腹贴着她的脸,擦抹她的泪。

“怎么就这么爱哭呢?”他喃喃像自问般,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容颜。

(更新给力不?鼓掌……最近给劲的抹蜜……大家心情有木有被安抚到?不准说没有……)

52.一刀分两段 你一段我一段

“爱哭怎么啦,心里难受就要哭出来,哪像你,总是一副面无表情故作高深的老头样,小心老得快,哼!”心湖立刻反驳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明明比她小的陆谷书面前,就是会变成孩童般的幼稚。

“心湖……”

“叫师姐!一日为师姐,终身也是你师姐,你可不能因为当了圣主就忘记师姐啊……”为他的称呼,心湖蹙起了眉头,纠正道。

陆谷书伸手环住她的腰,额头轻顶在她的肩上。

“我明天就做圣主了。”

“嗯。”

“那就代表我真的离开不二门了。”

“嗯。”

“师姐,你会忘记我吗?”

“嗯。”

面对陆谷书突然抬起的眼眸,心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矮油,明明是你拿问题下套啦……

“骗你的,我不会忘记你,就算忘记师弟你,你的菜也忘不掉呀。”心湖呵呵傻笑起来。

“心湖……”

“嗯?”又叫我名字,没大没小,算了,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原谅你了。

但是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心湖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亲一个。”

吖?!!

就在心湖为陆谷书的话惊得忘记动作时,如羽毛般柔软的唇轻压在在她的唇上。

他的呼吸,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一下下撩拨着她的心房。

就像一场无声的告别,让人只想沉醉,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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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心湖轻轻地摸到秦无炎的房前,伫立门前,内心挣扎犹豫。

三师弟点醒了她,她跟秦无炎之间,不应该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算真的结束,也应该亲口说出,而不是她心里憋着难受,明明在意,却看他越走越远。

屏息聆听,屋内没有一点动静,这会儿还早,难道是睡了?

心湖刚想敲门,却捕捉到有人边朝这边走过来,边说话的声音。

心湖连忙隐匿了身形,躲在墙角,悄悄察看情况,她这般做贼样,实在是一时心虚作祟,因为,她听出来是陆宛灵的声音。

两人走到门口,见秦无炎作势要推门,陆宛灵出声阻拦。

“秦哥哥……”

这一声称呼,娇软得让人骨头都为之一酥。却让心湖全身肉都一紧。

她咬住下唇,拳头握紧,秦哥哥……情哥哥……md,这是赤果果的调 情啊!!当老娘是死人啊你们!!!

秦无炎没做声,而是挑起凤眸,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陆宛灵。

“那个……是不是祭典过完你就要跟唐姐姐他们走了?” 少女小心翼翼又略带感伤的话语里裹着浓浓的不舍情绪。

“是。”秦无炎回答得很果断。

“那……我……”少女连忙出声,起了头却又生生止住,一脸沮丧和难过。

“那……你会过来看我吗?噢,不!是我可以去看你吗?!”陆宛灵抓着秦无炎的袖子,一脸殷切带着恳求,盈盈脉脉望着他。

秦无炎没有马上回答她,而脸不经意间朝心湖藏身的方向侧过来。

心湖做贼心虚,当下一慌,连忙朝贴着墙壁又挤了挤,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嵌入到墙壁离去。

而秦无炎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后,落在了庭落里,眼眸幽亮,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可以,我很期待。”他的脸突然俯下,朝陆宛灵的脸凑近。

这下,陆宛灵这姑娘的眼睛睁大,脸变成了颗水蜜桃般的粉艳欲滴。

而这一幕,却生生戳瞎了墙角某女侠的眼,心里的那根刺噗次一下戳进了肉里,让她呼吸一紧,指甲抠进了手心肉里。

就当俩人距离近得从她的角度看简直贴在一起时……心湖简直按捺不住要跳脚了。

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做什么!!尼玛这两个混蛋狗男女在做什么?!!!

秦无炎……***竟然背着她偷人!!!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正当女侠心里天人交战,怒火叫嚣着要冲顶而出时,那两人却又很快分开来。

“晚安。”

她听到秦无炎如是说,略低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性感。

登时,陆宛灵的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了。

砰地一声,心湖听到自己肺爆炸开的声音。

两人一个进屋,一个离开。

在墙角里猫了良久,心湖深呼吸了数十次,依然无法平息体内熊熊翻滚燃烧的火焰。

她冲到门前,抬起手刚想敲门,又霍地放下,这样气势不够,于是,她抬起脚,咣当一脚踹开了门。

哎呦!!……脚趾头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她这才想起今天脚趾头才受过伤……

可是,刚踢开门,怎么可以弱了气势。于是乎,她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脚迈进去,又将门咣当一脚踹合上。

抬起眼寻找秦无炎的身影,当目光聚焦到斜倚在床头,一袭玉色长衫,发丝如青瀑般散在肩头魅惑无双的人时,她的喉咙忍不住咕噜了一下。

“秦无炎!”她不自然地将视线从他莹润的胸膛挪到面上,瞪大眼珠,气冲冲地吼道。

“嗯?”秦无炎凤眸斜睨着她,目光慵懒闲散,轻哼了一声,媚态万千。

心湖脸忍不住开始发热,可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又一下子凉了下去。

(#‵′)靠!这个魔教老妖,大晚上的发什么骚!!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心湖强撑着气势,继续炮轰。

“怎么?”相较于她的激动,秦无炎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准备放开我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说个清楚,正好一刀两断,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心湖噼里啪啦把准备好的台词一口气说出来。

“各不相干?”秦无炎眉眼一挑,幽光一闪。

“嗯!”心湖重重地点了下头。

“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跟其他女子在一起,我绝不废话半句。同样,我以后跟谁在一起,你也管不着!”

“管不着?”秦无炎继续重复她的话,语气略带玩味。

他的反应,让心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出招。原本想说,要是他生气了,两个人就大吵一架,要是他同意了,她转身就走。

现在,他既不发怒,也不回话,是怎么个意思?!

心湖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两人就这么彼此对视,因为刚才激动,她的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而他的表情,则让人猜不透的诡秘。

(今天有点头疼……打字很吃力,明天补上。谢谢东湖的鱼,喵条薯女112,阳光下的珊瑚虫,纳兰以风,applelovefish,mengyq,悲月影等同学的留言和票票,没点到名的同学记得留言让我看到你们哦……)

53.欠揍

正当屋里气氛诡异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门就被叩响。

“秦哥哥,你睡了吗?是我,灵儿。”门外是陆宛灵脆嫩的声音。

心湖被这突然又跑回来的姑娘给惊了,心里升起一种被人抓现行的违和感。

毕竟这大半夜的,她呆在秦无炎的房中,孤男寡女,还关着门,这让她作何想?

何况……何况……这姑娘现在认定她跟师兄白恒之是一对啊!

心湖心慌了,但是面上依然故作镇定,她询问的目光看向秦无炎,却见这厮不紧不慢站起身,朝门口走来,看样子是要开门。

心湖稍微楞了一下,马上身子朝屋子里冲,但是左右扫视一圈,似乎又没有特别好的藏身之处。

情急关头,她干脆一猫腰,钻进了床底下,躲起来。

秦无炎斜瞟了她一眼,略带不屑地轻嗤一声,把门打开来。

“什么事?”他的口气悠然,情绪不显山露水。

因为趴在床底下,心湖看不见那两人的脸,听力却变得很敏锐。

她听到陆宛灵略微顿了顿,随后马上语气激动的说道。

“秦哥哥,我……我喜欢你。”

他被表白了?!

对此,不知秦无炎何种表情,反正心湖此时脸上简直可以用便秘僵硬来形容。

屏住呼吸,心湖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不愿放过一丝半点的细节部分。

“谢谢。”秦无炎的语调听来毫无异样,平静得近乎诡异了。

“秦哥哥?”显然,陆宛灵那姑娘也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回应,愣了一小会儿,开口低低唤了声。

“对不起,若是近来你对我的态度有何误会我向你道歉。”秦无炎的声音显得有礼却冷淡疏离。

这时,心湖仿佛听到了少女心碎的声音……当然这是她自己的臆想。

不过,陆宛灵的声音颤抖,明显受到打击不小。

“可……可是……我……”她还想说什么,说出来的却支离破碎不成句。

“对不起,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子。”

还不等她说完,秦无炎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十足冷漠堪称冷血了。

这下,心湖情绪扭转,简直为陆宛灵感到心疼了。

毕竟是个单纯讨人喜欢的姑娘,虽然说……她在不待见排行榜单上把她排第一,但是,毕竟人家姑娘又不知道她跟秦无炎的关系,眼下,她竟产生一种莫名愧疚。

安静……屋内陷入一种让人心里发慌的安静……

就在心湖忍不住想把头凑出去,偷瞄一眼门外的情况时,女子因为哽咽而显得无比暗哑的声音响起,与往昔的轻快活泼大相径庭。

“我……我知道了……是我说对不起才对,不好意思……打……打扰你休息了……”陆宛灵匆匆说完这句,似乎强自压抑着什么,很快,少女凌乱的脚步声在耳畔回荡,并渐行渐远。

一切……又归于宁静……

门被嘎吱合上后,心湖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两个人对视,看着对方熟悉的俊美容颜上,丝毫不改的闲适又透着孤冷的表情,心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的怪异。

再一次验证,这个男人,真的冷血又残忍,即使对方是个简单纯真让人不忍心伤害的小姑娘,他也依然可以做到从容不迫的拒绝。

可是……这难道不是她希望他这样做的吗?为什么,自己却会觉得一阵一阵发冷呢……是因为,害怕接下来承受他冷漠残戾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吗?

心湖突然无比后悔自己贸然冲进来,对他说那些决绝的话。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男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呢?

秦无炎朝她施施然走过来,心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抵到了床沿,她的身体不由瑟缩一下,眸里盛着惊疑不定。

她脸上的惧意,一丝不落地被秦无炎收入眼底,这让他的凤眸危险地眯起,闪着仿佛野兽蛰伏以待虐杀猎物前的凶残光影。

就在心湖犹豫着要如何打破眼前这难以忍受的尴尬静默时,赫然发现,她已经被秦无炎圈在了床榻,全然笼罩在他无处不在的黑暗气场中。

巨大的压迫感……

空气都被抽走了,她胸口剧烈起伏,艰难地呼吸,无路可逃。

“怕我?”秦无炎两指捻起她的下巴,手指力道不轻。

他的眼神,如寒刃,锋利,冰冷,见血封喉。

心湖完全无力招架,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囚徒,等着被施以刑罚。

“刚刚不是说一刀两断,各不相干么,现在怎么又胆小成这样了?”秦无炎勾起唇角,笑容带着戏谑和玩味。

一种被他吃的死死的感觉,任凭他杀或剐,只能闭着眼承受。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是她妄想,能占据主动的?但是……依旧有一种不甘……好不甘……

“为什么要拒绝她?”

心湖开口说道,声音出乎她意料的平静,低哑的嗓音听上去很陌生。

她问出这个问题,秦无炎略显惊讶地挑了下眉,眸色却很快黯了下去,若无边无际的冬夜般的浓郁,寒冷。

“你希望我接受?或者说,你想我跟别人在一起,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逃脱我的掌控,跟别人双宿双飞。噢……不,错了,应该是跟好几个人恩爱缠绵才对。”

“我来替你数数,洛冉初……白恒之……阮止水……,噢,对了,还有你那个明天要当圣主的三师弟……又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

他的语速缓慢,状似与她闲聊般,却如同一把钝刀,一寸一寸捅进来,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于他锋冷无情的力度。

“别……别说了!”心湖撑抵在他的胸前,力气豁然大得出奇,想把他推开。

就像濒临死亡的小兽最后奋力的一搏。

但是,显然,两相对比巨大悬殊的差距,让她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的两只手腕被他桎梏,迅速被翻扣在腰后。

他的唇,慢慢凑近她的耳畔,从一种轻描淡写般的语气对她说道。

“唐心湖,我对你的忍耐……已经消磨殆尽了……”

忍耐?什么意思?

就在心湖挣扎扭动时,他的手突然松开了,让她得以逃脱。

这一次,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跳下了床。

而秦无炎,则侧倒在床榻,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你……你怎么了?” 心湖压下内心想逃走的冲动,出于某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理,伸手推了推他,语气带着明显关心。

“你同情她?”秦无炎的薄唇启开,淡淡吐出一句。

“谁?”心湖只觉莫名。

“噢……你说陆宛灵……她……我只是觉得你对她有点残忍。”心湖如实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残忍?”秦无炎重复一遍,忽然唇角弯起,笑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一样,抱着她,亲她,安慰她,接受她。”

“你……你什么意思?”心湖一下子领悟到什么,但是忍不住设想他说的那些画面,就觉得无法忍受的憋闷。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你。”

什么?!心湖听到这句就无法淡定了。

她刚准备开口,唇上就压上他的手指,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开口。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让我那么强烈地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只可惜的是,不管我怎么想把留住,你总是有办法说走就走。”

心湖听到这几句话,内心受到的巨大冲击力不亚于那次雪崩,秦无炎,这是在想她诉说自己的心声吗?

“我就开始思索,是不是我一直用错了方法,要是我对你没那么强势,对你温柔一些,你会不会就不走了。”秦无炎如风华墨染的凤眸里仿佛蒙上某种难以诉说的晦涩。

此时,心湖心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在他身旁坐下,仿佛两人如多年好友一般对话。

“所以呢?”她认真的问道。

“我发现,我改变不了你。”

纵使可以轻易将无数人命运玩弄于股掌,掌握他人的生杀大权,面对感情,面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子,了悟过后,只剩下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地叹息。

“嗯。”似乎传染上他的情绪,心湖的眉头蹙起,唇抿紧。

面对眼前的秦无炎,任何解释或者歉疚的话语,都显得自私又愚蠢。

心湖没说话,撑着手臂朝他爬过去,原本各自占据床榻的一角,此时,由于她的凑近,距离拉近到呼吸可闻。

她撑着手臂在他脸上方,低头望着他的脸。

明明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流露出那么矛盾的颓然和丧气……

心湖伸出手,轻抚他面颊上那道疤,这是当年师父给他留下的,代表着他曾经受到来自最信任的人的伤害。

明明用药是可以去掉的,他偏偏要留存着,这样一个倔强甚至别扭的人,正恋着她。

心湖望着他,他的眸里水波冽艳,泛着粼粼幽光,美得惊心动魄。

如受到蛊惑般,她俯下脸,朝他的唇亲下。

秦无炎却一把扣住她的下巴,阻止她的贴近,妖娆的眼眸登时寒芒毕现,邪气四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心湖的目光却没有一丝犹疑或困惑。

“知道。”

“我不走,你也不走,我们就这么好好在一起吧,秦无炎。”

说完,心湖拿开他的手,唇迅速压了下去,手臂穿过他的脖颈下方,勾缠住。

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用力地亲吻着他,很快,他便回应起来。

两个人都忘情地吻着对方,似乎想摒弃掉两人之间的一切阻碍,只专注于眼前,这一刻,难能可贵的脉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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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无耻小人。

她看上去对师父有情,对大师兄有情,对三师弟有情,实际上,她只是贪恋他们的温柔,他们的好,不想放开任何一个。

结果,是她一手造成眼前的僵局。

秦无炎虽然没明说,大概也恨透她这个烂德行了吧。

心湖垂头丧气从秦无炎床上爬起来,昨晚两人前所未有的心平气和,那一吻之后,便相拥而眠。

只是大清早的,她睁开眼,他已经不知去向。

床榻另一边冰冷的温度,显示睡在那边的人已经离开很久,心湖的心也跟着一凉。

不过,生活,不会因为你情路不顺,就止步不前,该面对的问题,也不会自动消失。

就好像,她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前,面色苍白却目光坚毅的陆宛灵,当视线看到她时,那目光从惊愕,怀疑,到愤怒,数次变换后,转身飞快跑走的娇小背影。

心湖觉得,她的生活,就是某个无聊作者安排的一出狗血剧,总是给她安排没完没了的荒诞情节,让她接受无能,很想一脚把作者踹开,让她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可是,剧情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

于是乎,叹口气,她只好使出轻功,朝她追过去。

没找到陆宛灵,倒是发现白月谷的人开始往祭典会场走,显然,仪式快要开始了。

心湖便转身朝会场奔,人应该去那里了吧。

她一股脑往湖边冲,路上却一不留心踹到石头,一下子摔倒在地。

心湖狼狈地趴在地上,衣裙上沾了很多泥土,弄脏了,膝盖也被蹭破了,隐隐作痛,但是最疼的还数脚趾头,伤上加伤,让她半天都爬不起来。

然后,腰上一个力道把她抱起。

心湖惊喜回头,却对上阮止水那双浅琥珀色的眸。

看着她一脸失望的表情,阮止水目光一冷。

“怎么,你希望抱你的是谁?”

“不关你事。”心里烦躁,面对阮止水的阴阳怪气,心湖自然没了以往的好脾气。

他的手臂一松,啪地一声,这次她毫无防备的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不关我事,那你自己起来吧。”

说完,阮止水便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冰冷。

“我还就不想起来了,趴在这儿挺舒服。”心湖扯起嘴角笑了笑,有些耍赖。

“怎么趴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心湖一回头,赫然对上陆谷书那张清隽温润的脸。

看见她一身脏脏的趴在地上,陆谷书秀如远黛的眉间蹙起,幽静的眼眸从一旁的阮止水身上扫过,走过来要将她抱起。

这次,心湖主动地伸出手臂让陆谷书抱她,并露出甜甜的笑,又冲阮止水吐了吐舌头,那样子,实在很欠揍。

54.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个月后。

没错,大家木有看错,时间是三个月后……话说……作者好爱这种一晃就n多天过去了的赶脚啊……

在这漫长的三个月时间里,我们的心湖女侠都在辗转反侧反复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秦无炎那个混蛋到底跑哪儿去了?!

那一日祭典后,她就没再见过秦无炎。这货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陆谷书劝慰她可能魔教临时有紧急事务所以他走了。

可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算怎么个事?而且,走得那么不明不白,就在她说出‘我不走,你也不走,我们就好好地在一起’如此煽情而动人的台词之后,他竟然不见了。

这算是半路撂挑子么?

揣着这个困惑,她和白恒之,阮止水终究离开了白月谷,踏上了返途的路。

他们回了不老峰。

生活风平浪静,洛冉初治好了白恒之的眼睛,也幸好要操心照顾大师兄这件事,心湖的注意力,才没一直放在关于自己是否被人抛弃了而浑不自知的纳闷中。

而她与白恒之之间的关系,也日渐进入一种水到渠成的和谐状态。

他的眼睛重见光明之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以后,我保护你,照顾你,不管以何种身份。”

他那双灿若晨星的墨眸里,流光溢彩,这是他对她的许诺。

心湖良久都说不出话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除了三师弟不在,多出个阮止水,一切,都好像未曾改变,但是,却又似乎什么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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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殿前。

洛冉初一袭玉色长衫,负手而立,此时他背对着心湖,抬头望着一树繁茂,满眼都是碧绿,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照落下来,如细碎的金子,璀璨耀眼。

风习习吹拂起他玉色的袍衫,带起衣袂飞扬,他身上那松木和檀香糅杂的温暖气息,让心湖不由深深嗅了嗅,如同记忆中的味道。

“师父,我要下山,去参加武林大会。”心湖轻声说道,话语却不是询问,而是已经做了决定后的请辞。

她今天接到小师弟柳堇的飞鸽传书后,才有了这个决定,准备去探访碧落山庄。

原本武林大会本事四年一届,但是因为云若扬当了新的武林盟主,所以今年准备召开一次,各门各派方便联络下感情。

闻言,洛冉初转过身,用那双静若秋水的眼眸凝视着她,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这次下山,是为了秦无炎吗?”他轻声询问,声音若古琴轻拨,清和淡雅。

心湖望着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嗯。”

没错,她确实是想见到云若扬,向他打探秦无炎的下落,他是她唯一认识的魔教中人。

原来,没有了秦无炎,她会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身份去追踪他的下落。

原来,她跟他之前的感情纠葛,没有了当事人,就什么都不是。

洛冉初的眼睫颤了颤,唇动了动,又问道。

“你放不下他?”

“嗯。”心湖再次点头。

对于师父,或者说他们任何一个人,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洛冉初挪开一直在她脸上的目光,神情淡淡的,依旧如不老峰上的云雾般飘渺,他微颔首,望着地上晃动的细碎光影。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他平静地如是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般。

心湖得到他的首肯,便转过身,有些不敢看他的表情。

“那……师父……我去收拾东西。”

她像是急于逃走一般,走得很快,甚至没有听到后面零碎几步的脚步声。

这么多年的师徒,若说以前不懂,现在她哪会不懂。

可是,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她就是想解开心里那个疑惑,秦无炎,真的不要她了吗?

知道心湖要下山的想法,白恒之只是扬了下眉,知道了,我陪你去,就像她守护者般理所当然的姿态,甚至没问,她下山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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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油灯橘黄的光照下。

心湖反复翻着手里的书纸,睡不着。

大概是前一阵子辗转反侧的后遗症,总是有点睡不安稳,她干脆就晚点睡。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温润如水的声音。

“心湖,你睡了吗?”

“师父?”心湖站起身,跑去开门。

门外,立着洛冉初清修的身影。

“你跟为师来一下。”

说完这句,洛冉初便转身朝前走。

心湖来不及披上件外衫,就匆匆追了过去。

当追着洛冉初,到书房门前时,看着他吱呀一声推开书房的门,心湖虽然揣着满腹疑惑,依然跨过门槛,迈进了书房。

当他将书房里的灯点燃后,心湖打量了一圈。

“这里?”她惊愕地开口。

只见书桌,榻上,甚至架子上的每一本书,都落了厚厚一层灰,显示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来过,更别提打扫了。

洛冉初扬起袖袍,将椅子上的灰拂开,掀起一片尘埃后,他坐了上去。

“师父,别坐那里,脏。”

见洛冉初玉色的长衫沾到灰,心湖不由皱起了眉,在她印象中,师父很爱干净的,总是穿着素色淡雅的衣衫,风姿倾世,纤尘不染。

现在这般不在意,甚至许久未曾打扫的书房,是……怎么了呢?

“自从那天你离开以后,这里,我再也没进来过。”

洛冉初坐在椅子上,书桌上摆着当时画了一半的画,还有干掉后黏做一团的毛笔,他拿起画,唇轻轻吹着上面的灰。

看着眼前的洛冉初,消化着他说的话,心湖呆愣住。

师父……这是在告诉她,他当时很后悔,一直后悔到现在吗?心里无法克制的震惊。

“心湖……你过来。”洛冉初朝她招招手,唇角勾勒起温柔的笑意。

心湖朝他走过去,停在书桌前,她愣愣地看着洛冉初,轻启朱唇,低低唤道。

“师父……”眼睛不受控制的发热,有液体在滚动。

“心湖,你看这幅画,本想成亲那日送给你,只可惜,没有画完。”

心湖看着画中那已初见雏形的女子画像,那身段,那服饰,那头发,虽然眉眼还未描上,分明画的就是她啊……胸口不由一震。

“小时候,你总是央求师父给你画幅画像,可是师父素来只画山水,从未动笔画过人物。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丫头就那么跑走了。”缓缓说着,洛冉初如潭水般清冽的眼眸蒙上几分黯色,语气里含着怅然和无奈,以及深深的疲倦。

“师父,难道……那日……你不是在拒绝徒儿吗?”听到他的话,心湖颤声问道,内心的冲击仿佛天崩地裂,火山喷发。

对他不是没有怨,没有怪的,可是,因为她恋着他的好,他的温柔,所以她后来没再问过他的心意。

“心湖,是我的错。长久以来,我一直把你当徒儿在疼爱,那日发生那些以后,我却无法面对自己对你生出的男女之情,师父从未爱过女人,从未对什么如此在意,为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浓烈的情绪,为师在……害怕。”

洛冉初站起来,绕到桌前,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心湖。”

“为师真的很后悔……你告诉我,因为师父当时的犹豫,你的人跑走了,心是不是也跟着离开了呢?”洛冉初掌着她的脸,眼神里带着清清楚楚的懊恼和伤心。

“不管我后来如何找你,甚至找到你,抱着你,你的心也不再在师父身上了?”洛冉初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固执。

“师父……”心湖望着洛冉初那张清润平和的容颜上,出现类似痛苦挣扎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一刺。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心……

即使后来两人亲密拥吻,唇舌以沫,似乎无比贴近,也没有此时此刻剖心挖肺的诉说。

他给她看的,是他的心哪……

这个相伴这么多年,在她心目中如同神祗一般存在的男人,却在她面前展现出如此脆弱甚至是不堪一击的一面。

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地遗忘了他的温柔,他对她这么多年的好呢?

他贴在她面颊上的手掌,触感温润细腻如羊脂玉,温度一直熨帖到她的心里去。

就是这双手,曾经抓着小小的她的手,递给她馒头,将她带离开饥饿和恐慌,带着她上了不老峰,并手把手教她识字,练功……

她现在所有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她的所有脾气,好的,坏的,都是他宠出来的。

眼泪,啪嗒,啪嗒,不停地掉落。

视线,变得模糊,他的脸,在她的视线中变得如同幻影。

“师父……”心湖急促地唤了一声,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怀里。

“对不起……师父,我再也不走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再去想他……”心湖紧紧拥着洛冉初,声音抽噎。

“对不起……对不起……”

洛冉初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绑住你。”

心湖猛地抬起头,水光盈盈的眸里盛着疑惑不解。

“师父跟你一起下山,我们一起去找他。”

“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只要你开心,就好。洛冉初吻了吻她的发,手轻拍着她的背。

他的怀抱很安心,很温暖,就像,一棵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我对师父心动了……呜呜……我素个花心大萝卜……)

55.再回碧落山庄

心湖站在碧落山庄门口,身后站了三位风格各异的美男。

除了洛冉初和白恒之以外,阮止水也跟了过来。

在之前的三个月里,这厮已经将神出鬼没阴魂不散阴阳怪气发挥到了一种极致。

因此,对于他现在的任何行径,心湖都以冷淡处之,鼻子冷哼一声,权当此人是一尊漂亮的冰雕。

仆人将他们一行人领进去,这次,他们是从后院进的。

说来,之前她跟云家两位大小公子的绯闻沸沸扬扬,全城皆知,乃至整个武林八卦人士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娱乐话题。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因此,他们此行一切尽量低调。

只可惜,身后跟着那样三个男人,各有各的独特气场,存在感这么强,想低调,很难啊……

心湖放眼碧落山庄的景色,亭台楼阁,曲径通幽,绿树成荫,花团锦簇,与之前没有多大变化。

看来云若扬并未对这里的布置摆设做什么改动,也是,他刚当上武林盟主没多久,根基尚未稳固,机敏如他自然不会做落人话柄的事情。

只是,景物未变,心境已跟初来时大不相同,不免让人唏嘘啊……

“师父,大师兄,二师姐!!”一个无比惊喜的少年声音传来。

视线一移便看到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帅哥朝他们飞奔而来,他满脸喜悦,一袭墨绿色华袍,绣有精致的云纹,俨然一位身世良好的贵公子。

“小师弟!~”望着柳堇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心湖眼睛一亮,登时准备冲过去与许久未见的小师弟来个爱的抱抱。

无奈,她的想法早被英明神武的大师兄所预见到,刚一动作,她的衣领便被他揪住,人被拎到一边去。

然后,小师弟就落入了大师兄的魔掌,蹭在他怀里各种打滚撒娇卖萌。

这么久没见到可爱的小师弟,眼看小美男投怀送抱,却生生被人拦胡,怎叫心湖不气急败坏。

就当心湖摩拳擦掌,准备再奋力一搏,朝柳堇扑去时。

“咳咳……”

好吧,小师弟的哥哥云若扬出现了,心湖只好收手,暂时作罢。

还不等安顿好,心湖就迫不及待地拽着云若扬去寻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

毕竟,云若扬的魔教护 法身份不能暴露。

“那个……你知道秦无炎最近的下落吗?”顾不上寒暄,心湖就拽着云若扬的袖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道。

望着她一脸按捺不住急切的模样,云若扬有些诧异。

“教主?”

“嗯。”心湖点头,眸子里都是焦躁。

“教主不是去找你了吗?”

“什么?!”一听这句,心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你是说,你以为他跟我在一起?”心湖确认他的意思。

“难道没有?”会意后,云若扬的脸色一变,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三个月前,在白月谷,他突然不见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心湖大概解释说明了情况。

“这么说,教主已经失踪三个月了。”云若扬若有所思。

“那……其他分舵有他的消息吗?”

此时,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心湖唯恐暴露,情急之下抵着云若扬的身子拼命往墙角里挤。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名侍女从回廊经过,并未发现二人。

心湖长吁一口气,这时发现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姿势暧昧,云若扬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眉目如画的清秀脸庞近在咫尺。

她脸不由一红,连忙退后一步,拉开彼此距离。

“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去你房吧。”心湖想了想,便脱口说道。

但是说完又马上后悔了,貌似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更不妥当。

望着心湖一脸犹豫,云若扬领会她的疑虑,对她说。

“去我书房吧。”

“嗯。”心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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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云若扬聊过后,心湖只觉得心情更加忐忑不安。

看来,秦无炎是真的失踪了,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脑海中不由浮现那凤眸斜挑,唇角弯起总是似笑非笑,妖娆邪魅的脸,只觉一阵烦闷。

这个混蛋,到底跑哪儿去了,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啊!但是,那家伙的战斗力数值摆在那里,魔教老妖啊他是。

该不会,那家伙因为她以前老凭空消失,所以也玩这招给她看吧?许多纷繁杂乱的想法一时间几乎拥堵满她的思绪。

琢磨了半天,心湖长叹口气……

看来,只能等云若扬通知出去,让魔教的人开始铺天盖地的寻找,现如今,只能等消息了,心湖忧心忡忡地低头走回厢房,却发现一袭玉色袍衫的身影正静立在她的门口,那模样分明是已经等候她多时。

“师父,站在外面干什么,刚开春,小心风凉。”

心湖看着洛冉初一脸静淡,安静立在廊前,只觉心里一阵发酸。

“有消息了吗?”洛冉初看着她一脸沮丧,幽静的眸若有所思地问道。

心湖摇摇头,然后强打起精神,硬扯开抹笑容推开门。

“师父,进来说。”

她将从云若扬那得知的情况告诉了洛冉初,坐在椅子上的洛冉初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看来,我们要在碧落山庄住一段时日等消息了。”

“嗯,师父,真的委屈您了。”心湖满眼羞愧地望着洛冉初。

这几天召开武林大会,自然庄内闲杂人等不少,洛冉初素来喜欢安静,又不喜与陌生人接触,现在,当真是为了她要留在此处不短的时间了。

“说什么傻话,无炎是我师弟,他若出了什么变故,我也是要担心的。”洛冉初眉间蹙起,温润的容颜难得板起,一脸严肃,不认同她疏离般的客套。

“我错了,师父。”心湖撅着嘴,走到洛冉初身侧,一屁股坐到他腿上并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将小脸埋进去,小女孩撒娇一般,动作无比娴熟。

“你啊……”洛冉初轻摇头,面色却柔和下来,眸里俱是无奈宠溺。

“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心湖额头抵着洛冉初的额头磨了磨,小无赖般甜甜地笑了。

是啊,有师父,大师兄,还有小师弟,他们都在,她的心头如有一股暖流涌过。

秦无炎,应该不会有事吧?她的心里更加不确定了。

56.唉

等待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你眼看着时间就这么流逝,希望它走快一点,但是又担心它走得太快,事情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就好像心湖这几天的心情一样,从最开始的心焦、急切,到现在一点一点的麻木,冷掉,甚至怀疑是不是秦无炎就这么下落不明了呢。

心湖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其他人,她本来就不是个能藏心事的人,更何况对于师父洛冉初和白恒之这两个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人呢。

已经过去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用过晚膳,心湖躺在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刚才吃饭的时候,她闷不吭声一直狂塞,结果一不小心就吃撑了,好难受。

可是,胃填满了,心口那一块却依旧空着,空落落的……

心湖捂着肚子爬起来,突然口渴很想喝酒,心念一动,她朝上次发现的酒窖摸去。

轻车熟路地摸到酒窖,没有任何变化,找到暗格,偷出几瓶百花酿,又做贼一样顺利摸回房间。

想到上次醉酒的经历,只觉恍如隔世。

心湖拔开酒塞,喝了一口。

咦,这酒味怎么有点不对?心湖抹了把嘴,对着瓶口闻了闻。

花香依旧浓郁,但是,怎么说呢,好像多了点其他的味道。难道是换配方了?

心湖暗忖完,对着瓶口又猛灌了一口。

等一瓶都喝完以后,她就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了。

之前的酒,喝完以后,会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但是,这酒……喝完怎么觉得胃火烧火燎的呢?

( ⊙ o ⊙ )啊!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该不会……这酒……被……被人动过手脚了吧?!!

心湖一下子急出一身白毛汗,不仅如此,肠胃更觉得仿佛有火炭在烧一般,烫得她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抬袖子抹了把脑门的汗……因为她本来就是偷人家的酒,这种鸡鸣狗盗难以启齿的行径,自然不敢惊动他人。

忍着肚中愈发强烈的烧灼感,她悄悄潜到云若扬的房门前,不敢大声呼唤,她轻拍着门,小声问道。

“云若扬,你在不在?”

运气还不错,不一会儿就听到门里的脚步声,房门开了,看云若扬略带迷蒙的眼神,似乎已经睡下了,内衫外披了一件袍子就来开门。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心湖时,他显然一脸惊诧。

不容分说,心湖从他臂弯下直接钻进房里,并示意他把门关上。

“怎么了?”

因为两人关系还不错,云若扬把门关上,走过来,眉头蹙着,望着趴在卧榻上猛喘气的心湖。

“我……我喝了酒窖里的百花酿,肚子……肚子好难受……”心湖一句话简单概括之。

“什么,你喝了那酒?”云若扬眉梢挑起,有些讶异。

“嗯。”

“因为上次庄内发现少了很多瓶百花酿,为了抓到偷酒贼,所以我吩咐仆人在酒里下了些火噬散。”

“什么,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心湖抬头瞪向他,满脸都是怨念。

“那上次的那些酒也是你偷喝的?”看着她一脸痛苦加怨愤,云若扬反而勾唇笑问道。

额……心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连前一次的犯罪行为也暴露了。

可是,现在有求于人,身体重要啊。

涨红着小脸,心湖羞恼地点点头,承认了。

“快……给我……解药,解药!”

心湖眸子水雾蒙蒙地看着他,带着恳求,可怜见的。

“噢,我为什么要给你呢?”云若扬坏心眼地朝她眨眨眼,带着戏谑。

心湖转念一想,是哦,貌似她跟这家伙以前还结过怨。

“别闹了,给我解药吧……”心湖软下声音,含嗔带怨地说道。

大女子能屈能伸,先把解药拿到再说。

“放心,那药只是让你难受一阵,没毒。”云若扬唇角轻勾,看好戏地抱臂睥睨她。

混蛋!!心湖攒拳,眸中窜出愤怒的火焰。

“我是你们教主夫人!”心湖决定搬出秦无炎来压他。

这句话出口后,一下子,云若扬顿住,半饷没说话。

灼烧感难忍,沉默的气氛让人更难忍,心湖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是啊,她这个头衔,又没被秦无炎承认过,何况,现在当事人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好了,就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把之前那些酒都赔给你,你快点给我解药啦……”心湖马上变更策略,继续哀求。

见云若扬面色沉凝,墨眸幽深,分辨不出情绪,她心一横,加了把劲。

“云大哥,云帅哥,云美男……求求你了嘛……”出口的声音那叫一个娇软欲滴,把她自己都整出了一背鸡皮疙瘩。

云若扬俊朗的身型晃了晃,然后背过身去,去翻柜子。

“亏你福大,解药正好我有。”他的嗓音变得有些暗哑。

心湖腹诽,本来就是你下的药,解药你没有谁有!!也亏她误打误撞,咳咳……

吃了解药,又喝了云若扬递过来的茶水,心湖四仰八叉倒在卧榻上歇息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重新恢复生机和活力。

“你这个阴险的家伙,竟然在酒里下药,哼哼。”她从卧榻上跳下来,登时翻脸不认人,开始人身攻击。

似乎对她的情绪变化完全在意料之中,云若扬打了个呵欠,指了指门。

“好了,你可以走了。”

原本作势跟他斗几句嘴,而对方显然没有此打算,心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朝门口走。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带着点着急的声音。

“哥哥,你睡了吗?”

云若扬跟心湖对视一眼后,心湖自动自发嗖溜一声,趴下身子钻进了床底,并用眼神示意云若扬,假装她不存在。

这一系列动作就在眨眼间完成,就好像她经常这么干般,技术上无比娴熟。

云若扬微不可查蹙了下眉头,跑去应门。

“怎么了?”

“我师姐不见了!”小师弟的声音显得很着急。

“别慌,有可能她只是睡不着出去散步。”云若扬安抚道,语速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可是,四周我跟师兄都找过了,到处没找到。她这几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房里还有喝光的酒瓶,真怕她像上次一样喝醉酒,在外面出什么事怎么办啊……”柳堇紧张焦急地解释道。

闻言心湖心口一震,没想到,她这几天的情绪,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连素来粗神经的小师弟都……

唉……她不觉更加恼恨自己不争气……

“别急别慌,我马上通知府里的人帮忙一起找。”

说完这句,就听到关门的声音,显然,云若扬拉着小师弟一起离开了。

呼……心湖长出一口气。

好险,要是被发现深更半夜她在云若扬的房里,大家还不得翻天。

不行,得赶紧回去,不然这乌龙可就大了。

心湖想着,急匆匆朝门外走,本来酒意没消,这下上了头,昏沉中她一脚踢到桌子,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撞翻了凳子,乒乒乓乓惹出一阵不小动静。

糟了!心湖暗道不妙。

果然,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她趴在地上,门外,逆着背后莹白的月光,站着的两人身形显得长身玉立,反衬之下,她猥琐又渺小。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咕噜,心湖不经意打了个酒嗝,腆着涨满红晕的脸,她强挤出一个笑容,打了个招呼。

“嗨~”

57.呀呀

心湖女侠保持趴在地上的造型,抬起一只爪子,朝门口两人挠了挠。

“嗨~”

额……怎么感觉他们额间的纹路可以夹死蚊子,我又做错什么了吗?女侠暗忖,想了又想,只觉毫无头绪。

其实……从她摔倒在地的那刻,她已经进入混沌状态。

白恒之蹙着眉头,大步走进来,将她一把抱起。

“大师兄,呃……”心湖又打了个酒嗝,都是熏熏酒气。

“你怎么在这里?”白恒之脸色很不好看。

“呵呵……这里?这里是哪里呀?”心湖的手摸上白恒之的脸,轻佻地拍了拍。

“别动!”白恒之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

“哼,本大爷摸你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心湖一撅嘴,一耸鼻,傲娇味十足。

但是,紧接着,又恢复那厚颜无耻的嘴脸,小嘴勾出调戏的弧度,食指挑起白恒之的下巴。

“来,小娘子,给大爷笑一个~”

这下,白恒之整张脸都黑了。

“恒之,先把她抱回房。”眼见白恒之脑门的青筋凸起,洛冉初连忙交代到,及时缓和了气氛。

两人将醉气熏天的心湖女侠带回房间。

########################################

将心湖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女侠嘟囔了几句,翻身便睡了过去,倒也没再闹。

同时看着床上女子的睡颜,白恒之对洛冉初说道。

“师父,您早些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她。”

洛冉初素淡的容颜看着心湖时,目光会不自觉温柔如絮,他点了下头。

“好好照顾她。”

然后,便走了出去。

白恒之搬了条凳子,坐在她床榻边,手抚上她如青瀑般散在枕头上的秀发,用手指梳理着。

即使在梦中,心湖似乎睡得也不甚安稳,身子像煎鱼一样翻来翻去,还把被子给踹开了。

白恒之将被子给她盖好,不一会儿又被她给丢开。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

某女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胳膊腿都搭在被子上,一床好好的丝缎被硬是被她整成了一坨咸菜,压在身下,白恒之扯了好几次,怕惊醒她,不敢太大力,被子怎么都弄不出来。

无奈,白恒之只好上床,试图换个角度把被子抽出来。

结果,原本抱着被子的某女突然间窜起,紧紧抓住被子的角,咆哮一声,整个人像野兽般高高跃起,一把将白恒之扑倒并压住。

白恒之仰躺在床上,身上趴着唐心湖,对上了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光彩熠熠。

“你装的。”白恒之淡定指出某女侠的无聊行为。

“嘻嘻,有没有吓到?”心湖眉眼弯着,唇角也弯着,像只偷到腥得意的小猫,爪子正压着肥美的鱼。

闻言,白恒之挑了挑眉,墨眸浓郁,夜色重重。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为何学人借酒浇愁?”

心湖眉眼垂了下来,撑起身子。

“没意思,你都不好玩。”

身体正要离开,腰却被他的手臂箍住。

“他于你而言那么重要吗?”白恒之的眼神咄咄逼人。

心湖并不回话,两个人都知道那个他说的是谁,也知道她情绪的低落。

与白恒之墨黑的眼眸对视,他的眼神锐利若剑,就要把她的外壳一层层削开,逼迫她露出软弱。

他的呼吸,带着将人烧灼的高热,喷在她的脸上,激起她潜藏的恐惧,内心深处一阵阵的颤栗。

她没有回答,唇一抿,撑在他身侧的胳膊一松,整个人扑向他,手臂搂住他的脖颈,

柔软的唇瓣重重地压在他优雅有型的唇上,这突然的重量,她的唇磕在他的牙齿上,她忍着疼紧闭着眼睛,用力地在他唇上碾压厮磨。

她的睫毛轻颤,手在发抖,酒气带来的憨热散去后,让她浑身发凉,冷,他的身体却很热,她抱着他,仿佛急切取暖一般地在他身上索取着热量。

白恒之的唇始终抿得紧紧的,即使在她这样激烈的索求下,他也没有丝毫放松,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仿佛一张撑到极限的弓。

心湖进攻了半天,白恒之却如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攻克。

一时间,她恼了,倏然松开手,猛地推开他,坐起身,手背擦过唇,仿佛要把他的味道狠狠擦拭掉。

她红着眼瞪着他,就像负伤的小兽,两人僵持在床的两侧。

安静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心湖撇开脸,放弃般,伸了个懒腰。

“不玩了,都不好玩,我困了,睡觉睡觉……”她自说自话道,随即躺下来,拉上被子盖过头,整个人都裹在了被子里。

白恒之显然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他抓住被子的一角,要把她拖出来。

心湖紧紧攥住上面的一角,不甘示弱,两人力量的决斗。

就听到滋啦一声清脆响,被子被他俩生生撕开来,发出阵亡前绝望的哭泣。

这时,心湖一张小脸露出来,脸上都是湿湿的水珠,分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泪。

原本清秀的脸就被头发丝和液体缠附着,雪白的脸上黏着乌黑的发丝,看起来狼狈又凄惨,像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如泣如诉。

“现在,你满意了?”心湖哽咽道,斜了他一眼,水雾弥漫的眼睛悲伤又哀怨。

白恒之深深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把她捞进怀里,替她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抬起袖子擦着她的泪,却越擦越多,像是恨不得把身体里的水分都挤出来一样。

“你个没出息的,以前没心没肺的劲头去哪儿了都,脑子被驴踢了?”白恒之弓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砰地一声脆响。

这下,原本无声无息默默流泪的小媳妇,突然间爆发,演变成嚎啕大哭。

“呜呜呜……你混蛋,不是说好照顾我保护我的吗,骗鬼啊,小时候我心大都不跟你计较,现在年纪一大把了还欺负我,你本事啊你……”心湖边哭边骂,一串骂得那叫一个顺溜。

摇头晃脑,也不管眼泪鼻涕头发丝儿又糊了一脸,像个小泼妇加疯婆子。

滔滔不绝骂着时,唇被攫住了。

心湖瞪大眼,一肚子准备好的骂词儿堵在嗓子眼,忘了呼气。

白恒之松开唇,朝她眨眨眼,墨眸都漾满笑意。

“这样活力劲儿多好,你继续说,我亲我的。”

“喂……唔……”这样堵着老娘怎么骂啊混蛋!!

被他这一搅和,心湖的情绪就像脱缰的马群,呼呼地往外冲,踢踢踏踏一阵踩过,倒是豁然开朗了不少。

原本面目可憎的俊朗容颜,一下子怎么看怎么顺眼了起来。

心湖的眼泪渐渐停住了,眉眼弯起,笑了。

她抬起手臂揽住白恒之的脖子,配合着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唇舌交缠间都是蜜一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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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么一闹腾,后半宿两人相拥睡死了过去,这一夜,是心湖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熟的一次。

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

倒是身旁,某师兄睁着格外深邃炯炯的眸子望着她,若有似无的怨念。

“昨夜,你又是打呼又是磨牙,还对我又踢又咬。”他抬起胳膊,上面一圈圈凌乱的牙印咬痕。

“咦?原来我梦到的猪蹄是真的?”心湖挠挠头,诧异又惊奇。

“猪蹄?”白恒之挑眉,上半身压迫性欺近。

心湖连忙抱胸后退,慌忙解释道。

“师兄,那是做梦嘛,我没办法控制的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很好,师妹,你知道的,男人也有无法控制的时候。”

转瞬间,天旋地转,她被他抓过来压在身下。

“有……有话好好说……”感觉到抵在腰侧的xx,心湖直打哆嗦。

不会吧……师兄的起床气这么凶残?

看着身下人儿一脸惊慌小白兔状,白恒之覆下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好了,起床了,一身酒气臭。”说完,还嫌弃地鼻子在她脸上蹭了蹭。

md,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心湖捧着他的脸,张开嘴,就对着他的脸狂喷经过一夜酝酿的毒气。

效果相当惊人,心湖登时自己被熏得直翻白眼。

白恒之却满脸从容,并无躲闪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等味散得差不多了,他才匀匀吐纳吸气。

这家伙竟然屏气,靠之,我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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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云若扬出现了。

他朝心湖招招手示意跟他走,于是乎,心湖女侠顶着庄里四周瞟来的无数关注目光,鸭梨山大之下,跟在他屁股后面钻进了书房。

“怎么样,是有消息了吗?”

门一关上,心湖就急着问道。

“嗯,有教众看到一个很像教主的人在云堰出现。”

说完,相较于心湖的激动,云若扬的面色沉稳冷静。

“那……那我去云堰找,我……”

“等一等。”云若扬截住她接下来的话。

“怎么?”心湖疑惑的看着他,倒是定了下来。

“那教众还说,很像教主的人身旁还有一位姑娘相伴。”

58.不孤单

“姑娘?”听了云若扬的话,心湖的面色陡然一沉。

姑娘姑娘姑娘?!!他……竟然在老娘担心的要死都开始借酒浇愁的时候去泡妞?!

“那姑娘漂亮吗?”心湖满脸阴沉地摸着下巴,突然问了句。

云若扬表情一僵,这次回答的有些犹豫。

“据说极美。”

极美极美极美?!!老娘要跟他同归于尽!!

心湖开始寻思一会儿去镇上买把刀,据说李铁匠打的刀不错,见血封喉。

“还有……”

“还有什么?!”心湖张开嘴,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

“同行的还有一个白发老头。”

心湖愣住,白发老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张很猥琐的土地公公的脸。该不会是……

略微停顿了下,心湖朝云若扬走近几步,晶亮的眸子愈发显得炯炯有神。

当走到他跟前时,她一把揪住他衣襟,握紧拳头顶上他的下巴。

“你把三个人搁在一句话里一次说完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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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云若扬那出来,心湖就去了洛冉初的房间,将得知的消息告诉他。

屋子里,望着一脸平静的洛冉初,心湖显然无法像他那般镇定。

“师父,我们明日就启程去云堰吧。” 她目光急切地盯着洛冉初,手指不自觉抓住他的手肘,攥紧。

洛冉初凝视着她半饷,唇畔溢出若有似无的叹息。

“心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不是秦无炎呢?”

他的问题,让心湖一愣。

“云堰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我担心你一路奔波赶到了那里,最后却是更大的失望。”洛冉初的手掌附上她的,轻轻拍了拍。

闻言,心湖沉默了。

确实,如果这么兴冲冲地跑过去,到头来发现只是一场空,她不确定到时候的自己……

可是,若不去,守在这里等消息……

“师父,我想好了,我还是要去云堰。他在,我就问个清楚,他若不在,我就权当散心。人们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这个系铃人找不到,我就自己把它剪断。”仔细思虑过后,心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洛冉初望着心湖,恍惚觉得,当年那个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此去一行,云若扬因为坐镇武林大会,自然脱不开身,便交代一名信任的手下陪同他们去。

至于小师弟,怕路上有危险,便让他留在碧落山庄。

于是,唐心湖,洛冉初,白恒之,阮止水,稍作整顿,便朝云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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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堰,地理位置极其靠南,位于海边的一座城池。

这里天气很热,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抵达这里,仿佛从春天一下子过渡到了盛夏。

心湖摊开手掌遮挡头顶那片刺眼的艳阳,又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渗出的豆大汗珠。

身旁灌木丛的叶子翠绿欲滴,硕大的花朵艳丽斑斓,怒放得极尽嚣张,衬着背景的天空特别的蓝。

眼前的风景,似乎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最绚烂的色彩集中在一起,生生要闪瞎观众的眼。

“心湖,不要站在太阳下太久,小心中暑。”身后飘来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如小风吹过给燥闷的心情带来一丝凉意。

“好。”心湖回过头,唇角弯起一记浅笑。

茶铺里正端坐着几位美男,姿态各异,美好得竟比自然景致毫不逊色。

他们此时正在云堰城门外的一间茶铺里歇息,马车再向前行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就能抵达万邪教在这里的分舵。

心湖走进有屋檐遮盖的阴凉茶铺,刚坐下,坐在她右手边的洛冉初便递给她一个白瓷茶碗,里面盛着这里居民常饮的草茶饮料,清热解渴作用极佳,但也足以可见这里的气候平常有多炎热了。

心湖接过茶杯,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又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这里真的好热……

感觉每个毛孔都无时不刻在蒸发着水分,不管喝多少水下去,都会很快挥发。

秦无炎……想到这个名字,又不觉有些牙痒痒了。

心湖手指攥紧杯子,将剩下半杯茶水一饮而尽,这甘甜中略带苦涩的茶汁,若穿肠毒药,让人肝肠寸断,心如刀绞。

万邪教在云堰的分舵,竟然是城内最大的花坊。

当然,此花坊,既有真的花,也有如花的美人。

一路走来,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色美人让心湖看得目不暇接。

当心湖跟着接待的人穿过回廊,看到坊内或坐或立,或品茶下棋或读书抚琴,数位风情万种,姿态或纯情或妩媚的小倌时,看呆了的她一不小心踢到地上的花盆,登时身型一个踉跄作势要摔。

幸好,身旁的白恒之眼疾手快,半空抱住腰接着了。

饶是刚刚惊险一幕,心湖也停止不了对这里新鲜打量的目光,这如海市蜃楼一般华丽奢靡,醉生梦死的景象。

魔教,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很快,这里负责的坛主就将见到疑似教主人出现的那名教众领了来,他的话跟云若扬告诉心湖的没有太大差异,心湖随后又盘问了几句,但是也没打听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只好无奈作罢。

而坛主告诉心湖,他已吩咐所有的教众,开始全城范围寻找那位长得像教主的人。

心湖点点头,目光望向洛冉初。

“师父,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洛冉初沉思片刻,摇摇头。

“找人这种事,靠耐性和机缘巧合,眼下我们也只能等消息了。”

听到这句话,心湖原本满腔的热血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瓢冷水,虽然知道洛冉初的话是对的,但是,心里依然无法克制地蔓延开丝丝缕缕的失望情绪。

半夜,心湖敲开洛冉初的房门。

“师父,徒儿怎么都睡不着,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她抱着枕头,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洛冉初。

洛冉初宠溺又无奈地轻叹口气,让她进来。

结果,心湖一进房间,就自动自发地爬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并朝洛冉初招招手。

“师父,快来,徒儿在床上。”并同时露出得逞般洋洋自得地笑容。

见状,洛冉初哭笑不得,走过去,伸手揉着她的脑袋。

“这么淘气。”

结果,等洛冉初上了床,心湖缠进他怀里后,此女眼睛一闭,没一会儿功夫,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竟然就睡着了。

望着怀里如婴儿般睡得恬静的一张小脸,洛冉初静若秋水的眸子里漾起浓浓的心疼。去分享

59.闷骚的师父

睡到半夜的时候,心湖醒了。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恍惚良久,看着枕畔洛冉初静谧的睡颜,在莹白月色的笼罩下,像镀了层薄薄的水银,闪着柔和清雅的微光,如梦似幻,一下子竟然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

她原本趴在洛冉初怀里,不经意翻了下身,倒是把洛冉初弄醒了。

清幽若潭的眼眸对上她的,倒是裹了层睡意的朦胧感,从未见过师父这个模样,心湖一下子竟看呆了。

洛冉初唇角漾起温柔的笑意,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

“在看什么?”

“师父……好看。”看痴了,心湖老老实实地脱口而出,像个小傻子。

“你这丫头。”洛冉初眉轻蹙,似乎看到什么,他的唇角弧度更弯,手指抹上她的唇角。

心湖一愣,这才发觉唇角的湿意。

呀,流口水了……好丢脸……

她脸不由红了,抓起被子揩拭,擦干以后才猛地想起这是师父的被子,现在沾上了她的口水。

“师……师父……对不起……弄脏了。”心湖拉起被子挡住脸,羞愧之下脸更烫。

“傻丫头,师父怎会嫌弃你的口水。”

洛冉初将被子拉开,失去遮挡的心湖连忙摊开手将脸盖住。

洛冉初耐心十足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非要她面对他。

额……面对这样强势的师父,心湖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师父!”心湖登时将脸埋到他怀里去,说什么也不让他看自己通红的脸。

这时,洛冉初却低下头,唇贴上她的下巴。

这羽毛般轻柔的吻,却让心湖瞬间僵硬冻结,一动不动。

他的唇温热柔软,如和煦的春风,在她的肌肤上轻触,一个轻触就是一个轻吻,慢慢的,寻到她的唇,覆盖了上来。

如被蛊惑般,她原本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仰着脸接受他的轻吻。

洛冉初就在她唇角轻啜着,并不深入,仿佛蝴蝶在花瓣上轻轻舞动,心湖恍如在梦境中,一下子醉得痴了。

他的气息,他唇角淡淡的微笑,心湖不知不觉就变成主动的那个,她紧紧抱住洛冉初,唇上用力,加深这个吻,舌启开他的,与他的舌勾缠在一起。

“师父,你这是在勾引徒儿吗?”

过了好一会儿,心湖松开唇,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脸疑惑。

此时,洛冉初玉色内衫的衣带松了,险险地搭在一起,露出内里大片瓷白莹润的肌肤,略带薄汗的湿意,仿佛清晨沾了露水的青草,糅杂着清纯又禁欲的性感。

眼前的诱人春色,让心湖忍不住浑身起了一阵燥热。

洛冉初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清雅如仙谛。

邪恶的念头滋生出来,只需要那么电光火石一刹那。

等心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俩人已光洁如婴儿般拥在一起,她看着他,闭上眼,感受两人之间缓缓地贴合。

这种缓慢若剪影般的速度,让一切感官都变得如此清晰。

他的眉眼,他的鼻翼,他的唇,他肌肤的触感,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忧愁和烦闷,竟然一下子走远,烟消云散了。

心湖眯着眼,吻着他的唇,色即是空,也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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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托着下巴,心湖看着拿着书本端坐的洛冉初。

见他茶杯空了,她拿起茶壶给他添上水。

洛冉初自然地端起茶杯,凑到唇边,轻啜一口,姿态优雅,浑然天成。

眼神依旧在书本上,未曾移开,唇却轻启。

“傻丫头,一直盯着师父看做什么?”嗓音温润,若和风细雨慢浸。

“呵呵……”心湖托着下巴,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师父,你坏噢,竟然勾引徒儿。”没想到师父竟然有那样的一面,心湖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面对女侠的指责,洛冉初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书本上,表情素淡,似乎丝毫不受她话语的影响。

“那你不是被勾引得很愉悦。”

“噗……咳咳咳……”心湖被自己一口口水呛住。

“咳咳咳咳……”心湖咳得面红耳赤,连忙拿过洛冉初的水杯就咕噜灌了一口,这才缓过来。

“师父,你不要突然语出惊人好不好!”她眼睛变得通红,像只红眼兔子。

“会么?”

洛冉初一脸无辜,拿起茶壶将杯子的水又斟满,递给她。

哎呦,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人家啦,心湖一下子脸更红了。奇了怪了,想说她的脸皮明明很厚的说啊,在师父面前怎么变得这么不堪一击。

这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啊……唉……

“师父,我想好了,我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找不到,我就不再找了。如果我跟他真的有缘的话,我相信他会出现的,如果见不到,只能说我跟他缘分已经尽了。”

心湖突然正了颜色,看着洛冉初认真地说道。

“你想通了就好。”似乎并不意外,洛冉初看了她一眼,眼神又很快挪回书纸上。

“师父……”心湖唤了声。

“嗯?”洛冉初并未抬眼。

“师父……”心湖又唤了声。

洛冉初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脸上。

心湖眉眼弯起,笑眯眯地,突然跳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

“师父,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很会装蒜耶……”

闻言,洛冉初并不恼,而是抱着她站起身,显得若有所思。

“噢,是吗,你这样觉得?”他一边说一边走向床榻。

心湖挂在他身上,他的手托着她的臀,就像只抱着树的熊宝宝。

“呵呵呵……”心湖挂在他脖子上,觉得这姿势搞笑,兀自开怀乐起来。

“唔……”

下一瞬间,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发声的部位被堵住了。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心湖边大口呼吸着空气,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师父……你要保重身体……不……不可贪欢……纵……欲过度啊……”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劝诫味道。

60.真爱神马的

实际上,并没有等到一个月,第二天,就有了消息。

而这个消息,是自动送上门的。

心湖刚走出院门,就被人给绑架走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绑架她的人武功有多高,可以成功的躲过洛冉初和白恒之的耳目,而是心湖心甘情愿跟着那人走的,咦,这么说,也就算不上绑架了。

当心湖跟着陆宛灵穿过几条巷子,一直走到一间隐蔽的宅子前,推开门,她便看到那个人。

三个多月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见到他。不过,许见到陆宛灵的那一刻,那种惊讶的感觉消化完,现在似乎也不那么意外了。

“他怎么了?”

看着秦无炎安静坐着,手搭在膝盖上,表情有些木木的。

明明是那个人,明明是那张脸,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就连她和陆宛灵走进来,他也只是轻抬了一下眼,又低头,似乎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依旧是一身雪青色的袍子,阳光从窗子里斜斜照进来,让他整个人如笼罩上了层金色的纱,绒绒金金的,带着种说不出的温暖味道。

他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恹恹的,似乎有些困惑,有点不耐烦,总之,这种神情,在以前的秦无炎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

所以,心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问陆宛灵,他怎么了?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嚣张的,傲娇的,邪佞的秦无炎。

“我是在山洞里发现他的,他体内的火蛛毒发作,除此以外,他身上还中了一种毒,我解不了。”陆宛灵仓促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有些局促地继续说道。

“因为生你和秦哥哥的气,所以我把他藏在洞里,独自照顾他。后来,他醒了。似乎火蛛毒影响到了他的脑部神经,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心湖表情平静地听着陆宛灵的话,实际上,内心却如掀起惊涛骇浪,反反复复都在消化着秦无炎中了火蛛毒而失忆这个事实。

见心湖久久没说话,陆宛灵反而更加紧张,如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说出来。

“秦哥哥醒了以后,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当时……说实话,真的很开心,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他能喜欢上我,可是……”

她略作停顿了一下,又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心湖。

“他却还记得自己喜欢一个女子,虽然并不记得那女子是谁,容貌如何,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女子……并不是我。”说到这里,陆宛灵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如断线珠子般不断滚落的泪水,可以看出,这段时间,她内心的挣扎和折磨。

“那他中的毒呢……解了吗?”心湖也难以想象,这个平静的声音竟是从她口中发出的,听了这些,她还抓得住,他中了毒这个事实。

听到唐心湖冷静地问话,陆宛灵浑身一震,似乎不敢相信她知道这些以后,竟然还能保持这般的清醒和理智。

她死死咬住嘴唇,原本嫣红的唇瓣被她咬的一片死白,她瞪着她,仿佛两人结下什么仇怨般,随后,却又无力地摇了摇头。

“没有,他的毒我解不了,只是暂时用我们谷里的续命丹药压制着。”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带来这里?”

无视陆宛灵嗔怨的眼神,心湖继续追问。她只想知道,在过去的这三个月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有位老伯造访白月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似乎知道是我把秦哥哥藏起来了,他察看完秦哥哥的情况后对我说,他可以解他身上的毒,不过要我们跟他到云堰来,所以……”陆宛灵回忆着解释道。

“那……那个老头呢?!”

听到这里,心湖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测,这念头几乎让她拍案而起,她一把抓住陆宛灵的肩膀,目光迫切,大声追问起来。

“他……他……”陆宛灵的目光在四周没有焦点地游移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是他让我把你叫来的,我出门前,他还在的啊,这会儿去哪儿了呢?”陆宛灵喃喃疑惑道。

“哼!”心湖鼻子一声冷哼,刚才还无法确认,听到这句,她几乎可以确认那个老伯到底是谁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死老头!!

只是不知道,他把秦无炎带来这里,是真的解毒,还是另有所图。

心湖不由抱臂,眼睛危险眯起,很好,她倒要看看,那个老混蛋,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以后,心湖一步步走向安静坐在厅中的那位男子。

走到秦无炎面前,站定,她的手不客气地搭上他的肩膀。

秦无炎抬起头,看着她。

“喂,你还记得我吗?”她手指着自己的脸,表情阴沉。

秦无炎看着她,眼神里似乎燃起一丝浅淡的光亮,却又很快沉下去,似乎经过一番思索后,他摇了摇头。

“好!很好!!”

看到他摇头否认,心湖却弯唇笑起来,手重重地捶打在他的肩膀上,一下比一下重。

“你知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想揍你一顿了,可惜没有机会,现在,你不记得我了,那岂不是天赐良机,天助我也,啊哈哈……”

心湖叉着腰,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听到心湖的话,陆宛灵先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随后是着急,她猛地冲过来,用身体挡在秦无炎前面。

“秦哥哥……他……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中毒……功力尽失,你……你不能趁人之危!”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目光却异常坚定。

听了陆宛灵的话,心湖一怔,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秦无炎脸上,表情冷下来,定定望着他,语气带上点怅然带上点酸涩。

“听到没?秦无炎,没想到,竟然有女人要保护你,呵呵……”心湖并没有如她所说的真要揍他一顿,而是退后几步,转身坐在一旁另一张椅子上。

看到桌上有茶壶和茶杯,她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说吧,你找我来,到底想要干嘛?”

心湖这一系列用常理难以解释的行为,倒是让陆宛灵愣了半饷。

“真是不明白,我哥哥和秦哥哥,为何都喜欢你,即使……也忘不了你……”她的这句话,若叹息又似惋惜,或者还带着一些不甘。

心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像是酗酒一样又一杯灌。

“你这样喝,会拉肚子的。”像是这些日子照顾人成习惯了,陆宛灵念叨一句。

闻言,心湖顿了一下,表情缓和下来。

“谢谢关心。”她有些僵硬地道了声谢,倒是缓和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不用谢,我想……你既然是他们喜欢的人,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吧……”似乎领悟什么般,陆宛灵轻启朱唇,深深地感慨道。

心湖目光对上她漂亮的眼睛,两名女子,竟不约而同弯了眉眼,嘴角勾起,笑了,一笑泯恩仇。

说实话,陆宛灵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姑娘,生长在白月谷那样与世隔绝仙境般的地方,她有着不染世俗的活泼和天真,很吸引人的魅力。

秦无炎,为什么没动心呢?

既然他没有忘记心里喜欢的人,为什么,她人站在他面前,他却记不得呢?

只是,这些疑问,显然没有尽快把他身上的毒解了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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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心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躺着的地板似乎在摇晃,耳畔还传来哗啦的撩水声,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带着催眠的效果,让她又有些倦意。

但是,不能睡!她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意让她勉强保持清醒,她撑起疲软的身体,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次,她是真的被绑架了。

而且,是被绑到了船上,而这艘船,正在行驶中。

“死老头!”对上祖师爷那张猥琐的脸,心湖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

相较于她的怒气,显然老头的心情却相当愉悦。

“嗨,小丫头,咱们又见面啦~”

“见你个头,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她看了看躺在她身侧睡得一脸平静的秦无炎,却没在狭小的船舱里发现第四个人的身影。

“陆宛灵呢?”她蹙着眉,粗声问道。

“喔,你说那个小丫头呀,我给她下了点**,估计要睡到明天中午才会醒过来吧。”祖师爷显得相当坦然。

“你……你干嘛把她药晕了?!”心湖费解。

“她本来就是负责照顾无炎的嘛,你知道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哪能照顾得了他。”说到这里,似乎还颇觉委屈般,老头吸了吸鼻子,却擤出一把鼻涕,他颇不在意地拿手抹了把。

“现在不是有你照顾无炎嘛,所以就不需要她了。”

把过河拆桥行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堂而皇之,相信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个老混蛋做得出来吧。

心湖抚额,也许,这样对陆宛灵也是件好事。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对于眼前的突发状况,她近乎习惯般地,迅速接受了。

“去紫草岛啊。”老头笑眯眯地,目光带着憧憬。

“紫草岛?”心湖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啊,去给无炎找解药啊。不是我说你们,速度真的好慢,害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几天。”老头埋怨道。

“不过,看你跟冉初徒儿那么甜蜜,小娃,关系进展很快哟……”说着,老头的大掌就要拍向她。

想到刚刚他擦鼻涕的样子,心湖不由地身体一缩,躲过他的黯然**掌袭击。

她的躲闪,老头丝毫不以为意,手随意搭在膝头,拎起身旁的茶壶,对着壶嘴就灌起来。

“哎……这里的凉茶的味道……真是让人怀念……”老头望着头顶那一轮明月,响亮若洪钟般的嗓音,随着船行进的起起伏伏,也变得缥缈起来。

若说对这个猥琐老头没有怀疑,心湖自己都不信,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她偏头看着睡得一脸安谧的秦无炎,你师父,应该不会害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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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紫草岛后,原本活蹦乱跳的老头,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应该说,安静得有些诡异,心湖扶着秦无炎,眼神古怪地看了祖师爷一眼。

而他却浑然不察般朝前走着,那表情,怎么还有点忐忑?心湖掩下一肚子的疑惑,亦步亦趋跟着他。

而秦无炎,自从醒了后,始终低头不发一语。

他的表情有些呆呆的,似乎并不好奇为何一觉醒来便换了地方,也不疑问陆宛灵不见了,好像发自内心的各种不在意,对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

这种茫然懵懂的调调,配上他那张妖娆俊美的脸,却平添了抹纯真的感觉,竟然让心湖生出一种,秦无炎原来也可以这么萌的惊叹。

好像从路边捡了只流浪小狗狗的感觉……让人好想蹂躏……额……

心湖摇了摇脑袋,驱散自己脑海中的邪念,就像陆宛灵说的,怎么可以趁人之危。虽然她一直都很想欺负秦无炎,把以前他欺负她的那些仇一次性报复回来……

好想好想啊……抓心挠肝地想……我忍我忍……

她调转注意力,开始欣赏紫草岛绚丽的景色。

此时,浓郁夜色被清晨的曙光驱散,深蓝的天空如被水漂过一般,淡淡的蓝色,地平线泛着点红光。风吹在身上,并没有白日的热,而是略带凉意,让汗湿的肌肤,有了些舒适的凉爽。

紫草岛上的植物叶子硕大茂密,尽情伸展着柔软的躯体,还有那些芬芳绮丽的花朵,开得无比招摇。

植物的生长都有些肆意无章,看上去这座岛并无人居住。

但是,老头在难辨方向的林子里,左转右拐近乎轻车熟路地行着,心湖又有些不确定了。

“前面是沼泽,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你跟着我的步子,不要走错了。”

突然,那老头停下来,一本正经地交代,声音难得严肃。

心湖望着前面与一路行来没有丝毫差异,铺着枯枝**落叶的地面,真心看不出所谓的沼泽。

但是,祖师爷的提醒,让她当然不敢大意。

“那他呢?”她看着失忆后化身萌版的秦无炎问道。

(寡人好可怜,前天突发肠胃炎,一直病恹恹的,木有胃口浑身无力,码字也不带力,今天终于恢复了……哎,果然健康最重要~大家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唷~教主本来没这么快上场的,哎,谁叫我想他了呢)

61.落玉

“我是失忆,不是傻子。 好吧……心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实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把他当傻子了。

而她这个表情更验证了‘秦傻子’的心中所想,于是,他的脸在三人小心谨慎地通过沼泽地时,阴沉地简直可以滴出水来了。

嗯……终于在他脸上看到点鲜活的表情,心湖女侠甚感宽慰,对于自己把失忆教主得罪了这一事实,浑然不觉。

跟着祖师爷的步子,三人有惊无险地过了沼泽地。

登时,视野豁然开朗。

一大片的莲花池出现在眼前,里面种着清一色的紫色莲花,一枝一枝的紫色花朵衬着碧绿的荷叶,身姿挺拔修长,从清冽的池水中伸出,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随风滚动,分外绮丽多姿,高贵冷艳。

难得一见的紫色莲花,洋洋洒洒却种了这么一大片,景致蔚为壮观。

“好美的莲花!”心湖不由感叹。

女人骨子里的天性就无法拒绝美丽的事物,何况是这么迷人的花朵,生生闪瞎眼的气势。

可是,莲花池虽美,却阻隔了前路,眼前,分明无路可走了啊?

心湖疑问地目光探向老头。

却见他的眼睛中似乎有些湿润的痕迹,她不由心中大骇,这个行事古怪性情乖张似乎毫无弱点的死老头,竟然会出现这么有人性的一面。

这事实,无异于小白突然会说话一样,让人觉得惊悚。

“你……你没事吧?”心湖忍不住抖了抖,抖音问道。

似乎一下子被惊醒,就见老头的眼神忽然一黯。

“我们走吧。”祖师爷语调低沉,没了之前的活力。

这个老头……真古怪……

心湖暗暗下了注解,却也跟着他后面走到了池畔。

果然,跟刚才的沼泽地是一个规律,在看上去没有路的池水里,竟然有一些可以踩踏的石桩立在里面。

所以跟着老头亦步亦趋,倒是在莲花池里穿梭自如。

当走了一炷香不到,心湖抬头,赫然发现视线范围里出现一座木屋,就矗立在池子的那头,看上去甚是古朴精致。

“哎哟……”

准备走近一些观察木屋,不料脚下一滑,心湖慌忙扑腾了几下胳膊,却回天无力,眼见着就要栽倒在湖里,腰却被带入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里。

下一瞬,她已经像八爪鱼一般牢牢攀附在一个熟悉的身躯上。

“谢……谢谢。”心湖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差点就变成落汤鸡了,汗……

秦无炎良久都没回话,心湖平复情绪后抬眼,却对上一双幽亮的凤眸,这种熟悉的邪气,让她不由一怔。

“你们在磨蹭什么?!”前方祖师爷已经走出几丈开外,正一脸不爽地盯着他俩。

“噢!”心湖被他的声音一惊吓,连忙松开正贴在他紧实胸膛上吃豆腐的爪子,迅速背过身去。

大口呼出一口气,她继续朝前面走。

可是,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刚刚身体相拥的触感,以及,他那肆无忌惮的眼神。

这么想着,都觉得那眼神仿佛就盯在她背上,被烧着了一般烫,逼出一层热汗。

失忆了还有这么大的压迫感,教主大人果真威武啊……

一直朝木屋走,祖师爷突然停在了几丈开外,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就不动了。

“怎么了?”心湖在后面奇怪地问道。

“你……你们进去,找里面的人,她会给无炎解毒,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先走啦~”

原本定住的祖师爷,突然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窜跳起,呼呼呼地竟然一阵狂风般顺着原路刮了回去。

他也没踩水里的石桩,轻点了几下荷叶,就飞得无影无踪。

留下心湖和秦无炎俩人站在莲花池里好一阵发愣。

“这老头又是在搞什么鬼?”

心湖不爽地嘀咕,但是看着已经没影了的湖畔,也无可奈何。可同时,不由对木屋里的人身份感到无比好奇。什么人这么有才,能让那老头像神经失常一样变态?

“那我们进去吧。”

心湖看了一眼秦无炎,这一看,对上他妖娆勾人的眸,心又是怦怦直跳,奇了怪了,以前没觉得他吸引力这么大啊……莫非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产生了什么新的反应刺激?

心湖故作镇定,板着脸面无表情,像是跟他生气一样别过头,朝着木屋里有礼貌地大声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屋里有人吗?”

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很轻盈的感觉,似乎是名女子。

随后,木屋的门推开了,一个容颜秀丽的女子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饶是看过许多美人,很有定力,并同样身为女子的心湖女侠,见到这女子的脸时,也不由呆上一呆。

这名女子看得出已经有点年纪,但是却不会给人一点老或沧桑的感觉,容貌并不是多美,但是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她的气质,倒是真与这一池的紫色水莲般,清丽高雅,最是贴切融合。

很舒服,却又不敢亵渎的温柔似水。

这才是极品女人呀,心湖不由感叹,怪不得,让那老头神神叨叨地,原来……是红颜祸水呀……嘿嘿,心湖不由闷声偷笑。

“不知两位光临陋居所为何事?”

女子的嗓音清润婉转,不逊色于容颜的柔美,不过语调显然带着些困惑。

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心湖将猥琐的笑容连忙收起,吓到美人就不好了,刚准备开口,却在称呼上犯了难,是叫小姐呢还是夫人?

女子盈盈剔透的眼眸仿佛看穿心湖心中的困窘,不由开口道。

“来者便是客,不用多礼,叫我落玉就好。”

“落玉姐姐好……”想了想,心湖还是加了声姐姐,毕竟跟祖师爷扯上关系,辈分还是在的。

见女子面上并无反对,整理了下思路,心湖粗略描述了下祖师爷的外貌及性格特征,并将此行为秦无炎解毒的目的娓娓道来。

听完她的描述,落玉如花般的俏丽容颜上露出一丝了然于心的笑意。

“我知道了,你们随我来吧。”她招呼他们二人进门,也不追问带他们过来的老头怎么没见踪影。

果然有情况。

见那名女子听了秦无炎中的毒一脸有把握的表情,心湖放下心来的同时,不免对祖师爷与这名女子的情感纠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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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伴你入眠

心湖看了看落玉,说不出来,这名女子散发着一种让人信任安心的气质,见秦无炎也没有反对,心湖便也没多说什么。

施针过程,远比想象的要快,只见落玉分别扎了几个穴位以后,就神色淡然地收了针匣。

“这样就好了?”心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没有,还要服几枚药丸,有劳姑娘去倒杯水。”落玉边对心湖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在秦无炎手中。

“喔。”心湖愣愣地依照她的吩咐行事。

看着秦无炎将药服下去后,她才想起问道。

“那他体内的毒就解了吗,是不是功力很快也会恢复?”

“他中的毒有点特殊,需要几日才能排出体外。”

“那……那……他的失忆呢?”心湖原本稍稍安心,想起这个事实又有些焦虑。

提起这个,落玉的脸上出现一丝难色。

“抱歉,那个,恕我无法诊治。”

心湖难掩有些失望的眼神,不由投向躺在榻上的秦无炎。

他依旧一脸平静地向落玉道谢,丝毫看不出来因为她后面的话而受到什么冲击或影响,似乎并不担心他的记忆找不回来。

这个发现,让心湖的心不由一凉。

原本爱你的那个人,突然有一天不是不爱了,而是根本记不起你来,呵呵……还真是对那个唯一记得的人有些残忍。

落玉的人很好,方便秦无炎休养,便留他们两人在此过夜。

因为木屋不大,内室只有一间,所以心湖便主动提出和秦无炎两人睡在外面的厅里。

落玉笑了笑,似乎误以为他们俩个是一对情侣,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心湖为自己的主动而不好意思了一下。

“你睡在榻上吧,我睡地上就好。”

心湖望着依旧一脸深沉,闷不吭声地坐在凳子上的秦无炎说道。

闻言,秦无炎站起身,走到正在铺着垫子的心湖面前。

“地上很潮,不能睡人,你睡榻上。”语调平静,言简意赅。

“噢,那你呢?”心湖木讷应了句,又自然地反问。

“一起。”

轰地一下,心湖的脸红了,还好屋内的光线黯淡,看上去并不明显。

不是因为她矫情,以前跟秦无炎同床共枕次数不少,但是……现在的秦无炎,失去记忆的秦无炎,总是让她很难与以前那个人对上号。

“好吧。”她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

再怎么样,毕竟人还是那个人不是。

“我睡里面,你比较习惯睡外面。”她自说自话地挪动睡到了内侧。

听到她的话,夜色中,秦无炎的眼眸忽地有光亮闪了一下,而面朝里的心湖自然没发现。

睡到榻上,虽然狭窄,两个人依然努力保持一指宽的距离,但是也难免手脚会碰到。

扭动了几次后,还是会挨着,心湖直接放弃,身体不动了。

有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心湖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身体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肌肉僵硬,想动一下的时候,躺在身旁的人突然开口。

“我们从前,是不是恋人?”

嗄?心湖被他这句话搞得浑身一震。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她反问。他不是不记得她了吗。

“感觉,似乎我们曾经很熟悉。”

“有吗?呵呵……”心湖汗颜,干笑了几下。

“不过,你跟我印象中爱的那个女子不太一样。”他语调显得犹豫了一下。

“喔,怎么不一样?”心湖不由神经绷紧,难道说……她要听到什么秘密了吗?

“印象中的那个女子很温柔,虽然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但是一想到她,就觉得她脸上一定有甜得能把人化开的笑容,举止投足都很温雅迷人。”

教主,你确定这是你心目中的我的形象吗?!

“还有,她对我很好,照顾无微不至。而且总是在我身边陪着我,不管我去到哪里,一转身,就可以看到她的笑容。”

昏暗的光线里,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但是她更能感觉到他的话语里裹着的对那名女子的浓浓依恋。

可是,问题是……

女侠实在很难把他口中那人与自己对上号啊,难道他的真爱根本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难道他一直在骗她感情,要不要这么腹黑啊教主你!

“我很爱她,虽然想不起来她是谁,但是我相信,只要见到她,我肯定能认出她来。”

听到这句,心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波荡起伏的愤怒,一鼓作气爬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手肘狠狠顶着他的胸口,气势汹汹地问道。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说!”

“嗯?”

面对她突起的怒火,被她压在身下的秦无炎一脸迷茫和困惑。

“别给我装蒜,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心湖恶狠狠地道。

秦无炎沉默,垂下眼,仿佛被恶霸威逼而宁死不屈的坚贞女子。

“秦无炎,你混蛋!”怕吵醒落玉,心湖压低声音,脸几乎贴着脸冲他吼到。

“你既然心里有别人,干嘛还老欺负我……”一个哽咽后,心湖的语调听起来很受伤。

“你干嘛还……”

想到别的什么,心湖又陡然化身成为复仇女神,一脸凶恶。

她的双手揪住他的衣襟,啪地撕开,手抚摸上他光洁的肌理。

“那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曾经这么摸过你?”她的语速放得很慢,显得有些轻佻,指尖故意慢慢地在他胸前摩挲着,一笔一划。

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仿佛猫一样的熠熠发光,看着很是邪恶。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这么亲过我?”

说完,在秦无炎的注视中,她的唇朝他的唇压了下去。

贴上那熟悉的略带凉意的唇,心湖心里一直酝酿的酸涩,顷刻间喷薄而出,无法抑制的难过,她泄愤般地张开牙齿,一口咬住他的下唇。

“我不许你心里有别人,以前不许,现在不许,以后更不许!”她愤愤低吼道。

秦无炎的眼睛始终睁着,他看着她,一直看着,最开始的茫然过后,他的眼眸很快又变得幽深,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渊寒潭。

就算两人此刻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脉搏的跳动,以及彼此唇齿的味道,他也依旧保持着一脸平静。

“你爱我吗?”

她听到他这样问她。

63.天敌

“你爱我吗?”秦无炎望着心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心湖一怔,有点傻掉了。

“你爱我吗?”秦无炎又问了一遍,眸色幽深若寒渊,仿佛要把她溺毙。

“我……”md,这么肉麻的话老娘说不出口。

“如果不爱,那我爱谁,与你无关。”

秦无炎语调变得冰冷,一把将她从身上推下去,并转过身,留给她个大背影。

心湖:“……”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造型了?心湖扒了扒一头乱毛,他们俩不是情侣吵架啊。

不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心湖一个饿虎扑羊,整个人再次扑到秦无炎身上,手箍住他的脖子。

“你根本就是想起来了对不对?”

还什么喜欢的那个女人温柔神马,甜得能把人化开的笑容神马,这个变态秦无炎要是真喜欢这种女人,她干脆戳瞎自己的眼睛!

“温柔女人什么的,都是逗着我好玩的对不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心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露凶光。

“呵呵……算你了解我。”秦无炎弯唇,勾出熟悉的邪魅笑容。

“秦……秦无炎……”

心湖先呆了一下,突然就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颈弯里,哇哇大哭起来。

“你怎么这么讨厌!”

她一边哭,一边手握成拳,作死地捶他。

“咳咳咳……你再多捶两下,就是谋杀亲夫了。”秦无炎胸膛起伏咳嗽,面容在月色下显得十分苍白。

“吖……对不起,忘记了……”心湖连忙起身,不再压着他,忘记这个人伤势未痊愈,没有内力护体的事实。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心湖不免好奇,把她骗得团团转。

结果,秦无炎这厮的回答,差点没把她气背过去。

“根本没失忆,何来的想起想不起……”他的语气十足邪肆轻慢。

“我倒是希望我真的失忆了,把你这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女人丢到九霄云外去。”秦无炎指尖扣住她的下巴,手覆上她的腰,将她拉了过来,裹在怀里。

躺在榻上的两人,一下子变成了相拥的缠绵姿势。

“那你为什么要装失忆?”心湖依然困惑不解。

“躲祸。”

心湖似懂非懂,“谁给你下的毒?”

“阮止水。”秦无炎不屑地哼了声。

“他?”一想到那个连日来一直跟着他们的白色身影,心湖有些不寒而栗。

“他怎么又……”

虽然觉得阮止水陷害秦无炎很合理,但是……依然难以理解他怎么会在那时候这么做呢?

难道是因为……

心湖突然想起那夜,阮止水莫名奇妙出现跟她表白心意,应该,跟自己无关吧,嗄?

“要不是我身上的火蛛毒,怎么会让他得手。”

对于被阮止水再次成功暗算这件事,秦无炎显得相当不爽。

“还好啦,反正你现在毒解了,也没有失忆,算起来,也没什么损失。”突然间,心绪有了些波动,莫名心虚的心湖不敢往深了研究这整件事。

像是看穿心湖的想法,秦无炎的手指用力,又将心湖的嘴巴握成了章鱼状。

“你那些破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话语,怎么听起来都有点恶狠狠的味道。

心湖上下唇动了动,因为嘴被他弄撅着,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来。

“哼,这些账,回去再跟你好好算!”秦无炎终于松开了手,幽黑的凤眸斜飞,瞪了她一眼。

唉……命苦啊……

怎么突然觉得,失忆后萌版的教主比较可爱,心湖突然无比怀念摘下面具前的秦无炎。

不然,下点药,真的把他毒失忆了?这个想法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你要是敢给我下毒,我就先把你给毒傻了。”秦无炎阴渗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心湖的背脊不由爬上一层密密麻麻的疹子,好可怕……

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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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落玉又为秦无炎施了一次针。

因为知道秦无炎根本没失忆,心湖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站在莲花池边,小风吹在脸上,夹带着莲花清幽的香气,很清新凉爽。

她不由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抬手捶了捶肩膀。

昨天跟秦无炎挤在榻上睡了一宿,醒来以后只觉得腰酸背痛,简直比被秦无炎**蹂躏还要难受。

她的这把老腰哟……

咦,那张藏在荷叶间一脸幽怨的脸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美男伯伯?!”心湖大叫了一声。

嘘!

那老头听到她的呼喊,表情立马格外急躁,手指盖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心湖不由起了坏心眼,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动送过来。

祖师爷,你害了我这么多次,此仇不报岂不是很对不起本女侠自己。

“落玉,快粗来,我的祖师爷在这里,他很想见你。”心湖朝木屋里大声喊起来。

见那老头浑身一僵,猫着腰,便准备拔腿跑。

心湖抱臂,朝他的背影凉凉地说道。

“你跑,你跑了我就对落玉编排你的坏话,怎么落拓怎么编。”

这时,老头的身形定住了,缓缓地转过脸来。

第一次心湖在这个猥琐老头脸上,见到了堪称无奈痛苦扭曲的表情,这让她的心情更加地愉悦起来。

哈哈哈……死老头,你也有今天哪……

哈哈哈……抓到他的死穴,真是太爽了太爽了……

当祖师爷硬着头皮,走近木屋以后,心湖仍然叉着腰,站在门前,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事这么开心?”

“只要那老头不开心,我就开心啊。”心湖不自觉引用起阮止水的名言。

吖……

突然想起这个玩笑,貌似在这个受害人面前使用,颇为不恰当,心湖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了秦无炎那张分外阴沉的脸,他薄唇勾起,神情似笑非笑。

心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明明这么燥热的天气,为何突然觉得,这么冷哩?

64.缠

根据心湖的研究结果表明,落玉是祖师爷的心上人没错,不过苦逼的事实是,祖师爷是单相思。

落玉成过亲,成亲的对象是祖师爷的结拜兄弟,不过很早就去世了。

那么……落玉和祖师爷竟然是叔嫂的关系,又是一层不可逾越的障碍。

心湖不由为那猥琐老头的暗恋情史掬一把泪,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怪不得现在这么变态,原来是这么多年感情不利给憋得。

不过,心湖自然聪明地不会去打扰,祖师爷与心上人几年难得一次的会面。至于秦无炎身上的毒非要落玉来解,根据她对那老头的了解,估摸着应该是那老头想来见佳人一面的借口吧。

只是,明明已经走到了屋门口,却又临时打了退堂鼓,当了缩头乌龟,真是越琢磨越苦逼啊。

心湖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不想,整个人已经被拉出了莲花池范围。

“哎,你要去哪儿?”心湖看了看他们走的方向,正是往紫草岛岸边走。

“我们回去。”

“吖,那祖师爷?”心湖一怔,头忍不住往木屋的方向偏。

“哼,他哪需要我们担心。”

话语中隐含的意义,就好像祖师爷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强势的存在。看来,秦无炎估摸着也猜到之前那老头利用他所打的这番算盘。

“喔,也好,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心湖想起她突然间消失了一天一夜这个事实,师父和大师兄肯定要担心了。

“怎么,他们也来了?”

看着心湖的神色,秦无炎的眸色幽亮,似乎又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说,我的脸上写了字不是,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心湖不禁问到,这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吧。

闻言,秦无炎牵着她走的身形突然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只要真的在乎一个人,你会渐渐记住她的习惯动作,她的表情,她的语调,那么,知道每个符号代表的意思,自然不难,而且,你这么蠢,能有多难猜?”一语末了,还不忘讥讽她一句。

“你……”听了他的话,心湖只觉五味杂陈。

望着他穿着雪青色衣袍的身影,大风带起他衣角和发丝的纷飞,如蝶一般地在空中轻舞,心湖竟然恍惚生出一种,刹那即是永恒的感觉。

“注意脚下,我们正在过沼泽地。”

“哎唷!”

他话音刚落,心湖的脚就陷进了那看似平实的土壤里,就好像踩在棉花里,没有一点承重力,她的腿开始往下沉,连带着心湖的心也是陡然一沉。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心湖在往下陷的过程中,不由对秦无炎吼道,她的膝盖都已经没入到红泥里。

心湖挣扎着动了一下腿,想施展轻功,却发现有股力量吸住了她的腿,她越是动作,那力量越大,反而让她陷得更快。

一种即将产生灭顶之灾的不妙感,反倒这个时候,心湖却镇静了下来。

“你快回去,找祖师爷来救我!”她推了一把秦无炎,冲他吼道,示意他赶快离开。

“不行,那样会来不及。”

秦无炎也只勉强站立在一小块的支撑地上,他紧紧拽着心湖的手,试图把她往上拉。

两人就像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两条泥鳅,虽然绕得用力,但是依然改变不了心湖往下滑落的趋势。

“可是,你现在没有功力,留在这里也没用,难道你要看着我去死吗?还是你想陪我一起殉情?!你脑子是被火蛛给毒蠢了啊?!”心湖先是吐槽,逐渐就演变成了骂骂咧咧。

看来,即使在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来损人,果然是不二门的代表性二货。

“别吵!”突然,秦无炎冷冰冰丢出两个字。

冰冷严肃的语气,成功地浇熄了心湖一腔的毒舌热情。

她凝神注意秦无炎的表情,却发现他此刻脸上呈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面色也变得苍白,额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喂,喂,是我快死了,怎么搞得你要死了一样,你别吓我啊……”心湖整个人已经滑脱到他的腰际,她紧抱着,很担心地看着秦无炎。

就在这时,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一使力。

然后,心湖就感觉自己像根大萝卜一样,被人咻地一下,从土地里给生生拔了出来。

双脚刚脱离黏黏糊糊的沼泽泥,秦无炎就把她抱起,迅速地施展轻功飞离了这片区域。

啪地一声,两人摔在了草从里,尖尖的叶片刮得脸颊有点刺疼。

心湖伸手抹了下,指尖竟然一片鲜红,汗……竟然被一片叶子给划过了脸,她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嫩啊,话说她一直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

顾不得脸上的伤口,心湖急忙起身察看秦无炎的情况。

就见他捂着胸口,此时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她想扶他坐起,他却脸一偏,一口鲜红的血吐在了碧绿的草叶上。

心湖连忙从身上翻出几粒她自制的疗伤药,送到他唇边。

“咳咳咳……呵呵,你的药,我真有点不敢吃……”殷红的血珠犹还挂在唇角,秦无炎却掀起一抹戏谑的笑,衬上胜雪的肌肤,分外妖娆邪魅。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魔教教主。

心湖也回以一记甜甜的笑容。

“那你吃还是不吃,不吃我就收起来了。”

她作势要把药丸塞回去,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他温软的舌舔过她的掌心,将药丸卷起,带入口中。

“我咽不下去,怎么办?”含着药丸,秦无炎又露出失忆时那种无辜懵懂的萌版表情。

绝对是故意的,这家伙是影帝啊有木有!

“那你……唔……”

心湖刚启开唇,就被那略带凉意的唇覆上,他用力吮 吸她口中的水分,仿佛那是仙泉里的甘露一般,激烈无比的吻,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受伤了。”

一记常常的深吻过后,秦无炎指了指心湖脸上那道被草叶割破的伤口。

“那不是刚好,你脸上一道,我脸上一道,正好配成一对。”心湖调侃道,抬起手准备去摸。

手却被秦无炎拉住阻止,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用指尖沾上些里面的药膏,然后指腹轻轻地擦在那道伤口上,掀起一阵清凉的感觉。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现在没事,若真留下疤,以后必定要哭得死去活来!”秦无炎斜睨了她一眼,很是轻蔑。

“哼,没事,你要是以后因为我变丑了而嫌弃我,我就戳瞎你的眼睛!”心湖故作凶狠道。

突然,她表情一转,脸朝他凑过来,唇角调皮地勾起。

“反正,你刚才也是故意受内伤,就为了让我心疼你,有愧于你,放不下你,对不对?!”

闻言,秦无炎稍微一怔,随即凤眸斜挑,眸色阴郁。

“真糟,还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呢……”

65.自私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心湖望着秦无炎,目光静默了下来,仿佛刚才的调笑,只是一颗石子丢入湖中,掀起的一些小涟漪,很快,又是一汪让人看不见底的深幽。

“你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放不下的人。”

她的手摸上秦无炎的脸,手指在他细腻微凉的肌肤上轻抚着,仿佛心爱的东西一样,目光温柔如水。

“你失踪的这些天,我就一直记挂着你,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找你。”

心湖忍着齿间不断翻滚的酸意,认认真真地把这番话说完。

秦无炎看着她的脸,往日的慵懒和戏谑一扫而空,他的眸色幽冷,带着研判,不放过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终于,秦无炎将她揽入怀里。与此同时,心湖心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知道你是骗我的,我就给你中蛊毒。只有我定期的解药,才能解你发作时候钻心的痛楚。”他突然恶狠狠地说了句。

“其实,我觉得有时候用药来控制人,比信任来的可靠得多。”秦无炎显得相当若有所思。

“你……”心湖立马大力推开他,因为他的话,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我只是说说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看着心湖僵硬的表情,秦无炎突然唇角一勾,语气陡然一转,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和闲适,仿佛刚才的话都是在开玩笑。

“说说也很吓人好不好?!”心湖瞪他一眼,哪有人动不动拿蛊虫开玩笑,一想到那个,就觉得浑身发毛,仿佛真有蛊虫在身体里移动。

“不对,你之前已经给我中了千里蛊,你给我取出来!”

心湖掐住秦无炎的脖子,威逼道。

“你不给我取出来,我就不放手!”

“我死也不会给你取出来。”

虽然脖子被心湖掐着,秦无炎仍然一点淡然地说道。

“什么?!”心湖气得脑门上青筋毕现。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中毒失踪的不是我,而是你,怎么办?”

对哦,这个倒是没想到,因为体内被他中了千里蛊,所以,她无论遭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被人找到,何况,到现在,她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啊……

这么说,他给自己中了蛊,还是为自己着想?

算了,那就先这么着吧。

心湖不是一个喜欢在一个问题上纠结过久的娃儿,所以,转眼,她就把他们关于蛊虫的讨论,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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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很久,也没见祖师爷出现,两个人决定先离开紫草岛。

毕竟,岛上蛇虫鼠蚁很多,秦无炎又因为擅自逼出内劲而受严重内伤,若万一被什么毒虫咬了,情况不容设想。

俩人一路搀扶着走了约莫两柱香时间,穿过一片雨林,一抬头,就看到了蔚蓝的海。

而海岸边,竟然有一艘小船停靠着,上面还坐着个船夫,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可是,这座岛屿,只住了落玉一个人啊。

“请问是唐姑娘和秦公子吗,我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见到两人出来,船夫连忙站起身朝两人招呼道。

原来,像是早猜到两个人会离开,祖师爷竟然预先安排了船夫在这里等候。

这下,心湖和秦无炎两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老头的行径了,算过河拆桥?还是给他们两个道具利用完以后的安排?

总之,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头,所做出来的事情,已不是常人可随意揣测的。

两个人上了船,船夫大力摇着船桨,小船晃晃悠悠地朝他们来时的路线行驶着。

“秦无炎,那个……阮止水也跟我们一起来了。”

心湖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她连忙对秦无炎脱口而出。

“嗯。”

秦无炎应了声,表情并无太大变化。

“那……那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心湖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为难,毕竟,阮止水下毒害了秦无炎,可是,她也不好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

现在秦无炎受了重伤,要是遇到阮止水,他要再对他出手,那……

“放心,他不会杀我。”似乎看穿心湖的担忧,秦无炎挑了下眉。

“为啥?”

“他之前的目的只是想在武功上赢我,而他这次之所以下毒,也是因为被逼急了,一时冲动才做的,不会害我性命。”

“为啥?”对于秦无炎的话,心湖一知半解。

“平时的聪明劲儿都上哪儿去了,是不是只要关系到喜欢你的男人,你都要装傻,嗯?!”秦无炎没好气地说道,目光带煞。

“嗄?”心湖心里一咯噔,不会真是她猜测的那个原因吧。

额……没想到,有生之年,她唐心湖真能跟红颜祸水这个词扯上关系。

将她心虚的表情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秦无炎不由白了她一眼。

心湖连忙低头,躲避飞过来的眼刀。

再一想到,回到岸上,势必要面对师父,大师兄,阮止水,秦无炎,这四个人的场合,更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秦无炎,上了岸,不然你先藏起来吧!”心湖突然抬头,建议到。

听了她这句建议,秦无炎目光一冷,看着她,不说话。

对啊,她怎么可以让堂堂教主做缩头乌龟,该死!

“好啦,我错了,你怎么能躲,咱们堂堂正正的回去,是他阮止水暗算你,要走也是他走!”心湖一脸义正言辞地说。

秦无炎冷嗤一声,对她虚伪狗腿的言辞,表达轻蔑和不屑。

这厮真是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鸭梨山大啊……

心湖突然无比怀念起师父和大师兄的温柔和好来,她果然是真的花心。

回去以后,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吧。

“对了,秦无炎,那陆姑娘怎么办?”心湖又想起这个被他们丢下的人来。

“让她回去。”

“吖?可是她一个姑娘家,这么远的路,万一出什么事,不太好吧?”

心湖一想,就觉得他真是无情,好歹陆宛灵照顾他那么久,还一路颠簸陪他到这么远的云堰,他现在一句让她回去,就把人家轻飘飘的打发了,好冷血,好无情!

登时看向秦无炎的眼神,不满极了。

“那难道你希望我亲自送她回去,还是干脆娶了她?”秦无炎意味十足地瞥了她一眼。

额……

“那你派几个教中高手护送她回去吧。”

说完这句,心湖不由汗颜……

面对感情,人果然是自私的。

(咳咳……貌似快结局了……大家对结局有啥期许捏?)去分享

66.对不起的人

没想到,陆宛灵竟然和师父他们在一起。 心湖掩下惊讶的神色,走在前面,秦无炎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走进了花坊。

魔教的教众们显然没有预见到教主突然出现,纷纷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迎接。

而秦无炎则用他慵懒而略带冰冷的目光轻轻一瞥,一挥手,即刻遣散了所有的教众和闲杂人等。

这下,花坊的内阁厅一下就像被全部清空了一般,只剩下心湖、秦无炎、师父、大师兄和陆宛灵,遥相站立着。

不过,这其中,唯独少了阮止水的踪影。

重逢,让几个人一时间都沉默着,气氛有些沉闷,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

“心湖,你平安回来就好,累了吧,先回房去整理休息一下。”

此时,洛冉初先出声,如领导着般首先控制了全局。

他既没有追问她无缘无故失踪的事情,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从他静若秋水般的眼眸中,心湖看到的是看到对她平安归来的放心,以及对她温柔的关怀。

“嗯,好。”心湖点点头。

有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她跟秦无炎都一身狼狈,两个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先去整理是最紧要的事情。

心湖跟秦无炎一起朝厢房的方向走去,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微弱的女声。

“秦哥哥,我……我来帮你吧!”

回过头,心湖对上陆宛灵异常晶亮的眼神。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她,此时站了起来,紧咬着唇,面色苍白,神情有些疲倦,但是目光坚定地望着秦无炎的侧影。

对啊,这三个月来,是这个女子一直在身旁照顾着秦无炎,想到这里,饶是知道个中缘由,也知道秦无炎的态度,心湖仍然禁不住心头一酸。

这时,心湖又偏头望向身旁的秦无炎。

而秦无炎,对陆宛灵的话却好像浑然未觉般,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让所有人觉得,他此刻顿住身形,只是因为心湖停住了脚步,他在等她。

“我们走吧。”

看了眼心湖,秦无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原本是并排而行,此时变成他拉着她朝前走。

“喔……”心湖呆呆地应了一声,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陆宛灵。

只见那原本立着的姑娘,此时脸色变得煞白,身形摇晃了一下,就好像一阵小风吹过,她摇摇欲坠间要被风吹走一般的单薄。

这时,卢万林身旁的洛冉初及时伸手扶了她一下,她便靠在了他的怀中,显得那般柔弱可怜。

见此场景,原本还心生歉疚的心湖不由眼神一冷,一股闷躁之气从体内油然而起。

她还就是见不得别的女人染指她的男人,就算碰个手指头都不行,现在整个人靠在师父怀里,算是闹怎样!

而且,师父素来温柔如水,对谁都很好,会不会因为对陆宛灵的同情……心湖只觉得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样子刺眼极了。

所幸的是,洛冉初将她扶稳以后,就迅速收回了手,似乎也感觉到他这个乖徒儿格外炙热的小眼神,他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这下,心湖心满意足了。

“师父,我脸受了伤,一会儿你给我拿点药膏过来……哎……”

刚说完这句,她就被秦无炎给大力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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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炎,我看陆姑娘离家多时,不然明天就派人把她送回家吧。”

在回廊上走着,心湖如此建议到。

闻言,秦无炎的凤眸斜挑,幽黑的瞳仁如浸在冰泉里的墨玉一般,带着刺透人心的冰冷。

“唐心湖,你耍的那些心眼我一清二楚,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秦无炎的声音,如冰渣渣般,沙沙刮着她的耳膜,带着凉飕飕的风,把她吹了个透心凉。

一半是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一半是对秦无炎生出的歉疚,这两种心思,要把她凌迟。

“对不起。”心湖低垂下眉眼,如认错的孩子。

她确实不应该利用秦无炎,而且是为了别的男人争风吃醋。

秦无炎对陆宛灵不假以颜色,将别的女人对他的好置于一旁,何尝不是在表明自己的专一,喜欢一个人,就全心全意。

可是她,非但做不到,还要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来争风吃醋。

她怎么就变得这么混账了呢?

“我明天会派人把她送走的,不会碍你的眼。”

松开握着她的手,秦无炎率先离开了。

原本交叠的双手,突然间那微凉的肌肤触感便消失了,心湖望着秦无炎的背影,他雪青色的衣袍上沾了血迹,泥土还有不少草屑,是之前把她从沼泽地陷阱中拉出来时弄的。

如果不是他破功使出内劲,恐怕此刻她已经葬身泥潭,而之前,在雪山崖顶,雪崩的时候,也是他紧紧将她护住,不然,她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上一死。

就算是他有心设计让她欠他,可是,他是魔教教主,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些人中,她最对不住的,还就是他秦无炎了,真是一笔扯不完的孽缘……

心湖颓丧地回到房间,将自己随便的洗漱了一番,就一头倒在床上。

这几日的疲劳,此时一股脑的倾袭而来,她很快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温柔的手在摸着她的面颊,过了一会儿,脸上一阵清凉的触感。

心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喉咙咕噜了声,“师父?”

对上那双温润的眉眼,心湖只觉得如同一只漂泊的小船,回到了港湾,宽广而包容的怀抱。

她自然而然地抬起胳膊,将原本坐在床边的洛冉初拉了下来,让他一起躺到床上来。

洛冉初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脱下鞋,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

“师父,徒儿我……”心湖张口,想跟他解释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嘘……睡吧,有什么话醒来再说。”

洛冉初清雅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同时他的大掌覆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心湖就在这样舒缓沉稳的节奏,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其实,善于总结发现的童鞋们应该看粗来,师姐目前的两部,都是以不二门的徒弟身世为主线,第一部是小师弟的身世,第二部是三师弟的身世(被我写偏了,⊙﹏⊙b汗),原本有第三部是大师兄的身世,我怕大家觉得看烦了所以没打算写了,可是,今天看了纳兰小风的留言,自己也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所以我决定还是让大师兄做回主角,把他故事迅速端上来。如果看腻了的同学,可以等完结后只看个结局就好,若大家还对这个故事保持鲜活热情的话,就跟着草草一起,迅速进入全新的第三部。好消息是,明天分量加倍。)去分享

67.另类教主

“你就这么急着把我送走吗?!”

她盈盈的眼眸里氤氲着水雾,表情哀怨,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怕看了也要融化。

可是,她面对的人是谁,是秦无炎。

“陆姑娘,我想你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秦无炎随意地抬了下幽黑的凤眸,又很快落在他手上的白瓷茶盏上,里面飘着一朵淡黄色的菊花,在水中轻轻摇曳。

唰地一下,两行泪水从陆宛灵的眼睛中滑落,她眨了一下两排浓密的羽睫,更多的泪水涌出来,很快,一张小脸梨花带泪,让人见了好不怜惜。

“一路路途遥远,不如让陆姑娘跟我们一起走吧。”洛冉初缓缓出声。

心湖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焦点,仿佛并不想参与他们的这场谈话,但是当洛冉初开口时,她的眼睛忽地闪了一下,但依旧什么也没有说。

而秦无炎的眼神却移了过来,似乎在琢磨心湖的表情。

“心湖,你说呢?”突然,陆宛灵也将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

“心湖,你希望我今天就走吗?”话语里,仿佛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态度。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了原本置身事外的心湖身上。

心湖抬起眼,对上陆宛灵布满泪痕的小脸,看上去容颜颇为狼狈,眼神却固执而坚定。

“对不起,跟他建议早点回去的人,是我。”

心湖开口,缓慢而认真地说道。

闻言,所有人都一怔,很是意外。

“一方面,我不想你掺和在我和秦无炎之间,爱情是自私的,另一方面,我不希望你受伤。你是三师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你喜欢上他……”

说到这里,心湖略一停顿,然后站起了身,走到陆宛灵面前,郑重地拉起了她的手。

“我可以用人格向你保证,真的……不值得……”

听到这句话,秦无炎眉毛一挑,目光戏谑而带着点威胁。

“也许,你看在眼里的他,都是优点。但是,喜欢一个人是盲目的,你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你会发现这个人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动不动就要掐脖子掐得人快断气,一个不称心就要挑断人手筋脚筋。这些都还是轻的,他占有欲很强,自私又小气,得不到的时候,会下圈套,下毒,用蛊,不管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从身到心的折磨,一直到你放弃逃……拥有这样黑暗邪恶又变态一面的他,你还喜欢吗?”

心湖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宛灵,似乎在等待她消化完毕。

陆宛灵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似乎很难接受刚刚听到的事实真相。

在她的脸上,心湖成功地看到了梦中情人形象的崩塌幻灭。她就知道,白月谷这样民风淳朴地方长大的姑娘,自然纯洁天真地,忍受不了这种暗黑系的玩法。

“你……你说的这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秦哥哥吗?不会的,他人那么好,那么善良,还那么痴情……”陆宛灵艰难摇着头,还在做垂死挣扎。

“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心湖抬高手臂,郑重严肃地发了毒誓。

当她说出这个毒誓时,其他人都不赞同地蹙起眉,而秦无炎的眉头更是皱在一起死紧。

“唐心湖,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他的声音,如腊月里的寒风,猎猎吹来,飒飒地冰凉。他的眼神,更如同一把泛着寒光的冷箭,咻咻地反射刺眼白芒。

完了……

心湖刚说得热血沸腾的劲头,被他这一句话,一下子给冻得全身一哆嗦。

“教主大人,你要知道,即使这样一个另类的你,我还这么的喜欢……难道,不感人吗?你……不该觉得很感动吗?”

心湖硬是从眼角挤出几点晶莹的泪花。

“很好,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秦无炎冷哼一声,当即拂袖而去,似乎不想跟她在这里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当然,其中之意,心湖约莫也猜到一点,她刚刚当众另类的表白,算是取悦和安抚到了教主受伤的心灵。

因为,她分明注意到,秦无炎离去时,那微微翘起的唇角。

矮油,教主大人,不好意思了呢。

当然,现下,是给这个姑娘做思想工作最要紧。

咦,被吓傻了?

心湖一扭头,看到陆宛灵一脸苍白的神色,摇摇欲坠的身形。

她连忙扶住她,就怕她跌倒了,又出什么事。

“心湖姐姐,原来……你一直都过着这样子的生活……我之前还那么羡慕你,我……我真是误会你了!”

哎?

这姑娘怎么陡然变成一副我很同情你的处境的表情?难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虽然说,自己的男人太受欢迎不是好事,可是,一下子形象变成唯恐避之不及的变态,貌似……也不是那么……

心湖一门心思在怨恼自己,陡然间从被人艳羡变成了被人同情的女主。可是,她显然忘记了,被她此番形容的教主大人,又该何等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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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之前的风波,心湖他们还是决定先给陆宛灵践行,他们则在这里等祖师爷那老头。

而且,阮止水和秦无炎的结还没解开。

未免再生事端,心湖宁肯把所有人约来,就像祖师爷做的那样,大家一起吃顿火锅,有情谈情,有事说事。

不过,这么热的天气,吃火锅,那是自残!

心湖决定跟着当地人学做凉茶还有凉菜,当然,最根本的出发点,永远都是一个,吃货万岁~

结果,当心湖热火朝天,满腔热情地学着配草药泡凉茶时,秦教主就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你学这些做什么?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让手下用马车送到总教便是。”

听到这句,登时,心湖生出一种土财主的感觉。

也是这时,她才深刻的意识到,原来,跟秦无炎在一起,还有一个可以随时享用各地进贡美食的待遇。

“秦无炎……”

心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可惜,对方极为不配合,她接下来预备进行的拍马屁行为。

“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

“喔。”心湖抿住嘴唇。

闭嘴以后,才一会儿,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又忍不住开口。

“你和阮止水,准备怎么办?他现在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又……”她的语气不免有些忧虑。去分享

68.天热容易上火

?

听了心湖的话,秦无炎却淡淡一笑。

“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呢?”

他欺身上前,指尖已经扣住她的下巴,幽黑的眼眸紧盯着她的脸。

强大的压迫气场,还有脖子上收紧的力道,心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抓住脖子的老母‘鸡’,干瞪着豆大眼睛,无力反抗强权。

这人还真是掐她脖子掐成习惯了啊,心湖不由暗忖道,听说少林有铁头功,不知道有没有铁脖功?

不然,教主哪天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她就嗝屁升天了,多划不来。

见心湖似乎魂游天外,秦无炎的脸朝她欺近下来,两人的脸就隔了约莫一根小指头的距离。

这样看教主的脸,还真是俊美邪魅的要人命,尤其是那双似笑非笑的勾魂凤眸,如一幕‘欲’语还休的话本楔子,让人好想一窥究竟。

“嗯,我问你,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秦无炎一反常态,耐心好脾气地问道。

“当然……是担心你咯!”心湖摆出一副这还用问吗的坚定不移表情。

“喔?”秦无炎似乎并不是很信。

“我跟你什么关系,跟他什么关系啊,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放心,他这次要是再对你出手,我……我就……”心湖的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时口快地表着衷心,却卡在话尾。

“就怎样?”

秦无炎的‘唇’角已经勾起,对她的话似乎颇感兴趣。

“我会站在你这边!”

“嗯?”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满足,秦无炎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节。

在非要她说个清楚透彻明明白白的目光‘逼’视下,心湖不由偷偷擦了把冷汗,他怎么这么较真啊?难道是要自己发什么至死不渝的海誓山盟吗?

心湖只觉口干舌燥,困难咽了口唾沫,当她准备再次开口时,有人走了进来,打破了一室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心湖听到响动,就像一只灵敏的小狗,咻地一下偏过头去,躲开了与秦无炎之间对视的局面。

但是,当看到站在不远处,那一袭纯净似雪的白‘色’衣袍,衬着那人天山净雪般的脸孔,他浅琥珀‘色’的眸子,就像雪山镜湖般空灵澄澈,却又透着刺骨的凉薄。

而站在他身旁的,还有洛冉初,两人的气质其实是有些相似的,谪仙般的纤尘不染,但是相较于阮止水,洛冉初更多了些温润清雅的味道,若水墨画般的疏浅写意,眸中蕴着如‘玉’的莹润光辉,看她的时候,带着缱绻的情意。

让人砰然心动的温柔,让人心安的沉稳。

看到这两人走进来,心湖心里登时一咯噔,扑通扑通一阵肆意狂跳。

刚才她跟秦无炎的对话,他们可听到了?

想到这里,脑袋瓜又唰地一转,对上秦无炎,却一不小心,没掌控好力度,鼻尖撞上他的下巴,她只觉得鼻梁骨砰地一下,两眼一黑,天旋地转。

一手紧抓着秦无炎的胳膊,一手捂着酸胀的鼻子,心湖勉强才没摔在地上。

“心湖?!”

洛冉初连忙走过来,察看她的情况。

心湖只觉得鼻子中涌出一股暖湿,她的手一松开,竟然鲜红一片。

她流鼻血了……而且这一管血浓稠鲜‘艳’,顺着她的人中一直流,滴到她的衣襟上,还落到了地上,还大有汹涌奔腾的趋势……

这下,几人都被这突发状况一震。

离她最近的秦无炎和洛冉初自然动作最快,赶紧扶着她坐到凳子上,并拿出布巾帮她堵上鼻子。

幸好,血止住了。

心湖‘女’侠没有成为,因为流鼻血,而导致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奇葩。

她低着头,捂着鼻子,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怂爆了,始终没有抬头面对现实的勇气。

“一定是天气热,火气太大了,我要多喝点凉茶。”

心湖自说自话地站起身,拿手捂脸,准备逃离现场。

“我跟你一起去。”

像是担心她一会儿又流鼻血,洛冉初连忙拉住她。

心湖犹豫地瞄了眼秦无炎。留下他跟阮止水两个人,应该没事吧?

但是,那俩人遥相立在那儿,也不说话,心湖担忧地望向洛冉初。

“我是回来找你的。”突然,阮止水平静地开口,眼睛望向她。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像是给她吃颗定心丸般,他如是补充。

心湖先是被他那句我是回来找你的,整得虎躯一震,又被后面那句,给‘弄’得抖了抖。

“好,那你等我回来,记得,千万不要对他怎样哦,骗人的是小狗!”

“唐心湖。”秦无炎薄‘唇’轻掀,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鬼魅和‘阴’森。

“嗯,我去喝凉茶下火,你们俩千万别打架喔!”

这下,两个人看她的眼神,如刀如剑,都要把她劈削成柴火棍。

心湖卖完乖,赶紧拽着洛冉初就跑了。

“淘气……”洛冉初静淡的眸子里盛着无奈。

过了这个劲儿,心湖难免为阮止水刚才的话心生忐忑,怎么都觉得有点来者不善的意味。

不过,有师父,有大师兄,还有秦无炎,若阮止水真要对她不利,有这么多人保护,她倒也不那么担心。

“师父,大师兄呢?”

想起这茬,似乎一天都没看到白恒之的踪影,心湖不免觉得奇怪。

洛冉初微怔,似乎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喔,那估计有事吧,吃晚饭的时候应该会回来。”这孩子倒也没多想。

只是没想到,白恒之很快被再次提起,而且竟是从阮止水的口中。

“什么,你说大师兄正在被全国通缉?!”

心湖惊得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

“不是,只是荣国皇帝‘花’了三千万两黄金发动全国,要找到他。”

阮止水将手上的人像画递给她。

“那不就是全国通缉,三千万两黄金?!还这么高额悬赏?”

心湖看着画上熟悉的人,还有名字都有,清清楚楚写着白恒之,江湖‘门’派不二‘门’,曾参加碧落山庄的武林大会。

心湖想,这大概是他们不二‘门’最风光的时候了吧。

明明是隐居不老峰只有五个人的‘门’派,现在算世人皆知,名扬天下了吧。

“皇帝为什么要找大师兄?”心湖怎么也无法将她从小认识的大师兄,跟最顶层的官僚联系在一起。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张贴的这张告示,你若想知道,我马上吩咐手下去打探。”

却在这时,秦无炎走了进来。

“不用了,我的手下已经打探到。”

对于秦无炎突然‘插’入一脚,心湖并不意外,这俩人是师兄弟,阮止水那么喜欢从旁偷听,秦无炎又怎会不听回来。

果然,对于他的介入,阮止水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起一丝‘波’澜。

“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而他的几名皇子,在这十几年间一个个都因各种事故暴毙身亡。现在,他膝下无一子可以继承皇位。”

“所以?”心湖挑起眉眼,难道说……

“传闻,七皇子,在年幼时,与母妃一起失踪。”

“你的意思是,大师兄很可能是皇子?!!”

听到这个消息,心湖的嘴张大得简直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有七八分把握。”

“也是因为皇子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皇帝才想起这个有可能流落民间的皇子。这几年多番查探,得知当年福妃无法忍受宫中的生活,通过一个宫人的帮助,带着年幼的孩子逃出了宫。多番辗转,知道那个孩子被一位高人带走。而武林大会,有探子认出了跟福妃长得七八分相似的白恒之。”

“可是,那皇帝也是因为其他儿子都死了,才想起大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才来找,可见他也并不是多爱这个儿子吧。”将这个事件消化完毕,心湖冷静分析道。

“何况,如果皇宫那么好,大师兄的娘,也就是福妃为何要费尽心思逃出来?”

阮止水和秦无炎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同意她的话。

“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一个个都死了,那大师兄去做他儿子,岂不是凶险万分?”

心湖一想到身为皇子,如果个个都是天然短命鬼就算了,若是有人存心加害,那大师兄不是有生命危险?

糟了!!

心湖心里一咯噔,大师兄一天都不见人影,城里三千万两黄金的悬赏告示贴的到处都是!

这下,完全无法淡定,心湖一股脑朝‘门’外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恰在此时,一个身影往‘门’里走。

砰地一声,心湖整个人撞在了坚硬的人‘肉’墙上。

登时,她觉得头顶如有一圈小鸟在飞,鼻子又是一热,哗啦……鲜红的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大……大师兄……”

晕头转向中,心湖通过好几个重影,认出撞她的人。

“心湖,你……你没事吧?”

被她流鼻血的架势给震住了,白恒之连忙扶住她。

“没,没事,天气热上了点火……”

“大师兄,你……你没事吧?”她连忙抓住白恒之的手,猛摇,摇得自己头晕眼‘花’,鲜血直流。

“这丫头撞傻了,快止血!”白恒之真的被她给惊着了。

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椅子上坐好,秦无炎则熟练地用布巾堵住她的鼻孔。

“先别管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全国通缉啊?!你知不知道你是皇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啊?!!”

69.三千万两黄金的魅力

?

“先别管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全国通缉啊?!你知不知道你是皇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啊?!!”心湖的手紧紧抓住白恒之,指甲紧得几乎要抠进他‘肉’里。

因为‘激’动,她的鼻孔有些扩张,头脑一发热,鼻血又唰地一下,将堵在鼻孔上的雪白布巾染得更红‘艳’。

“知道。”

相较于心湖的‘激’动,白恒之显得很平静,蹙着眉,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的脸。

“怎么血一直流,头晕不晕?”

心湖摇摇头,‘插’在鼻孔上的布巾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左右晃动,画面甚为喜感。

“先别管这个了,大师兄,你怎么知道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回皇宫继承皇位吗?”

心湖噼里啪啦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一口气说完,倒真有些脑袋发晕。

可是,现在,她更迫切想要知道白恒之的想法。

大师兄是皇子,那会不会,就像三师弟一样就此离开,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会陪在她身边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湖心头如火烧火燎,指尖不自知地用力,指甲刮破了白恒之手臂的皮肤而不自知。

还不等白恒之回答她的疑问,心湖的视野中,他那张熟悉的容颜,开始变得模糊,应该说,整个画面的都模糊起来。

“心湖!”

“心湖!怎么了?!”

耳畔传来纷‘乱’的声音,心湖的肩膀摇晃了下,抓着白恒之的手如水中攀着的浮木,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更加用力,却又有些力不从心。

“我……我头好晕……”她的头晃了晃,身体如飘浮在云端一样,不真实的虚无感将她包围。

洛冉初为心湖把过脉以后,温润的眉宇间笼着抹焦忧,低头抚额,显得若有所思。

“她怎么了?”秦无炎有些急躁,直接问道。

洛冉初抬起脸,眼神扫过其他人或明或暗的担忧神‘色’。

将这些纳入眼底后,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躺在‘床’上的心湖身上。

此时,她意识清醒地睁着眼,因为只要一坐起身就头晕眼‘花’,所以她一直保持平躺在‘床’上。

“师父,你直说……没……没关系。”

心湖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恐慌,其实,在刚才,她自己脑中也飘过数种靠谱不靠谱的猜测。

比如绝症,比如害喜……

若是绝症的话,她只能感叹一声红颜祸水,然后该咋地咋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仔细想来,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任‘性’妄为,有人疼有人爱,倒也不算亏,但倘若是害喜的话……

这种可能,让心湖登时无比惧怕,怎么有喜感觉比有绝症还恐怖?

但是,此时此刻,丢人不丢分。

心湖望着洛冉初严肃的神情,心里明明战鼓直擂,咚咚咚敲得杂‘乱’无章,可表面上依然维持淡定自若,俗称一个字,装。

而其他三人望着洛冉初,或多或少对内心的猜测与心湖不谋而合,究竟……是不是?

这三个素来喜怒不行于‘色’的深沉家伙,都难掩神情的急迫,尤其秦无炎和阮止水。

秦无炎的薄‘唇’抿成一线,幽黑的凤眸中暗影重重,似乎正压抑着什么,其间隐藏的浓墨重彩,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急迫。

而阮止水,虽不似秦无炎那般昭然若揭,但是目光也紧盯着洛冉初不放,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的强硬。

相较于另外两人,白恒之的神‘色’平静许多。他的眼神落在心湖的脸上,担忧的意味非常浓厚。

在这里面,他是唯一与有可能的答案,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不过,当洛冉初‘唇’动了动,看似准备揭‘露’答案时,装没事的心湖瞬间破功。

“等……等一下!!”

“你……你们能不能先出去,让……让我先知道答案!”

心湖心里想知道又害怕知道,这种闷燥的矛盾情绪快要把她整个人烤焦了。

而且,刚才捂出的一身热汗把她的内衫全打湿了,黏在后背上一大块,只觉又痒又难受。

其他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就像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你……你们!”

心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想对着他们一通暴吼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是,她的声音发出来怎么都有些气若游丝。

而她刚坐起身,眼前又是一黑,还有无数小星星在闪,手臂不吃劲儿地一松,她的身体又落回‘床’榻间,陷在软软的被子里。

“我要换衣服了,你们先出去!”

背上的黏湿感更重,让她热出一脑‘门’子汗,她索‘性’自暴自弃开始撕扯领口,解着裙带。

“你们出不出去?!礼义廉耻非礼勿视啊你们知不知道?!!”

孰料,抓狂中的心湖,手上一个没控制好力道,衣襟竟然被她给扯开了,‘露’出大半酥‘胸’,一大片雪白‘裸’润的肌肤上,上面还罩着层细密的薄汗,水淋淋看上去鲜嫩甜软,半遮半掩的‘春’‘色’格外‘诱’人。

‘春’光乍现,倒是把肇事者给整‘蒙’了。

她下意识眨眨眼,只听到‘轰’地一声,火山爆发,心湖热得脑‘门’冒烟,回神后立马拉起丝被把自己裹严实了。

“你……你们出去!”

这下,三个人倒是终于给了‘女’侠面子,走了出去。

‘门’关上,长舒一口气,心湖连忙扯下被子,手在面颊边狂扇着风,热死了热死了,痱子都要捂出来了。

等她好容易凉快点,将目光转向洛冉初,却发现师父的脸上竟然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师父,竟然害羞了……

这千年没见过的奇景,让心湖玩心大起,一下子刚才的郁闷和不快烟消云散。

“师父,快过来。”

她故意扭转腰肢,让‘胸’前的‘春’‘色’更加澎湃。

又是千年难得一见啊,洛冉初竟然听到心湖的召唤后,竟一动不动,长身‘玉’立,身姿飘渺。

“师父,我难受!!”心湖开始捶‘床’,开始撕衣服。

“别,别动……我过来。”

洛冉初神情微赧,慢吞吞走了过来。

洛冉初一走到‘床’边,心湖就如敏捷的猎豹,嗖地一声窜了上去,一把抱住,双‘腿’自动的卡在他腰上。

“啊……头昏……快,快陪我躺下来!”

猴子刚爬上树,脑袋却立马如蔫掉的葱,下巴搭在洛冉初的肩头,真真柔弱无力。

洛冉初想把她放下来,人是柔弱无骨了,可小胳膊小‘腿’上还有股蛮力,不敢用力怕‘弄’疼她,洛冉初宠溺又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只好脱了鞋,两人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师父,你说吧,徒儿做好心理准备了……”

孰料,刚上‘床’,心湖就如婴儿般蜷缩在他怀里,覆在他耳边小声地说。

闻言,洛冉初一怔,‘唇’抿着,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他为难的神情,心湖只觉一颗心登时跳到了嗓子眼。

“师父,难道……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

洛冉初眸‘色’一沉,摇头。

心湖的心跟着猛地一沉,那……那……

“我难道真有了?!”

她原本满背的热汗,瞬间凉了个透,那股子凉意一直传到脚底板。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难道……难道她真的要当娘了吗?还是个父不详……额滴神啊……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心湖只觉得心头那块地,一下子荒凉得寸草不生。

听到她这句我有了,洛冉初眸中有光亮闪了闪,却又迅速一闪而逝。

终究,洛冉初还是摇了摇头。

还不是?!

不过这次,心湖显然大松口气,放下心来,既然不会死也不是有喜,那就不用担心了。

“心湖,为师其实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何缘故。”

嗄……

心湖望着洛冉初静若秋水的眸,里面似乎有些困‘惑’,有些‘迷’惘,有些苦恼。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其实想告诉我们的是,你不知道?”

闻言,洛冉初点点头。

心湖:“……”

那刚才大家的暗‘潮’汹涌,她的疯疯癫癫又是为哪般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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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心湖的身体自发无碍了,又活蹦‘乱’跳。

洛冉初为她又把了脉,依旧摇摇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心湖身体虽然好了,但是仍被‘逼’着喝了整整一大锅红枣桂圆乌‘鸡’汤。

白恒之的说法是,流了那么多血,当然要好好补回来。

这么多年以来,每月她来葵水时,三师弟就会煮锅这样的汤,可问题是……大师兄跟三师弟的厨艺相比,能一样吗?

但是,心湖在面对大师兄那担忧的眼神,以及一想到他可能会跟三师弟一样,回归到原本的身份,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以后若是自己想喝,也喝不到这样的爱心汤,一股酸胀之意顿时将心湖的‘胸’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于是,‘女’侠眼一闭,心一横,抱着大师兄牌爱心汤,咕噜咕噜,硬是一鼓作气喝完了……

现在,只要想起那一锅浓稠又咸又甜的汤汁,心湖就是一阵反胃,捂嘴想吐,倒还真有那么点害喜的样子。

她又‘私’下追问白恒之关于他的身世作何想。

但是,大师兄只淡淡丢了句,你别管,先顾好你的身子,一下子又好像变成那个冷酷的家伙。

心湖不免一阵气恼,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愿过多提及皇子的身份,便只好无奈作罢。

话说,‘女’侠使了个坏。

关于她身体的状况,请求洛冉初为她保密。也就是说,其他人对于依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自然,当她捂嘴‘欲’吐的模样落入众人眼中时,产生的效果尤可知。

而心湖,把他们当时震惊的反应收入眼中后,偷笑着假装逃走,其实是藏起来偷窥。

她所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先她一步藏在了厚厚的落地帷幔里,心湖刚进去,嘴就被一只手捂住。

赫然一惊,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细细长长的眉眼,折‘射’着冽‘艳’的水光,长发泼墨一般流泻披散在肩头,闪着丝缎珍珠般的柔光。

他捂在她‘唇’上的手,手指柔软,骨节纤细,比‘女’人还温腻,整体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性’感,情绪隐藏得极深,给人感觉有些‘阴’森,但是跟这脂粉气的‘花’坊,气质又格外和谐。

相较于她的意外,对方则是相当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这人是……这‘花’坊的小倌?心湖下意识地联想。

可这身段气质,怎么都有点惊‘艳’头牌的味道。

那人捂着她的嘴,隔着厚厚的帷幔,几乎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给拖走了。

实际上,若不是厅中的几人深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就算再细微的动静,又哪会这般察觉不到。

说来,也是爱玩的‘女’侠自己一手酿成的苦果。

一路上,躲过‘花’坊里走动的人,那人把她拖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里。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心湖一脸浩然正气地望着他,传达着‘本‘女’侠不怕你我可不好惹’的中心思想。

可无奈她的双臂,被那人一只手就轻易缚困住,后背贴着对方,没有丝毫反攻的机会,怎么都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都怪失血过多,手脚无力,不然,不然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其实还是打不过这人,这么想,她又心理平衡了。

看着心湖‘女’侠,明明被绑架了,还一脸魂飞天外的心不在焉,那人的眼神更显兴味。

“你不怕我害你‘性’命?”

“嗯?”神游‘女’侠回神了。

“咦,你难道不是‘花’坊的小倌?”她一脸恍然大悟加意外。

对方细长的眉眼眯起,泛着幽光。

“我像这里的小倌?”他的声音缓慢微哑,如流动的细沙,却带上隐隐威胁的味道。

“额……”心湖聪明地选择低头不答。

其实她很想诚恳回答道,大哥您绝对是当头牌大红大紫的面相啊!

“你不是‘花’坊的人,那你潜入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将白恒之带走领赏。”那人的声音带着轻笑。

“三千万两黄金?!”

心湖一惊,这才发现因为她身体不佳的缘故,大家竟都一时麻痹大意了,忽视了暗藏的危机。

三千万两黄金的‘诱’‘惑’,足够让整个武林的人为之疯狂了。

“那你绑我做什么?”心湖语带不满。

“第一,你是他师妹。第二,武功差。第三,他在乎你。”

“切……这什么破理由啊……”压抑住内心的讶异,心湖面上故作冷淡不屑。

“通过我一番观察下来,得到的这三个理由,足以让我有把握拿到那三千万两黄金。”

对于自己的判断,那人显得相当有把握。

“而且,我还知道你为何会血流不止,你想知道吗?”

细长的眉眼,诉说着无边的风情。说出的话,却带着相当震慑的效果。

“你!!”这下,心湖完全惊怒。

若刚才还无法衡量的话,刚才的话,让她知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不过很快,心湖又调整好情绪,装作毫不在意地模样,冲他微微一笑。

“那你是否知道,你现在身处魔教的地盘,而且我是教主的未婚妻,你绑架了我,想不想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呵呵呵……想要钱,背负点风险是正常的。”他挑了挑眉眼,相较于武林人士听闻魔教的闻风丧胆,这人脸上没有出现一点畏惧。

好吧……硬的不行,那来软的吧。

“那方便把接下来的计划告知我么,我也好配合啊。”

“我可以提醒你的是,你师兄现在就是一块大‘肥’‘肉’,而且还惹上个狠角‘色’。不过我只要钱,他要的是命。”

越听越玄乎,心湖只觉得背后又冒出一层白‘毛’汗。

“那……那我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放心,其实不严重。只是血会一直流,一直流,流干为止。”

擦,血流干?那还能活啊!

当真是云淡风轻的恐吓啊……

心湖的‘腿’一软,差点跪了。

“大侠,饶命啊……”

“很简单,你只要乖乖配合我把白恒之骗进宫就行了。”

心湖此刻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她的身体,连师父都查不出来的问题,而且潜藏在暗处观察他们这么久不被发现,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窥。

另一方面,她不能帮助别人陷害大师兄,这个人要把白恒之送进宫,可以想到,荣国的皇宫危机四伏,这正是她不愿看到的。

“你如果不跟我合作,你大师兄就不是失去自由那么简单,那人,可要的是他的命。我能找到这里,相信很快,他的人自然也能找到这里。”

“可是……”心湖还想挣扎,毕竟有师父和秦无炎、阮止水这样的高手在,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弱。

“你们在明,他们在暗,武功再高也难保万无一失。”

对方显然是个攻心高手,就这样一点点瓦解了心湖筑起的抵抗防备。

“那我跟你合作,你能确保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吗?”

心湖瞳仁晶亮,坚持谈判,争取权益。

今天字数破纪录了有木有,下一章会有大BOSS粗线,坏人神马的我最爱了,嘤嘤……原有的那些‘混’蛋都被我一个个洗白了,好忧桑……

70.危机重重 .

?

经过一番艰难的谈判,心湖最后与那家伙达成了口头不平等协议。

竟没有从谈判中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也没有套出一丁半点的有利情报,这在‘女’侠过往的生涯中,绝对是一大败笔。

而她,则理所应当将此归咎于自己身中奇毒,失血过多,导致的头脑不灵。

总而言之,她要先配合那家伙,演一出戏。

这日,心湖一反常态,跑到‘花’坊前厅去凑热闹。

果然,这儿也是格外喧嚣,套用句行话来说,就是进了一批新货。

心湖刚循声走近那熙熙攘攘,‘花’团锦簇的大厅,都不用踮脚,她的视线就穿过层层人墙屏障,看到了那个一身嫩黄袍衫的美男。

光是一眼,识货的就知道这是个筋开腰软易推倒的极品。

最**的,还是明明是这样一副狐媚的身段,偏偏眼睛清澈若碧洗的宝石,显然是个雏儿。

懂行的一些玩咖,会特意赶在‘花’坊进新货的时候过来,看见有中意的马上就买走了,用他们的话说,要的就是那股子没被调教过的青涩。

于是乎,在心湖看到的时候,自然其他人也看到了。

“这个我要了!”手里的镶金折扇指着,一脸富态相的锦衣公子豪放大吼。

“不!这个是我先看中的!归我归我!!”看上去财大气粗的大叔开始叫嚣。

“……”争先恐后的咆哮声,让厅内硝烟顿起。

一时间,这个极品货‘色’,让人声鼎沸的大厅,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

额……

没想到竞争这么‘激’烈,心湖暗道不妙,她估计钱不够。

没错,按照那个男子安排的计划就是,他如果躲在暗中的话,很难不被发现,倒不如直接潜伏在她身边。

第一步,就是卖身给‘女’侠,留在她身边,就近胁迫。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似乎有些低估了自己的潜力,也高估了……

于是乎,正当大家吵吵嚷嚷,兽血沸腾的时候。

猫在角落里的‘女’侠掏出了钱袋,将里面的铜板倒在掌心数了数。

一二三四五,五枚铜板,再多一个,也没有。

这也不能怪她啊,平时有师父大师兄在,她根本不用担心买什么东西没钱,就这五枚铜板,还是之前买三串糖葫芦时剩的。

这下不好,貌似不能按照那位大哥的原计划进行了,因为她没钱为他赎身呀!!

心湖有些歉疚地抬起头,视线敏锐地接收到,来自争抢包围圈中心的‘新货’,向她投来的一记锐利的眼刀,威‘逼’意味堪称相当浓厚。

一想到若是辜负他,成本代价太惨烈,‘女’侠牙一咬,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那个……他……他不卖!!”

心湖气喘吁吁地挤进包围圈,紧紧揪住极品小受的衣角,抗议道。

“唷,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开什么玩笑!”

“小姑娘,不要凑热闹,回家玩去~”

“这小丫头从哪儿跑出来的啊,想给自己买个相公呢……哈哈哈……”

瞧着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这些常年浸‘淫’欢场的客人们相当不给面子。

环顾一圈围在四周,轻蔑调侃和肆意嘲笑的人群,‘女’侠那叫一个憋屈哇。

而且,这些人越挤越近,还拿身体撞她,大有要看她出丑闹笑话的意思。

就在此时,‘花’坊的坊主一声喝止。

厅内陡然窜出无数武艺高强的打手,将原本围着她的人通通从大‘门’摔丢了出去,一个个扔到了大街上,大‘门’砰地关上,‘门’外传来一片挨揍的鬼哭狼嚎。

一个转身的功夫,原本喧闹的大厅,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

戴回银面具的秦无炎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心湖面前,悠然站定。

他抬起手,心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她拉着的小倌同时后退一步。

“怎么跑出来了?”秦无炎的口气异乎寻常的温柔。

他的态度,却让心湖倒‘抽’一口气,不由惊得对上秦无炎的眼,小心打量他的表情。

原本以为他会骂她或者打她,怎么竟一反常态的和气,真是吓死爹了。

“你现在身体不好,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差人去办,自己跑出来,万一伤到哪里怎么办?”

秦无炎勾着‘唇’,幽亮的凤眸里,都是和煦的笑意。

教主大人……这是‘精’神分裂了?!

心湖瞪大眼睛,良久不能回神。

“你要他做什么?”

这时,秦无炎的眼神,才不急不缓地落到她身旁的小倌,一下子显得犀利而冰冷。

“我看他‘挺’漂亮的,要是被人这么糟践了实在暴殄天物,所以就一时兴起……”

心湖很老实地表达了自己怜香惜‘玉’的心情。

“所以?”秦无炎听了她的话,凤眸轻挑,有些不置可否。

“哎,我收个小仆,行不行嘛?”见秦无炎难得态度这么友善,心湖决定趁热打铁,趁机卖乖。

秦无炎的眼神再次移到那小受身上,凤眸淡淡地瞟过一眼。

那小受不由一瑟缩,脸上带着明显的胆怯。

“你高兴就好。把他带下去,洗干净了。”秦无炎抬手吩咐手下道,还特别强调洗干净几个字眼。

仿佛,这个小受只是心湖一时兴起,从街上捡来的小猫小狗一般。

随后,他拉住心湖的手,幽黑的凤眸里格外柔情似水。

“我们回去吧,我已经命人给你煮了一大锅滋补汤。”

但是,一听到汤这个字,心湖的一张小脸立马垮了,又喝汤啊……

她是个吃货没错,但是,那些散发着浓重‘药’材味道的补汤,完全不是她的菜啊。

可是,看了眼那被人带下去的纤弱背影,算了……老娘忍了。

秦无炎竟答应她收一个小男人做仆这么夸张的请求,喝一锅汤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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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出奇地诡异。

心湖偷瞄了眼看着她喝汤的秦无炎,他的‘唇’角,由始自终,都挂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

实在是,态度反常的让人胆颤心惊啊。

“我喝完了。”心湖将汤碗放下。

孰料,脸颊覆上他略带凉意的手指,轻轻地替她揩拭。

“这里,沾了点汤汁。”

“噢。”心湖抬起袖子擦了擦,其实是掩饰极度不自在。

她望着秦无炎神情的专注,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恰好这时,阮止水走了进来,打断心湖原本想问出口的话。

他笔直走了过来,站在心湖面前,然后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她手里。

“这是什么?”看了看手中光洁瓷白的瓶子,心湖不免有些费解。

“给你的‘药’,补身体的。”阮止水面‘色’平静,神情复杂莫辩。

“噢。”心湖不由木讷。

“我……我说你们……”

她终于鼓足勇气表示疑问,关于这两人一反常态的表现。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顿悟了。一拍脑‘门’,她怎么给忘记了,之前制造的误会,这……这两人……以为她……

噗……心湖登时有一种想笑场的冲动,赶紧被她克制住了。

她捂住肚子,弯下腰,强自压制‘欲’勾起的‘唇’角。

她说秦无炎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是怕她不开心动了胎气,还有这个阮止水,这两人当着她面也不斗了,现在倒是知道分清轻重缓急。

那她要不要现在将真相和盘托出呢?

“心湖,怎么了?!”

“心湖,你觉得肚子痛吗?!”

可她这么一弯腰一捂肚子的,把另外两人给整得一震。

心湖抬起眼,对上那俩人眸中漾满的担忧,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没事。”她连忙摆摆手,直起腰。

“刚觉得有点痒,挠了挠,没事。”

两人眼中的紧张情绪,倏然放松了下来。

突然,‘女’侠却油然而生一种忧虑,要是这两人知道她耍他们玩的,会不会搞死她啊?

这么一想,顿时又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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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时期,特殊关怀。

那小倌洗干净换了身素净的衣衫后,果然被送到她身边了。

关了‘门’,两人说起悄悄话。

“大侠,不知该如何称呼,还有,我要给你取个名字或者代号吧?”

“嗯哼。”显然,这货对于她之前的表现不甚满意。

“额……那叫小‘花’好不好?”心湖奴才脸讨好到。

“‘花’青,我的名字。”

细长的眉眼,无意中流泻的万种风情,嗓音若细沙滑过,让人浑身都一酥。

“噗……”心湖当即喷出。

她随口叫他小‘花’,他还真的姓‘花’啊……

“那就叫你本名没关系?”小心试探问到。

对方不置可否,心湖也就当他应肯了。

“那‘花’大侠,接下来你需要我怎么做?”

言归正传,心湖不想跟他过多周旋。

“他们的人已经到了。”‘花’青却突然丢下一颗炸弹。

“吖?”这么快!心湖不由一惊。

“人已经‘混’到了‘花’坊里,随时准备对你师兄下手。”

“啊……那该怎么办?”

“放心,我还要拿那黄金呢,而且,秦无炎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相较于心湖的紧张,‘花’青似乎颇有把握,语气云淡风轻。

心湖暗忖,这个‘花’青,其实她也并不是多信任。之所以配合他,一方面是受制于人,另一方面也是想‘弄’清楚他和另外那拨人的身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花’青如是说。

“嗯。”心湖点点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71.皇位的诱惑

?

心湖去找白恒之。

此时已经夜深,万籁寂静。

心湖敲‘门’的时候,白恒之前来应‘门’,面上没有睡意,对于心湖的夜访,也不显意外。

倒是心湖见了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恒之引她进来,为她倒了杯茶,心湖刚把茶杯送入‘唇’边,他又一下子把杯子拿走了。

“对了,你现在不应该喝凉茶。”

“嗄?”心湖有些茫然,为什么她不能喝凉茶。

但是很快,她就会意了。

“师兄,我并没有身孕,‘蒙’他们好玩的啦。”

面对大师兄,心湖相当坦然,调皮地吐舌笑了笑。

白恒之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墨眸有光亮闪了闪,优雅有型的‘唇’若月牙弯起。

“你这丫头,淘气!”他笑了笑,伸手‘揉’着心湖的脑袋。

“好了,给我喝吧,我正好渴了。”

心湖伸手去抢杯子,却又被白恒之一臂远远挡开。

“夜里风大,也不能喝太多凉茶,容易闹肚子。”他俊朗的容颜上依然写着不赞同。

“大师兄,你怎么变得跟三师弟一样,管家婆一样婆婆妈妈的,给我喝啦~”

心湖自然不爽,伸臂又去抢。

两人的身体不自觉就贴在了一起,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脖颈,心湖一个分心,屁股就要从凳子上摔下来,被白恒之接个正着,揽进了怀里,她自然就坐在了他大‘腿’上。

这下好了,变成了彻底的投怀送抱。

心湖本来就心怀鬼胎,这下干脆弃茶杯不顾,改环抱住他。

一下子,屋内的温度噌噌地往上飙升。

“大师兄,我有话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心湖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一改刚才的玩笑,此时分外认真。

而衬上她抱脖子坐大‘腿’的姿势,倒有点半是胁迫加美人计的意思。

白恒之‘唇’角的笑意淡下来,墨眸一黯。

“师兄,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对不对?”

心湖脸靠近他的,两人的视线对上,‘唇’只有指宽的距离就要触碰上。她朱‘唇’轻启,吐气如兰,眼眸如‘蒙’上层水雾,盈盈若有水光在闪,很是动人。

白恒之的‘唇’直接覆过来,轻压一下,浅尝辄止,随即站起了身。

而心湖自然从他‘腿’上滑下,两人都站在了地上,变成面对面。

“呵,丫头,别跟师兄来这套,大半夜的来找我,依你的‘性’子,憋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

月‘色’下立着,白恒之的神情似笑非笑,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一下子显现出来。

心湖望着莹白月‘色’笼罩下的男子,原本就觉得大师兄身上,有种让人莫名卑微的霸气。

而恰恰是这种慑人心魄的气势惹她不爽,却不曾想,这原来是帝王家出品。想来,也不能怨他气场压迫,这是人家娘胎里带出来的。

“想问什么就问吧。”白恒之弓指弹了她额头一下。

咚地一声清脆,心湖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又是弹指神功,还是那个从小欺负她的大‘混’蛋。

“你一直都知道你是皇子?”心湖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那是自然。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我已是记事的年纪。”

白恒之的神‘色’很平淡,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觉得有何嚣张。

“那当年我跟你抢馒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心湖现在想来真是一把汗啊……

当年她竟然对一个皇子又踢又掐又咬,按不敬罪论处,会不会什么午‘门’斩首五马分尸啊?

“我若说了,你就会把馒头让给我?”

白恒之听到她一下把思路扯到N多年前的邂逅,甚是无奈又好笑。

“当然!……不会……”

心湖本想斩钉截铁说是,不过转念又一想,小‘女’孩的她哪知道什么皇不皇的,何况那时候饿得要死,就算跟她抢东西吃的是天王老子,也照揍不误啊。

从这点看来,小时候的‘女’侠就具有了不畏强权的美好品德。

“那不就得了。何况,若不是隐姓埋名,我哪能平稳安定地活到现在。”说到这里,白恒之的语气带上丝怅然。

白恒之的话,让心湖不由想起听来的事实,荣国的皇子一个个翘掉,看来,果然有内幕。

是不是就是‘花’青口中那个,要取大师兄命的狠角‘色’?

“那师兄,是什么人要威胁你的安全呢?”

白恒之定定地看着心湖,素来坚毅的眼神难得现出一丝犹豫。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我要知道!”心湖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我是你师妹,我们是最亲的人。你要是有什么事,师父和我都不能坐视不管。何况现在,悬赏你的告示贴得全国都是,师兄,你就告诉我吧,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心湖放软语调,哀求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置于危险之中,这事我自有考量。”白恒之言语依然坚持。

“哼,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皇宫查,我一定要知道!”

软的不行,心湖索‘性’威胁道,并作势要跑出去。

“心湖,别闹了。”

白恒之一把抱住她拦截,随即脸贴着脸,‘唇’覆在她耳畔。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何况这里是魔教的地盘。”

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不然,这么多人的保护,她还会着了那个‘花’青的道。

心湖暗忖之下,不免忧心忡忡,可见白恒之不愿说的样子。

她知道他若决定的事情,就算撬开他的嘴巴,也是蹦不出零星半个字,也只好作罢,再想别的办法。

“那师兄,你对荣国的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她偏头又问,此时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呼吸相闻,仿佛内心的距离都近了。

说起来,武林盟主说来也不过是江湖一介莽夫,哪比得上统治一个国家的国君,那才是号令天下。天子之位,至尊无上的权利,她看来都觉得很有‘诱’‘惑’啊。

“我若说没有,你信吗?”

白恒之却目光灼灼地反问她。

“你说,我就信。”心湖几乎下意识地回答。

不老峰,不二‘门’,久居深山,远离俗世。

不管是师父,大师兄,她,三师弟还是小师弟,都不是喜名利之徒,而且,彼此之间信任的纽带,根本不用多言什么,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祝大家五一假期快乐哟~~我加快进度,多更多更,嗯嗯……

74.为了生命和自由,向我开炮

?

听了心湖的话,白恒之不由轻笑出声,他将心湖紧紧地拥入怀里。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

心湖闭着眼,用力地回抱住他,感受着他温暖紧实的‘胸’膛。

“我也是。”她认真而缓慢地回答道。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心湖暗暗的想,心中已有了决定。

“你昨夜去找白恒之了?”

‘花’青挑着细长的眉眼,一脸若有所思,却怎么都有点不善。

“他是我师兄,我关心他身世的事情,难道不对吗?不问才奇怪吧。”心湖倚在卧榻上,一脸淡然,目光坦‘荡’。

“你搞什么鬼?”‘花’青却摆明一脸不信。

他一步步走过来,居高临下望着她,狭长的眉眼里,‘精’光毕现。

“汗……我能搞什么鬼,我跟师兄感情素来好,就算半夜找他,也很正常啊。倒是你,跟踪我要不要这么勤快?该不会暗恋我吧?”

心湖摆出一副怕怕的神情,轻抚‘胸’口。

闻言,‘花’青眼尾挑起,看着心湖的眼神像在看个白痴。

“好啦,开个玩笑哈,大侠你没有幽默感唷。”

心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时候刚用过午膳,又被秦无炎灌了一大碗补汤,这会儿她觉得口干舌燥得很。

“大侠,麻烦你给我倒杯茶好吗?”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虽然语调客气,但是怎么都有点指挥仆人的架势。

“‘花’大侠,你是我的小仆,在别人面前,总要做做样子不?我现在是帮助你练习。”

心湖微眯着眼,一动不动,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发懒的猫在趁机耍‘奸’猾,‘唇’角那丝笑意更是刺人眼。

‘花’青看了看她,转身走过去,倒是真的走到桌前帮她倒了杯茶,然后又走回来,递到她面前。

心湖刚伸手‘欲’接,却没想到,那杯子在她面前划了个弧线,似乎只是给她看一眼般,又被‘花’青送到自己‘唇’边,一口饮尽。

“呵呵……小气鬼,不给我倒我就不喝了呗……”

对于刚才的变故,心湖脸上没有现出一点不快或不悦,‘唇’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几许。

“你盯着我做什么?”

‘花’青望着刚才慵懒的猫,突然间像是‘精’神了,抖擞着‘毛’,眼睛晶亮地望着他,像看着猎物一般。

顿时,‘花’大侠不自在了,柔软的纤腰颤抖了一下,浑然又是那个头牌小倌的模样。

“嘿嘿嘿……”心湖勾起一个无比诡异的笑。

“你中了我独家调配的‘毒毒毒毒死你不偿命钻心蚀骨散’,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一种骨头里仿佛千万只小虫在钻动的感觉,那是它们正在吸食你的骨髓,感觉美妙吗?”

心湖伸出手,尖尖的指甲,在他细腻滑嫩的面颊上,轻轻划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线。

听着心湖‘女’侠含笑的威胁,加上那指甲划过皮肤些微刺痛的感觉,‘花’青竟然头一回产生一种发自内心颤栗的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会栽在这样一个贪生怕死又很蠢的‘女’人手里。

就好比十个淹死的人里面,有至少八九个是会游泳的一样。看来,轻敌,果真是身为一个高手最容易也最不该犯的错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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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把解‘药’‘交’出来,我把解‘药’给你。”

两个人对峙着,心湖率先出声,提出公平‘交’易。

‘花’青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但因为体内的不适,脸‘色’稍显苍白。

“不给。”他的眉眼,如细长的刀锋从她脸上划过,‘阴’柔的弧度,却泛着森冷的光。

心湖对他直截了当的拒绝,有些出乎意外。

“我不是在唬你噢。”心湖皱着眉,对‘花’青不合作的态度很是不满。

出师不利,让她的身体装作不经意地朝‘门’口慢慢退去,准备随时伺机逃走。

‘女’侠拙劣的动作掩饰,怎能逃过‘花’大侠的法眼,‘花’青腰身一旋,就挡在了她身后,将退路堵得死死。

心湖暗道不妙,难道这人准备来个鱼死网破?还是屈打成招?

形势不利,她张口准备呼救。

“救……唔……”

如第一次见面般,她的嘴被他的手迅速捂住,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

‘花’青松开了手,心湖知道这下喊叫也没用,干脆静下心来跟他谈判。

“你……你可是中了我下的毒,你不想活了啊?”

“你身上难道没解‘药’?”‘花’青显得相当有自信。

“你……你……你又不知道是哪一瓶!”心湖恼道。

“每一瓶都试一下,不就好了。”

‘花’青将手探入她的腰间,‘摸’索着。

“喂,你拿便拿,手不要趁机‘乱’‘摸’!”心湖这下又羞又恼。

回应她的,是‘花’青略带轻蔑,似笑非笑的眼神。

好啦,知道腰没你细,身材没你‘性’感,至于这么不屑嘛,好歹本姑娘有的你没有!!心湖低咒道。

但是,当‘花’青从心湖身上‘摸’出大概数十个小瓶子时,清纯又妩媚的眼神顿时变成了一片‘迷’茫。

见状,心湖不由得瑟地笑起来。

哼哼,小样,哪能那么容易让你找到解‘药’,这么多‘药’‘混’在一起,你有种一样一样地尝试,我就不信吃不死你。

“我跟你说,我死也不会跟你合作骗大师兄进宫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心湖一脸宁死不屈的‘女’壮士范儿。

都到了这个地步,反正两人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索‘性’亮出底牌。

以前都是大师兄保护她,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要拼尽全力,为了白恒之的生命和自由而战。这一刻,心湖‘女’侠‘胸’腔肺腑生出了万丈豪情,汹涌澎湃,让她如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爆棚。

面对心湖的爆发,‘花’青先是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奸’笑出声。

“谁说将白恒之带进皇城只有骗一种办法,绑架你也是一样。只要我带你进宫,他一定会追来,到时候,用你做饵,瓮中捉鳖,我也省事!”‘花’青不无‘阴’险地分析道。

此时,他眸中‘精’光毕现。怎么看怎么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你……”心湖还来不及骂,就被他点了哑‘穴’。

‘花’青说到做到,很快便留下书信一封,卷抱起心湖和那些‘药’瓶,便小心翼翼地飞了出去,他踩着房檐,在夜‘色’中一路狂奔。

被他绑架中的心湖,突然记起,自己身上有秦无炎中的千里蛊,他应该会很快找到自己吧。

可是,当她看到‘花’青从城郊的一座马棚里,牵出一匹额上有闪电标记,‘毛’‘色’油亮、威风凛凛的黑骏马时,那点希翼之火‘噗次’一下就熄灭了。

恐怕当他们找到自己,她也身在千里之外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75.华丽牢牢笼

?

“喂……”

“别吵,还没到呢……”

“可……可不可以稍微……停……停一下……”

被‘花’青圈困在马背上,心湖脸‘色’惨白,声音那是相当的虚弱。

“怎么?”一直手持马缰飞速奔驰中的‘花’青,丢给她一记有些不耐的眼神。

“快……快……来不及了……”

心湖捂住嘴,五官痛苦地纠结在一起,看上去极为狼狈。

当发现她下一步‘欲’进行的举动时,‘花’青大侠立马紧急刹车,勒住马缰,一个翻身,将她抱了下来。

刚一落地,心湖就腰一弯,身体往前一栽,幸好‘花’青的手臂还横在她腰上,不然她就整个如坨软泥一样下去了。

当然,现在这般弓成虾米的软脚虾形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呕……呕……呕……”

心湖对着草丛就开始大吐特吐。

夕阳的暖风,带起阵阵草木清新,但是,听着‘女’人呕吐的声音,以及那夹杂在其间的味道,都可以闻出她吃过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混’合着胃酸分泌液的味道。

那真是……如同地狱一般的**气味啊……

无奈抱着‘女’侠的‘花’大侠,脸‘色’也开始渐渐发青了。

“喂,你吐好了没有?”

‘花’青的脸偏到一边,漂亮的眉眼鼻子全都皱在了一起,那神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问这话时,他圈着怀中软趴趴的‘女’子,手臂箍着她的腰,毫不怜香惜‘玉’地晃了晃,像在抖筛子一样。

“别……别摇!”

说完这几个字,心湖又开始一通狂呕。

“真是倒霉。”‘花’青眉头紧皱,低咒了一句。

看她那样子,他实在很想把她丢到地上,但是一想还是忍住了。

他只是谋财,还不想害命,况且,这‘女’人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估计她那几个师兄师父情人的,非得要跟他拼命不可。

当心湖堪堪直起身子的时候,已经颓败地像一朵枯萎的‘花’秧。

“你能不能有点人‘性’啊?”

心湖睁着泪光闪烁的眼睛,几近怨恨地瞅了一眼‘花’青,此时他脸上写满冷淡和嫌恶,不由让她心里满满一酸,但是又生生忍住了。

若是现在是师父或者大师兄,看到她这样子该心疼死了,就算是阮止水,也不会像这个‘混’蛋一样的态度,至少还有人‘性’。

“我发誓,要是我被你害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心湖瞪着他,恶狠狠地啐道,眼里都是仇恨的怒火。

不过,配上她惨白的脸,还有通红的眼,软弱无力的声音,威胁气势直接减大半。

自然,她诅咒的语言,对于‘花’青来说,就像一根轻飘飘的鹅‘毛’从身上刮过,雁过了无痕,无关痛痒的紧。

“有那力气骂人,还是省省力气给我撑到客栈吧,昏过去的话,我可不保证就把你随便丢在哪个林子里。林子里野兽可是很多的……”

你……心湖久久瞪着‘花’青的脸,半天愣是没吭出一个屁来。

她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中,确实,为了争一时之气,要是真被他丢下,死了太不划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她恢复了,一定要练成绝世神功,把这家伙打得落‘花’流水追杀到天涯海角!哼!

不知是‘精’神胜利法起了作用,还是他口中野兽的威胁着实见效。

总之,心湖的不再瞪他,闭紧嘴也不再骂他,只是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袍子,似乎真怕他就这么丢下她跑了。

见她这安静的小模样,‘花’青一侧‘唇’角勾起,抱起虚软的‘女’侠,翻身上马,继续策马狂奔上路。

不过,或许这货还有点良知,或许不想真的抱个昏‘迷’的‘女’人,他这次的速度倒是减慢了一些,路也尽量挑平坦的地方,颠簸少了很多。

两个人一路无话,行了几日,光彩依旧的‘花’大侠和半死不活的心湖‘女’侠,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荣国的国都——睿安。

找了家客栈,‘花’青抱着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心湖,进了一间客房歇息。

“小二,麻烦帮我倒桶热水来,一路颠簸,我和我家娘子要洗漱。”

‘花’青召唤来小二,并塞给他一块碎银。

‘精’明的小二喜滋滋拿了银子,心领神会地小跑着去‘弄’热水了。

“喂,醒醒……”

‘花’青摇了摇昏睡中的心湖。

“嗯?”心湖‘揉’着惺忪的睡眼,目光朦胧地投向‘花’青。

她刚还在梦中,一下子被人叫醒,倒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在哪儿啊?”心湖的嗓音沙哑,一脸疲惫,四肢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这几日下来,她倒也习惯了‘花’青的存在,两个人有点半生不熟。

“睿安。”‘花’青言简意赅。

“吖,我们已经到了。”心湖后知后觉地感叹了一句。

其实,这一路上,她都呈现一种意识涣散身体虚弱的梦游状态。

就算进到城里,找好客栈,进房间,她都是半梦半醒着,她体力消耗,已经到一个下限水平了。总体说来,‘女’侠这次,真的是被折腾惨了。

这时,店小二已经将热水送了过来,出去的时候,还很有服务意识地将‘门’替他们关好。

嘎吱一声‘门’合上,原本意识不清的心湖,一下子就惊醒了。

“你……你为什么也在这里?跟我一间房?!”她一下子跳脚。

“开两间房多贵,你有钱吗?”‘花’青理所当然地斜了她一眼。

没有……心湖黯然低头……

不对呀!他绑架她出来的,她哪来得及带钱!!而且,为了省钱只开一间房,这货是有多抠‘门’啊……

而且,这客房……心湖不由左右打量了一圈,除了‘床’,椅子,多余的家具一点没有,堪称简陋。

最可气的,‘床’上只有一‘床’褥子,看上去还极其破旧。

为此,心湖不由再次跳脚!

而‘花’青回答她时,依然是细长地眉眼,从她脸上淡淡扫过,“想住好的可以,你给我钱。”

钱钱钱!这人是掉钱眼里了啊……心湖也算开了眼界了。

她一边诅咒这个人抱着黄金死无全尸,一边走向冒着丝丝缕缕白雾的水桶。

“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连日的赶路,身上彻底馊了,眼下能有热水洗澡,心湖有种到天堂的感觉。对其他的,也懒得计较了。

“谁说这水是给你用的?”‘花’青斜了她一眼。

“你……”这下,心湖被他话噎得登时脸红脖子粗。

“‘花’青,老娘要跟你拼命!!”

她拖着半身不遂的身躯,顽强地将愤怒的爪子伸向那贱人。

“你要洗也行,欠我三十两银子喔,先写个欠条。”

‘花’青眼疾手快从怀中掏出纸笔,唰唰唰几笔一蹴而就,然后递到她面前让她画押。

这……这人……到底是能财‘迷’到何种地步,才可以无耻到这种境界啊……

这一刻,对他的行径,‘女’侠简直叹为观止。

“那悬赏的三千万两黄金,你还要不要?”心湖当然不是任人欺负的软蛋,立刻回敬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花’青四两拨千斤。

“再拖下去……水就凉了……”他还貌似好心地提醒到,嘴角却挂着不怀好意的贱笑。

“好,我签……”心湖举白旗投降。心里恨不得把这个贱人爆菊一百遍。

没错,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这厮在她心目中就是——彻头彻尾的贱人一个。

“好了,我去澡堂洗了。你好好洗,洗干净点,要不是看在那三千万两黄金的份上,本大爷才不会忍受臭烘烘的你,这么多天呢。”

心湖心里继续默念着菊‘花’残,然后在‘花’青前脚出‘门’,她后脚立刻将‘门’踹上,开始脱衣服,准备好好洗个热水澡,去去晦气。

就在她站在水桶边,衣服脱得还剩下肚兜时,‘门’突然被推开。

心湖连忙手臂挡住‘胸’口,嗖溜一下眼疾手快躲到了桶后面,猩红的眼,向站在‘门’口的‘花’姓贱人怒视。

“对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家客栈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记得锁好‘门’,要是我不在发生什么事情,可与我无关。”‘花’青一脸撇清状。

心湖猫着腰蹲在水桶后,就‘露’出一双仇恨的眼,‘唇’动了动,只说了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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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穿着‘花’青的袍子,她是被他绑架出来的,自然没带换洗衣物,以那个家伙的抠‘门’程度,她压根不指望他会特地为她买衣服。

所以,她自觉地从他的包裹里翻出一件他的衣服穿上。跟这个家伙,绝对没什么好客气的。

不过,意外的是,‘花’青回来时,除了带回几个馒头外,还递给她一件‘女’式的衣裳。

心湖诧异地看着他,只觉天下红雨,不,是开始飘银票了。

“偷的。”

对上她眼中漾起的一丝不自觉的感动,‘花’青贱贱地解释道。

心湖:“……”她对他抱得期望果然有点高了。

“那你为什么不偷点好吃的?”心湖不爽。这几个馒头算怎么个意思?

她现在要补身体啊!!

“你以为东西那么好偷?”‘花’青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心湖:“……”

没有力气跟这家伙周旋,心湖已经自觉进入一种放任自流听之任之的状态。

勉强用馒头塞满肚子,又喝了几口热茶,她爬到‘床’上,用‘床’上唯一的褥子把自己给严严实实裹起来。

“你把被子睡了,我睡什么?”‘花’青蹙着眉头走过来,语带不满。

“你就不能再去要一‘床’吗?”困意袭来,心湖嘟囔道。

“那不是还得加钱?!”‘花’青的语气充满着不认同,仿佛加钱对他来说如同割‘肉’般痛苦。

“大哥……悬赏可是三千万两黄金啊,你可以适当的奢侈一下,没关系的。”

她已经学会顺着他的思路开始说服。

“不行,钱还没拿到手呢,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花’青依旧不认同。

“那你刚刚干嘛还给小二打赏?!”

心湖猛地坐起身,一下子被他气得睡意顿消。

“这你就不懂了,出‘门’在外,有些钱该‘花’还是要‘花’的,有些钱不该‘花’就绝对不能‘花’。”

“比如,现在天气也不冷,一‘床’被子就没问题。”他的表情写满认真,若真的是在谆谆教诲她要勤俭节约一般。

“我介意!!我是‘女’人啊!!!”心湖当场发飙,气得想捶‘胸’。

“喔,所以呢?”闻言,‘花’青挑眉,似乎有些不解。

“放心,我对你绝对没兴趣。”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之前你的身体我看到了,这些天也‘摸’过了,当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对着她,比出食指摇了摇。

这是羞辱……这绝对是赤果果的羞辱……

‘女’侠咬碎一口银牙和着血往肚里咽,转过身,一背萧瑟地朝‘床’里凑去,只是被子不再被她紧紧裹着,而是朝外的被角松开了。

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妥协。

对手太强,她太孬,命运太无情。

于是乎,心湖默默地,接受着无情的命运,对她‘精’神和**的双重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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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

睡得死沉的心湖,突然被身旁的人捅醒。

她的‘唇’刚动了动,就马上被‘花’青柔软的手指捂住。

“别动,别出声,有人!”他很小声地说道。

心湖一怔,难道碰上半夜打劫的?

她侧耳屏息聆听,果然听到有人在‘弄’‘门’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那细碎的声音听着格外渗人。

都怪这贱人为了省钱,住这么烂的地方,治安这么不好!心湖心里不由暗自埋怨。

“怎么办?”她小声问道。

“听呼吸吐纳是高手,而且人数不少,没想到那人那么厉害,竟然已经寻到了这里。”‘花’青分析道。

“那人?”

“快起来,我们快走!”‘花’青一把拽起她,咻地飞向窗户,‘欲’破窗而出。

而恰在此时,几个黑影冲了进来,两方碰了个正着。

“你……你武功怎样?”

看着黑衣人来者不善,心湖弱弱地问了句。

“你最好祈祷我们不要被抓到。”

‘花’青一边说,一边拽着心湖的胳膊从窗户跳下。

在茫茫夜‘色’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房顶上上蹿下跳,身后被无数黑衣人疯狂追捕,这真不是什么好体验。

心湖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她一定手刃‘花’青这个‘混’蛋。

自从碰上他以后,她就没舒服过一天,难道这个人是上天派来的特地来克她一克的命中衰神吗?

嘣地一声,一个没留神,心湖踩碎了一块瓦片。

就像瞬间连锁反应一般,原本完整的屋顶,哗啦一下破了个大‘洞’,她跟‘花’青哐地一起坠落了下去。

眼见着反应不急,两人要落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瞬间,几个黑衣人扑到地上,形‘成’人‘肉’垫,将他们接了个正着。

“哎呦!”心湖痛呼一声。

饶是有‘肉’垫,她的五脏六腑仍然被作用力‘弄’得陡然一震,半天没缓过劲来。

很快,她跟‘花’青就被这群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给制服了。

看来,这个‘花’青武功也不过尔尔,跟她一样,轻功很好而已。

而这些黑衣人,从刚刚救他们的举动来看,看来也不是要取他们的命。

心湖‘揉’着酸痛的腰,刚刚跑的过程中闪到腰了,这么又摔一下子,她只觉得筋骨错位,痛得她龇牙咧嘴。

他们摔在一个废弃已久的屋子里,所以瓦片脆弱一踩就崩盘。

现在,唯一的光亮就来自头顶上方那个大‘洞’。银‘色’的月光洒下来,照明度实在有限。

“唐心湖。”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低沉磁‘性’,隐隐透出的气魄,很‘逼’人。

“谁叫我?”

心湖不自觉伸出手,想去抓身旁的‘花’青,寻求一点保护。

可是,她的手伸了伸,全都抓空了,凑过身眯着眼一看,赫然发现‘花’青竟早已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这下,密密麻麻的疹子,爬了她一背脊。

眼前,这又是什么状况?这些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不一会儿,声音的主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个人……

那人一身绛紫云纹袍,上面绣着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瑞兽,眉目英‘挺’,看上去霸气凌人,尤其是那双黑黝黝的墨眸,幽若玄潭,里面竟是深不见底的城府。

“你是?”心湖躲开那人锐利的眼神,小声问道。

在这个人面前,心湖平生第一次产生一种不敢直视的卑屈感。

就好像,这人能一眼‘洞’穿你所有的想法,那种可怕张扬的‘逼’人气魄,让人不自觉想后退。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取你‘性’命,等到我要的那个人,自会放你一条生路。”语气不算友好,也不算恫吓。

“带回去。”一声号令,那人转身便走。

他的出现,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什么。

立刻,心湖被黑衣人锁住全身‘穴’道,像布袋一样被扛起带走,她巴巴望着瘫在地上的那个黑影,突然有些怀念起‘花’青的好来。

至少……他没那么恐怖啊……

就这样,‘女’侠再次被人绑走,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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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眼睛上的布巾被取下,心湖眨了眨眼,半饷才适应眼前的光亮。

此时天光大亮,视野很清晰。

首先,入眼的是明亮宽敞的屋子,布置极尽奢华,家具‘花’瓶样样都看上去价值不菲。而屋外绿树葱郁,‘花’团锦簇。

环顾左右,那些黑衣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扎着包包头的丫鬟,身上穿着华丽的绫罗,却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里是?”心湖疑‘惑’问道。

她站起身,身体动了动,却听见叮当作响,一低头,发现脚上被系了条铁链,一头连着大理石柱。

等于说,她被人囚禁了?

“主人说,姑娘在这住上几日,我们好吃好喝伺候,等到要等的人,就放姑娘走。”

那丫鬟言简意赅,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好吃好喝?”听到这句,‘女’侠眼睛亮了。

我恢复状态了,耶~终于有一种打‘鸡’血的赶脚……泪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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