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哥 - xp1024.com
《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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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琪

我很喜欢秋天。

尤其是秋天的傍晚,走在我家社区附近安静的巷道中,凉风瑟瑟地吹拂上来,那种沁心的感觉,只有亲身体验以及跟我一样喜欢秋天的人才能知道。

那天,在假日的晚上与老公一同欣赏一部描述老少恋的爱情电影,导演仔细的运镜,将美国东北部在秋天时,满山遍野的瑰丽色彩呈现在镜头之下,让我看得如痴如醉,赞叹不已。

正当此时,我那不识相的老公竟在一旁大表赞成,并告诉我他在美国东部留学时,亲眼所见对秋天的感动,与秋末冬初,满地落叶的萧瑟……

结果他话尚未说完,本人已跳上前去,双手紧揪住他的衣领,语气不满的逼问,「既然美东景色如此美丽,为什么你老是带我到美西去看那光秃秃,只长著一些小灌木的沙漠城市!」说至最後,本人眼中已出浓浓的杀气。

「可、可是美东没有环球影城,也没有像旧金山那般有特殊的景色啊!」老公满眼无辜,如是回答。

「放屁!」本人忍不住口出恶言,「分明你就是藏私,不想带你的老婆我去看那满山满谷的美丽景色,也不想让我去那整条街都是博物馆的华盛顿参观……」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境界,本人已发挥至最高点。

「那……那明年……」已然呼吸困难的老公,努力在夹缝中求生存。

「屁啦!」恶言再次吐出,「你忘了美东才发生九一 一事件,你想你亲亲老婆赶快毙命呀!竟敢说明年……明年怎样啊」冷笑连连的本人由鼻中发出哼、哼、哼三声,以示不满。

在本人连续的「逼问」之下,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室内一直维持安静无声的最高境界。可怜我那被盖满「罪」字章的老公,大气也不敢再吭上一声。

各位看这篇序文的读者们,你们说秋天是不是很令人喜爱呢(不懂吗没关系,请看下一句。)起码秋天让我有「胆子」做一些平日绝不敢做的事。例如殴打老公。所以我很喜欢秋天。

楔子

二十多年前,一所专司英才教育的私立贵族小学,三名由不同的显赫家庭来此就读的男孩相识了。

他们的外表出色,惹人喜爱,头脑聪明,少年老成,言之有物。他们相似的个与处世态度,令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为好友。他们是——

成昊。政要之子,个冷静,聪明。十岁时随外交官父亲出使友邦而与好友分开,远赴异国。直至回台前,他与好友皆是以邮件维系情谊,不曾中断。

邢少昕。富商之子,个温柔中带冷漠。在好友成昊远赴异国的两年後,家中有了巨大改变,致使他格丕变。唯独不变的只有他与另两位好友的情谊。

袁智杰。地主之子,个矛盾好动,言行有些鲁。在家中极为受宠,朋友极多,知交却唯有两人。

三人的长相各异,却是同样的出色。所到之处无不引人觊觎、垂涎,追逐其後……

十八年後,远赴异国的成昊回到台湾了。而属於他们三人的爱情故事也就此展开了序幕——

帅 哥 哥 站在镜子前 端详自己陌生的容颜对你的感情 洋溢在眼梢眉间 再无法遮掩

第一章

成昊浅啜一口手中甘醇的佳酿,嘴畔漾出一抹满意的笑,高大的身躯惬意又舒适地靠在沙发椅背上,一双深邃极富魅力的眼眸允满笑谑地睇著一旁的好友。

「少昕,真是看不出你能忍受每天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工作,而且还一路持续下去——看来那些穿著清凉的『辣妹』该是助力之一吧!」

隔著pub这间由单向玻璃围起的包厢看出去,可以清楚的看见店内已几乎满座,且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打扮各异的女客人。他相信这些人应该都是冲著他的好友而来。

「切!说我那你自己呢几年来不眠不休大赚其钱还不忘招蜂引蝶,甚至连回台湾探望两位好友的时间都没有的『金融天才』 ,竟然敢先声讨我的赚钱方式」

眼神带著颓废邪意的邢少昕,慵懒的半靠在椅背上,目光也看向外间的「盛况」,唇角勾著嘲讽的笑意。

「不过,依你赚钱的方式,我还真怀疑你到底有多久不知『味』了」

一旁的袁智杰猛地大笑出声。

成昊也笑了起来,俊帅的脸庞闪现一抹邪气,「关於这点,你实在是明知故问。你应该很清楚,做这种事时,不仅不需要特意休假、挪出时间,甚至也不需要有严格的场地限制。」他故意眨了下眼。

「行了,行了!」袁智杰在一旁笑道,「谁不知道你成昊魅力无穷,只要是异见到你,很少不被你迷住的。上回我和少昕到纽约度假并找你时已经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你们两个不也一样」成昊不甘示弱的反驳,「看看外面的『盛况』。」他一指包厢外的热闹景况,「我不过是奉行『工作不忘娱乐』这句铭言,可不像少昕,几乎是来者不拒哩!」他语带揶揄。

袁智杰听完又立刻爆出大笑。

「啧!你这么一说,简直是让我的名声荡然无存嘛!」邢少昕的眸光邪气大炽,语气犹是懒洋洋的,显见成昊贬损他的话一点也没有影响。

「你们俩也别互相推托了。照我看来,你们本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袁智杰笑声稍止地作下结论,还意有所指的看著互相揶揄的两人。

成昊是爱赚钱的工作狂,闲暇娱乐就是与那些主动上门的女人上上床,用完即忘,将女人当作用完即可随手丢弃的面纸。

邢少昕则是带著一副温柔的面具,哄遍各色被他表象所迷惑的众家女子,却是没有付出一丝真情。

这样的两人即使行事方法不同,其实还不是大同小异,千斤八两。

「哟——」邢少昕拖长语音,抬起慵懒的眼,仔仔细细瞧了袁智杰那张「美丽」的脸庞。

「我怎么不知道你袁智杰已经『金盆洗手』 ,不作女杀手,改当正人君子了呢」他赐以嘲讽戏谵的眼神一枚。

「这就奇怪了……」成昊亦不忘落井下石的加入嘲笑阵容,「我记得两年前我特别挪出休假来台湾找你们时,当时智杰好像有三位……呃,或是五位女朋友,不是吗」他故意露出怀疑的眼神,「难不成才经过短短两年,你袁智杰突然『大澈大悟』 ,改成吃斋念佛了那我可真得佩服你的善心和毅力了!」

「善心」被嘲笑的袁智杰疑惑地问著突然听到的陌生名词。

「对啊,让那些迷上你袁智杰的女人,少了坠入情网机会的善心啊!」

话落,成昊再次大笑出声。

袁智杰撇撇嘴,狠狠地瞪了大笑的成昊一眼,脸上是「你们没救了」的表情。

笑话!他是男人,总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即使他再讨厌被女人盯梢,偶尔还是得与她们打打交道。毕竟自动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嘛!所以说他袁智杰有「善心」 ,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稍後,笑声渐止,袁智杰才正了正脸色,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说真的,昊,这回你接下『达尔投资公司』亚洲区总裁的职务,还挑选了台湾作为总部的设立地点,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准备就此在台湾定居下来了」

成昊闻言,有趣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笑容。

「其实一开始『达尔』要我自行选定总部地点时,我并没有一定要将总部设立在台湾的想法。後来我突然想起两年前休假跑来台湾找你们之後的愉快时光……我就想,何不乾脆将总部设在台湾算了,起码这是一个我比较有意愿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年幼即远赴异国的成昊,并没有如他父亲有著「故乡」情结。对成昊来说,住在哪个国家,只要不是太过於落後,他都不会排斥的。更何况依他的工作质,也并不限定他非得待在某个特定的地点工作。

「哇!讲得好像我和少昕有多重要似的!」袁智杰挥著手,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反正事已成定局。」成昊耸耸肩一笑。

「好啦好啦,不追究这些了。既然你以後都待在台湾,那你是不是也该拨点时间,指导指导我和少昕该怎么『理财』」以前成昊远在遥远的纽约,他就懒得提起,而今成昊既已在此地定居下来,他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理财」成昊瞟了袁智杰一眼,「你家里有钱、有地,你又是长子继承人,光是收土地、房屋的租金就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哪还需要我来替你理财呀!」他睨著袁智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接下家族中大部分的事业了。真要说需要,我看少昕恐怕还比你有需要些!」

袁智杰撇撇嘴,不甘愿的承认,「也对啦!我看你就帮少昕看看有什么值得转投资的财路,否则即使这家puB再赚钱,他要能够买回他外公被夺走的公司,可还有得等咧!」他忍不住发起牢骚。谁教那个死邢少昕怎么也不肯接受他的提议。切!只不过是先借他,又不是接济他。

袁智杰忍不住狠瞪邢少昕一眼,却发现那家伙一脸不受影响的模样,真是令人不爽!

「你还是没有改变初衷」成昊偏头看著神色不变的邢少昕。

「你知道我的。」邢少昕露出一迳慵懒的神情,淡声回应,唯有眼底一丝不加以掩藏的光芒显现出他真正的心意。

「智杰说的对。」成昊深思的看著邢少昕,「你用这种方法的确是太浪费时间了。我们知道你不愿欠人的心态——这样好不好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将你现有的钱交给我吧!我来替你寻一条增资的路。」

「别说的那么严重。」邢少昕勾起嘴角,「明日我就将钱交给你,由你决定『它』的去处吧!」

他很清楚成昊说那句话的意思。有这么一个聪明且了解自己的朋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如果我没有弄错,『达尔』并不替单一客户规画理财的,除非在—定的金额之上。」

「没错。你还满清楚『达尔』投资公司,在全球各地的行事作风与投资方式的。」成昊有趣的看著邢少昕,「不过你忘了一点——你是我的朋友,可不是什么『客户』。你交给我的钱,我会私下用我自己的名义另辟投资途径,不会跟公司的资产有任何瓜葛,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限制可言。」

「好吧!既然你都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我再有任何疑问,岂不显得自己很愚蠢」邢少昕摆摆手,下了决定。

「喂喂,那我呢」见他们两人似乎已忘了自己的存在,袁智杰大感不满的抗议出声。

有没有搞错啊提起这话题的是他耶!怎么他们两人反倒是将他摒除在外谈得开心,而忽略了他也需要一位理财专家来帮他实践心中的计画呀!

「你怎么样」成昊斜睨著他问道。

袁智杰不是早巳将自家的事业打理得有声有色,还需要什么建言「欵!成昊,你很厚此薄彼喔!怎么你肯帮少昕理财,却不管我这算什么好朋友嘛!」个直率的袁智杰瞪大「美目」,一脸责怪的意味。「别以为你拿到了财务金融博士的学位,就看不起我们这种教育程度不高的人想出来的计画。依你的能力和我们的交情,你好歹也伸出手来帮忙,要不然给个建议也好……」

「行了,行了!」成昊啼笑皆非地打断袁智杰的牢骚,「别把我说得那么差劲行不行我又没有说不帮忙!」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改天我们约个时间,把你的计画仔细说给我听,看我能帮得上什么忙,这样行吗至於今晚,我们别再谈公事了,我可是来放松的。」

「好。」得到承诺的袁智杰,脸上终於露出满意的神色。

「谢天谢地!」成昊一脸放松的再次往身後软硬适中的沙发椅背一靠,语意夸张。

邢少昕与袁智杰看到成昊那副逗趣的嘴脸,不禁笑了起来。

严肃的话题立时被撇开,回归原先轻松的心情,真正达到开怀畅谈的愉快境界。

欢乐和谐的气氛,让身为pub老板的邢少昕早已忘记那些殷殷期待他露面的「美眉」们,一迳与两位好友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夜未央,正是酒酣耳熟时……

凌荷心瞪著大眼,好奇地左瞄右望,看著这间听说在北台湾赫赫有名的pUb。这种夜生活形态的酒吧是她不曾涉足过的地方。

虽说凌荷心身为一个艺术家,个也一向随和又崇尚自由,但却不代表她平日也跟某些人一般,过的是那种颓废糜烂的生活。再加上她不爱外出,几乎足不出户且近乎自闭的生活「陶冶」下,使她在踏入这间热闹非凡兼充斥著音乐、酒味及男男女女人群的地方後,足足有好几分钟,只能张著大眼,微张著小嘴,一脸好奇的「蠢笨」模样,回不了神……

至於今晚她会踏入这处从不曾涉足之地的原因,则是拜「唯一」的朋友锺洁芋所赐。

凌荷心的个随和兼有些迷糊,照理说应该很容易交到朋友才是,可拜她个中的「懒」所赐,在她结束求学生涯以後,仅剩下不肯放弃的锺洁芋仍幸存至今;而今夜她就是被好友强拉来此「见识」的。

锺洁芋与她不同之处是朋友很多——无论是「剖心」以待的,抑或是吃喝玩乐的酒朋友,锺洁芋都拥有一些。当然,在夜晚及不工作的假日里,锺洁芋的日子叮比她丰富且有趣多了。

各人点过饮料和食物後,凌荷心凑近好友的耳畔悄声问道:「洁芋,平常晚上你都是到这种pub来娱乐兼消磨时间吗」

锺洁芋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嗜酒如狂,哪有可能天天跑来这里喝酒。你秀逗啦!」

「喔。」凌荷心有些怀疑地睨著好友,心中暗自嘀咕著。如果洁芋不喜欢来这种地方,那她为什么一脸兴奋,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接触到好友的目光,锺洁芋有些不自在的抿了下唇,「我是想你每天都关在家里作画,所以想带你来看看现今的夜生活嘛!免得你再关下去,就要关成自闭儿了。」

「我才不会呢!」凌荷心忍不住抗议,「我很忙的,除了年底美术馆的画家联展外,出版社的编辑还一直催著要我快点完成手上的这一本稿子——

我都不敢告诉她,我才写了一半而已,离完稿日还遥遥无期呢!」她忍不住哀叹了声。

凌荷心除了以卖画来煳口外,另外一项收入则是写侦探小说的稿费。

「现在离年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你别那么担心行不行依你这种足不出户的习惯,没问题的啦!」锺洁芋猛翻白眼。

「可……」凌荷心正想再反驳时却猛地噤声,因为另外三位一同前来锺洁芋的朋友,原本交谈的声调猛地提高了起来。

「喂!虹伶,你不是说认识『惑』的那位帅哥老板吗怎么还不快点帮我们介绍介绍」坐在环形沙发座最外边的秀珍突然抬高音量喊话。除了脸上的彩妆,她身上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网衫T恤,其下对比色彩的外穿型内衣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就是啊!今天我们可是不惜成本、砸下重金的打扮,就是为了认识那个帅哥老板呐!」坐在秀珍隔邻的佳佩上身一袭露脐的紧身短上衣,贴身紧窄的短裙显露出她的好身材,显见是刻意打扮过。

「不过我们都来这儿很多次了,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们,你认识老板」锺洁芋亦不忘上一句。她今晚的打扮亦是与平日稍有不同。看起来是不暴露,但是也有些「狂野」的影子。

至於被问了老半天的虹伶,彩妆的脸庞上迳是懒洋洋的神态,「急什么,现在时间还早,帅哥还不会出现的啦!要教我怎么介绍」她慵懒的挥挥手,身子瘫靠在椅背上,穿著一件上紧下宽的牛仔喇叭裤,足下则是一双时下最流行的厚底鞋。

虹伶的回答惹来众家女人再次的口水轰,再加上昏暗的光线与强烈的音乐,倒是遮掩了凌荷心从头到尾,直愣愣瞪大眼的「蠢」样。

哇!她是不是太久没出门了,现代的女人都像她们这般打扮吗相形之下,自己只上了一层口红是不是太落伍了再看看自己身上式样简单的罩衫与长裤及足下的凉鞋,凌荷心心中顿时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於是她扯了下身旁的锺洁芋,并凑近她耳语。

「洁芋,你们晚上出门都是这般打扮吗那你今天拉我出门时怎不提醒我一下我这样会不会丢了你们的脸啊」

所谓入境随俗,希望她们不要以为她是故意不打扮与她们唱反调才好。

不过……她好像也没有像她们身上所穿那种「劲爆」的衣服耶!

「你在胡扯什么」锺洁芋看著搞不清楚状况的好友,眼中含笑,「这里是pub,不是国家剧院,不会有人管你穿什么样的衣服来的。懂吗」

「那你们为什么看起来都好像有盛装打扮过」凌荷心更加迷惘。

锺洁芋的眼中闪过一丝赧然,右手似遮掩般的挥动了几下,「哎!还不是为了看……帅哥嘛!」她有些含糊的说著。

「看什麽」凌荷心追问。对方的含糊话语让她更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凌荷心大眼中的迷惑让锺洁芋忍不住大大的喟叹一声,伸手将好友扯了过来,凑近她的耳旁坦白直言。

「这家pub的老板是个超级大帅哥,来这里的女客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冲著老板来的。本来我也是不信,後来被她们拉来一次,看到那个老板,才知道她们并没有夸大其词。」锺洁芋指著秀珍和佳佩,「而她们会知道这里,也是虹伶带她们来的。前些天虹伶在无意中说出她其实与那个帅哥老板是旧识,才答应帮我们介绍一下。」

「那之前你们已经见过那个人了」凌荷心有些了解的点头。

「好多次了呐!可惜只能『远观』……你没看到吧台前坐满了人吗」

锺洁芋指著长吧台前一 「串」形色各异的女人。

「对啊!」凌荷心凝神一看。不过吧台的椅子看起来总是没有她身下的沙发椅来得舒服。「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抢著坐在吧台前「因为那个帅哥老板每天晚上会不定时的出现在吧台内,为他的顾客调上一杯好酒……他调得酒真是超的!」锺洁芋语气钦羡的述说著。「所以迷上他的女人都抢著坐在吧台前。」

「喔——」凌荷心终於懂了。她再降低音量,小声地在锺洁芋耳边问道:「那你也很喜欢那位帅哥罗」否则依洁芋的个,才不会来凑这种热闹哩!

「呃……」锺洁芋蓦地语塞,微微赦红的脸色拜室内昏暗的灯光所赐而遮掩过去。「哎呀,帅哥嘛!哪个女人不爱看帅哥,我也不例外呀,哪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嘛!」她避重就轻地打著哈哈。

这下子,即使生有些迷糊的凌荷心也可以感觉出好友那欲盖弥彰的牵强,心中的好奇大炽。

「那人真长得那么帅」急切的追问让她没有察觉自己微扬的音调已传入在座另外三人的耳中。

只见秀珍立刻凑上前来,「帅!帅极了!否则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虹伶把他介绍给我们认识等你待会儿见到他就知道了。」

「就是咩!邢帅哥何止长得帅,他最吸引人的就是他那帅中带著一股邪气的气质。」佳佩在一旁附和,瞟了凌荷心—眼,「你是艺术家,待会儿你就用你那双艺术家的眼仔仔细细的看看我们说得对不对。」

「我才不是什么艺术家咧!」凌荷心立刻抗议,可惜没人理会她的自语,仍是兀白讨论著那位她仍未见到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桌上才送来的食物先是被扫荡一空,之後,人人手中一杯调酒,继续热烈的「帅哥讨论时间」。直至各人手中皆换上第二杯、第三杯,她们口中的帅哥仍是不见踪影;但是在酒的助兴下,有关帅哥的讨论却是更加炽烈了……

在一旁当听众的凌荷心,手中捧著一杯被他人强迫接下的调酒,毫无嘴的余地。不过听著她们七嘴八舌的敍说,她倒是有些觉得,这位万人迷帅哥似乎是有著七种面貌与八重格的「美」男子兼「邪」气男。

凌荷心伸手自己发热的脸颊,不知道她们给她喝的是什么样的「果汁」 ,也不过才半杯下肚,她就感觉到一股热气由腹部直冲上头顶,脸颊感到熟烘烘的,感觉不是很好。看来下回她还是少碰这种「果汁」为妙。

慢慢的,凌荷心的注意力被pub里愈夜愈增多的人群吸引。各式各样的男女,在音乐的笼罩下,犹如默剧般的肢体语言,让她善於观察的大眼更加专注,耳边原本嗡嗡作响的讨论声亦渐渐逝去……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吸引住她的目光,也将她游移不定的心神完全收回,投注在这道走动中的身影。

简单的恤衫与休闲长裤完整的展露出他完美无一丝赘的身材。从他大跨步朝著她们而来的身形,可以看出他的目标是她们座位左後方长廊尽头的男洗手间。

而他从容不迫的轻松样加上高大的身材与英俊的面孔,让口中仍旧在讨论某帅哥的众家女子亦是被他所惑地发出喟叹。

「哇!好帅……」一阵骚动响起。

凌荷心清楚的看到他一路行来所引起的骚动,可是他吸引她的,却是他身材的比例。

美丽的事物一向为人所欣赏,凌荷心只是凡人,当然也不能免俗。再加上她所学与目前从事的工作,让她对「美」的东西有著更甚於常人的敏锐知觉,在欣赏美的事物时更带著常人所没有的犀利评判。

一般说来,最容易欣赏到的「美」 ,当属於大自然所创造出的山水风景,壮丽河川之类的非人工创造物。所以凌荷心的画作大部分亦偏向於风景静物的描绘及幻想中的意境美景。其实她也很喜欢画人物肖像的,而她很少画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她找不到适合的「样本」 ,尤其是「人体画」的模特儿。

可今天却让她看到了一 「尊」比例堪称完美的人体范本由她的面前走过一开始,她不能免俗的也是先被他的英俊表象所惑,不过她很快就由这人走路的闲适气质中察觉出他内蕴的深沉气息。当他走近时,她更完全被他那比例完美的身材迷住了全部的心神。

太了!不知道这人肯不肯让她将他入画……掩藏在衣物下的肌,不知是否如他的身材比例般完美嗯,这一点恐怕很难知道,毕竟现今社会对艺术的尺度尚称保守……

就在凌荷心左思右想间,那位引起骚动的男子已经由长廊走出,循著原路返回他的座位。

在看到此人的背影之後,凌荷心更加心痒难耐,想将他入画的冲动已升至最高峰,让她坐立不安的频频蠕动起来,甚至连一旁锺洁芋关心的询问也没听到,心中充满著焦虑与矛盾……

去问问看吧!或许人家可以接受也不一定……可是看那人的穿著与流露的气质,似乎不是什么升斗小民,那她要拿什么来说服人家呀更何况……

哎,不管了!问一下又不犯法,大不了是被人拒绝或是被臭骂一顿……

凌荷心由座位中猛地蹦起,完全没注意到在座的众家美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头也不回的朝著那个男子行走的方向追去——

直到她追到Pub一隅,看到那名男子的背影时,才发现男子正推开的一扇门後,竟是一间隐蔽的包厢。

难怪之前她并未在人群中看到他……

「先生……」眼见此人已快消失在包厢内,凌荷心不及细想,立刻唤住仍在前进中的背影——

第二章

原本在pub嘈杂的环境中,成昊应该是不会听到那声轻微的叫唤,可是,很奇怪的,他偏偏听到了……

软软的、稚嫩的音调,意外的在他平静心湖中扬起一阵波动,也止住了他的脚步。

他回过身,迎上一双仰首看他的水蒙大眼。

好一双会说话的大眼!尤其是眼瞳中闪现的光点,就仿佛是天上的星星纷纷落入她眼中,梦幻迷人至极,令他的内心再次泛起一阵涟漪……

「是你在叫我」成昊勾唇一笑,头一次主动相询特意接近他的女人。

哇!这个人笑起来可真是迷人!再加上近身一看,这个人的身材比例果然如她之前所看到的一般完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隐在衣服下的躯体……

「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身体」想确认心中猜测的冲动让她不假思索地提出了非常不合宜的问题,等到话语出口,她的理智才堪堪觉醒了一咪咪,进而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当场怔呆,不知该如何收回已出口、极不得体的话语……

相对的,成昊亦被她的话惊怔住;尚不及有所反应,成昊的身後已爆出一阵夸张的笑声,那是出自於正走到包厢门口,一探成昊为什么逗留在门门的袁智杰口中。

「我从没有听过比这更新鲜的搭讪用语!哈……」袁智杰笑不可抑地挤到成昊身旁,—同看著面前—脸震惊与呆怔的小女人。

袁智杰的笑语震醒了两个呆怔的人,首先回神的成昊脸上的两道浓眉攒起,眼底已浮起厌恶的神色,难以相信一向保守的东方女也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语。

而凌荷心则是为了自己冲动脱口的不适宜话语感到羞愧不己,原本因酒而微泛红晕的小脸涨得通红,简直就像是要滴出血来,水漾大眼中满是懊恼与後悔,脑中极力想出一句得宜的解释,一点也没有发觉她乍变的脸色让面前的两个男人又再次看呆。

「对……对不起!我刚刚……我的意思……不是……」在两双灼灼的目光瞪视下,凌荷心愈是想解释清楚,却愈是结巴兼不知所云。

「你是想告诉他,你很欣赏他,也很想跟他……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袁智杰再次嘴,语气甚是暧昧,还瞟了身旁的成昊一眼。

「呃……是,是的,我是很欣赏他的……』身材比例。凌荷心忙不迭地点头,可是随即又警觉到她的回答可能会带给别人错误的联想,「不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一点也不想看他的身体」袁智杰再一次打断对方的话,一副玩上瘾的模样。

从来没看过这么有趣的「小女生」,随便逗弄两句就慌成那样,哈!

「不、不,我当然想看!」凌荷心猛地叫出,但下一秒,她立刻恨不得一枪毙了自己地闭上眼。天啊!她到底还要说错多少话呀!

就在凌荷心懊恼地痛骂自己时,袁智杰已再次爆出大笑,而原本紧蹙眉心、眼含厌恶与不耐的成昊却突然由凌荷心的脸上看到了一项事实。

这个满脸通红的「小女生」大胆搭讪他,绝对不是和其他贴上他的女人一般目的。而他似乎生气得太早,也太早下定论了。

他唇边浮起一抹释然放松的笑容,不自觉地微俯下头配合身高只及他膛的凌荷心,欣赏起她脸上不曾褪去的红晕。

凌荷心将自己从头到尾痛骂一顿之後才睁开眼,一张靠得很近的俊脸立刻夺去了她的呼吸,还让她的心脏差点停摆。

「你……你……」言不及意的结巴再一次上演,脸上的温度仍是居高不下的凌荷心当场僵住。

即使她叫住他并非因为垂涎他的「男色」,但是这么一张赏心悦目兼美化环境的超帅俊脸忽然放在她的眼前,也著实让她口中的唾线狠狠地发挥了功能!

淡笑中逸出兴味,成昊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指,趁她怔愣发呆之际,轻轻地画过她嫣红似血的脸颊,发现指下的触感是既温熟又软绵,就彷佛抚著上等的天鹅绒似的舒适愉悦。

「你太紧张了。何不静下心来,好好告诉我,你叫住我的原因」磁的音调由成昊口中缓缓逸出,话语中有著主事者的命令,却又同时包含抚慰人心的气息。

凌荷心慢慢听进了他的话中含意,可惜她不认为在他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强势目光下,她可以不再犯错的将自己真正的意思表达出来。

毕竟她从没有看过一个男人像此人—般充满男魅力,尤其又拥有一双可以影响她思绪的眼眸。

「嗯」成昊捺著子再问。这个「小女生」的胆子似乎有点小。不过他对自己可以这么耐心的对待一个向他搭讪的女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啊!有了!

凌荷心终於想到一个可以清楚表明自己意图,且又不受对方强势眼神影响的好方法。

她用力地闭上眼,—串在脑中盘旋很久的话语快速由她的口中飙出——

「这位先生,请你原谅我的唐突,不过请你相信,我绝非有什么不良企图,纯粹只是因为我的职业……先生,你的身材比例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模特儿范本,所以我才会冒昧地叫住你,想问问你肯不肯让我入画。」虽说她实在很想说得更明白一些,但是心情紧张的她,一番话仍是说得有些七零八落,不过总算将她的意图表达出来了。

呼!真相大白——

成昊终於理解了她叫住他的用意。非关其他令他一向排斥的目的,而是为了他的「男色」……唔,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该说是为了他的「身材」

吗头一次,成昊在一个女人面前无言以对,只因她的答案实在是太令他感到意外了!

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有女人向他搭讪,不是为了他身後挟带的庞大利益,也不是他优越的皮相,而是只想将他当成一尊「模特儿」……这到底是称赞还是讽刺「想不到一向被众家女人拥戴的成总裁来到台湾,竞然行情下降,标准只及『人体模特儿』的程度……啧啧!这实在是令人惋惜了。」

慵懒语调发自不知何时来到包厢门口的邢少昕口中,间中还夹杂著袁智杰的嘲笑声。

成昊回头一瞟两位好友,一个是勾著要笑不笑的邪气笑容,一个则是堂而皇之的狂嚣大笑,但却是同样刺目的令人想痛扁他们一番。

不过回头一想,这种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竟然发生了,也著实令人啼笑皆非。

成昊瞄了一眼在闭眼解释完後,正睁大眼等待他答覆的小女人,自己也忍不住发噱。

「我看这件事就坐下来慢慢研究吧!」邢少昕瞥了一脸傻呼呼模样的凌荷心一眼,从容的建议。「乾脆请这位小姐进来吧,这么一直杵在这儿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他暗示地朝四周已开始注意到他们的人群瞟了一圈。

成昊亦感受到投向他们的目光。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并非猎艳,所以他一点也不想被人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思及此,成昊立刻决定不再站在此地与凌荷心大眼瞪小眼;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转身就朝包厢内走,而凌荷心亦忘了挣扎地任由成昊将她拉走。

「荷心」

一道迟疑又有些惶恐的女嗓音却在此时由众人的身後传来。

原本毫无危机意识被拉著走的凌荷心在这熟悉的嗓音中回了神,止住脚步转回头。

锺洁芋在凌荷心猛然由座位上蹦起并匆促离座时,心中本不以为意,可是在数分钟後见她犹未回座,她心中就开始产生不对劲的感觉,於是她循著之前凌荷心跑走的方向寻去。

後来她终於在pub内最不惹人注意的一隅发现了凌荷心熟悉的背影,且她正被一陌生男子拉著,朝一间包厢走进去。

锺洁芋紧张的心狂跳数下,大步赶上前并出声唤住被拉著走的好友,却没料到随同凌荷心回头的,竟然还有她与朋友苦候一晚的对象——邢少昕。

「咦洁芋……」凌荷心看著好友脸上尚未完全消褪的焦急与新浮现的惊讶,这才想到她在离开座位时,似乎忘了告知好友她的去处。她的睑上立刻浮现歉意,「啊!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对不起,我刚刚太著急,以致——」

「荷心。」锺洁芋快速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会跑到这边来的还有,你怎么会认识……」邢少昕三个字尚未由她口中说出,她正问及的对象已抢先开了口。但是他说话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某个人。

「不是教你少往这里跑吗」邢少昕眼神不悦地瞪著锺洁芋身後的「某人」。

锺洁芋疑惑地转头,这才发觉原本待在另一边座位上的三个朋友竟然也站在身後,而邢少听说话的对象正是带头的虹伶。

只见被斥责的虹伶脸上竟毫无惧意,仍是一派从容地微笑,「没办法,我的朋友想认识你,所以我就来了。」懒洋洋的音调显示出不在意的态度。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慵懒的语调注入了一丝严厉,令他邪气的表情增添一抹令人寒栗的冷冽,让一旁的秀珍与佳佩忍不住当场打了一个寒颤。

谁知邢少昕有些威胁的语调却反倒让虹伶发出一串笑声,还不怕死的上前,伸手勾住他的手臂,「哥,我上回来这里玩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更何况你这间puB是正派经营的店,我为什么不能来」

众人当场愣住,原来虹伶竟是「惑」pUb老板的妹妹!难怪她会说认识老板!

「一个礼拜前你才来过一次。你以为你偷偷坐在角落,我在吧台就看不到你」邢少昕淡笑地戳破她的谎言,可惜望著她的眼却是宣告著不同的意思。

「肥水不落外人田嘛!既然有人要请客,这个钱何必要让别人赚去,那多可惜呀!」虹伶理直气壮的回应,一点也没有被识破的尴尬与不安。

「虹伶,你认识这位先生啊」

凌荷心由天外飞来一句问话,令众人有些怔住。敢情她看了半天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虹伶笑眯著眼,「认识呀!他不就是你们等了一晚,想认识的那位帅哥吗」

「嗄!」凌荷心蓦地瞠大眼,「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她大眼瞟向邢少昕,「果真是帅哥耶!难怪你们那么有耐心地等了一晚。」她直率地道出对邢少昕的第一印象,并没有发现其他三位女子脸上不自在且尴尬的神情。

「对啦!就是他啦!」虹伶非常配合的摇摇被她揪住邢少昕的手臂,眼中有众人皆看得出、唯独凌荷心看不出的揶揄。

成昊原本带著看戏笑容,看著好友邢少昕对顽皮妹妹没辙的模样而内心嘲笑不已;可他愉悦的眼神却因凌荷心的目光停驻在邢少昕身上而渐渐改变,漾著兴味笑容的嘴角亦抿起。

他不明白心中突然飘过的乌云代表著什么,不过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直觉的扯了下尚未放开凌荷心的小手,「既然大家都认识,何不一起加入我们都进来吧!」他拉著凌荷心进入包厢,明确表达出他的不容拒绝。

可恶!她的目标不是他吗她真的为了要认识少昕而等了一晚啧!

辗转至天色微明时才终於睡著的凌荷心,直睡到近午时分才一脸惺忪的由床上爬起来,而她勉强起床则是因为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昨晚未想清的问题——

她到底要不要去赴下午三点的约会昨夜在「惑」pub的包厢里,她终於知道那位让她大胆前去搭讪的俊帅男子有著很特殊的名字,而下午三点的邀约就是成昊的提议,理由是为了答覆她昨晚对他所提出的奇特要求。

他为什么不在昨晚就给她一个痛快因为她有预感,他的答案该是否定的。既是如此,他为什么又要提出今日下午的邀约呢难道是为了好好的嘲笑她一番其实昨夜她尚未返回自己的小窝,就已经开始後悔自己莽撞的行为。也许是长久以来,她除了接触大自然以及窝在自己的公寓内,不曾与人群接触的关系,才会在看到成昊那符合她心日中标准的「人型』身材时,竟然忘了某些「规范」而贸然地冲上前去。

後来一大群人在那间包厢内相处了一段时间後,她更加明白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可能是她太著迷於成昊令她满意的「身段」吧!後来她才赫然发现,他本不是如他表面所呈现出来那般随和好商量的个。呜……她好像找错对象了……

她虽然不是很聪慧明,但是懂得闪避危险的第六感,她总是拥有一些。成昊後来给她的感觉已经可以用「危险」二字来形容了。潜意识提醒她最好不要与他有任何瓜葛,可是艺术之心却又要她千万不可放过这万中选一的模特儿人选……所以她才会举棋不定,无法决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赴约,或是想办法说服那个成昊当她的模特儿,让她画几幅好作品出来。

在画室中来回踱步了很久,最後凌荷心忍不住对自己撇撇嘴。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她只是想画他,又不是在挑老公,就问一问又有何妨大不了人家说「NO」 ,她也好死了这条心,总比什么都不问而错失良机来得好吧!

十分钟後,凌荷心一脸坚决的奔出自己的小窝大门,赴约去也。

其实人长得高大一点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当他往某处一站,就绝不会让人忽略。如果他也同时长了一张令人趋之若骛的面孔,那这个目标更是令人无法忽略了。

当凌荷心匆匆赶到凯悦饭店门口时,一眼就见到一脸随适,半倚在廊柱旁的成昊,而他的身旁则站了一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她并未多想地趋前。

「成先生,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你等很久了吗」虽说才迟到五分钟,可是让人家顶著大太阳等著她,还是让她觉得很歉疚的。

「没关系,是我没考虑清楚,我应该跟你约在里面餐厅的。」昨夜冲口邀约时只考虑到这里离他的住处很近,其他就没有多想了。

说著,他踏前一步,拉起凌荷心的手往饭店大门而去,「走吧!我已订了位子。」

咦凌荷心一脸反应不及的被他拉著走,一边还回头望了被他撇在身後,之前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子。

「她……她不是你朋友吗」他怎么不理她了「不是。」他撇了下嘴,没有回头地继续拉著她走。

「呃,什么不是」什么意思她忙跟上他的步伐。

他抽空瞄了她一眼,看见她眼中的迷惘,「她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一个来搭讪的女人。

「噢!」她应了一声,心中有些奇怪。如果不是朋友,刚才她明明看到那个女子笑著对他说话……不过这些想法在她瞄到饭店大厅的富丽堂皇时,就暂时被她丢到—旁去了。

「成……成先生,你不觉得我这身服装似乎不太适合到这种地方来用餐」她想起自己身上「简单」的穿著。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将她身上的穿著快速地打量一次。

「不会。」他作下结论,转回头,没有放开她的手地再朝目的地而去。

「嗄!」她再次反应不及,被动地被他拉著走,直到又走了几步後才有些察觉不对劲。这人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呀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大胆地拉著才见过一次面的人,而且还一点不自在的模样也没有!

凌荷心发现自己的脸颊竟微微泛起了热潮……哎呀,她又不是没有和男人牵过手,干嘛会有这种反应呢难不成他有什么与别人不同之处「哇!太了!」吞下了两块小蛋糕,凌荷心满足的赞叹著。

果真不愧是五星级的饭店。早就听说这间饭店的下午茶很有名,价钱不便宜,但是东西很好吃,今日一 「尝」之下,果然名副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顿「下午茶」是由别人付帐的!

「你没吃午饭」成昊忍不住问道。从两人一在位置上坐下,就只见面前这个小女人一脸愉悦地「埋首」大吃,往返餐厅另一头的餐台不知有多少次,一副彻底将他忽略的模样。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终於有一个女人可以将他出色的外貌与丰富的身家视而不见,或者该生气她重视眼前的美食而彻底将他遗忘!这对一个有自信的男人而言,可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哩!

不知道她还记不得他们今日约在此地的真正原因「连早饭都没吃哩!要不是要考虑些事,我看我八成会睡到晚上。」凌荷心顺著他的问话,不假思索地坦白,有大半的注意力仍是放在桌上的美食。

「考虑什么」成昊亦顺著她的话反问。

「考虑要不要来赴你的约会呀!昨天晚上我左想右想,有点後悔……」

她突然警觉地收住了话,有些惊慌地抬起头。

糟了!光顾著吃,忘记对面坐著的人并非自己的好友洁芋,而把不该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成昊看进她尴尬的眼,心中升起一股不悦。是谁昨晚硬是巴上他,要他同意当她的模特儿,供她入画今日她却又说不想来赴约「後悔找上我」他冷冷一笑,一双锐的黑眸定在她的脸上。她现在说这句话不觉太迟了「不……不是的……」她本想解释,却在接触到他强势的目光时屈眼了。「好嘛!昨晚我睡不著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後悔跟你开了这个口,因为……」因为昨晚她在酒的愚弄下,没有认清面前这人隐藏的本质是危险的。但打死她,她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严格说来,具有这种特质的人是很适合入画的对象,但是相对的,这种人恐怕也不怎么好相处。再加上他全身散发出那非富即贵的尊贵气质,更让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找错了对象。她甚至有如果多跟他接触几回就会失去些什么的预感……她的生活一向是平静无波的,她一点也不想招惹麻烦上身!所以她的潜意识一直在提醒她打退堂鼓,可惜一颗追求艺术的心却又实在无法放弃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入画对象。

於是,她还是来赴约了。

「因为」见她迟迟没有下文,成昊扬起浓眉,语调低沉的催促。

「因……因为……」她有些不安的瞟了他一眼,「因为我看你的模样,就该知道你不太可能会答应我的。」

「何以见得」成昊看著她闪著言不由衷眼神的大眼,那长又密的睫毛正不安地眨动。

「呃……」她再次瞟他一眼,虽然他的眼中并末流露出任何情绪,但她就是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战栗感。「你的穿著、你的气质,还有你不过是约一个陌生人谈事情就选了这种五星级的饭店……」她朝四周挥了下手,「我虽不清楚你是什么身分,但是我也没有白痴到察觉不出你的身家背景。反正不是你自身很有成就,就是你有一个很有钱的老爸。」她大胆地猜测道。

「那又如何我的背景并没有阻止你昨晚向我搭讪的企图心。」 成昊不留情地反驳,不过黑眸中却有不著痕迹的欣赏。

看不出她竟然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而她想打退堂鼓的原因竟然是他太有钱了她到底是真的不在乎他的身分,抑或只是欲擒故纵的装装样子「你说的没错!」凌荷心颇有同感的点头。谁教自己昨晚要贸然向他搭讪,而没有考虑会造成什么後果,也难怪人家要拿这话来堵她的嘴了。唉!

「坦白说,我今天会前来赴约,的确是因为本身的『企图心』。毕竟一块上等的放在嘴边,我怎能不咬上一口呢!」她在喟叹反省之余,并没有留意自己的措词不当。

「你当我是一块上等的!」成昊啼笑皆非的听著她的措词。头一次有人将他形容成这样……他发觉心中原本的不悦似乎已渐渐消失。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分析对他的观察所得,犀利得犹如在社会上不知历练多少年的商人,可是她其余的话语却又天真地犹如一个孩子。

「哎!」又说错话了……凌荷心吐吐小舌,傻笑地企图遮掩,「只是……打个比方,我并不是说你像……呃,像一块……。」她匆匆解释。她总不能坦白说,任何符合她入画的人,她一律将他们当成一块吧!只是既然是「」,自然也有好坏之分……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哩!

第三章

成昊眼中泛起笑意地盯著她欲盖弥彰的表情。虽说她的话很有趣,但是他可不会忘记真正想问的问题。

「好吧!那些暂且不讨论,你可以告诉我,你所谓的『企图心』跟我的身材有什么关联吗因为我不太了解你昨晚的话意。」

「我昨晚所说的话」凌荷心狐疑的眨眨水蒙大眼,继而有些不解的问,「我昨晚所说的话很深奥吗你怎么会听不懂呢」

「我没说你昨晚所说的话很深奥,我只是希望你仔细的再说一遍罢了。」他深深的凝视她带著疑惑的小脸。

「噢!」虽然心中仍是有些疑惑,但是反正这就是她今日前来赴会的主要目的,再解释—次亦无妨。

「是这样的,昨夜我在pub看到你之後,就发现你的身材是万中选—的标准比例,也是很适合入画的素材,所以我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贸然叫住了你,想问问你肯不肯做我的模特儿。不过昨晚你并未答覆我,反而约了我今日见面。後来我曾想过,你大概是怕我失望,所以昨晚才没有一口拒绝我的要求……」她瞟了他一眼,眼中有著疑问,「不过倒真害得我一个晚上都睡不著……现在你是不是终於愿意告诉我答案了」她眨眨大眼,希冀地望著他。若非心中抱著一丝希望,今日的邀约她一点也不想来。毕竟被人一口回绝是很令人失望的。即使是坐在情调好、气氛佳的餐厅里,失望的程度也不会减轻的。

成昊眼神没有波动的听完,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你所谓要看我的身体,是代表你想画赤裸的我」昨夜她对他所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忘记。

「呃……」凌荷心蓦地涨红了脸,想起昨夜冲口而出的话。「不,昨晚我所说的那句话,指的是我想看看你身上的肌理纹路,是否真如同我所见的……完美。」她勇敢坦白地吐出最後两个字,极力想解释她心中并无邪念。

「那不是一样的意思吗」他嘲讽地掀掀眉,「你想画的是我的『裸体』画,对吧!」他轻轻地吐出那两个字,语气述说著不同的含意。

「当然不是!」她蓦地睁大眼,惊吓的反驳,终於弄懂他语气中所表达的意念。「我没有要画你的『裸体」画好吗」她强调道。

「喔」他怀疑地挑挑眉,摆明了不信。「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凌荷心一时又被他给弄胡涂了,张著一双不明所以的眼问道:「什么话」

好笑的眸光由成昊的眼底掠过,「就是你想看我的『身体』……抑或是『肌理』」

凌荷心又傻愣了下,才猛然领悟他的话中意,这才急忙地低叫起来,并猛翻白眼。

「天哪,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想看的是你上身肩膀处的肌理纹路,不是要看你的『全身』 ,你误会了啦!如果你连肩膀膛处也不想让人看见,穿著衣服也是可以的啦!」

一连串的「啦」字抛过来,让成昊眼中的笑意更为加深。

「你真的不会在我答应之後,强迫我一定要脱下衣服供你作画」他故意问道。

其实他并不排斥裸体画,只是一来他并不清楚她的「画功」如何,再一方面,依他目前才接任「达尔」公司亚洲区总裁职位,恐怕他那两位得力助手得知此事後会大大的抓狂。

所以如果他答应,恐怕还得私下行动呢!

「不会,不会,我保证。」看对方似乎有同意她要求的意愿,凌荷心立刻如博浪鼓般地猛摇著头,以示肯定的保证。

「这么说,成先生是同意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成昊唇边勾起微笑,「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他伸出一只食指在她的面前摇了摇,以示事情在未谈妥条件前还不算成定局。

凌荷心原本高扬的兴奋心绪在他那只摇动的食指下又向下坠落,她有些哀怨地问道:「那你说说看。」

听到她有气无力兼无奈的音调,成昊顿时觉得她真的好可爱,对她的兴趣也益发增高。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她这般坦率的女子吧!

「首先,我想知道你打算在哪里作画——我是指假若由我当模特儿的话。」

依她的个看来,说不定她会秉遵「好的素材就与人分享」的意念,让他沦为动物园中任人观赏的「素材」!

「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老实的回答,「我有一个也是画家的朋友,她有一间工作室,用来教授前来学画的人。我可以跟她租一间教室,为你作画。」昨晚睡不著时,她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今日再深入的想想,如果他肯答应让他画,或许她的朋友也可以来参一脚,说不定她会愿意少收点画室的租金……

看到她突然发亮的眼神,成昊不用猜也知道她绝对不是在想什么好事!

说不定还真如他之前所揣测,她正在打算在他答应当她的模特儿以後,与人分享哩!

「你自己在家中没有画室吗」他问。

「有啊!」诚实的话语溜出口,「不过我那个朋友的画室——」

「你与父母同住」他快速打断她的下文。

「没有啊!我一个人住。」她—愣之後回答。

「那好。如果你想画我,就要在你『自己的』的画室中画我,而且还不准有旁人在场。这是我第一个条件。」

「嗄」凌荷心顿时为难地蹙起眉心。并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与他并不熟,怎能贸然让他到自己的住处去她再迷糊,这点危机意识总是有的。

原本她是打算在朋友的工作室与他混熟些,且对他有了一定的认识後,再提议他到自己住处的画室。

「害怕」成昊看穿她心中所思,忍不住冷笑的撇撇嘴,「我自愿到你家让你画,替你省下租工作室的钱还不好吗还是……」他有些轻蔑的瞄了她前一眼,「你怕我会对你不轨」

「呃,不,不是……」她有些窘然的微红了脸,「我只是……」

「放心吧!我的胃口很刁的。』他轻讽地瞄著她,语中的隐喻不言而明。

哇!好侮辱人的说法唷!

凌荷心埋怨地白了他一眼,「好啦!那就到我家去好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条件吗」算了,她心广大,不与他计较。

她的情绪实在太容易被人看透了!成昊心中暗笑,不知她此时正在腹诽他什么「有。我想先看过你其他的作品,再决定要不要让你画。」他提出另一个要求。

嗄这么瞧不起人!

凌荷心有些不悦,一脸苦哈哈的问,「你是想看看我够不够格画你」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容忍他这种蔑视人的态度而不发火……不过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画他的。

看她又是一脸哀怨,他真的被逗笑了,为她这毫不掩饰的娇态而笑。

「我可不想被你画成丑八怪似的『印象派』男人,到时你再来告诉我,我在画中看起来很『酷』这类安慰的话语!」他笑谑地道。

「你……」凌荷心瞪大眼,老半天才吞下梗住喉咙的口水,「我不画那类的画。我的画大都是山水、静物之类的写实画。」

就算她也不是很喜欢印象派的画风,但是他话中的「毒」意也未免太令人难以接受了吧!

「是吗」成昊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好吧!如果你的作画技巧还不算太差的话,那我就先让你画一幅我穿著衣服的画像吧!」他纡尊降贵的语调听在凌荷心的耳中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真的」她双眸一亮,兴奋的灿光立刻浮现在娇容上。

「不过……」他立刻再泼下一盆冷水,眼中闪著如狐狸般的神采。

「嗄」她再愣住了。怎么还有不过呀!

「你完成的作品,在未经我同意下不得卖与他人。而且假使要卖,我要拥有优先购买权,你同意吗」

凌荷心吁了一口气,再次绽开微笑,「可以。我同意。」还以为是什么刁难人的条件呢!原来只是小事一桩。没问题的啦!

「暂时就这样,等我想到其他的再告诉你。」他笑笑的说道。

咦哪有人这样的!那岂不是他随时想加什么条件都可以!凌荷心睨著一脸贼笑的成昊,心中忖著:好啊!她就不相信到时她会应付不了他「无理」的要求。

「怎么样」成昊追问一句,看得出她心有未甘。「打退堂鼓了」

「好,就这么说定!你不要再出尔反尔就行了。我是不会打退堂鼓的!」

想用难度高的条件打发她休想!

「我不会出尔反尔的。倒是你,别忘了我可是要先看过你的作品。」成昊笑望著双颊有些鼓起的人儿,心中再次暗笑。

「好!待会儿我吃饱了就立刻带你到我家里去看!」她立刻拍脯,语气铿锵。

「好。」成昊一口应允。反正下午他刚好有空。

达到目的的凌荷心虽然很高兴自己终於找到一位如此完美的「模特儿」 ,但是对於成昊的狡猾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那天成昊在踏进凌荷心住处的画室,并看到挂在画室墙上一幅凌荷心的自画像後,即爽快的与凌荷心定下每个星期六下午两个小时的「绘画时间」。之後他也不曾再提起任何「条件」来刁难她。

不过经过一个多月,在画了无数的草稿之後,凌荷心再一次怀疑自己似乎找错对象了。因为她发现她本无法看透他的本质,尽管画了一张又一张的素描草稿,她仍是无法提起画笔在等待已久的画布上画下第一抹色彩。

成昊正如她第一眼所观察到的,有著比例完美的躯体,也是令人非常满意的作画题材;只可惜她需要更多。如果她无法抓住成昊的本质,那她要如何下笔呢偏偏成昊时而严肃、时而轻松,她就如同在剥一颗洋葱般,剥了一层又一层,犹是无法窥得全貌,令人迷惑不已。

凌荷心坐在作画时所用的高凳上,一手抓著铅笔重重地在素描本上画下一笔,双眼则盯著正坐在落地玻璃窗前沙发椅中的成昊。

「喂!成昊,你可不可以将脸挪往我这边一点」她咬著下唇,两眼专注地盯著他的脸,一心想看穿他隐在冷静眼神之下的真相。

「对,就是这样,请你先暂时维持这个姿势……对,对,就这样!」她满意的端详著,眼神完全专业化,仿佛在她面前的俊帅脸庞只是另一具无生命的石膏像。

成昊眼底逸出一抹有趣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看著一本正经的凌荷心。

她很有趣。这个打一开始就有的想法,在几次两人碰面,他供她作画之後,犹是未曾改变。

如果不是觉得她很有趣,他哪会轻易答应让她画他!

这几年来,除了处理金钱投资的决策为他带来挑战的感觉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其他事物产生过如此高昂的兴趣了,尤其这样事物还是一个「女人」!

「你喜欢你的画家生活吗」看著她专注的眼,成昊随口问上一句。

「喜欢啊!」凌荷心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而且就算我现在回头,恐怕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成昊好奇一问。

「当初我选这个科目,除了这个科目的课程项目令我感兴趣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可以不必再住在家中。想不到……」唠叨了半天,凌荷心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交浅言深了,差点就将自己的过往向一位她不是很熟悉的外人说了出来。还好她及时发现。

凌荷心赧然的朝成昊一笑,希望他不会觉得自己太罗唆才好。

「好了,你可以放松一下……」她挥著小手。

「怎么不再说下去了」成昊一双观察入微的明眸子,早已看出她未竟的话语必定是有关她个人的私事,而她是因为—时心不在焉才脱口而出的。

「噢!那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没什么好说的。」她瞄了他一眼,执铅笔的手在画本上无意识地画了一条条痕迹。

「叛逆的青少女时期」成昊戏谑的丢来一句。

明知事实绝不止如此,但是他并不想追问下去。毕竞两人只是闲聊,似乎也不需要聊得那么「深入」。

凌荷心一愣,感受到他话中的嘲笑意味,忍不住反驳,「我就不相信你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叛逆青少年时期!」

即使他给人的印象实在不像曾经有过那种「不成熟」时期也没关系,反正她就当成他有过好了。

「让我想想……」成昊看著她写满思绪的小脸,内心发噱。

怎么会有人像凌荷心这般,从不在人前掩饰她真实的情绪「嗯——我想好像没有耶!我记得我在青少年时期都很乖,也绝没有像某人有『跷家』的纪录。」他意有所措地睨著她,看到她的大眼中立刻闪现不服气的光芒。

「我才没有跷家呢!这间公寓是我妈用私房钱买下来给我住的,还重新装潢成我想要的样子,才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她挥著手中的铅笔。

「好,好,你没有,你没有。」成昊笑著举起手以示求和,并在沙发椅中伸了一个懒腰。

「对了,我看你草稿画了一张又一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动画笔啊」来了几回,只见她拿著铅笔拚命在素描簿上画著,却怎么也不见她开始动画笔,令人不解。

「呃……」凌荷心闻言,面露为难之色,语气也踌躇起来,「也……也许我的功力真的不足吧!我发觉我一直没有办法抓到你真正的神韵,所以我才迟迟没有动笔……」

她也不想啊!但愈是深入「看」他,她就愈是对他表现出来的个感到怀疑;就宛如那显露其外的各种情绪只是一种「伪装」 ,而她想知道的却是隐藏其下、真正的他!

「是吗」他露出轻佻的表情,嘴角也浮起一抹暧昧的笑容,「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舍不得我,所以才迟迟不愿动笔,好争取多一些与我相处的时间哩!」

「嗄!』凌荷心一时无法反应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大眼猛力眨了几下。

成昊看见她的反应,眼中的笑谑加深,忍不住加油添醋起来。

「我的意思是说,也许至今你尚未放弃想看我身体的期望,所以才期待在我们俩的熟悉程度加深时,我会答应这件事也说不定。」他朝她眨了下眼。

这下凌荷心总算听懂他的话意了。

她猛地涨红了脸,脸上的表情震惊且不敢置信,如同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你……你……」执著笔的小手激动微颤地指著他。

好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讦蔑话语!

不可否认,之前她的确有这样想过,但是想归想,她可不会耍弄心机来达成目的。

成昊看她激动的模样,心中对她如此容易被他激怒的个暗笑不已。不过她那纯真无辜的表情也让他的心湖起了一阵波动。

「我怎样难道我说错了,你一点也不想画我没穿衣服的模样』他肯定地道,断定她绝对无法说出「不」字。

「我当然……」她直觉的想反驳,却又猛地打住话语。谁说她不想的可是如果她承认了,岂不是同时也承认她确实有算计他的意图妈呀!这人好……好奸诈喔!她到底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呢後朝坐在高凳上的凌荷心接近。

凌荷心迷惑不解的看著他走近。

「看来你果真对我的躯体很感兴趣。」成昊微俯低头,双眼看进她疑惑的大眼。

「呃……」突如其来的话让凌荷心无言以对,只因她尚未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

突然,成昊飞快的俯首攫住她微启的唇办,并大胆地将舌尖探入……

他给了她一个简短缠绵且充满暗示意味的热吻後才放开她。

「我答应让你画,不过不是今天,从下星期开始吧!」他伸出食指轻拂过她的唇办,动作安抚又煽情。

台北东区 达尔投资公司亚洲总部成昊两手放在办公室大皮椅的扶手上,眼神平静地看著正站在办公桌前的两位得力属下——李维利和凯西。他们两人是他在接受「达尔」的挖角条件後,从上一个公司一并跳槽过来的英人才,在他的手下工作已数年,三人默契良好,交情也不错。

「请再重复一遍你刚才所说的话,凯西。」听完之前他们两人的「抱怨」,成昊忍不住故意再问一次。

负责投资部门的凯西闻言,高高地扬起眉,「老大,别以为来这招,我就不敢再说一遍!我记得你的听力很好的。」

「喔!」成昊亦挑起眉。

「老大,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你的手下,可不是你的代理人。每天除了要忙你交代下来的公事,晚上还要代你出席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

老大,我们只是凡人,不是超人。」一脸哀怨的李维利亦发起牢骚。他在公司内负责的是资讯部门,专门收集兼评估众家他们打算涉入的公司或财团。

「我平日还不够忙吗干嘛晚上还要自找劳累的去参加什么宴会!」成昊一向不喜欢参加商业界举行的宴会,多半是交由眼前这两位手下代理,倒是没想到他们也有反弹的一日。

「那周末假日呢拨个空也不行吗」凯西不满地瞪著眼,决定今日定要将自己的立场申明清楚。「我和维利连假日都在加班,你倒好,假照休、觉照睡,而且有事时还找不到你的人!」

「那么拚做什么我可没教你们假日时留在公司加班。」成昊眼中抹上笑意。

「那是因为你是天才,我们不是。」李维利话进来,语气更加嘲讽,「不努力点怎么跟得上你的脚步到时不等著让你笑话才怪!」

「好、好,不用再说下去,我懂你们的意思了。」成昊不再装傻,举双手投降。「这样好了,我答应每个星期出席一至两次的宴会,至於对象就由你们决定。这总行了吧!」

凯西和李维利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满意的神色。

「那假日呢假日你更有空,为何反而不安排」凯西提出疑问。

「目前星期六我暂时没空。」成昊勾起唇角,想起凌荷心那张单纯热切的小脸。

「每个星期六都没空」李维利小心地问。咦有些不对劲!

「对。」成昊不假思索地回答。在看到面前两人脸上怪异的表情後,他才有些警觉地再道:「暂时啦!有些私事等我处理好之後,星期六我就有空了 。」

「喔!」两人有志一同的点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同时浮起一个想法——

老大的反应还真是有些不对劲呢!

帅 哥 哥 如果有一天 你决定离去请放轻脚步 带走一切回忆让我继续沉睡 重回没有你的过去

2

第四章

一个简短的吻让凌荷心在一个星期中神恍惚,不时地发起呆而不自知。

最後她终於泄气的发现,原来自己早就被他的各种面貌、各色风采所惑。亏得她之前还一本正经的将他当成一件「物体」来研究对待。

是否她早已察觉他惊人的魅力,才会下意识极力维持两人「公事化」的表象直到他突如其来的打破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她一窥他散发出惊人魅力时所带给异的影响。

她尚未理清自己反常的行为,一个星期已过,再次出现的成昊一进入画室後,即做出比上星期更加大胆的行为——他又再次脱起上身的衣物,而反应不及的凌荷心唯有目瞪口呆的份。

「你……你在做什么」好半天,她才终於发出声音来。

「实践上回我答应你的事,让你画我啊!」成昊理所当然的回答,动作从容不迫。他毫不生涩的脱衣动作加上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感帅气,顿时让室内的温度往上升了好几度。

凌荷心瞠大震惊的眼,左手抓紧素描簿,心儿猛烈的狂跳起来。尤其是当他终於裸露上身站在她面前时,她口中的唾强力分泌,令她差点招架不住地任其由嘴角溢出……

「如何还入得了你这双艺术家的眼吧!」成昊磁的嗓音含著浓浓的调侃,早已看出她无法遮掩的「垂涎」反应。

啧!就不相信她真的对他毫无反应!男自尊的满足令成昊一双深邃的黑眸中泛起一丝得意的笑。这下她总不会再将她看成一件「物品」了吧!

「这……你……哇!」凌荷心震惊的眼逗留在他赤裸的前,终於发出赞叹的低呼。

哇!好一尊东方的大卫像!即使她并没有看到他的下半身,但是他线条完美的上半身已足以让她清楚的看到他得天独厚的优质体态是如何的令人著迷!

之前他穿著衣物时,她就依著他身躯的完美比例,猜想著衣物下应该也有著不差的肌理组织;如今一瞧,想像中的画面竟远远不及她目前亲眼所见的景象。

在午後的阳光映照下,成昊匀称古铜色的肌闪著光泽,呈现出坚实的健康。没有特意锻练的大肌,却是展现著力与美,且腹部的六块肌亦撩人的吸引著她的目光。

一抹邪气的光芒闪过成昊的眼底。

「看样子你应该是很满意我的身材吧!」他扬高眉,暗示他可是有听到地那赞叹的低呼声。

「呃……」凌荷心蓦地红了脸,暗自吞了口水,「你……你的身材很好。」她将目光略移,投向他身後的落地窗。

「你想我该摆什么姿势呢」成昊露出自信的笑容,语气显示出他的好心情。

「嗄这……」凌荷心再次将目光移回他身上,不断在心中警告自己镇定下来,保持专业的态度。

天呐!他真的好迷人喔!

「怎么样」他催促著。

「呃,我……你就选个舒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我……我先画个草图。」她勉强举起左手的素描簿扬了一下,目光几乎无法自他的身上移开。

「好。」成昊勾起一抹笑,转身大方的往沙发一坐,闲散地往椅背上靠,动作慵懒又兼具帅气。

凌荷心忍不住又惊喘了下,僵硬的在高凳上坐定并打开素描簿。

我的天啊!她该如何做到将他视为「素材」 ,就如同以往一般呢一个多小时就在凌荷心的坐立不安下度过。她用铅笔画了几幅成昊不著上衣的图样,但是无法将他当成「素材」 ,只因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猿意马强烈暧昧的氛围在成昊的举手投足间逐渐散发出来,室内的温度持续上升。

她敢打赌,成昊绝对是故意做出那些动作的!

她懊恼自己竟然明知那些是他故意而为的动作,却仍是抵挡不住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

她差点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扑上前去他那光滑又弹十足的完美肌——

坐在沙发上的成昊勾起帅气狂佞的笑容。

她的反应令他满意极了。她终於不再将他当成一件无生命的「物品」来观察、评估!

自从上个星期他发现自己对凌荷心的兴趣加深之後,这个星期他—直无法忘掉她那两片柔软又香馥的唇办与其上的热度。

青涩却又已挑起他欲望的红唇,他想再次品尝……

成昊露出自信与充满热力的笑容由椅中站起,慢慢地走近有些发愣兼坐立不安的凌荷心。

这回他不会停手了!

凌荷心不明所以地看著成昊走来,而他赤裸的上身肌则随著他的走动,自然的上下起伏。

成昊有著她未曾见过最完美的比例,但是他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体型亦带给她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到他此时似乎十分开心,就像她做了什么令人发噱的事一般逗乐了他。

成昊直到贴住她的双膝时才止住身形。他俯头伸手撩起一绺滑溜溜浓密的长发,放在两指间轻轻搓揉感受,鼻端则是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香皂与她的体香相混合的味道,一个多月来,每逢他稍贴近她时,总会闻到的香味。

那种香味给人一种很乾净、很纯朴的单纯感受,一点也不像某些试图接近他的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浓冽又艳腻的野香。

这该是他肯跟她耗这么久的原因之一吧!

十岁以後,他的教育全部在美国完成,接触的也是西方文化,所以有些观念他也是如同西方人的开放、随;例如男女之间的体之欢,他从来也不像东方人般保守拘谨。

他并不是只要有女人送上门就照单全收,但也不是人前一套、人後又是另一套的假道学男人。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有著正常男人的欲望需求。

因此除了他所喜爱的工作外,他的闲暇时间不是花在运动之上,就是贡献在女人身上来纡解压力。所以他的私生活不能说是很糜烂,但是他也绝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

一开始,他只是将凌荷心当成一个很逗趣的小女人,想把她当成工作之余的一项消遣品,所以才会答应当她的模特儿。可是後来凌荷心将他当成一件「素材」 、甚至是无生命的「物体」 ,隐隐的伤了他的男自尊。所以今天在她终於露出破绽之际,他总要讨回一点「公道」吧!

凌荷心怔住了,全身僵直的看著成昊肆无忌惮的著自己的发丝,而他过於贴近的身躯则是散发出强大的雄气息笼罩著她,令她的心跳快到几乎让她以为她的心脏出了问题。

怎……怎么会这样呢他是她的模特儿呀!她不该对他产生这种感觉才对……

成昊目光含欲地凝视著她微微张开的两片柔软、红润的双唇,手指自有意识的放开她的发丝,转而伸到她的面前,指尖拂过她软嫩如棉的唇办。

「你好软……」他的目光倏地如热焰燃烧般发亮,磁的嗓音低沉如呓语。

凌荷心如被催眠般,被他双眸中的光彩所惑——那是一种雄的宣告,非常坚持也非常肯定。

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原本就不甚灵光的脑袋当场宣告停摆。

热烈炙烫的唇贴上她的,先是试探,後是掠夺的逐渐加温——

她的脑中轰然一声,战栗的麻痒由她的嘴上传来,几乎令她当场窒息,但是一阵阵如电流的酥麻感觉却让她肯定了此时正在发生的事!

他……竟然又吻她!而且他的吻好「可怕」 ,让她惊慌又失措……

这不是她的初吻,可是那些年代久远的亲吻在这个压力强大的吻之下,早就由她的脑中淡去了。

热烫兼灵巧的舌尖猛地探入她的口中,技巧纯熟的探索著,侵犯著她的私密,让她不知该如何阻止他,抑或是加入他。

太甜美了!

成昊发现自己无法放开她,他积极的向她需索口中的甘甜,原本浅尝、试探的吻已然变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忍耐了这么久的时日,而不曾吻上这张令他一尝再尝且欲罢不能的甜美红唇。

强势又缠绵的热吻,让她完全屈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毫无招架的能力;她只能无措地在他的攻势下瘫软、陶醉、战栗,体内的热情被这个火花四溢的吻引发,且熊熊的燃烧起来。

震撼的感觉让她连他伸手拨开她的双膝,将他庞大的身躯挤入其间并紧紧箍住她的身子也不自觉,她只感觉到快要失去控制的自己,正不知所措地在心中的某个偏僻角落里哀号……

然後,一种不适的燥热让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却不意感受到一样坚实的物体正紧紧的抵在她柔软的小腹上,而在下一秒钟,她倏地明白那正是他高昂的男勃起!

在惊吓之余,她恢复一丝清明的理智,也让她清楚的感受到正覆在她前蠢动的大掌。

她狠狠地倒抽了口气,才想推开他并阻止他放肆的行为,他正在她口中翻搅的舌尖已离开她的嘴,往下滑行,啃噬起她的颈部肌肤。他那火热又挑勾的技巧令她顿时忘了之前想做的事,全身窜过的战栗酥麻让她震撼不已,心醉神迷……

她神智昏乱,不仅身心感到兴奋,也惊骇於自己想要更多的欲望需求……天呐!成昊一个吻就把她变成如布丁般软绵绵的无骨之人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想阻止他!难……难不成她早就迷上他而不自知火花继续在她的脑中爆开。直到她感到前一阵阵的凉意袭来,她才猛然发觉自己上身的衬衫不知在何时已被他解开,而他的唇正贴在她部中央的沟。

「啊……成……成昊,别这样……」她软弱地推拒,清楚地感到自己前的蓓蕾已因被撩拨而亢奋的抵著衣丝薄的料子,就宛若在向他招手般……而他唇舌此时的动作更是火上加油的撩动著她。

她呼吸急促,前起伏的幅度更大,迷蒙的大眼布满醺醉。

她用力的闭上眼,试图命自己清醒过来,不要再沉迷下去。

「啊!」她猛地惊叫,头往後仰。「成……成昊!」

他连同她前的丝料,含住她半绽放的头,并用舌尖拨弄,再放到齿间轻咬慢啃。

「叫我昊。」他由齿间进出命令的低语,眼底闪著明亮的火光。

他要她!他现在就要她!

失控的紧张感蔓延全身,可是他却不想阻止也不想寻回自我控制。生平第一次,他让感官主宰一切地去占有一个女人,且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完全不打算抽身。

「昊……请你……」

凌荷心清楚的感觉到两人之间那已无法回头的原始热情,即使心中强烈呐喊著想要他,但是残存的理智仍是让她瞻前顾後、有所顾忌。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一旦与他有了牵扯之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而她也不见得承当得起但是……他的唇是那般热切,而她的心更是狂跳著需要的节拍,催促著她的应允……

蓦地,他再次封住她的嘴,以直接又野的热情吮上她:他的舌尖伸入她的嘴内,在她的口内翻动,吸吮品啜著她口中的甘甜津。

啊!管他的!

在他持续的需索冲击下,她再也不想勉强自己抵挡那明知抵抗不了的激情。她的每一神经都在呐喊著对他的渴望,她不想再反抗自己心中的意愿了,而且她也察觉到她是不可能有战胜的机会的!

感觉她驯服的肢体语言与她怯怯反应的青涩小舌,成昊全身泛起一阵战栗,并回应的将她由高凳上抱起,走出画室,直奔她位於房子另一头的卧室大床。

欲火已然燎原——

昏眩不已的凌荷心在肌肤接触到微凉的床单时,才发现成昊脱女人衣物的速度简直是快速无比,而自己在一闪神之间已是全身赤裸!

成昊在将她剥光後,站在床边解开自己腰间的皮带,黑眸灼灼地端详著不著寸缕躺在床上的白嫩娇胴。她的肌肤嫩如凝脂,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他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打量著她每一寸肌肤,同时间一双大手毫不停歇地拉下长裤拉链,并一口气将长裤与其内的底裤一进褪掉,全身光的站在她面前。

「天……」

凌荷心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就宛如一个寻找多年、欲求不满的女色狼……她用力地吞下口内泛出的唾。

多么感的线条啊!

她身为画家的敏锐观察力与身为女人的细致感受力都在发出惊叹。

眼前感又完美的男体魄,简直就是造物主所创造出来完美的艺术品……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在他双腿之间的热情勃起时,她面红耳赤的明了,他绝不是什么冰冷的艺术品,而是一具活生生的血之躯,那直挺挺竖立的雄伟悸动更代表著他完全进发的情欲……

「你喜欢我的身体。」这是肯定句。成昊噙著满意的笑容爬上床。

「是……是啊……」她毫无抵抗能力地发出附和,全身滚烫嫣红如煮熟的虾般。

成昊的笑意加深,「亲爱的荷心,想不想再进一步了解我的身体」他俯下身压上她,凝睇著由她迷蒙大眼中流露出的迷恋目光,那种发自内心的无伪反应轻易地满足了他的男自尊。

她惊艳的眸光停留住他肌理分明、弹十足的古铜色膛,战栗的双手却是迟迟无法自在的伸出来。

成昊伸手握住她的双腿,并将之扳开大张,然後他大剌剌的将下身挤入其间,坚挺的男压抵在她双腿间女的私密,缓缓的揉蹭起来。

接著,他抓住她一只小手抚上自己的膛,慢慢引导她的小手认识他的身体及其上的敏感之处。

「我……认识我……就像我想认识你身上的每—寸……」亲昵的私语隐没在他吻住她唇办的动作里,而他灼热的呼息亦吹拂上她的脸。

他吸吮她如花般柔软的唇办,用他强硬坚实的膛摩擦她雪白凝脂的双峰,让她的全身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战栗。

「嗯……」急促的呼息伴随著情不自禁的嘤咛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凌荷心全身肌肤泛起欲望的红潮,迷失在他高明又狂热的魔力中,无法自拔。

「叫我的名,亲爱的。」他灼热的气息滑过她如丝的肌肤,落在她白玉般的耳垂。

「昊……」叹息般的轻唤夹杂著零乱的呼吸,她沉浸在他勾撩而起的欲潮中喘息。

他又吮又咬地,唇舌滑过她敏感的颈部、肩窝,直达她前的丰盈。

他吮著她嫩白的,强势又狂野的啃咬让她浑身颤抖,部拱起迎向他,然後他咬上了她前绽放的蓓蕾,用舌尖逗弄、来回移动,另一只大手也顺著她身子的曲线滑下——

「嗯……啊……昊……」她的情欲在他如此仔细的撩拨下已猛烈燃起,渴望的欲潮在她全身上下流窜,折磨著她的感官。

「啊……你对我做……做了什么」她呼吸急促地喘息,「我觉得好……好难受……」她的呓语充满疑惑与渴求的热情。

「嘘,没事的……」他喃喃安抚著她。她的反应诚实无伪,让他清楚的了解她没有经历感受过情欲的洗礼,而这种认知不知为何,竟让他的心中有著不由自主的窃喜。

他不是没有跟处女上过床,但凌荷心的反应却让他有种著迷的感受,尤其是她全身未曾被开发过的柔嫩肌肤,更是令他爱不释手:且她青涩又直接热情的回应更加取悦了他。

欲潮以强大的威力向他袭来,他逗留在她小腹上的大手毫不迟疑的滑下,覆上她迷人的女禁地,感受女私处因动情所散发出的热气……

「啊……」异物入侵的感觉如同电流通过她的体内,让她的小腹猛地一抽,反的想并拢双腿,却发现本就做不到。

「亲爱的荷心,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的……」成昊极力压制想一举冲入她体内的冲动,令他的嗓音更加低哑,额上热汗涔涔。

炙烫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他再度吻上她的唇办,火热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饥渴地勾起她的小香舌,纠缠著吸吮,啜尝她口中的甜蜜。而他覆在她女私处的大手则是大胆地伸出一指滑入她层层叠叠的花办中,挑逗著私密处的柔嫩……

她在他的口中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他感觉到她不由自主的反应,肆虐的手指更加不放过每一处柔软的搓揉按压,挑弄她敏感的花蕊。

她感觉自己下身的幽中泛出一阵阵热流,心中又是羞耻,又是无措。

「嗯……」无法言喻的酥麻快感蠢动全身,她两只小手情难自抑地抓扯上他结实又平滑的肌,诚实无伪的献出身与心。

他放开她的唇办,低下头含住她前娇嫩的挺立蓓蕾,在齿间细细啃咬,额上的热汗则是落在她白皙泛著红晕的身子上。

而同时他的手指藉著她体内泛出的湿滑蜜,没有犹豫的探入她的径。

「啊——」刺痛的感觉由下腹处传来,令她哀吟出声,全身猛地绷紧,小腹收缩。

「乖乖,等一下就不痛了……来,放轻松……」她又小又紧,他可以感觉到她径中的紧张收缩,紧紧夹住自已手指。

他将大拇指搭在私处的花核上缓缓揉搓,让她因愉悦的快感而娇吟,而他的唇则是吮遍她前每一处柔嫩可口的肌肤。

痛感渐逝,让她放松下来:急欲宣泄的他开始缓缓抽动埋在她体内的手指,并感觉由她体内持续泌出的透明蜜已沾湿了他的手掌,耳边尽是她愉悦的娇吟与急促的喘息声。

「啊……昊,不要了……不要了……好难受……」全身的熟潮流窜,让她再也承受不了地渴求著那不知名的解脱。

感觉自己的男更加肿胀悸动,他知道自己也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抽动著手指,布满欲火的黑眸专注的看著她陷入欲情的娇媚表情,那种在纯真无瑕中混入初经人事的欲求表情,是令人无法抵抗的顶级春药。

他慢慢再加入一指,两指合并地在她体内抽滑动,并撑开她紧窒窄小的处子幽径,为他即将占有她的动作预作准备。

直到他感受她已全然放松,并全盘接受他手指的侵犯以及享受手指在抽动中所带给她的欢愉时,他才将手指撤出。

「啊……不……」失望的低吟由她的口中溢出。

即使已经欲火焚身,成昊仍是因她的抗议声而扬起满意的邪笑,男自尊因她热情的反应更加张扬。看来他真的挖掘出她体内隐藏的绝佳热情了。

「别急,我会给你毕生难忘的欢愉体验……」焚烧的情欲令他的嗓音暗哑得几乎听不见。

他胀痛的男硕大尖端很快就在她敞开的双腿间找到进入幽径的入口,他先是在她的口处来回摩擦,直到他男的尖端沾满了她的蜜,才极缓慢地一寸寸往径中刺入……

「昊……」体内被强行撑开的感觉夹杂著刺痛缓缓由下腹间传来,凌荷心原本放松的身体又再次绷紧。

成昊咬著牙,缓慢的将肿痛的男慢慢刺入她的体内,直到他碰到那一层代表她的纯洁的薄膜,心中明白无论他再怎么小心,恐怕仍是不可避免的会弄痛她。既然如此,那……

他猛一咬牙,用力一挺腰,直接冲破那道障碍,直达她的体内深处。

「啊——痛……」撕裂的痛楚令她极度不适的抖颤著双腿,水蒙的大眼落下泪来。

她知道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痛的,叮是她没想到会是这种痛法!该死的!

她咬著牙怒瞪压制身上的他,藉以消除下身受创的痛楚。

「我知道很痛……再忍耐一下……」他强忍著在她体内冲刺的冲动,柔声安抚著,并俯下头亲吻著她脸上的每一寸,包括她正瞪大的水蒙大眼。

不知为何,他实在无法看到她脸上那种痛楚的表情,那令他莫名的心疼起来。所以即使被她湿热紧窒的径紧夹住的感觉是那么的销魂,他仍是忍耐的定在她体内,想让她尽快的适应他。

剧痛的感觉慢慢消失,令凌荷心松了一口气,然後她看到悬在她上方那张俊脸上的汗珠,以及黑眸中异常的火光……

她凝睇著他的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昊」她试探地轻唤一声。

犹如被解开枷锁般,他重重喘息一声,「亲爱的,我忍不住了……」

他开始移动自己的臀部,在她的体内抽动,一股快意传遍他的全身,令他重重的呻吟一声,腰部以规律的节奏摆动著。

「啊……」渐渐加强的快感由下腹间传来,凌驾在已渐消失的痛楚之上,也让她忍不住低低的嘤咛起来,情欲再次蒙上她半闭的眼中。她主动的举起双腿夹住他的劲腰,要求更深入的占有。

「我亲爱的荷心,你真是美好又热情……」感受到她的需索,他满意的勾起笑容,原本控制著进出速度的腰部松下自制,开始在她的体内放纵地抽动……

同时他的手抚遍她全身肌肤的每一寸,并细细撩拨最敏感的地方,火热的唇则是狂野又热情地啃咬著她、挑弄著她,并感受著她在他身下难耐的颤动和不间断的嘤咛。

「啊……啊……」强大的欢愉夹杂著丝丝痛楚的奇特感受在她的体内爆开并冲击著她,她可以清楚的感受他的男在自己体内肆意进出的狂野……

他开始加速进击,大手在她前饱满的丰盈处揉捏著,腰部强而有力地做著深又猛烈的冲刺动作,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她,其中蕴含的热情令她不自主放纵的扭动配合,并呻吟出她的快意……

「啊……」强烈的战栗袭上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尖叫出声。

感受到她径中一次又一次的强烈紧缩、抽搐,他知道他已带给了她快乐,於是他更加狂猛的进出她的径,来回地摩擦,然後在最後一击下强力的奔泻而出——

第五章

激情欢爱过後,成昊将累到昏沉沉的凌荷心抱进浴室里,帮她及自己略作清洗,才又再次回到床上。

成昊用一只手支撑著头部侧躺,一双黑眸凝视著身旁的凌荷心。原本看她一副快陷入昏睡的模样,他才想帮她洗个澡好让她睡得舒服些,却不料她在洗过澡後不再有昏昏欲睡的表情,而是张著一双大眼,深思地望著天花板,一副不知神游到何方的模样。

看她久久回不了神,他的心中开始升起一阵怀疑。她该不是如同以前碰过的几个女人,正在琢磨著该如何开口要他「负责」吧!

心中升起的猜测也让他想起自己之前的失控。他从来没有想过,只不过是一个吻,一个带著戏弄以及试探的吻,竟会引发起滔天的欲潮,让他失却理智,进而占有了她!更令他讶异的是,整个过程中他竟然没有做任何防范措施,任由自己的种子喷洒在她的体内。

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反常的行为,不过他也并不後悔,何况忘了做防范措施并非无法补救……他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的行为所蕴含的深意。

这是不是代表他在潜意识里已经确定自己信任她的程度,并相信她并非像其他怀有目的接近他的那些女人既是如此,那他又为什么会对她此刻的沉思而耿耿於怀呢「你该不会是在考虑该怎么向我『索价』吧!」等了半天,他不愿再在心中猜测,於是语气不是很好的直接问出。

「嗄」听到成昊的嗓音,被惊扰思绪的凌荷心一脸茫然的转向他,「你有说什么吗」她并没有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她在装傻吗成昊眼神深沉的盯著她的眼,却发现在她的眼中只看到一片不解的茫然。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他改变内容地再问,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咦我在发呆吗」她伸手捧住自己的脸,「我发呆很久吗我只是在想个问题而已。」难怪洁芋老是骂她喜欢神游太虚,看来她果真有这种不良的坏习惯哩!甚至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

咦喜欢凌荷心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脸上浮起羞怯的红晕。不过转念一想,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错事,她有什么好惊吓的对,她就是喜欢他!不仅喜欢他那莫测高深、令人捉不定的个,还喜欢他全身上下那完美的肌理,而现下她还已经亲手过了咧!

「荷心!」看著她忽然红了脸又再次陷入沉思,成昊无奈的再唤道。

「嗄!」凌荷心瞪大眼回过神,「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之前列底在想什么问题。」不用再猜测,就凭她一脸迷糊的「蠢」样,他已经可以确定她也许有著比平常人更敏锐的观察力,但是她绝对不具备「算计」这种细胞!

「喔!』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真的,我一直在想,你这种人怎么会看上像我这种人的……」想起两人从亲吻到上床做爱的过程,她仍是有著重重的疑问,而失去贞反成了次要的问题。

成昊有些怔呆。原来她发呆了半天就只是在想这个问题他是不是太高估她的「智商』了「我是哪种人」他无奈的语气中夹杂著喟叹。

「就是那种身家丰厚、长相出色的优质男人啊!」她老实的回答。

「你又是怎么看出我的身家丰厚的」

凌荷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可能没有你那么聪明,但是你每次来我这里时,身上所穿的西服哪一套不是手工缝制的我没那么笨,起码还知道手工缝制的西服可是贵得吓死人!」

「哦」成昊扬高眉,有些讶异她竟然认得出自己所穿的西服皆由手工缝制。「还有其他吗」

「还有虽然你每个星期六都可以挪出个两小时来我这里,但是你老是带来一大叠报表与『忙碌』的笔记型电脑……另外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在pub里,你那个朋友好像曾经叫你一声『总裁』。」凌荷心得意地将这些时日来她所观察的结果说了出来。

「难怪你可以写侦探小说。对於一些小细节你倒是一样也没忽略。」成昊口中咕哝著。「好吧!就算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条件特优的男人,但是也不代表我就不能和你上床欢爱吧!」他发现她的思绪走向似乎与旁人不同。

凌荷心听到他露骨的话语,又再次红了脸。「呃……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她低喃著,眼中再次浮现不解。

成昊叹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的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什么时候曾自我设限过与他上床的女人条件,他怎么不记得了「呃……我长得又不美,身材也不怎么样,你为什么会想和我……呃……你懂我的意思。」即使感觉很羞赧,她仍是想弄清心中的疑惑。

「你从哪里听来,我这种男人就一定要找一个长得美、身材又好的女人上床」啧!这话是从何说起成昊忍不住嗤鼻。

「小说里写的呀!还有我很多朋友都嘛这么说。俊美配美女才相得益彰嘛!」她理直气壮的陈述。

「可笑!」成昊哼了一声,哪有人看事情是这么单一路径的「你别再胡乱猜测了,我之所以与你上床,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觉得你很可爱,我喜欢你,所以才与你上床。懂了吧!」接受美式教育的他,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而且他对女人的态度一向都是合者聚,不合者就坦白地告知,好好分手……至於对方是不是同意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了。

凌荷心听完他坦白的告知,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她本不需要多想,他的理由就如同她自己的理由一股简单明确。

「我明白了。」她一双大眼眨了眨,里头有著解除疑惑的松懈。而解除了疑问之後,她头一个动作就是打了个呵欠,像是终於感到身体的疲累般似的。

她的反应反倒是让成昊不解。难道她只想著他为什么会和地上床,却一点也不关心她刚失去的贞「对於我们刚才所做的事,你一点也不想对我说什么吗I「说什么」凌荷心大眼茫然地瞥向他,然後她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的涨纡了脸,小声的说:「事情都做了,你要我向你说我後悔了吗」她的话语中有著不好意思的成分存在。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不想为你的贞『毁』在我的手里说些什么吗」成昊乾脆将话挑明。

她真的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吗她一点也不想藉此向他要求些什么吗「不需要吧!」她似有所感,小心翼翼的觑著他,「你不是说你是因为喜欢我的可爱,才与我上床的而我的贞……咳,『毁』在你的手里也没什么不好呀!我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跟你……我不太明白,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这不是成昊预想会听到的话,但是他真的很高兴听到她喜欢他。不知为何,那句话竟带给他莫大的满足感……或许是因为他终於碰到一个对他无所求的女人,且他可以由她的话语中清楚的听出她的诚实无伪吧。

深沉的神色自他的黑眸中褪去,他的唇边蓦地勾起一抹坏坏的邪笑,并伸手将她平躺在床上的身子拉近,令其贴在自己的身躯上,两人之间只隔著两层薄薄的被单。

「我还以为你在那边左思右想,是打算向我索求一些『代价』呢!」他笑谵地伸手捏捏她柔嫩的颊。

「代价你是指什么」她露出不解的样子,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奇怪,刚才两人隔了一段距离说话时,她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感觉,怎么才隔著被单接触到他的身子,她就觉得好似有电流通过全身般,令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我指的是……例如你有可能藉此要求画我的裸体画之类的。」他靠近她,对她的耳朵呵著热气。

凌荷心全身起了一阵战栗,当下因他的动作而呆住,好半天他所说的话才被她的脑子吸收。

「怎……怎么会」她面露惊骇,「我还打算告诉你……我已经改变主意,不想画你未穿衣服的样子了。」因为那对她的心脏实在有著莫大的影响,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熬得过面对他不著衣物的绘画时光——别人可以,他肯定是不行的。

「之前你不是还积极地想说服我裸著上身供你作画」他伸舌凑上她的颈侧,柔柔的舔弄起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令她的肌肤不自在的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她当场打了个寒颤,感觉细细的电流从他灵活的舌尖直窜逼她的四肢神经。

「呃……我……我改变主意了……」盯著此刻正近在眼前的古铜色肌肤,她更加确定自己绝对无法无动於衷地将他当成「素材」而安稳作画——

尤其是在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後。

「咦」

成昊挑弄的唇沿著她的颈部线条下滑,而由她敏感的身子传来的一阵阵战栗,让他有些明白她改变主意的原因。

因为她喜欢上他,所以无法在看到他赤裸的身躯时,不心猿意马地冷静作画。

他露出了然的笑容,唇下的动作突然剧烈起来,很快的在她前留下一处处激情的红痕,而他的手也没有闲著的扯开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单。很快的,两具不著寸缕的身躯又紧紧的贴在一起。

凌荷心蓦地瞪大眼,清楚的感觉到她两腿间正持续胀大、坚硬的男。

「你……你怎么……呃……」她语无伦次,不敢相信才经过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又一副热情如火兼欲高张的模样。

「呃……不……昊……我……」她瞪著令人著迷的感膛,极力想表达自己的惊骇。对才经验初次的她,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再承受一次那种销魂蚀骨的强大冲击。

不过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已让她明白,他本就不在意她怎么想,他只想继续他目前正在进行的事……

他火热的唇舌已然抵达她绽放如花朵的蓓蕾;他用牙齿轻啃,用舌尖撩拨舔弄,直到她的头挺立如石,他的唇舌才继续往下梭巡,品尝她每一寸柔嫩如丝的肌肤。

「嗯……啊……」如沐春风又似电流通过的酥麻快感,令她难耐地喘著气,嘤咛出声。

直到他的唇舌落在她双腿间的萋萋芳草,她猛地惊叫出声,惊慌了起来。

「你做什么……啊——」她猛地拱起腰腹,被他大胆的行径带来的强烈快意而嘶叫出声。

他将头埋入她的腿间私密处,吮住她花办间的小核,轻轻的吸吮舔弄。

「啊……」她颤抖著双腿,感觉那销魂的快意有如潮水般涌向她、淹没她……

感觉她下体泛出一波波的蜜热潮,让他灵活的舌尖更加快意的舔弄著她嫣红的层层花办,并大胆的将舌尖探入那泌著透明蜜的口之内,细细品尝那香滑、令人垂涎的琼浆玉露。

「啊……嗯……」她完完全全沉浸在快意的感官知觉里,无法自己;原始的热情快速被他充满魔力的唇舌挑弄而燃烧起来。

一波波欢畅的快意直把她推向狂喜的高峰,他邪恶的手指亦加入肆虐的行列,大胆地轻扯、弹弄著她敏感的花办,直到那浪潮猛地高高扬起——

「啊——」她放声叫出狂喜解脱。

「太美了,亲爱的……」他的嗓音因激情而嘶哑,而他体内的欲火也燃得更加剧烈了。

趁她因高氵朝而浑身酥软之际,他将她娇小的身子轻轻翻过,让她背对他的跪趴著。

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的腰间接近,然後他俯下头,细看她蜜淋漓的女私处,那频频抽搐不已的幽入口,美丽的景象让他著迷不已,血脉偾张的男已是迫不及待。

他张口吮著那两片浑圆挺翘的臀办,印下一道道咬噬的激情红痕,然後—只于指找到那仍在抽搐的入口戳刺进入,且在她的体内抽起来……

「啊……」下腹的热流再次翻腾而起,瘙痒难耐的需求令她娇吟著摆动起臀部,迎合他手指令人心魂荡漾的节拍。

湿濡的蜜再次狂涌而出……

感觉她的反应,他猛地喘几声,撤出在她体内的手指,改为下身早已肿痛不堪的硕大勃起,长驱直入那早已水漾漾的湿滑径里,由她的背後占有她。

噢!那么紧又那么小,简直是令人快要抓狂——

他缓缓的抽回,再用力的挺入,反覆让男坚硬的硕大在她的体内来回摩擦。

「啊……」与之前同样的快意让她频频呻吟出声,而他落在她背上的细密亲吻更增添感的氛围。原本因这种奇特的交欢方式而生的羞赧已被兴奋的愉悦取代。

他更撑开她的双腿,大手握住她的纤腰,开始作大幅度的强烈冲刺,并感受被她窄小紧窒的径夹住的销魂快感。

「啊……」她十指揪紧身下的床单,强烈的呻吟声响遍全室。她几乎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冲击,可是他加速的冲刺却是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强烈快感,让她浑身不自主地颤动不已。

他高捧起她的圆臀,让她迎接他往前撞击的力道,一次次不停歇的来回抽送进出她的体内。

「啊……昊……我不行了……」她呻吟著求饶,情欲的浪潮几乎淹没了她,体内的热度持续上升。

他的冲刺又深又快,时而伸手绕到她的前,挑弄揉搓她柔嫩的丰盈,时而绕过她的腰前,配合冲刺的动作拨弄她下腹间湿濡的花核……

她喘息、呻吟、求饶……最後终於冲上狂喜的高氵朝,浑身抽搐不已。

而他则在一个用力的冲撞刺入後,将体内所有的华释放在她的体内深处……

凌荷心终於动笔了。而促成她动笔作画的原因,有大部分是源於她与成昊之间的关系改变。

尚未与成昊有亲密关系前,她在素描簿上画下了一幅又一幅的他,却是怎么也捕捉不住他真正的个及表情。即使是她那双善於观察的眼,也窥不透他眼中那层不知是用什么堆砌而成的深沉迷雾纱帘。而在每一幅素描上,她都可以感觉到他表情的细微改变……虽细微,但她偏偏就是无法忽略。

她知道自己一直无法看透他深沉的眼眸,也无法平空想像,依自己的意念给他一个定位,所以她迟迟没有下笔。

之後,当成昊打破了两人徘徊在熟悉与亲密之间的藩篱,进而与她发生亲密关系後,她捕捉到之前不曾清楚看见的「他的热情」 ,也给了她提笔作画的动力——她想藉由画笔画出他眼中迷人的热度,那是一种深深牵引著她的心魂的热切温度。

她在画布上花了不少时间来描绘「他」身後的背景,直到画布上只剩下一处空白——他的睑部。

这也是她此时站在书架前,手持画笔,双眼却瞪著身旁落地玻璃窗外发呆的原因。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办法做到真正的写实,而不掺杂任何个人对他的感觉,且也没有特意的美化。

他真的困扰到她了。

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後,成昊不再固定每个星期六,在下午时间到她的住处让她作画两小时,反倒是大剌剌地每隔一至两天,在晚上的时间来找她,而且时间也不是只有两小时,而是过夜。他甚至连给她反对的机会也没有——当然啦,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办法辩得过他。

她的个一直是随遇而安的,所以即使成昊强硬地要去了她公寓大门的备用钥匙,以及只要他高兴就跑来与她同挤一张床过夜,她也在几次抗议未果之後转为慢慢适应,并当自己有了一个极「亲密」的室友。

原本她不认为生活中再加入另一个人会对她有什么改变,但是在这一段时间之後,她发现自己的心境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细微的改变,甚至在画布上画下他的形影时,脑中也不时闪过他对她所做的亲昵动作——她的注意力显然已经受到影响了。

她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的蓝天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夕阳的余晖染红,然後再渐渐的消失,灰浓的昏暗开始染上呈现深蓝的天空。

她喟叹的转回首,开始清洗画笔。看来今日又浪费太多时间在发呆上了,而她的胃也在主人的虐待下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不如她先找些食物填填她可怜的胃,然後……或许在进食间,她可以想想那叠被她丢在画室另—头书桌上的稿纸……

「啊!」一双大手倏地由身後环住她半弯的腰,也顺利地惹出她惊吓的尖叫。

不过下一秒,那贴在她身後躯体所散发出的热度以及呼出的熟悉气息就让她松懈了下来。

「你想吓死人啊!」她半转回头,怨怪的怒瞪差点吓死她的成昊一眼,然後再转回去继续手中未竟的动作。

成昊好笑地俯首亲吻她的颈部後,才放开了她柔嫩的身子。

「我开大门时可没有多安静,而且你没有关好画室的门,所以才没听见我开门的声音。」

凌荷心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恍然,「原来这就是我下午老觉得冷气不太冷的原因!」

「不管你有没有关好门,那台冷气还是应付不了台湾的夏天的。」成昊瞄了窗户上那台「中古」冷气机一眼,顺手脱下身上的西装上衣。

虽然他之前并不住在台湾,但是台湾跟纽约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台湾与纽约两地的夏天都只有一个「热」字可以形容。

凌荷心将书笔清洗好,转过头来看著站在窗前的成昊笑道:「别嫌弃,那台冷气可是为我鞠躬尽瘁的服务了七、八年。」她边说边朝房门走去。

他向前一步抓住她,「去哪」他俯身亲吻上她犹带笑意的唇,有些不满她的忽视。

他用力地撬开她的嘴,将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翻搅、吸吮,过程短暂却是非常激烈。他不敢再多加停留,怕体内那来势汹汹的欲火会令他立刻将她压在地板上——这是每回他亲吻时她总会发生的事。

被放开的凌荷心,有些昏眩的急促呼吸著,脸上泛起两朵红晕,一时之间无法由他的气息中恢复。

她无意识地继续朝外走。

「去哪」成昊再次问道,黑眸紧盯著她。

「嗄」她一脸茫然的回过头来看著他,半晌才想起她原先打算要做的事。「我想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填肚子。我饿了。」

「我也饿了。有没有我的份」成昊看到她蒙上一层雾气的大眼,唇边勾起兴味的笑容。

「呃……」她再看了他一眼,「好,我去看看。」她本以为他今天不会来这里,所以即使知道冰箱已无啥存粮,她也没有出门采购——只要还有得吃就成了,她又不挑剔。

谁晓得他会突然跑来,而且还如同之前,饿著肚子等她煮饭喂饱他。

啧!他是不是有些吃定她了而且她为什么也乖乖的听话而不加以抗议凌荷心不解的打开冰箱门——

第六章

二十分钟後,成昊和凌荷心各自端著盛著炒饭的盘子,并肩坐在客厅那张双人座的大沙发上,另一手持金属汤匙的吃将起来。

成昊吃了两口炒饭後,用汤匙挑起一条可疑的白色条状物放在眼前端详。

「我记得有人说她炒的是『腊味炒饭』。」他喃喃自语,心想这条「东西」该不是他心中所猜想的东西吧正忙著填肚子的凌荷心听到他似自语又似询问的话,手上一顿,抬起埋在盘子间的脸庞,有些腼覥的一笑。

「呃,本来我是打算弄个『腊味炒饭』的,可是当我看到冰箱里的那些剩——」她猛地缩口,无辜的大眼眨呀眨。

成昊将手中汤匙递到她眼前,「这么说我果然没有猜错,这真的是昨晚我喝的『排骨萝卜汤』里的萝卜丝了!」他拉长音调,脸上似笑非笑。

若非她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否则……难怪他在饭粒间找不到半块「腊味」的踪影。

之前每回到了吃饭时间,他都想带她出外用餐,她老是嫌麻烦而不肯答应……後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她不想占人便宜。

在不想勉强她的心态下,两人常常就在她的住处随便吃吃打发了事;却让他在无意间发现她的厨艺颇佳,更擅长做一些名家中式料理。於是在喜爱她的手艺之下,他也不再提起要带她出外用餐的事了。

不过後来他又发现她在「吃」的这方面不是很讲究,再加上经济也并非宽裕,而她又特别怕热,所以她宁可将钱省下来付冷气费用。但相对的,她的三餐就只能以便当或是泡面解决了。

後来他知道她是因为他坚持在她的住处用餐,所以才费事开伙後曾想「资助」她——毕竟她现在已是他的女人了——但是却败在她那句「公平」

以及她那坚持的心上头!

结果他只能像「室友」一般,共同分摊伙食费用,而这一点也让他的心中一直梗著一道疙瘩,直至今日。他更有些庆幸之前还来不及提及想让她搬到自己的住处同住,否则不知她又要说出什么更令他感到不舒服的话来了。

不过有时他也会庆幸,因为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加简单了。凌荷心的不忮不求对他来说该是一件好事吧!

看著此刻正对著他傻笑的人儿,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凌荷心松了一口气的看著他那抹似乎没有怪罪的笑容,方才想说的话这下可是流畅的由她口中溜出。

「原本想你昨天才来过,这— 、两天该不会再过来,所以我也没打算出门去补充东西。谁知你突然跑来,又嚷著要吃饭……」她嗔他一眼,「我又不能说不给你吃饭,所以……你就将就一点吧。我保证明天—定出门。」

成昊放弃追究炒饭中的「成分」 ,有些不满的斜睨她。

「你好像对我今天到你这里来有些不满」

「哪有」看他似乎再无不满的吃著炒饭,她也再次将脸埋入盘中,「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明明看起来就一副喜爱美食的模样,而且你也负担得起每天在供应美食的餐厅用餐,可是你偏偏就要跑到我这里来吃晚饭……」

增加她的麻烦。这句话被她连同炒饭一同吞下肚里去,不敢吐出来。

她知道成昊是一家投资公司的总裁,她再不懂商业上的事,也能明白他非富即贵。所以她也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就喜欢跑到她狭小的住处,吃她所做的简陋晚餐毕竟一个请得起名厨专门替他作菜的人,会屈就於她的手艺,的确是让人不解及疑惑的。

不过凌荷心的个一向不会追究柢,很多事她在产生疑问时想上一想,可转个身她马上抛诸脑後了。所以有时好奇心一来,她也会对成昊询问一番,但是如见他有不愿意回答的迹象,她就会马上放弃追问。她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不过她倒是不晓得,她的「不勉强他人」反倒是让不喜欢被女人纠缠的成昊在惊讶之余,对她生了眷恋之心。

「看来就算我几天不来,你大概也不会想念我吧!」看她那副「你最好别太常来一的模样,他忍不住挖苦地自嘲道。

凌荷心暗暗吐了吐小舌,脸颊因被说中事实而泛起两朵淡淡的红云。

以她这几门专注在画布上的情形,她的确没有把时间花在想念他,直到今日……突然之间,各种思维袭涌而上,让她不得不中断作画,改为专心思考她未曾知晓的层面——成昊到底还有多少种面貌是她不曾察觉及看过的凌荷心吞下口中的饭粒,决定改变话题。反正她也不善於应付这种带著另外含意的话——或许该说她从不曾想过有男人对她说出这种话吧!

「我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星期五我会跟洁芋一起到台东去她公司今年的『在职训练』选在那里举行三天。」

「洁芋你是说你那个在广告公司当创意副总监的好朋友」成昊扬扬眉,将手上的空盘放到面前的茶几,身躯往後靠在椅背上。

「就是她。去年她公司选在台中,我也有去耶!」凌荷心大眼闪著愉悦的光彩。

「她为什么要带你去」

「他们公司的用意是可以一边做讲习,一方面也让员工顺便度假。而洁芋说她不喜欢跟别的同事睡同一间房……反正公司也准许员工带眷属一同前往,所以洁芋就付费让我跟她一起去。不错吧」她笑著解释。

成昊看著她把最後一口炒饭吞下去後,才慢慢地开口,「这么说,从星期五开始,我会有三天无法见到你」他的黑眸闪著无法理解的亮光。

「嗯。」她点点头,轻抚了下原本饥饿、而今感到满足的腹部。

「吃饱了」他看著她的动作。

「嗯……可以了,或许再泡壶茶来喝。」她思考了下,如是说道。

「等会儿再喝吧!」他突然由沙发上起身,弯腰将她由沙发中抱入怀,转身就走。

「啊!你做什么」哪有人这么突然,行动还这么快的「既然会有三天见不到你,那你该不介意让我先支点储备金吧!」

「嗄」什么意思直至被抱进她的卧房,且被放在床上时,她才终於了解他话中之意。

凌荷心不曾到过台东,所以在由台东机场搭车到下榻饭店的途间,她欣赏到与台湾西部完全不同的特有原始面貌,让她数度惊艳不已。

三天两夜的时间,在凌荷心四处游荡写生下愉快度过。

不过关心好友的锺洁芋并没有忘记在离开台东前拉来好友促膝长谈。

「荷心,你跟成昊现在如何了」锺洁芋开门见山的问。

「如何」凌荷心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锺洁芋大叹了声。她都问得这么白了,荷心竟然还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自从上回我们见面,你告诉我成昊肯当你的模特儿之後,你们两个还维持原状吧」

「呃……」凌荷心脸上立刻升起不自在的神色,「他……成昊还是我的模特儿啦!」她踌躇著,不知该如何告诉好友她与成昊关系已然改变的事实。

「但他也是你的男友……或者是……情人」锺洁芋试探地问,并在凌荷心的脸上找到答案。

她果然没猜错,荷心果然已经被成昊「吞吃入腹」了!难怪这回她见到荷心时,发现荷心的脸上洋溢著她不曾见过的妩媚风情。

「你……怎么知道」凌荷心微瞠大眼,被好友的言词吓了一跳。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本就不必费心猜测。」锺洁芋忍不住挖苦道。

荷心那张永远藏不住心事的小脸,谁会看不出来呀!只要被人一问,答案就马上写在脸上了。

「真的」凌荷心伸手自己的脸。她真的很容易显露情绪吗可是……不掩藏自己真实情绪是不对的事吗「说真的,荷心,你可知道成昊是『达尔』投资公司亚洲区的总裁,且手下负责管理的客户资产总额高达八十亿美元!」锺洁芋正色问著好友。

当初在pub里看到成昊时,她只觉得他应该是属於较高管理阶层的英。

後来她对於成昊同意当荷心的模特儿,内心直感到有些诡异,而「成昊」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结果她没有费太多功夫下,轻易就由商业周刊上找到了答案。

「我知道他是一家投资公司的总裁,至於其他的,我不曾问过成昊,而他也不会跟我讨论他公司的事……反正我也不懂。」凌荷心不以为意。

「你还真豁达哩!」锺洁芋瞄了好友一眼,「你知不知道,『达尔』是全球拥有最大资产的投资公司,成昊的年薪更是天文数字!再加上他单身,年轻又长得帅,不知引起多少女人的注意。而且成昊还是金融天才,他善用自身的能力,为自己不知赚进了多少财富。」锺洁芋将她从商业周刊所看到的一 一道出。

「他这么厉害喔」凌荷心有些怔仲地听著。

「可不是!就算他从今天开始不工作、不赚钱,他的钱恐怕还是得花好几辈子才花得完哩!」锺洁芋又是钦羡、又是嫉妒。

咦既然他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老是跑到她的住处要她煮饭给他吃凌荷心心中一阵不满,同样的疑问再次跃上心头。

「好吧!我知道成昊很有钱。但那又关我什么事那又不是我的钱,我又不能花!」说实话,之前她的确没有想到成昊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才呢!

当初她只是一心想画他,并没有去追究他的身分来历;即使他们成了情人,她也不曾想打听他的祖宗八代。

「荷心!」锺洁芋忍不住懊恼的叫道,「你到底听懂我的意思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成昊既然有如此丰厚的身家,那他对你……呃,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承诺」

「承诺承诺什么」凌荷心满眼茫然。

「笨!就是成昊有没有说过要照顾你,或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之类的话啦!」锺洁芋没好气地道,对好友的迟钝没辙。

「哦……」凌荷心明白了,「你是想问成昊有没有向我求婚,说出要永远与我在一起的话语,是吧!」

「嗯。」锺洁芋迭声应道。总算荷心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没有。」凌荷心肯定的摇头。

「没有任何类似、接近的话都没有!」锺洁芋窒声追问。完了!她就知道拥有那种身家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不负责任的浪荡子、花花公子!

「是没有呀!我又不想结婚,他如果真说了那些话,我才要烦恼呢!」

凌荷心语出惊人。

锺洁芋瞠目以对。

不想结婚她怎么不知道好友有这么「伟大」的志向!

该不会是……锺洁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是不是成昊告诉你,你们只是逢场作戏,合则聚、不合则散,要你不要肖想成夫人的宝座,否则他就不要你了」或许是成昊看荷心老实,所以才用话诓骗她,让她死心塌地的不求回报。

「不是啦!洁芋,我和成昊在一起是因为……呃,反正我们从来就没有讨论过以後的事。」虽说她尚未搞清楚当初两人为什么会在毫无预警下有了亲密关系,可是事情已发生,成昊对她的态度也一直很温柔,所以她也就不再多想地与他做一对快乐的情人了。

「我真是败给你了,荷心。」锺洁芋手心抚额,内心哀叹好友的驽钝。

「我是讲实话嘛!你干嘛那副表情」凌荷心不满地大眼一瞠。

「我这是为你好,你懂不懂呀!」锺洁芋嗤了声,语气嘲讽。若不是荷心是她的好友,她才懒得过问那么多呢!

「洁芋,你到底想说什么」凌荷心总觉得好友似乎还有什么话尚未说出。

「好吧!」锺洁芋直视好友的一双大眼,「荷心,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成昊了」

「嗄!」凌荷心猛地涨红了脸。连这事洁芋也看得出来她猛眨著大眼,一时之间还真是说不出来。

「不必回答了,我明白了。」锺洁芋已由好友的反应明白看出。

「那他呢成昊有说过爱你吗」她再问道。

凌荷心一愣。欵……好像没有耶!

「他……他应该是喜欢我吧!」最後,她勉强作下结论。

锺洁芋无奈地再暗自哀叹,发誓在今晚之後,她绝不会再多事的过问好友的感情——一次已足够矣!

「荷心,我真不懂,你怎么可能跟一个你已经爱上的男人在一起,却完全不曾想过你们之间的未来这不是很奇怪吗……除非你并不是真的爱上他,只是迷恋他而已。」她无法眼睁睁的看著个迷糊的好友被人玩弄。

「我想过的,洁芋,真的。」当她心中泛起无名的忧虑时,她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结果呢」

「结果是没有。我不认为我和成昊会有什么结局。我和他差距过大,即使现在很好,以後恐怕也很难持续下去。」这是她思考後的结论。

「什么叫差距过大」锺洁芋盯著好友,真不知她是过於豁达抑或只是强颜欢笑。「男女之间不是只要两情相悦就好,谁管什么狗屁不通的差距!

就算他比你有钱又怎样谁规定富家男不能娶穷家女为妻的,更何况你凌家的祖上也是有钱人呢!」她不满地骂出一串。

「洁芋,你误会我的话意了。」凌荷心见好友又有发火的徵兆,急忙出声解释,「我的意思是,成昊如你所说是个金融天才、商业钜子,所以如果他想娶妻,也绝不会挑上像我这种职业的人。」

「艺术家、小说作家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什么不行」锺洁芋撇唇嗤道。

「别假装听不懂我的意思!洁芋。」凌荷心急的差点跺起脚来,「你明知道我指的是成昊和我的观念、喜好兴趣皆不相同,我对他从事的行业一窍不通,而他对我的职业……就算可以欣赏接受,但也绝无法深入,甚至过著像我这般随心所欲的生活……你可以想像我穿著长礼服站在他身旁,陪他参加名门宴会的模样吗」

即使他在她的住处津津有味的品尝她所做的餐点,捧著她所写的侦探小说读得忘我,那又怎样她有自知之明的。

锺洁芋被她的一番话说得顿时语塞。她的确无法想像好友所形容的那一幕。不过最主要的是她很清楚荷心的个,知道荷心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即使她有办法应付,也决计维持不了太久。再加上她那不会耍心机的单纯之心,更是不适合。

「但是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大的差异,只要两情相悦,有些事还是值得让步的。」事情并未成定局,荷心似乎太早放弃了。

「假如我说成昊本身也没有那个意思呢」凌荷心不想好友将她与成昊的事想得过於美好,只好泼下一盆冷水。

其实早在她与成昊发生关系的隔天,成昊交给她一瓶避孕药,并嘱咐她一定要按时服用後,她就不认为成昊会想与她共度未来。即使後来对成昊的感情加深,她心中亦扬起过希冀,可是个中理智的一面早就重重的警告过自己:所以她决定活在快乐的当下,不再追究那个没有解答的问题。

「什么他说的」锺洁芋讶道,心中暗骂起成昊来。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有钱男人果然大部分都很滥情。

「他没有明说,但是我心里是明白的,别替我担心了。」凌荷心豁达的一笑,有些认命亦有些憨傻。

锺洁芋看著凌荷心的笑容,半晌才闷闷地丢下一句,「随你吧!等你被他抛弃了,再来找我哭一哭吧!」算了!荷心都看得开,她这个局外人又有什么好著急的「好。」凌荷心灿然一笑,「到时如果有需要的话。」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山林夜色,猜想著如果成昊与她分手,她会如何心突然闷闷的作痛起来……

她一直不曾考虑过万一哪天与成昊分手,她会怎么做直到今晚好友扯开她蓄意蒙在脸上的逃避面纱——

从来不想惹麻烦,也不愿多做揣测来吓自己的心,突然黯沉了起来……

而就在凌荷心猜想著「分离」的面貌时,殊不知她所预想的「分离」已朝她逼近而来。

就在凌荷心与好友远去台东时,她们所谈论的成昊正身处在一个热闹非凡的宴会,与他两名得力手下凯西及李维利站在宴会大厅一角。

「老大,真难得你肯善心大发,不再拿我和维利当挡箭牌了。」凯西看著众家美女目光齐聚的目标,口中喃喃的抱怨著。

「达尔」亚洲总部成立,多少知名商业富贾急著拉拢,用尽各种方式,希望能有与成昊一谈的机会,其中尤以邀约参加商业宴会最是频繁。

偏偏成昊除了公事外,极少愿意参与这类的宴会,甚至这阵子还每每准时下班,丢下一大堆事情给他们,然後不知去向,更遑论拨空参加一向在夜晚举办的商业宴会了。

而就在他与维利打算深入追查成昊的去处时,他突然决定在今晚出席由他们选定的商业宴会。而在成昊的「坚持」下,他们也只好丢下一堆待办的公事,乖乖的陪著上司出席了。

「反正我没出席,你们不也应付得很好」成昊好笑地看著手下两名大将,对於自己连续两、三个月,连一次宴会也没有参加一点也不觉得内疚。

「老大,你搞清楚好不好,人家请帖上注明的是要邀请你,每次都由我和维利代替你去参加……你不觉得不太好吗」凯西忍不住哀叹。虽说参加各式宴会可以认识许多东方佳丽,但他毕竟不是老大总裁。老是告诉别人总裁忙得无法出席宴会也不太交代得过去吧!

「谁说不好」成昊从容淡声反驳,「你是公司投资部的总经理,而维利是资讯部的总经理,你们两人其中一人出席宴会,就算是给足人家面子了,我来不来本没关系。」

自从亚洲总部成立,成昊就将公司里最重要也最繁忙的两大部门交给只想当助理的凯西与李维利——当然也顺便担任他的代理人。

「人家邀的是你,想要巴结的也是你。」李维利瞄了成昊一眼,没命的哀号,「我看你就偶尔露露面,解救一下我和凯西这两个被人死缠不放的兄弟吧!」谁不知道那些接近他和凯西的人,目的都是在成昊身上。

严格说起来,凯西和李维利长得也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不过在成昊的傲人成就与金融天才的光环下,他们的吸引力已减到最低。众家仕绅图的是成昊手上掌握的投资资金,众家名媛千金则是爱上他的外表以及他身後可供人挥霍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这种情形之前在纽约时更加严重,几时见你们需要援手了更何况东方人可比西方人含蓄多了。」成昊勾起邪气的笑容,很没良心地推卸一切责任。要不是这几日凌荷心不在台北,他哪会听从他们安排参加这场宴会,以打发无聊时光!

不知道荷心正在做什么成昊突然发现自己在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没见到凌荷心的面孔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猜测著她正在做什么。

他该不是爱上凌荷心了吧成昊唇边的笑意加深,暗笑自己的胡思乱想。殊不知他带著要命吸引力的邪气笑容,已当场迷倒一票正密切注意他的名媛仕女。

而首先采取行动的是今晚盛宴主人的掌上明珠。

「喔哦!」凯西注意到由左前方扭著小蛮腰,摇曳而来的年轻女子。

「什么事」成昊被凯西无奈的音调引回注意,扬了扬眉。

而此时李维利亦看到凯西所看到的,语音急促地开口,「老大,现在正向你走来的是此次宴会主人『宏发集团』董事长范光隆的二女儿范美贞。」

范美贞是庶出,本身没有什么才能,个犹如花痴,喜爱参加各种大小宴会。而他与凯西皆曾被她吓人的缠功所惊。

但见「佳人」已走近,李维利吞下一堆未出口的话,可是他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噙著笑容的成昊看著范美贞走近,一派从容地轻轻对她颔首。

而近距离看著成昊的范美贞则是被他魅力所迷,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想主动邀舞的目的。

「有什么事吗范小姐。」成昊掩下心中不耐,主动开口。他可不是动物园里的珍禽异兽,一点也不喜欢被人这么盯著。

范美贞猛地回神,勾起一抹痴迷的媚笑,「成总裁,看你站在这儿很久,可真是怠慢了。不知道成总裁可有兴趣陪我共舞一曲」想不到「达尔」的总裁竟是一位如此英俊又气势过人的翩翩俊男,她可不想轻易放过。

成昊静静的看著面前主动邀舞的女人,并由她的眼底看到了非常熟悉的「贪婪」光芒,他的唇角不露痕迹的微撇了下,黑眸底闪过一抹不为人察觉的不屑与鄙视,淡声开了口。

「恐怕我要辜负范小姐的美意了。」他的目光越过范美贞的头顶,投向她身後不远处,看著那明显是朝著他走来的两人。

那两人其中之一正是范美贞的父亲,亦即宴会主人范光隆,而他身旁的美艳女子才是他目光的焦点。

除了少筋的凌荷心外,他第一次看到面对他却依然落落大方,笑意盈盈的女人。

「成总裁,我来介绍个人。」范光隆一脸愉悦的走近,光内敛的眼投向噙著淡笑的成昊。成昊意外出席他的宴会,可是给足了他面子。毕竟这可是成昊近几个月来头一次出席的宴会,而其中蕴含的意义更是令人欣喜且满怀期望。

「这是我的大女儿翠茹,半年前才返国。原本她是在国外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工作,後来担心我太累了,才放弃高薪回国来帮我……」

「爸,我相信成先生并不想听这些家庭琐事。」范翠茹含笑地阻拦父亲。

「不会啊。」成昊轻笑地开口。「幸会了,范小姐。其实我很欣赏你的孝心。」他向她微微颔首。

近看范翠茹不仅仅脸庞美艳,她的动作优雅,毫不轻浮,眼底有著聪慧的流光流转,并没有如同其他女人在见到他时所表露出的痴迷陶醉。

—个美艳与聪慧兼备的女人是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兴趣的。成昊对她勾起邪肆的笑容,兴致跃上他的眼底。

范翠茹一怔,也跟著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脸上仍是充满自信的神采。

「成先生,你太客气了。」她口中说著客套的话,但是语气却透著一丝谴责。

「你的意思是『太虚伪』了吧!」他听出她话中含意,为她爽朗坦白的态度而感到有趣。

她是个千金淑女,却没有一般淑女喜爱听奉承话的心态,但是她又能将对客套话的不悦微妙的反应在话语之间,让人听了也不觉得唐突失礼,真可谓是高明。

成昊笑意更深,笑容中融进了今晚第一次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

范翠茹因他的了解而轻笑出声,「成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眼光独到,观察力也很敏锐。」她毫不忸怩地承认并同时赞美对方。

「叫我成昊吧!」他的眼中升起赞赏,「我可有这个荣幸邀你跳这支舞」

「我可以相信你不会『不小心』踩到我的脚吗成昊。」范翠茹聪慧的眼中闪遇淘气的神采。

「我保证。」外表美丽、亦有内涵的女人是令人心动。成昊伸出手向她。

范翠茹将手轻搭上他伸出的手掌,「好吧。不过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误踩了你的脚喔!」她预先声明。

「是吗」他扬高眉,收拢手心,牵著范翠茹的小手朝舞池走去。旁若无人的态度让一直找不到机会嘴的范美贞在一旁气得跳脚,心中暗恨异母大姊竟然堂而皇之的由她面前抢走她的目标。

见到成昊与自己女儿相谈甚欢,范光隆愉悦地转回身,迎上其他商界朋友,眼底的得意满溢。

至於从头到尾看著一切的凯西和李维利则是惊愕地大张著嘴巴。

那……那是他们稳重又深沉的老大吗一向不在外人面前显露真实情绪的成昊,竟然会对一个刚认识的女人笑得如此真诚,岂能不令人感到讶异!

凯西与李维利交换了个眼神,知道对方与自己心中有著同样的疑虑。

「查不查」直到周遭的「闲杂人等」离去,凯西先行开了口,目光投向舞池。

「怎么不查!」李维利盯著舞池里开心交谈的男女,心中警钤大响。他可不想老大在一时不察的情况下,被个演技优异的女伶给蒙骗了。

而从头到尾,范翠茹给他的感觉,就是让他觉得有些说下上来的不对劲。

「既然想查,何不连最近让老大频频失踪的『事』一并弄个清楚」凯西目光不移的建议。

不是他们不信任成昊的目光,而是他们看过太多试图接近成昊的女人施展出的手段与方法,其中又以演技湛的伪装方式为最多。

而且再有经验的人,总也不免有看走眼的时刻吧!成昊在金融投资上是没有人能比的天才,但是其他方面呢还是让他们这两个属下兼好友先为他作下防护措施吧!

3完完结

第七章

李维利才推开总裁室的门,就看到成昊与范翠茹正并肩坐在左侧的沙发上,亲密的靠在一起,聊得十分愉快的模样,而沙发前的长茶几上则是散著一些报表纸张。

「有事」成昊抬起头问道,眼中闪著愉悦的晶亮光彩。

「上次总裁挑选的五家上市股票,资讯部已完成公司营运及其他该注意事项的分析。结果在这里,你抽空看看。」李维利指著他刚摆在办公桌上的一叠公文夹,再瞟一眼其他数叠原封不动的公文夹,淡笑地说明来意。

「好,我有空就会研究一下。」成昊有些敷衍的挥了下手,「对了,维利,你也过来看一下这份企画书。这是翠茹的提议。」

「是什么提议」李维利趋前,接过成昊递给他的报表,细细阅读起来。

看完後,李维利眼中升起一丝赞叹。想不到范翠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对现今全球的经济情势,的确也有一番辟的见解。

「如何引得起你的兴趣吗」成昊眼中亦有著赞赏,并示意他一起加入讨论的行列。

「当然!」李维利眼中升起兴致,立时在一旁落坐,伸手拿起其他相关的资料报表,暂时忘却心中对范翠茹的反感。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他与凯西即已将范翠茹的生平调查清楚——连同之前成昊常常提早下班,不知去向的事也查了个一清二楚。其结果正如他们所料,果然也是由女人所引起,而那个凌荷心还是一个职业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著的画家哩!

凌荷心的职业不是问题,生活也单纯,虽是富豪之女,却是不受重视,一人孤身在北部,以卖画及写侦探小说为生。住的是自己的房子,也没有接受成昊的任何金钱,实在是一个很难得的对象。

不过依这些日子的情形看来,成昊似乎已对她失了兴趣。成昊现在比之前更常待在公司,而陪伴他的则是早已登堂入室的范翠茹。

其实他与凯西并不在意成昊想跟哪一个女人在一起,只是他们在调查范翠茹的过往时,无意中发现范翠茹也许是个聪慧的商业博上,可惜她的私生活也挺遵循时代新女的标准,是一个花花女子。

范翠茹不时造访一家以男公关为号召的女俱乐部,并钦点红牌俊男另外辟室狂欢。因为俱乐部保密功夫到家,若非他们执意调查,她的这种行径也无人会知晓。

不过范翠茹除了私生活糜烂外,其他条件却是足以匹配金融界的天才成昊。而且她最近似乎也逐渐收敛了放荡的心。所以他与凯西决定静观其变,并对那位被抛弃的凌荷心致以无限的遗憾。因为从成昊与范翠茹两人之间的互动以及毫无顾忌的亲密动作看来,「达尔」可能很快就要有一位总裁夫人了。

成昊一向知道该在什么情况下与身旁的女伴分手,而且一迳乾净俐落,绝不拖泥带水。

女人之於他,从来也不会造成困扰。他的观念明确,绝不会给人误会的机会。他一次只与一个女伴交往,但是他可一点也没有想拿婚姻来绑住自己的打算。所以当他警觉到自己对凌荷心逐渐加深的占有欲时,他的心中响起了警铃……

成昊轻巧的翻身下床,站在床边,俯首看向已陷入熟睡状态的凌荷心。

明亮的月光透过未拉上窗帘的窗户,映照在不著寸缕的白玉娇躯上,微微反出晶莹的微光。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身影愈来愈常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开始分析自己是否快要陷入某种「模式」中了。

然後,他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在各方面皆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

他的心中产生了疑虑……

或许他该考虑结束与凌荷心的关系……

成昊凝视的目光转为清冷——

他早已由她眼中看到日益加深的眷恋深情,即使自己直到今日仍是深深眷恋她身上的馨香,但是他也非常清楚,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因为对他的深情而对他提出一些令他厌恶的要求,例如婚姻。

就如同以往他与其他女伴分手的理由,他绝对无法忍受这种束缚他的自由、且使人脆弱的非分要求!

良久……成昊安静地穿上衣物,转身出了房间。

当成昊的第一幅画像完成时,他的身影早已在凌荷心的公寓销声匿迹,所以他并未看见已完成的作品。

而当凌荷心在第二张画布上挥下第一抹油彩时,她知道她不该再抱著期望。

她再次在画布上勾勒草图,再次以他的形象为题而挥洒彩笔。至於那张被她收到橱柜里他的画像,她已不敢再多看一眼,因为她怕自己再多看画像中他眼中的热情,心中就会多增加几分期盼。而她正极力地抗拒这种情绪在心中加深。

记得她从台东回来的隔天,成昊还很热情的抱了她一整夜。

她记得他的手是如何地抚著她,热烫的唇又是如何地吻著她,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呢喃更是令她的心融化,并感到被疼宠的温暖……

之後他又来她的住处两、三次,但是已不再多加停留,更不再在她的住处过夜,而他来去匆忙的背影已经写满了他不曾诉诸语言的疏离。

直到他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後知後觉的发现他们的「恋情」已经结束了,而迷糊的她这才明白了之前未察觉的蛛丝马迹。她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愚蠢,想著成昊不曾以言语清楚表明自己的决定,或许对她也是一种无言的慈悲。

她拿起一管颜料,在调色盘重重挤出灰暗的蓝色,然後用画笔沾了下颜料,用力在画布上挥动画笔,挥洒下一道又一道深蓝,跟心中的沮丧苍郁相辉映。

她感到一股寒意,觉得心中充满空洞与无措。

她渴望之前每回被成昊拥抱时所感觉到的温暖,却猛然想起他已不在她的身边,而且他也不再是她的爱人了,他已舍弃了她……

她希望她能再恢复以往平和的单纯生活,心中不再有期待。可是好难,真的好难……

凌荷心迎进了突然来访的好友锺洁芋,不太明白她脸上那凝重神色的原因。

两人坐在开放式厨房的餐台两旁,面对面沉默以对,不复以往两人一见面就话匣子关不了的情景。

凌荷心沉默的看著好友,希望由她主动提起心中不痛快之事;而锺洁芋则是看著凌荷心两眼下那清楚的失眠痕迹及浓浓的憔悴,考虑著是否该照实道明今日的来意。

凌荷心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著刚沏好的花茶。良久,终是忍不住打破沉默。

「洁芋,你怎么了」

锺洁芋睨了好友一眼。算了,早死早超生啦!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吧!」她由所携的公事包内掏出两本杂志往台面上一扔。

「我有事」凌荷心眼中冒出疑惑,「我有什么事」她不解的问,好奇地瞄了台上的杂志一眼。

「我问你,你最近有跟成昊见面吗」锺洁芋开门见山地问。

凌荷心大眼微瞠,心头重重一震,「有……有啊。」她有些迟疑的回道。

「不会是在一个多月前吧!」锺洁芋紧盯著好友的脸庞。

凌荷心心中再次一震,半天才艰涩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杂志上写的啊!」锺洁芋随手翻开她丢在餐台上的杂志,指著一张占了半页版面的照片,「上头写著你那位亲密爱人成昊,在这两个月公然与『宏发集团』董事长千金范翠茹同进同出,而且也不像以往逃避媒体的拍照……大家都说她大概是成夫人的不二人选。」

凌荷心屏住呼吸,目光无法离开彩色照片上,那个久违的俊帅身影。

照片中他眼中的热度是令人如此熟悉,只可惜让他发出这种眼神的人已经不再是她了,他所凝望的是照片中依偎在他怀里的美艳女子……

心脏先是狂跳,接著紧紧揪缩,心口的疼痛蔓延全身……她再也不能否认,成吴是真的不要她、抛弃她了……

心好疼……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喂喂!你发什么呆呀!你到底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看著一直低头瞪著杂志的凌荷心,锺洁芋忍不住提高音量的叫道。

待凌荷心抬起头,却是狠狠的吓了她一跳,因为那苍白的脸庞上竟然是一片泪痕。

「荷心……」锺洁芋顿时手足无措。

「我听到了。」直到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凌荷心才发觉自己已流下了泪珠。

怎么会这样呢自从她在很小的年纪时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也博得不了父亲的欢心後,她就不曾再轻易的流泪来彰显自己的软弱。

何况她自己也信誓旦旦地说过,如果成昊与她分手,她定会认命的接受,并继续潇洒的过日子……因为她是不结婚的,自然也不能冀望别人能无所求的陪著她长长久久,不是吗可是,她竟然哭了为什么「荷心……」锺洁芋认识凌荷心至今,从未见过她掉泪。她一直以为荷心的生活哲学里是不包含眼泪这一项的。

「你很爱他」她抓来一旁的面纸递给凌荷心。

凌荷心羞愧的接过面纸,直到将脸上的泪痕拭净,才抬头朝锺洁芋憨然一笑。

「明明上回就告诉过你,我会欣然接受成昊的任何决定,却没想到……

我好没用,是不」她吸吸鼻子,水蒙大眼中有著赧然。

见她不再掉泪,吁了一口气的锺洁芋挥舞著小手,「哭一哭也好。虽然没用到我想贡献的肩膀,但是有发泄出来,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她语气开朗地劝慰。

「嗯。」凌荷心眨眨大眼,点著头。「我没事的。你今天突然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摊开的杂志照片上,不过下一秒即迅速移开,心头仍是狠狠的再揪痛了一下。

「嗯。今天无聊顺手翻了一下杂志,结果就让我看到那个混蛋竟然脚踏两条船,所以……」锺洁芋耸耸肩。今日下午当她看到杂志时,心中直为好友感到不值。接下来,她就跑来这里了。

凌荷心笑了笑,「洁芋,他没有脚踏两条船啦!他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了。」她心中很感动好友的关怀。

「那么久了!」锺洁芋不满的叫道。「那上回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说」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凌荷心睇她一眼。被人抛弃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哪好意思人声嚷嚷啊!

「话是没错,可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耶!你有事不找我诉苦,又要找谁!」

「反正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是吧!」只是徒增伤心而已。就让心底那不曾停歇的刺痛由自己承受吧!又何必让好友替她担心呢「你能这么想是最好啦!」锺洁芋无奈地睨著好友。就怕她言不由衷,等自己离开後,她再痛哭到不行。那多惨啊!

「我是真的这么想嘛!」凌荷心反瞪著她怀疑的眼,不依的嘴微嘟。

「好,好,我相信你。」锺洁芋立刻投降,右手不安分的翻起餐台上另一本杂志。

「啧啧,这本杂志上写成昊那家伙除了本身有钱外,『达尔』投资公司也非常礼遇他,免费让他住在信义计画区一栋上下各两百坪的楼中楼,还有专用轿车及司机呢!」

「是……是吗」凌荷心有些怔仲。这些事她从不曾由成昊口中得知。

不过他既然有如此舒适的住宅,为什么还肯屈就於她这小小的陋室「你看,这篇报导就是成昊在自家住处举行来台湾的第一次宴会的情形,而且女主人就是那个范翠茹!所以才会说成昊八成是动了与范翠茹结婚的念头……」锺洁芋看著杂志,口中边转述内容,却在说完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不经心。

「对不起啊!荷心,我忘了你和成昊……」她懊恼的抬起头,看著好友苍白的脸颊。

「没关系啦!我也好久没听听名人的八卦了。」凌荷心露出开朗又若无其事的微笑。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总有一天,这些消息在她眼中会真的只是一则八卦而已。

「别说这些了。今天既然我跑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外打个牙祭吧!」

锺洁芋丢开手中的杂志,兴致勃勃的提议。也许带荷心出外溜达溜达可以改善心情。

「好啊!」凌荷心对好友一笑,同意她的提议。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沾染了油彩的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先换件衣服。」她转身走向卧室。

看著故作开朗的好友,锺洁芋是担心的。她担心荷心并不如她口中所说的那么豁达。

唉!爱情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落地窗外一片黝黯,落地窗内灯火通明,映出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的身影。轻柔的音乐在室内飘扬。

范翠茹情难自禁的盯著正半靠在椅背的成昊那肌理分明、引人遐思的膛,她拨开已解开扣子的衬衫,小于轻轻抚著,绕著他的头挑逗。

「吴,我来你这儿好多次了,好像还不曾见过你的卧室长得什么样呢!」她用不经心的语气说著,小心的在话语中渗入点玩笑的气息。

原本专心听著音乐的成昊半张开眼,看著面前那由名师设计的发型,脑中突然浮起一头浓密如丝的直发,那触感如丝水滑……

成昊猛地拉回思绪,记起她之前的问话。

「我有怪癖,不喜欢让人进我的房间。」他勾起一抹邪笑,语气轻佻的说著,看著她正大胆的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头。

范翠茹是个美丽又聪慧的女人。与她在一起的这段口子,她不强求的态度让他感到无拘无束,而她对於金融的独到见解又与他的观点不谋而合。另外,她在床上很开放、热情,也跟他配合得很好。

但是,除了这些,他总觉得仍是有著什么缺失,让他的心无法完完全全的满足。即使他承认范翠茹的确是一位在各方面都很适合他的女人,他还是无法认定她就是他今生的另一半。

他伸手轻抚向她脑後的发,感觉到她的唇舌正滑向他的小腹,而且她也正伸手扯著他腰间的皮带……

突然,他心中泛起一阵厌烦,竟然强烈到掩盖住她在他身上试图挑起的快感。原本想发泄的高昂欲望竟然消失於无形。

他伸手推开在自己身上流连的她。

「把衣服整理一下,我送你回去。」

为他突来的拒绝感到不安的范翠茹,无措的眨了几下眼,才勉强拾回镇定的心。

「心情不好那我先回去。如果你想找个人谈谈,打电话给我,嗯」

她顺著他的意思,整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

「不是那样,我忘了今晚还有一个约会。」成昊大手爬梳过头顶,淡声说道。

「真的那我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喔!竟然可以让我们的成总裁忘了已定下的约会。」范翠茹俏皮地朝他眨眼,打趣的说。她眼底倏地闪过一道异色,不过心神有些不宁的成昊并未看到。

「准备好了吗」成昊将身上的衣物稍事整理了下,即转向已俐落打点好自己的范翠茹。

「走吧!」范翠茹伸手勾住成昊的手臂,脸上没有半点被催赶的不悦。

很快的,他们下了楼,大门在他们的身後合拢。

「你跟智杰是事先讲好的吗他前脚刚走,你後脚就踏进来了。」

邢少昕带著揶揄的慵懒音调在吧台後方响起。

成昊拧起眉,看着吧台前坐满一排争奇斗艳的女人,连一个空位也没。

送范翠茹回家後,他就叫了一辆计程车直接来到「惑」pub,想找邢少昕陪他好好的喝上一杯。不知为何,今夜他突然想喝醉——也许是心中突现的矛盾情绪所致吧!

「跟我到楼上去吧!反正我也正打算休息一下。」勾著一抹笑的邢少昕向左方示意。

十分钟後,邢少昕位於pub二楼的住处客厅小几上已放了一瓶美酒,两个斟满酒的杯子。

「原来好酒都被你私藏起来了。」成昊饮下一口酒後赞道。

「好酒当然是留给自己享用,难不成还留给下面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糟蹋」邢少昕微嗤了声,语气仍是一派慵懒。

「该不会你是留著这些美酒好用来『招待』你那些『女友』吧!」成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语气虽是调侃,可惜眼底一股焦躁破坏了他想放轻松的意图。

邢少昕嘴角的笑痕略敛,伸手抓起酒瓶,为成昊斟酒。

「你有心事。」这是肯定句。

成昊再饮下一口酒,眼中闪过几道矛盾复杂,目光有些闪烁的盯著手中酒。

倏地,成昊正正脸色,抬眼看著邢少昕。

「昕,你交给我的那笔钱,我已经以个人的名义替你买下美国一家未上市公司的股票,如果我没有估算错误,这家公司在这两年就会上市,所以你应该不用等太久……」

「我不是问你这个。」邢少昕打断成昊的长篇大论,「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吧」他一向掩在颓废佣懒下的眼迸出光,直盯著成昊。他还不曾看过好友有这种沉不住气的模样。

成昊个深沉又自控,是什么造成他的困扰「不是想隐瞒,只是无聊的事,不想小题大作罢了!」成昊握紧手中冰凉的杯子,终於喟叹的承认自己的确是被某些事困扰著。

邢少昕有些讶异的眸光闪动,「坊间杂志正报导著你即将『大喜』的消息。」他勾起嘴角笑著,「难不成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的『真命天女』」

金融天才在工作上不会碰到任何足以难倒他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感情上的困扰。

「这就是问题所在。」成昊有些无奈的睨了好友一眼,眼中有著深思,「当初见到范翠茹时,只觉得她并不像其他女人一般空有美貌。後来经过相处之後,我们因在工作上有著相同的观点理念而时常在一起,我心中也想著她实在是很适合当我的另一半,因为我和她可以『沟通』 ,而这是其他接近我的女人做不到的事……」他停顿了下,再饮下杯中的酒,眼中浮现焦躁。

「一开始我觉得和她如此契合的生活真的很愉快,而且我也不排斥让这种情形持续下去……但是从我认识范翠茹至今,我的心底一直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我并不是个敏感的人,但我就是无法摆脱心中这股不对劲的感觉……」他沉默下来,抓起桌上酒瓶,替自己斟满。

邢少昕深思地看著好友,室内顿时静谧无声,只偶尔传来酒杯内冰块碰撞的叮咚声。

「应该还有其他事困扰著你吧!」久久,邢少昕打破沉默。

「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成昊睨著好友,并未否认他的话,沉郁的黑眸中有著深思。

「昕,你曾不曾碰过无法忘却一张脸孔的情形不管你是在工作抑或是玩乐,白天、黑夜,甚至……在梦中……」他突然低下声调,「无时无刻,她的面孔总是浮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声无奈的长叹结束了他的描述。

「女人。」邢少昕扬眉,又是一句肯定句。

成昊瞪了他一眼,眼神说明「废话」二宇,然後又闷闷的喝了一大口酒。

「昊,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工作或是和女人在一起时,还会想著另一个女人,这代表什么」邢少昕问著当局者迷的好友。虽然他尚未碰过这种情形,但并不代表他不了解。

「不过就是忘不了一张面孔,有什么狗屁含意!」成昊猛地咆哮出声。

就在他大吼的同时,邢少昕住处的大门突然敞开,一道高壮身躯闪进门内。

「忘不了谁啊」袁智杰见到两位好友正在对饮,立刻不落人後的也抓来一个酒杯,并自动自发的斟上一杯酒。

「你不是才开心的带著一位美艳『妹妹』打算狂欢一下,怎么又跑回来厂」邢少昕勾起暧昧的邪笑,笑谑地问。

「别提了!本来还以为她比别的女人稍有些『智慧』 ,结果她才一开口——我的妈呀!简直是不忍卒听,害我倒尽了胃口,只好快快将她送走。还好我又折回来,否则哪会知道成昊这小子竟然跑来了。」他呷了口酒,口中滚出一大串抱怨。

「嫌人家没『智慧』那你家帮你介绍的那些名门闺秀,个个受高等教育、知书达礼,怎不见你对她们多看一眼,反倒老是跑到我的店里来『钓妹妹』」邢少昕懒洋洋的揶揄。

「喂喂,你管我来你店里钓多少妹妹反正崇拜你那副『死样』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我钓来的这几个,是吧!」袁智杰反驳道。眩!每次就会装出那副邪里邪气的眼神表情,真亏那些瞎了眼睛的女人还爱得很呐!

袁智杰吐槽完毕又将话题兜回,盯著成昊那张郁的脸,「干嘛,失恋啦你刚说忘不了谁」

成昊狠瞪了他一眼,闷著头喝酒,对袁智杰剌耳的话充耳不闻。

「这么践啊!」袁智杰翻了下眼转向邢少昕,「他吃错药了」

邢少昕笑了下,将之前与成昊的对话告知不明前因後果的袁智杰。

才一听完,袁智杰立刻大声嚷嚷。

「笨!老是想著人家、忘不了人家,就是爱上人家了嘛!有什么好想不通的」直肠子的袁智杰直接说出浮上心头的第一个答案。

是吗!

成昊心底重重一震,眼底浮现怀疑。

「是这样的吗……」

第八章

「怎么不是!如果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时还会想著别的女人,那还能有别的答案吗老兄,恭喜你,你恋爱罗!」

成昊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沉默了半天才勉强开口试图辩驳,「可是对方完全不懂我的所学、所知,一点也不懂我的工作,两个差异如此之大的人如何能长久而范翠茹跟我谈得来,懂得我的工作……」他犹自挣扎著。或许是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陷入情网,尤其对象还是一个不明又有著迷糊个的女人,跟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侣条件相距太远的关系吧!

「感情的事哪能论斤论两的讨价还价如果真的可以,那就不是真感情了。我虽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这种情绪,但是起码我懂得一点:感情的事跟外在的条件、身後的背景都没有直接的关系。就好像我们三人一般。」邢少昕直言道,不希望好友因一时看不清事实而白白失去一段珍贵的感情。

「说得好!」袁智杰握拳往面前茶几桌面一捶。「看我们三人,即使分离多年,不也感情不变,历久弥新!」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成昊终於露出今晚第一个开朗的笑容。

「谁跟你有感情!我们三人之间是友谊,『友谊』这两个字你懂不懂呀」他没好气的笑骂。

「你懂我的意思,少挑我的语病啦!」袁智杰抓起桌上酒瓶斟满自己的杯子。「喂,昕,贵客光临,才拿出一瓶美酒待客,太不够意思了吧!」

邢少昕立刻给了袁智杰厚实的肩一拳,「屁话一堆!」他乾脆一次抓来数瓶同样的酒。

「哗!昕,你突然开窍啦!这么大手笔!」袁智杰瞪直了眼。这种酒的後劲很强耶!他不过是随便说说,听干嘛当真想灌死他吗「你不是嫌我小气」邢少昕似笑非笑的看著好友的苦脸,「让你喝个够还嫌,不如给昊喝……他才刚告诉我,他替我做的投资前途看来很不错喔!」他打开手中的酒瓶。

「真的」袁智杰立刻双眼发亮,「怎么处理投资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参一脚」

「你够有钱了,还要参什么!」邢少昕不甚认真的驳斥。

「未雨绸缪啊!万一这次的计画推动没有成功,那我多糗呀!总得储存娶老婆的本吧!」袁智杰理直气壮的申诉他想参一脚的理由。

邢少昕翻了下眼,嗤鼻以对。

「计画可行,也会成功的。」负责推动袁智杰口中计画的成昊终於稍事振作,加入讨论。

「你那么有把握」袁智杰并非不信任好友的能力,只是什么事总有万一吧!

「我可不想砸坏自己的招牌。」成昊淡声道。

「咦」袁智杰扬眉,「说来听听!」

成昊看了人来疯的好友一眼,淡声拒绝,「等下回你来我公司时再讨论。」

「为什么」袁智杰张大眼追问。

「因为今晚我只想喝酒,不想谈公事!」笨!公私不分的家伙。

袁智杰立刻失望的垮下肩。算了,下回讨论就下回讨论吧!

成昊终究没有如愿达成喝醉的目的。他脑中有太多思绪扰乱,让他怎么也醉不了。

离开邢少昕的住处已是凌晨时分。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夏末秋初的风仍是温热的,而那张日日夜夜悬在脑中的面孔并未被饮下的酒冲淡,反倒是在浓厚的酒下,催逼出极力想压下的渴望冲动。

於是,在冷清的街道走了数分钟後,他终於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然後他对司机说出那个已深印在他心版上的住址。

直到他将钥匙入凌荷心住处的大门锁孔内,他犹不知当他面对那张令他悬念不已的容颜时,他将如何做,或是他该说什么。

结果,他本不必说,也不必再想。等到他不死心的将整间公寓的灯打开,仔细的检查一遍後,他终於确定凌荷心并不在公寓内。

凌晨时分,一个甚少出门,也不过夜生活的人会跑到哪里去成昊将自己有些疲累的身躯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中充满惊讶与怀疑。

难不成在他不再来此之後,荷心已经学会了夜间出游的乐趣抑或是她又如同上回,跟随好友出门「见识」并「顺便」找寻作画的「素材」思及此,他突然发现白己无法忍受凌荷心又找到另一名有著「标准比例」身材的「素材」。

岂止是不能忍受而已……成昊蓦然觉醒,并开始疑惑:假若自己对凌荷心有如此强大的占有欲,为什么自己做得到在数月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踏入她的住处一步也没有难道就只因为范翠茹跟他有共同的理念兴趣,他就可以忘却自己当初对凌荷心的单纯、憨美所产生的悸动与喜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呀!

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他的盲日、混乱又混蛋的行径伤害了她,并让她收回了之前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感,那他是不是可以嘲笑自己的愚蠢呢他还有机会吗他是不是已经失却了往日的优势,就在他已经醒悟之时混乱的思绪占满了他脑中,直到窗外天色微亮,他终於屈服在疲累与酒之下,在沙发上沉沉睡著了。

一夜过去,凌荷心并未出现。甚至接下来的数日也一样。

成昊的心在等待中变得更加焦躁不安。

这天傍晚,背著背包,手提个小旅行袋的凌荷心神情平和的走进自己的住处,脸颊上有著接受阳光洗礼的红润色泽。

「嗄!」

她尚未来得及将背包卸下、行李丢下,双眼已瞄到客厅沙发上的人影,因而惊呼出声,呆立当场。

一脸郁的成昊正坐在她客厅的沙发上,盯著她的黑眸里波涛汹涌。

一个她不认为还会再出现的人,竟然毫无顼警的出现,怎不令人感到惊讶与惊「吓」呢「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多日的等待已让成昊心中的不安升至最高点,怒火亦伴随而至,口气中的暴躁已遮掩不住。

她那是什么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成昊不满的情绪节节升高。

凌荷心被他的低咆吼回了神智,也吼掉了手上仍提著的行李袋。

「我去台东。」她直觉问答,并无隐瞒。

「台东一个人」成昊闻言,怀疑的看著她。她不是才跟她的好友去过台东「嗯。」她点著头,有大半的思绪仍停留在突然见到他的惊吓中。

他怎么又跑来了他不是已经快结婚了吗在台东待了半个多月,她想了很多,心情也沉淀下来,失去成昊的心痛减轻许多,却并未遗忘。如今她在毫无心理准备之际乍见到他,不仅感到震惊不解,口急促的跳动也让她明白,今生想要忘记他,恐怕是很难了。

「过来。」成昊没好气地唤道。他又不是瘟疫,站那么远做什么「喔!」一脸呆相的凌荷心在他的命令声中,听从向前。

「你一个人跑去台东做什么」待她一走近,他立刻再问。

「呃……画画。」情绪渐平复的凌荷心犹豫了下才吐出一个理由。她可没笨到告诉他,她去台东是为了疗养他抛弃她所造成的伤。

「画画」他扬高眉,对地上的小旅行袋投以一瞥。画具没带,她要怎么画不过她身後的背包嘛……

他倏地伸手将她的身子拉近,令她坐在他身旁,并快速的拉下她背上的背包。

「你在台东有亲戚我可不相信你舍得花钱住旅馆。」知道她无法一心二用,他口中发出疑问引开她的注意力,大手则是迅速打开背包袋口,伸入掏探。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掏出一本厚厚的素描本。他快速的翻阅起来,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我在台东没有亲戚啦!倒是上回跟洁芋去台东时认识了一位住在山里的左大哥。这回我去台东都是住在他家,他……啊!你做什么」凌荷心话说了一半,猛然发现成昊正在翻阅她这回带去台东的素描本,立刻扑上去制止他继续翻看。

天呐!那上面有好几幅她因为思念他而画下他的画像……喔!这太丢脸了!

成昊在看到几幅自己的素描时,心中的焦躁原有些平息,她急切阻止他翻看的行径却让他心中怀疑再起。他闪避过她的阻止,坚持翻看下去,直到他看到一幅令他怒火高涨的画像——

一个陌生却是俊美无俦的年轻男子,栩栩如生的被仔细描绘在素描簿上。

「他是谁」他担心的事竟然发生了,她真的又找到另一位足以让她入画的男子了!

已放弃阻止他翻看画本的凌荷心嘟著嘴,不悦的往画本一瞄。

「那是左大哥啦!」她没好气的回答。好莫名其妙喔!未经人家同意就翻看人家的画本。而且要问人家问题,语气还那么暴躁不耐烦。

「这回你去台东就是住在他家」成昊询问的语调陡地降低,语气充满暴戾气息。

「对啦!」凌荷心心中有气,丝毫未察觉他语调中的不友善。「上回认识他时,他就说随时欢迎我去小住。」而且人家左大哥也不像成昊现在这样横眉毛、竖眼睛的,一副很想宰了她喂狗的模样。

「你倒是不浪费时间嘛!」见她连一点心虚的表情也没有,成昊忍不住冷冷的哼出嘲讽。

「什么」她扫来茫然的一眼。

「我才几天没来找你,你就不安於室的去找另外一个男人,还乾脆住在他家里……你到底置我於何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妒火,成昊咬牙咆哮,恶人先告起状来。

凌荷心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奇怪,她去朋友家作客,虽说住的时间稍长了些,但也不算犯下滔天大罪吧!他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更何况还给她冠上「不安於室」这四个大字,太离谱了!

「没有话说了」成昊怒眼睨她。

「呃……成先生……」她才勉强开口,即被他强力打断。

「你叫我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对他改了称呼。

「成先生啊!」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後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是你的情人、爱人、男朋友,你忘了吗」他简直快被她气坏了!

「才不是呢!」快速强烈的心跳过後,她扬起泛著红晕的小脸嚷了一句,接著又在他严厉的目光下降低了音量,「本来就是嘛!我们早就不相来往了,而且你也快跟别人结婚,我们早就不是什么情人了,我不叫你成先生要叫你什么」她嘀嘀咕咕,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将话说清楚,不想再抱著希望了。

成昊盯著她涨红却带著倔强神色的小脸,知道自己真的是搞砸了,失去了一切优势。

「我没有要跟别人结婚。」他终於勉强做了解释,并怀疑她很有可能本就不相信。

果然,凌荷心瞄了他一眼,「不管你是不是要结婚,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事实。」她摆明了不信的态度令成昊眼中的光彩黯了几分。

「我没说要与你分手。」他咬牙,语气强硬说道。当他终於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後,她休想轻易撇清他们之间曾经拥有过的,休想他会答应与她分手!

凌荷心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下才又再次开口,「你……你是不是和你的女朋友吵架了」才会赌气再回头找上她这个「旧」女友。

「你……」她眼中不容错辨的神情令成昊气炸了。没想到她竟会将他来找她的目的想歪!

凌荷心被他周身散烈出的怒气所惊,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忖想,难道她猜错了「不……不然就是……就是你与女朋友分手了,所以才来找我填补空闲。」见他直勾勾地瞪著自己的恐怖目光,她忍不住又突发奇想,待话说出口才警觉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因为……

成昊的脸色更加难看。

「呃……」察觉自己说错话的凌荷心,掩饰的憨笑几声,「咳,我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应该喔!」

「你是什么意思」成昊终於发作,「你为什么不猜我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不愿意跟你分手」他狠狠的低咆。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呀!」凌荷心不假思索的反驳。

「什么意思」他逼近她,眼神更加黯沉。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才不会两三个月连理都不理我,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她顿了下,脸上突然露出开朗的憨笑,「放心啦!我已经原谅你用不告而别这种方法来跟我分手了,而且——」她倏地住了口。

「我真会被你给气死!」成昊猛地由齿缝中迸出一句,高大的身躯由沙发中站起,快速地越过客厅,直朝大门而去。

他再不想法子冷静下来,他一定会做出把她抓来打一顿这种毫无理智的事来,因为他真的、真的好想把一些正确的想法打进她那颗莫名其妙、胡乱猜测的脑袋瓜里面!

大门重重被关上的巨响震醒了凌荷心,也清楚的告诉她成昊已离去的消息。

她重重一吁,软软的瘫向沙发,脸上已无之前勉力挂上的开朗笑容,澄净的眼眸中乌云升起。

好不容易才将被成昊抛弃的影赶走了一些,他又在她猝不及防下出现,并带著她从未曾见过的眼神、表情与怒火。

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吧!也是她之前一直看不透的部分。而他的这种表现,不得不让她怀疑起其中所蕴含的意义……

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种意思吗他真的喜欢她、爱上她了吗不了!她那颗希冀的心又开始想追讨非分之物而产生困惑与痛苦。但这种感受一次已然太够了!

她应该已经度过那段时期了才对,而不是如此时坐在沙发上回想著成昊在面对她时,那令她心跳加快、脸上温度升高的眼神……

那是深情的眼神吗不,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拚命回想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以及他那令人脸红心跳的魅惑眼神……难道她还要任他再一次侵入她的生活夺取一切凌荷心猛然由沙发中站起身,脸上一片坚决。她不想再那样了!

她要去找件事来做,无论是什么事,只要能让她不再满脑子想著那令人眷恋的伟岸身影就好。

不论是什么事……

午夜时分,去而复返的成昊放轻脚步踏入屋内唯一有著光源的画室,看到蜷缩在窗前沙发椅中的凌荷心。

他走近她,俯头望著她脸上令他喜爱的每一寸。陷入睡眠中的她,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安,让他忍不住心疼的伸手抚开她的眉心……

他终於知道以往每回见到她时,心中涌现的那股温暖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是深情的眷恋与无法言喻的深陷。而他竟不自知……

他不明白之前自己为什么会愚蠢的认定,两情相悦的人还必须包含一些特定的条件,例如相同的兴趣、同等的智慧,甚至要求对方必须言之有物他真是愚蠢!潜意识中的界定让他的思绪混淆,也几乎是轻易的放弃自己真心所喜爱的人儿。

爱情哪需要自我设限的要求外在的条件他之所以喜爱她,不就是源於初时她令他耳目一新的印象之後他利用她的单纯及对他的迷恋,进而侵入她的生活,占有她的心灵与体。而就在两人已臻水交融之境时,他却选择了放弃她并伤害她。

如今,当他乍然领悟,她还能再次敞开心怀接纳他吗他们还能再回到从前那心灵契合、坦然相处的恩爱时光吗这回就由他来等待吧!他打算一直一直「黏」在她身边,直到她再次相信他,并接受他的感情,到时她将……不,她一定会成为他心爱的妻!

坚决的目光带著一贯的霸气闪耀在他布满深情的眼底。

「已经抓在手里的东西,我为什么会盲目的看不清而轻易的放开手呢」他喃喃自语地蹲在凌荷心面前,轻轻的拉来佳人的小手并仔细地握在自己的大掌中,感叹自己所浪费的时光。

凌荷心在不安稳的睡眠中感受到微细的骚动,渐由混沌中清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

一张熟悉的男脸庞令她原本平稳的心因惊诧而紧缩,而过於贴近的脸孔与男气息更是让她反应不及。

「醒了」俊脸凑近,成昊口中呼出的灼热气息拂上她的脸庞。「笨荷心,睡在这里也不怕著凉……」

凌荷心尚不及回神,成昊的话已随著他贴近的唇,消失在两人密合的嘴中。

灵活的舌尖探入了她的口中,令她的脑中轰然作响。成昊直接快速又热情如火的吻让她尚未完全清醒的脑子更加迷糊了……

一吻结束,成昊将凌荷心娇小的身躯抱坐在怀中,肆无忌惮的让她的臀部紧抵在他双腿之间已然昂扬的男坚挺,灼热的眼眸凝住她嫣红的小脸,感受著拥她入怀那久违的深浓满足。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颤动的眼睫与微喘的气息彰显出她心中的无措。

他下午不是才气冲冲的甩门离去,怎么晚上又跑来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而她竟也毫不反抗的任他恣意妄为……

「我累了,自然是回来睡觉罗!」成昊露出诡魅的笑容,心中暗喜她对他的亲吻的反应,分明就是尚未对他忘情。而这一点不仅令他更加亢奋,心中不安的因子也稍减了几分。

「睡……睡觉」凌荷心纳闷地转了转眼珠。

「对啊!我都在这里住了好些天,当然是回来这里睡觉了。」

凌荷心惊呼一声,「你……你住在这里」她微张著小嘴,神情惊讶。

成昊撇唇一笑,「有这么难以相信吗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些天都不在家」

凌荷心更加困惑的锁起眉心,「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探望我亲爱的女友不需要理由才是吧!」他捧住她的小脸,用自己高挺的鼻尖揉蹭著她小巧的鼻头,黑眸中的热焰不减。

凌荷心被他亲昵的动作惊呆,无措的双唇开合了几次,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亦充满迷惑不解。

他明明已经……为什么现在又表现得一副不曾离弃她的模样成昊了然的看进她迷惑的眼底,知道她心中的困惑与怀疑是因何而起,而他最想抹去的就是她眼中因他的伤害而产生的害怕与退却!

毫无预警的,成昊抱起怀中的人儿,转身朝画室外走去。

「来吧!看你满身油彩的,就让你的亲密爱人来替你服务,帮你洗个香喷喷的澡後再上床睡觉吧!」勾起一抹险的笑容,成昊边走向浴室,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建议。

对成昊那霸道又不容人有反驳意见的行为,单纯心的凌荷心完全无招架的余地,任由他将她「押」进浴室里。

第九章

成昊站在办公桌前,对得力的手下凯西下达了一串指示,说完即抓起西装上衣,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老大,又要叫我和维利留守公司啊」凯西故意苦著脸问。

「你们又不是不曾代理过我的工作。最近我比较没空,你和维利就多辛苦些吧!」成昊回应。将一切事务交代完毕,他的心早已飞向爱人的住处。

在他了解自己感情的归属後,他采取紧迫盯人的策略「黏」住凌荷心,日夜陪伴在她身旁,以期早日消弭之前他所带给她的伤害,让她卸除这些日子来筑起的心防。

「『又』要去找凌小姐啦」凯西调侃地追问。

「是又怎样」成昊扬起一边眉反问,眼底却是与口气不符地温柔。

「那么,凌小姐才是老大心日中的『真命天女』罗」凯西故意引用之前报章杂志上的用词。

瞧瞧老大这些天来的异常行为,他可以肯定的说,之前的范翠茹可算是老大的一时迷惑,而那株原本被老大丢弃,而今又捡回的「小花」 ,才是老大真心的归属。

「没错。」成昊坦白的承认,「只要荷心肯点头,你们就可以叫她一声『总裁夫人』了。」他的语气有著笃定与一丝无奈。

之前他的负心逃避,换来的就是她如今的不信任与隐含在肢体语言中的疏离。唉……

「那我与维利就拭目以待罗!」凯西窃笑地应了声。看来对方似乎不太甩他们老大哩!不过老大将来打算与谁共结连理都可以再说,现下另一个问题他不得不提起。

「老大,」他叫住打开办公室门扉的成昊,「范小姐此时还在会客室里等著见你,而且她前几天也曾上门来找你。」

可怜呐!人家天天上门来,可惜老大已忘记两人之前的亲密,对苦等的佳人不理也不睬。

成昊身形顿了一下,眼中浮起复杂的神色,「我去见她。」他丢下一句,旋即朝会客室而去。

才打开会客室的门,他就见到范翠茹面露欣喜的由椅上站起迎上来。

「昊,这阵子你可真忙,我来了好几趟都扑了个空。」她笑望著他,眼底有一丝诡异的光彩,不过语气倒是如同以往般温柔洒脱。

「对不起,翠茹,最近我可能都没有空跟你讨论那件企画案。反正日後还有时间,我再打电话通知你来可好免得你又白跑一趟,浪费时间。」成昊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意思表明,知道以她俐落的个并不会太在意。也幸好他尚未向她许下任何承诺,否则定会对她更加过意不去的。

范翠茹垂下眼睫,复又抬眼,唇角勾起谅解的笑容,「是吗你早该告诉我你很忙的。没关系,你尽管去忙,我等你的电话。」她挥挥手,爽快的应允。

「好。」成昊松了口气,「那我就不陪你了。我还有事。」他在话落之际已旋身向外走出。

「我——」挥动在空中的小手蓦地僵住,待成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范翠茹缓缓放下手臂,转身拿起桌上的公事包。

待她再转回头,从未有人见过的怨怒竟然浮现在她那张美艳的俏脸上。

凌荷心一点也不喜欢当一只缩头乌,可是她却不得不当。尤其当她每天早晨醒来,发现身旁有一张迷人帅气的男睡脸时,想逃避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成昊用行动来表示对她的重视与感情,对她百般呵护及照顾,实在是比口头上空泛的言词更令她感到心动与受呵宠的感动。尤其她的心底依旧存在著对他的感情眷恋,他处处充满深情的行径更让她心中防备的围篱几近溃倒。

她承认自己还是爱著他的,但是之前他突然对她不理不睬,半句话也没交代的抛弃行径,却是重重的伤了她的心,也是让她一再踌躇,迟迟不敢再次敞开心接纳他的原因。而最糟的是,她也无力抵抗他执意加诸在她身上的魅力……

「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很会发呆呢!」成昊揶揄的嗓音蓦地响起,打断了凌荷心的神游。

凌荷心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一迳「瞪」住的睡脸,竟不知在何时已睁开了眼。她蓦地涨红了脸,「啊!你醒了。」

「我的脸上多长出了一只眼吗你都看呆了。」成昊脸上浮起温柔宠溺的微笑,眼里闪著戏谑,「还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你舍不得移开眼」

他大言不惭的话语立刻引来凌荷心的白眼与抗议,「哪有!我才不会……唔!」抗议的话未完,已被覆盖住她红唇的炙热唇舌给打断了。

成昊挑弄地吸吮她的唇办,渴求的手四处游移,在她柔嫩的身子上点起一簇簇的欲望火花……

他的大手伴随著探入她口中的舌尖动作,拉开覆在她上的被单,大掌熟稔地罩上她前的高耸,指头挑逗地揉捻著高耸顶端的嫣红突起……

凌荷心全身一颤。不会吧!他们昨晚已经做了两次了呀!难不成他又想要了她慌张地挣开他纠缠的唇舌,手忙脚乱的拉开他那只不规矩的大手。

「等一下……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是该去上班了」满面潮红的瞪著他,凌荷心慌张地喊著。

「我已经交代过了,这几天我不会到公司去。我要留在这里陪你。」成昊盯著她那双经过他的亲吻後更显迷蒙媚人的大眼,眼底的欲火兀自闷烧。

「什么」凌荷心顿时目瞪口呆,既心悸於他眼中噬人的饥渴,又不敢置信他竟说出如此荒唐不负责任的话语。难怪早上已过了大半,他仍是赖在床上不起床!

「你是公司的总裁耶!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不去公司上班!」她终於低嚷出来。

「不管那些了。亲亲,还不过来」成昊拉开她阻挡的小手,将她的身子再次拉近贴紧自己,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下腹已蠢蠢欲动的坚挺男欲望。

「你……」火红再次在她的脸上炸开,两只小手无措的动著。

成昊抓住她的两只小手,将其箝制在她的头顶,翻身压在她身上,充满欲望的吻再次落在她微张的红唇,并逐渐加深,灵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深处翻搅,勾出她无意识的呻吟……

他积极地品尝她,一只大掌挑逗地抚上她的娇躯,那如丝水滑的触感让他流连不舍,而耳畔传来她低柔的嘤吟声更助长了欲焰的燃烧……

就在他将她的双腿拨开并将手指探入其间时,奏著轻快音乐的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凌荷心身躯一僵,猛地睁开眼,「昊……」她挣扎著扭动身子,「让我起来,有人在门外……」她伸手推他。

「别管它!」成昊断然回道,愈发将头埋入她细致的粉颈间揉蹭。

「不……不行啦!」她慌张的喊著,因为门铃声又响了,仿佛非要按到有人回应不可。

成昊亦有所觉的由她的身上翻下,松开对她的箝制。「你去打发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快点!」他不甘不愿地说。

凌荷心红著脸下床著衣,瞥了一眼仍旧躺在床上、一脸不悦的成昊,心中突然豁然开朗。

何必老是想著他可能会再一次伤害她的假设问题呢这段日子来,他已经在言谈、行为作下一次又一次的保证了,那么她又为何尽是死钻著牛角尖不放她的个从来也不是这么别扭的才是!

凌荷心勾起甜蜜的微笑,再次瞥了床上伟岸的身影一眼……或许她该告诉他,她还是很爱他的……

「亲亲」成昊看著凌荷心似乎又陷入神游的状态而感到疑惑,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他想立刻将她拖上床并压在身下。

「等我,我马上回来。」凌荷心小声的丢下一句,不敢再多看他健硕完美的裸露身躯,匆忙地「逃」出卧室。

大门才一打开,一道纤巧的身影夹带一阵香水味直驱屋内。

「你……你找谁」凌荷心尚不及反应,那有著无比美艳脸孔的主人已站在卧室与客厅之间,用极端不友善的眼神盯著她。

「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轻易在短短的数日中夺走成昊!」沉怨怒的嗓音由美艳女子擦著完美唇色的唇办中吐出。

「你……」凌荷心不解的猛眨著眼。

「我的名字叫范翠茹。这个名字对你应该不陌生吧!」范翠茹语气不善的提醒。

这么一个长相平庸,除了一双大眼而无其他可取之处的女人,竟然能让成昊抛下公事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胜过她!

范……咦,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哩!凌荷心疑惑地看著这个让她感觉也有些面熟的范翠茹……

互「视」的两人因过於专注,本没注意到卧室床上的男人因不耐等待而下了床穿好衣物,且来到了虚掩的卧室门旁。

「啊!」凌荷心猛地低呼一声,脑中灵光一现,终於想起范翠茹正是前两个月盛传成昊即将娶进门的女友。她甚至比报章杂志所刊的照片更美上几分。

「范小姐,你是来找昊的吗」她恍然的问,目光不觉瞟向虚掩的卧室房门。

「少明知故问!你以为我不知道昊今天有个极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他本不在这里我是特地来找你的!」特意挑成昊不在的此时前来,范翠茹毫不迟疑地卸下淑女的面具,打算给这个夺人所爱的贱人一个教训。

「嗄」凌荷心被她突然转变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嘴微张的怔愣住。

哇!怎么翻脸了而且成昊不是还好端端地待在卧室里吗哪有去开什么会议!

「还有,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昊的名字谁给你这种权利的!」范翠茹见她没什么反应,於是加重语气。

「是他要我这样叫他的呀!」凌荷心看著她愈发沉的脸。对方明显的敌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以後不准再这样叫他,懂吗」范翠茹瞪著她,「另外,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逼使他天天来这里陪著你你可知道,纠缠别人的未婚夫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由私家侦探交给她的报告,她才知道,她一直见不到面的成吴竟然天天在此,陪著这个名不经传的小画家。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想这情形所包含的深意,只因她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凌荷心眨著眼,心里咕哝著。不过……

「成昊向你求婚了」她忍不住脱口问道。

突来的问话让范翠茹脸上来不及掩饰地泛起难堪,也让一向习惯观察别人的凌荷心看到了真正的答案。

「就是!」范翠茹逞强地撒谎,「我奉劝你不要再纠缠成昊了,只有我才是最符合当成昊伴侣的女人,你不会知道我在他身上放下了多少心力!即使今天他暂时被你绊住,那也只是玩玩,很快的,他又会回到我身边的!」

看对方似无啥反应,她心中的怒火更炽。

「喔!」凌荷心愣愣的点头,不知道如果她继续与成昊在一起,会不会三不五时就跑来一个女人怒骂她。这种情形她可不爱呢!

看凌荷心似乎没有听进她的警告,范翠茹决定再说些打击对方信心的话。

「你知不知道成昊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的兴趣又是什么他平时最喜欢谈论什么话题他最喜欢哪一种女人」范翠茹斜睨著她,「你不知道对不对可从成昊在纽约还未被『达尔』挖角时,我就注意他了。我追逐他的脚步回来台湾,将他的一切喜好研究得透彻後,才用他最喜欢的形象去跟他见面。你知不知我是费了多少心力才办到的所以没有人有资格来与我争夺他!」她使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成夫人的宝座,好享受随之而来的荣华富贵,而且也唯有成昊这个金融界的天才配得上她。

这样做不就是欺骗吗凌荷心不敢苟同的看著一睑算计的莅翠茹,不认为用这种法子争取而来的婚姻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凌荷心正想开口,却被蓦然响起的冷言阻拦了。

「范小姐的用尽心机还真是教成昊受宠若惊啊!」卧房门旁突然而来的讽言,让原本专注在对方身上的两人双双将目光投向发声处。

范翠茹立时神色大变,凌荷心则是不适应的眨著大眼,心中纳闷地想著,他到底在那边偷听多久了「昊……」范翠茹张口欲言,心中慌乱不已。她明明由成昊的秘书那里拿到了他的行事历,并确定他今晨一定会出席那场重要的会议,怎么会……

「不必再说了。」成昊冷静地举手制止她欲自圆其说的挣扎。假若今日他没有临时起意留在床上纠缠荷心,恐怕他也听不到如此采的一段话。

原本对范翠茹的淡淡歉意已然消失无踪。真没想到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皆只是一场心策画的戏!

财富地位真的能代表一切吗「事已至此,请回吧,范小姐,我想往後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成昊深沉的眼凝视著范翠茹那青红交替的美艳脸庞,心中实在非常庆幸自己并没有爱上她特意塑造出来的「女人」。

苦心计画意外被揭穿,范翠茹小口张合几回,终是黯然离去。

范翠茹离去後,看著脸上犹带著冷意且坐在客厅沙发椅上的成昊,凌荷心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

「昊,你好像真的很有钱也很有地位喔!想嫁给你的女人都得处心积虑的盘算研究,然後再表演一番,想起来还满好玩的。」

「取笑我」成昊无奈的睨她一眼。

「哪有」凌荷心吐吐小舌,「说实话,我还满佩服她那种追求事物的执著神,只是我一点也不赞成她所采取的方式。说真的,从今天这位范小姐的行为看来,真的有很多女人想抓住你这只金兼白马耶!」她忍不住调侃他。

「可不是!很多女人都想抓住我,可就你这笨荷心不想!」成昊睨她一眼,没好气又酸溜溜的反讽。

这些日子来,他不知使尽多少心力,可惜他这个迟钝又顽固的爱人就是不开窍!

「谁说的!」凌荷心猛地脱口反驳,脸颊也蓦地烧红了。

成昊先是一愣,随即反应快捷的领悟了她话中的含意,兴奋的神色立刻染上他的黑眸。

他立刻将坐在一旁的凌荷心抓到怀中,「你想抓住我」他俯下头,语气带著不敢置信的欣喜。

「你不气我了」对他之前的错待,她已不再怨他了吗凌荷心的脸色更加红艳。她想起之前曾向自己保证,一定要诚实的告知他,她心中犹未改变的真正心意。

「是……是的,我想抓住你。」她鼓起勇气坦白,声如蚊蚋,却是清晰明确。

「我爱你,昊。我早就不气你了。我……我只是害怕……」

狂喜与深情涌上他深沉的黑眸,他拥紧她,激动地厮磨著她的发丝。

「我也爱你,我的亲亲荷心。」

凌荷心在他的怀中露出满足的憨笑,大眼中涌起感动的迷蒙。

她犹是不明白他为什麽会看上她,但她却是衷心的感激上天,让她能得到他真心的爱情。

良久——

「等我准备好,我们就结婚,好吗」他托起她的下巴,微笑的啄吻她的红唇。

啥米「准……准备……」凌荷心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这也人快了吧!他们才刚了解彼此的真意,就要谈到结婚「怎么了亲亲。」他感到她身子的僵硬,不解地望著她。

「呃……昊,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适合结婚吗」她乾笑了声,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所立下的不婚宣言,以及自己与他完全不同的个及生活形态。

「适合。适合和我结婚。」他心情未受影响的笑应。

「你不怕我是另一个范小姐」她再问,皱皱小鼻斜睨他。

「不怕。你没那么『聪明』。」他轻点她的俏鼻,语气宠溺。

「你骂我笨!」她找起碴来。

「没有。你不想嫁给我」他微笑问道,但眼中已升起隐约的怀疑。

「也不是。只是以前我常常在想,像我这种生活不怎么正常的女人真的可以过婚姻生活吗所以……」她发现好像有些难以表达心中的顾虑。

「你想太多了。最近我几乎天天到你的住处过夜、和你生活,也没见你有什么适应不良的地方。」他温柔的说道。

「是吗」凌荷心怔愣了下。他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耶!可是……

「嗯……我还是再想一想好了。反正我们也不急嘛!」她朝他灿然一笑。

成昊盯著她的眼,突然凑近她的耳畔。

「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你的。」他朝她的耳内吹气。

灼热的气息令她猛然打了个寒颤,一股压迫感朝她侵袭而来。

「昊……你……」

他伸舌舔著她细致的耳垂,黑眸中闪著威胁算计的流光。

「我会……好好的、快速的,说服你的……」他逞说边舔,甚至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吸吮了起来。

「别……别这样……」她慌张地直嚷,一阵难耐的酥麻感窜过全身。

「别怎样还是……你答应了」他细细啮咬著嫩柔肌。

凌荷心全身涌上热潮,「哪……哪有人这样的啦!」

「答应了吗」他低笑地威胁著。

「呃……别……别再咬……好痒……」

「我偏要咬,我要咬到你答应为止……」奸笑声扬起。

「哼!我就偏不答应——啊!你……你又在做什么!」

「答应了吗」

「啊……呃……」

看来他的亲亲也有某些方面的偏执。既然如此,那他就跟她耗到底了!

成昊心情愉悦的再次俯下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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