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大人 - xp1024.com
《市长大人》


第0章【煞星】

在北京官场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不认识自己的媳妇,可以不认识自己的亲爹亲妈,但有一个人,你必须要知道,他是一个男人,一个被称之为“煞星”的男人。

不过有一天,“煞星”从北京消失了,没人知道他所去何方,对于此事,众口不一,但最可信的一种说法是,他死了,被人杀死了。

毕竟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至于多到什么程度呢,有好事者算了笔帐,一个小型企业大约一百人,这一百人一辈子得罪的人都加起来,估计才能和“煞星”这几年的光辉战绩相当。

“煞星”两字的威力,可想而知,以致他消失很久以后,大官小官夜里都仍会念着那句梦语:“煞星真可怕,真的。”

第1章【莫名其妙的姐夫】

时已至夏,火辣的骄阳斜斜射在街道,一阵微风掠过,呼,还似嫩绿的树叶儿飘荡街头,不知去向何方……

丰阳市人才市场,一个英俊的身影挺立门前,口中叨念着那早已说了无数次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我可是高级人才,哼哼,放在哪不是抢手货?”

仿若是句心理暗示,何远只觉此刻精神抖擞,信心倍增,那感觉,跟被比尔先生灵魂附体一般,直叫他错觉自己早是个成功人士,月薪,不,年薪百万。

其实熟悉何远同志的应该了解,这已经是他第n次来此地求职、应聘,此刻的精气神过不得多久,只怕便消散于尽,前方等待他的也只有一句话:“回家等消息,三天之内我们会跟您联系的。”

三天?等了三十天也没见着!

不用您起码给个信儿啊,可叫老何苦苦盼着,心里那个恨啊,就别提了。

理了理那鸟窝般凌乱的短发,整了整那地摊货廉价的衬衫,老何同志再一次踏进了神圣的人才市场。

右脚只堪堪迈入,耳边就传来一个响彻云霄的酥麻女声:“咦,姐夫,你怎么在这儿呐,可好久没看见你啦。”声音尖锐,绝对是青春少女特有的声线调调,似撒娇、似嗔怪,直能把人骨头都给麻透了。

何远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张望过去,只瞧得一个活力少女直直向这边蹦达过来,顶多是个初中生,精雕玉琢的粉嫩小脸儿,无不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樱桃小唇,瑶鼻挺直小巧,细眉大眼,配上那两步一蹦的可爱模样,直叫闻声看来的众毕业生,有种犯罪的冲动。

然而,何远却暗自摇摇头:“这要是我女儿,早给她屁股打开花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只因少女那衣着装束太过时髦,蓬松的爆炸头,妖紫色的眼影,肚脐大露的低胸小薄衫,种种迹象表明,此女是个小太妹。

何远虽只26岁,但此等打扮仍叫他背脊发寒,暗暗揣测自己跟不上潮流了,如今这纸醉金迷的时代,什么人没有,见怪不怪了。

却说,更叫他心惊胆战的还在后面,少女死不死地竟直直朝他蹦达而来,灵动的大眼忽闪忽闪充斥着兴奋、惊喜。

莫不成自己魅力太大,把人家姑娘的小芳心给迷住了?

想到此处,何远腰板挺得更直了,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男人的自尊心那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姐夫,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带人家去玩,哼哼,你倒好,连个电话也不给人家打。”莫琪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儿,那是写满了埋怨,嗔嘟起红艳艳的小嘴闷闷不乐地瞧着他:“我不管,现在人家可算放暑假了,你得好好履行承诺,不然,不然我告诉姐姐去,叫她不和你睡觉,哼。”言语间,藕臂顺势环上了何远同志的胳膊,青春少女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直叫他体味了一把别样的诱惑。

“我可不认识你,谁是你姐夫?”本以艳遇为喜的何远受了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腰板也矮了下去,在美女面前,男人通常会表现出他最完美的一面,可为什么把腰板矮下去呢,只因这样能看清少女低胸小衫下,若隐若现的乳勾,虽是小得可怜,但在禁欲多年的老何眼中,那个丰满啊,就别提了,侵略性的目光毫无避讳的又直又勾,就如饿汉瞧见了香仆仆的肘子肉,那是根本走不动道。

莫琪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喜滋滋地挺了挺小胸脯,心里这个乐啊,“飞机场”的恶名已陪伴她多年,今天终于遇到了知音,怎能叫她不喜,哈哈,被本小美女的美丽迷惑住了吧。

趁热打铁,莫琪将胸脯紧贴着何远,水灵的大眼已有雾气迅速凝聚着,幽幽怨怨地晃着他:“你,你竟然说不认识我,我们,我们都那样了,姐夫,你可是男人,不会不负责吧?”声音之大好似故意说给看热闹的人听的。

果然,方才不以为意的众人纷纷侧目,有鄙夷的,有兴奋的,耳朵一个个那是都竖了起来,在这繁乱的都市,一个不大不小的八卦新闻都能给浮躁的心绪来上那么点刺激。

瞧着少女嘴角勾起狡黠的坏笑,何远大感头痛,怎么遇上这么个祸害,难道要勒索自己,下意识摸了摸干瘪的钱夹,这才放心下来,哼哼,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什么着数尽管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姐夫,什么那样了?”

莫琪突然掂起脚尖附耳过去,神秘兮兮地指指远远和她好似刻意保持段距离的俊俏小男生,随即一脸自恋的小样儿道:“那家伙跟了本小姐好多天了,甩也甩不掉,唉,怪只怪本小美女魅力太大,大叔,帮帮忙啦,呆会看我的眼色行事,把他弄走就好,ok?”瞅得他表情迅即一变,莫琪若有若无地瞥着围观群众,轻哼不止地威胁着:“你要不帮本小姐赶走他,哼,相信观众朋友们会愿意听些更刺激的事儿,比如中年大叔和未成年少女的那些事儿啊,姐姐妹妹同侍一夫啊……哼哼,第二天头版头条大叔你就等着上吧。”

瞧着他那颓废的模样,莫琪很是有些小得意,哼哼,为本小美女服务是你的荣幸,别人哭着喊着还求不来呢,臭大叔,刚才那色咪咪的样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真以为本小美女真看上你啦。

其实她哪知道,我们何远同志是为了“大叔”这个称呼而暗自神伤,姐夫就姐夫呗,起码是一辈人,这大叔一词直叫他小小郁闷了一把。

“真有这么老,枉我直以为自己象初中生呢。”何远摸着老脸大言不惭道,惹得我们莫琪大小姐捂着嘴作了个呕吐的姿势,我的妈妈呀,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算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童言无忌!”莫琪真想一屁股把他给坐死,鼓着小嘴再次挺了挺那不算饱满的胸脯,反唇相讥:“你睁大眼睛看看,本小美女哪里是儿童,人家都快上高一了,哼,死大叔,臭大叔,没风度的色大叔。”

何远早已不再受她诱惑,毕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瞅了瞅远处那个害羞的小男生,真为他不值,这丫头有什么好,除了长的漂亮一点儿,可爱一点儿,调皮一点儿……呃,算了,今天就当作日行一善,帮帮残疾儿童吧。

拍拍残疾儿童的小肩头,大言不惭地吹起了牛皮:“好了,你去叫他过来吧,我人颂外号‘情圣’,那可不是吹出来的,今天让你长长见识,瞧我怎么让迷途的羔羊重返欢快的田野。”

小媚眼儿白了他一眼:“哦呵呵……算你识相。”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方才一点不快也了无踪迹,莫琪高兴地蹦达过去了。

“喂,赵照,我姐夫叫你过去呢,还不快来。”莫琪凶巴巴瞪了他一眼,那语气绝对不善,在她看来,男人就要有些男子气概,举手投足间那王八之气是一定不可少的,可这追了她几年的赵照,别说王八之气,在自己面前,是连王八之屁都不敢放,唯唯诺诺好生个闷葫芦,直叫莫琪大小姐生出股揍人的冲动。

赵照小心的看着她,怯怯脸红不止:“我,我还是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吧,以后。”

“是不是瞧见生人,害怕?”莫琪试探了一句,瞅得后者应声点头,那真是给她气疯了,葱白玉指戳着赵照的脑门,另手叉腰,铺天盖地就是一顿臭骂:“你说我温柔可爱,美丽善良的琪琪大美女,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闷葫芦,还口口声声是要追我,好,你说说你有那点好,要成熟没成熟,要沧桑没沧桑,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可是个男人,做男人,要有骨气,瞧见流氓怎么办,一个字,打,瞅见逮徒怎么着,一个字,揍,看见女人怎么做,一个字,扑倒……”我们莫琪大小姐兀自挥舞着拳头,气喘吁吁地教育着后代,那字字可谓铿锵有力,煽动性极强,是连何远早已消失也一概不知。

“哦,我知道了,我,我会努力的。”赵照似懂非懂的样子,叫莫琪明白了什么叫做对牛弹琴,什么叫做烂泥它扶不上墙。

第2章【话说这两个自恋的家伙】

“嗯?臭大……姐夫呢?”莫琪晃动着可爱的小脑袋四下张望,臭大叔怎么不见了,难道瞧天气燥热去给本小美女买雪糕去了,越想越有可能,看不出来死大叔还挺会照顾人,哼哼,算你识趣,本小美女可只吃哈根达斯的冰激凌,算了,看在你这么细心的份上,本小姐就不追究了,两块钱的也凑合吃吧。

正在莫琪自恋地感慨美女的威力如此如此之大时,旁边的赵照忍不住提醒道:“刚才那人进去这里了。”指了指人才市场的入口。

“旁边不是有小卖部吗,非去那里面买个什么劲,这个臭姐夫,眼神还不好使。”莫琪全然没有回过味来,小脑袋一昂,对着赵照得意洋洋地吹起了牛皮:“我这个姐夫最会关心人了,从小就疼我宠我,我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我让他吃瓜他就不敢吃皮,喂,你可别以为我姐夫和你一样,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可不会手软,记得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夜里,我和我帅气的姐夫遇到了三个人高马大的流氓,那三个人啊,哎呀呀,这叫一个厉害啊,竟然准备调戏本小美女,你说说他们胆大到什么地步,简直是毫无人性嘛。”

说到此处莫琪故意顿了顿,把赵照的胃口掉得老高,瞅得他紧张的揪起衣角道:“后来呢?”莫琪得意的笑了,心里那个美就别提了,吐沫腥子漫天飞:“后来我姐夫挺身而出,跟那三个逮徒撕斗在一起,这一打可就是三天三夜,话说三天以后,姐夫身上满是伤痕,这个惨啊,可那几个流氓也好不到哪去,全都被我姐夫震慑住了,那可称的上是落荒而逃,哼哼,直到现在姐夫身上还有为我战斗留下的伤疤呢。”莫琪大小姐采用了语文课学习的夸张手法,那叫一个生动感人。

“你姐夫真厉害啊。”赵照满脸憧憬、敬佩。

这牛皮可真是吹到天上去了,莫琪堪称牛犊杀手,为什么呢,因为牛都让她给吹死了。

且说莫琪却丝毫没有脸红,心安理得的把他对姐夫的夸奖坦然受之,连身后那小尾巴都竖起来了,受用之至。

吹牛的境界可是很深的,男人,靠吹嘘自己有多少多少女人而满足,女人,靠吹嘘自己男人有多么多么强大而得意。

正值青春少女时代的莫琪,那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满足,然而,警惕的小眼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人才市场的大门,生怕那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叔突然出现,是以拆穿她的谎话。

“哼哼,知道我姐夫有多好了吧。”莫琪水灵的小眼儿轻瞟着他:“你嘛,就别痴心妄想了,赶紧给我知,知,知什么来着?”

“知难而退。”

“对对,知难而退,本小美女将来的丈夫一定要象姐夫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

还没等她说完,赵照就一脸惭愧地低下了头:“琪琪,我一定会变成象你姐夫一样的男子汉的。”言罢,闪进了密集的人群,再不见踪影。

“不,不会吧,这就跑了?”莫琪心中小小郁闷了一把,是以平常,好说歹说都不见他有放弃之意,今天接着大叔之威竟这般好使,忍不住嘀咕着:“难道他真有我说得这么好,不就是个普通的色大叔吗?”

“谁是色大叔。”突然杀出的何远狠狠瞪了她一眼。

“呀!”莫琪掩嘴惊呼起来,旋即很是不满地回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这样,一惊一诈的,吓本姑娘一跳。”转而又心虚起来,这臭大叔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把刚才的话都听了去吧,那自己可丢人丢大了。

当下有些讨好地环上了他的手臂,撒娇似地摇晃起来是以转移话题:“姐夫,琪琪的冰激凌呢,天好热啊,快给我吧。”

何远气闷地在她脑门上敲了这么一下:“冰激凌你个头,就是你这倒霉丫头害得我又没找着工作,哼,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被那小婆娘数落呢。”

“倒,倒霉丫头?”莫琪真是杀他的心都有了,平白无故得了个不露脸的称号,自己招谁惹谁了,心里这个委屈啊,但碍于好似有把柄抓在人家手里,只得生生咽下去,还是面子重要。

此刻莫琪也才注意到人才市场那几个鲜艳大字,大眼咕噜咕噜转了开来,转瞬便明白了大概,心里这个乐啊,古灵精怪地斜眼瞧着大叔:“我说大叔,你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没有个象样的工作呐,嘻嘻,要不本小美女帮帮你,月薪过万不敢说,五千还是有的,怎么样,考虑考虑?”

如果杀人不犯法,何远真想就这么把这倒霉孩子仍粪坑里去:“我叫何远,再大叔大叔地小心我揍你,再有,本人今年26岁,你叫叫姐夫我还是能容忍的,就是不知道你姐漂不漂亮。”

莫琪抽出一只手不可思议地掩嘴惊呼起来,漂亮的眼珠儿瞪得老大,仿佛瞧见了母猪上树,老虎吃素一般故作惊奇状:“你,你竟然才26岁,天啊。”心下轻哼连连,好你个色大叔,给个秆子就往上爬,还真惦记起我姐来了,哼哼,我姐那是你能配的上的?

何远直直翻了个白眼,把她那惊呼自动过滤掉:“你还要给我介绍工作,切,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暗自感慨人心浮躁啊,不大点儿的小孩牛皮连篇,人心不古喽。

但美女面前绝对不能失了面子,输仗不输人啊。

方才斗败的公鸡转眼趾高气扬起来,耸拉的脑袋朝上一挺:“你可不要误会我找不到工作,哼哼,那些我还看不上眼,记得有个年薪百万的活,我都没去,你问为什么,给的太少呗,切,一百万,打发要饭的呐,怎么着也得加上个美圆二字,就这我还得考虑考虑呢,他们老板穷啊,给不起钱就跟我玩苦肉计,爬在我家门口是又哭又喊,那个可怜啊,可能怎么样,没办法,这就是社会,人才是要有实力的公司才能争取到的。”

何远抿嘴作了个成功人士的资态,惹得莫琪干呕连连,这个家伙脸皮是什么做的,自己平时也就吹吹小牛,小小自恋一下,可跟这大叔一比,自己简直是三好学生,是圣人。

瞅着莫琪那小样儿,心知自己吹过了,别说年薪百万,就是月薪一千他都得干啊,嘿嘿干笑两声,很是不好意思:“咳咳,这个,言归正传,总之哥哥我算是个无业游民吧,恩,时间不早了,小孩子家家别老满处吓跑,快点回去,省得回去晚了你妈打你屁股。”

“有没有搞错,刚刚中午就轰我走,臭大叔真没风度,也不说请本小美女吃个饭。”莫琪朝他怒目相向。

“请你吃饭,开玩笑,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应该是你请我才对。”何远理直气壮道,虽不知那小年轻怎么消失了,但功劳还是被他揽了过来。

莫琪心知今天遇到了高手,那功力绝对是‘厚脸皮门’宗主的实力,心里这个恨啊,可表面却装做为难地一咬牙:“好吧,咱们去咖啡厅吃糕点吧。”哼哼,想黑本姑娘,门都没有。

何远得意的笑了,老子兜里就五十块钱,还请你吃饭?

“我这人胃口大的很,瞧你不象有钱人,到时候没钱付帐可别哭鼻子。”

“谁,谁哭鼻子。”

“喂,这咖啡厅不小啊,你钱真的带够了。”

“带够啦,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

“说真的呢,真带够了吗,要不你拿出来我看看。”

“我的天,你有完没完啊。”

“你真……”

“大哥,我真带够了。”莫琪都快哭了,自己请个客,怎么就这么难呐?

“嗯,先说好,我可就五十块钱,要没钱就等着给人家洗盘子还帐吧……咦,你窃笑什么呢?”

“没,没有啊,你看错了吧。”被盯得心虚的莫琪小眼儿飘忽起来。

第3章【市长她……是我老婆】

环境幽雅静谧的咖啡厅角落,何远随着倒霉丫头落座在窗边附近的座位,几盆不知名的草木、油画装点四周,绝对称的上浪漫之地,几对情侣低首私语,男的温文尔雅,女的雍容大方,直叫人赏心悦目。

然而,角落下的一老一少心中却各怀鬼胎,此情此景根本无暇欣赏,老的惦记饱吃一顿,开开荤,小的心里琢磨什么就只她自己知道了。

清秀的女服务员挂着职业的微笑迎了上来:“先生,女士,请问需要些什么?”将菜单恭敬地摆在桌前,等着两人点单。

莫琪幽雅的坐在原地没有动,瞧着大叔拿起菜单,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趣,快给本小姐把单子拿过来。她可是淑女,不能亲自动手点单,虽然这身装束和淑女一词相隔甚远。

谁知如狼似虎的何远同志哪里管她,很没风度指着上面:“这一页全要了,下一页要一三五,再下一页要二三四,好了先点这么多,不够再要。”砸巴砸巴嘴,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

这可把我们琪琪大小姐气怀了,不说她是女人,就冲自己请客这桩,也得先问问她吃什么吧,臭大叔,你倒是不客气,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哼哼,呆会有你好看的。

服务员都觉得有些不好,把单子又推给莫琪:“这位女士,您需要些什么。”

淑女琪琪此时展现了她海一般的肚量和水一般的娇柔,抿嘴微微摇头:“我听他的。”那声音,说不出的柔弱,顺从,直让何远得意了一把,也不去追究她风格的改变,很潇洒的挥挥手:“快去准备吧,她正减肥呢,还得饿巴几天才能开荤。”

淑女琪琪眉头挑了挑,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只过得一刻,琳琅满目的糕点便铺了满桌,何远恶狼似地率先开动,筷到蛋糕处却停了下来,转而警惕地瞧向莫琪。

哼,这回知道女士优先了,快快,给本小美女夹块蛋糕来,呀,那块草莓的好漂亮啊,一定很香,呀呀,那块香蕉的也不错呢,这可怎么办呢,小美女的身材一定要保持好啊,算了,看那臭大叔给我夹哪块了,快夹啊,你磨蹭什么呢。淑女莫琪心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搀虫被勾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努嘴指指蛋糕,眼色猛使,意思很显然,快给本小美女夹一块。

“这个……我怕你钱带的不够,就只点了两百块钱的东西。”何远不好意思地将蛋糕盘往怀里拉了拉,率先保护了起来:“所以呢,你正在减肥,就不要吃了哈。”

我,我,我冤不冤啊,莫琪都快哭了,你个臭大叔自说自话,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要减肥啦,可现在是淑女状态,只能投以眼巴巴的饥饿眼神,希望这楚楚动人的模样能叫大叔回心转意,然而,她却低估了老何同志的厚脸皮,什么媚眼儿啊,柔眼儿啊,全然无视,自顾自吃得老香,不时还朝她道:“这蛋糕真难吃,幸亏你没吃。”

气得莫琪明白了什么叫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将咖啡杯往远处推推,以免自己克制不住朝他脑袋上来那么一下。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可能是想到无功不受赂一说,何远很不情愿地分出一块蛋糕来,依依不舍朝她推去:“倒霉丫头,这块给你。”

咕噜咽了咽口水,莫琪狠狠移开那贪婪的视线,却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可爱的小鼻子皱了起来:“为什么你从人才市场一出来就叫我倒霉丫头,我,我哪倒霉了,你知不知道同学都叫我什么,哼哼,他们都叫我幸运星,跟我说句话,一个月都能顺顺利利的,考试也门门及格,谁象你,给人家这么个讨厌的称呼。”小媚眼儿轻瞟了他一眼,青春活泼的气息倒有些别样的魅力,只不过这吹牛的调调叫何远不敢恭维。

“切,还幸运星呐,怕不和你说话两个月都能顺利,考试能上80分吧。”吃着人家的东西,当然不好说出来,旋即想起了人才市场所遇,那小邪火是噌噌直冒,愤愤放下筷子抱怨起来:“这帮不识千里马的家伙,动不动就学历学历的,没学历怎么了,咱有能力啊,哼,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有个柜台没有学历限制,我想着咱这起码能干吧,嘿,你猜怎么着,那面视的中年妇女说我岁数太大,没有发展前途,我这个恨啊,心道你一比我大上两轮的人,还舔着脸说我岁数大,这什么世道啊,想来想去就是你这倒霉孩子的晦气。”

淑女莫琪体贴的安慰着他:“现在有的行业是需要年轻的,或是敢打敢拼,或是吃的年轻饭,没什么好奇怪的啊,对了,你应聘的是什么行业,我估摸是车模吧,那个18、9岁的才最合适呢,你也不用太灰心啦。”

“搬运工。”

“搬,搬运工?”

这是有年龄限制和发展前途的行业?莫琪彻底晕倒。

“姐夫你先吃,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转性的莫琪早已没有疯癫的模样,柔声淡淡、彬彬有理。

含糊不清地应了句:“好,唔,快去快回。”

半个小时后,莫琪顶着爆炸头得意洋洋地蹦达在丰阳市街头,心里这个美啊,哼哼,臭大叔,被本小美女的柔情攻势迷得神魂颠倒了吧,哈哈,连我偷偷溜出门都不知道,真是笨蛋,你就五十块钱,看你拿什么结帐。

然而此刻的何远也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瞧着服务员那狐疑的目光,摸着兜口那零散的钞票,心里早把那倒霉孩子从头到脚彻彻底底骂了个遍,倒霉鬼,扫巴星,下次别犯在我手里。

施施然弹出支烟,装做若无其事的欣赏着美景,服务员正要以禁止吸烟的罪名上前制止时,一声声或惊呼或惊叹的声响从每个有人的座位上飘了出来,宛若瞧见了外星美女,一个个全傻了。

只瞧得从二楼木梯走上一个曼妙曲线的女人,黑色的女士小西装包裹着那极近完美的魔鬼身材,乌黑秀发高高盘起,一副干练打扮,美绝人寰的粉嫩小脸儿,完美得找不出一屡瑕疵,只是那若有若无的寒霜脸儿,直叫人亲近不得,犹如天山雪莲般不可亵渎,二楼美女们在她那高贵典雅的冷艳气质下,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旁边几桌也顾不得再说情话,纷纷瞪圆眼睛议论开来:“这,这不是新上任的市长吗,我在报纸上看过她的照片,不是我眼花了吧?”

“没错,没错,电视、网上都有她的信息,莫曼云,莫市长,年馑26岁就为一市之长,那可不得了啊。”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附和着:“哎呀呀,没想到真人比照片漂亮多了,今天没白来啊。”

议论声无非是多么多么美啊,多么多么能干啊,何远挪动身子尽量让人群挡住自己,撇撇嘴:“你们说的这些地球人都知道了,切,一点儿技术含量的都没有。”

贼眉鼠眼可不干了,斜眼狠狠瞪着他:“那你说点有技术含量的,什么都不懂就别瞎说。”

嘿,较劲?

何远鄙夷地瞧着他,也不知道是吹牛还是什么:“我连她今天穿什么内衣都知道,哼哼。”

“神经病。”

“吹吧。”

“小心别闪了舌头。”

众男人皆以鄙夷的眼神瞅着他,众美女皆以看色狼的眼光瞪着他,然而,却有一束看杀父仇人般的视线直叫何远冷汗连连,揪出纸巾擦擦额头的虚汗,心虚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装做泰然自若,可余光却不时瞟向美女市长,瞅得她那咬牙切齿的愤然模样,何远只得报以尴尬的微笑,显然,那句貌似吹牛的话语没有逃过冷艳市长的小耳朵。

“得,被人家听见了吧。”几个幸灾乐祸的男的纷纷叫嚣起来。

“完喽,小子劝你赶紧道歉去,不然在丰阳没法混了。”

怪不得人这么说,这新上任的市长几个月来的事迹早传了个遍,大刀阔斧的改革,贪赃枉法之徒的惩办,正言厉色的形象,无不告诉着平头百姓,我莫曼云虽然26岁,虽然是女人,但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就在幸灾乐祸的同志们等着看市长发怒,何远遭殃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等不到了,只瞧得莫曼云俏脸儿含煞地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便压抑着怒气悻悻落座在远处,不时朝男人抱以恶狠冰冷的小媚眼儿,神色愤然的模样那是傻子都看的出来,然而,那隐忍却没有爆发的样子直叫众人大跌眼球,暗肘这小子幸运的离谱,或是市长今天不在状态。

“只怕今天晚上不好过喽。”何远极其郁闷的耸拉着脑袋,心中嘀咕着:“哼哼,你们知道什么,现在她能忍,可晚上到家那是绝对要爆发一下的,只因这市长她……是我老婆啊。”

第4章【叫老婆结帐】

咖啡厅离市政府不算太远,是以午休时间,莫曼云经常会光顾一下,只是今天竟死不死地碰上他,直叫莫曼云大呼晦气,更让她愤然的是,自己这个老公,居然当着一帮男人的面,说,说自己的内衣,心里这个恨啊,就别提了,起码我也是你老婆诶,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吹牛也别拿我来啊,不对不对,早上换衣服时门边好象有动静,还以为自己忘了把门关严呢,现在想想……难道这个死不要脸的,竟,竟跑去偷窥自己?

莫曼云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秀目圆瞪,那本就冰冷的小脸儿,骤然加剧了几分,如凝脂般白暂的肌肤因羞愤而朦上了淡淡红晕,端得赏心悦目。

真是被他给气死了,莫曼云自予脾气甚佳,起码一个“忍”字还是做得到,可自从和这臭流氓结婚以后,自己那个脾气啊,是一天比一天差,家教甚严的她,也不禁生出股揍人的冲动。

她现在只想仰天长叹一声:“妈,这个流氓有什么好啊,你千方百计的撮合我们,难道就为了磨练女儿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天啊,很不幸的告诉您,只结婚这一个月来,女儿的意志力那绝对是突飞猛进啊。”

万事孝为先,又是她最敬重的母亲,莫曼云本是很传统、很保守的女人,既然结了婚,就会好好过下去,虽说心底已承认了这个丈夫,但叫她温柔以对,那还是万万做不到的。

莫曼云身为市长,市里的二把手,但两人绝非政治啊商业的联姻,起因说来可笑,何远同志口中大喊“日行一善”,可做过的好事,那真是一指可数,没错,算算也只做过一件,救了刚遇车祸那老丈母娘的命。

现在想想老何都觉得不可思议,暗肘当时定被白求恩老先生附体了,不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活了大半辈子,怎么那天突然良心发现了呢?这也让他体味了两句话,行善不在多,有用则行,作恶不在少,没人瞅见就灵,好事可要做在刀刃上。

不过,说起来丈母娘对何远真的没话说,竟把身居高位的女儿下嫁于他,此等恩情,何以为报啊。

“您来了,还是老样子?”

“嗯,生意怎么样?”

“呵呵,还行吧。”服务员亲切的和美女市长交谈起来,看的出,两人很是熟络。

虽然莫曼云还是冷冰冰的小脸儿,但能用正常语气跟人正常交谈,已让角落的何远大跌眼界,原来她也会好好说话呀。

过得片刻,招呼完市长的小服务员才想起正惬意吸着小烟的何远,挂着职业微笑走了过来:“先生,对不起,这里禁止吸烟。”

“哦,还有两口就抽完了,稍等,稍等。”何远紧吸了两口,浓烟滚滚,呛得小姑娘咳咳掩嘴,眉宇间已扯上点幽怒。

“先生,请您体谅一下我们。”

“浪费绝对是个不好的习惯。”何远脸色一板,正言厉色地瞧着她:“做事要有始有终,切记不可半途而废,你说说,我刚点的时候你不提醒我,现在快抽完了,这烟头要掐了,多浪费啊,你啊你啊,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得节俭,这个习惯可是不好的呀,今天也就是我掏心挖肺的和你说说,换了别人那里跟你讲这么多……”

“先生,请您掐了吧。”小姑娘都快哭了,那义正严词的模样还叫她反驳不出来。

“这不,抽完了。”在咖啡杯里将烟头撵灭,何远好不客气的收取报酬:“我和你讲了这么多,多长知识,以后社会的弯路也能少走点儿了,嘿嘿,钱我就不收了,这顿饭记你帐上吧,对了,如果一顿饭还不能表达你对我的感激之情,那改天我再吃你一顿。”用餐巾纸抹抹嘴,满足的何远起身而去。

“真不要脸啊!”所有人心底齐齐冒出这么句话。

小姑娘这回真哭了,前厅就她一个人招呼,就是真走也拦不住他啊,一月工资才1500,这二百元的帐单绝对不是小数,只得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市长大人,也就这个姐姐还算说的上话,希望她能帮帮忙。

可谁知道,身为一市之长,本该为百姓做事的父母官,却像躲瘟疫一样低着头向里挪挪,生怕何远路过时碰到她,全然没有管这吃霸王餐男人的意思,那冷艳的俏容上,分明是写了几个字:我什么都没看见。

莫曼云心里这个恨啊,求菩萨告奶奶的期盼这好老公别跟她打招呼,否则自己这人可就丢大了,可怕什么它就来什么,何远还没到叫小姑娘付帐的人性,刚才这番举动就是想告诉这好老婆,老公我没带钱,你给付了吧,可谁知老婆竟一副“我不认识你”的小样儿,惟恐躲之不及。

气得何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空位,故作亲热地打招呼:“呦,这不是云云吗,怎么来了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哦……”众人恍然的发出一声。

“我,我不认识他。”莫曼云很想和大家解释一下,可似是觉得说出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心里这个羞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不要脸也就罢了,干嘛拉上我一起丢人。

板着寒霜脸儿,银牙轻咬着下唇,从牙缝里低低蹦出几字:“你在家闹闹我也就忍了,这是公共场合,请你注意你的形象。”后而又补充一句:“也请注意我的形象。”

被人狠狠摆了一道,哪还有什么形象,何远很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这个,我倒不是故意耍赖的,只不过囊中羞涩,囊中羞涩。”小眼儿瞧瞧桌上的手包,正待据为己有时,莫曼云早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小脸儿气得是一阵红一阵白,若不是顾及市长高大的形象,她真想用手包在他欠揍的脑袋上来这么一下,方解心头之恨。

咖啡勺轻轻搅拌着,莫曼云幽雅地品了口浓郁的咖啡,和他交谈也是声出口不动,天知道这事若传了出去,市长的位置不说,八卦新闻会不会把她砸死。

何远这个气啊,您倒是把钱给我啊,没见那小姑娘正死瞪我呢吗?

蓦地感觉大腿有东西戳了他两下,只瞧得自己那好老婆的小嫩手正以极其隐蔽的姿势,从桌下递过一打钞票,不动声色的冰霜脸儿下,眼神却猛使不止,意思很显然,等什么呐,快接啊。

数了数一共五百元整,很是感激的承诺着:“放心,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等你找着工作再说吧。”莫曼云脸色冰冷的讽刺了一句。

工作的事,照理说让她帮忙的话,绝不会困难,一是莫曼云看他不惯,生怕以自己的名义把他弄到或机关或部门后,给她丢人,二来自己这个好老公,连句软话都不会说,整天和她较劲,气得她哪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赶着张罗工作?这最后一点嘛,是她总感觉若帮了他岂不属于滥用职权,影响声誉的事,她这辈子还没做过呢,也亏得何远没求她,不然心里也得斗争一番。

为了避嫌,何远结了帐便孤单而去,只留下暗暗舒了口气的好老婆,这家伙总算走了。

第5章【靠吹牛得来的工作】

人才市场中,被老婆激起血性的何远同志再次义无返顾地冲了进来,心中那真百般不是滋味,碰上个比自己强势的冰霜老婆,话说一般男人,决然承受不住,也就是我们老何,在压迫下毅然强挺了一个月,可如今再若没有番事业,莫不成要在那婆娘面前永远抬不起头吗,那是绝对不行的。

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此时此刻,何远深切的感受到这句至理名言,算算时候,也该反抗了。

“哼,赶明我混个省长当当,看你还能说什么,叫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叫你擦背你就不敢搓泥。”幻想着老婆如小媳妇一般鞍前马后地伺候,何远心里这个美啊。

“这位先生,请你去别的地方面试吧,我们公司不适合你。”

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了何远的幻想,约莫26岁的女人一身咖啡色的职业装正襟危坐,精练的盘发有些一丝不苟的味道,黑色时尚眼镜下,清研的杏眸勾人心魄,丰满的双峰在职业女装下撑起一道深深的乳勾,那个深度、那个厚度,远远不是倒霉丫头可比的,老何心里嘀咕着:“这才是女人啊,天知道我怎么瞧倒霉丫头那飞机场瞧了半天,这是境界的差距啊。”

看这打扮、瞅这姿色,无疑传达出一个信息,这是个清冷的高级白领啊,然而,这只是一般男人的眼光,以老何那6.0的超长视力,清楚地瞥见了女人微微上勾的眼角,杏眸的等级又上升了一个档次,那是对小狐狸眼儿啊。

巧目轻盼,散发出一抹诱惑的光泽……

且说这女人最诱人的地方也正是于此,但好似她却刻意让眼镜将最迷人的地方盖住了,何远知道,如若把眼镜拿下来,一个狐狸精的称号必然会降临到女人头上。

“请你把眼镜摘下来。”何远很想这么说,但苦于工作无路,只能学着女人来个正襟危坐,端得像个小学生样笔直了腰板:“我很想说,其实我很适合你们公司,为什么你问都不问就拒绝我呢,这很不公平吧。”

天知道自己何时坐到了这个柜台,瞧瞧展示板在另一方向,跟本看不见啊,何远很想来那么一句:“请问贵公司是干什么的?”但却有失礼貌,只能赶鸭子上架,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哦,你觉得真合适吗?”齐韵莹狐狸眼一闪,似来了些兴趣,心里却恶毒把他骂了个透,你个臭流氓,贼眼往哪瞅呐,老娘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哼哼,刚才自言自语什么呢……对了,当省长是吧,我呸,呸,呸,你怎么不当主席去,来这儿吹牛。

显然,方才老何的幻想叫女人听了个透。

“我觉得很合适。”

“真合适?”

“真合适。”

“好,那你说说怎么个合适法。”齐韵莹签字笔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等待他的回答。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力强,甭管什么工作,适应都不用,上手就干,而且还不出纰漏,那是保管你满意啊。”何远以前面试那讲究保守原则,只说自己会的,别人家用了你,屁都干不了,那纯属丢人去了,可如今也就放开了,大言不惭起来:“嘿,你还别不信,什么叫21世纪的人才,我就是啊,姑娘,还犹豫什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高级人才就在你的面前啊,喂喂,你别皱眉好不好,这个,我虽然贵为高级人才,但价格不会要求太高的,真的,5000块怎么样,喂喂,你别撇嘴啊,这样吧,3000块,高级人才也是有尊严的,可不能再低了,得得,瞧你眉头都篡成一团了,人格我也不要了,就卖你个面子,1500,嘿,告诉你吧,你们公司可赚大了,像我这样的……”

“先生,请说重点好不好,我们还没答应聘请你,工资的事以后再谈。”齐韵莹真不知道若让他再说下去,自己这展台还会不会有人来,刚才瞧见个条件不错的,可却实实被这货给吓跑了,心里这个气啊,莫非这货知道报社急缺记者,站着位子想把人吓跑,而只剩他一个?

“重点吗,重点就是我是个高级人才,谢谢,回答完毕。”

齐韵莹脸色一阵变幻,险些撕破脸皮毫无淑女地上去跟他干一架,耐心,耐心,深呼了几口气才缓过来,眼神清冷地瞧起他来:“你要是个高级人才怎么会到我们公司来应聘,你这身打扮也不象高级人才的打扮吧。”

“听你这意思好象贵公司不怎么的啊?”何远连摆食指加大摇其头地反而教育起她了:“每个职业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存在必定有它的道理,千万不要小瞧自己的行业,正所谓行行出状元嘛,再说说这成功人士的打扮,这个问题就很深奥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我嘛,就偏向于朴素点的,生活点的,范什么哲啊,阿什么尼啊,那些高级品牌只能装点在外表,可心灵的境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像我……咳咳,嗯,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我,我明白个屁。”齐韵莹心里嘀咕了一句,虽然忍不住觉得有些道理,但也被他最后那没说出来的自恋话给气得够戗,兀自翻了个白眼:“这样吧,我问,你答,多余的话不要说,ok?”

“请问。”何远瞧着她飞来的“媚眼儿”,暗自得意,哼哼,看我是高级人才就想勾引我吗,切,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清清嗓子,齐韵莹用签字笔支起下巴,粉嫩的小嘴儿也自然的嘟起来,着实有些调皮的味道:“你会英语吗?”

“切,我一个高级人才能不会吗?”何远心虚地翻翻眼儿,眼神飘忽起来。

齐韵莹哭丧着脸真是受不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提高级人才四个字?”

“o……k。”艰涩的蹦出两个字母,后而为自己第一次说英语而洋洋自得起来。

“那请你说几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

“得得,听好喽,ok,ko,三q……够了吧,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不会英语还不行,别瞪眼了,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何远闷闷不乐起来,心道这工作指定又没戏了。

“你的身手怎么样,嗯,我是说打架或逃跑的功夫。”

老何宛如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木板,心里这个兴奋啊,眼光大亮:“这你可问对人了,逃跑,哼哼,我何远的字典里从没有逃跑两个字,再说说这个打架吧,嘿,你瞧我这身子膀能打几个,什么,三个,切,十个以下我都不好意思和人家动手,你问为什么,哼哼,太欺负人呗,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

“好了,何远先生,你被录取了。”齐韵莹可见识了这货的口才,不得不打断他,自己是一句都没说,然而这家伙的话却将自己的戏份也给演出来了。

“录,录取了?”何远莫名其妙地想着:这吹牛都能吹出份工作来?

“初审算是通过了,后天八点到公司来。”齐韵莹将写有公司地址的单子推给他,然而,表情却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有些警告的味道:“我不希望实际操作上,你的表现不能令我满意,希望你吹牛和搞笑的功夫和你的能力成正比,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报,报社?”

总算看清了应聘的职业,哭笑不得的何远,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无奈的微笑,甚至有些伤感的意味,自己到底该不该去呢?

捕捉到这一表情的齐韵莹,不由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录取他也只是全凭那出众的口才,然而,这一复杂的表情叫齐韵莹忽感这个男人,或许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他,真的适合干记者吧。

“我说,你们报导的题材,不会牵涉官场上的事吧?”难得正经的何远弱弱问了一句。

“一个报社当然各个方面都要抓,官场也不例外,只不过报导有些限制,潜规则你知道吗,嗯,说白了就是类似于底线的东西。”虽然奇怪他的问题,齐韵莹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比如呢,你们的底线是什么?”

齐韵莹眨着妖媚的狐狸眼儿,皱眉想了想:“还是跟报社的实力有关,我们是小报,底线就比那些大报社高的多了,比如现在风头正紧的莫市长,丰阳日报若报导莫市长的老公是何许人也,想必没有大问题,要是我们报社就没那么容易了,咦,你紧张个什么?”

莫市长的老公?

这也能报导?

太八卦点了吧?

何远差点一个跟头摔死。

第6章【和小婆娘的“幸福生活”】

丰润花园,静谧的别墅区幽雅温馨,花草林木随处可见,清风微拂,花香弥漫,在房价不诽的丰阳市,这么栋高档别墅怎么也得上百万,话说何远本是个百万富翁的,如今落魄到这般田地,罪魁祸首无疑是眼前这栋二层豪华小别墅。

两人结婚时便约法三章,夫妻共同的消耗品,那是要实行aa制的,比如这别墅、家具,两人各出了一百万才堪堪够数,这就导致何远沦落到骗吃骗喝的直接原因,当然,食物饭菜那也是要aa制,这不,老何正象往常一样打电话叫餐呢。

什么,你说怎么不自己做饭吃?

哼哼,开玩笑,你会做,可莫曼云同志能会做吗?

“喂,小水饭店吗,我是何远,哦,你都认识我啦,呵呵,荣幸荣幸,还是那老三样,对对,老地方,记得宫暴鸡丁把葱换成黄瓜,你问为什么,哦,前几天看葱涨价了,呵呵,你说什么呢,不是给你们省钱,15一盘的菜算我便宜点儿呗,12怎么样,呵呵,行行,多谢了啊。”

算算也是小婆娘回来的时间了,何远干脆光着膀子毫无形象地坐在别墅门口乘凉。

你可千万不要怀疑别墅的空调系统,中央式的配备绝对凉爽,什么,为什么不开,废话,那东西不要钱啊,很贵的。

对于小婆娘接济的五百块钱,那都得剩吃简用,用在刀刃上,更别说几个月一交的水电费了,到时自己要交不出另一半,还不让小婆娘笑死,做为男人,他可是很有人格的。

“呦,老板娘怎么亲自来啦。”何远起身朝一浓妆艳抹的少妇迎了过去,笑着接过餐盒:“看你累的,叫服务员过来不就好了,您亲自跑一趟算怎么回事,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且说何远跟谁都能自来熟,只一个月不到,在这片小别墅区那是混得通熟,小区不远的小水饭店老板娘当然也不例外,饭店不大,只15块的菜色就能知道,你问这么高档的小区门前怎么有低档饭馆?切,这谁知道,问小婆娘去,经济建设可归她管。

“你呀,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要是愿意,姐姐天天给你送饭来。”少妇沾沾额头的汗水,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佯作生气状。

“小弟哪敢劳您驾啊,罪过罪过。”瞅得那白眼,何远心底是一阵恶寒啊,我的乖乖,不要以为少妇两字就代表着美女,妩媚两字就代表着迷人,瞧瞧眼前这位,啧啧,蒙上脑袋后绝对迷人,露出小脸来绝对吓人。

价钱已经算好了,将准备出的钱递给老板娘,谁知这娘们竟推了回去,还抓着我们正人君子老何同志的手那就是不撒开啊:“你这是干什么,跟姐姐提钱不是见外了吗,快收回去。”

我倒是想收,可您把手松开啊。

“吱……”的一声刹车这叫一个响,连兜起的小风都凛凛的,何远甚至听出了宝马蕴涵的怒气,这足足说明了,车主人的心情一定不会很好。

果然,将车停在别墅门前,已将头发散下的莫曼云愠怒地走了上来,两行秀发顺着眼角盖了下去,如不是特别熟悉她的人,决然分不出市长和此女的关系,在经过何远旁,那冰冷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瞥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用小牙缝道:“还不给我回家。”

感觉解放的小手,何远如蒙大赦,乖乖跟着小婆娘回家了,只留下哼声不已的老板娘:“不就是比老娘漂亮点儿,哼,有什么好神气的。”

一进得屋子,莫曼云便沉着那漂亮的小脸儿,兴师问罪起来:“你和那送饭的还挺亲热啊,看不出来,人缘不错嘛,要不要我给你们腾出个地方来?”心里这个恨啊,毕竟是自己老公,虽谈不上感情,然见他跟别的女人亲热,那绝对不是滋味,更别提她那不露脸的长相了,哼,你眼光能不能放高点,最不济起码……呃,谁也不行!

可见,小婆娘的占有欲是极强的。

何远也顾不得暗自得意,义正严词地挺直了腰板,做精神抖擞状:“先说清楚喽,我可根她没一点儿关系,那是她硬抓着我的手就不放啊,你知道朋友们都怎么称呼我吗,正人君子何大官人,那外遇的事儿直接和我失去联系,跟本不可能。”

“一天到晚就知道臭贫,切,谁信你啊。”莫曼云撇撇嘴。

何远可不干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和那女人?天啊!你这是在践踏我尊严,在污蔑我的灵魂。”转而神情迅速变化,换了个懒洋洋的自恋模样,悠闲地靠在真皮沙发上,转守为攻:“嘿嘿,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儿,莫不成爱上我了,早说嘛,我就寻摸着以我的魅力,一个月内还不将你拿下,哼哼,投降了吧。”

“谁,谁爱上你了?”莫曼云这个咬牙切齿啊,但表面却装作毫不在意的轻瞟了他一眼:“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去,切,关我什么事,下次把女人带家来叫我看看。”

然而,若是真带回个女人,何远不知他还能不能活到第二天,女人呐,都是口是心非的,这个何远是深有体会。

饭在小婆娘回家前已经蒸好了,取出碗筷盛好饭菜,这才招呼洗好手的老婆落座开饭,每天都一样的程序,像走过场、重放一样,席间两人不再说话,饭后照例是何远收拾洗碗,倒有些家庭主妇的味道。

索然无味地到了晚上,莫曼云从二楼书房回去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两人这莫名其妙的关系,当然是分居而住,有了偷窥事件的前科,小婆娘是把门锁得死死。

何远的卧室在她正对面,躺在足纳三人的水床上,不禁感慨的自言自语起来:“难道这就是婚姻,是我何远梦寐以求的东西,呵呵,好象有些不太对味啊,难道我太没正型了,不能吧?”

如果莫曼云听见这句话,一定会比他还感慨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报社到底去不去呢?

何远是个孤儿,自小便从孤儿院长大,人情冷暖早尝了个遍,然而他的远大理想,就是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有个象模象样的工作。

理想已经实现了四分之一,虽有个老婆,但和温柔贤惠,那是根本沾不着边啊,勉强算半个吧,工作的事情貌似也有了着落,可……

“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啊。”翻出了那尘封已久的蓝色记者证,何远苦笑着又加了那么一句话:“可我真不想再干记者了。”

要知道,记者证的取得可不是那么容易,非得在正规报社、电视台等机构工作一年以上,外加难度不诽的笔试方能通过。

思绪紊乱的何远怀着顺其自然的心思渐渐入了梦……

第7章【能“干”就好】

今天星期日,小婆娘的休息日很没规律,市长嘛,忙是一定的,也不知她昨晚回屋又工作到几点,洗漱过后的何远徘徊在一层客厅,忙着本不应是男人忙的事,布置早餐。

面包片、火腿肠之类都是提前买好的,沏好牛奶后小婆娘恰好着装完毕,也不客气,坐下就吃,举止幽雅,大方得体。

还是那款式的黑色小西装,头发却没有盘上,为了避嫌,莫曼云通常在车上才盘发,不然邻居知道美女市长在这,不知会不会引起骚动。

话说小婆娘的变化发型,倒有些易容术的味道,前后差别之大,直叫何远瞠舌。

“路上小心,记得开车慢点。”老婆临走前何远嘱咐着,只瞧得莫曼云娇躯微微一颤,他在关心我吗?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那本是夫妻理所当然的话语,茫然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冷冷“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望着黑色7系宝马绝尘而去,何远才抽回视线:“连句好话也不会说,我可不是因为你借了500块钱给我才关心你的,哼哼。”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做作。

明天才去上班,也亏他没想好去不去呢,无所事事地逛荡在街上,时间已是下午五点,算算也该回家了,然而,眼前一栋貌似豪华酒店的建筑吸引了老何的注意。

只瞧得门口张贴着“招服务员,月薪1500”的字样,何远心里这个美啊,那叫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它全不费工夫啊。

屁踮屁踮地跑了进去,老何在前厅嚷嚷起来:“我要应聘,我要应聘,人呐?”周围人都已躲得远远,生怕这疯子突然咬人,倒是有几个人少妇注意力集中过来,小眼儿偷偷瞄着他。

过得片刻,一姿色不错的大姐迎了过来,瞧着保安、服务员赔笑着和她打招呼,想是职位不低啊。

“我来应聘的,门口不是贴着告示吗,就服务员,您看我怎么样,脏活累活都能干,只要您吩咐。”没等女人说话,何远就介绍起自己。

红衣大姐眼睛蓦然一亮,像瞧见煮熟的鸭子一般,上下打量起来,不时点头赞赞:“好,不错,条件真不错。”当下,毫不避讳地拉起何远,上了电梯:“小伙子,不瞒你说,我们这正缺人呢,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干啊?”大姐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何远一听,忙拍着胸脯保证着:“能干,什么都能干,就是活多了给我加点钱就好了。”吃苦耐劳的精神他还是有的。

大姐这个高兴啊,小眼闪烁着兴奋雀跃,保证连连:“钱不是问题,你能干就好,能干就好。”

何远总觉得那“干”被大姐加了重音,然而得之不易的工作,怎能轻易放弃?

美滋滋地随着她七拐八拐,进到了一间豪华大卧室,那叫一个大啊,尤其是一张水床,和自家那比起,仍有过之而无不及,近百米的房间被粉色吊灯渲染着浪漫色调,昏昏暗暗的光芒不由勾起一丝情欲,直叫老何有种将大姐扑倒在床的冲动,显然,和老婆吹牛的那“正人君子何大官人”,纯属是扯淡。

大姐想得他应该明白了,最后嘱咐起来:“呆会儿会有客人来,你就在这等,等人家来了你就陪她……陪她说说话,好了,如果让客人满意的话,我们就聘你,月薪一万,当然提成小费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喽。”

一,一万?

尤在吃惊状态的何远谨慎起来,不会是什么危险工作吧,或是……

大姐出得门后招呼了两个新来的保安,板起脸来:“你们看好这新来的,要是出点什么事可别怪我翻脸,也不能让他跑了,进了这行就别想出去了。”

“是。”

无遮挡500米听力的何远,那是把流氓大姐的话听个一清二楚,心里这个恨啊,竟把老子当鸭子使?

“合着能不能干,是这意思啊!”

这时他才明白,被应聘成牛郎、鸭子、男公关一类人了,也体味了那句“能干就好”,可碍得门口两个大汉保镖的看守,老何只得令想对策,虽说自小在丰阳市长大,然而交心的朋友根本没有,这和他成年后就去了北京有一定关系,在丰阳,认识的也无非是孤儿院那些人,可十年过去了,别说没保持联系,就是见了面也不一定认识,这可叫他如何是好呢?

叫小婆娘帮忙?

切,决不可能,怎么和她说啊,喂,老公我被人当成鸭子了,你快来救我啊,那在小婆娘面前,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这,咯,这是5003号吗?”一个口齿含糊不清,醉醺醺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就是这,您请进。”

瞧着女人打了个酒咯,晃晃悠悠进去的模样,两保安齐齐食指大动,暗肘这新来的小子有服气,要说这牛郎也不是好干的,要满足丑陋不一,各式各样女人的变态要求不说,身体上的消耗更是常人难想,刚二十几岁,什么鞭啊蛋啊都得往肚子里招呼,这第一次上工,就能有这么个绝色相伴,不可谓不运气。

既然她喝成这样了,何不……

两人均古怪地对视一眼,其中胆大的那人淫笑起来:“呆会等那小子用完了,咱哥俩就上,反正女的喝成那德行,肯定不记事儿。”

另一人有些犹豫:“可规矩……要是追究下来,咱们不好交代啊,再说里面那小子也……”

“放心,出了事我扛着,那小子也是新来的,不怕他告状去,对了,现在不是流行一句潜规则吗,对,就这么告诉他,这是潜规则,他要问什么是潜规则,咱就说,说了你也不懂,怎么样?”保安得意地看着他。

这,这也行,忍不住问了句:“你知道什么叫潜规则吗?”

“废话,这谁知道啊。”保安理所当然道。

那人彻底晕倒。

话说何远正听女声耳熟,然而下一刻,却惊地下巴落地,他依稀记得昨天给自己面视的妖媚女人,那写在那单子上漂亮的名字:齐韵莹。

小问号在脑门上这个转啊,她怎么来了,花钱买春?

不会吧,这个漂亮的女人,至于饥渴成这样,算算年龄也就26岁,还没到似狼之年呢。

第8章【是霸王硬上弓】

齐韵莹今天穿了件灰色职业装,凹凸有致的身材被衬托得分外窈窕,双颊娇艳如花,眉宇间尽是柔柔媚态,素臂轻抬,幽雅而放荡地将时尚眼镜挂在胸前,看那深度,估摸着连胸罩也一并穿透了,早尽成熟的躯体在酒精的作用下摇曳着媚香,幽幽走向床边的男人。

果然如何远所料,摘下眼镜的她端的是个勾人心魄的小妖精,一双勾魂的小眼儿已有些水润,显然是动了情,长长的睫毛儿微微颤动,有些幽怨的味道,似是怪男人对她冷淡。

然而,老何哪里是冷淡啊,那是完全傻了眼,心里大念着某秃子传授的静心咒:“我是有老婆的人,我是有老婆的人……”

齐韵莹心里这个恨啊,老娘就这么不值得你一观,闭什么眼啊你,却说那高度酒精,让他瞥得男人的面孔,都是朦朦胧胧的。来这自然是买乐的,虽然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让齐韵莹脸红不已,但一觉醒来便各奔东西,不怕谁认出她来,想想也肆无忌惮起来。

酒意正浓之即,顺势依偎在男人身旁,吹息若兰地在他耳边,呼了这么一下,混合的小香风宛若长蛇,顺着男人耳畔直钻心扉:“还等什么呢,看不上老娘?”言语间,已有了怒气。

何远哪里受得了这等刺激,话说这禁欲多年的男人,那是相当可怕的。

身形一转,已粗暴的将齐韵莹火热的女体按在身下,何远心说这可是你勾引我的。

“你,你急个什么?”齐韵莹似拒还迎地把手推在胸前,小媚眼儿水汪汪地嗔白着他,然而,酒精上脑,已无法让她进一步思考这“名店名鸭”的素质,为何如此低下。

一阵悉悉索索,衣物纷飞落地,而后便是滋滋涓涓的唾液交融声,末了,反倒是女人控制了主动,一次次地迎合着、索求着,一男一女已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这禁忌地运动中……

瞧着一旁筋疲力尽的裸体女人,何远苦笑着弹出支烟,寻思着那小婆娘也该回家了,然而满身疲惫的他,却只想着美美睡上一觉,当下打了两个电话。

“小水饭店吗,对,我是何远,今天送两道菜就行了……”

“喂,小婆……呃,云云啊,我在朋友家聊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啊,饭菜都给你叫好了,呆会儿他们会给你送到家,你付钱就行了。”心虚之下,差点将小婆娘的外号叫了出来,抹了把额头的虚汗:“不要工作太晚,适当的休息也很重要,一定注意身体。”

“不要叫我云云,你不觉得从你口里说出来,很别扭吗?”然而最后那句讨好的话语立刻引起了莫曼云的警惕:“你现在在哪,没听你说过丰阳有什么朋友吧?”

冷冷的声音好似不加感情,哼哼,我可是你老公,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已把方才经历列为外遇的何远,当下就比较心虚了,姑且来了招以进为退:“你就没关心过我的事儿,不知道也不希奇,嘿嘿,实话告诉你,我身边可躺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呢,地点当然是在宾馆里,怎么样,要不你过来瞧瞧。”

“谁爱管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听他这么说莫曼云反而放心下来,倒不是说她特别在意何远,只是传统保守的她名声对其极为重要,再加上那小小的占有欲作祟,但若真和他撕破脸皮,大不了离婚,是他对不起自己,母亲那边也能有个交代。

这会儿何远才得空借着朦胧的光线看清了女人的身材,称得上凹凸有致,性感迷人,纹胸还保持在原位,两根吊带顺着光滑白皙的香肩挂落玉臂,高耸的胸脯乳沟隐显,紫色的蕾丝内裤被移位在饱满的大腿内侧,凌乱,放荡……

如此杰作那就是老何的习惯了,他不喜欢光溜溜、白花花,一丝不挂地做爱,半遮半掩,再来上那么点装饰,才是他的最爱。

感慨之余不由拿小妖精和小婆娘做了个比较。

身材嘛,各有千秋,打个平分吧。

相貌呢,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小婆娘美上许多,即便狐狸眼已为小妖精加分不少,但仍和小婆娘有些差距。

性格啊,两人看来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全全相反,冷艳对火辣,各有特色,然而却都是另人头疼的性格。

小妖精在报社的同事一定觉着她是个不苟言笑的古板女人,然而和他有过几次接触和露水情缘的何远却知道,此女骨子里,那是极其火辣勾人的,什么,你问为什么?哎,没瞧见我们老何正揉腰呐?累得不轻啊!

抽得一支烟,拉过薄被将两人裸露的躯体跟外界隔绝,对工作的态度,心下也有了决断,如今这世道,找工作难,找好工作更难,看来报社这机会是非去不可了,再者说嘛……瞧了瞧身旁的美女上司,何远估摸着这待遇不会太差吧,起码有个上司罩着自己呢。

话说门口两个苦苦等待的保安,那真是把何远给恨疯了,屋里撩人的女性呻吟,自然逃不过附耳上去的两人,然而苦苦等待了近一小时,里面却仍在战斗,直叫保安以为这男人是铁打的,两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个心痒啊。

“喂,兄弟,里面没动静了,咱哥俩上吧。”胆大的小刘捅捅兀自发春的小张,淫笑不止:“嘿嘿,瞧那娘们这么饥渴,咱可得好好玩玩她。”

“行吧。”小张咬牙点点头,终究还是忘了那色字头上,可是有把刀的。

小刘全名刘凯,原本是地痞恶霸之流,后因强奸了一14岁的小女孩被公安机关通缉,转而流亡至丰阳,在一自称黑社会大哥的手下混,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他也自然转型到保安一职,身材彪汉,从两臂上的刀疤就瞧出绝不是善茬,如今安逸的生活使得他色心再起,别说里面是个搔货,就是个处女,他今天也得给上了。

本以为得手会非常容易,然而感觉身上有人的齐韵莹却蓦然睁开双眸,挣扎起来:“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小眯一觉后,酒意已消散泰半,此时娇躯骤然紧绷,秀目圆瞪踢打着身上的两个男人,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刘凯已是脱个精光,正找机会进入女体时,却招来了袭击,怒气上涌,“啪”得一声抽了她的嘴巴:“骚娘们,到这来还他妈给我装矜持,今天老子好好伺候伺候你。”直直将女体按在身下。

捂着火辣的脸颊,齐韵莹美眸已沁满雾气,奈何女人再强,也终究斗不过男人,但还是倔强的看着他,做着最后一丝挣扎:“你今天上了我,很容易,但明天怎么办,别以为我好欺负,要是不怕坐牢就来吧。”

然而小张瞧得女人不从,已心生退意,劝起了他:“还是算了吧,咱们这小姐多,呆会……”话未说完,就被刘凯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那帮娘们让多少人玩过了,老子可不去凑热闹,再说,啧啧,这妞的姿色可不是那些小姐能比的,放心,我上完换你,出了事我担着。”

齐韵莹认命般地闭上了眼,自从毕业后就没有交过男朋友,然而工作的压力、强度,直让她性欲不知不觉间旺盛起来,每每对着天花板自渎过后,剩下的只是空虚、落寞,方才在何远那获得的快感,远远不是自渎可比的,但每个女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底线,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上的,可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的来了这里,却要承受这般痛苦。

更何况,方才跟何远做爱还是她的第一次……

男人疤痕累累的手臂死死锁定着她,眼看就要进入她的身体了,齐韵莹强忍着不让泪水划落,她不想让这些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

“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啊哈,呦,几位玩的挺好啊,这是演得哪一出,霸,霸什么来着,对了,霸王别姬?”

“是霸王硬上弓!”被破坏气氛的三人齐齐瞪着他。

第9章【哼哼,老子我可是文人】

正在刘凯得意着下意识里竟能回答出这么有深度的文学问题时,何远已经起脚将他踹了下床,旋即不理犹在吃惊状的三人,拉过单子把齐韵莹性感的女体盖了住,房间也似骤然暗淡,失去了光泽。

“老子还不知道霸,对,霸王硬上弓,用你告诉我?”何远光着屁溜儿,毫无形象地下床踹着刘凯,一脚脚地咚咚做响,口中骂骂咧咧:“老子可是高级人才,高级人才你懂吗,哼哼,你不懂,你那个智商要是懂了,铁树都能开花,死驴都能游泳,妈的,还教育起老子来了,也不瞧瞧你什么文化,博士听说过吗,哼哼,你没听过,但你见过,什么,在哪呢,你这不废话么,就在你眼前啊。”

刘凯心里这个委屈啊,他很想说那么一句“他们两个也说了,你怎么不揍别人去”,然而,裆部位置的疼痛,直叫他呻吟都发不出,那要命的玩意巧不巧地第一下就被何远命中了,刘凯本着忍辱负重的战术,默不做声起来,他心里想着,等我缓过劲儿来,一定把你撕成碎片,对,撕成碎片。

当真是戏剧性的一幕,实力相差悬殊的两人反倒颠倒过来了,人高马大的被相对瘦小的追着打,为什么要追着?只因刘凯像个滚地葫芦,被何远满屋子乱踢。

小张已在何远的淫威下逃窜出门,妈呀,刘凯可是一打三都没问题,看来今天碰上高手了,他又不敢上报求援,只得期盼那大哥能给刘凯剩下点东西,别都打死喽。

却说齐韵莹的心情也就这么回事,虽庆幸自己得救,然在她眼中,几人都是一伙的,全算不得好人,性欲消失后,看男人也没有那么帅气了,当然,酒醒后的她已经认出了何远,也暗暗决定不再录用他了。

打也打累了,何远这才注意到齐韵莹有些发红的右脸,暗怪自己睡得太香,没有及时挺身,不然,嘿嘿,我救了你,工资你就不好意思少给了吧。

微微心疼之下,从冰柜里找出些冰块,用干净毛巾包好:“把这敷上吧,伤不重,过会儿就消肿了。”体贴敷上了女人粉嫩的小脸儿,齐韵莹娇躯微微一颤,可能是想到两人已有过性关系,对这暧昧的姿势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一颗芳心之下,却有那么一丝小感动。

瞥了瞥晕倒在地的刘凯,清冷的小狐狸眼儿转而凝视起何远来:“你不是有工作吗,为什么还要面试,我看你在这干的不是挺好吗?”言语间,也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此时的齐韵莹没有了方才的放荡,地地道道的一个清冷小白领。

何远心道,我干的好不好你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贼眼下意识地往被单下瞅了瞅。

齐韵莹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心里这个羞啊,自己确实是满足了,嗯,很不好意思的说,应该是很满足,甚至有些再和他来那么一次的欲望,然而,女性的矜持下,那句“我们再来一次吧”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瞧得她妖艳的俏脸泛起红晕,何远艰难地咽咽口水,换了个托冰袋的手,后解释起原由来:“我可不是专业干这行的,哦,当然业余也不是,今天本想应聘个服务员干干,谁知道那老女人竟带我来了这儿,门口两保安看着,我想跑也跑不了啊,这不,下一刻你就来了。”旋即很不好意思地干笑起来:“这个,你进来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扑倒了,我那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被你扒光了,最后在我愣神的工夫,你又光着身子坐了上来,嘿嘿,瞧这事儿闹的,多不好意思。”

齐韵莹真恨不得一屁股把他给坐死,占了老娘的便宜,还在那说风凉话,我,我是你说的那样吗,委屈的都快哭了,依稀记得事情不是这样,然而酒精和情火的作用下,记忆已不是那么深刻,只得咬牙吃下个暗亏,虽然自己没吃亏:“没关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是这种地方,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嗯,虽然已经这样了,但能不能请你把衣服穿上?”

“咳咳,没问题,没问题。”

待他穿上内裤后,齐韵莹才想起了他话中的漏洞,媚眼儿一横:“你不挺能打的吗,怎么说保安看着跑不了?”下巴努努刘凯方向。

于是这个问题就交由刘凯同志回答了:“他那是凑巧踢到我下面了,不然十个他也不是我的个,靠,老子看你这回怎么办。”显然,刘凯已经缓过来了,紫青着脸上满是恶毒之色:“臭娘们,等我收拾好他再来玩你。”说话已攥着拳头向何远走去。

“来啊,老娘怕你啊!”齐韵莹胸脯一挺,浑然不惧地直视着她,模样这叫一个英勇无谓,不禁叫人联想到巾帼女英雄一词,然而,瞧得他闻言而来,转向自己的轨迹后,小妖精马上原形毕露,屁股像肉蛆一样扭捏,面色不改,但身体却不动声色地向后移动着,小狐狸眼儿飞快给何远去了个信息:“你傻看着什么呐,上啊。”

何远无辜的眼睛学着齐韵莹的样子也眨了眨,奇怪地看着她:“你眨什么眼啊,有话就直说。”哼哼,这小妖精,又勾引我,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他一定是装的!齐韵莹心里这个气啊,把他祖宗八十代都骂了个精光,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老娘遇到危险了,还不救我来?可不愿在男人面前跌份的齐韵莹,只得咬牙和步步走来的刘凯对视起来,希望以她4.5的视力让刘凯改变运动轨迹,向何远那货进发去,结果,哈哈,梦想竟然成真了。

啊,刘凯再次惨叫一声,如断线的风筝直直飞出两米之外,翻了几个滚才堪堪停住,那个惨叫,简直是撕心裂肺,男声女声都分不清了,直叫全层嫖客们齐齐叫来了服务员,几乎都是一个表情愤然怒问:“不是说没有处女吗,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只有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张知道真相,抹了把泪:“凯哥,一路走好。”

然而被误认为是处女的刘凯真是心都碎了,下面那叫一个疼啊,有人说十指连心,不不,现在刘凯同志想用亲身实践的真理告诉大家:“十指算个屁,命根子才他妈连心呢!”

“你,你他妈偷袭,不带这么玩的!”刘凯本没将他当回事,毕竟身材的差距很显然,可谁知道这流氓不但偷袭,竟又一次巧巧地命中了他下面,运气,一定是运气。

何远没想到他还敢反抗,上去便又是一顿暴揍:“你是不没完没了了,以为我们文人好欺负呐,哼,别以为文人就不会揍人,别以为博士就不会阴招。”

齐韵莹瞧着他那惨相,暗暗叫好,但再打下去怕出人命,赶紧提醒:“别打了,教训教训就好。”可能是受何远幽默元素的影响,齐韵莹竟俏皮地勾起嘴角,又加了那么一句:“别打出人命,你可是文人。”

“对,对,哼哼,老子我可是文人。”何远忙收脚做了个poss,叼着烟,叉腰挺直了腰板,然而那光着的大膀子,叼着烟卷老子老子的流氓形象,和文人的打扮,那是根本沾不着边,直叫齐韵莹有种吐血的冲动,这货除了吹牛外,也忒能搞笑了吧。

第10章【这瓶不是避孕药】

曾经有一种风靡一时的爬虫类动物,名字叫蟑螂,而后人们因它坚忍不拔的意志,取有小强这一外号,号称世上最顽强的物种。

话说蟑螂,一个鞋底子下去,那只能堪堪伤其筋骨,一个板砖拍上,那才只够个粉碎性骨折,只有上去撵上那么一下,才能致其于死地、粉身碎骨。

咳咳,这可不是废话,只因何远现在想说:“蟑螂朋友啊,你世上最顽强的称号已被人取代了。”

一只年轻力壮的蟑螂心里这个不服啊,抖了抖紧身职业男装,很是不屑地瞧着老何:“不可能,你倒是说说,谁有我们顽强?”

何远无奈地指指地上朝他怒目相向的刘凯,把事情经过和年青蟑螂这么一说,只瞧得它颓废地低下头:“我服了。”然而神色之中,却满是敬佩、仰慕。

“喂,何远,你一个人在那干什么呐?”齐韵莹看着蹲在角落里,和一不大点儿蟑螂自言自语的何远,真是叫他给气出血来了,这货也……忒能搞笑了吧?

“嘿嘿,没事,跟朋友们说说这保安的光荣事迹。”何远点上只烟,挨着她坐到床边。

齐韵莹眉头挑了挑,嘴角抽动不止:“你还有蟑螂的朋友,人脉够广的?”

“一般,一般。”何远讪讪笑了笑:“都是半熟脸儿,谈不上朋友。”

翻翻白眼,做了个找打姿势:“你再贫信不信我……呃。”浑然发觉自己和他好象没那么熟,藕臂悬在半空,是打也不是,收也不是,暧昧气氛迅速凝结,齐韵莹神色一敛,忙是换上了清冷的神态:“请你把烟掐了,不觉得在一个女士面前吸烟,很不礼貌吗?”

苦笑着随了她的意,转而关心起她来:“脸还疼吗,嗯,已经退肿了,恢复的不错,明天早上估摸就看不出来了。”

然而正在这时,心有不甘的刘凯再次大吼一声,晃晃悠悠地发起了第35次进攻,心里这个郁闷啊,为什么这家伙每次都能精准命中目标,难道是在拌猪吃老虎,不,运气,一定是运气,我打架还从没吃过亏呢。

“这是第35次了吧。”齐韵莹都忍不住苦下脸来,满是无奈与同情地摇着头:“该歇歇了,你不累,我都累啦,打不过就回家再练几年,没人笑话你,别硬撑着了。”小狐狸眼儿若有若无地飘向何远,大为解气的齐韵莹不禁学起了他那搞笑的本事:“他可是文人,你没听说过吗,文人发起狠来,那可是相当可怕的。”

“扑哧”得一声,没把别人给搞笑喽,自己先承受不住了,可见境界还是不够啊,齐韵莹掩嘴媚笑的样儿,直把老何的魂都快勾出来了,只瞧老何同志忙的闭上眼,嘴里叨念着什么,估计是那句“我可是有老婆的人”的静心咒吧。

刘凯这个恨啊,今天丢人可丢大了,然而本着输仗不输人的原则,嘴上的亏,那是坚决不能吃的:“臭娘们,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老子玩死你。”

“以为老娘好欺负是不是!”齐韵莹“呼”地起身冲向他,手上虽拉着单子以遮住外泄的春光,然而一对美腿,却丝毫不逊色多少,毫无淑女的带起几道劲风噼里啪啦的一通暴揍,直直叫刘凯体味了一把什么叫女人的愤怒。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刘凯郁闷啊,没想到这娘们竟也会动手打自己,其实他有所不知的是,齐韵莹方才是有所顾忌,此时瞅得他筋疲力尽,一副软柿子样儿,那还不得捏捏,这女人的愤怒,那是实实爆发了一回。

此情此景,何远下意识地并紧了腿,暗暗瞠舌,这女人啊,实在得罪不起,看来以后说话要小心些了,不然,天知道她会不会在自己不备的时候,来那么一下。

将昏死过去的刘凯拖到门外时,小张早已等候在哪,何远皱皱眉头:“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规矩虽然是人定的,然而在你没有改变它的实力前,还是遵守这个规矩的好,这家伙还有口气儿,你带回去吧。”

小张哪里敢说不是,赔笑加感激道:“我明白了,下次绝对不敢了,不敢了。”

“你也会正经说句话啊。”听得何远对小张的话后,齐韵莹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瞧着他:“我还以为你只会吹牛和搞笑呢。”对他轻而易举就将壮汉制服的本事,齐韵莹本也以为是运气,可现在……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有些真本事。

“我刚才那正经的样子怎么样,哼哼,有些王者之气的感觉没有?”

那一脸自恋的模样,直叫齐韵莹把刚说的评价否定了:“就当老娘是放屁好了。”

折腾来折腾去已经夜深了,而后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睡到明天一早再走,反正也有过关系,在一张床上也不怕尴尬了。

何远好无风度的抢先洗好澡,钻进被窝便倒下了,打人可是很费体力的,但气得齐韵莹是连翻白眼,这货没有点绅士风度吗,女士优先的道理都不懂?

然而,本以为一切已风平浪静,安然入睡的老何,在一刺耳的尖叫生下被人生生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何远,老,老娘要杀了你!”

何远一个激灵睁开眼,瞧着只围着浴巾的齐韵莹,有些莫不着头脑:“我怎么了,睡得好好的可没招你啊?”

齐韵莹一张妖媚的俏脸,满是愤然,抓着他脖子的玉手再次紧了紧:“你还敢说没招我,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我真是瞎眼了,怎么听那老鸨说有个新来的,就莫名其妙地来了这儿,天啊。”指了指身上十几处明显吻痕,齐韵莹都快哭了,巧不巧的脖子上还有那么一块,这叫她怎么上班去啊。

粉嫩如凝脂般白崭的肌肤下,鲜红得痕迹刹是刺眼,湿漉漉地乌黑长发散在香肩,有些慑人心魄的娇媚。

“切,你瞧瞧我这块,不比你那大,不比你那深,行啦,咱们算扯平了。”何远一脸郁闷地让齐韵莹看看大腿根上一处不大点儿的痕迹,离那男人的玩意只有一厘米,羞得齐韵莹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痕迹离那这么近,天知道自己有没有帮他做过什么禁忌的服务,俏容都快滴出血来了,呲牙哼唧道:“好,那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为什么没带套,竟然弄在我里面了,天知道你干净不干净,要是传染我一身病,老娘非杀了你。”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是专业的,再加上你扑得那么凶,我连带上的时间都没有啊。”苦着张脸打了个哈欠,何远撇撇嘴:“先说好,我可干干净净的,你要不信明天去医院检查看看。”转而,何远却打了个颤,一脸警惕地反瞧起她来,怯怯地问了一句:“你,你不会有什么病吧?”冷汗都下来了,不会自己外遇一次,就这么巧的……

“你说对了,老娘有爱滋病!”瞧着他那紧张的模样,齐韵莹很想这么说,以吓吓他,然而女性的矜持作祟,齐韵莹只把他那怀疑的目光转化为女人的愤怒,抄起枕头丢向这厮。

毕竟弄出点事就不好了,齐韵莹到床头柜里翻出了一瓶避孕药,服下后随即躺在貌似熟睡的老何旁,被子只有一套,咬咬牙决定还是忍那么一宿吧。

可让她奇怪的是,自从小药下肚,下身似有那么一团枳火在不住燃烧,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毕竟是女人,心底微微发慌起来,轻捅了捅身旁的何远,想找个男人求助,虽然这个男人不怎么可靠:“喂,我,我喝了那避孕药后,身体怎么不对劲啊,是不那药有问题,好热,嗯……”最后的一声,竟颤颤的发起嗲来,腻腻的声音好似自己发搔,去诱惑他一般,直叫本已布满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

何远瞧着她那水润的狐狸眼儿情动地望着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唬起脸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儿的东西也敢瞎吃啊,你啊,人不大,胆子倒挺大,你一个女人,以后还是少来这儿吧。”显然,对于买春的女人,何远没什么好感。

“我,我是第一次来。”虽觉得没必要和他解释,但齐韵莹在情火的作用下,只想讨好眼前这个男人,朦胧的小媚眼儿妖媚地眨了眨:“帮我看看那瓶是什么药好吗?”虽已大概确定,然而却想知道自己怎么犯的错误,记得,那瓶子上明明写着“避孕药”三个字啊,怎么会弄成春药了?

犹在愕然中的何远楞呆呆地瞧着小药瓶,傻了!

齐韵莹奇怪地凑上前去看了看,也傻了!

只因这药瓶上包着一张手写的纸条,上面竟写着:这瓶不是避孕药。

两人心底齐齐生出一句话:“这也……忒搞笑了吧?”

齐韵莹这个恨啊,这写药名的人怎么这么贫,不是就不是吧,你写它干嘛,害得自己只看见了后三个字。转而狐疑地看着何远,心里琢磨,这夜总会不是他家开的吧,怎么一个药名都这么搞笑呢。

“咳咳,看我干嘛,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发觉他古怪视线的老何赶紧撇清关系,随而替他们解释起来:“我估计这春药属于违禁品,而避孕药不是,可能是他们怕检查的来,所以做了这么个措施,也可能是这写药名的人,嗯,有些搞笑的天赋。”

扯淡,齐韵莹翻了个白眼,然而呼吸却越加急促起来,瞧着邋遢的老何,怎么看怎么一个帅字了得?

反正已经堕落了,不如今天……就好好放纵自己一次吧!

理智的天平已倾向欲望的边缘,齐韵莹除去被单,让洁白性感的女体暴露在男人面前,素手幽雅的沿着脚裸缓缓而上,擦过雪白美腿内侧停在蕾丝内裤边做了个撩人喷血的姿势,贝齿轻咬着下唇,睫毛儿微微抖动轻颤不已,媚眼儿飘着朦胧的雾气,嗔怪地白了男人一眼,媚语轻腻,若有若无地发出邀请:“咱们不如,再来一次吧。”

第11章【甩不掉的祸害】

清晨的爽朗气息无疑是最诱人的,柔和的光线投过落地窗挥洒进房间,两具年轻男女的躯体被映射得格外淫靡,衣物凌乱满地,就连大件家具,都有挪动的痕迹,可见这里经历了多少狂风暴雨的洗礼。

男女双双洗漱完毕,其间却没有再说话,只因女人心里的小九九,打了起来,齐韵莹那放纵堕落的模样叫何远瞧了遍,若和他一起工作,天知道自己还抬不抬的起头来。有句话叫过河拆桥,无疑,齐韵莹要做的就是这个。

消失了一晚的红衣大姐终于杀了出来,暧昧地瞧了眼齐韵莹,娇声笑了起来:“这位姑娘,我们这新来的还算满你的意吧,呵呵,瞧你红光满面的,大姐没骗你吧。”欣赏地目光落在老何身上,赞许的又笑了:“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不仅相貌标准,身体也不错,呵呵,瞧瞧这屋子给你俩整的,没事,只要姑娘满意就好,呆会我叫人来收拾。”

“满意,我满意个屁!”谁知齐韵莹却蓦然瞪眼,一脚将方要起身的老何同志送上床,转而微微不悦地看着兀自发呆的大姐:“我经朋友介绍才知道这里的,本以为不错,可你们的服务很让我失望,金碧辉煌,嗯,恐怕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老何这个郁闷啊,白白挨了一脚,莫名其妙啊。

“哦,怎么不满意,我看你们……”大姐好生奇怪地瞧着两人,这女人眉宇间那满足的神色绝对错不了啊。

好似看出了大姐的想法,齐韵莹厌恶地瞪了眼老何:“一夜七次郎您知道吧,呵呵,不好意思,那说的不是他,这家伙是一小时七次郎,早泻、阳痿、没激情,若不是我追着喊着,绝对满足不了,您说这样的服务态度,我还能再来吗?”

何远冤枉啊,委屈啊,哎,就别提了。

大姐再次发问:“这位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可这场面……”大件家具都能给移位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激烈,不,应该说惨烈的场面。

“实话告诉您吧。”齐韵莹故作激动指着那些家具,大发牢骚起来:“您是不知道,他一会儿就不行了,而且还满屋子乱跑,躲着我,我就在后面这个追啊,您看这电视柜没有,这是我把他逼到那里时弄歪的。”

何远撇撇嘴,心道:“哼,那是我把你拉过去时弄歪的。”

“您看这衣柜没有,这是我强行将他按进去,让他没有逃跑的空间,这才整斜的。”

何远翻翻眼,心肘:“哼,那是我为了找蟑螂才挪了两下的。”

“您看这地毯没有,这是我把他绑在上面才弄脏的。”

何远皱皱鼻,心说:“哼,那是揍保安和你勾引我时才弄脏的。”

……

大姐赶忙打断气喘吁吁,怒不可遏的齐韵莹,抱歉道:“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培训,给你造成的困扰我们金碧辉煌会额外补偿你的,这样,我跟总台联系一下,钱已经入帐是不能退了,但能给您一张八折贵宾卡,欢迎你下次的光临。”

“好吧,但你们一定要好好培训他。”齐韵莹心里这个乐啊,心道这工作肯定适合他,最好干一辈子,不然知道公司地址和自己名字的他,天知道哪天会不会抽风去找自己,在公司,她的形象可绝不能被破坏。

做戏做全套,等大姐拿了那八折贵宾卡给她后,齐韵莹才拖着疲惫又满足的身体,开着那不算昂贵的黑色马自达6,直直驶向公司。

当然,路上顺便去了趟成人保健,当着那老板娘的面,就喝下了刚买的避孕药,天知道自己身体里的东西,会不会便成个小孩。

珊宇报社,位于市中心高档写字楼政阳大厦第五、第六层,五层是各组记者、编辑的驻扎地点,而六层,则是高层等部门的办公区域,报社不可或缺的印刷厂,则在郊区边缘,可见,珊宇报社的经济实力差强人意。

微微整了整衣衫,主要是将脖颈上的吻痕盖住,齐韵莹神色清冷地走进六组办公区域,然而,不大点儿的办公区内,当下噤若寒蝉,待得齐韵莹板着脸和众六组同事点头招呼后,才响起问好声。

“组长好。”

“组长。”

“齐组长好。”

显然,齐韵莹在手下心中的威信,还是很不错的。

满意地点点头,像往常一样询问着工作上的难点和重点,或为他们一一解惑,或和他们探讨问题,组员们也都知道,他们组长虽然不苟言笑,然而对工作的态度和热情,那绝对没的说,只要是工作上的事儿,尽可开口问她,知无不答,但若是在办公室内讨论点什么私事,那可绝对叫你后悔你是你妈生出来的。

齐韵莹回到自己那独立办公室后,便砌了壶茶,一边以幽雅的姿势品茶,一边皱眉看着桌上的文件,自言自语着:“先不说刑天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刑伟要从北京来了,就是眼前这潘恒也没有办法采访到啊,唉,报社的实力在那摆着,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吧。”

神色之中,有些无奈,或许拉拢个官场上的人,才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然而,拉拢谁,怎么拉拢,齐韵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是董事会的事,跟她无关。

只待一杯茶喝完,敲门声也恰好响起,“咚咚咚咚”节奏有些快,而且是敲了四声,齐韵莹知道,来人肯定是这里年龄最小的柳琴琴,性格虽然有些浮躁,爱贪点小财,但人还是不错的。

一身休闲装束的柳琴琴笑得很甜,好似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组长,外面来了个新人,听他口气是来面试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咱们六组的人,就让他在那等着呢,要不您去看看,还是我叫他进来?”

这丫头怎么又发花痴了,来的估计是个帅小伙吧。齐韵莹点点头:“叫他进来吧。”

然而,好心情还没持续多久的齐韵莹,在看得来人后,性感的小嘴惊讶的缓缓张大:“怎么是你?”幸好门被男人关严了,不然叫手下瞧见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可不就是我嘛,你倒好,自顾自地跑了,枉我想搭你顺风车呢。”何远老大不高兴地瞥着她,也不客气,在她对面的皮转椅上坐下:“你不是让我今天来报社吗,现在八点半,虽然迟到了,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的原因,呦,我看你怎么好象不高兴的样子,不欢迎我?”

能欢迎你吗!齐韵莹心里这个恨啊,那老鸨怎么没留住他培训,于是神色淡然故作不以为意地低头批改稿件,娇艳的嘴唇下不咸不淡道:“我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既然你迟到了,就说明对这份工作不重视,然而,这种毫无责任心的人,我们报社不需要,对不起,请你回去吧。”

“我看你心里明明就是想问,那大姐怎么没留住我,是不是?”瞅得她变化丰富的表情,何远这个恨啊,果然,你这个小妖精给我下套啊,随即体贴的解释起来:“大姐说了,我的身体这么不济,是先天性问题,即便是强性药物也弥补不了,这不,就轰苍蝇地把我轰回来了,生怕我给他们摸黑。”

齐韵莹气啊,没想到自己反倒帮了他,强自保持镇定,再次轰起他来:“请你离开吧,我不想在工作时间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给我个理由。”何远皱皱眉头,有些不悦了,虽然知道小妖精为了什么,然而,急需工作的他不会体谅这妖精的心情。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没有责任心,再者,你不了解记者的工作流程,也没有实际经验,记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拍拍照,取取材就完事了,里面有太多艰辛,不是你能想象的。”齐韵莹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暗肘人才市场那天自己也不是吃错什么药了,竟想把这么个家伙招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经验?你怎么知道我不懂记者的流程?你怎么知道我不懂里面的辛酸苦辣呢?”

第12章【小语,出惊人】

“难道他真懂?”看着何远苦涩的笑容,齐韵莹不禁冒出这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无奈地摇摇头驱逐出脑海,也不做声,好整以暇地喝起茶来,意思很显然,你不是懂吗,那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

何远瞧她那副欠揍的妖媚样儿,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给弄死,然而脑海间浮现起小婆娘鄙夷的眼光,却只能忍下来,如今社会,有实力者为尊,换句话讲,如果你是领导,那你也是爷爷,不说齐韵莹这样的小领导,像莫曼云这一市之长,那可谓是爷爷的爷爷的妈妈,嗯,总之,辈分大的很呐。

切,老子干记者时,你中学还没毕业呢,要是被你考倒了,老子还能被人称为……呃,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何远自信且得意地一笑,下意识弹出支烟,然而却被小妖精凶巴巴的眼神生生瞪了回去,讪讪笑了笑:“不知领导想听哪个方面的,记者的艰辛苦辣还是流程任务,只要是有关记者的东西,只要你问的出,我肯定对答如流,如果说错一点儿,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齐韵莹被他那强大的自信还真是给弄懵了,然而下一秒钟,却叫她直想把口中的茶水在嘴里这么咕噜几下,最后很没风度的就这么狠狠喷到他那自恋的臭脸上。

“我可是高级人才,哼哼,这点儿问题还不是小菜一碟,问吧问吧,你要想为难我嘛,就问几个高难度的问题,比如编辑的工作流程,社长的活动范围,什么什么,你说这种机密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切,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可是高级人才。”

“柳琴琴,崔依依,限你们15秒内到我办公室来,否则,后果自负!”气急败坏地齐韵莹很不淑女地朝门外大喊了一句,虽然隔着道门,然而办公区的诸位却齐齐打了个寒战:“组长发彪了。”

何远也是吓了一激灵,愕然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他那没正型、吹牛、搞笑、自恋的本事是从小练就而成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过来,原来还讲究分时分地,然而半年都没工作的真空期,直叫他忘了有领导的感觉,浑然没有发觉,这小妖精身体里虽然有他的东西,但她绝不是个好戏弄的女人。

“我干吗,我让同事们来听听你的高谈阔论啊。”齐韵莹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自从那在办公室成天聊天打趣的家伙被自己骂走以后,还没有在公司动过怒呢,如果在别处她还能忍,可这里是公司,一向古板严肃的她是决不允许自己的地盘出现这等败类,嗯,虽然这败类有些搞笑的天赋。

齐韵莹推推眼镜,妖媚的小脸儿红白翻腾,总之阴沉沉的可怕,一双会说话的小狐狸眼儿,那是沁满了话语……

如果气象学家在这里,他会依据脸色的阴沉度分析:“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啊。”

如果动物学家在这里,他会诠释那女人眼中的话语:“老鼠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如果植物学家在这里,他会根据气象学家的话警告:“要下雨了,记得不要躲在树下面。”

柳琴琴和崔依依,那是马不停蹄地从十米开外飞奔而来,显然,齐韵莹的怒吼给她俩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诚惶诚恐、心惊肉跳的感觉,对这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来说,现在的组长办公室,无疑是刀山火海。

示意她们关好门,随而叫怯怯诺诺的两人坐在门边的条形会客沙发上,齐韵莹皮笑肉不笑:“柳琴琴,崔依依,你们来报社做文字记者(编辑)也有些时间了,总的来说,工作成绩我还是很满意的,柳琴琴嘛,你做事虽然有些浮躁,不过思维灵活性强,总有些怪点子让我都不得不叫好,崔依依嘛,你为人有些太老实、太自卑了,不过积极的工作态度让我这个组长都汗颜啊,你们俩的成绩我都看在眼力,记在心里,然而,你们的目标却是出外景的记者,唉,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外出采访或是调查取料吗?”

何远虽不知齐韵莹为何突然将两人叫来,但却知道,两个小姑娘肯定想歪了。

果然,被说性格浮躁的柳琴琴忍不住焦急起来:“组长,我性格不好但以后一定改,您别辞了我啊。”

崔依依惨白着柔弱的小脸儿没有说话,然而那失落的表情是傻子都看的出来。

“呃,你们别误会啊,我不是这意思。”齐韵莹深呼了口气,尽量平息着那祸害惹的闷气:“你们这些日子来的任务,也就是在办公室里上网查信息,整合六组各记者交上的资料,从中完成规定任务或寻找新料,但你们也知道,编辑和记者有很大差别,真正的记者是要走出报社的,外景采访、取料、调查,你们俩那天也向我申请过,不过我没同意,而我之所以没有让你们转行干记者,是有原因的。”看着两人逐渐放松,凝思的表情,齐韵莹这才介绍到了关键人物:“这位坐在你们面前的先生叫何远,他对记者这个行业,可是非常了解啊,现在就叫他和你们解释解释。”

“别别,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在两位姑娘前献丑。”何远苦着脸忙是推托。

齐韵莹心里这个解气啊,哼哼,臭流氓,我看你怎么办,有了别人在你那吹牛的本事怎么不拿出来了。

“你不是高级人才吗?”齐韵莹很想这么说,然而在属下面前,这句讽刺性极强的话,惟恐被误会自己是小肚鸡肠了,嗯,虽然自己确实有那么点小肚鸡肠。

齐韵莹不认为何远能解释出来,而就算他答对了,也……

听得组长这么推崇他,柳琴琴和崔依依期待的目光齐齐望着他,浑然忘记了小妖精刚才心情,那是绝对不好的事了。

何远不是在装b,他心里这个恨啊,现在才知道,这小妖精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毕竟,一个有着十几人手下的女组长,很显然反应了她的能力,那是非常强大的。

如今这烂摊子丢给自己,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小妖精打的小九九,何远何尝不知,但论起阅历、手段,小妖精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他。齐韵莹也是没有认真想想,没点儿能耐,何远哪里会养成这种目中无人自恋吹牛的性格。

“你们两个根本不适合做记者!”何远淡淡一笑,以潇洒自若的口气,语出惊人:“在办公室呆呆也就是最多了,想要出外景,那是不可能的,我要是你们,就辞职去找别的工作,或是老老实实跟这办公室干一辈子文字编辑。”

“什么,我们,我们……”愕然在场的两人均以各自特有的眼神投向老何,神色之中,满是震惊,她们以为,自己的能力虽然略有不足,但绝对没到他说的惨淡地步。

齐韵莹妖媚的双眸难得露出几分神采,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来了点兴趣:“能说说理由吗?”

第13章【收了个闷葫芦徒弟】

“你们两个是女人,且是涉世不深的年轻女人,这就很大程度限制了你们做个新闻记者,这里是报社,不是电视台出出外景采访,说些场面上的话就可以的,报纸上需要的是什么,那是或震撼或感人或富有知识性等等引人深思的报道,这些才算做能上得台面的好料,然而没有调查出这些好料潜力的你们,当然不适合干记者一行,好了,看你急的,叫柳琴琴是吧,你有什么问题?”

柳琴琴就差从位子上跳起来了,这个不服气啊:“现在报社发表的文章,很多都是我们的笔,组长也说过,我们编的很好,甚至不用老编辑修改整合就能直接排上版,对于新人来说绝不是容易事,从各记者交来的原稿中,我们也摸索出了大概,对那些调查性报道一直很向往,也感觉没那么难,走访、调查,谁不能干啊,那你,你怎么说我们不行?”显然,这个问题也是崔依依想问的。

“她说你们写得很好,呵呵,那纯熟他妈是扯淡。”何远不屑地撇撇嘴。

呃……愕然中的两女余光扫向齐韵莹,以为她会发怒,可谁知组长竟然没有说话,依旧很有兴致地看着男人。

“你们以为从网上找点资料,翻译几段英文,加上点自己的见解那就算是好料了?你们以为把原稿用合适的语言排版出来,就是写的好了?动动脑子好不好,终究是别人的东西,记者原文中所要表达的东西、理念,你们不能改吧,归根结底不是自己调查的,看看别人的搞,就以为记者是好做的,哪有这么简单,尤其是调查性记者,其中的艰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不说最难的调查性报道,就是采访个明星,走访个民家,也不是你们可以胜任的。”

“我们,我们……”两个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难道自己……真是一无是处的废物?难道只能一辈子干文字记者?

还是齐韵莹替激动的两人继续问着:“你的意思是她们只适合在办公室里,不适合出外调查走访喽,这点是为什么?”只瞧得何远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刚才也说了,两个小姑娘完全没有报出好料的潜力,先说说柳琴琴吧,衣着时尚,追求流行,在外面遇见你时,你就一直把那块瑞士时尚表在我眼前晃悠,切,也就几百块钱的货,你炫耀个什么劲,由此可见,性格浮躁不说,极其爱慕虚荣,经不住诱惑,如果让你调查个事儿,很有可能被贿赂,从而偏离真理的一方。”

柳琴琴这个恨啊,如果她被开除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死这混蛋,对,是咬死。

“再说说崔依依,性格自卑,懦弱,不善言辞,一进屋你就没敢抬过头,手还不停在衣角那搓,可见对于调查走访,接触人的行业很不在行,你这种性格也很容易受人蒙蔽,同情弱者的一方,从而使报道有失偏差,掺上太多自身的主观意念。”

崔依依轻咬着下唇,眼眸儿已有雾气凝结起来,就连脾气甚好的她,也不禁生出种股……嗯,揍人还是不行的,就趁他不注意,揪几根头发解气吧。

何远装做没看见,现在惟有狠狠心:“我是根据调查性记者的流程来评定你们不合格的,当然,记者有很多工作,我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你们就举一反三,掂量着办吧。”转而瞧向齐韵莹:“领导,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是不是可以聘我了呢?”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齐韵莹惊涛骇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缓而理清思路,方才就是怕他有备而来,所以齐韵莹才考了个实际项目,照本宣科是决不可能回答出的,无论报社的配备、记者的理念、工作的流程、观人的细节……一切的一切,这为数不多的话语中,都被他表述出来了,无疑,男人的回答很另她满意,甚至……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齐韵莹知道,她捡到宝了,此时要不网罗下这个高级人才,天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终生。

“你被录取了,明天开始正式上班,试用期一个月,月薪1500,如果能另我满意,再签合同。”齐韵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语气做到不咸不淡,还加上试用期,她不想让男人看出自己急迫聘请的心情。

何远没有说话,而是较有兴致地瞧着她,以他的经验,他知道,这女人马上会给他个下马威的。

果然,齐韵莹那小小的自尊心是不允许手下比自己强的,虽然不认为他比的上自己,然而方才何远的话,让她莫名生出股自卑,好似被比下去了,当下故意板起脸来:“何远先生,虽然你被录取了,但并不代表我认同你刚才的话,我的属下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济吧,任何人都不是天生就适合某个行业,他们需要磨练,更不要说这两个年青人了,她们是不成熟,但她们年轻,有发展的潜力,加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优秀记者的,我相信她们,她们也有这个能力。”

柳琴琴和崔依依这个兴奋啊,眼光大亮,还是组长心疼她们,亲疏之心,早已明了,看何远的眼神里,更加的愤怒了。

何远这个郁闷啊,你借我的口说了你想说的话,非但不得罪她们,现在反而充起了老好人,我这招谁惹谁了,还没进报社,先添了两个小仇家。

然而,何远跟齐韵莹都知道,柳琴琴还不说,崔依依是绝对做不了调查记者的,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报社里,谁会长时间给你锻炼的机会,这无疑是社会的悲哀、无奈,最主要的一点,没有一个好师傅带你,更是绝无可能,可哪个师傅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本成不了气候的徒弟身上?

何远嘴角一勾,计上心头:“组长,我也没说过她们两个永远做不了调查记者啊,这里的关键还是有个师傅来带她们,毕竟做个真正的新闻记者是她们的梦想。”还没等齐韵莹说话,老何又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两个一人带一个,把她们锻炼成熟,毕竟组里的新生势力还是很重要的,也未免以后的青黄不接,不说对报社、对六组的贡献,就是她们个人也会感谢你的栽培,我看的出,组长你很重视她们两人啊,咦,你皱什么眉,你不会不同意吧?”

柳琴琴和崔依依不是傻子,别说有师傅这种机会是求之不得的,组长亲自带自己,那是何等的荣耀,仿佛看见了灿烂光辉的前景、未来,两人期待的目光撒向齐韵莹,期盼她点头答应。

齐韵莹这个恨啊,心说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把老娘逼到绝路上了,老娘能不同意吗?

明知道两人没发展前途的齐韵莹,此时此刻也只能咬牙点头了,另外也想瞧瞧这何远的真正实力。

可正在齐韵莹要争取柳琴琴做她徒弟时,不要脸的何远已经率先抢了过来,那真是理所当然地拍着柳琴琴的肩膀:“柳琴琴啊,从今天起你就要叫我师傅了,嗯,卖相不错,打入敌人内部时会省很多力气,不错不错,咦,你翻什么白眼啊,难道是缺氧,哎呀,那我就受累给你做个人工呼吸吧。”

柳琴琴这个恨啊,如果现在有个马桶搋子,她会毫不犹豫地堵上老何伸来的臭嘴,心里已经为自己将来的命运而悲叹的时候,齐韵莹的一句话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黑暗中的一把火,什么叫大海里的一只帆。

“我觉得这样分配不是很好。”齐韵莹也恨啊,但尽量让自己的话保持委婉,生怕伤了崔依依的心:“柳琴琴是六组年龄最小的,处事经验当然也最少,和崔依依比,是大有不如,我觉得还是我来带比较好,毕竟你也是新来的,没有经验,更别说你都没做过记者吧,嗯,有挑战性的工作还是我来吧。”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

就算齐韵莹现在把柳琴琴说成是一泡屎,她也会欣然地拍着胸脯傻笑:“对对,我连屎都不如呐。”

老何哪里肯让步,卷起衣袖一副干架的流氓姿势,语言非常直接:“不行,崔依依那么好,你怎么不带,哼,推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崔依依跟个闷瓜似的,就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心知在齐韵莹的地境上,不来点儿狠的肯定得不到便宜。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崔依依的潜力很大……”齐韵莹谁想这货这么直接,赶忙辩解。

“呦,潜力大是吧,潜力大你来啊。”

“你……”

崔依依都快哭了,她就是再傻也该明白了,自己是炙手的山芋,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拖油瓶,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私生子,柔柔的怒火化为对何远的愤怒,直想把他满头毛发都给拔光喽。

何远跟齐韵莹吐沫腥子漫天飞的模样落在柳琴琴眼里,这叫她好一阵得意啊,殊不知她就是那矬子里的将军,跟本好不到哪去。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甚至于要毫无气度地大打出手时,柳琴琴为了自己的前途,毅然而然地站了出来:“如果组长不是我的师傅,我也肯定不拜你为师。”天知道自己这只小绵羊若落到这流氓手里,会不会被他吃喽。

趋于各方压力下,何远只好把预定的计划收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认了个倒霉亏,心里这个郁闷啊,就别提了,本还想借这培养徒弟之事和齐韵莹打赌,以谋取点小利益,可现在……胎死腹中。

兴奋之下的柳琴琴张罗起拜师礼,说什么磕头、敬酒、烧香,直直叫何远给瞪了回去,瞧着身后这闷葫芦徒弟,哼哼,拜师?见鬼去吧!

第14章【丈母娘驾到】

“何远,我妈打过电话来,说已经到……咱家了,不管你在哪,现在马上回家,我妈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经不住折腾,嘟嘟嘟……”

听这几尽命令的语气,显然是何远的好老婆,丰阳市的好市长,外号“小婆娘”的莫曼云同志打来的电话。

苦笑着收回手机,何远朝小跟屁虫笑笑:“崔依依同志,我现在要回家办点事,反正组长也说明天才是我正式上班的时候,你嘛,去忙你的,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崔依依已被何远正式更名为“小跟屁虫”,只因,自从出了小妖精办公室后,这丫头就没离开过自己屁股两米距离,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崔依依也不说话,点点头后才不舍地离开了,那恋恋的视线叫何远这个得意啊,难道老子魅力这么大,哼哼,这才多一会儿,就俘虏了一个纯情少女的芳心。

可他怎么觉得小跟屁虫的视线总是在自己头发上停留,莫不成是自己发型太帅,又或是她喜欢这油腻腻几天没洗过的味道?

如果何远知道,崔依依只是想趁他不注意,拔掉他几根头发解气,心里不知该做何感想,有句话说的好啊,千万别得罪老实人,他们一旦发起狠来,那他妈是比文人还可怕的,更别说女人,女人的怨念啊。

已有了工作的何远此时心情不错,虽是他最不想干的记者,但起码在小婆娘面前总算能抬起头来了,坐上999路公交车,直奔回家,对这个丈母娘,何远有着莫名的好感。

毕竟是高档小区,绿化不错,阳光下的别墅绽放着耀眼的小光芒,不由使人心旷神怡,每天饭饱后来散这么一圈步,那绝对是件美妙的事情,当然了,必须要有美女相伴才能体现那惬意的感觉。

“小何啊,听说你开了公司,生意怎么样?”

“阿远啊,你那美容院的工作别干了,我们公司正缺人呢,你来不来?”

“小远啊,现在当经理了吧,年薪有百万吗?”

“远远啊,怎么去当老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家孩子可淘气了,到时帮我管管他。”

一路走来,那全是熟人啊,何远微笑着和众少妇打着招呼,风度翩翩,彬彬有理,在每人眼中何远的工作都不一样,为什么?老何吹牛吹的呗!

刚进入自家别墅范围,一直守在监视器旁的丈母娘就飞一样的奔了出来,直吓地何远晕倒在地,这丈母娘,也太殷勤了吧。

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已远远形容不了现在的场面,嗯,怎么说呢,现在夏雨荷的美眸,是母亲看见失散多年儿子时的眼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时的眼神……总之,很殷切、很欢喜、很欣赏……很复杂。

夏雨荷虽已年近半百,但仍称得上“美妇”两字,雍容大方、高贵典雅的气质叫她不输于方才的美少妇们,只是眼角的几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年龄。

一身淡雅衣裙的她,兴奋地抓着老何的手,自始至终,美眸就没离开过他的脸,这个乐啊,嘴都合不上了。

“妈,您身体还没恢复,快回屋休息吧。”何远此时还真不是关心她老人家的身体,而是被看得发毛了,生怕夏雨荷一个高兴,不小心把他给吃了。

“哦,哦,对,回屋,回屋。”

回到家,何远将丈母娘请到沙发上,忙去砌茶倒水,端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玩意恭敬地递到她手里:“妈您喝茶,这是小……云云不知从哪儿偷来的,色泽不错,反正挺好喝,估摸便宜不了,应该入得您法眼吧。”

“小云云?”夏雨荷这个乐啊,就别提了,哪还顾得上喝茶啊,一把将老何拽坐到身旁,展颜笑起来:“妈本还为自己擅做主张的这门婚事担心呢,现在看来啊,呵呵,是多余了,多余了,你们小两口关系也发展的太快了吧,这刚结婚一个月,就小云云地叫上了,想当年我和你爸谈恋爱的时候,两个月了,他连我的手都没碰过,呵呵,你们发展的快也好,也好啊,最好把小小云云或者小小远远也发展出来一个,不,二个,不,三个,不,呵呵,瞧妈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反正是越多越好啊,唉,妈也是该抱孙子的时候了,想我怀云云的时候,也才20多岁,听说你们这代年轻人,都不是很喜欢小孩,哎呀,这是什么理念,这种思想要是放在我们那时代,绝对的大逆不道啊,就算不为自己,为了你们爹妈,咬牙也得生,人这一生图个什么,工作努力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着想吗,现在云云是一市之长,管着百万人的生计呢,呵呵,真是比妈这辈子见过的人都多,你们也结婚了,和睦美满,事事顺利,当妈的也不用为她再费心,只就剩这抱孙子的个盼头喽……咦,阿远,你怎么打上呼噜了,有没有听见妈说的话?”

“嗯,啊,哈……”何远蓦然转醒,瞅得夏雨荷那微怒的样子,干笑起来:“这个,我听见了,听见了,一字不拉,呵呵,一字不拉。”

“你呀你。”夏雨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而没好气地瞪着他:“别怪妈唠叨,这是上了年纪人的通病,但你不能把这些话当耳旁风,毕竟是我们活过这么多年的阅历,其中必有道理的,有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就是这个理,你还年轻,有些话不见得听的进去,但妈这个抱孙子的要求,不算过分吧,你们也加紧努力,别让我和你爸等太久了。”

何远在医院照顾老丈母娘时,就对老人家的口才,那是仰慕不已,一件非常非常普通的事情,只用几个字就可概括的事情,夏雨荷能说上几千字,几个小时,那感觉啊,直叫人头晕目眩眼发黑。

瞧瞧,老人家不禁夸,滚珠般的话铺天盖地的又来了:“你别不耐烦,妈也知道你们工作忙,没时间看孩子,不过这点你们可以放一百个心,有了孩子我们老两口看着,根本不用你俩操心,什么时候想见孩子了,妈抱回来让你见见,什么时候想妈走了,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感觉气氛不对的何远忙地立下保证:“妈,您放心吧,我们俩努努力,一定尽快给您生一个出来。”天知道莫曼云呆会儿听了这话,会不会有杀他的冲动。

“好,好啊,有了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放心了。”夏雨荷有些伤感地抹抹眼角的晶莹,显然,对何远的承诺极为满意。

老何其实还想补充那么一句:“就是生不出来,抢也给您抢一个回来。”

夏雨荷哪里知道,何远其实跟她的理念大相径庭,可能是经历了太多,老何的思维理念趋于夏雨荷这辈人的传统,但又交杂着少许时尚元素,这从他对齐韵莹的态度就可以看的出来,何远不介意和她发生性关系,但也绝不会对她动真感情,因为已从心底接受小婆娘存在的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这点,何远自认为是做的到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何远比夏雨荷这代人,还传统。

“妈,说了这么多,先喝点茶吧。”何远双手将茶杯奉上,笑了笑:“要是把您给累着,云云肯定恨死我了。”

“她敢,你放心吧,这孩子从小就听我的话,她要是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你若不好教训,就偷偷告诉妈,妈帮你。”夏雨荷感觉这辈子的心情,都没今天这么爽朗、愉快,幽雅地品了口茶,香气在口腔四溢起来,忍不住赞道:“好茶,好茶啊,肯定是云云他爸拿来的极品毛尖。”

“这差很贵吗?”

“那当然,极品毛尖也分很多种的,此等可为上品,不是谁都能随便喝到的,正所谓千金难求啊,咦,你眼睛怎么直勾勾的,想什么呢?”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何远忙把眼神从昂贵的茶壶上移开,心里这个悔啊,都快哭了,早知道这么贵的茶,我就少放点了,老人家这一壶得喝下去多少钱啊。

夏雨荷若是知道自己这好女婿惦记偷点茶叶出去卖,以解燃眉之急,不知会不会把嘴里这点儿水,喷到他脸上。

第15章【丈母娘……怒了】

一老一小就在客厅聊开了,老何虽贵为高级人才,但跟老丈母娘一比,那是连屁都算不上,只能偶尔插上几句很没建设性的语言,话题牵涉范围也是围绕两人婚后生活,这叫何远如何回答?

晚饭时间,莫曼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在瞧得餐桌上的母亲后,本是寒霜般紧绷的俏容瞬间融化,犹如盛开的花朵,笑得那叫一个甜,直叫目瞪口呆的何远以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有的小说中,男女主角相互厌恶,经历百般磨难,坎坎坷坷,最终才相知相爱,可现在何远想告诉人们,那都是放屁,如果你有个如此俊俏的老婆天天在眼前晃悠,就是他妈和尚,也得动心,嗯,虽然老何现在才动,但也不碍事嘛。

在母女俩聊天的时候,何远开始计划起怎么把这好老婆追到手,追老婆?真是前所未闻啊,不过事实却是如此。

“哼哼,以我的魅力,追个小婆娘还不是手到擒来?”自恋的何远得意洋洋地想着。

莫曼云由于工作太忙,加上自小便依赖母亲,几天的分离叫她甚加思念,抓着夏雨菏的手就腻在她身边,过得半晌,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活人呢,好心情被瞬间破坏,恢复了冰冷的小脸儿:“喂,别傻笑了,快去盛饭。”瞧着满桌的饭菜,小婆娘食欲大开,毕竟总吃饭馆的东西不是长久之计啊。

“怎么说话呐!”传统女人夏雨菏可不高兴了,美眸不满地瞪着女儿:“你已经嫁为人妻,事事都要为丈夫着想,照顾丈夫,怎么动不动就这命令的口气,妈是怎么交你做人的道理的,都忘了吗,平常你也和阿远这么说话?”

“我,我没有。”莫曼云这个恨啊,心说妈让这流氓下了什么迷魂药,我可是你女儿啊。

还没等莫曼云解释,惟恐天下不乱的老何开始火上浇油,装做很无奈地站起身,要去盛饭:“你们聊天,唉,脏活累活都我来干吧。”

如果夏雨菏不在,莫曼云真想去厨房拿把菜刀,就这么把他给弄死,不,是大卸八块!

瞧着母亲逐渐沉下的小脸儿,莫曼云忙赔笑地解释起来:“妈,事情不是这样,平常脏活累活都是我干的,今天您不是来了,女儿就想多和您说说话,这才叫他去的,是不是啊,阿……阿远。”莫曼云躲过母亲的目光,底下给了老何一个“不说是,我就杀了你”的眼神。

威胁啊,赤裸裸的威胁!

哪知何远全当是没看见,跳到丈母娘身边,趴在她耳畔打起了小报告:“妈,我偷偷告诉您,平常刷碗洗盘子的活可全是我干的,您女儿可一点功劳没有。”然而,竖起耳朵的莫曼云早把他那话,听了个全,死咬着下唇气得娇躯是一阵乱颤,猛然间张牙舞爪地冲向何远:“何远,我,我要杀了你!”

“够了!”一声怒喝回荡在空气,夏雨菏阴着小脸儿气喘吁吁,显然,老人家动了真怒,葱白玉指颤抖地指向女儿:“你,你,结婚前我是怎么教你的,就算你工作再忙,官职再大,照样逃不过已为人妻的事实,照样还是我的女儿,妈的话你都敢不听,还敢命令丈夫干这干那,好啊,好啊,从今天起,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妈,我……”莫曼云现在才知道问题的严重,一张俏脸,惨白无色,几乎带着哭腔跑到夏雨菏跟前:“妈,我错了,您,您别不要女儿啊,女儿以后一定改,求您了,就原谅我吧。”然而夏雨菏却丝毫不为所动,别过头不再看她。

虽然不想求那混蛋,可事情好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心知何远也劝阻不了正在气头上的母亲,但莫曼云,还是报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扭头给了老何一个杀人的视线,意思很显然:“快帮我劝劝妈!”

何远一翻白眼,意思很明了:“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这一刻,莫曼云终于明白了,那些杀人犯中也有人值得同情啊,他们杀人的动机,有时也是迫不得已,情不自禁,只因莫曼云现在,就有了杀人的冲动!

妈这么生气,还不是你惹的祸!正在挣扎要不要寐着良心地恳求这好老公时,老何已经挂着灿烂的笑容迎了过去:“妈,我和云云是有分工的,您别看云云不刷碗,但打扫个房间,洗个衣服,那全都是她的活,她身为一市之长,政府的事就够她忙活的,回家又有繁重的家务,唉,闲来之余,我就替她分担一些了,不能怪她。”让夏雨菏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您看那落地窗,擦的多干净,您再看这地板,都能当镜子照了,所以说,刷个碗什么的,我来干是理所当然,还能锻炼身体呢不是?”

瞧着母亲渐渐缓和的表情,莫曼云也不闲理亏,非常谦虚地把那鬼才知道谁干的事儿坦然受之:“妈,刷碗的事儿,以后我也包了,干了这么多活,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真是你干的?”夏雨菏把将信将疑的目光放到女儿身上:“这么多年你都没干过活,怎么一下弄得这么干净,不能啊,不应该啊。”蹲下摸了摸光亮如镜的木地板,真是一点灰尘都找不到。对这个女儿,夏雨菏还是了解的,怎么刚一个月就被调教的这么能干?

莫曼云很是有些小得意,还真以为是她的功劳呢。

何远也觉得这慌撒大了,忙的解释起来:“呃,这个,云云的理解能力比较强,对,理解能力强。”

“好了,姑且算你的功劳吧,”夏雨菏看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更震撼的事情,猛然间板脸发问:“你们夫妻关系不和吧?”

“切,能和吗……呃!”被突如其来地问题弄得脱口而出的老何同志,愕然其中。

莫曼云真是恨疯他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经过您那大脑走上那么一圈。

“我就说嘛,你们,你们!”夏雨菏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何,马上想到了补救措施,上前两步,深情又关切地托起小婆娘不明所以的俏脸儿:“你看看你,回来也不知先洗个脸,外面风沙这么大,弄坏了小脸儿可怎么办,来,老公给你擦擦。”掂起袖口就要上去深情一擦,以体现他们夫妻关系有多么好。

谁知莫曼云却眼眸儿一瞪,厌恶地打开了他作乱的手,寒声低喝:“你干嘛,我跟你有这么熟吗?”

何远这个气啊,眼睛这个眨啊,还不时努努气头上的丈母娘。

“你有病吧,眨什么眼啊……啊,我明白了!”莫曼云这个恍然大悟啊,也学起了何远的样子,含情默默地帮他理着衬衫,巧目轻盼,又嗔又娇地白了他一眼:“还说我呐,你瞧瞧你,整天邋遢的不象话,要让别人看见了还不说我这老婆不尽责。”真是小眼儿一瞥,蕴涵无尽风情,只不过……声音嗲得太做作,就像小学生朗诵课文一样的语气,何远只想说那么一句:“你就是去干个群众演员,导演也不会用你!”

“呕……”

嗯,不用怀疑,这个呕吐的声音是何远跟夏雨菏心底齐齐发出来的。

第16章【对不起,我是唯物主义者】

“好了,不用在我面前演戏,先吃饭吧。”夏雨菏寒着脸儿不耐烦地打断了“含情默默”的两人,天知道若让自己这没表演天分的女儿再演下去,中午吃的那点饺子会不会全都吐出来。

事已败露,两人也不用装了。

莫曼云这个恨啊,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起来:“你会不会演戏啊,神情那么做作,谁都看出是假的来,哼,真是苯到一定地步了,瞧我演的多好。”

然而何远却被小婆娘这埋怨的目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啊,如果老何知道莫曼云是怪他演戏没演好,这才导致夏雨菏看出端倪,不知他和夏雨菏会不会当场晕倒。

今天的菜色好象特别丰盛啊,五菜一汤,色香是没的说,只是这味道……嗯,尝尝看。

好似有魔力吸引她一般,莫曼云也不管别人了,抬手夹了块糖醋里脊……

天……天啊!

这……这是人类做的食物吗?

这也……忒好吃了吧!

莫曼云只感觉这一刻,幸福的要死了,被小水饭店那老三样蹂躏得麻木的心,此时此刻,泪流满面!

唯物主义的莫曼云在心里,也禁不住向神灵祈祷起来:“老天爷啊,各路神仙啊,如果我这个好老公也能做出这样的饭菜,别说向他温柔以对了,就是下辈子嫁给他,我也愿意!”

当然,现实往往是无奈的,莫曼云也知道是不可能,短短的幸福就让它永远留在心中吧。

“妈,呜,我怎么感觉您的手艺,呜,进步了好多啊?”莫曼云象着了魔一般,自顾自将饭菜一口口往嘴里送,口中含糊不清问着母亲:“好香……呜……为什么这么香……”现在哪还有个淑女的样儿啊,整个是恶死鬼投胎,如果此时做个直播节目,相信第二天眼镜店该发财了,为什么,因为丰阳市全体市民在前一天7时左右,集体大跌眼镜。

吃夏雨菏做的饭也有二十多年了,可总感觉这次的比以前强上不止一点啊,难道是被老三样折磨得不行了,突显出对比?

“你,你不先照顾着丈夫吃,却只管自己,哼,妈怎么交你为妻之道的?”夏雨菏显然怒不可遏,当然,这只是对女儿,当脸儿转向何远后,骤然笑颜如花,有些不好意思道:“阿远,你别看云云这狼吞虎咽的样儿,其实平时很幽雅的。”可能是瞧莫曼云那放肆的样儿,很没有说服力,于是又加了那么一句:“嗯,可能是今天太饿了,对,太饿了。”

“是啊,饿了。”犹在幸福中的莫曼云哪还管那么多,幽雅?现在幽雅两字怎么写,她都不知道。

夏雨菏一口气没喘上来,真是被她给气死了,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真香,你们也吃啊,咦,妈你瞪什么眼啊……哦,我明白了。”莫曼云瘪着小嘴稍稍端正了坐姿,后而冷着脸,老大不情愿地夹了个白菜梆子,按到何远碗里,瞧着老何那得意的笑脸,莫曼云这个气啊,干脆又赌气的加了几个生辣椒给他,哼,让你笑,我辣死你。

结果自然又引发了夏雨菏的愤怒,听着母亲的数落,莫曼云都快哭了。

“妈,我是您亲生的吗?”她很想这么问,然而,为了小屁股着想,莫曼云还是没说出来,只得把母亲那积来的怨气,全全转到何远身上了。

不要以为市长是好欺负的,虽然有强硬后台的关系,但应选市长大部分都是靠莫曼云的个人能力,或是说魅力吧,此时也顾不得吃饭了,众所周知,当官的,要面子啊,就从小婆娘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何远是她老公就能瞧出来。

莫曼云端坐了身姿,幽雅而高贵地夹了块水煮鱼给他,神色冰冷,瞧不出是喜是怒,此时的莫曼云,已变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市长,气质这种东西,很难说清,虽说是为人夹菜,但不卑不亢地样子,直叫人生出一种自惭形秽、受宠若惊的感觉。

莫曼云相信,她这招若是用在省长身上,也会叫他百般难受,更别说一个没有工作的流氓了,自己又是为他夹菜,母亲那里也说不出什么,哈,莫曼云很是有些小得意,暗暗为自己的反击,小赞了一下。

然而,或许是她低估了老何的厚脸皮,或许是省长的境界还不够吧,这被她称为绝地反击的一招,只成了自掘坟墓。

“好吃,嗯,老婆夹来的东西就是好吃啊。”何远这个幸福啊,他的远大理想就是有这么个温柔贤惠的老婆,抹了把眼泪(当然是辣出来的),下巴朝餐桌努努,意思很显然:“接着夹。”全然没有感觉到那无形的压力。

莫曼云都快哭了,我死了几万脑细胞想出的招式,怎么不灵啊?然而看到母亲那命令的眼神,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充当小媳妇的角色,这个郁闷啊,直叫她想把那辣椒,塞进这流氓的鼻孔里。

夏雨菏看小两口“亲昵”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云云你就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对阿远好一点儿,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使小性,阿远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既然娶了你,就肯定不会嫌弃你的,是不是啊,阿远。”

何远放下筷子很严肃地想了想,才很不好意思地点头道:“就是性格冷淡了点,别的都还好,我不会嫌弃的。”

只瞧得夏雨菏明显松了口气。

嫌,嫌弃我?

莫曼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妈,您没搞错吧,他有哪点好,还嫌弃我?”

夏雨菏被她几次三番的给气炸了,“砰”的一拍桌子:“你说说你有哪点好,对人冰冷好象谁都欠了你钱似的,也不会家务,不说做饭,连基本打扫房间都不会吧,再瞧瞧人家阿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找去啊!”

随后,夏雨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将愕然中的女儿拽到一边,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啊你,我好不容易把你给嫁了出去,你竟还挑三拣四,要是阿远突然反悔要离婚,那可怎么办啊,这么好的男人你满世界也找不到了!”

宛如一道惊雷在莫曼云脑海炸了开来,她现在可算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这么在意自己的表现,那是怕自己老公退货啊,天啊,难道母亲的审美观有问题,这家伙有哪里好啊?

在夏雨菏心里,虽然女儿很完美,但和何远比起来,那真是差的太远了,再加上老何救过她的命,在老人家心里的档次又上升了几位。

“妈,我很负责任的告诉您,您的审美观一定有问题。”当然,这句貌似大逆不道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莫曼云只能闷声吃了个大亏,心里这个委屈啊,恐怕天底下,只有母亲一人觉得自己配不上何远吧,算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等妹妹来了问问她吧。

何远瞧两人说完了,也张罗起来:“妈,云云,接着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阿远,你做的这顿饭可真叫妈自愧不如啊。”夏雨菏又是欣慰,又是感慨,真是个好孩子啊,云云嫁给他,自己也放心了。

只瞧得莫曼云突然嘴角抽动着弱弱地问了这么一句:“这饭,不会是你做的吧?”然而,面对母亲和老公那看笨蛋一样的眼神后,莫曼云只感觉大脑都停止了运做,双手合掌:“老天爷,各位神灵,小女子刚才说温柔以对和下辈子也嫁给他的话,算不得数,嗯,对不起,我是唯物主义者,对,唯物主义是不能迷信的,呵呵,对对,吃饭,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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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晚饭过后,丈母娘也不多留,说家里还个小麻烦等着她照顾呢,再三叮嘱小婆娘要好好对何远后,才起身离去。

母亲一走,莫曼云赔笑的小脸儿骤然冷清,恶毒地瞪了何远一眼:“你到底给我妈下了什么药,让她老人家这么看重,你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要长相没长相,当然,这些我都不在乎,可你那人品……”莫曼云这个恨啊,自小便在母亲的笑容下度过,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直叫她心理平衡不得。

老何是个百万富翁的事儿,小婆娘只当是吹牛,她以为买房的钱是母亲偷偷给他的,人品问题自然是那次的偷窥事件。

“你有眼没眼啊?”何远这个郁闷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这么帅不说,又是高级人才,助人为乐的事儿那是天天都干,哼哼,知道别人都叫我什么吗,说出来吓死你,圣人,圣人你知道吗,哼哼,少女少妇少奶奶,那是成天跟我屁股后面转悠,甩都甩不掉,可见我的魅力有多高。”

莫曼云真是这好老公打败了,冷哼一声便扭头工作去。

刷碗?见鬼去吧!

次日,何远早早来到报社,毕竟是第一天上班,给领导们留下个好印象吧。

他的办公桌已经安排好,在靠近厅门的地方,左边是走廊,后面是走廊,对面是走廊,人来人往不说,吵得也可以,办公区只有缪缪几人,那个跟屁虫徒弟也恰在其中,且位置于角落窗边地带,几盆不知名的盆栽点缀其旁,工作环境极佳。

老何眼睛一亮,这个高兴啊,徒弟是用来干嘛的?

“乖徒弟啊,现在拿起你的东西,跟我来一趟。”何远故做神秘地拍拍她,好象有什么重大任务一般:“不要问为什么,嗯,端起所有的东西,可别落下。”

水灵的大眼眨巴眨巴,崔依依这个迷茫啊,但迫于这名义上的师傅,和自卑懦弱的性格,还是整理好搞件,拿起一切属于她的东西。

领着跟屁虫到了那环境极差的办公桌,何远体贴地将稿件和工具帮她码放整齐,随后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吧,记得努力工作哦。”踱步而去,理所当然地坐在角落那新位置,惬意地观起风景,口中不时啧啧称奇。

崔依依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贝齿轻咬着下唇,小眼儿倔强含泪地瞅着老何,心里那是真恨疯了,我,我一定要把他头发都揪光,对,揪光。

“依依啊,你怎么换地方了,那位置多好啊。”刚到的柳琴琴不明所以。

“我,我……”崔依依委屈啊,都快哭了,偷偷指着老何:“他,他把我座位给占了。”

这个老流氓!柳琴琴一想便明白了,大眼骨碌骨碌转了起来:“昨天在组长那他把咱俩骂得一文不值,哼,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咱得想想对策!”

“还是算了吧。”崔依依不想惹事,心里寻摸揪他几根头发就得了。

陆陆续续,人都齐了,老何大致扫了眼,十三、四个人,衣衫褴褛者有之,颓废苦脸者有之,欣欣然者有之,看来六组记者的素质有待提高啊。

一定先打好关系!何远清清嗓子,非常低调地介绍起自己:“小弟何远,年龄二十有六,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大哥大姐多多关照。”众人无精打采地回应着,场面上的活,还是得做的。

十点大概,开完编辑会的齐韵莹把何远叫进办公室,小妖精脸色不大好,看来编辑会上没少受气。

“何远,据我推断,你做过记者吧?”齐韵莹眉宇间撩着一抹难以化开的忧愤,也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将几张a4纸推上前:“没做过也不碍事,几张文件你回去研究研究,这是六组对你的一个考验,如果通过,立即转正。”

“这不是问题。”何远很随意地接过来,转而问起了别的:“组长啊,能不能给我讲讲编辑会的情况,我看你脸色不好,别是受欺负了?”

齐韵莹立即警惕起来,狐狸眼儿清冷地盯着他:“我警告你,别以为和我有过关系就能命令我。”

“我哪是命令的口气啊?”无辜地摊摊手,何远无奈:“你的疑心太重了,我只是想问问,别是人家欺负到咱们六组的头上,我也是六组的一员,有困难大家一起扛嘛。”

齐韵莹发誓,这是她听何远说过最正经的一句话,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那么高尚?

瞅得那很是严肃的表情,齐韵莹满意地点点头,想着编辑会那帮老东西合伙欺负自己,这个小邪火啊,是噌噌地往上冒,忍不住发起牢骚:“你手上这任务就是上面派下的,料是好料,但难度太大,这本不该是六组的任务,可那帮老……嗯,那几个组长合起伙来推给咱新成立的六组,仗着他们资格老、年龄长就能这么办,哼,还说完不成就接受处罚,明显是等着看好戏。”齐韵莹真想把那些老家伙给撕成碎片,欺人太甚!

“为什么针对六组呢?”

“还不是咱们最近报了些好料,几个调查性记者刚好结搞,你也知道,调查性新闻比较扯眼,这不,六组的声誉一下上去了,结果这风头正紧的时候,被另几个组长盯上了,这帮家伙!”

何远大致明白了,这叫什么?窝里斗啊!怪不得还是个小报呢,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这才问起了关键问题:“我做成这料,有什么奖励没有?”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现在穷得都快要饭了,天知道他还活不活得到发工资的时候。

齐韵莹也明白了,还替六组扛困难?这货哪有这么高尚?

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奖励就是转正,签合同,月薪提到2000,料的稿费,提成,总之,如果报道出来反响平平,最少也能得到500元的现金奖励。”

大体扫了眼a4纸上的任务,何远眨眨眼,有些奇怪:“不就是采访这个叫潘恒的人吗,,一个企业家,嗯,这有什么难度?”

齐韵莹冷笑:“你回去再研究吧,具体任务都写上了。”老娘就不信你能完成,哼,潘恒总是那副高傲的嘴脸,绝不会掉价到让不知名小报采访的地步。

另几位组长也都深知这点,但人家也是来丰阳投资的企业家,这么大的事若不报导,报社的声誉、销量,一定会下降一个层次,可若没有点报料性的新闻就这么糊弄过去,也会影响报社长期发展,齐韵莹想来想去,也只能糊弄了,处罚就处罚,没什么大不了的。

“咦,何远,你瞪大眼睛看什么呢?”

何远哑然失笑地抖抖文件:“刑伟要从北京来了,咱们也采访他?”

“你把手上的事弄完再说吧,采访刑伟想都不要想,恐怕市长想见他,人家也不一定给面子。”齐韵莹无奈地叹了声气,显然,刑伟的采访不被列在报社能力范围下,不说珊宇报社了,就是其他知名报社,恐怕也力所不及。

“他敢!”何远心说:“哼哼,敢不给我老婆面子,老子打得他满地找牙,对了,记得一年前就打过他这么一回吧。”

臭小子,来在丰阳莫不是混吃混喝来了?

我可养不起你这大少爷啊!

何远很想告诉齐韵莹,直接做第二个采访,这他有信心,别说简单采访了,就是叫他脱光了拍*,何远也十拿九稳,唉,可手头没钱啊,将就干吧,一个小小的潘恒,他还不放在眼里。

“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何远拍着胸脯保证着。

小妖精再次媚眼儿瞪了他一眼:“别那么有信心,吹牛谁都会。”

“咳咳,你能不能别抛媚眼儿勾引我,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何远做义正严词状,然而那眼中的得意,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哼哼,小妖精迷上我了吧。

勾,勾引你?

“噗!”

一口茶水从齐韵莹口中飞喷而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货也……忒不要脸了吧?

气愤之下地齐韵莹抓起茶杯狠狠砸向这不要脸的混蛋……

第18章【小财迷】

由于采访潘恒的任务太过艰巨,齐韵莹倒没给何远追加新工作,只告诉他这几天认真筹备,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报什么希望,毕竟报社的实力太差,跟个人能力的无关。

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何远当然不会埋头工作,现在最要紧的事无非是将小婆娘追到手,昨晚她倾国倾城的微笑此时还记忆犹心,他觉得此事应该排在战略首位,攘外必先安内,离潘恒到来还有几天,临阵磨枪也足够了。

其实叫他这般猴急的主要因素还是刑伟这小子,何远结婚后就给他打过电话,吹嘘自己老婆有多么多么贤惠,多么多么温柔,可谁想这家伙不在公司忙业务,竟没事跑丰阳来投资,其心险恶啊。

男人,那是最要面子的,更别说在自家兄弟面前,若是叫老刑瞧见小婆娘没好脸色给自己,还不知这厮会笑成什么样呢。

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何远都对着电脑发呆,不时上网查查《对付女人的36计》,但收效甚微啊,像莫曼云这类即冰冷又干练的女人,无疑是最有难度的。

柳琴琴寻思着报复计划,小眼儿就没离开过何远,见他若有所思地瞧着电脑,当下偷偷摸了过来,一看之下,心中大乐,憋着笑冷不丁出言道:“师傅啊,怎么一个人发呆呐?”

“啊,哦,没事,查查资料,为采访做准备。”何远忙飞快关掉网页,装做淡定地看着她,转移话题:“你不是不愿叫我师傅吗,怎么这会儿挺殷勤,是不有事求着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老何同志可不想叫人发现。

这一举动落在柳琴琴眼里,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嘻嘻,可找到他把柄了,原来是个老光棍,且还闷骚的很,打了几句哈哈,赶忙抽身去崔依依那商量对策了。

瞧着柳琴琴那兴奋的小样儿,办公室的几位都挺纳闷,其实在齐韵莹的授意下,小丫头被收徒的事是严格保密的,知道的也只当时四人。

员工餐厅也在五层,200米的大厅黑压压的,环境谈不上幽雅,但干净却当之无愧。

这新办的饭卡何远只充了50元,唉,经济危机啊,要了两小份青菜,二两米饭,何远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挑食的毛病在自小便从孤儿院长大的何远身上是找不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远感觉有几道视线总特别关注着自己,寻觅过去,只瞧得柳琴琴飞快低下头,装做专心吃饭的样子,何远本以为她会和年龄相当的崔依依一起,可在她身边的却是个相貌不错的男子,男人不时还献媚地给她夹菜,瞧得出来,男人是在追求柳琴琴,别说,这丫头倒也有些姿色。

可让人不解的还在后面,不过会儿,又一位男士在两人对面坐下了,也学着刚才那人的样儿,殷切地给柳琴琴夹菜,小丫头也不拒绝,两面逢源,来者不惧。

“这个小财迷。”何远估计她吃饭从不花钱,有人上赶着往上贴呢,于是,“小财迷”的外号落座在柳琴琴的脑门上了。

可还有几束视线的主人没找到,老何就当是暗恋他的小姑娘了,当下也不以为意。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老何掐表算了算,做公交回去恰好能赶在小婆娘之前到家,于是乎,悠闲地哼着小曲朝车站进发,可还没走两步,就让两个小丫头缠上了。

“师傅,你回家去啊?”柳琴琴率先发问。

何远觉得她是没话找话,撇撇嘴,也没搭理她,崔依依则还是那闷瓜样儿,柔弱地低着头,不时轻捅柳琴琴,好象有话,但又说不出来。

柳琴琴不动声色推开她的手,嘻嘻一笑:“师傅啊,听说你都结婚了,我们好歹也是你徒弟,不如现在去拜见一下师娘吧,正好您也把记者的经验传授给我们,我们一定虚心向学。”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何远神情一滞,有些发蒙啊:“难道你爸是派出所管理户籍的?”

装,接着给我装!柳琴琴这个得意啊,要不是瞧见他网页上的内容,自己没准真信了,你要是结婚了,干嘛还看泡妞的经验资料,嘻嘻,想骗我,你还嫩点啊。

柳琴琴只感觉自己现在是福尔摩斯,准备拆穿事件的真相,旋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我和依依想尽尽徒弟的职责,别看依依不爱说话,可一手饭菜做得是没话说,师娘一定在家准备饭菜吧,您快给她打个电话,说晚饭交给我们负责。”柳琴琴本想借着26岁都没女朋友的事儿鄙夷鄙夷他,也出出闷气,可现在发现了新料,便随机应变地转移起目标。

做饭?

何远眼睛一亮,他也知道小婆娘被老三样糊弄得怨气已深,虽说自己厨艺不赖,可常做饭的人都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哪怕再对别人胃口,对本人也就那么回事,这下听闷葫芦徒弟厨艺不赖,真是有些心动了。

柳琴琴趁热打铁,把崔依依夸到天上去了,什么吃过一回想两回,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能用上的词全都给她用上,最后说得崔依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拽了拽她,这才让柳琴琴停下来。

“那好吧。”何远凝神看了看崔依依,或许是瞧出她有成厨潜力,这才点头答应,可没待柳琴琴欢呼,老何便斜眼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高兴个什么,天晚了,赶紧回家去。”随后抓起崔依依直直奔向车站,小跟屁虫挣不过他,只得红着小脸儿任由老何的大手牵着她,不时回头望望兀自错愕地柳琴琴。

“不是吧,为什么丢下我?”柳琴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码我也算个牵线搭桥的,忙活了半天,连顿饭都吃不上?

瞅两人不理她,柳琴琴悻悻地跺着脚,心里这个恨啊,你可是男人,怎么如此小心眼。

她也知道老何是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撒完闷气后忙发短信交代了崔依依几句:“他别说老婆了,连女朋友都没有,明天给我讲讲他吃鳖的模样,看我不好好笑笑他,对了,你小心这闷搔对你耍流氓,我24小时开机,有危险马上联系我。”

可放回手机,柳琴琴怎么想也不对味,他怎么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莫不成真有老婆?嗯,瞧他那邋遢样,就是有也是个丑八怪吧。

在回家的路上,柳琴琴还不断安慰着自己,虽然心思在一边,可地上的无主钞票还是逃不过她的小眼儿,可见,“小财迷”的外号是找对人了。

第19章【师娘】

路上,何远问崔依依家里有什么人,别耽误她回去做饭之类的,小跟屁虫缓缓摇了摇那可爱的小脑袋:“爸妈不在丰阳,我自己租房住。”

“看来你挺自立的,可这闷葫芦性格是怎么养成的?”瞧她不说话,老何也不纠缠于此,马上要到家了,他感觉有必要给崔依依打打预防针,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这个,我家小婆娘比较,怎么说呢,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个问题说出来挺难的,老何还真不知从何下口。

“我明白。”崔依依明显会错了意,略微沉吟了一下,又保证了一句:“我不会告诉琴琴的。”这么做挺对不住朋友,但崔依依天性如此,想着琴琴若问起,就告诉她何远有个超级漂亮的老婆吧。

何远不知她明白了什么,反正要的是后一句话,当下换上了笑脸,瞧小跟屁虫也越加可爱了,那水灵的大眼透着股纯真、柔弱,越瞧越有味道。

就何远这身打扮,肯定不是有钱人,崔依依也知道,可当这片高档别墅映入眼帘时,小丫头被实实震撼了一把,都说人不可貌相,看来这话挺对,然而,崔依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放缓了脚步弱弱地问了那么一句:“您家住这里?”瞧着何远渐渐远去,没理她,崔依依可爱的小嘴儿嘟了起来,一边跟上去,一边嘀咕:“不就是问了个很小白的问题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远早早就瞧见小婆娘那黑色宝马了,本是寻摸到家再联系下她,这下可有些措手不及,于是也没听见小跟屁虫的话,快步先进了家,关门前回身嘱咐崔依依:“你先等等,一会儿再进来。”

莫曼云今天下班早,到家就换上了一件真丝淡雅睡衣,湿漉漉的黑色铺散下来,少了几分冷艳,却多了些慵懒,操起二郎腿正在沙发看报纸,闻声不由抬头望去:“你跟谁说话呢?”

“新收的徒弟来咱家串串门,这个……”何远有些犹豫地看着她:“你能不能……”

莫曼云神色一凛,眉宇间隐隐有了怒气:“我不是说过了,不许往家带人,你!”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何远忙赔笑加讨好地做到她身边,手在下面捅捅她那修长的美腿:“她是来给咱做饭吃的,老三样你不是吃腻了么,换换口味。”

“别跟我动手动脚的!”莫曼云厌恶地打开他作乱的坏手,心下却有些小得意,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把何远的性格摸了大概,可还从未见他服过软,今天这般表现,不可谓不奇怪,殊不知老何在一天的工作下已收了些心,不再似从前那般没正形了,加上追老婆大计,以后怕都不会和她抬杠。

小婆娘小眼儿得意地扫了扫茶杯,意思是:“先给我倒杯水。”显然,昨天给他夹菜的怨气还没消呢,何远哪感怠慢啊,记得网上说,这女人得顺着,当下满足了她那小小的虚荣心。

“水也喝了,这个,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是不是先让她进来?”

素手一推,莫曼云满足地将茶杯交给他:“好吧,如果你带来些不三不四的人,那可别怪我翻脸。”瞧得自己这好老公点头后,又张张嘴,好象有话要说,莫曼云直装做没看见,她哪里不清楚自家老公心中所想,可今天犹犹豫豫的样儿跟往常的大大咧咧相差甚远,直叫她以为何远转性了。

“你能不能换个温柔点的表情。”这句话老何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起身开门,这才把崔依依放进来。

崔依依本以为这好师傅去交代他姿色差劲的老婆化化妆,弄得好看点,以至于不在外人面前丢人,于是怀着紧张的心情怯怯地朝里这么一看。

“轰”的一声,宛如一道闪电在头脑炸开,崔依依傻了,红艳的小嘴儿缓缓张大,可爱的大眼满是诧异,这,这怎么可能?

崔依依发誓,这辈子她都没见过如此美丽端庄的女人,精雕玉琢的完美容颜,凝脂白玉的水嫩肌肤,一举一动的高贵典雅……

她是……师傅的妻子?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别傻了,外面有蚊子,快进屋。”何远微微得意,有个漂亮老婆就是能挣面子,只这寒霜小脸儿有些煞风景。

不过会儿,三人围坐在茶几旁,崔依依还是没回复状态,错愕、羡慕地瞧着小婆娘,连招呼都忘了打。

莫曼云也没说话,主要她不知如何介绍自己,说了莫曼云这仨字,怕傻子都能猜出她市长的身份。

何远给小跟屁虫倒了杯茶,忙地缓和气氛:“来了这儿就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崔依依。”后而理所当然地环上小婆娘的蛮腰,趁机捏油:“这是我老婆,你叫她师娘就好。”小腰儿真细啊,要是每天都能零距离接触一下,那可就……啧啧,老何面色不变,心下已yy起来。

莫曼云真想一脚把他给踹死,碍于外人在前,只好忍住何远那死不死的臭手作乱。

“师,师娘。”崔依依这才察觉自己的无理,扭着衣角怯怯地叫了一声,转而为了缓解尴尬崔依依起身张望起来:“我去做饭,请问厨房在哪?”

“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莫曼云狠狠瞪了何远一眼,顺势起身摆脱了他逐渐不老实的右手:“你来陪师娘聊聊天吧,做饭的事儿叫何远去。”对于“师娘”这个称呼,莫曼云挺喜欢,旋即拉起崔依依就要往外卧室去。

崔依依刚要答应,可下一刻就收到沙发上老何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心里这个委屈啊,但还是止住脚步:“我,我还是去做饭吧,师娘您陪师傅先聊聊天。”言罢便不由分说朝厨房去了。

小丫头还挺聪明!何远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朝小婆娘拍拍沙发的空地:“来,云云,咱俩聊聊天。”

小跟屁虫动作挺麻利,二十分钟后,四道鲜香可口的小抄摆在了餐桌,何远只尝了一口,便竖起大拇指赞声连连:“好啊,外焦里嫩有之,清爽可口有之,啧啧,看来没白收你这徒弟,不过嘛,和师傅抄的还有一定差距,不要紧,以后我教你两手。”

莫曼云也适时称赞起来:“别听他瞎说,这几道菜比你师傅做的可强多了。”其实倒是莫曼云说了慌,比起自己那好老公,崔依依做的却有不如。

崔依依哪知道这里有个神厨啊,听着赞美,小嘴都乐开了花,对于这个师傅,她没什么好感,但这美若天仙的师娘,崔依依可大为羡慕,也挺为她惋惜,她很想问那么一句:“师娘这么完美,可怎么找了何远这邋遢的丈夫?”

几人吃得相当开心,何远贼眼转转,来了个主意:“依依啊,听说你一个住,家里也没人陪着聊天,多寂寞,这样,以后每天晚上都来师傅家,正好陪你师娘聊聊天,谈谈心。”言下之意是再做做饭。

可心机不深的崔依依哪里听的出他弦外音,水灵的大眼望向小婆娘,眼眸儿之中,满是期待,抛去寂寞不谈,她也知道自己性格懦弱,想改,想变,可终究无果,瞅得莫曼云那淡定神如、幽雅端庄的模样,直叫她心驰神往,想着若能多接触她一点,没准儿自己的性格也能变过去。

莫曼云真想把这碗,狠狠扣在老公的脑袋上,逼到这份上,容不得她不答应。

这时就看出当官的好处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莫曼云还是幽雅清冷地点点头,瞧不出喜怒,崔依依自然高兴,殊不知,最高兴的要属老何了,心里寻摸除了做饭最好再干干家务,腾出的时间自己就能放手追小婆娘了。

送走了崔依依,何远好好感谢了老婆一番,他知道,今天小婆娘极其给面子,不但附和着自己说话,面色表情也不似往日那么冰冷,以至于被她美貌震惊的崔依依没看出什么不对。

没了外人,莫曼云也不必再装下去,冰冷的目光落在何远身上,随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显然,对于老公的擅做主张,小婆娘非常不满。

何远操着热脸讪笑追上前,直到书房门口才被“砰”的一声,隔绝在外,唉,看来这老婆,也不是那么好追的啊。

第20章【倒霉丫头】

柳琴琴今天起了个大早,一到报社就抓着崔依依问个不停,崔依依当然实话实说,满脸憧憬:“师娘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不论气质还是相貌,都无人能及,对了,师娘恐怕和新上任的莫市长都不相上下呢,不过市长只能从照片上看,而师娘可是活生生在眼前啊,唉,我要能有师娘十分之一的气质就好了。”崔依依落寞地垂下头,她的梦想就是做名记者,不过,那天老何的话对她打击挺大。

柳琴琴当然不信了,能跟市长相提并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还记得第一次瞧见市长照片时,自己那惊诧的模样呢,然而,崔依依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柳琴琴也不再追问,安慰、鼓励了她几句。

一连两天,何远甚至把工作的事儿,都抛在脑后,白天研究研究泡妞技巧,晚上有崔依依做饭、洗碗,生活的那叫一个滋润。

由于小跟屁虫在家,小婆娘对何远的态度比从前好上了一千倍,但崔依依一走就全然倒过来了,态度下降一千倍,显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家庭成员,小婆娘很生气,非常生气。

然而,何远需要的就是一份工作和一个贤良淑德的老婆,虽知道她演戏,不过长此以往,小婆娘没准就真变成个贤妻良母了呢,何远不停yy着……

这天,老何有些郁闷,早上刚跟小婆娘小吵了一架,原由是那辆黑色宝马,何远想着市政俯官员都有专车的,更别提市长了,于是开口想将宝马据为己有,可莫曼云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老何能说什么啊?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老婆载他去报社,每天早起赶公交确实不好受,可莫曼云依旧寒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霜脸儿,一句“不行”就判了死刑。

“哼哼,等我有了钱,先买辆蓝博基尼气气你!”郁闷的何远叼着烟卷正要进入写自楼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少女也是冷不丁望了老何一眼,结果浑身徒然一惊,然后装做没看见他一般,蹑手蹑脚地转过身,用慢悠悠的步伐朝反方向撤离,不时用余光扫清何远的位置,瞧得他原地没动,少女夸张地捂着小胸脯,明显松了口气。

本只觉得她眼熟的何远被这一做贼心虚地举动吊起了好奇心,随着少女的脚步速度跟了上去,可少女是越走越快,最后竟怪叫一声,撒丫子奔跑起来。

毕竟做过记者,腿脚的速度哪里是小姑娘能比的,三步并做两步,两步并做一步,在距离少女一米远时,何远伸手按在她的肩膀,将她控制于原地。

“倒霉丫头,是你啊!”可算看清了少女的面容,那小太妹般爆炸头已被很淑女的短发所替代,难怪方才没认出来呢。

瞧着大叔那要吃人的模样,莫琪忙装做刚瞅见他一般,故作惊喜:“呀,是姐夫啊,真巧啊,我这两天正找你呢,你不是没工作吗,嘻嘻,我都给你找好了,怎么样,够意思吧?”莫琪心里这个恨啊,你说我不好好跟家呆着,出来瞎跑什么啊,这个臭大叔肯定恨疯我了,呜呜,本小美女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像提小鸡子一样把倒霉鬼拎到跟前,何远眼珠子一瞪,轻哼不止道:“别跟我来这套,你找我好几天了?哼哼,怕是躲我都来不及吧,人不大,鬼点子倒挺多,我看你今天往哪跑?”

莫琪忙装做一脸无辜、可怜的样儿,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那天咖啡厅我刚好有事,所以没通知你就走了,真的,要不这样,今天我请你吃个够,咱们还去那咖啡厅……哎呀,你别瞪眼啊,去,去吃西餐也行啦。”莫琪耸拉下脑袋,一副斗败的公鸡样儿,完了,完了,本小姐两个月的零花钱算是保不住了。

“算了,以后老实点儿,别动不动就耍你大小姐脾气,毕竟像我这么大度的人是比较少的,今天就放你一马。”何远在她脑门上来了个暴栗,算是教训她了。

莫琪小脑袋一缩,小鼻子轻轻皱起,摸着脑门闷闷不乐嘟囔道:“臭大叔,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本小美女要是被你毁了容,看我姐不杀了你才怪。”心下却松了口气,看来臭大叔还不错,不然本小姐的零花钱就可怜了。

忽然,只听何远呐喊了一句:“天啊,竟然迟到了,你个倒霉丫头,怎么遇见你就没好事儿呐。”何远感慨这“倒霉丫头”的外号真是起对了,迟到要扣钱,等于白白给人家上一天班,病假也要扣钱,可不用上班啊……

看着何远那凶恶的目光,一种不祥的预感掠上莫琪心头……

“喂,姐,你的好妹妹让人绑架了,呜呜,你快来救我吧,在步行街78号饰品店……真的,是一个臭大叔……我不管,反正她欺负我,姐你得帮我出气。”

挂下电话,莫琪总算松了口气,无缘无故被拉到商业街,也不知道这臭大叔怎么想的。

何远皱着眉头放下几个小饰品,招呼一边的莫琪:“倒霉丫头过来,你看看这里哪个是适合送女人的,帮我挑上一个,如果合适,咱们的债就一笔勾销了。”精挑细选了老半天,老何还是对这女人的玩意不太了解,几天的学习经验告诉他,要追女人,最好的办法无非是送东西。

对一般人来说,送个金银珠宝、首饰项链、名牌名车无疑是首选,但小婆娘明显不缺钱,弄这些太过市侩,再说了,老何也买不起啊,想来想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礼轻情意重,于是乎,何远带着倒霉鬼上了商业街,虽然是小太妹,可毕竟是女人啊,对这玩意应该有些了解。

莫琪一听,顿时神采飞扬地蹦达到何远身旁,水灵的大眼满是兴奋,惊讶得不得了:“大叔,你竟然有女朋友啦,我的天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何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老婆、情人多了去了,用的找这么夸张吗。”将几样饰物推到她眼前,老何不耐烦道:“快帮我参谋参谋,要是我小情人不满意,咱们再算总帐,到时可就不是一顿饭的事儿了。”

“还小情人,哼,吹牛皮。”莫琪小眼儿嗔白了他一眼,转而兴高采烈地搜索起来,叫导购拿来拿去,这个也摸摸,那个也看看,不亦乐乎。

“对了大叔,还没问你小情人的年龄,相貌,性格呢?”莫琪也稍稍正经了些,挂着堪比导购的职业微笑。

“这个……”何远想了想,小婆娘是当官的,心理年龄应该很大,很成熟,所以设定为30岁吧,性格虽然冷淡,但书中有云,女人都是脸不对心的,加上“无意间”扫到小婆娘屋中那只一人高的狗熊,她性格应该比较纯真吧。

在得到回答后,莫琪可爱的小嘴张得老大,这臭大叔竟然有个少妇情人,还是个可爱的美少妇,我的妈妈呀,他有哪点能吸引人的?

选来选去,莫琪本着矬子里拔将军的原则,将几样自己都看不上的小饰品码放整齐,指着它们撇嘴道:“喏,就这些里你自己选吧,要是换个地方我还能大展身手一番,可这里嘛,统共就这么几样,纵然本小美女眼力不错,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别说,这倒霉丫头还有些眼光,柜台上有五件东西,且全是手机链,可爱程度叫老何也不住点头,虽然东西寒酸了些,可谁叫咱穷呢,连结婚钻戒都没给人家买啊,说到钻戒,何远寻摸该催催刑伟了,这小子满口答应钻戒的事儿归他,可货却一直没见着啊。

“咦,这链子……”目光落在其中一枚时,何远眼前一亮,挂绳下面的小熊,赫然跟小婆娘卧室中的狗熊一个模样啊,于是想也没想就叫导购给他打了包,包装弄得还挺好,老何估摸这包装都比链子要贵吧。

“二小姐!”

“二小姐!”

只听“呼啦”一声,门外涌进四名大汉,当即,精品店内噤若寒蝉,只因这帮人一身黑色西装,墨镜,浑然是副黑社会的打扮。

莫琪笑了,她得意的笑了,臭大叔,敢耽误本小美女宝贵的时间,哼哼,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第21章【都是自己人】

“郝叔叔,这家伙欺负我,帮我教训他,狠狠的教训。”

莫琪眉飞色舞、张牙舞爪地指着何远,心里这个得意啊,可转念一想,这臭大叔也没怎么着,自己也没吃亏啊,于是又下达命令:“让他给本小姐道个歉就行了,哼哼,浪费我半天时间,就为帮你小情人买礼物,真是气死我啦。”莫琪狠狠瞪了他一眼,小拳头还朝他比划着。

郝言是老爸配给姐姐的保镖,30多岁,一米八大个,腰粗腿圆,看上去就结实、扛打,莫琪也深知他的厉害,别说一般的小混混了,就是大混混来了,在郝言手下也过不得五招。

“算了,二小姐,咱们回去吧。”郝言彪汉的四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手摘掉黝黑刚硬脸庞上那宽大墨镜:“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

莫琪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还没等她提出疑惑,那边何远就挂着微笑迎了上来,亲切地拍着郝言的膀子:“呦,这不是老郝吗,你保镖的工作不干了,跑这儿悠闲个什么劲儿?”转而警惕地后退两步,狐疑地瞧着他:“不会是我老婆叫你跟踪我来吧?”

此人正是莫曼云的保镖,几乎是日夜保护小婆娘的安全,有时晚上没事,何远就到别墅外跟他聊聊天,两人关系不错。

郝言也不避讳,叹了声气,直接警告起他:“你把我家二小姐得罪了,小心以后的日子吧。”目光之中,满是同情。

二小姐?

老何满脸问号地瞅瞅一旁的莫琪,谁知她也是一脸不解,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老半天,郝言才揭开谜底。

他清了清嗓子,转向莫琪,用低沉的声音道:“二小姐,这位是何远先生,我想你们应该认识了,嗯,按照辈分来讲,你应该叫他一声……姐夫。”不理愕然在场的莫琪,郝言转身拍拍老何:“这位是莫琪,我家二小姐。”而后他将声音压地极低,以不让旁人听见:“她也是你老婆莫曼云的亲妹妹,这丫头天性顽皮,你可得小心喽。”然而,那不帅不丑的脸庞上,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何远猛地一拍脑门,叫苦不迭:“怎么多出这么个倒霉亲戚,老天爷啊,你是在惩罚我吗,上小学时我就给同桌起了个外号,害她哭了好几天,除此之外我可一件坏事儿都没干过啊。”小婆娘有个妹妹的事儿,他还真未听过。

“我,我挠死你个臭大叔。”莫琪小身膀呼的一声朝老何扑去,抱住他手臂就是一通乱挠,嘟起小嘴嚷嚷起来:“我说姐姐这一个月怎么不带我玩去了呢,我说她怎么不告诉我新家的地址呢,原来都是你的错,哼,臭大叔,想做我姐夫,做梦去吧!”莫琪气得都快哭了,从小最爱的姐姐结婚了,她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更别提结婚的对象是这个臭大叔了,她一直以为,世界上没有人能配的上她完美的姐姐,当然了,也没有人配的上自己。

“喂,我警告你,离我远点。”何远连连后退,躲避着袭来的猫爪子,转而唬起脸来:“不怕告诉你,我可会功夫,你要再敢动手,小心我用内力震伤了你。”

一场闹剧最终在郝言的制止下结束了,但莫琪仍气呼呼地攥着拳头,眼眸似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老何。

现在最郁闷的要属何远了,莫名其妙多出个倒霉亲戚不说,又莫名其妙被挠了一顿,看这丫头的样子,怕在追老婆的计划上,她定会横加阻挠,唉,未来坎坷啊!

郝言苦笑着摇摇头,随后走到莫琪前低声道:“听说你有事,大小姐已经回家了,她让我事一了也把你送回去。”

“哪个家?”

郝言努嘴指着老何:“他和大小姐的家。”

“好,我正想问姐姐呢,结婚这么大的事干嘛瞒着我。”莫琪眼珠子瞪了眼何远,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样儿,气冲冲地率先出了饰品店。

何远也没地方可去,先往报社打个电话请假,随后跟着几人上了辆黑色奔驰,在愤怒的莫琪强烈要求下,老何瞪着眼灰溜溜地又下了车,跟另两名保镖做到了后面那辆奔驰上,气得何远又吹胡子又瞪眼。

两辆奔驰在一阵呼啸声中绝尘而去……

莫琪在车上想好了计划,劈头盖脸先告臭大叔一状,再挑起夫妻二人的战争,最后离婚,对,离婚,姐姐从小就疼她,一定让她瞧清这臭大叔的真面目。

莫曼云已经接到郝言的电话,大概事情也了解了,此时在门口等候着两人,小婆娘抱着膀子,脸色绝对不好看,当瞧见几人下车后,也不说话,冷哼一声先进了屋,莫琪一瞧这架势,小脑袋一缩,也没敢说话,屁惦屁惦地跟上了姐姐。

屋里只剩下莫曼云、莫琪、何远三人了。

莫琪没看出姐姐是想对谁发火,所以也没敢动换,可不过一会儿,她才算明白了,只因姐姐目光落在大叔身上时,寒气逼人,落在自己这呢,却是溺爱之色,莫琪这个乐啊,还是姐姐疼我,我就说嘛,姐肯定不会凶本小美女的。

可没等她实施计划,恶人先告状时,何远却一脸愤然先告起了状。

老何一撩袖口,对小婆娘指了指被倒霉丫头挠伤的地方,开始唠叨起来,从那天咖啡厅的事儿到今天的挠伤事件,做了个简单明了的解说,反正,错都在莫琪,在他的口述中,莫琪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女,老何说得是慷慨激昂,浑然没有察觉到倒霉丫头那杀人的目光。

莫曼云寒着小脸儿听过后,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将目光移到莫琪身上。

莫琪委屈啊,可人家说得又是真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小丫头呼呼喘着气,最后压抑得实在受不了了,“啊”的怪叫一声,徒然扑向得意洋洋的何远:“我,我要挠死你!”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素质,素质啊。”何远后怕地直接窜到了小婆娘身后,以寻求保护,倒霉丫头的指甲挺长,挠这么一下可不好受。何远心说这家孩子真是够怪的,一个冷艳,一个泼辣,这不要我老命吗?

“好了,都给我做回去。”莫曼云忽然轻叹了一声,神色之中,有些漠然:“你们也别闹了,错都在我,如果不是我没告诉琪琪结婚的事儿,她也不会这么激动。”转而看向妹妹,莫曼云勉强地笑了一下:“反正今天也请假了,我就给你讲讲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吧。”

何远表情一滞,他从没见小婆娘露出过如此神色,可能这桩婚姻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吧,何远心下轻叹一声,他何尝不知小婆娘对自己的抗拒,虽然确实爱上她了,可男人,就要拿的起,放的下。

可惜啊,到手的鸭子,不,到手的老婆,飞了。

“你们聊吧,我回屋看看。”何远笑了笑,可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嗯。”莫曼云也没有发现他的不对,甚至连头也没回。

回到自己卧室,何远先给崔依依打了个电话,叫她晚上不要过来了,而后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丈母娘的电话,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妈,晚上来家吃饭吧,有事情和您说……什么事您来了就知道了……对,最好让爸也过来……呵呵,没事,我和云云挺好的……嗯,就这样,晚上见。”

“看来幸福的生活……要走到尽头了。”

何远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第22章【离婚风波】

艳阳和吊灯混合的光芒落在莫曼云完美无暇的俏容上,淡淡光辉下,有些惆怅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清澈的眼眸儿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莫曼云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她压抑的太久了,从结婚到现在,谁也不知道莫曼云心中所想,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导致她接受这桩婚姻,完全是母亲的压力,她也一直认为,无条件的服从会让母亲开心,可她错了,错得很离谱。

婚后的生活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只能用恶劣来形容,不仅自己在痛苦中过着每一天,就连母亲,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母亲只会要求自己做个贤妻良母,可……那样的自己,还是她莫曼云吗?

其实,她并不奢望何远能有多么完美,事业有多么辉煌,她只想每天回到家里,能有个人陪她说说话,聊聊天,看看星星,她要的,也仅仅是那么一点小小的感动,这……过分吗?

美眸之中,一缕迷茫渐渐扩散,她不知道今后该如何,现在的她,只想发泄出来,把心中压抑已久的话全部发泄出来。

良久之后,莫曼云轻叹一声,终于轻轻开了芳口:“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那时母亲出了车祸……”声音缓慢低沉,话语中透着些无奈,莫曼云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诉了妹妹,莫琪也感觉到了姐姐情绪,中间没有插过嘴,静静聆听着。

莫曼云的性格导致了她对何远的抗拒,何远因她的冷漠而致使反抗拒,而这,就引起了恶性循环,以致两人关系一直僵持着,但现在,何远因爱上了莫曼云,使得反抗拒消失了,也许,他们两人间,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改变他们僵持关系的契机……

“姐,你真可怜。”莫琪小大人一般拍着姐姐的香肩,可爱的小瑶鼻微微皱着:“妈也真是的,让你嫁那个臭大叔,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嗯,肯定是她审美观有问题。”

莫曼云边摇头边端起茶杯,苦涩芳香入口,惆怅的心绪也似冲刷怠尽,放下杯子,她缓缓抬起藕臂,抚摩着妹妹的小脑袋:“琪琪,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不可能一辈子都随心所欲,你还小,有些事情不能理解,等以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就会明白很多了。”

“谁小啦。”莫琪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转而看向姐姐,犹豫地张了张口,最后终究是说了出来:“姐,你有没有想过……嗯,想过离婚啊。”

莫曼云神色古怪地瞅着她,随后只是淡然地摇摇头,没有回答。

莫琪可来了情绪,激动地蹲在姐姐前,单手拖起下巴嘻嘻笑着:“我知道姐你怕老妈伤心,可你不是说了吗,结婚以后妈和你都不开心,这又何必呢,我看不如趁早离婚算了,现在离婚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奇怪的。”

瞧姐姐依旧摇头不语,莫琪有些急了,忙跳坐到她身旁,继续劝着她:“姐你看啊,如果你们离婚了,老妈只会伤心一阵,可过段时间,她老人家瞧你没那臭大叔后生活得比以前还幸福,那她也不会伤心了,姐你可是妈的亲女儿诶,哪个母亲会瞧女儿痛苦还能高兴的起来呢,要我说,你就干脆和老妈摊牌算了,就告诉她,那臭大叔在外面养了小情人,咦,对啊。”莫琪被自己的话弄得兴奋起来,“哈哈”边笑边晃着姐姐的小手:“对,就告诉她大叔在外面养情人,这样老妈不但不会怪你,相反只会对大叔愤怒,也不会伤心啦,哇,我真是个天才啊,哈。”

莫琪这个兴奋啊,这方法不但能救姐姐脱离苦海,又能平息老妈那边的压力,最主要最主要的是,叫那臭大叔吃鳖,媳妇没了,又背上了外遇的罪名。

没好气地在她脑门上来了那么一下,莫曼云显得没多大兴趣:“别瞎说,没边没影的事儿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这要是让妈听见,还不打烂你的小屁股。”

“怎么谁都爱敲我啊。”莫琪捂着脑袋,一嘟嘴,转而神秘兮兮起来,朝姐姐眨眨眼:“姐,要是那臭大叔外面真有小情人的话,你会不会同意离婚。”

“当然离。”莫曼云想都没想,在她看来,维持婚姻的主要因素就是母亲,而若何远真在外面养了个情人,对于离婚,母亲这里也不会说什么的。

莫琪当即欢呼一声,抓着她蹦达起来:“太好啦,哈哈,姐姐终于能脱离那臭大叔的魔爪喽。”

“别发神经了。”莫曼云白了她一眼,显然,对妹妹的话根本不信。

“嘻嘻,姐你听我说。”莫琪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将姐姐拉到角落,小眼儿朝二楼方向望了望,见没有动静,才凑在不明所以的姐姐耳畔边,低声道:“就在刚才,我被臭大叔拉到步行街去买东西,你猜他要买什么,哈哈,他竟然要买东西送给女人,而且是他亲口承认的,东西要送给他小情人,姐啊姐,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听到这里,莫曼云脸色骤然一变,可能是挨于妹妹在前,她强忍着愤怒为老何辩解了一句:“没准是给我买的呢,对了,他挺爱吹牛,情人什么的当不得真。”

“切,姐你别自欺欺人啦。”莫琪小眼儿往上一翻,继续丢下一记重磅炸弹:“我当时就问他,你小情人是多大,什么性格,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那女人30岁,性格有些纯真,姐,你可没有30岁吧,性格纯真……”莫琪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看看莫曼云,怎么和纯真也挨不着边吧。

“姐,你现在还认为那东西是给你买的吗?”

莫曼云心里一阵绞痛,下唇被咬得有些发紫,想着结婚的一个月,不说他没送过自己东西,就连最重要的结婚戒指都没有收到,结婚戒指,对一个传统女人来说,其意义不言而喻。

养情人,只这一条就足够莫曼云作为离婚的理由,她也可以从此脱离婚姻、脱离苦海,可……

此时,莫曼云芳心急剧跳动着,是心痛,还是欣喜,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奢求你爱我,我只想每天回到家,和你一起吃上顿热腾腾的饭菜,和你聊聊生活琐事,和你散散步,看看星星,虽然平平淡淡,然而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这……真的过分吗?

目光从挣扎渐渐演变成坚定,望着二楼何远的房间,莫曼云怔怔出神……

第23章【我们离婚吧】

“琪琪,你去看会儿电视。”莫曼云眉宇间寒霜隐现,对妹妹以命令的口气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上二楼来,记住了没有?”言罢,也不等她回答,径自踩上楼梯。

莫琪还想嘱咐点什么,可瞧姐姐面色不善,只得吐吐小香舌,蹦达到沙发边打开电视,可没看多一会儿,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眼眸儿时而瞟向楼上,可连点动静都没有啊。

她胸口似有块石头堵住般,说不出的难受,忽然,莫琪歪着脑袋嘀咕起来:“这臭大叔其实也挺不错,虽然有些色,有些爱吹牛,有些自恋,可挺对本小美女胃口,要不是姐姐,我们兴许能聊的来呢。”

莫琪不得不承认,若没有姐姐这层关系,她心底还真挺喜欢这大叔的,自小母亲便只会要求她这要求她那,做不好就打屁股,容不得她反抗,而父亲跟姐姐则是极其溺爱她,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都会尽量满足她,可自从跟何远那次磕磕绊绊,吵嘴起急后,莫琪心下还真有那么点小刺激,那种感觉,很舒服,很痛快……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此时的她想起了这句话。

“算了算了。”莫琪使劲摇了摇可爱的小脑袋,将心中内疚驱逐出去:“大不了你们离婚以后,本小美女给你介绍个老婆,对了,臭大叔不是还有个小情人呢么,看来不用本小姐操心了。”可想归想,莫琪还是忍不住瞄向二楼。

“咚咚咚”三声不紧不慢地敲门声叫闭目养神的何远若有所思起来,难道是小婆娘?

将半截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何远起身开门,应入眼帘的便是莫曼云含煞的小脸儿,他也没感觉奇怪,反手关上门后,两人就在过道间对视起来。

气氛很怪异,何远有些好笑地率先开口:“找我有事?嗯,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去你房间吧。”

莫曼云没动,而是将冰冷的目光移到紧闭的房门上,语中带刺:“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或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就先关门?”转念间全是何远跟情人卿卿我我的镜头,莫曼云真不是滋味,送礼物,你可以对情人这么好,可为什么对我却不能好点呢,那怕只要一点儿,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吧。

何远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时,小婆娘已经冷哼一声,开了对面的屋门,老何哑然失笑也只得跟了上去,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今天我可没得罪你吧?

屋中只剩下夫妻两人,出奇的,又是一阵沉默,阳光直射进屋内,沉闷的空气绞得心绪也烦躁起来。

何远望着窗外,打破了沉寂:“我们离婚吧。”

“什么!”莫曼云愕然在场,自己想说的话却从对方口中先听到了。

何远耸耸肩,神色之中,有些失落,然而,他也丝毫不掩饰这份失落,自己确实爱上她了,没必要掩饰什么:“刚才我给妈打过电话了,叫她和爸晚上都过来,然后我们就跟老人家们摊牌,这桩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伤害太大了,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我跟他们解释,理由我也想好了,就说你发现我在外面养了个妞,错都在我,这样妈也不会怪你,你看,这么着行么?”

莫曼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冷静下来后,才细细分析起来……

难道他偷听见自己跟妹妹的话了?

不可能,琪琪声音压的很小,而且也没发现楼上有动静。

那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离婚呢,难道……

蓦然,莫曼云心头一痛,原来如此,是他那个小情人从中作梗吧,转瞬间,她已什么都明白了,跟自己离婚,再和那狐狸精结婚,自己在他面前是只能看不能吃,而那妖精却……还有更可怕的一点,这可能根本就是个圈套啊,真是好啊,何远啊何远,我以前怎么没认出你的真面目呢!

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莫曼云盯着他冷冷一笑:“恐怕和你那情人去结婚才是真正的目的吧,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你设下的圈套,你救了我母亲后便从她口中得知我是市长,然后就和你情人计划了这一出假结婚,从而骗取我家财产,我分析的对吗,何远?”莫曼云此时心如刀割,后怕的冷汗涔涔浮现在额头,幸好自己及时发觉了他的阴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哦?”何远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出于记者的本能找出了其中漏洞:“那你说说我干嘛还没骗到你的钱财,就贸然离婚了呢,这有些不太合理吧?”何远本是烦躁的心绪倒被小婆娘这离奇的设想给弄没了,下意识的还摸摸老脸,我长得这么像恶人?不能吧?

可这番表现落在莫曼云眼里,却更证实了她的想法,冰冷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从法律意义上讲,夫妻的共同财产在离婚后是要平分的,也就是说,这套房子有你一半,何远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何远莫名其妙啊:“这房子的一半本就是我买的啊,若是卖了,算折损费我还赔了不少呢。”

莫曼云气得“啪”的一拍桌子:“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房子的钱根本是我妈给你的,她怕你结婚后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就替你交了,何远,别在我面前装蒜了。”

如果换了别人,老何定然上去一顿暴揍,可偏偏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冤枉他,唉,想恨也恨不起来啊。

然而,都要离婚了,本认为没必要解释什么,可毕竟谁也不想在爱人心中留下什么污点,不理气喘吁吁地老婆,何远边摇头边苦笑地回到自己房间,回来时手中却多了张存折和帐单,随后将两东西递到她手里:“看看吧。”

郁闷的老何一屁股躺到床上,双手后抱着脑袋一脸苦瓜相:“买房的钱是从这折子上转到你卡上的,另一张是转帐单,上面的一百万没错吧,当然,这还说明不了什么。”何远翻了个身,继续解释道:“可折子上有这一百万的详细记录,几年几日存的,几年几日取的,除了最后一笔一百万的转帐交易,前面都是每月几万入帐,持续了好几年吧,如果妈要给我钱的话,不会几年前就有这打算吧,呵呵,存折上也是我的名字,所以这一百万可是我一分一分靠自己挣来的,这房子再卖掉,只能算是二手,怕再回到我手里,一百万就变成七十万了,所以不用说靠它骗婚了,没影的事儿。”

何远撇撇嘴,当记者这些年,只听说过记者调错了案,冤枉了别人,可被冤枉的记者还真是少之又少,今天还就让自己赶上这么一回。

莫曼云显然也知道冤枉了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可转念一想,她要离婚的原因还是那狐狸精的问题,这突发事件也是临时捕捉的,本来理亏的情绪骤然变化,莫曼云冷哼一声,理直气壮地又揪起了另一个关键问题:“你那小情人是怎么回事,这不会有假了吧?”

第24章【我是一个粉刷匠】

小情人?

何远再次一怔:“那不是我刚才瞎编的吗,为了给妈一个离婚的借口,怎么,你还真信了?”他真有些后悔先提出离婚了,没想到这妮子想象能力挺强,一拨接一拨还没完没了了。

莫曼云俏脸抹上了一层乌云,厌恶地看着他:“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刚才妹妹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带她去买东西,而东西就是送给那个情人的吧,呵呵,一个纯真的美少妇,何远啊,没想到你的魅力还挺大啊,呵呵。”

房间回荡着莫曼云讽刺的笑声,不过那笑声在何远听来,有些凄凉、自嘲的味道。

摇了摇头,何远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毛绒玩具熊,大熊一双豆眼也凝视着何远……

看着他苦涩的表情,莫曼云心中没由来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是他的错,自己又没亏欠他什么。

正待她要转身离去时,一不明物体从老何方向飞弛而来,莫曼云眼疾手快,慌忙地接了住,隐隐压抑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你干什么!”

何远失笑一声:“打开看看吧,这就是带你妹妹买的东西,本来……是要送给你的,呵呵。”老何现在倒也没什么气,只是感觉有些好笑罢了,真的……挺好笑的。

愤怒地莫曼云脸色有些扭曲了,死命撕开那重重包装:“见事已败露,就反说是送给我的,何远,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呢!”几下之后,两颗手机链已暴露在空气,包装指在她撕扯之下零落满地。

两只小熊在莫曼云颤抖的双手下,跳动起来,很活泼,很可爱……蓦地,莫曼云冷笑的嘴角凝固在当场,这熊她太熟悉了,下意识地,眼眸儿朝与何远对视的大号熊望去,一种不好的预感掠上心头,难道……

“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你手上了,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就算你仍了它,此时也和我无关了。”坐起身的何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是没钱啊,只能买这么个连十块钱都不到的手机链,不过我看它和你屋里的熊挺象,估计你会喜欢吧。”

攥着塑料盒,莫曼云神色已经有些不自然了:“既然是送给我的,为什么要和妹妹说,是给你情人买的,还是个少妇情人?”她相信,在这种问题上,莫琪不会骗她的。

“反正也要离婚了,解释与不解释,有何区别呢?”

“告诉我!”莫曼云命令道。

何远下意识地弹出支烟,可看到小婆娘后,还是将烟收了回去:“你是当官的,心理年龄应该比较成熟,于是我就跟那丫头报了个30岁。”拍拍一旁的狗熊,何远继续淡然道:“天天抱着它睡觉,你不觉得你很纯真吗,呵呵,我这个解释想必你也不信吧。”

莫曼云信吗?

是的,她相信,不知道为什么,莫曼云竟然相信了。

这是他第一次送自己东西啊,一瞬间,莫曼云竟有些感动了,她低着头,让人无法瞧清她此时的表情,半晌后才用颤抖的音节低声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关门,屋里有什么?”

“屋里?”何远一楞之后失笑起来:“屋里有烟味呗,你们女人不是讨厌这味道吗,我怕熏着你。”顿了顿,老何苦笑着加了那么一句:“这个解释有些牵强吧,呵呵,反正也要离婚了,这些还重要吗?”

重要吗?

当然重要,对莫曼云来说,此时此刻,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该怎么做?

自己冤枉了她,要道歉吗?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刚才质疑你,你为什么不先解释出来。”声音,颤抖无力,显然,莫曼云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何远表情凝重起来,忽而才开口道:“你那冷冷的性格叫人摸不清你心里所想,解释出来恐怕你也先入为主了,根本不会信吧。”何远换了个表情,双手插兜,边往外走边道:“好了,晚上爸妈还来呢,我得去收拾屋子了,明天呢,我就搬出去,房子我不要,离婚以后你的性格该变变了,不然一辈子也找不到象我这么优秀的老公喽。”

开了句玩笑,转眼,何远已消失在房间。

那一刻,莫曼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错了,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

不是为冤枉他而悔疚,而是她那冰冷的性格。何远的一句话让她恍然大悟“你那冷冷的性格叫人摸不清你心里所想”。

是啊,她只需要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一个温馨的家,可这些……她对何远说过么?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再要求他做到自己心中所想,可何远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吗?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时的莫曼云就似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踌躇在原地不知所措,是道歉,还是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离婚?

诚然,她对何远没有爱,可如若就此离了婚,莫曼云知道,她会悔疚一辈子。

轻轻推开房门,她从未想过,一道木门也会有如此重量,这份重量连带心情也沉重起来,有那么一瞬,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刺眼的光线下,她遮住眉头,光芒的尽头是一扇光洁的玻璃窗,上面竟没有一丝尘埃,一个月来,无论刮风下雨,莫曼云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玻璃就应该是那么干净,它不会因风雨的交袭而落满污垢,可此时她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只因窗前的男人让她把一切都想得是那么理所当然。

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玻璃窗、地板、家具等等等等,本应是女人干的活,却都变成了男人的任务……

男人叼着香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持着抹布,在窗子上来回游走,动作熟练,看似惬意悠闲,可火辣的骄阳打在他并不壮实的身体上,背部隐隐有了汗迹,英俊的脸庞顶着刺眼的光线,男人不得不眯起眼来。

忽然,一滴汗水顺着男人的额头流淌下来,经过眉骨,颧骨,脸颊……“滴答”一声,坠落地面……

男人竟没有发觉,依然擦着那在莫曼云看来已光亮如新的玻璃,即使如此洁净,他还是不甚满意啊。

接着,第二滴汗水也已落下……

第三滴……

第四滴……

绵制手帕被莫曼云攥成褶皱的一团,她缓缓抬起手臂,想要替男人擦去那落下的汗滴,可脚步是那么沉重,仿佛两只铅坠拴住一般,一步也走不动。

她就这么举着手帕,男人的身影离她是那么遥远,渐渐的……渐渐的……女人的眼眶已被雾气掩盖,男人的背影越加模糊起来……

莫曼云双目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从身体里剥离出去,她拖着脚步,不知何时已回到卧室。

“这不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吗,这不就是我所幻想的温馨吗,这不就是我所奢望的感动吗?”螓首低垂,莫曼云喃喃自问着:“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察觉到呢,为什么我印象中的他,和此时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一瞬间,她想起了何远说过那个成语:先入为主。

原来如此啊!

莫曼云痛苦地抱住脑袋,将俏容埋于胸口,她终于明白了,错,全都在自己!

从结婚的那一天起,她就对何远心存抗拒,下意识地将他无限丑化,加上何远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内心深处已否定了他,以致于他温柔的一面,全被自己忽略掉了,哪怕他再完美,自己也都不会察觉的。

蓦然,门缝间传来一曲歌声,那是一首儿歌,一首朗朗上口的儿歌:“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能力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声音清朗而无奈,节奏欢快而压抑,几种完全相反的情绪被男人很好的结合在一起。

如果是在昨天,莫曼云一定会嘲笑他一番,一个大男人唱这种幼稚的歌,多么可笑啊,可现在……

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

男人的歌声像一把利刃,一剑一剑狠狠扎在莫曼云的心房,她的脸庞抽动起来,好似跟心一样的疼痛,失神的她嘴里反复叨念着:“新房子,家,漂亮,丈夫,妻子……”

家?

到底什么,才是家啊!

一曲终,落寞的空气下再没有歌声飘荡,但这曲乐章却永远烙印在莫曼云的脑海,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已悄然落下……

第25章【莫曼云的蜕变】

何远忙完了楼上的打扫,看看表也12点了,于是下楼准备做饭,毕竟是在别墅的最后一天,他想着还是亲自下厨吧。

“咦,倒霉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何远只瞧见沙发上的莫琪眨巴眨巴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这丫头怎么转性了,变得扭扭捏捏的。

那句“倒霉丫头”叫莫琪小眉头一阵乱跳,可出奇的,竟没有发作,反而是使劲盯着老何看,似要看出什么才甘心,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小嘴一嘟恢复了本性:“臭大叔,看你挺高兴的样儿,难道我姐没和你说什么吗?”

“嗯,我和你姐要离婚了,时间嘛,大概是明天吧。”忙的挺累,何远干脆也挨着她坐了下去,神情淡然,瞧不出一点不开心的样。

“不会吧?”莫琪夸张地掩嘴惊呼一声,旋而小嫩手摸摸他的脑袋,故作皱眉沉思状:“没发烧啊,可离婚这么大的事,你好象没什么反映啊?”莫琪说话可是小心翼翼,生怕激怒了臭大叔。

何远用遥控器换了几个台,盯着电视心不在焉道:“你还小,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别给你姐你妈丢人就行了,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家家少操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何远转身看着她,眼珠子一瞪:“我小情人的事,是你给你姐打的小报告吧?”

莫琪小脑袋一缩,装做可怜巴巴地瞅着他:“大叔你别生气,大不了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马上我该上高中了,那里小美女可是很多的哦。”瞧他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莫琪身子往后挪了挪,怯生生道:“我警告你,你,你可别欺负我,不然,不然我不介绍小美女给你了。”

“切,我欺负你?”何远白了她一眼:“我这么个大男人,欺负你算怎么回事,再说你也没错啊,好了,就冲介绍美女给我这话,今天大叔……呸呸,今天姐夫,也不对,今天哥哥给你做顿好吃的,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美味饭菜,嘿嘿,你就偷着乐去吧。”何远得意地昂了一眼,对自己的厨艺,他很有信心。

一听到好吃的,莫琪小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声,她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着肚子“嘿嘿”傻笑:“大叔,我饿了。”狠狠咽了咽口水,莫琪朝厨房努努嘴:“现在就做吧,我,我等不及了。”虽然对那美味不以为意,然而,对连早饭都没吃的莫琪来说,现在是饥不择食了。

“傻样儿。”何远被她那馋猫德行给逗乐了,也不和她臭贫,转身来到厨房,穿上围裙洗好刀,开始一阵眼花缭乱的刀法,新鲜的蔬菜在老何熟练的切割下整齐地飞舞到拼盘,绝对有一代大厨的风范。

虽然注意力在眼前的蔬菜上,然而心思却飘到了二楼,小婆娘那半天没动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半个小时后,客厅里的馋涎欲滴的莫琪已经闻见香味了,她使劲吸着小鼻子,最后满足地吁出口气:“没想到臭大叔还真有些本事,闻味道就知道次不了啊。”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大叔当自己姐夫也不错啊,至少每天都能吃到美味。

她本想去厨房先偷点食吃,结果被何远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莫琪悻悻地丢了他一白眼,转而想上楼去叫姐姐,可这时开门声响起。

莫琪心里一惊,除了大叔和姐姐有房子的钥匙外,估摸不会交给外人,那这人……一定是老妈!

正待她要偷偷躲起时,夏雨菏幽雅的声音飘了过来:“琪琪,你怎么没去补习班上课,跑你姐家来干什么?”声音好似无喜无怒,但莫琪知道,老妈一定生气了。

夏雨菏显然心思不在她这儿,对女儿的解释充耳不闻,她静静端坐在沙发,心里乱燥异常,在何远的电话里夏雨菏就听出了不对,心中隐隐忧虑,哪里还等的到晚上,于是打了辆出租便急生生地奔来了。

莫琪见老妈不理她,心里也挺害怕,乖乖女般挨坐在母亲边,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妈,您怎么来了?”见到夏雨菏后,何远纳闷啊,把手上的两盘菜码放在餐桌,腾出手来这才给夏雨菏倒了杯茶,恭敬地递上去。

“妈可等不到晚上,放下电话我就来了。”夏雨菏摇摇头,推开茶杯,神色之中,有些痛苦,忽然,她缓缓闭上眼,做起了深呼吸,几次后才咬牙道:“阿远,你说吧,找妈来有什么事,放心,妈承受的住。”

“这明显是承受不住的样儿啊?”何远心里揣揣,妈身体还没康复,说出来会不会影响她老人家的身体,别再晕过去啊,老何也知道,以夏雨菏的智慧,不会猜不到他要说的话,可猜到是一回事,从他口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转念间已经有了决断,干脆挑明算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妈,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云云准备……”

“我们准备去度蜜月!”

呃……

静!

死一样的静!

不用怀疑,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清冷而似天籁的声线,正是莫曼云的嗓音,此时的她竟没有挂着那寒霜般的面容,而是笑盈盈地朝楼下走来,一步,两步,三步……那婀娜轻盈的曼妙曲线在空气中游荡,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那摄人心魄的微笑似尖刀似利剑,直刺人心,一时间,何远竟看得有些痴了……

莫琪一张红彤彤的小嘴张得老大,显然,不明白姐姐为何临时变卦。

而夏雨菏也是莫名一怔,望向女儿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琢磨不透的味道。

楼下三人处于凝固状态,而莫曼云也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去了厨房,回来时,手中已多出两盘鲜美可口的菜肴,菜肴的香味混合着莫曼云微笑的味道,视觉与味觉的冲击,瞬间另房内增色不少。

何远跟莫琪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吐沫,只不过两人目光的落点不同,莫琪是惦记那菜,而何远是惦记那胸。

“你坐下陪妈说说话吧,菜我来端。”何远忙地起身迎上去,可刚站到一半,就被莫曼云那柔嫩无骨的小手又按回原位,她缓缓而幽雅地摇摇头,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颜:“饭都是你做的,这点活就交给我来吧,今天,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塌塌实实吃饭,再陪妈聊聊天就好。”

何远能说什么,感动啊,幸福啊,一时间百感交集……

不过会儿,丰盛的菜肴即呈现在众人眼前,幸好何远本着最后的午餐,多做了些,不然还真不够几人吃的,倒霉丫头对食物的兴趣显然比姐姐的婚姻来的大,二话不说,提起筷子便已开动起来,夏雨菏皱眉思索着什么,也顾不得教训二女儿那没起子的恶狼样儿。

然而,让何远感动的远远不止于此,莫曼云落座后就一个劲儿的为他夹菜,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好似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何远一人了,倒弄得老何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

“这西红柿有营养,你吃点儿。”

“胡萝卜也不错,维生素c多。”

“肉也得多吃些,瞧你瘦的。”

可能是瞧两人不象作假,夏雨菏紧锁的眉头到现在才算舒展开来,瞧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小碗,被冷落的夏雨菏掩嘴轻咳了两声,以召唤女儿的目光,可女儿那眼眸儿就没离开过老何,夏雨菏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她给气死,这刚几天啊,从水火不容直接跳到甜如蜜的境界,也……太快点了吧。

“咳咳……咳咳……”在夏雨菏的不断努力下,终于才召唤到二女儿的目光。

莫琪这鬼精灵哪还不知道老妈想的什么啊,小嘴一撇,在餐桌下踢了姐姐一脚,瞅得姐姐那不耐烦的表情,莫琪也差点被她给气死,闷闷不乐地朝老妈那努努嘴,意思是:你冷落妈啦,当然,还有我。

莫曼云这才恍然,桌上还俩人呐,粉嫩的脸蛋难得浮现出一抹另人窒息的红晕,忙地又给母亲夹菜赔罪。

虽然夏雨菏面色不善,可心里那是乐开了花,瞧着夫妻俩甜蜜的模样,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了,就连女儿那句“我们要去度蜜月”都抛在脑后。

席间,何远也顾不得多思考老婆的反常,幸福的老何跟蜕变后的莫曼云一齐陪夏雨菏聊着家常,倒是莫琪这妮子被冷落在旁,她老大不高兴地扒拉着饭菜,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欢声笑语充斥在客厅……

“饭也吃饱了,妈该回去了。”夏雨菏看起来比夫妻俩还高兴,借口家里有事,当下喊住了要偷偷逃走的二女儿。

莫琪本不想走,她还没闹清姐姐的反常举动呢,但当老妈扬起手要打她屁屁时,莫琪还是屈服了,目光幽怨扫了两人一眼,才悻悻随着夏雨菏一齐离开,可没走几步却蓦然回身,示威似的对何远扬了扬小拳头,意思很显然:咱俩没完!

第26章【重要任务】

“这个……”客厅只剩下夫妻两人,何远微微踌躇了一下,还是看向莫曼云,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咱们不是说好要离婚的么,怎么,你突然变卦了,还,还对我这么好啊?”转念好似明白了什么,何远本是幸福洋溢的脸庞骤然苦闷:“哦,我明白了,你是怕妈身体还没康复,承受不了吧?”

何远此时挺郁闷,唉,本以为幸福近在咫尺,没想还是镜花水月,算了,人不能贪心,有这一回总统级待遇,也够他怀念一阵了。

可离奇的是,母亲离去后,莫曼云明媚的笑颜却仍未褪去,闻得他言,更是俏生生地横了他一眼,冰冷的声线下,一股甜蜜蕴涵其中:“在房间,是你自己说要离婚的,我可没答应吧,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啊,以前是我太……何远,我,我……”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想说一句“对不起”的,可话到嘴边,确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何远是不明白她要干嘛,莫曼云是性格所致,道歉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正在气氛尴尬之即,小婆娘的随身手机响了,她松了口气,朝何远歉意地笑笑,接起电话。

“喂,我是莫曼云……什么,潘恒来了,在哪……他不是后天才到吗……嗯,让崔市长去吧……好,再见。”

放下电话,一股寒霜重回俏容,冰冷的气质中略带几分威严、凌厉,现在的莫曼云已变回了市长的模样。

何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笑笑多好,这一冷,真叫人不敢恭维。

嗯?潘恒?

挺耳熟啊!

蓦地,老何总算想起他是谁了,现在对他来讲,潘恒是救命的财神啊,能不能撑到发工资,还就得靠他呐。

何远有些急切地拽住小婆娘:“潘恒现在在哪,我们报社接了采访他的任务,我得马上去。”

报社?莫曼云诧异地瞧了他一眼,她一直以为自家老公是去饭店当厨师了呢,不过处于内疚的心态,莫曼云还是将潘恒的有关信息告诉了他,她说得很详细,只希望这些能帮助到何远,从而补偿这些日子来对他的冷淡。

“感谢,感谢。”何远借着道谢,趁机捏住了老婆的滑嫩小手,啧啧,手感不错啊。

莫曼云瞧他是“下意识”的动作,脸上也没什么异色,随而也任由他胡来了,只是寒霜小脸儿染上一抹桃红:“还是工作重要,你早去早回,晚上我有话和你说,对了,要不让郝言送你过去吧,反正他也没事。”

“不用不用,他可是保护你的,万一有个歹人来行凶,我可就追悔莫及了。”

直到出得家门,老何还一脸迷醉地回味着小婆娘的话,心里这个美啊,就别提了。

晚上有话说……嘿嘿,莫不成是……啧啧,我就说嘛,以我的魅力,哪怕石头女,她都得动心。

无限yy中的老何同志乘上公交车,直奔目标酒店,只是车厢众人都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以为这一直傻笑的货,是个精神病呢。

骄阳四射,空气闷热,可在老何眼里,却是无比温暖、幸福,心念徒然一动,想起了那个小跟屁虫徒弟,怎么说也给他做过几顿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何不趁这时教导教导她。

“喂,崔依依同志,限你在二十分钟内到达玉陵酒店,有重要任务,有重要任务,再重复一遍,限你在二十分钟内到达玉陵酒店,有重要任务,有重要任务。”何远学着警察传呼同伴的口语。

随即,柔柔弱弱的声音飘了回来:“我有稿件要排,就不去了,再说我现在是编辑,和组长也请不下外场的假。”

一句话差点把老何给气死:“本师傅好心好意要带你,嘿,你倒好,推的挺干净啊,你就跟齐组说,潘恒提前来丰阳了,我现在是42度的高烧带病前往现场,但需要一个助手,你快点过来吧。”何远估摸在记者圈里,他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看来有个市长老婆,也不错嘛,都是最快最准的咨询。

“你,你骗人,我听人家说过,潘恒后天才到呢,你骗我,我,我不去了。”

“什么,敢质疑你师傅?”何远真想钻进电话,去那头揍她一顿:“你爱信不信,这是一次锻炼你的好机会,做不做的成记者就看这次实践了,爱来不来。”气得老何直接挂下电话,不过脑海闪现小婆娘那灿烂的微笑时,心情又愉快起来,哼哼,老子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要稳重,稳重。

南区正义路,玉陵酒店,前厅的挂钟正指一点,和金碧辉煌夜总会不同,这里装潢十分大气,豪华奢侈,整个厅面豪华中带着典雅、高贵,还有着一丝高雅的艺术气息,作为丰阳市屈指可数的四星级酒店,倒也名副其实。

正因为丰阳市的经济发展还处于初期阶段,所以这高档酒店委实稀少,自然显得珍贵。

酒店门前,一个傻冒晃来晃去,为什么说他是傻冒呢?只因1点正是公司开工之时,火辣的阳光下,也不会有人闲得在这儿溜达,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此傻冒自然是何远,倒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只因这里安静的离谱,让老何都不禁怀疑情报的准确性了,想当年,这种采访任务哪次不是人山人海的记者,挤进去都费劲,可如今就他一人守点,还真不自在。

压力使人进步啊!

没有竞争人的老何提不起兴趣了,只想着崔依依赶紧来,把活交给她。

但老何也不想想,消息来的太快,也就意味着别人都没收到,加上平时爱吹牛的性格,崔依依能相信吗?齐韵莹能相信吗?

话说珊宇报社的崔依依,她正在做着斗争,何远的话明显是骗人的,可……

她沉吟了好半天,才咬着嘴唇敲开了组长办公室的门,想要征求组长的意见。

第27章【人,不可貌相】

怯怯揪了会儿衣角,崔依依看向埋头工作的齐韵莹,言辞闪烁:“组长,何远让我去玉陵酒店帮他,说,说有重要任务,所以我想请外场假,您,您看行吗?”其实,还是老何那句“做不做的成记者”打动了她。

“呵呵,重要任务啊,呵呵……”齐韵莹笑盈盈地抬起头,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到底是什么重要任务啊,神神秘秘的?”

崔依依见她笑意昂然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

倒也不怪她,齐韵莹成天板着脸,只会叫人又敬又怕。

齐韵莹也发觉了,神色一敛,收起笑意:“说吧,何远那家伙什么话说不出来啊,这句重要任务怕就出自他口吧,哼,他还说什么了?”她也知道,何远有一定搞笑天分,用在别人身上时,齐韵莹也会忍俊不禁,但轮到自己后……那她是杀人的心都有。

“何远说潘恒提前到丰阳了,就在玉陵酒店,还有,他让我马上过去,说是他发烧,怕一个人撑不住。”善良的崔依依觉得41度有些夸张,于是加了一句:“他发烧39度,但还坚持在前线,这种精神……”

“行了,别给他编了。”齐韵莹冷哼一声打断了她,忽而感觉语气重了些,神色转柔:“不说潘恒的事,就是他发烧39度,崔依依,我问你,你信吗?”

善良的崔依依低着头,没有说话。

齐韵莹恨铁不成钢地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崔依依,组长说话你别不爱听,你为人说的好听点是善良,其实就是懦弱,如今这个社会……唉,算了,反正你已经是这性格,想改也不是一天两天,我就说点实际的吧,嗯,你做事之前要先动动脑子,不要盲目听信他人,就像这次,潘恒提前来?呵呵,他何远刚做记者几天啊,线人都没有,哪里得到的消息?”

对崔依依这种纯洁的女孩,齐韵莹个人来说,还是比较喜欢的,可作为一个领导,却让她很头痛,齐韵莹也不忍心辞掉她,只能变相开导起来:“你再想想,他竟还能知道潘恒下榻的酒店,哼,他以为他是神仙啊,掐掐指就算出来了,玉陵酒店,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是四星级吧,这就更奇怪了,人家是来投资的,到丰阳第一件事也是联系市政府啊,我想以丰阳的经济实力,对这条大鱼肯定不会放过,咱们城市五星级酒店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可怎么会把贵宾安排在四星酒店呢?”

崔依依也觉得大有道理,小脑袋啄米似的连连猛点,水灵的大眼已流露出崇拜的神色,组长不愧是组长,真帅。

虚荣心,每个人都有。

齐韵莹很是有些小得意,她对一般人的马屁有较大的免疫力,因为他们拍得太露骨、太做作,可纯洁的崔依依眼神中那抹崇拜是不会有假的,此时的齐韵莹有些飘飘然了,勾起嘴角继续卖弄着:“还有,丰阳也有自己的接待处,虽然那宾馆档次差一些,但起码是正经流程啊,再怎么也不会选玉陵酒店的,所以说,何远的话根本是骗人,我估摸他是吃饭没带钱,这才骗你过去结帐,崔依依,你以后可要离他远一些,这人看似工作能力不错,可人品,就差一些了,而且挺爱吹牛,要是潘恒真的提前来了,哼,我齐韵莹把这颗脑袋……”

铃铃铃……

桌面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喂,六组。”齐韵莹不得不停止长篇大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莹莹啊,听说潘恒的采访任务交给你们六组了,怎么样,工作有什么进展?”

齐韵莹眉头一挑,下意识地看了眼崔依依:“是社长啊,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就等潘恒来了,不知道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们六组一定完成好这次艰巨的任务。”特意把“艰巨”两字加了重音,有些撒娇、赌气的味道。

这点倒不是崔依依能听出来的。

“咳咳,这个,你们尽量完成吧,出了纰漏也没关系,有事我来担。”那头男子忙的表态,忽而才想起了正事,语气略微严肃了些:“莹莹,刚才我得到消息,潘恒已经到丰阳了,消息来源十分可靠,你们呢,最好马上派人过去。”

呃……

已经到,到了?

娇媚的脸蛋儿一阵变幻,齐韵莹傻了,失声道:“不会吧,难道下榻的是玉陵酒店?”我的老天啊,千万别是啊,否则我那番豪言壮语,岂不丢人丢大了,偷偷瞄了眼崔依依,齐韵莹心里祈祷着。

“玉陵酒店,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啊,我怎么没听说?”

呼……齐韵莹松了口气,现在她已顾不得六组的荣誉了,面子重要啊。

“哦,你先等等,我接个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接着男人诧异的声音,三十秒后,男人才从新回到电话旁,声音有些惊讶:“莹莹啊,你一直说你的线人比我差,原来是在拌猪吃老虎啊,我刚刚才得到的消息,潘恒一行人马正前往南区正义街的路上,而那里也只有玉陵一家高档酒店,恐怕八九不离十,哎呀,不得了,不得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齐韵莹忽然傻笑起来,呵呵呵呵,老娘今天算栽了。崔依依不是傻子,这等情形也看出何远没骗人了,可组长那笑声叫她有些毛骨悚然。

“我十分钟前知道的。”齐韵莹已经在思考怎么为方才的豪言壮语圆话了。

男人显然相当惊讶:“这线人恐怕比市政府得到消息的时间还早吧,这样的人可一定要抓住,不行,你得把那人介绍给我,咱们报社本就小,消息再比别家慢半拍的话,以后很难发展起来,好了,晚上你回家再说,不耽误你时间了,赶快派人过去吧。”

派人?

“呵呵……”齐韵莹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不用派了,我们的人,早就到了。”

放下电话,齐韵莹脸色很不好,尴尬的看着崔依依,不知该说什么了。

谁说咱崔依依同志傻呀!

这丫头贼精!

此时的她低头假装发短信,仿佛从刚开始就专心致志,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齐韵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禁浮上两抹酡红,借着台阶下了:“崔依依,你马上去支援何远,务必将潘恒这笔拿下。”

“是,组长,我一定完成任务。”崔依依忙的立正表态,后而踱步离开这刀山火海,可手刚把门打开,却被齐韵莹叫住了。

齐韵莹沉吟了片刻,干笑着好似解释地看着她:“刚才我说的道理其实也没错,你要瑾记,咳咳,嗯,这个,何远这件事其实也从侧面说明了另一个道理,嗯,那就是,这人嘛,嗯,也是不可貌相的。”

第28章【小功告成】

何远这边,半个小时过去了,玉陵酒店前仍没有异样,期间只有几辆出租车停靠,下来的全是普通民众,可疑人员,无。

老何躲在酒店侧面的阴凉处,时时观察路面状况,如果潘恒来,定然是开车,且轿车档次也低不了,老何甚至知道,车型不是奥迪就是奔驰,这可不是莫曼云告诉他的,完全是多年总结出的经验。

再次向四周搜索一遍,何远确认,至少200内没有记者,甚至连政府官员都没来,他要做的,只有等待。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蓦然,街角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声音就在他的正后方,何远身型一转,折线换位,顺势躲在酒店正门旁20米,一株装饰盆景挡住他的身体,暂时不会被门童发现。

何远躬身竖起耳朵,引擎声低沉有力,柔和无颤音,轿车价格五十万以上。

耳朵微微抖动,细细品味。

一辆……

两辆……

三辆……

四辆……

车距500米,数值不断缩小,总共四辆高档轿车,其中三辆是同一款式,政府早应得到消息,而酒店却没有政府车辆,恐怕就在这四辆车当中,潘恒远道而来,三辆同款轿车肯定是他的。

一个个数据浮现在脑海,完全是何远的本能反映,他只用耳朵便分清了大概,此等表现若落在同行眼中,定会瞠目结舌。

看似毫无用处的信息,可有时候,往往能救命,对,就是救命。

何远不想干记者的主要原因,就是太危险,一个不好就可能命丧黄泉,这不是危言耸听,老何亲身经历过的险境,就不计其数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采访,不用躲躲藏藏,可何远多年的习惯叫他不得不这么做。

谨慎,细心,是一个优秀记者必须掌握的最基本的素质。

转眼间,四辆轿车在酒店前缓缓刹车,三辆奥迪a8,一辆奔驰500,当即,门童飞快上前打开车门,奔驰中下来一个中年男子,40多岁,正装小个,略微屑顶,瞧嘴上那抹虚伪的微笑,肯定是当官的,据莫曼云友情透露,此人正是崔宇鸣,丰阳市常务副市长,市里的三把手,官级不小啊。

何远又将目光移到了靠前的那辆黑色a8上,正要开车门的门童被一彪形大汉瞪了眼,他脖子一缩,灰溜溜的后退回去,大汉显然是保镖,他躬身打开车门后便推到一旁,警惕四顾,再次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神色恭敬地转向车门。

这番举动本无可厚非,可落到何远眼中却大有味道了,老何嘿嘿一笑,有意思。

崔宇鸣面带微笑等待男子出现,可车中男子好似不着急,过得片刻,a8里飞出一个烟屁,随后男子才下了车,标准身高,面目俊美,嘴角勾起的那抹微笑,有些嚣张的味道,让何远惊讶的是,此人只是25岁上下,老何几天就忙着追老婆了,对齐韵莹的分析报告根本没读。

对潘恒的举动没有任何不满,崔宇鸣笑着迎了上去,场面话不断,而潘恒就显得有些年轻了,脸上除了嚣张,还是嚣张,似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正恰此时,何远抓住时机,趁两人握手之即,从盆栽后飞窜出来,被按下连拍键的高端手机朝两人方向一阵乱射……

瞅得众人警惕的表情和保镖门冲来的身形,何远赶忙高声道:“欢迎潘总来丰阳投资,支持丰阳的经济建设,我是记者,想对您做个简单的采访,请问您为何选择来丰阳投资呢?”他真怕说慢一步,自己就被这几个大汉给按倒在地。

记者?

众人明显一楞,除了崔宇鸣神色没有明显变化外,在场人员皆是好笑地瞧着他,潘恒更是放肆地大笑起来:“记者?我不是不相信你,可你这样子哪里像记者,在这种场合,你们谁见过记者用手机拍照的?”

确实,如果记者成群,还显不出什么,可只一人的情况下,场面确有些啼笑皆非。

何远回答的很干脆:“我手机可是200万象素的。”哼哼,瞧不起老子的手机,其实少告诉你们了,这可是321万的。

潘恒一怔,面对这个回答他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老何将录音开关打开,当作话筒推到他跟前:“您为什么选丰阳做为投资地点呢?”

潘恒嚣张一笑,显然没打算回答他:“你是哪个电视台的?”

嘿,烦不烦啊,何远不耐烦地掏出工作证(这是珊宇报社发给每位记者的,跟记者证不同):“我们不是电视台的人,是报社的,是珊,珊……”看了看工作证,老何恍然道:“是珊宇报社。”

连自己报社名字都不知道?潘恒感觉自己的耐心已被消磨的差不多了,眼神冷冷地扫了何远一眼:“是小报社吧,对不起,恕不奉陪。”言罢扬长而去,也不理一边的崔宇鸣,直接在保镖的护卫下进了酒店。

何远暗暗摇头,这货成不了大气,嚣张要有嚣张的资本,你一个二世祖,跟老子这儿牛b,哼哼,比嚣张?老子怕你?

瞧他那欠揍的样儿,直叫老何想上前告诉告诉他,什么才是嚣张。

正待崔宇鸣也要转身跟去时,何远忙回过神迎了过去,脸挂职业微笑:“崔市长,请问您不在市政府招待处迎接贵宾而选在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这是政策允许的吗,又或是说,您准备自己掏腰包?”招待处以外的地点消费,政府可不管报销,当然,其中的猫腻多了。

崔宇鸣自始至终笑容就没有过变化:“政府这次准备跟潘总洽谈投资事宜,地点在哪里都无所谓,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静谧的环境。”一句话里,实际的东西一点没有。

何远也知道这种老狐狸,问了也白问,哪怕他能说的事,也是本着尽量少说的原则,祸从口出啊。

官,何远见过不少,见怪不怪了,可像潘恒这嚣张的货,老何倒真少见,你一个从商的,不好好巴结政府以谋取最大扶持,却弄得跟比谁都高一头似的,哼哼,别看崔宇鸣老是笑着,那笑里,可是藏着刀的,早晚给你办了。

何远无所谓地耸耸肩,收回手机:“感谢您接受采访,耽误您的时间,我深表歉意。”礼貌行地点头后,老何又回到阴凉猫着去了。

反倒是崔宇鸣楞住了,显然有些诧异,这人和别的记者不大一样啊,哪次接受媒体采访不是追着一通乱问,而问题也刁钻古怪,哪有像这位的,问题中规中矩,且不拖拉,好象……好象在试探自己一样。

想到此处,崔宇鸣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潘恒到来的消息封锁的很密,至少崔宇鸣能保证在入酒店前不会有记者来打扰,可他却似早已埋伏了,嗯,丰阳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人物啊?

阴暗处的何远拖起下巴,愁眉不展,再过半小时恐怕记者群就该到了,那时就算潘恒再嚣张也会适当满足下记者的问题,不然就真说不过去了,可自己要不要凑凑热闹呐?

其实有了手机中那几张照片,何远就能交搞,以他的经验,闭着眼也能猜到潘恒要说什么,再加上他和崔宇鸣握手的照片恐怕也是独家的,这就足够上版了,可距离头版还是有一定差距。

不说他的好胜心,就是为了头版的奖金,老何也不甘就此结束(兜里还剩二百五),看来还要做下一步计划,今天之内务必拿下这嚣张的货。

崔依依啊,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来!愤怒的老何在心中呐喊着。

第29章【记者真可怕,真的】

崔宇鸣走后,老何也有了判断,顺势跟上,一直和他保持30米距离,前厅的登记人员或平头百姓也都没有注意到这位崔市长,在他们看来,还是莫市长比较有魅力吧。

直到崔宇鸣和几位政府官员上到电梯,老何才停住脚步,装做若无其事打量酒店环境,但超长视力却没离开过电梯数字。

1……2……3……

直到8楼时,数字顿了大约9秒,而后缓缓下降。

老何记在心中,顺便扫了扫前厅布防,可让他奇怪的是,除了酒店保安外,政府警卫亦或是潘恒的保镖都没在其中,老何皱皱眉,但不解之色只一闪即逝,他便恍然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去。

玉陵酒店前,姗姗来迟的崔依依满头大汗地四顾张望,寻找着何远,她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拿着录音笔,肩上扛着挎包,一身装备少说也得30斤,真是重装上阵啊。

正从酒店出来的何远差点没被她给气死,踱步冲到她身前,上来就是一通乱骂:“几点了,你看看都几点了,你怎么不明天再来,哼,什么事儿都让你给耽误了。”右手不断戳着崔依依脑门:“你这身装备是怎么回事,我的天啊,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记者吧,就这打扮,咱怎么混进去,我的乖乖啊,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好徒弟。”

老何一拍脑门,做了个“被你打败了”的动作。

崔依依委屈啊,大眼可怜巴巴地瞧着他,路上,她本还为这身打扮得意洋洋呢,终于能做回记者了,可何远一通数落给小跟屁虫说的够戗,忍不住嘟囔一句:“咱们是采访,又不是暗地调查,用的着这么偷偷摸摸吗?”

何远耳朵忽然动了动,边皱眉边将崔依依拉到角落,这才教育道:“潘恒不是那么好采访的,咱们小报人家看不上,若不浑水摸鱼潜进去,咱什么料都得不着。”

崔依依见他总往一边瞟,好似心不在焉的样,于是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酒店门前,方才静谧的场面有了很大变化,先是一辆侧印有“丰阳电视台”的采访车悄然出现,稀稀拉拉下来5个人,摄象机等大件工具被一一扛出,紧接着又是两辆较小的采访车停住,出租车,家用轿车,等等等等,不过会儿,诺大的正义路挤满车辆,造成不大不小的混乱、塞车……

不用问,下来的全是记者。

“我的天。”崔依依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惊讶地张大小嘴:“怎么这么多人呀,这,这可怎么办,咱们还挤的进去吗?”她有些紧张了,手足无措地捅捅何远,谁想她这个好师傅也同样惊讶,哈,本还为自己的失态有些窘迫的崔依依立刻平衡了,原来他也不过如此嘛。

可何远却说了一句让崔依依吐血的话,他愕然着望向记者群:“人也太少了,难道丰阳的记者就这些?”

“吹,吹牛皮。”崔依依当然不信,上上下下起码30多人,这还少?

何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见过什么呀,这种小阵势我搀和都闲丢人,想当年哪回不是动辄上百人,哼哼,这点儿人就给你吓住了,没出息。”

百人?

就是打死崔依依她也不信,可她不知道,老何这百人还是少说了呢,在北京,记者的庞大数量不是小丫头能想象的。

30几人扛着设备一股脑涌进酒店,老何也不和她臭贫了,拉住崔依依也跟了上去,但老何只在休息区的一个角落停住,没有跟大部队往里挤。

“我们丰阳电视台的,请问潘恒潘总在几楼用餐,我们想做个采访。”

“我们是丰阳日报的记者,想对潘总来丰阳投资一事做个简单采访。”

这时,可能见场面有些混乱,一个正装30岁男子站了出来,他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们市政府的崔市长正在跟潘总洽谈投资计划,请各位少安毋躁。”看样子是政府官员。

呼啦,密密麻麻的记者群一轰而散,他们哪顾得上听他废话,大部分都向电梯涌去,酒店就这么几层,挨个翻也能给找出来。

一时间,场面有些难以控制了,叮,电梯门开,接到电话的警卫从楼上赶了下来,下得电梯就顺势将电梯门堵住,三个人高马大的手一拉,筑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另一拨警卫从安全通道堵下,把爬楼梯的记者也拦住了。

场面暂时被压制住,这时官员男子再次高声道:“请各位耐心等待,会谈结束后会给大家采访的时间。”

上楼的通道都被封住了,记者不得不暂时休息,三三两两堆坐在休息区。

“咱们只能等了。”崔依依好似松了口气,若让她跟这群记者挣,小丫头还真有些害怕。

何远真是来气,狠狠瞪着她:“作为一个记者,就要懂得弃而不舍,你个苯丫头,就冲你这德行,一辈子也别想当记者。”也不理闷闷不乐的跟屁虫,何远飞快脱掉白色衬衫,而后将衣服翻了个,再次穿上。

让崔依依目瞪口呆的是,老何那件衬衫的反面,竟然是兰色条纹装,一转眼,一身正装打扮的老何成了个休闲装束,还不止如此,何远也不知用了什么魔法,双手飞快在整齐的头发上一阵乱揉,本不是很帅气的发型竟离奇变幻,变成了时尚头型,且其档次不亚于专业发型师的设计。

邋遢的老何在一阵捣鼓下不禁叫人眼前一亮,崔依依呆了呆,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师傅,其实也挺帅的。

方才门口的他有些招摇,怕是政府警卫印象深刻,老何逐换了个造型,用他的话讲,这也是一个记者的基本素质。

“好了,该你了。”何远转向发愣的徒弟,嘿嘿淫笑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崔依依被盯得毛骨悚然,挪动身子向后退去。

十分钟后,电梯前的警卫拦住了一对年轻夫妇:“对不起,酒店暂时停止营业,如果您已经定好房间,请出示您的房卡。”

丈夫搂着妻子,焦急道:“你们是什么人,没看我老婆怀孕了吗,还不让我们过去。”依偎在他身旁的妻子,此时满头大汗,呼吸紊乱,尤其是一双美眸,红红的好似随时都要滴出泪来,她腹部鼓鼓的,至少怀孕六个月以上了。

警卫显然也注意到了,可依旧小心翼翼不敢随意放行:“对不起,请您出示房卡,验证身份后我们马上放您进去。”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女人忽然痛苦地捂住肚子,瘫软下来,丈夫惊呼一声,忙扶住了她:“老婆你怎么了,不会要生了吧,可医生说还得过段时间呐,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女人痛苦地眉头紧紧锁住,颤声道:“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休息……会儿就好。”

警卫有些慌了,但政府的训练显然谨记在脑,尤其对记者的小伎俩了熟于心,他洋装去扶女人,想借势探探她肚子的虚实,如果真是孕妇,哪怕不用房卡也得放行啊。

可没待他上去,丈夫便大喊起来:“都来看看啊,这是什么世道,酒店保安管得也太多了,我老婆需要休息,他们竟然不让进,都来评评理啊!”

嗖嗖嗖嗖(30多个嗖)……

休息区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记者啊!

对突发事件的敏锐那可不是常人能想的。

当即,警卫被三十多道如狼的目光看得发毛了,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只听“呼啦”一声,方才精神萎靡的记者们像打了兴奋剂的老虎,个个眼冒精光,就连一个打瞌睡的记者都徒然转醒,精神抖擞地冲了过来。

警卫恨啊,在他眼里,这些记者好似张牙舞爪地冲向自己,慌乱间也顾不得纪律了,忙示意同伴按开电梯,放这对夫妻进去。

众口烁烁,子虚乌有的事也能被记者丰富的想象力无限扩大,警卫深知厉害,可瞧那丈夫好似不急了,样子似要跟记者们聊聊的感觉,警卫都快哭了,心说您快走吧,求您了。

“刚才是误会,是误会。”

求爷爷告奶奶总算送走了两位大神,警卫看着电梯在5楼停下后,稍稍松了口气,因为5楼是标准间的住宿层,看来两人不是浑水摸鱼的记者啊。

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看着悻悻退去的记者们,警卫心中悲叹一声:“记者真可怕,真的。”

第30章【中功告成】

徐徐升起的电梯中,男人得意地笑了起来:“跟我斗,哼哼,也不瞧瞧我是谁,几个警卫就能拦住我吗?”此人正是何远,身边的“妻子加孕妇”自然是小跟屁虫崔依依。

崔依依泪眼蒙蒙从衣服下掏出记者包,心里这个委屈啊,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却先体验了一下怀孕的滋味,不过对老何的手段她无比崇拜,隐隐约约间,心下已承认了这个流氓师傅。

老何赞许地拍拍她:“小丫头,戏演的不错啊,看来你还不是一无是处。”

崔依依闻得此言,立即羞愧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哪里是演戏的料,若不是老何在紧要关头狠狠掐了她一把,以让她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说不准就穿帮了。

揉揉腰间的小嫩肉,崔依依不满的嘀咕着:“你掐的也忒狠了,人家现在还疼呢。”

叮,电梯在5楼处停下了,老何边拉着崔依依出了电梯,边给她讲了讲玉陵门口采访的事,当闻得老何拍到了照片,小跟屁虫好一阵兴奋,虽不是她的成果,但请功时自己兴许能捞点便宜,被批准做记者呢。

5楼是标准客房,楼间通透,几名服务员穿梭在走廊,忙忙碌碌。

师徒俩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朝走廊尽头走去,一个安全通道就在那里,之前老何已在前厅了解了酒店布局,8楼,也就是潘恒很崔市长的所在地,是几间大型豪华包厢,之所以没有做电梯直达,只因8楼恐怕被封锁了,而封锁的主要地点就是电梯门,若是从正面前往,定然不行。

“师傅。”崔依依压低声音:“你干嘛去啊?”瞧见何远非但不上楼,反而往下走去,崔依依有些纳闷,那些人不是在8楼吗,下去干什么?

“哦对了。”平常独自一人惯了,何远这才想起还有个跟屁虫在后面呢,逐回头解释道:“你跟着我就好,多余的话不要问,还有,把记者包里的硬货拿出来,呆会有大用。”

硬货?

迷茫的崔依依直到下了一楼半,才明白了师傅说的意思,他竟然指指那两个守在安全通道的警卫,让自己把其中一人打晕,天啊,他疯了吗?

那耸样儿,何远真想揍她一顿,不就是打昏几个警卫吗,有什么希奇的,老何随意算了算,折在他手上的政府警卫,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这还算大事?

包里最硬的东西也就是一个无线话筒,老何估摸也差不多,于是将硬货塞到徒弟手中,教唆道:“现在你是我徒弟,所以一切行动都要听我指挥,呆会咱俩一起上去,你什么都不用想,就用这话筒照死了往警卫脑袋上砸,越恨越好,记住,这是一个记者必备的素质,你做不做的成记者,就看这一击了。”

这不是犯罪吗?天啊!

崔依依颤颤巍巍地接过话筒,小手哆哆嗦嗦,一副怕怕的模样。

何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鸭子上架吧,若分身有术,他自己就能解决那两人,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虽没有记者在前,但两名警卫依旧监守岗位,目视前方,严阵以待的模样,根本没发觉身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老何拽着崔依依,悄声悄步的缓缓朝两人挪动。

一步……

两步……

三步……

直到6米距离,何远轻捅捅徒弟,而后指了指左边那警卫,意思是那人交给你。

崔依依恨啊,悔啊,怕啊,一时间,竟想到远在异地的父母,小丫头心说:“爸爸,妈妈,你们保佑女儿成功吧。”她知道,若不能得手,被警卫抓住,那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这是要坐牢的,而且警卫应该有枪,这要是……

打了个哆嗦,崔依依不敢想下去了,几次深呼吸后,跟着流氓师傅缓缓移动过去,手中话筒也已高高举起,准备致命一击。

在有生之年,崔依依都没有这般紧张过,她懦弱的活了21年,做事从未出过圈圈框框,中规中矩地过了上半辈子,可如今做记者的信念支撑着她挥起了武器,在流氓师傅的引导下,压抑了21年的叛逆之心,终于爆发了……

“咚”

“咔”

“嗯”的一声,警卫双双闷哼倒下,晕了过去。

何远收回手刀,愕然地看向崔依依,这丫头也太狠了吧,连话筒都“咔”的一声碎成两半,老何估摸女人的力气,尽全力也就刚好能打晕他,可这丫头竟如此厉害,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了。

呼……呼……呼……

崔依依娇喘连连,手中的半截话筒瑟瑟抖动,此时的她心中没有害怕,反倒有些……兴奋,对,就是兴奋,一时间,她竟有想再打一次的冲动,柔柔的眼神此刻闪烁着噬血的光芒,她望向老何,希望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何远一个激灵忙敲了她那么一下:“小丫头你疯啦,醒醒。”老何自然捕捉到了那缕煞气,他估摸再不点醒她,这妮子会往自己脑袋上,来那么一下。

崔依依脑中“轰”的一声,她楞了,机械地看向倒地的警卫,蓦然,水灵的大眼恢复清澈,雾气迅速凝结成水滴,“哇”地哭了起来,呜呜,太可怕啦,这是我干的吗?

“我的乖乖,别把人招来啊。”何远捂住她的小嘴,飞快将她拖到二楼,过得片刻,崔依依才停止哭泣,也让老何松了口气,旋而看着崔依依啧啧称道:“好,好,人才啊,有潜力啊。”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这徒弟也没白收,培养一下,绝对能成材。

耽误了半天已是下午2点了,老何抄起手机拨了114:“喂,帮我查下玉陵酒店的电话……好,谢谢。”

随即又将查到的号码拨了过去:“喂,我想咨询一下,你们酒店有没有中型会客室啊……哦,就是开记者招待会用……对对,大概有几间,在几楼呢……哦,我就是随便问问,看你们的条件跟其他酒店比怎么样……好,9楼是吧,多谢你了。”

何远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缓过劲儿来的崔依依奇怪道:“师傅,你问什么会议室的事啊,你要租吗?”

“笨蛋,我租它干嘛?”老何白了她一眼,这徒弟,就是脑子差点,不灵活啊。

懒得跟她解释,老何当下掏出纸笔,在a4纸上写道:潘恒在8楼包房,记者同志们,向着目标前进吧!!!

在小跟屁虫惊愕的视线下,何远在背面啐了几口吐沫,“啪”的一声贴在一楼墙壁上很显眼的位置,逐满意的点点头后,大声咳嗽起来,最后才拉着徒弟朝楼上跑去。

一口气跑到7楼后,老何却没有再上,而是从7楼横穿过去,来到另一侧的安全通道。

止住身型,何远凑到崔依依耳畔压低了声音:“呆会儿8楼保镖一走,咱们就往9楼跑,记住,徒中决不能停。”

崔依依心里一百个大问号,全然不理解师傅要干嘛:“只有咱们知道潘恒在8楼,你干嘛告诉别人啊,还有,8楼咱们还没去,你怎么知道有保镖守着,还有还有,咱们上9楼干什么呀?”

何远被问得脑袋发晕,直直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她了,气得崔依依嘟起嘴来,挺郁闷。

话说一楼休息区,在猛烈的咳嗽声下,一个记者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过去这么一看,呵,警卫倒地,还有纸条指路,这……

兴奋之下,记者忙回去拉上同伴,悄悄上得楼去。

几人的鬼鬼祟祟立刻引起敏感的记者群注意,纷纷前去一看,呵,意外的收获啊。

还没有一分钟,前厅的警卫就惊愕的发现,记者群怎么消失了?难道都回去了?不能吧?

虽然纸条比较离奇,可信度不高,然而,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记者们全部冲向8楼。

“准备好。”何远忽然躬身,崔依依也学着他的样子矮下身来,虽然间隔百米有余,但走廊另端的稀拉声还是落入崔依依的耳朵,接着就听上面楼道里两人的对话。

“咦,那边有动静啊。”

“是啊,出什么事了,等我打电话问问……喂,你们那怎么了……什么,记者来了……30多人……好好,我们马上支援。”

咚咚……两人飞快离开了。

“跑。”

一声令下,老何拽着她一股脑朝上冲刺,当跑到8楼时,老何瞥了一眼走廊,那头记者已经冲破重围上到走廊了,果然如何远所料,这些是潘恒的保镖,没枪,根本拦不住如狼似虎的记者。

就在两保镖感觉背后有人跑动时,何远已带着徒弟到了9楼。

布局和前几层一样,都是通透走廊,只不过这里只有4扇大门,门与门间隔50米,看来里面会议室不小啊。

在崔依依擦汗休息的时候,老何从楼道直直走到尽头的两间,两个门把手都被他摸了摸,随后何远才会心一笑,朝崔依依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这一番举动自然又引起的小丫头的好奇,但何远没有解释,掏出一把万能钥匙,在门锁处捅了几下,“咔嚓”门便悄然打开,逐领着她进到这近200平米的会议室。

近四十个座位呈环行围绕着会客桌,老何左翻右翻,总算找到一块教师讲课用的黑板,绿色的板子挂在支架上,显然是做讲义用的。

将它平铺在地面,右脚蹬住,双手猛然拽起,“咔嚓”一声,板子被老何暴力地撕了下来,他将黑板拉到靠门边的角落后,才松了口气,拽过椅子歇息起来。

“大功告成!”

“大,大功告成?”崔依依从头到尾就没明白师傅想干嘛,不由有些急了:“咱们不是要采访潘恒吗,来这算怎么回事,你看那些记者都去8楼了,咱们不跟上就落后啦。”

何远一瞪眼:“永远不要怀疑你师傅我,瞧见那黑板没有,你现在就钻进去,一会儿,潘恒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还有另外事情要办,你随机应变吧,对了,把你手机给我用用。”抢过她手机,也休息够了,老何伸了个懒腰,在崔依依目瞪口呆的眼神下飘身而去,就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老何又探回头来,叮嘱道:“记得把门从里面反锁上,还有录音也别忘了。”

“碰”门关了,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崔依依,潘恒会自己出现在眼前?这……可能吗?

第31章【师傅也……忒厉害了吧】

贵宾间,潘恒被门外记者弄得不耐烦了,吵吵闹闹连饭都吃不塌实,放下餐具,朝身后保镖打了个手势,两人逐退出包房帮外面兄弟一齐应付记者,可没过多会儿,两人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面带愁容:“潘总,记者来势汹汹,我们几个人疏散不了。”

“一群废物!”潘恒脸色阴沉下来,低声咒骂:“妈的,这帮记者真是烦人,走到哪都甩不掉!”

面不改色的崔宇鸣微微一笑,建议道:“潘总,反正咱们还没开始谈正事,就先应付一下他们吧,不然嘈杂的环境下,想必潘总也没有心情。”

迫于无奈,潘恒也只能妥协,一行人出得包房后,迎面扑来的全是问题,直叫他头晕眼花,于是叫手下联系酒店服务台,开启一个容纳40人的会议室,5分钟后,人群里挤进一个服务生,由他带路,一众人呼呼啦啦往9楼行去。

善良的崔依依很听话的躲在黑板后面,脑海里全是师傅莫名其妙的举动,左思右想下,也无法得到答案,只能乖乖等在这里,期待奇迹的出现。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正在崔依依已不抱希望之时,门外,蓦然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而后是钥匙的声响。

门开了,30秒不到,潘恒跟崔宇鸣的队伍已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但记者却被保镖拦在外面,潘恒甚至提出了一个离奇的要求,小报记者统统不待,每个人进入这里前,都要出示工作单位的证件。

对于潘恒这种做法,网上纷纷怒骂不已,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感觉到任何不妥。

记者们也都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再加上都是大报社或电视台,没什么可担忧的。

一时间,入场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躲在黑板后的崔依依虽然看不见,可她不是聋子,此时的她,对何远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没想到方才还在8楼的潘恒,竟真的出现在眼前。

崔依依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着何远的一系列动作……

混进5楼,下到1楼将两警卫打晕,给记者贴指示牌,咳嗽,上到7楼,走另一边安全梯,等待,冲到9楼,摸门把手,进会议室。

方才种种似电影般在崔依依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眉头紧锁,篡成一团,想……想……想……

难道是……

崔依依心中徒然一颤,她不傻,相反还很聪明,此时此刻,她的心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她忽然想起组长嘲笑何远的那句话:“他又不是神仙,掐掐指就能算出来。”

崔依依傻笑了几下,心中揣揣:“他可能真是神仙啊。”

事件的真相被崔依依的理解分析了出来:

师傅在没有展开行动前就已早有准备地得到了几条重要信息:潘恒跟崔宇鸣是在8楼用餐,8楼的电梯口、安全梯口都有保镖守住,整个酒店的大致结构图……或许还有自己想不到的。

而后,师傅带着自己混进电梯,上到5楼,这5楼也是很有算计的,一来可以迷惑前厅警卫,不至于怀疑两人,二来5楼是普通间,人员较多较杂,不会引起注意。

再来下到1楼靠地势之便打晕警卫,贴上“潘恒在8楼”的告示,猛烈咳嗽,为的就是把记者引到8楼,造成混乱。在师傅的未卜先知下,早已打电话给服务台,问清了能承受40多人的会议室的确切位置,于是借着混乱之即,坐守在另一边的保镖前去支援的时候,自己跟师傅也就顺理成章的上到9楼,没被任何人发现。

与此同时,潘恒也不得不应付来势汹汹的记者,但记者太多,挤在3米宽的走廊显然不是办法,而且为了安全考虑,只能新开一间会议室。

9楼的会议室有四间,然而要确定其中一间为潘恒要用的,着实有些难度,可这些困难在化腐朽为神奇的师傅面前,显然不值得一提。

师傅只用手摸了摸金属把手,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崔依依分析师傅在上9楼前就已观察了8楼潘恒所在包间的位置,保镖守门,非常好认,然后,师傅根据此包房离安全通道的距离,当即排除了两间会议室,因为只差一楼,不必再做电梯,而且潘恒跟崔市长加上保镖,一个电梯是决然承受不住的,所以安全通道反方向的两间会议室被排除了。

这是用了“就近”的原理。

可余下两间对门的会议室怎么排除呢?

崔依依想,师傅应该是利用“习惯”两字,每个人都有习惯,每个酒店也有习惯,面对四间同样大小的会议室,选择任何一个都没挑,然而这“习惯”二字就导致两个会议室中有一间是经常被使用的,那也就意味着,服务员领人上来后,有很大几率会习惯性的打开其中一间,当然,这个概率很大,但不是绝对。

可是不要忘记,在师傅的手段下,潘恒安排会议室是属于突发事件,酒店方面事先没有来的及准备,试问,在身后两位大人物的跟随下,面对一个经常使用已打扫干净的会议室和一个长久没用过不确定性的会议室,你会选择哪个?

答案很显然,所以概率再次加大,当然,偶然性也是存在的,比如前一次服务员恰好打开了不习惯用的会议室,而这次也恰好心血来潮地想用那间。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剩下的只能交给运气了,但显然的是,师傅赌对了。

可习惯使用的那间如何分辨呢?这个问题崔依依想了半天,才是恍然,是把手,金属把手,只要看它的新旧程度,手感是否光滑圆润,就能知道了。

最后则是那出神入化的开锁技术,从头至尾,一环扣住一环,每个步骤,缺一不可,如果不是这样,此时的她定然被潘恒的保镖拒之门外。

转眼间,崔依依将师傅的计谋反推算出来,心里已如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堪称完美的计划啊,只这一个小小的采访任务,就考察了一个人的观察力,分析力,逻辑推理能力,大局掌控力……

称师傅为神仙,恐怕也不为过吧,当真是未卜先知,老谋深算啊。

嗯?

兴奋激动的崔依依忽然一楞,自己在这黑板后面,如果保镖看不顺眼,挪了它可怎么办?

偏偏,怕什么它来什么,只听一个男子似自言自语道:“咦,那板子怎么放那去了,架子也坏了。”

崔依依恨啊,紧张地揪起衣角,完了完了,师傅的努力全白费了,这讲板好好挂在那,你非要给卸下来干吗,多显眼啊!

抱怨归抱怨,崔依依也明白,屋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除了板子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唉,师傅啊师傅,白叫你神仙了,你怎么就没算到这点呐?

人无完人,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吧。

听着男子移动而来的脚步声,崔依依知道,一切怕都要前功尽弃了。

“喂,呆会儿再弄那板子,先码座位。”是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好象是对方才那人说的。

呆会儿再弄?崔依依暂时松下口气,她有种被宣判死刑,缓期2分钟执行的感觉。

由于环行座位不适合这种小型记者招待会,保镖让陆续进来的记者们等待在门边,这才码放好座椅,一排一排很有层次,一时间,记者都扎堆在门边角落,场面稍稍有些混乱。

崔依依感觉讲板全黑压压全是人,甚至挤到讲板都颤颤移动,此时她就是再傻也该明白,机会来了。

借着晃动之势,崔依依移开讲板后缓缓起身,尽量做到不被人发现,记者扎堆在靠门的一侧,且视线多集中在两位大人物身上,谁会注意身后的角落呢?

看着逐渐成型的排式座位,崔依依有种再生为人的感觉,忽然,她心念一动。

师傅不会把这混乱的场面……也算到了吧?

愕然地看向躺在地面的讲板框架,它离自己位置有20米距离,如此长的距离,显然,师傅把讲板挪动到门前角落是出于主观目的,而不是随随便便摆设的。

崔依依呵呵失笑了几声,心下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我的妈妈呀,师傅也……忒厉害了吧?

第32章【大功告成】

政府随行人员操起嗓子宣布记者招待会开始,众记者有秩序的纷纷落座,崔依依也埋头混在其中,师傅已为她创造了如此条件,自己再弄砸,可不说不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记者轮番提问,崔依依因为没有经验,只能干听着,顺带学习,录音笔早已打开,她知道这次采访虽跟其他报社、电视台会如出一辙,但有着潘恒跟崔市长的握手照片下,珊宇报社会占很大便宜,对珊宇这种小报社来说,不失为一个突破,而且潘恒的“小报记者不待”论,这次采访更显难能可贵。

现在崔依依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师傅了,他说还有事去办,可采访马上就要结束了,还能干什么,莫不成有更大的料?

忽然心中一个念头升起,或许,这个记者招待会不是师傅老谋深算的最后一个环节,或许,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是为了其它……

转而摇摇头,崔依依把这无聊的想法驱逐,如果真是那样,那师傅就……太可怕了!

十分钟后,记者招待会进入高潮……

一个女记者发起提问:“请问潘总为何选择丰阳来投资呢,众所周知,丰阳市的整体经济实力和其他地级城市还有不少差距,选择其它地点可能会更好一点吧?”

记者,无冕之王。

看来这话不假,就是如潘恒这嚣张的货色,在众多媒体前,也不得不收敛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认为丰阳是很有发展潜力的一个城市,在去年我曾有兴来过一次,但那时的丰阳跟今天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无论经济建设,还是人均生活水平,都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可见,丰阳市是极具发展潜力的,我选择这里也是公司走向的必然趋势。”

条条在理,因果分明,众记者还没感觉什么,可崔宇鸣不得不古怪地瞧他一眼,显然,没料到他能说出这么有建设性的话,崔宇鸣一直担心潘恒这没遮没掩的嘴,会吐出什么惊言怪论呢,比如“我其实是为莫曼云而来的”,以崔宇鸣的观察,还真没潘恒不敢说的话。

再看之下,崔宇鸣发现些道道,潘恒说话间总是一手扣着茶杯,手心向里,而那手心中央,赫然贴着一张字条,显然,是有人预先分析好了记者的提问,给他写了应对答案。

崔宇鸣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请问潘总,潘顺集团在丰阳准备发展什么产业,是酒店、酒吧,亦或是其它餐饮业呢?”

潘恒扫了眼手心的纸条,朗朗道:“由于公司还未做进一步的市场调查,具体经营什么项目,都还是未知,但投资形势已成定局,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在丰阳的投资计划。”

这时,又有记者提问了:“崔市长,对于潘总的投资,政府将给予什么扶植计划,具体的优惠又是什么?”

崔宇鸣清清嗓子,和蔼笑容挂上了脸:“对于潘总来丰阳投资一事,政府本着高度关注、大力扶植的态度,具体扶植方案正在商讨中,暂时还未确实,但政府对来丰阳投资的企业,一向是鼓励的态度,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在一定能力范围下,政府会做出相应让步的。”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半个小时后了,只剩崔依依一人,她也不敢瞎跑,跟随着大部队一起下得楼来,直到酒店门口,才看见了蹲在路边抽烟的师傅。

“师傅,你刚才去哪了?”崔依依大眼放光,对这师傅,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旋即唧唧喳喳起来:“您知道吗,当潘恒真象您说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简直不敢相信啊,师傅师傅,您太厉害啦……”崔依依卖宝似地将自己的分析结果叽里呱啦说了一遍,神色之中,有些小得意,最后还卖弄了一句:“要不是选择会议室那环节有一定失败概率,师傅您的计划就堪称完美了。”言罢,她有些期待地望着何远,希望得到师傅的表扬。

何远一直微笑地看着她,心中不住点头称赞,如此分析能力,哪怕放在大报社,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看来以前是太小看这小跟屁虫了,可……

“哼哼,敢质疑师傅的完美计划,胆子不小啊。”老何在她脑门上,弹了那么一下:“师傅跟你说过的话,忘了吗,哼哼,永远不要质疑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哪怕只有零点零几的几率失败,也不行。”

崔依依相信自己的推理肯定没错,可师傅怎么说完美呢?

“至于为什么我说这是完美计划,现在还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何远得意地翻着眼:“哼哼,想猜透师傅我的心思,你还差的远呐,记住,戒骄戒躁是一个记者的基本素质。”

“我明白了,师傅。”崔依依立刻虚心点头,毕竟,师傅的手段已把她震撼住了,忽然,她做了一个让何远纳闷的举动,她从记者包里翻出个小本本,下笔刷刷,口中叨念着:“永远不要质疑师傅,戒骄戒躁是记者的基本素质。”显然,已将师傅的话记写下来,转而期待地抬起头:“师傅,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全都记下。”

老何嘿嘿一笑,这个乐啊,虚荣心那是得到了极大满足,神秘兮兮道:“看你这么诚心的份儿,我就稍稍透露一些,你说的选择会议室有一定几率,这个不假,但即使潘恒去了另一个会议室,也不会影响到我整体的布局,那个所谓的记者招待会嘛,不过是个让你学习、适应的场所,否则,若不是为了锻炼你,我才不会绕这么大弯子。”

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崔依依却有些小感动,暗暗为自己前一阵的态度,惭愧了一下,原来师傅一直在想着我啊。如果崔依依知道何远这最后一句只是信口胡邹,不知她会不会当场吐血。

“你现在马上回报社,将照片给小妖……呃,给组长。”老何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神色淡然:“你记者招待会上的录音不要用,那些话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你让他们等我回去,就说呆会儿会有更好的料,对了,留出头版位置给我。”

头,头版!?

崔依依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她怎能不知道上头版的难度,更别说一个没有资历,还在试用期的见习记者了,然而,那句“永远不要质疑师傅”的话,叫崔依依没有再问,在老何又交代了些事情后,便打车朝报社去了。

留守在原地的何远将耳朵放在崔依依那淡粉色的手机边,似在细细听着什么,良久过后,老何嘴角勾起一道弧线,这回,真的大功告成了。

第33章【怪人卓军】

珊宇报社六组办公区:

齐韵莹看着墙上的挂钟,眉梢中隐约带着一丝焦急,时间快到三点了,然而何远跟崔依依却一直没有消息,打手机也是正在通话中,让齐韵莹无法得知采访任务顺利与否,三点是例行第二次编辑会的时间,如若采访失败,还不知道怎么被那两个老家伙挑刺呢,扣钱是小事儿,但面子、声誉可是她所在乎的。

一个年轻女人要挑起一方大任,还要饱受种种非议,齐韵莹面对的压力不是常人能想的。

滴答,挂钟直指三点,齐韵莹轻叹一声,她已做好了被人讥讽的准备,虽然何远的消息来源非常迅速,可采访潘恒的难度却没有丝毫变化,她也不认为何远可以办到。

齐韵莹离开六组后,柳琴琴开始担忧起来,师傅的神色自然没逃过她的小眼,自从拜师以来,柳琴琴也学会关心人了,誓要为师傅分担忧愁,于是乎,她拍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后,忧虑重重道:“听说这次潘恒的任务是交给六组完成,可你们也知道,咱小报去采访他有多困难,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恐怕组长去编辑会要挨骂了,咱们是不是想想办法啊。”

齐韵莹平时对组员虽严厉一些,然而,他们不是傻子,谁是真心对自己,谁是虚情假意,他们都分的清,所以六组的凝聚力不是其它组可比的,这其中的关键便是齐韵莹的领导魅力,这会儿听组长有难,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出谋划策起来。

“咱们可以提前埋伏,等潘恒一出现就冲去采访,打他个措手不及。”一个小年轻提议道。

老记者都不住摇头,其中一人道:“这肯定不行,他有个习惯,被采访前都会问问你是哪个报社或电视台的,小报人家不接待啊,要我看,就找其它报社的同行,让采访结束的他们透露些消息。”

“不可能吧,同行是冤家,给了咱们人家吃什么,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咱们花点钱,就算买他的料,这总行吧。”

“嗯,我看这个对路子,组长平时对咱们都不错,钱呢,就大家均摊。”

“好,我看成。”

一声起,众人纷纷附和,就连小财迷柳琴琴都点头同意,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她又焦急起来:“哎呀,刚才依依出去就是去采访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该赶不上今天的版了。”

“瞎操心。”蓦然,一极其不协调的声音从角落飘了过来,众记者侧目望去,一个邋遢的身型龟缩在角落办公桌,此人名为卓军,30岁,来报社有些日子,算得上个老记者了,然而,他的工作能力却叫人不敢恭维,中规中矩的报道,从没有过出彩的料,真的连一次都没有,这对一个记者来说,不可谓不是个奇迹。

卓军是个怪人,平时与人交流甚少,他给同组记者的感觉是糊弄事,没有上进心,再来那邋遢的形象比老何有过之而无不及,凌乱乌涂的脏发,褶皱破烂的衣衫,所以,那个角落也成为众人远离的地点。

方才讨论到花钱买料,而卓军恰巧在此时发言,意思不言而喻了,众人有鄙夷的有愤怒的,还是柳琴琴跳了出来,一脸愤然:“你这人怎么回事,平心而论,组长对你不错吧,你工作能力这么差,组长都没有说辞你吧,现在组长有难,你不但不帮忙,反而说我们瞎操心,哼,你不想出钱就别出,我们也没打算叫上你。”

柳琴琴对卓军可谓是相当熟悉,因为她是拿卓军作为记者的最低标准,以此衡量自己够不够做记者的条件,一比之下,柳琴琴可乐了,自己竟比他还适合干记者,一时间,她信心大增啊,不过后来在老何那碰了钉子,但也因祸得福,拜上了组长为师。

十多道不满的目光凝集在角落,卓军无奈地轻笑一声,一双与他形象不符的黑色眸子转向柳琴琴,瞳孔之中,闪烁着一道琢磨不透的色彩:“请问这位柳编辑,直接负责这次采访任务的是谁?”赋有磁性的嗓音,犀利的双眸,成熟中略带沧桑,如若不是那邋遢脏乱的造型,兴许能迷倒不少女人。

柳琴琴哼了一声:“组长是派何远还有崔依依去的。”

“那不结了。”卓军淡然一笑,声音不急不缓:“你们不用操心了,这次采访肯定能顺利完成,要是失败了,买料的钱我出全资,这总行了吧?”

众人莫名其妙啊,卓军这番话完全没有依据,何远是新人,实力肯定不济,而崔依依就更别说了,根本不是做记者的料,两个臭皮匠,能干什么?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要是组长被骂,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说话的是柳琴琴:“再说,何远吹牛是行家,可做记者不是靠吹牛就能吹出来的。”如果柳琴琴知道老何就是靠吹牛吹出来的工作,不知会做何感想。

“他做记者的能力比他吹牛的能力强上一百倍。”然而这句话,卓军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没人会相信。

卓军当下耸耸肩,别回头去不再说话了,他本是好心,不想众人花冤枉钱,如今别人不相信,他也没再劝的必要。

这时,略微激动的众人被他一打岔,都冷静下来,一个老记者忽然开口:“花钱买料还是不行,若让组长知道,恐怕她也不会允许,最后弄得好心办坏事儿可就不好了。”

“咦,依依回来了。”柳琴琴眼睛一亮,迎着门口满头大汗的崔依依跑了过去,神色期待:“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她还抱有着最后一线希望。

崔依依呼呼娇喘了几声,半天没言语,可把六组众人急坏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直到她缓过劲儿来,才浅浅一笑,柔柔地点点头:“嗯,照片、录音,都拿到了。”

呼,众人均是松了口气,只有卓军苦笑着摇摇头,如果中国还有他都采访不到的人,那恐怕才奇怪呢。

第34章【秃子,你给老子闭嘴!】

珊宇报社会议室:

六组组长齐韵莹,二组组长訾怀德,四组组长薛岸,社长齐志宾,纷纷落座,近五十米的会议室内一时间噤若寒蝉,直到五分钟后,社长的话才打破沉寂。

“今天编辑会够冷清的啊,六位组长才到了三位,怎么,任务都赶上今天了?”齐志宾神态自若,声音淡淡听不出是喜是怒,虽近50岁的年纪,但气势却不输给任何人,头发略微花白,相貌不算帅,长的很精神,有种威严的感觉。

这时,秘书打来电话,说几位组长在外有任务,来不及回来,齐志宾这才道:“今天的编辑会正式开始,都说说各组今天的战果吧。”

訾怀德是个40岁的光头,发迹全无,看的出,绝对是脱发导致,剔光头也是为了遮丑,他的眼框很凹,所以显得眼珠子大,时刻都似瞪着眼一般,倒挺像黑社会的感觉,凶悍。

他是二组,所以率先汇报成绩,当然了,这种时候谁也不会藏着掖着,都尽量往高了说,因为关乎奖金,珊宇是小报,工资自然少的可怜,这月末奖金就更显得可贵。

接下来是薛岸,40岁左右,脑形很细很长,头发尖尖的出来一撮,尤其他的嘴总是撅着的,大概是龅牙导致的,加上那两撇小胡子,整体感官很象耗子、松鼠一类动物。

两人言罢,照例该轮到齐韵莹了,可没等小妖精说话,訾怀德先开口了:“齐组长,听说潘恒已经到了,这任务是六组接的吧,怎么样,完成了么?”他露齿一笑,显出大黄板牙,很难看很难看。

薛岸帮腔道:“以齐组长的实力,这任务是没有难度的,我想采访录音早就拿到了吧。”

两人一唱一和,气得齐韵莹直咬牙,恨不得将茶杯丢过去,上个月,由于六组成绩甚佳,导致两人基本奖金都没拿到,这回他们统一起来,想压压六组的气焰,毕竟让一个年轻女人拔了头筹,几位年长的脸上都挂不住。

齐韵莹面色清冷地推推镜框:“我们去采访的人还没回来,我相信他们会完成好这次任务的。”事到如今,齐韵莹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两个老东西的挑衅已把她的怒火激出来了,何远啊何远,你一定要给我争口气啊!

“还没回来?”訾怀德乐了,继续进攻:“如果三点半前还不排版,就赶不上今天的版了,齐组长不会想明天在排吧,呵呵,人家大报社都报过的料,我们再比他们时间慢,还有什么用?”

期间,两人对齐韵莹展开了轮番攻击,社长只在一旁淡淡品茶,好整以暇。

忽然,齐韵莹接了个电话,眉梢中那抹愤然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是笑意,小妖精淡然一笑:“我们的人回来了,这次采访任务……”她故意拉长音调,片刻才道:“顺利完成。”齐韵莹心里这个痛快啊,可算出了口恶气,老家伙,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訾怀德薛岸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这都能完成,难道潘恒的风格变了?

作为资深记者,两人当然清楚这次任务的难度,绝对不是靠个人能力就可办到的。

一阵平静后,崔依依敲门而入,当瞅见几位高层时,她显得有些紧张,一手习惯性地揪着衣服,一手将手机跟录音笔递给组长:“组,组长,这是照片和录音。”言罢忙地退在齐韵莹身后站好。

瞧对面两组长面色难看,大为解气的齐韵莹干脆放开录音,内容正是崔依依在记者招待会时所录,声音清晰,内容完整,两个老家伙此时也无话可说,打起了哈哈:“齐组长果然了得啊,六组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能人啊?”目光齐聚在小跟屁虫身上。

“是啊,马上半点了,快把录音送到总编那里吧。”

齐韵莹挺得意,暗暗为招到何远的英明决策,小赞了一下,可正在这时,崔依依想起了师傅的话,赶忙阻止道:“现在还不能上版,师傅说了,要等他回来,师傅还说了,要,要给他留下头版位置。”

头版?

两个组长均现笑意,可算又找到反击的机会了,訾怀德凝视着崔依依:“小姑娘,如果就凭个简单的采访就能上头版的话,那也太不值钱了,没想到你们六组的人挺会说大话啊。”

齐韵莹瞪了崔依依一眼,显然怪她多话,但内外还是要分清的,当下脸色一沉:“訾组长,请注意您的言行,我不想有人侮辱到我们六组。”

“呦,难道照片在手机上?”薛岸摆弄着老何的手机,故作惊诧道:“天啊,竟然用手机做采访照,你们六组真是有能人啊。”

訾怀德接过话茬:“六组的硬件设备在珊宇是数一数二的,可你们负责采访的人员好象不会用啊,既然如此,齐组长把设备匀我们二组一些吧,我们可是缺的很。”

“是啊,我们四组也缺些。”

齐韵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崔依依也是涨红了小脸,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连累到六组受辱。

訾怀德显然没打算收口:“当初你竞选六组组长时我们就说过了,你太年轻,撑不住场面,压不住手下,瞧瞧,现在问题显现出了吧,一个小记者张口就是头版头版的,呵呵,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可太过自大就不好了,齐组长啊,你是怎么教导组员的?”

薛岸故作凝重的看向社长:“社长,我建议对这位小记者和他的师傅稍加处罚,不然谁都张口头版,报社的排版还怎么管理,要是影响到下午的销售,可就筑成大错了。”

社长依旧没有说话,可两人没看到的是,齐志宾额头的青筋挑了一挑。

一时间,两个40岁的中年男子对两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子,展开了诋毁,言语犀利,就狠不得指着鼻子乱骂了,齐韵莹脸色煞白,娇躯因愤怒,有些瑟瑟发颤,她没有反击的原因是,感觉太可悲了,报社的实力本就不济,可为了一点个人利益,却窝里先反了,这就是人性啊。

最让齐韵莹愤然的是,两个老家伙竟对崔依依连番侮辱,她只是一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啊,面对那纯真的俏容,你们也下得去口?

崔依依因为懦弱的性格和级别的关系,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泪珠儿已经顺着脸颊,划落地面,清澈而柔顺的眼眸,默默流着泪滴。

“吱”门开了,归来的何远挂着得意的笑容走进了会议室,可那笑容在下一刻已凝固在场,崔依依那泪眼婆娑的模样,齐韵莹那颤颤发抖的愤怒……

那一刻,何远什么都明白了,他笑了,嚣张地笑了。

訾怀德一拍桌子:“连敲门都不会吗,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哼,给我出去,敲完门再进。”转而看着齐韵莹,面色不善:“他也是你们六组的人吧,我看六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存在的意义,我建议从此取消六组。”

取消六组?

齐韵莹刚要说话,可异变突起。

只瞧得一个茶杯以肉眼堪堪捕捉到的速度划过訾怀德的脸庞,茶水、茶叶顿时飞溅在他全身,接着,一声怒喝似地震般响彻在耳:“秃子,你给老子闭嘴!”

秃,秃子!

五人齐齐愕然,就连一向沉稳的社长都诧异地张大了嘴……

秃子两字对訾怀德来说是禁忌中的禁忌,不说二组成员,就是报社高层也没人敢这么叫他,此时的他,怒了:“我他妈废了你!”呼地站起身型,他身高虽只一米七,然而,那身健壮的肌肉却不是摆设,充满着爆发力。

怒极的老何一个箭步窜上会客桌,噔噔两步迎上了訾怀德呼啸而来的拳头,借着奔跑时的惯性,老何抬起一脚,横扫过去。

碰,肌肉的撞击声,画面好似定格一般沉寂了一秒,而后,訾怀德愤怒的脸庞扭曲狰狞,身体嗖地划了道弧线,朝墙面飞驰而去,咚,肌肉与墙体的撞击下,訾怀德惨叫一声,坠落地面。

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下,何远飞窜下桌,竖起势大力沉的一脚,朝他小腹劈了下去:“妈的,我让你嚣张啊,连人家二十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你也骂的出口,你丫要不要脸啊,老不死的秃子,有本事跟我嚣张啊,老子今天就告诉告诉你,什么叫嚣张。”一脚一脚踢在訾怀德的肚子上,疼得他口中污秽之物乱吐出来,抱着小腹连连打滚惨叫。

这时,回过神来的社长忙跑过来拉住何远,表情愤然:“别打了,我们这是报社,不是街边混混打架,快给我住手。”

老何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从社长眼中读出了一个意思:打,接着给我狠狠地打。

也不管是不是这意思,反正老何气还没消呢,一连又是七八脚下去,如果认识何远的人,对此场面一定不会奇怪,因为老何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护短,极其的护短,你招我行,我可以忍,但你欺负了我徒弟,那就对不起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揍不误!

第35章【耗子,你也好不到哪去!】

薛岸瞧着訾怀德那副惨相,竟有种乐出来的冲动,你那身肌肉白长了,连他都打不过,不过薛岸自己可不敢说什么,只因他这身子膀,连何远都不如。

“依依,他欺负你没有。”老何忽然止住脚,下巴努努薛岸,社长拽着他的手臂,可形同虚设,也可能本就没想拦他。

崔依依犹豫了一下,抹了把眼泪,缓缓摇摇头,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师傅受连累,此等场面她也瞧出来了,何远是在为自己出头,心里很感动很感动。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老何猛然转身,一脚之下,将薛岸也踹翻在地:“耗子,你也别笑,你比他好不到哪去!”

耗,耗子!

薛岸都快哭了,面对这个可怕的疯子,他捂着肚子忙解释了一句:“我没有……咚”话音未落,老何的第二脚也跟上了:“别给老子解释,我不管刚才的事有没有你,我只知道我想揍你,哼哼,什么叫嚣张,这就叫嚣张,你们两个老东西就会欺负小女孩,这算什么本事,有种跟欺负其它报社的记者去啊,你们不是厉害吗,你们不是嚣张吗?”

咚咚又是补了好几脚,老何忽地才想起正事,掏出手机来听了听,旋即送了口气,暗道好险,差点把大事给耽误了,按下扬声器,让手机的声音扩散出去……

5分钟后,众人看向何远的眼神都变了,震惊,诧异……

他,他竟然把政府许给潘恒的具体福利、优惠,种种明晰条款全部拿到了!

是的,是全部,而且就连讨价还价的细节都一字不落的拿到了!

头版?

上头头版都有富余!

地上躺着的两人知道,他们这顿打算白挨了,因为社长刚刚对他们说了一句话:“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刚才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但这位何记者也有不对的地方,嗯,就让他停职3天以表惩戒,我不希望今天编辑会发生的事让第七个人知道。”

就这样,事情在社长明显偏袒一方的局面下,终告结束。

社长办公室:

此时只有齐韵莹和社长齐志宾两人,小妖精一反清冷姿态,对着空气兴奋地挥舞着拳头:“打,我打死你们两个老家伙,哈哈,何远,打的好啊,解气,过瘾,爽!”齐韵莹这个高兴啊,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痛快了,忽而想起了什么,回头瞪了一眼齐志宾:“爸,你瞧人家何远,该出手时就出手,哼,再瞧瞧你,女儿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你竟一句话都没说!”

齐志宾也没了人前的沉稳老练,嘿嘿赔笑地给女儿倒了杯茶:“这个,老爸我不是社长吗,动手动脚的岂不有失身份,再说了,我不是帮何远把事情解决了,不然那两人说不准会报警呢。”

齐韵莹气闷地哼一声:“既然你是社长,为什么不把那两个老东西辞了,你瞧瞧他们,除了会诋毁别人,还会干嘛,这样的人在报社纯熟累赘。”

说到这个,齐志宾脸色稍稍正经了些,皱眉道:“这是人之常情,为了利益什么事干不出来啊,而且他们两人工作能力都很强,可就算是累赘,也要一个组长的任命撤职,都需要董事会的商议,老爸我虽是股东,但却是个小股东啊,唉,要不我把你是我女儿的事情公布出去,找你麻烦的应该会没了。”

“算了吧。”齐韵莹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想靠着父母之威而成事:“对了爸,何远手机里放出那些,到底是怎么拿到的,他也太神了吧?”直到现在,小妖精脑子还迷糊着呢,莫名其妙地加了分业绩,可具体情况却一概不知。

齐志宾不是神仙,他哪里知道:“你叫来他问问不就行了,叫那个小姑娘也可以,她应该知道点什么。”

若让齐韵莹问何远,那是绝对不可能,因为几次的接触下,她对老何太了解了,他一定会在自己跟前卖弄一番,那自恋的模样直叫齐韵莹受不了,再说,小妖精不认为自己比他差,如若问了,岂不显得矮他一头,想想也只得叫崔依依来了。

崔依依进来的时候,神色木然,跟个小傻子一样,走路都似个机器人,心不在焉的显然在想着别的事,闻得组长言,小跟屁虫做了个深呼吸,随后将何远在玉陵酒店所做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打晕警卫的事没敢说,含糊其词地带了过去。

齐韵莹越听越惊,直到崔依依说出了最后的环节:“我本以为前面的铺垫下,进入记者招待会才是最终目的,可师傅告诉我,就算服务生在概率很小的情况下仍打了别的门,也不会影响他的整体计划,当时我不明白,师傅也没再说,就在刚才,师傅把手机给我后,我就试着把电话拨了回去,那头赫然是玉陵酒店的总台电话,如果再拨分机号码,能通道指定房间,当时我就明白了,师傅一定是用潘恒跟崔市长房间内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那电话设置的免提,从而窃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崔依依掏出手机来:“而且我手机上也被更改了设置,这边的说话声传不到那里,这也肯定了我的想法,师傅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为了让潘恒去开记者招待会,从而离开包房,师傅也能借此潜入进去。”崔依依神色崇拜地加了一句:“师傅太厉害了。”

待小跟屁虫走后,齐韵莹跟齐志宾面面相觑,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小妖精呼了口气:“厉害,绝对是高手,我本以为自己小看他了,可没想到,我却是小看他太多了。”

齐志宾苦思了一刻,才缓缓道:“莹莹,如果是你,在那种突发性情况下,可以做到何远这样吗?”

齐韵莹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皱眉踌躇道:“应该可以吧,但没有亲临其境,我也不敢打保票。”

“你错了。”齐志宾轻叹一声:“崔依依不懂,可你还不懂吗,在那种情况下,允许他的思考时间只有很少很少,而且窃听器等科技产品都没有的情况,却能制定出这么有效快捷的策略,绝对不简单啊,莹莹啊,现在你还认为你做的到吗?”

齐韵莹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依然道:“我本以为他开记者招待会是在电视台呢,可谁知是在酒店里,若这样,我去了也一样能成功。”

齐志宾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个女儿啊,凡事都不愿服输,但你可曾想过,是何远的计划让潘恒在迫不得已下才将记者招待会放在酒店的,这等功力,齐志宾试问自己就做不到,更别说齐韵莹了。

可能何远很擅长这种连环布局吧,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领域,谁也不例外,不,有一个人却是例外啊,那个被称之为“煞星”的男人。

第36章【小心我打你屁股】

被停职3天的何远正在回家的路上,照片的排版需要用他手机,耽搁了不少时间,此时已经近五点了,停职对老何来说倒是好事,因为能跟性情大变的老婆……嘿嘿,做些电视台不让拨的事。

何远精神焕发地打开别墅门,呼,一阵浓烟滚滚而来,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我的乖乖,火灾了吗?

老何边捂住口鼻边朝浓烟来源跑去,厨房门大开,黑色中略带白色的烟雾从里面飘忽出来,油味、糊味、焦味,总之是一股非常复杂且不可思议的味道钻入鼻腔,我的乖乖,老何被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只瞧得黑色油烟下,莫曼云狼狈的娇躯置于其中,忙忙碌碌地摆弄炒勺,左手还拿着本牛皮纸包裹的书籍,边看看,边抄抄,边咳嗽,边抹泪。

好嘛,老何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自己这对家务天生迟钝的老婆,居然正在“抄菜”(请允许我将抄菜两子加上引号,因为如果不加,那就是对全世界厨师的一种诋毁)!

铁锅之中,几片不可思议的“菜叶”在炒勺的带动下翻滚连连,非常精彩,看这动作,绝对有专业厨师的水准,当然,那是在放了油的前提下。

“我的妈呀,云云,你做菜怎么不放油啊!”老何忙地冲上前去,可当小婆娘那黑压压的小脏脸映入眼帘时,还是被震撼住了,乖乖,完全一个小花猫啊。

“你回来啦。”莫曼云欣喜地瞧他一眼,转而有些小得意又继续抄着,好似卖弄一般连连做起精彩花哨的动作,当那三片不可思议的“菜叶”只被抄剩下一片后,莫曼云才不得不停手,再抄下去,怕这一片都不知得蹦达哪去呢,她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用大臂袖口抹抹脸上黑色污垢,很不好意思道:“我第一次抄,动作还有些生疏,不是说熟能生巧吗,下次我会抄好的。”

何远真是被好老婆打败了,上手就去抢炒勺:“快给我吧,你回屋看看电视。”然而,倔强的小婆娘竟把身子挪开,坚决不给他,秀目含泪(熏的)深深望着何远:“我,我只想让你回到家后,能吃上顿饱饱的、热腾腾的饭菜,这次虽然做的不好,可它代表我的一番心意啊,你让我完成它吧。”对何远的愧疚下,莫曼云才想要做饭来补偿他。

一时间,何远感动的快要哭了,一市之长竟放下身份给自己做饭,好吃与不好吃,这……还重要么?

回到客厅,老何感觉这样的生活挺幸福,他一直期盼着贤惠的妻子,可面对莫曼云这番心意,贤惠两字,真还那么重要么?

餐桌前,就连老何要端盘子的要求都被小婆娘驳回了,她说:“今天就让我做回妻子应该做的事吧,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菜色不多,只有三盘。

颜色不美,有些发黑。

香味不浓,甚至焦糊。

何远完全可以预见,这三道菜肯定不会美味,甚至难吃无比,然而他却依旧下动筷子,在莫曼云期待的目光下吃了下去。

苦涩,焦咸,辛辣……

那味道,绝对不好,可何远却淡然一笑,满足地点点头:“菜不错,很好吃,真的。”看这菜色,任谁都会以为何远没说真话,然而,这饭菜的“真正味道”只有何远知道,它……真的很好吃,别人无法体会老何此时的心情,自小便是孤儿,自立的他已记不得几岁起就学会自己做饭了,这,还是他首次尝到亲人的手艺,对何远来讲,莫曼云是他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了。

看着何远一口口将饭菜吃光,莫曼云欣然笑了,她似个小妻子一般拖着下巴,紧巴巴地盯着老公,何远眼中的神色瞒不了她,那是享受美味时才会流露出来,这一点,为官的莫曼云不会看错,她暗暗揣测,可能自己做的菜只是卖相差一些,味道还是不错的。

直到三盘小菜全部下肚,何远吁了口气,砸砸嘴道:“真香啊,这辈子都没吃过今天这么饱。”旋而故作歉意地瞧着莫曼云:“呵呵,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这不,一没留神全被我吃光了,嗯,要不这样,我再去给你做些吧。”

莫曼云不是傻子,此时的怪异举动立刻引起她的怀疑,假装一瞪眼道:“你说实话,这菜真的好吃么?”

何远深深看了她一眼,坚决地点点头:“对其他人来说,这可能不算好吃,然而对我来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了。”顿了顿,老何嘴角勾起一道暖意的微笑:“因为,这是我妻子为我一个人做的,因为,你是我老婆啊。”

柔和的暖色灯光打在夫妻二人的脸庞,不知何时,莫曼云被感动了,明明很普通很掉牙的一句话,但她确确实实被感动了,那经久尘封的芳心,此时被撕开一道裂缝,慢慢地,慢慢地,暖了起来。

“走,我教教你做菜吧。”心血来潮的老何提议道,当即,小婆娘欣然点头,夫妻俩洋溢着暖色的笑容,跨进厨房……

天,渐渐暗了,沙发上的两人边看着电视边聊着工作上的种种,老何不时讲解着做菜的窍门,小婆娘也认真聆听,记在心下。

这里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对不起。”忽然,莫曼云面色真诚地看着他:“我从结婚起就对你心存抗拒,你的优点都被我视若无物,这才导致咱们关系的尴尬,但以后不会了,我会,我会试着爱上你的。”言罢,两抹酡红浮上脸颊,俏生生的模样很是可爱。

老何一怔:“我有什么优点?”我优点太多了,你发现哪个了?

这番表现落在莫曼云眼里,却变成了谦虚:“你很温柔,很细心,绝对是个好丈夫,家务做饭本应是我应该完成的,可……”莫曼云也知道,自己生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何远苦笑连连:“你今天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补偿我吧,呵呵,我说你怎么突然转变的这么快,如果为了内疚,那大可不必,我自小勤劳惯了,这点活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你就踏踏实实做你的市长,丰阳百万子民还等你带他们发财呐。”

“不行不行。”莫曼云摆手道:“以后家务活都交给我吧,毕竟是一个女人该干的。”

何远唬起脸来,狠巴巴地瞪她一眼:“不听话是不是,小心我打你屁股。”这招是老丈母娘亲传的绝技,老人家下令,只要莫曼云一不听话,就打她屁股,不用留情,何远可是得了尚方宝剑的。

当小婆娘听到“打屁股”时,身子下意识的一缩,似个小孩般撅起嘴来,嘟囔一句:“不干就不干,有什么了不起的。”何远得尚方宝剑的事,显然被莫曼云偷听到了,此时的她,还真怕自己这好老公,在她那小小柔柔的屁股上,来那么一下,如若那样,自己这人,可就丢大了。

何远也没想这招数如此好使,大概丈母娘给这好老婆打怕了吧,此时莫曼云那俏脸红红的模样,让老何喉结一阵涌动,见识过她的冰冷威严,可这般怯怯可爱的样,还是头一次瞧见。

天色已晚,小婆娘第二天还要上班,早早便告辞回屋了,老何毫不知趣地恬着厚脸皮,屁颠屁颠、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在到得房门口,莫曼云蓦然回身,神色冰冷:“你要干什么?”

咳咳,本想偷偷溜进的何远尴尬不已,但还是佯装无事道:“咱俩早些休息吧,正好我也困了。”说着,竟要往屋里挪动。

莫曼云真是快被他给气死了,两人关系虽然进展很快,但还没到……那一步吧,她双臂一张将老何挡在门外:“没门。”心说自己这好老公……也太不要脸了,竟想硬闯?

嘿,招我烦是不是?老何再次拿出尚方宝剑,唬起厚脸:“你要不让我进,小心我打你屁……碰”未待屁股两字说完,门已被重重关上,何远悻悻瞪了一眼:“这回绝招怎么不好使了,难道非要丈母娘亲临才震的住她,唉,我真傻,真的。”

进到卧室内的莫曼云爬在门板上,小耳朵竖起,听着老公那自言自语,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珠子咕噜一转,一抹狡黠闪烁其间,她压抑的太久,是该放松放松了。

第37章【小婆娘的任性】

老何正准备睡觉之即,莫曼云如鬼魂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已飘进了屋,可着实吓了何远一跳:“你干什么?”难道要和我共赴巫山云雨吗,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憋了不少日子,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莫曼云眉宇间,有些兴奋:“何远,咱俩去楼下唱歌吧,客厅里音响设备挺全的,自从搬过来就还没用过呐。”期待的目光眼巴巴地瞅着何远。

老何幻想瞬间破灭,一拍脑门:“天啊,唱歌,这都九点多了,你不怕吵到邻居吗?”然而,在小婆娘那渴望的眼神下,老何最终还是屈服了,唉,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好老婆呐,冰冷的时候连话都懒得说,火热的时候大半夜拉着你要唱歌。

设备音响在小婆娘的飞快拨弄下,已运转起来,她招呼老何做到沙发,塞给他一个麦克风:“你先唱吧,民歌、流行歌曲随便挑,大部分曲目机子里都有。”忽而感觉少了些什么,莫曼云蹙眉沉思片刻,猛然一拍茶几:“对了,是气氛啊,你等等,我去把郝哥他们几个叫进来,人少太冷清,显不出热闹。”言罢,就穿着睡衣自顾跑出别墅。

何远再次拍上脑门,苦闷无比:“你疯了么,大半夜人家保镖也得睡觉啊,你任性也要别人陪,市长就是这么无私吗?”

确实,今天的莫曼云突然想任性一回,她压抑得实在太久太久了。

不过一会儿,郝言等几个保镖纷纷在兴奋的小婆娘的带领下进入屋中,一共5人,而其中有三人明显是没睡醒的模样,个个揉着眼睛,哈欠连天,显然,换过班的人刚刚睡下就被人折腾起来了。

罪魁祸首莫曼云不知从哪又翻出几个无线麦克风,亲手交到几人手里:“今天你们就放松一下,桌子上有吃的、喝的,都不用客气,来来,咱们放声高歌吧,郝哥,这里你最大,你先给我们来一曲吧。”

郝言跟何远换了个眼色,均是哭笑不得,然而,莫曼云那浅笑兴奋的样子,叫郝言也不禁心情大好,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大小姐笑了。

郝言是个粗人,唱歌哪里在行,干脆就点了首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可还未开唱,一旁小婆娘就嚷嚷起来:“下面有请郝哥献上一曲,大家欢迎。”啪啪带头鼓掌,弄得跟个小型晚会似的,还挺象模象样。

除了其中一个保镖掌声有力外,另没睡醒的三人皆是无精打采,可在收到大小姐那凶狠的眼神后,一个个都猛然挺直腰板,作精神抖擞状,掌声雷动。

莫曼云眯起眼,满意地笑了,可自家老公却依然一副没骨头的姿态瘫在沙发,莫曼云眉头挑了挑,不动声色的靠近下,纤纤玉臂抚上了他腰间的嫩肉,狠狠捏了一把,可能想着自己这好老公腰皮和脸皮差不多厚吧,于是又狠狠地拧了一把。

国歌在老何惨烈的叫声下开始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声音铿锵有力,底气十足,就连何远也不住叫好,揉着腰肉(简称),此时的歌声正反映了老何的心境啊。

瞧着气氛活跃起来,莫曼云有些小得意,抄起话筒:“郝哥唱得太精彩,下面有请莫曼云同志登场献曲,大家掌声欢迎。”

啪啪啪啪……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柔和的乐声飘扬而出,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在莫曼云清雅如天籁般的嗓音下,悠扬动耳,绵绵深情。

明知道不是对自己而唱,然而老何却也忍不住有些得意,除了在家务方面的天生缺陷,莫曼云几乎称得上是个完美女人,有妻如此,今生何憾啊?

小型patty被莫曼云堪比明星的演唱,带入了高潮,几名保镖都来了兴致,纷纷献上那粗旷的嗓子,别说,几人唱歌都不难听,虽有沙哑,但底气十足。

一个小时过去了,莫曼云的兴奋劲儿还没褪去,嚷嚷着要几人再来一曲,期间,她自己已经唱过三首歌了,可仍意游未尽。

“何远,从头到尾你就没动换过啊。”莫曼云面色不善,冰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他腰间的小肉上,眼神下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再不唱,我就掐死你。”

老何浑身打了个激灵,忙直起腰板,接过麦克风:“我唱,我唱。”心下感慨良多,这莫曼云莫琪姐妹俩,一个掐人,一个挠人,真是要老命啊,还动不动就掐死你啊挠死你啊的威胁,唉。

郝言可乐了,他料定何远不会唱歌,这会儿幸灾乐祸起来,余下几人分别坐在沙发,一手啤酒,一手吃食,享受得不亦乐乎啊。

老何在众人的视线下,将曲目定格在蓝屏,也就是什么歌都没选,他解释道:“我唱的歌这里没有,就为大家清唱一曲吧,唱得不好,有钱的您捧个钱场,没钱的呢……您赶紧走人。”

何远清唱过的那首儿歌已深深烙印在莫曼云脑海、心房,那深邃的嗓音,让莫曼云知道自己这好老公,绝对有唱歌的天分,不禁有些期待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带来什么惊喜。

没错,惊喜确实出现了,但只有一半,那就是“惊”字。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能力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声音,有种撕心裂肺的味道,歌不成调,稀稀拉拉节奏全无。

扑……啤酒飞溅。

呕……呕吐连连。

呃……愕然无边。

莫曼云呆呆地望着他,两次歌声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谁知这下水道般的歌声下,何远竟唱出了状态,身心完全投入进去,挥舞着手臂:“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

最后,在郝言动用武力下,才制止住了老何的犯罪行为,客串主持人的莫曼云最后说了一句话:“这场小型演唱会,最后以悲剧收场。”

几人都不知道,丰润花园从此流传起一个鬼故事,故事的名字是《一个敬业刷墙工,死后夜夜歌不绝》。

第38章【大难临头?】

珊宇日报头版在昨晚报道了潘恒跟政府的协商方案,其中有地皮选购优惠制度,反还税款等一系列优惠,报道引起了不小轰动,这还是丰阳市把外来企业优惠政策第一次外报出来,其意义可想而知,然而,碍于种种,社长齐志宾没有将具体精确数字写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珊宇报社是得到详细资料,否则也不敢毫无根据的瞎写一气。

一时间,珊宇这三流小报社名噪一时,落款记者何远的名字,也得到丰阳市各大煤体报社的高度关注。

市政府崔宇鸣办公室,他桌前放着两份纸张,一个是昨晚的珊宇日报,报纸没有铺开,停留在头版位置,图片赫然是自己跟潘恒握手时的照片,而右手边则是一份失职报告,昨天负责守卫玉陵酒店安全梯的两个警卫被打晕,袭击者不明。

联系在一起,崔宇鸣第一想到的人,就是那个用手机拍照的记者,他自言自语:“那群记者里也只有这男人是个人物啊。”

忽然,崔宇鸣眼睛一亮,抓起电话打去玉陵酒店,将昨天中午到下午四点前的监控录象火速送到这里,不过半小时,酒店工作人员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在崔宇鸣的要求下,不断放送着各个场景的录象。

可半天过去,崔宇鸣却皱眉不已,他根本没看到那个叫何远的记者,到是有一男一女经常出入在监视镜头下,细细看去,崔宇鸣徒然一惊,虽然发型和衣着改变了,可相貌却没有变,镜头上的男人,赫然就是何远,但让崔宇鸣惊讶的是,何远好象知道每个监视器所在位置,他故意将身子挡住了身旁女人,无论在1楼、5楼,7楼,都是如此,每个角度的监视器都无法捕捉到女人的确切身型,由于9楼是大型会议室,重要物品无,逐没有布置监视,1楼拐角,警卫被打晕的地点也是监视的死角,所以崔宇鸣根本得不到确切真相,但知觉告诉他,警卫就是何远打伤的。

“他竟能知道监视器的具体位置,甚至连几个隐藏的都知道。”崔宇鸣喃喃自语:“可若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相貌隐住呢,难道他不怕,如果不怕,那也太嚣张了吧。”崔宇鸣忙让工作人员将关乎何远的镜头做成镜象,刻了盘。

快到中午时,市长的一个电话将崔宇鸣叫到办公室。

莫曼云姿态幽雅地端坐在位,眉宇间近是冷冷寒意,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威严。

跟昨晚任性的她不同,跟昨晚做饭的她不同,此时此刻的莫曼云是丰阳市的一市之长。

待崔宇鸣落座,莫曼云直接奔入主题:“昨晚的珊宇日报你看了吧,为什么政府的扶植计划被人知道的如此彻底呢?”

崔宇鸣淡然一笑,每每看着这26岁的女人,他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甚至被她的气势、威严,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崔宇鸣将刻好的光盘交给她。

看着老公的身影出现在镜头,莫曼云没有任何奇怪,事情的大概她已经很清楚了,就在早上,警卫被袭事件,政府消息外泄,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事情一定跟何远有关。

“事情就是这样,我怀疑这个何远是袭击警卫的凶手。”崔宇鸣表情严肃:“幸好他们报社知趣,没有将详细内容公布,否则就事情就麻烦了。”

莫曼云不动声色地问了句:“那崔市长准备怎么处理此事呢?”

“联系公安机关,逮捕何远。”言罢崔宇鸣扫了眼她,瞅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才继续道:“毕竟袭击政府人员,情节十分恶劣,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相信在公安部门的细查下,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如果有确切证据,一定严惩不待,这种行为是对政府的公然挑衅。”莫曼云还是冷着脸,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然而,心里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通报公安机关,逮捕犯罪嫌疑人何远,具体事件就交给南区公安分局局长郑世杰来办。”

崔宇鸣神情一滞,心说她怎么知道何远一定在南区?不过,案发地点在南区,加上郑世杰是北京新调来的,交给他办也无可厚非,崔宇鸣还是没多问。

当办公室内只剩下莫曼云一人时,她才神色挣扎抵住额头,深深叹了声气:“谁能告诉我,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啊!”

家中,何远把菜都已切好,就差过油了,这时心念忽然一动,忙跑到客厅给崔依依打了个电话:“依依啊,你今天休息吗?”

“对不起师傅,我在报社呢,晚上再去给您和师娘做饭吧。”崔依依明显理解错了。

“别,这两天你都别来了,我跟你师娘准备去旅游,你来了也没人,还有,你现在赶紧回家,不要再上班了,就和组长说,是我让你请的假,她应该会批的。”

崔依依显然很诧异:“我正常假是明天呢,再说现在都已经工作了,为什么要请假?”

何远语气严厉起来:“师傅的话都不听么,让你回家你就回家,记住,这两天千万不要上班了,跟家好好呆着。”

挂下她电话,又给齐韵莹拨了过去:“如果有人问起昨晚报道的事,别说崔依依参与了。”就这一句话,也没多解释,倒弄得齐韵莹有些莫名其妙。

何远看看表,12点不到,心说这帮人办事效率也够差的,怎么还不来呢?

忽然,一阵刹车声传进屋内,老何无奈耸耸肩,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上喽。

第39章【泪珠儿】

“云云,你怎么回来了?”

何远怔了怔,没料到不是想象中的来人,莫曼云盘发铺散下来,踏着轻步缓缓走进,当看向老何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今天乏了,想再休息一天,还没做饭吧,那就交给我好了。”放下手包,朝厨房去了。

“你不是累了么,去休息吧。”瞅得她不理自己,老何挺纳闷,总感觉今天的小婆娘很奇怪,难道有事?

经过何远昨天手把手的指导,莫曼云厨艺见长,起码最基本的常识有个概念,抄菜前也知道放油了,在一阵忙活后,夫妻俩对坐在餐桌,莫曼云看着老公吃的津津有味,自己却没动筷子,几次欲言又止,可终究没有说出来。

十二点半,一群不速之客走了进来,是警察,人民警察,当真是来者不善,其中两人将餐桌上的何远架了起来,一人一手:“何远,警方怀疑你涉嫌故意伤害政府工作人员,请你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老何将嘴里这点儿东西咽下后才跟着他们离开,神色淡然,甚至看不出一点奇怪。

“我……”莫曼云歉意的刚要开口,就被老何打断了,他向后摆摆手:“没事,等我回来吧,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知道你的立场,我也理解。”他本就没想叫小婆娘帮忙,因为何远不想让她难办,他知道,莫曼云是个好官,假公济私、滥用职权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听着何远反倒安慰起自己,莫曼云感觉,心都要碎了,很痛,很痛……

你不理解啊,是我让人抓你的,是我啊……

心中的呐喊何远不会听到,当大门紧闭后,何远被带上了手铐,他微微一楞:“你们没有确实证据吧,为什么给我带拷子?”

为首的一个年轻刑警不耐烦道:“这是市长亲自下达的逮捕令,当然要做重案办。”

“哪个市长?”

“当然是莫市长了,行了,快走吧。”

呵呵呵呵,何远笑了,笑得很甜,很灿烂,可那笑容在郝言眼中,却是凄凉无比,郝言冷哼一声,身子晃动,下一刻已出现在警车前,另几个莫曼云的保镖见状也都奔了过来,废话,何远平时对他们都不错,他们本就想出手,这会儿见郝言上去了,哪还会客气,一个个目露凶色,摆起架势。

郝言扫了眼老何身旁的警察,冷笑一声:“我劝你们放开他,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几个警察不是雏,知道眼前这人绝不好对付,虽然身上有枪,可若事态升级,就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了,纷纷摸上腰间的枪械,却没有拔出,静观其变。

“有枪就了不起吗?”郝言勾起一抹嘲笑、讽刺的笑容,神色淡定:“在你拔枪之前,我足够杀死你两次。”

两拨人马对峙起来,气氛一时间紧张到极点。

“老郝,叫兄弟们都回去吧,我没事。”老何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郝言的身手他可清楚的很,若招怒了他,怕谁来都讨不到好:“对了,我可能要在里面呆几天,你让云云自己买饭吃吧,记住,千万别让她吃自己做的饭,嗯,你说话时一定要婉转一些,还有,收拾屋子的事顾个小时工,别让云云自己干,她本来就忙,我怕累着她,对了,她今天不是乏了吗,老郝你叫个按摩师来给她揉揉,一定要是女的啊,我不在了可别让她熬夜,对身体不好,等我想想还有什么,嗯,就先这样吧,差不多都交代完了。”转而对警察努努嘴:“可以走了。”

落叶飘散,夏风习习,门边的莫曼云将何远的话语尽收入耳,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人,不配做他的妻子,她想哭,很想……

曾几何时,她就期待有个父母以外的人关心自己,呵护自己,可何远那番话,却像尖刀一般,狠狠在她心房刺了一下。

痛?

哈哈哈哈,我配吗?

一个将丈夫亲手送上监狱的妻子,配吗?

不知何时,已坐到了餐桌,她想尝尝自己做的饭菜,到底如何……

一口下去,很苦,很辣,很咸……

晶莹的泪珠儿划落而下,莫曼云哭了,何远昨晚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菜不错,很好吃,真的。”

“真香啊,这辈子都没吃过今天这么饱。”

“呵呵,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这不,一没留神全被我吃光了。”

好吃?

“呜呜……骗子……呜呜……大骗子……何远你是个大骗子……为什么要骗我啊……呜……明明难吃的要命……可你为什么……要骗我啊!”

莫曼云瘫坐在地,娇躯颤抖无力,大滴大滴的泪珠儿簌簌滚落到地面,秀发散乱在前,与泪水交杂在一起,她,早已泣不成声……

“或许,我知道他的心情。”郝言悄然出现,他轻叹一声:“他或许,没有骗你,对他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饭菜了。”

莫曼云呜咽着喃喃自语:“为什么,明明那么难吃,为什么是最好的饭菜?”

“因为你,是他妻子啊。”

因为我,是他的妻子?莫曼云猛然一颤,何远也说过同样的话啊……

“对其他人来说,这可能不算好吃,然而对我来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了,因为,这是我妻子为我一个人做的,因为,你是我老婆啊。”

我,是他的老婆……我,是他的妻子……

郝言怔怔望着远方,忽而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个男人,他每日忙碌工作,为的就是那仅仅800元的工资来养家糊口,他有一个老婆,虽然不算漂亮,但非常贤惠,每天男人回家后都会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粗茶淡饭,可男人很满足,他感觉,这辈子能娶到她,是老天对自己最大的恩惠,然而,美好的生活却在某一天结束了。”

郝言呼了口气,神色之中,有些挣扎:“男人被警方逮捕了,罪名是盗窃公司财物,可他只是个保安,老老实实过了半辈子,怎么可能盗窃呢,男人被判入狱,刑期十五年,呵呵,十五年啊,对一个青年来说,那可是一生最宝贵的日子,在监狱,男人想通了,自己绝对不能耽误妻子,两人才刚刚结婚,女人还年轻,还有未来在等着她,而男人,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所以,在妻子来探望他的时候,男人对她说,咱们离婚吧,你还年轻,不用为了一个盗窃犯陪上一生的幸福,男人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没有办法,因为,他爱妻子,可是女人却对他说了一句话,一句让男人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话。”

不知不觉间,郝言的眼眶湿润起来,他看着望过来的莫曼云,淡淡道:“女人淡然地摇摇头,她说,你是盗窃也好,是杀人也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是我丈夫,一辈子都是我丈夫,我爱你,一辈子都爱。”

莫曼云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何远走时,却依然想着你,怕你累,怕你饿,怕你熬夜,那就是因为,你是他妻子啊,不管是你下令抓他,还是你亲手将他送上法庭,我相信,他都不会恨你,就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啊,大小姐,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对何远来说,再多的山珍海味都及不上你做的饭菜,这不是味觉上的享受,而是心灵上的满足啊!”

“你下令抓他,何远不会恨你,也不会怪你,那是你作为市长的职责所在,可何远被抓,作为妻子的你却一句话也没说,你知不知道,他心里,会多痛,大小姐,我郝言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是个好官,所谓的清正廉洁,你都做到了,丰阳人民感激你,平民百姓敬佩你,可你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何远的妻子,你觉得,你做的对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被人带上手铐,而你自己却理所当然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你觉得,你做对了么?”

对么?

做为一市之长,我问心无愧!

做为一个妻子,我……做的对么?

泪珠儿悄然落下,莫曼云茫然望着远方,喃喃自问……

第40章【莫曼云的感悟:我是你妻子】

警车内:

“刚才那人很厉害。”说话的是一个20岁上下的年青男子,其貌不扬,比大众脸还难看一些,他的眼睛很小,很小,以至于很难看清那黑色眼珠,从方才警察对话中,何远知道,此人是他们的队长,姓姜,年纪青青就能当上队长,看来有些能力吧。

老何撇撇嘴:“我也很厉害。”

姜信看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用很轻很淡的语气故作深沉道:“如果他和我交手,没有枪的情况下,他在我手下过不到十招。”

何远愕然:“……”

他环顾四周,见警察们都没有意外的表情,心说这小孩估摸经常装老练、深沉,老何把“他有些能力”这句话直接喂狗了,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吹,接着吹。”

“你……”姜信恨啊,他没想到这嫌疑人竟不拍他马屁,暗肘着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老何忽然凝视着他的小豆眼,良久后才开口道:“你很象我认识的一个人,尤其是这小眼睛,他也姓姜,不过你们的性格、身材却相差很多,我认识的那胖子可是老奸巨滑啊,从不会吹牛。”

南区公安局审讯室:

“姓名。”

“姓名何远,年龄二十六,性别男,婚姻状况已婚,家庭住址南区丰润花园a栋5号,昨天下午在玉陵酒店采访,对于打伤政府工作人员一事毫不知情,请你们出示具体证据,否则我将请律师来讨回我的合法权益。”何远一口气把例行问话全答了。

姜信猛然一拍桌子:“别给我打马虎眼,快交代事实。”

老何一开口几人就知道他是油盐不进的老炮了,这是市长交代下的案子,绝不能有纰漏,现在嫌疑人只他一个,不管案件真相如何,姜信都得叫他认罪,小眼一瞪:“我们的人已经搜集到有关证据,这些足够把你定罪,现在问题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交代出她,你的犯罪行为可以从减。”姜信瞧他这下不了手,就想从另一人身上突破。

“别废心思了。”何远好整以暇地敲起二郎腿:“你们无非是想尽快结案,就算没有证据也要先定我罪,呵呵,反正我不会说,爱怎么着随便你,不过。”话音一转,换了个口吻:“你别忘了,我可是记者,而且是个非常优秀的记者,斗鸡眼,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老何给人起外号的毛病又来了。

斗,斗鸡眼?

几位警察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其中一位猛然冲了上来:“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当我们警察吃素的么?”硕大地拳头呼啸而来,可离老何仅几厘米的距离下,霍然止住,只因审讯室的大门悄然打开了。

门外,一个俏丽的身影冷冷地看着他,打人的警察仿佛感受到那强力的压迫感,一动不动回望过去,那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女人,冷傲的气质,无暇的容颜,魔鬼的身材,赫然是方才别墅内的女人。

老何眉头一蹙:“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他不想让市长的老婆插手,无非是做几天牢,若坏了小婆娘的名声,就得不偿失了。

莫曼云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盯着老何前方的警察,一步一步朝他逼近:“谁允许你对我丈夫动用武力的,谁允许你给我丈夫带上手铐的,是你们局长吗,那叫他来见我!”一种凌厉的气势将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莫曼云直接拉了把椅子,大大方方坐到老何身边,纤纤玉手绕上他的手臂,小鸟依人似的将火热的娇躯和他靠拢在一起,柔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老何挪挪手想挣脱出来:“这里我能摆平,你赶紧走,若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还怎么做市长啊,快。”声音,有些急了。

姜信被两人气得够戗,对门边警察怒声道:“谁让你带她进来的,不知道我们正在审讯吗?”

那人冤枉啊:“她说是嫌疑人的律师,我……”

这时,莫曼云开口了:“我在问你们话,没听见吗,还不快把手铐给我丈夫打开!”

姜信脸色一板,正色道:“这位女士,此案是市长亲自下令,我们必须做重案来办,所以恕难从命,还有,这里是审讯室,你做为嫌疑人家属是不能进来的,请你出去。”

莫曼云瞅老公总是要挣脱她,干脆两只玉手都缠了上去,死死挂在他臂膀上:“有市长的命令就能随便抓人吗,你们有证据吗,哼,市长她凭什么抓我丈夫,你把她和局长都给我叫来,我倒要当面问问他们,市长就了不起么,你们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告到省里,一定要给我丈夫讨个公道!”

老何差点吐出血来,叫市长过来?你不就在这儿吗?还要自己告自己,我的乖乖,你在想什么呐。

何远真是被自己这好老婆打败了,完全没明白她要干什么,下令抓自己,而后又自己来讨公道,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姜信见她有些无理取闹,不由怒气上涌:“市长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局长有案子忙,也没空,这件案子现在归我管,证据已然确凿,酒店监视器清楚的拍下了何远的犯罪过程,他和一个女人将两名政府警卫打晕在一楼安全通道,只是监视器下,女人的相貌没有看清,所以我们才提审何远,不然早已定案了,这位女士,和他同伙作案的不会是你吧?”

姜信半假半真的说了一通,如果一般人,可能真被他唬住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面前的两人岂是普通人,一个是心思缜密不会留下任何确实证据的何远,一个是看过监控录象,下令抓人的丰阳市市长,姜信的那点小心思在两人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莫曼云紧了紧手臂,示意何远不要说话,她怕自己老公被警察唬住,真什么都招了:“好,你不是有证据吗,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如果监视器下真的拍到我丈夫的犯罪过程,那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呢,就马上放了我丈夫!”

一口一个“丈夫”,叫得老何心花怒放啊,再加上那若有若无摩挲的丰满胸脯,啧啧,老何有种灵魂出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手臂还是要挣扎脱出,嘿嘿,这等机会若不抓住,岂不玷污了一个色狼的一世英明。

莫曼云感觉老公挣脱得更厉害了,心里愧疚下,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呢,干脆一咬牙,身体斜倾,将全身的重量都施加给他,姿势极其暧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在做什么电视台不让拨的事呢。如果莫曼云知道何远此时的龌龊心思,不知会不会在他那白白净净的脖子上,咬那么一口。

姜信是真没辙了,心里这个恨啊,没想到女人如此机灵,料定警方没有确凿物证,监视录象他也看了,确实当不得证据,现在只能请示上级了,瞧女人的气质,别墅的保镖,都预示出她不是个好惹的主,若草草定案,不准会捞下什么后遗症呢。

得空,老何凑到小婆娘嫩嫩的耳畔低声问道:“你是怎么了,不是你下令抓我吗,这会儿又演的哪一出,先说好,我可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是市长,我是嫌疑人,你下令抓我是理所当然的。”

谁知莫曼云却淡淡一笑,语出惊人:“我不是市长,或许说,现在的我,不是丰阳市市长。”瞅得老公不解的神色,莫曼云抽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后而竟俏皮地眨眨眼:“现在的我,是你何远的妻子啊,丈夫有难,做妻子的岂能眼睁睁看着,现在我很恨那个下令抓你的市长,这理应是公安部门的事,你一个市长,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象什么样子,再说,连证据都没有,这不是让我丈夫白白受苦吗?”

何远忽然感觉自己这老婆挺有搞笑天分的,自己下令抓人,后而自己恨自己,天啊,这是什么逻辑?

于是老何向她坦白:“那两个警卫确实是我打伤的,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要为我开脱,那市长的一世英明可就毁在我手里了。”从结婚那天起,老何就摸清了小婆娘的作风,所谓疾恶如仇,用在她身上一点不过。

莫曼云神色凝重地瞧着他,忽而,清澈的眼眸儿下,深情无限:“你是盗窃也好,是杀人也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是我丈夫,一辈子都是我丈夫。”完全是把郝言的话照搬过来,但莫曼云很是有些小得意,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感动呢,哈,相信自己老公也能被她感动一下吧。

岂止感动一下,何远此时,泪流满面,心里这个爱啊,哪怕此时用100个大美女和小婆娘交换,他也得……嗯,稍稍考虑一下,可见,莫曼云在老流氓心中的地位已攀生到一个极点高度。

妈呀!莫曼云被自己这老公吓了一跳,瞅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自己身上抹,心里真是恶心坏了,愧疚之心早已消散,脸色骤然冷清道:“对外,我这个做妻子的会尽量帮解决麻烦,可到家,哼,有你好看的,连政府工作人员都敢打,你太让我失望了!”狠狠别过头去,小婆娘怒了。

老何蹬鼻子上脸:“这个,你不是我妻子吗,做妻子就要包容丈夫。”

“哼,就因为我是你妻子才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忽然,老何貌出一个好笑的念头,按照小婆娘的理论,那明天她上班变回市长后,会不会再次下令抓自己,然后,再以老婆的身份帮自己,再然后,以市长的身份抓……我的老天爷,如果演变成这样的话,那自己真别活了,成天在局子里蹦达吧!

第41章【何远怒,大闹警察局】

临走前,姜信小声嘱咐手下:“让那女人出去,我回来后不想在审讯室再看到她。”他动了些心思,女人的样是决然不会走的,可审讯还要继续,所以他吩咐手下去办,如若女人是个大人物,他也可明哲保身。

话说这组都是小年青,哪里会想那么多,队长走后,那个叫刘瑞的,也是方才要揍何远的警察蠢蠢欲动了,违反乱纪的事他不敢干,强硬的主他不敢惹,可一个女人,他难道还对付不了,起码手上便宜是可以占占的,瞧着莫曼云那丰满的胸部已在男人手臂的挤压下变了形,刘瑞狠狠咽了口吐沫:“女士,请你离开,家属和嫌疑人接触是违反规定的。”

莫曼云紧紧依偎在老公身旁,瞥了他一眼:“我丈夫在哪,我就在哪。”倒真象个小媳妇一样,按照她的理论,此时应该和老公同心,一致对外,至于回到家怎么收拾何远,那只有小婆娘自己知道了。

等的就是你这话!刘瑞心里嘿嘿淫笑起来,神色严肃地走向莫曼云,可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瞥着她的魔鬼身段,踌躇着在她哪个部位摸那么一下。

还差五步……他琢磨先拉女人的手,将她拽起来后,顺势抱住那火热的身体,将她拖出去。

还差四步……她若挣扎,自己还能顺便在那胸脯活动活动。

还差三步……出去后还能在她翘翘地臀部顶那么一下。

莫曼云猜出了刘瑞的龌龊想法,可此时她决不能走,方才就看这人要打自家老公,若自己离去,还不知老公会怎样呢,她将胸部紧紧贴向何远,半个臀部已坐到他的椅子上了,希望将女人重要部位都保护起来,反正是自己老公,唉,便宜他了。

还差两步……嘿嘿,你贴住他我就没办法了吗,看咱俩谁劲大,你越挣扎我的机会就越多啊。

还差一步……

“咚”

还差三步……

还差五步……

还差八步……

画面飞速运转,刘瑞的注意力全在女人身上,当只剩一步时,他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离地而起,女人的俏脸越来越远,四周景物高速前移,咚的一声,刘瑞后脑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下一刻,已晕厥过去……

“啊,何远,你……”莫曼云一声惊呼,急急地瞪着他:“你在干什么啊,这是袭警,本没有证据的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了,哎呀,你,你,你太冲动了!”审讯室内有监视器,画面都会被记录下来,这下可麻烦了。

何远撇撇嘴,扫了愕然中的警察们一眼:“这家伙想占我媳妇便宜,我可是正当防卫啊。”旋而又冷哼一声:“你打我,我可以忍,但你想碰我媳妇,哼,那可就对不起了,就是你们局长来了,我也照揍不误。”何远不是个冲动的人,每次打人都一定会有不得不打的理由,莫曼云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别人能比的,就算一根毫毛,何远都不会让她掉。

莫曼云神情一滞,怒火中烧的心被老公一番话徒然浇灭,他,他是为了我才打人的,本想再骂他几句的,可此时的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该感动,还是该……

屋内站着的有四人,小年青最要什么?要面子,讲感情,平时关系都不错,此时若眼睁睁看着兄弟挨揍却不出声,那还怎么混?

呼啦一声,几个警校毕业声将老何团团围住,他们都接受过专业训练,搏击、散打、擒拿……个个都是好手,对付不要命的歹徒,他们可能欠缺经验,嫩了些,可论到打架,揍人,几人绝对是高手。

何远动动膀子,站起了身,好久没活动了,可面对气势汹汹的四人,他心里还真没底,平时揍人都靠偷袭,可现在这架势,看来不能善了了,挥手将莫曼云拽到身后:“你老实在一旁别动,乖,听话。”哄小孩似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后者小脸一红,可没待她出言阻止,下一刻,何远动了。

身下硬铁制的椅子嗖地被他抄起,大臂挥舞,抡圆了朝几人扫去。

呼,带着一阵劲风,坐椅砸上了躲闪不及的一人,虽只堪堪接触到其手臂,然而巨大的冲击下,他惨叫一声捂着胳臂蹲了下去,余下三人躲一击,下一秒已冲上前来,两人出拳一人出腿,力道适中,显然存在后手。

老何来不及回手再轮椅子,只得手腕抖动,将凳子丢去出腿那人,随后,不退反进,在两人中选择了一个较瘦的,迎着他拳劲猛然出腿。

咚咚咚

前胸右臂连挨了两下,一阵火辣的疼痛传来,老何嘴角一咧,忍痛再次前冲,被他踢了一脚的警察闷哼一声退后两步,竟然没倒,可就这会儿工夫,老何的第二脚再次袭来,虽然旁边一人又有一拳打在何远身上,可老何踉跄了一步,一个射门的动作呼地仍踢中了后退之人的小腿,这一脚不说角度,力道绝对狠辣。

啊,警察跌坐在地,失去战斗能力,加上被椅子歇中的那人,已有两人退出战斗。

蓦然,莫曼云的呼喊声传来:“都给我住手,别打了。”她心系丈夫,奈何是一市之长,可面对混混般的打架斗殴,除了自身实力,再大的官职都没用。

这时,余下两人红眼了,几秒时间,四个打一个,楞是让人放倒了俩,这人是丢大了。

何远右臂抽搐,根本动不了,腿脚因久不活动,有些拉伤做痛,基本失去了还手的力气,面对徒然而来的两人,只能挨打了。

可偏偏,见势不妙的莫曼云忽然飘身挡在他前,张开柔弱的臂膀要替他挡住攻击,两名红眼的警察哪里会收手,反手一挥,朝莫曼云的俏容扇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莫曼云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眼眸儿微微眯起,准备承受这一击,为了丈夫,她豁出去了……

手背离她越来越近……

莫曼云甚至感觉风儿划得脸颊凛凛作痛……

“喀嚓”

“叮”

一秒,两秒,三秒,莫曼云紧绷的娇躯却没有想象中的飞离地面,她奇怪地张开眼,轰,脑中一声惊雷震响,下一秒的她,傻了……

她看到了什么?

是枪!

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枪!

天啊,那把枪就拿在自己老公的手里,莫曼云猛然间明白了方才两声怪响是什么,那是保险开启和子弹上膛的声音啊,明明一秒钟都不到,然而何远却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事。

一秒钟,要打开皮套,要抢下倒地警员腰间的枪支,要拿在手里,要打开保险,要子弹上膛,要用它抵住那名警察……

这在仅仅的一秒钟内,可能完成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自己那老公却……顺利的完成了!

而且最最让莫曼云震惊的一点是,他,为什么会对枪这么熟悉?

枪,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只能在电视电影中想象一下,如果真让他拿在手里,决然不会如此熟练的摆弄上膛,然而,自己的老公却熟练而潇洒地持在手中,神色淡然,仿佛干了件很平常的事。

两个警察都自觉的没有动换,他们甚至没有回头就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因为,那声音太熟悉了,曾经陪伴过他们很久的声音,此时将愤怒的两人徒然浇醒,冷汗涔涔顺着背脊流淌下来,是枪,是一把上了膛的警用手枪,枪口之下,谁敢乱动?

何远那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应该庆幸,如果你那只脏兮兮的手,碰到了我美丽、可爱、善良、柔弱、娇媚妻子柔嫩的小脸儿,恐怕明年的今天,你就可以参加残奥会了,我说过,你打我,我可以忍,但你若敢动我妻子一根头发,就算是你们局长,信不信我照样打爆他的脑袋?”

两人下意识地点点头,他们真的相信,敢在警局殴打警察,敢在警局对警察拔枪相对,试问,还是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试问,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打的?

蓦地,莫曼云玉手愤然地指着他,霜白的俏脸被气得发紫,粉唇颤抖地张了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骂他?

袭警,抢枪,故意伤害……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在警察局里干这些吧?

可偏偏,自己老公就不是个正常人!

可偏偏,这些都是为了自己不受伤害啊!

何远脸庞一青紫色伤口非常明显,连带嘴角也渗出涔涔血痕,舔舔嘴唇,他淡淡地看着妻子:“你没受伤吧?”

那一刻,莫曼云心中很复杂很复杂,想骂他,想打他,想揍他,想踹他,可更多的……是想紧紧抱住他,想用手抚在他的伤口,对他轻轻地说一句:“疼吗?”

第42章【“老朋友”】

姜庆荣正小口小口品着茶,心情不错,虽然被变相降职来到这小小丰阳,可生活的十分滋润,有老婆、儿子陪着,天天喝喝茶聊聊天,更别说儿子还当了个警队队长,姜庆荣感觉一辈子就算交代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啊。

这里不同于北京官场的乌烟瘴气,总的来说,一个小公安分局局长,基本不参与派系争斗,这是姜庆荣最乐于看到的,折腾了大半辈子却捞得调职的下场,那点拼劲儿,早被冲散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姜信面色忧虑进到局长办公室,将一张履历放到他身前,也不客气的坐下了:“爸,市长下令的案子可能不好办,具体证据没有,而且嫌疑人的妻子好象有些来头,您觉得事情该处理?”

姜庆荣肥胖的大脸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市长交代的事,一定要办成,不过该怎么办是有讲究的,你做队长也不少时日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姜庆荣还真怕自己这儿子成天跟那帮小年青瞎闹,人,得有本事,光靠父母是不行的。

姜信有些卖弄道:“证据没有我们可以造,但嫌疑人的妻子好象来头不小,看那气质就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我想吧,先缓一阵看看,若那女人有路子,肯定会拖人来平事,咱们静观其变,最后再下结论,爸,您看行么?”

姜庆荣皱眉连连摆头,脸上肥肉也跟着左右晃动:“这不是北京,阿信啊,以前我教你的那套,和你道听途说的那套,统统不要再用了,你记住,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我老了,只想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当然也希望你安安稳稳了,咱们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帮,上次前任市委书记莫文成找过我,要我在必要的时候帮他女儿莫曼云一把,呵呵,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莫曼云是个官场上的另类啊,得罪过的人定然少不了,我若趟进去可就麻烦了。”

姜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爸,那您说这案子怎么办,我想就是没办成,也不会得罪莫市长吧。”

姜庆荣赞许地点点头:“如果是别人交代下来的,咱们就要考虑考虑利弊了,可莫市长那就不用,她是个大好人,只要你不犯法,就永远不会得罪她,呵呵,其实像我现在的心境,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领导啊。”

“我知道了,先取证调查,如果证据不足就把何远放了……咦,爸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姜庆荣深呼一口气,抹了把冷汗,方自嘲一笑:“我有一个老朋友也叫何远,初一听吓……呃,兴奋了一下。”姜庆荣干笑着扯过那张履历复印件,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不看他又不放心,因为这名字实在太……

翁翁,姜庆荣只感觉大脑停止了运转,一时间,天旋地转。

见鬼了!

这也……太巧了吧!

竟然是他,竟然是……

我的妈呀,老天都和我姜庆荣作对吗!

我就想在丰阳踏踏实实的过完一生,可你怎么把这位大神招来了!

姜庆荣心里恨啊,他多希望是一场梦,大神啊大神,您往哪去不好,偏偏来丰阳干嘛,而且巧不巧的,竟然跑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儿子,你现在马上回家,陪你妈逛逛街去。”姜庆荣尽量保持着不让自己失态:“你没对他用武力吧?”

“没有啊。”姜信不明所以:“那案子怎么办,调查取证的人还没回来呐。”

“叫他们收队,不用浪费警力了。”姜庆荣心说,这位大神要是能留下确凿证据,那可才叫奇怪呢。

支走了儿子,姜庆荣几乎是跑着来到了监控室,叫几名值班警察都出去后,才在画面中搜索着何远的身影,瞅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姜庆荣才松了口气,唉,自己太紧张了,这大神不是冲动的人,就算警察逼供估摸也不会动手的,呼,是我多心了,多心了,可这右眼皮为什么老跳呢?

去审讯室的路上,姜庆荣还一直在想如何安安稳稳地请走这位大神,然而,当审讯室的铁门打开后,姜庆荣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疯了,都疯了!

姜庆荣第一个念头就是,希望有一道惊雷劈向自己,让自己重生,第二个念头就是,局长位子是保不住了……

两名警察面对大门一动不动,身后是潇洒举枪的何远,地面,躺着三个,两个已然见血,场面极其惨烈。

“局长,我们……”小警察都快哭了,没想到为了帮兄弟报仇,命都快搭上了。

莫曼云见过姜庆荣的照片,一下就认出了他,忙将老公手中枪械夺过,扔在地上,转而故作镇定地走向他:“您是局长吧,请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一个警察想占我便宜,我丈夫就踹了他一脚,谁想一下就把他弄晕了,然后这四位警察就一起揍我丈夫,他可是正当防卫,最后实在没辙了才举的枪。”莫曼云从没感觉自己会说这么心虚的话:“我丈夫,没罪吧?”

然而,连她自己都知道,没罪?如果这还没罪的话,监狱里起码有一半人能提前释放,莫曼云只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其实已经琢磨怎么为自己这好老公找个好律师,尽量少判几年,若让她拿市长的头衔解决问题,那莫曼云还是万万做不到的。

见他楞楞不语,莫曼云也知他是刺激过度了,毕竟在自己局里发生持枪袭警,那对一个正常人来说,绝对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她弱弱地又问了一遍:“局长,我丈夫是正当防卫吧?”

两名警察见他没枪,早已跑到局长身后躲着去了,闻地莫曼云言,均是笑意上涌,哈哈,正当防卫?见过有拿着枪防卫的吗?

然而,另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当然是正当防卫了。”姜庆荣脸色蓦然一沉,回身瞪着两名小警察,怒气冲冲:“你们是怎么回事,殴打嫌疑人,还要占人家妻子的便宜,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为人要和善,遵纪守法,而你们呐,是怎么做的,太让我失望了,即日起,你们五人停职接受审查,不用多说了,把那三个人抬走。”

两人双双愕然:“局长,我们是受害者啊,要是停职,先让我们把他抓起来吧,他可是袭警,抢枪。”他们虽也有错,可和何远相比,却是微不足道,小巫见大巫了。

“抓他?”姜庆荣胖脸徒然充血,压抑的怒气一股脑都翻了出来,指着两人鼻子:“为什么抓他,人家是合法公民,人家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知道吗,你们先动的手,错全在你们,不要给我推卸责任,你说说,人家一个良好市民,为什么到警局打警察,人家闲的没事干了吧,如果不是你们先出手,人家会掏枪吗,再说,人家一个普通市民,怎么会用枪呢,亏你们吓成这样。”

姜庆荣气急地快走两步,当捡起枪械时,神色一怔,保险竟然打开了,我的天啊,他赶忙不动声色的将保险“叮”地关掉,后而气冲冲地将枪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看清了没,枪连保险都没开,这还说明不了问题?”然而,那关动保险发出的“叮”声,在场每人都听见了……

小警察愕然……

莫曼云愕然……

这也……忒明显了吧?

只有何远笑了,他得意的笑了,因为这局长,是他在北京的“老朋友”啊。

第43章【疼】

由于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个“老朋友”都默契的没有言语,在局长正当防卫的解释下,老何跟莫曼云被无罪释放,就连打伤警卫一事也因没有证据,不了了之。

在回家的路上,莫曼云眉头紧锁:“你说那局长会不会认出我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偏袒你呢?”姜庆荣的奇怪举动自然引起小婆娘的怀疑。

何远捂着隐隐生痛的右脸,龇牙咧嘴:“不会,你这打扮谁也认不出,那胖子算起来是我老朋友了,以前我在北京时,被他抓过几回,久而久之也就认识了,呵呵,他可是个老狐狸啊,没有好处的事他从不会干的。”那姓姜的警察看着眼熟,原来是胖子的儿子啊,这会儿,何远才想明白。

胖子?被他抓过?北京?

莫曼云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感觉,自己很不了解他,他的过去,他的家庭,他为什么从北京千里迢迢来到丰阳,他为什么有一百万,他原来是干什么工作,他的父母在哪,一切的一切,莫曼云都不了解,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会给她感动,简单的一句话,平常的一件事,莫曼云都会不知不觉被感动,他对自己……实在太好了。

“你原来干过什么工作。”开车之余,莫曼云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问了这么一句,结果,问完她就后悔了,只听何远滔滔不绝起来,吐沫横飞,天花乱坠……

“别吹了,北京的官干嘛怕你啊,哼,吹牛也不动动脑子,下车,到家了。”

何远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这什么世道,连真话都没人信。

浑身的酸痛让老何不自觉间已躺在了沙发,真是动一动,筋都疼,这时,就瞧反手关好门的莫曼云脸色迅即阴沉下来,她一步一步走向何远,咬牙切齿:“何远,你做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冷静一下,在警察局放肆?你知不知道后果,如若你坐了牢,关上十年八年的,你叫……你叫我怎么办啊,你不为你自己想,那请你为我想一想,就算……就算我求求你。”

看着妻子眼睛红红,何远心疼坏了,也顾不得疼痛一骨碌爬起来,缓缓将莫曼云拥入怀中,温香软玉入怀,一股淡淡醉人的体香飘入鼻中,这种感觉,很美妙,虽然是自己的妻子,然而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啊。

莫曼云脖子一缩,下意识地想挣扎出来,可男人的怀抱实在太温柔了,她倦了,只想就这么靠在那里,一辈子靠在那里,藕臂犹豫了一下,缓缓绕过腰迹环在了丈夫宽厚的背部,两个紧紧贴在一起,淡淡的温馨浮上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云云,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冲动了。”何远把头埋在她黑辘辘的秀发中,轻轻道:“不过,若有人想动你一根头发,那就越过了我的底线,那时的我不再是冲动,我会很理智,很理智地揍他一顿,放心吧,你老公可是很厉害的,没看我今天一个打五个吗,要不是我老没活动,再来五个也是白送。”

莫曼云仰起头,深深地望着丈夫,不知不觉,玉手已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轻轻地,轻轻地喃喃着:“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值得吗?”

何远笑了,暖暖地笑了:“你是我妻子,当然要对你好了,这跟值得不值得没有关系,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嗯,恐怕是很爱很爱的那种。”

小脸一红,莫曼云目光躲闪:“可,可我还没爱上你呢,即使你对我这么好,可我依然没有爱上你,你会不会觉得不平衡啊?”她心里很愧疚,很愧疚。

“不会不平衡的,再说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早晚也会被我俘虏,嘿嘿,只是时间的问题。”

明媚的眼眸儿嗔白他一眼:“我妈也说过,我总是冷冷的,即使这样,你还,还爱我?”

“你对别人是冷冷的,可对我就不同了吧。”何远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儿,一副小媳妇害羞的模样:“你看看现在的你,还是那个冰霜小美人吗,还是那个威严凌厉的市长吗,嗯,其实昨天起我就发现你变了,不是表面,而是心里的变化,这样不是挺好吗?”

是啊,从昨天起,自己就变了,被这男人的温柔改变了。

紧咬着下唇,沉吟了半晌,莫曼云方鼓气勇气,深深望向他:“我以后只对你温柔,我的另一面只会让你看到,我会,我会爱上你的,我尽力。”话音一转,小婆娘美眸竟闪过一抹狡黠:“不过嘛,在我没爱上你之前,你可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更不许……嗯,你知道的。”螓首低垂,小婆娘又脸红了。

“呵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有权利反抗啊。”何远此时很满足,真的。

温柔贤惠?

去他妈的吧!

现在除了莫曼云,他谁也不要!

短暂的甜蜜后,莫曼云从屋中翻出一盒急救箱,将丈夫按在椅子上:“别动,我给你上药。”她是首次,动作不免有些僵硬,但仍小心翼翼地捏起棉球,沾了些红药水、紫药水、蓝药水之类的不明药品,在丈夫那红肿的嘴角轻轻涂抹,不知是她动作过大,还是药水的作用,反正老何疼得是龇牙咧嘴,冷汗涔涔。

莫曼云稍稍一怔,忽然想到电影电视剧里常演的一个镜头,旋即,她轻抚上丈夫的嘴角,淡淡问道:“疼吗?”

何远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疼。”

“你,你。”莫曼云显然被他气坏了:“电视剧里不是常演么,女主角为男主角疗伤,问疼不疼,男人都会说不疼,你,你怎么这样呐,一点浪漫都不懂。”微微嗔嘟起小嘴,小婆娘生气了。

老何都快哭了:“真是疼啊,我干吗非得打肿脸充胖子?”

“哼,你自己上药吧,我去楼上休息了。”

“喂,等等我,我也休息,正好咱们一起睡个午觉。”

“你去死!”

“喂喂,我这可是为了你才伤的,你就忍心。”

“你,你别进来,不然,不然我掐死你。”

“都老夫老妻了,嘿嘿,别害羞了……”

碰,门……关了。

第44章【可怕的摄影技术】

夫妻关系正趋于飞速发展的时期,本停职三天对老何是莫大喜讯,可在第二天的上午,老岳父给莫曼云打了个电话,结果,小婆娘跑了,屋子里空了,何远哭了,他也想跟着去,然而,那死不死的岳父大人竟点了名的不让何远跟着,直叫老何有种杀人的冲动。

从结婚那天见过老东西一面后,他就看不上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反正,就是不满意,但迫于丈夫娘的淫威,他还是忍了。

“人生啊,孤独啊,寂寞啊。”这,是何远两天来唯一的话,反复念叨感慨了无数遍。

终于,磨到了停职结束,老何神采奕奕地朝报社直冲,虽然有些迟到了……

三天时间,齐韵莹和她的六组可谓享受了莫大荣耀,六组是刚刚成立不久,然而,成绩却令人瞠舌,几个调查性报道的顺利结稿,潘恒采访任务的完美谢幕,都为这羽翼为满的六组罩上一层神秘面纱,几名极有潜力的记者也成为各组组长重点观察对象,他们的目的是,挖人,却说,六组的凝聚力不是别人能比的,几次的失败下,各组长终究放弃了,用他们的话讲:“六组,太团结了。”

齐韵莹走进六组区域,忽然一个急切的嗓音传来:“组长,何远还没来么,哎呀,我都等了三天了。”这人一身时尚打扮,20岁左右,相貌还算英俊,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有些混血儿的味道,尤其是发型特别怪异,几乎每天都换,希奇古怪的,算起来,在卓军之后,魏纹也算得上六组的怪人了。

这三天他没少骚扰齐韵莹,也不知要干吗,忍不住问了句:“你这么急找何远到底什么事?”魏纹算是个编辑,排版任务归他,然而各组都有这么一个负责排版的,但最后用谁的,却是总编说了算,魏纹也是六组最闲的人了,即使不写,也对报社没什么影响,这也让齐韵莹对报社的人员规划生出了不满,不解,问了父亲,他也只是神秘一笑,说你马上就会知道如此分配的作用了。

魏纹属于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那种人,根本不看人脸色行事,听组长一说,忙招呼她过来,指着电脑屏幕,惊讶崇拜道:“你看看这照片,这就是何远那天拍的,我的天啊,他太厉害了,我原来是学摄影的,可跟他一比,那就是个菜鸟,那就是个小白啊。”

这时,几道目光齐齐射来,卓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回头去,柳琴琴切了一声,也没有说话,只有崔依依眼睛一亮,蹬蹬跑上前去,兴奋异常,魏纹对师傅的评价,她还真想听听,小本子已被拿在手里,时刻待命。

齐韵莹皱眉看了一会儿,就是何远用手机拍过的照片,二十张,没有特别的啊:“我虽然不是摄影专业的,可这种照片我一样能拍出来,你太大惊小怪了吧,而且还是用手机,按一下就行,没难度。”齐韵莹判定完毕,对何远,潜意识里总拿自己和他比较,只想分出高下。

魏纹大摇其头:“就是拿手机拍的才显出他的厉害啊,你看看这二十张照片,每一个张都能作为封面,人物角度,光线采集,景物搭配,张张都堪称完美,这种手段,岂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崔依依显然比谁都得意,骄傲地昂起脑袋,好象是她拍的一样,然而,齐韵莹的话又叫她撅起小嘴。

“嗯,你这么一说倒是,他的摄影技术不错,可每个摄影记者都能派出这种照片啊,甚至比他强很多,我倒真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齐韵莹撇撇嘴,显然失去耐心了,其实这种照片,她也能拍出来,没难度。

魏纹一拍脑门,他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组长从开始就没理解他要说的话,转而激动地指着屏幕,不可思议道:“组长,您不会以为这是他一张一张单拍的吧?”瞧得齐韵莹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魏纹感觉自己快疯了:“你看这第一张,是从侧面拍的,第二张稍稍正了一些,第三张又正了……直到最后一张,拍摄已经换到另一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何远他在缓缓移动。”

齐韵莹还是没明白,不移动怎么拍啊?

崔依依也奇怪地眨眨眼,不明所以。

魏纹急的跟什么似的,但嘴里的话就是表达不清楚,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通,楞是把人弄得更晕了,这时,角落卓军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魏纹,你给他们看看拍摄时间。”

对啊!

魏纹猛然拍下额头,啪啪将显示方式改为时间日期的形式。

第一张:1点41分15秒

第二张:1点41分15秒

第三张:1点41分16秒

第四张:1点41分16秒

第五张:1点41分17秒

……

第二十张:1点41分24秒

每两张间隔一秒,二十张照片只在短短十秒内就完成了拍摄,这……说明了什么?

齐韵莹的眼神终于变了:“连,连拍,竟然是连拍。”

魏纹终于想起这专业的词语了:“对对,是连拍,哎呀,老摆弄那些相机,连这都忘了,怪我怪我。”

连拍?崔依依愕然,移动位置,保持手机稳定,搜集场景光线,景物搭配,人物比例,师傅把这些都做到了完美,但偏偏,竟是用的连拍,而且一丝失误都没有,二十几张相片啊,这是什么概念?

难道师傅……真是神仙的转世?

“咦,你们在干吗?”姗姗来迟的何远好奇地走过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崔依依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小妖精和发型男(刚刚给魏纹起的外号)看自己的感觉,嗯,怎么说呢,好象是看怪物一样,下意识地摸摸老脸,心说我有这么可怕吗?

即使齐韵莹这么要强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在摄影技术上,自己跟何远不在一个等级,当然,仅仅限于摄影。

第45章【一个计划】

魏纹瞅得做梦都想见的人出现在眼前,呼地一下直冲过去,抓住老何的手就不撒开:“我叫魏纹,是排版编辑,很荣幸认识您,对于摄影方面的问题我想请教一下,您现在有时间吗?”对于一个闲到可有可无的人来说,一个知音便是他梦寐以求的。

齐韵莹撇撇嘴,已经回办公室了,她用脚丫子也能想的出何远接下来会干什么,哼,吹牛呗,人家厉害的角色哪个不是拌猪吃老虎,有点能力都藏着掖着,关键时刻来那么一下,可这位倒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什么本事,难道你就不能稍稍矜持一下。

要说了解老何的人,齐韵莹还真算一个,何远得知自己的摄影技术被发型男羡慕后,立即在魏纹和崔依依崇拜的目光下吹嘘起来:“这点技术算什么,哼哼,想当年我威震北京城下,这手机就在手里这么一晃,嘿,你猜怎么着,这北京城让我拍了个便啊,北京知道吗,北京多大知道吗,哼哼,我一张照片把北京全给照上去了,你们说厉害不厉害,厉害啊,切这还不算最厉害的呐,等以后有空在和你们说吧。”

瞎扯了一阵,崔依依直接被打败,先离开了,她一走,何远挨着魏纹坐下,随手翻了翻他排过版的报纸,按说这版面分都市啊,娱乐啊,经济啊等等等等,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而且一天的报道内容在下午三点的第二次编辑会上已经确定,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新闻报道分类码上去,但何远只草草一扫,就发现了发型男的特别,惊讶之下脱口道:“你这排版当得艺术两字啊。”

“嗯?”魏纹本对他吹牛的调调有些排斥,然而听得这话不由深深望他一眼:“难道排版你也懂?”顺势在他身旁坐下了。

“懂是懂,但若让我排,那报社将承受很大的风险呀。”何远直勾勾地盯着显示器,啧啧称奇:“你的文章设计,其间过度,版面铺排,过度,间隔字体过度,主要就是过度这两字做的太好了,让人即不会因为报道与报道之间心情转化过大而疲惫,也不会让人看到杂乱毫无联系的文章而混浊,不错,不错啊,一张报纸看下来,决不会有视觉疲劳或心神疲惫,哎呀呀,人才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评语,魏纹震惊了,象多年不见的好友,魏纹激动地拉住他:“我还以为这小报社没人识货呢,没想到啊,每次排版我都用自己的一套方法,可被总编真正启用过的没有几次,我还一直以为自己错了呢,谢谢你,谢谢。”魏纹眼眶有些发红,他怀才不遇,今日得何远赞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是自己的努力被人认可啊,不觉间,对何远好感大增。

老何也纳闷啊,这等人才却不被重用,那帮高层在干什么?于是安慰他一句:“再等些日子吧,那时你就有发挥的空间了。”

魏纹眼中的光泽忽然黯淡下去,他无力地摇摇头:“不会了,六个组,排版编辑有六个,也就是说每天都会有五个人白排,虽然拿钱都差不太多,但被选上后的成就感不是钱能换来的,唉,我的版无数次都被pass了,恐怕是没机会了。”

何远眼珠子一转,忽而神秘地看着他:“你相信我吧,过不了几天你就有翻身的机会了,如果我让你跟着我干,你愿不愿意?”

“嘘。”魏纹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才将声音压得很低:“你的意思是去别的报社,哎呀,这可不行,组长平时对我很好的,我可不能忘恩负义,本来我是做摄影记者进六组的,可我身体不是太好,组长怕我天天在外面跑,于是就把排版的任务让我试试,结果呢,我一下就喜欢上这工作了,而且我不用仔细揣摩,就能很快完成排版,这一切都多亏了组长啊。”

何远反而注意起他的一句话“不用仔细揣摩”,难道他是天才?瞧着魏纹那古怪的发型,老何想他应该有些艺术细胞,啧啧,这个人才可不能放过啊。

糊弄了他几句后,老何回到自己办公桌,从他来报社的几天,已经基本摸清了些东西,报社面临着一场大改革,前面有挑战,当然也会有机遇。

老何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相当正常的男人,所以对事业,他不会无动于衷,在北京那几年的磨练下,他初来丰阳,想的就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可由于莫曼云的关系,注定他不能瞎混了,一个计划已在心底构建成形,那是一个即能帮到小婆娘又能让自己赚钱的计划……

一个优秀记者需要什么?

太多太多了,大局观念,分析能力,对事件的敏感度等等等等,然而,最基础的基础,还是线人,如果没有线人,有些料不会被你关注到,如果没有线人,事件的发生地你不会知道,即使个人能力再强,没有一双强大的眼睛,又怎么能看清隐蔽在暗处的事物呢?

然而,在丰阳市下,还有比市长更强大的线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有了莫曼云的存在,政府的一些消息都能及时传达过来,何远也可尽情发挥了,而这些,就是何远计划最基本的环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珊宇报社的人员分配在一般人眼里,是完全不合逻辑的,完全错误的配备,然而,在何远眼中,却不是如此,六组已经成熟,报社下一步的走向,老何甚至都能猜到,他等待的,也是这下一步的运做。

何远嘴角勾起一道小弧:“老婆啊老婆,为了你,我就再拼上一次,在北京我一直是个小记者,不过在丰阳,我想当官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

然而,老何自称的“小记者”若是叫北京那帮人听见,估计会晕倒一片的!

第46章【曾经的三巨头】

一白天,何远就顾着签合同的事了,跑这跑那忙活了半天,才算是珊宇报社的正式员工,期间,齐韵莹没给他好脸色看,隐隐有着敌意的感觉,弄得老何有些莫名其妙,但为了生活,还是舔着脸去要那她亲口承认的现金奖励,可人家说奖金和月底工资一起发,唉,天要绝我啊,老子兜里还200多块,够干嘛的?

老何心里恨啊,小婆娘走时也没留下点钱,估摸没三天两天她是回不来了,这可怎么办?

本着破罐破摔的原则,何远准备去饭馆海吃一顿,用他的话讲,这叫致之死地而后生,车到山前必有路。

下班后,拒绝了崔依依的陪同,老何大步前行,可没走两步,让何远愤然的事发生了。

竟然有一个乞丐走向自己,何远大怒:“我的天啊,老子都快去要饭了,你还敢管我要钱,你说你还有人性没有?”

乞丐身形徒然一滞,好象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时,后而猛然冲向何远,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怒喝道:“你看看我是谁,有这么英俊的乞丐吗?”夕阳之下,一副英俊的面孔显露出来,赫然是卓军。

何远没认出他来,后怕地打开他的脏手,连连退步:“你这还叫帅啊,再等两天,街上会多出一个比你帅一万倍的乞丐来。”甩开大步,直想远离这疯子,唉,现在的乞丐真疯狂啊。

“老何,你给站住,张大你的眼睛看看。”卓军真是杀他的心都有了,指着自己的脸庞:“连老搭档都不认识了么。”

声音耳熟啊!

何远定睛这么一看:“靠,是你,老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远一个箭步飞冲上前,这个兴奋啊,拍拍他脑袋,揪揪他头发:“我的乖乖,你怎么到丰阳来了,天啊,你竟然穷成这样了,曾经的三巨头跑去要饭,哈哈哈哈,如果让北京那帮人瞧见,还不笑死你,更可乐的是,三巨头的另一人也要去做乞丐了。”何远指指自己,嘿嘿一笑:“我也穷的快走你这一步了,正好你道熟,以后带着我一起要饭。”

“行了,别跟我臭贫。”卓军拽掉他不老实的手,面色一正:“找个地方坐会儿,这不方便说话。”

寻摸了一个抵挡饭馆,两个昔日搭档在角落偏僻处坐下来,卓军这才开始讲述他从北京来到丰阳的种种,何远离开北京时曾叫上过他,然而卓军却另有打算,他想找个偏僻的都市隐居起来,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可巧不巧的是,两人偏偏选择了同一个城市,而且都是因生活所迫,无奈又重回了记者这行业,且还是同一个报社,两人经历真是如出一辙啊。

老何啧啧感慨着:“老卓啊,本想着一辈子都看不见你了,嘿嘿,没想到刚一年不到,咱就又见了。”何远笑了,笑得很阴险:“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出现在我面前,嘿嘿,那我可就不能再客气了,真是天助我也啊,珊宇的下一步计划你不会不知道吧?”

卓军被盯得有些发怵,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珊宇的高层或是说董事会的那帮人,是群疯子,那个计划我多少能猜到。”

何远大为不满的摇摇头:“老卓,你变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变得我都不敢认了,如果是以前的三巨头,你一定会说,他们是群疯子,不过我喜欢,可现在,你的拼劲儿上哪去了?”

“你还是没变啊,依然爱吹牛,依然那么没心没肺。”卓军眼中满是恬静,好似有种看透世间的味道:“我都30岁的人了,还要拼什么,你忘了咱们在北京拼了多少年,可最终得到了什么,我可是北京人,彻彻底底的北京人,可我有家不能回啊,拼了大半辈子,就落得这么个下场,呵呵,我还要拼个什么,老何啊,现在我做的报道都是平庸至极,就是怕搀和到那些破事上,官场、商场的料子我统统都不会报,就是不想步了曾经的后尘啊。”

何远可不管他想怎么干,直接邀请:“老卓,等我做上组长,你来帮我吧,我可不要一个平庸的小记者,我要的是那曾经的三巨头。”

“不可能。”卓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不要费心思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跟你一起疯了。”

何远真想把这盘菜掀到他脑袋上:“你到底在怕什么,官,商,黑?”

卓军无奈地笑了笑:“说实话,我都怕,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怕官,丰阳虽不比北京,可官场的路数都一样,你我都不年轻了,再象以前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随心所欲,肯定不行,我也劝你消停消停,踏踏实实过完后半辈子,不是挺好吗,想当年,咱们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也不旺父母给的这条命了。”

何远的混劲儿上来了,一拍桌子:“我可不管你想干吗,反正老子要当了组长,你必须得给我乖乖跑过来!”何远深知卓军的能力,在计划实施时能得到他这个强有力的支撑,那绝对是件美妙的事,再者两人合作多年,配合的是天衣无缝。

“老何,按说以咱俩的交情,我不应该拒绝你,可我真的累了,不,或许说怕才是真的。”卓军可对老搭档的脾性非常了解,他认准的事,谁怕也无法改变,所以不得不给他一个希望:“如果能有个大人物给咱俩撑腰,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潜意思就是有个大官。

如果说何远会巴结官场上的人物,那卓军是第一个不信,所以才出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题目。

官?

大官?

对何远来说,这……有难度吗?

何远笑了,得意地笑了,你这不是撞枪口上了么:“老卓同志啊,我,结婚了。”

“哦?”卓军惊讶地瞧着他:“你这种作风还有女人会看上,哎呀,不容易,不容易啊,我现在穷的连饭可都吃不上了,贺礼改天送到,先恭喜你了。”何远的老婆已被卓军想象得无法入目了,灯泡眼,鹰勾鼻,蛤蟆嘴……只因老何在北京一直没女人缘,能交个女性朋友都是奇迹,更别说结婚了,他估摸,女方也是饥不择食,这才看上何远的。

何远依然在笑:“你知道我老婆叫什么吗?”

“叫什么?”神神秘秘的模样倒把卓军弄糊涂了,你老婆叫什么跟我提的条件有什么关系?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我的老婆叫……”何远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道:“莫……曼……云!”

呃……

莫曼云!

丰阳市市长,莫曼云???



卓军一口茶水全吐到了何远脸上……

第47章【可怜的小依依】

“我早该猜到你会这么说了。”卓军抹抹嘴角,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你要是不吹点牛,还叫何远啊,呵呵,莫曼云是你老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何远恨啊,用衣服把脸上的水擦干,心说这“狼来了”的故事,没想在自己身上演绎了一番,不过他有信心让卓军重操旧业,等当上组长,再带他瞧瞧莫曼云,嘿嘿,到时候吓吓这家伙。

由于两个老搭档都在同一报社工作,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逐下吃完饭也没有多聊,纷纷各回各家。

次日,何远将一张信纸平铺放好,思索了一番,开始下笔,刷刷刷刷,不过五分钟,已经写了一百字,这是一份申请书,对他十分重要。

他专心致志,没察觉崔依依闪着一双渴望的大眼正瞅着他呢,小跟屁虫倒了杯热腾腾的白开水轻放在桌上,后而似感觉天气闷热,竟噔噔跑去拿了把小扇子,呼呼为师傅扇着风,一副非常殷勤,相当献媚的笑脸。

六组几位齐齐愕然地瞧着她,惊讶的不得了。

要说这崔依依平时挺蔫巴的一人,可这两天不知怎么了,忽然开朗了许多,行为也异常怪异,不是拿个小本本跟着何远后面,就是给何远端茶倒水,纳扇驱暑,完全一副动了春心的样子。

“兄弟,崔依依是喜欢上那新来的了吧,这丫头长的不错啊,可怎么看上他了?”

“我哪知道啊,自从两人做完采访回来,就这样了,唉,多好的丫头啊,毁了。”

“别瞎说了。”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解释道:“我听崔依依叫过何远师傅,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要说这何远也真有本事,竟然拿下了潘恒,可为咱六组涨了不少脸啊。”

写到兴头,老何下意识地拿起暖洋洋的杯子,深深咽了一口,啊,一股暖流由上而下顺序扩散全身,舒服,要说这夏天还是得喝热水解暑啊。

崔依依见师傅动了,小手忙更卖力地扇动起来,呼呼的小风直接把信纸都吹掉了,呀,吓得小丫头忙绕弯将纸捡起,恭恭敬敬地放在师傅面前,旋即怯怯低下脑袋。

何远不得不放下笔,神色警惕地瞧着她:“依依,你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事求我啊,昨天也是这样,端茶倒水的,叫别人看了还不嫉妒死师傅啊,先说好,我可没钱啊。”

被当成借钱而来的崔依依心里这个恨啊,眼睛偷偷瞟他一眼,忸怩道:“师傅,您,您是不是该教我些东西了,前几天您的教诲我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我,我想学点新的,可以么?”

不错,知道上进,老何赞许的点点头,这小跟屁虫做记者的素质还是有的,而且分析推理的能力不错,可就是性格太蔫,太懦弱,如果克服了这个缺点,绝对是块好料啊。

可这问题就在于怎么让她性格硬起来,二十多年基本已经定型,要说改,还真难如蹬天啊。

老何一咬牙,算豁出去了,反正离计划还有段时间,小婆娘几天内也回不来,干脆锻炼锻炼这丫头,以后做了组长也能有个强力帮手啊,心念及此,何远说道:“下班后在门口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个锻炼你的最佳场所。”他笑了,阴阴地笑了。

“谢谢师傅。”崔依依兴奋啊,师傅的能力她见识过了,如果能有他的十分之一,也可当个优秀记者了。

善良的崔依依在余下的时间,都处于兴奋状态,可当师傅领着她来到一栋中型建筑物前,小跟屁虫彻底慌了神。

这是一间酒吧,这只是一间普通的酒吧,然而对崔依依来说,这,无疑是地狱。

她害怕,因为酒吧内杂七杂八的人群,不乏流氓一类,用她的话讲“那些人是大坏蛋”。

可怜的崔依依被师傅死死拉住手臂,跌跌撞撞地跟了进去,小丫头急的都快哭了,神啊,请救救可怜的小依依吧。

浑浊嘈杂的空气扑面而来,男男女女的欢笑声交织在这幽若酒吧,相比其他夜店,这里貌似热闹一些,吧台采用异域风情的色彩图案,粗糙的墙壁,枯枝、藤蔓随处可见,锯齿造型给人一种原始岩洞的感受,角落的小台是几个架子鼓等摇滚乐器,一不知名的乐队时不时登台吼上两嗓子,场面十分激烈啊。

酒吧中,崔依依两只手怯生生地揪着师傅的袖口,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生怕“大坏蛋”缠上可怜的自己,老何嘿嘿一笑:“依依啊,你去吧台坐下,只要坐够一个小时,咱们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天呀,崔依依害怕极了,大眼可怜巴巴地瞅着舒服,两只小手更用力了:“我,我,我……”半天,话都说不利落了。

何远唬起脸,狠巴巴瞪着她:“这是一个记者的基本素质,你若成功了,以后的路就顺利的多,怎么,师傅的话都不听了吗?”

可怜的小依依楞是让师傅给提拉到吧台,按在座位上,看着何远离去的背影,依依感觉天都要塌了,内心深处无声的哭泣着,呜呜,万一有大坏蛋欺负可怜的小依依,小依依该怎么办啊。

嗯?崔依依忽然一怔,师傅只是为了考验我,肯定不会让我被欺负的,呀,小依依相信,如果她被坏蛋缠上,师傅也会来救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明显松了口气,忽而东张西望,瞅得没人注意她,又是放下了心,心说低调,我一定要低调,我这么普通的女孩应该没人会注意的,对,只要撑过一小时就好了。

右手边的环行沙发看起来比较舒适,何远虽然什么酒也没点,但仍然大大方方,理直气壮地坐到一无人的角落,不时观察徒弟的动向,象崔依依这么纯洁的女孩,对一些人的杀伤力还是非常大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嘿嘿,老何趁她不注意时,把兜里的香烟打火机放在她前面,烟在上,紧紧压住打火机。

在丰阳,这是个暗语的意思是:出台的小姐!

调酒师在忙活一阵下,才刚刚注意到崔依依,看着台上的香烟打火机,表情明显一愕,酒架上的射灯直指台面,好似为这暗语打了个特写,寂寞的男人们本着三分钟一扫吧台的习惯,也全都注意到了……

噗,不少人嘴里的那点酒都吐了出来,天啊,竟有这么纯真的女人出来卖?

也……太扯了吧?

一时间,崔依依只感觉自己成了酒吧的焦点,几十束目光齐齐射向自己,吓得小丫头猛地打了个哆嗦,不禁念叨了一句:“酒吧真可怕,真的。”

第48章【极品美少妇】

如果常来幽若酒吧的人都应该知道,这里有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幽雅妩媚的少妇,她几乎每天都在酒吧的角落,静静淡淡地望着大门,仿佛在等待什么,她的目光很柔很淡,让你不知不觉就被她的眼眸儿深深吸引,似是一种魔力……

幽若酒吧在众夜店脱颖而出的主要因素,就是这个女人,毫不夸张的说,每天睦名而来的吧客有一半是因为她,且仅仅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这个引得无数男子趋之若骛的少妇,此时正坐在老位置,幽雅地品着一杯鸡尾酒,神情也如往常一般,温柔似水……

不是没人想过去搭讪她,然而,少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气质,直叫人望而却步,胆子稍大一点的,也被女人身旁的保镖拦住在外,那里也成为了一块禁区,谁人也无法踏入的禁地。

细心点儿的人就会发现,女人从没有结过帐,甚至从没有走出过酒吧,酒都是调酒师亲自送来,酒吧打佯后,女人也不会离开,这就叫众人怀疑起来,她会不会是酒吧的老板,于是“幽若”一名就成了少妇的代号。

闲来无事的几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你说幽若在等什么,看她的眼神我总是有一种感觉,她在等一个男人。”

“切,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呐,幽若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行啦,你孩子都上小学了,怎么还跟个小年青似的,我看老许的话对,她绝对是在等男人,这酒吧我可是常来,记得有三次,幽若竟然主动去和男人搭讪,每次时间不会太常,她就会满脸失望地走回去,由此可见等男人一说相当靠谱,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她去搭讪的三个男人,都不是很帅,而且造型属于那种颓废流,很邋遢的感觉,难道幽若的男人这么差劲,我看我比他们强多了吧。”

“对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这酒吧还带起过一场颓废风暴呢,嘿嘿,那时的人啊,都穿的破破烂烂的,跟个乞丐似的,可到了,没一个人能得幽若青睐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拌了……咦,你们快看啊,幽若站起来了,这是要去哪啊?”

不止这三人,酒吧里原把目光放在崔依依那里的众男人,都齐刷刷地转换了角度,只见幽若轻轻起身,轻轻移步,动作娇柔似水,飘飘若蝶,乌黑的秀发长长垂下,一身上白下棕的职业装将女人成熟妩媚的躯体紧紧包裹,清秀如画的黛眉,清澈似水的美眸,直叫人生出种扑上去的冲动。

少妇姿态幽雅地走到一个男人前,轻盈落座,动作给人一种很舒服很柔顺的感觉,看着心不在焉的男人,她缓缓开了芳口:“这位先生,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不用怀疑,男人正是我们何远同志。

老何蓦然回首,吓了一个大跳,对这个忽然多出的美少妇,他可惊讶不小,只因自己没要酒,玩一夜情的人绝不可能找自己,这么说的话……嘿嘿,难道是老子太有魅力了?

已认定女人是看上自己的老何,毅然摇摇头:“这位女士,我现在有重要工作,如果想我陪你聊聊的话,嘿嘿,就请我喝一杯吧,这样呢,我就勉强跟你谈谈心。”他就二百块钱,来几瓶啤酒估摸就交代在这儿了。



酒吧全体男士再次喷了……

能求到幽若已是八辈子修来的服气,可没想到这货却要幽若请他,这是个男人就干不出来啊!

幽若也是微微一怔,但转瞬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挥手示意手下,一个西服墨镜标准保镖打扮的男子忙去吧台拿酒去了,路上,还回首瞪了老何一眼,意思是叫他别得寸进尺。

别说这幽若酒吧了,就是其它夜店老何也不常去,怎么知道眼前这少妇是无数人的梦中情人呢。

要说在小婆娘的美貌摧残下,老何的意志力绝对不是常人可想的,天天眼前一个能看不能吃的绝色美人晃悠着,任谁对美女的抵抗力都得加强,眼前的少妇虽然美得不象话,然而,和莫曼云还是有一点点差距的,所以老何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受累陪她聊聊吧。

那是一瓶写满英文的红酒,老何对英文一窍不通,但依照记者的知觉,这酒,肯定很贵,保镖先给少妇倒满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老何面前的杯子也倒上了,他真怕老何再得寸进尺,让他家大小姐给倒酒。

其实何远……真是这么想的。

“冒昧的问一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幽若轻轻向对座的何远看去,似在审视着、思索着什么。

何远哑然失笑:“这位姐姐,这里是酒吧,难道真要我报个假名给你吗?”看着保镖蠢蠢欲动的样子,老何砸砸嘴,不耐烦了:“我说你们几个站的远点行不行,没看我和我姐聊天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就这水平,还干保镖呐?”对这个少妇,老何莫名的有些好感,甚至亲切感,所以就姐姐,姐姐的叫上了,然而他却受不了这帮保镖一惊一诈的感觉。

幽若朝身后几人使使眼色,他们沉吟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在远处观望着。

“没人打扰了,我们可以聊聊别的。”幽梦再次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请你务必把真实姓名告诉我,好么?”末了又加了一句:“你长的很象我一个朋友。”

何远被打败了,他没想到这么个美少妇,竟然用这么老掉牙的搭讪方式,于是神色一正,教育起她来:“我说姐姐啊,下回想要搭讪男人时不用编这么老套的话,那些都过时了,你只要坐下跟他聊聊天,然后他走时你也跟着,说再一起吃个饭吧,就一切o……ok了,这样即保持了女性的矜持,又达到了目的。”

咳咳……幽若被呛得咳嗽起来,心里这个恨啊,我哪像那种飘一夜情的女人?

和少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何远的注意力还在崔依依身上,方才有个眼镜男倒去和她搭话了,可那人却根本是个生手,样子好象比崔依依还害羞,我的乖乖,难道要无功而反了吗,剩下的男人目光全集中在少妇身上,也没空管崔依依了,气得老何真想把少妇轰走,不过在心里那点莫名的亲切感下,还是作罢了。

何远没有发现的是,角落下却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他,此人赫然是在金碧辉煌夜总会,老何跟齐韵莹教训过的,刘凯同志,看来他裆部的伤愈合的挺快。

刘凯眼中满是煞气,他拿起电话:“喂,大哥,我看见上次打我的那个小子了,他正在幽若酒吧,您可一定要帮我。”

刘凯所在帮会名为“焦帮”,自己弟兄被人揍了,那做大哥的还不给出头的话,日后在兄弟们如何竖威呢?

一群人马踩着夜色匆匆赶来了……

第49章【中国没有黑社会】

何远忽然灵机一动,对身旁的“花痴”美少妇道:“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随后老何低声交代了几句,只见幽若差点没吐出血来,她看了看崔依依桌前的香烟打火机,显然这个暗语她也懂,心里揣测,这男人也太狠了,自己的徒弟都下的去手。

可看着何远那不算帅气的脸庞,幽若轻叹一声,还是随了他的意,谁叫他长的太象那人了……

叫来了保镖,幽若苦笑着把何远的原话告诉他们,后而指指崔依依,保镖显然比她还诧异,纷纷朝老何投以要杀人的目光,他们知道,温柔的大小姐决不会吩咐他们干这种勾当的,然而,命令就是命令,容不得他们反抗,其中一人咬咬牙:“我先去。”丢人就丢人吧。

他把上身西服拖掉,白色衬衫包裹着健壮的肌肉,猛男一词显然是为他设计的,走到崔依依身旁的空位,以低沉的嗓音道:“这位女士,我可以坐这里么?”

崔依依恨啊,干脆来个眼不见为静,轻颤着闭上了眼,装做没瞧见。

保镖一号自予情圣,幽雅淡然一笑:“姑娘,从我第一眼看到是时,我就知道,我已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你的温柔,你的善良,你的纯真,都已深深……”

“妈的,换人换人。”何远差点没被他给气死,指着剩余保镖嚷嚷起来:“你,长得猥琐的,就是你,你去,把他给我换下来。”

猥琐男都快哭了,不过大小姐的一个眼神还是叫他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把猛男换下来后,他猥琐地笑着:“姑娘,咱们去开房吧。”

一句话相当直接,崔依依刷的红了脸,娇躯颤抖着低下头。

老何一拍脑门,朝幽若抱怨道:“姐姐,你这群保镖素质也太差了吧,就让他们去陪我徒弟聊聊天都不会,我的乖乖啊。”

幽若心说他们哪是聊天的料,打个人、收个保护费是他们的强项,无奈的摇摇头,接着示意手下一个个往上冲,何远还真是小看了她,没想到不过一会儿,楼上竟下来的20多人,个个身材彪汉,人高马大的,只一刻钟,崔依依就接受了轮番轰炸,吓得小丫头大眼水汪汪的。

崔依依这种性格老何还算比较了解,遇到熟人能说上几句话,可生人就显得拘谨了,在幽若二十多个保镖的努力下,小跟屁虫终于开口了,虽然话不多,然而绝对是个突破。

何远立即振奋起来,嚷嚷着那二十几人继续招呼,有几个因为素质太差已被禁止行动,剩下的很多人都已是第三次上去了,心里叫苦不迭,可大小姐的话就是圣旨啊,恨得他们直想把何远撕成碎片。

转眼的工夫,一个小时过去了,幽若心事重重,不时瞥着何远,而老何的注意力全在徒弟身上,小跟屁虫已磨练得有些成绩了,虽然红着小脸,可进步的幅度显然是巨大的,面对源源不断的来人,她也放开了,话语间非常流畅,不象之前那么哆哆嗦嗦。

有一就有二,在几个素质教高的保镖下,她竟然能主动开口,乐得老何点头啧啧着:“姐姐啊,以后有空我就带徒弟常来,你不会不欢迎我吧。”他也看出来了,少妇跟这酒吧有些关系。

幽若淡淡品了口葡萄酒,神色古怪:“当然可以,我若不在你就找领班报上我的名字,酒水他们不会收你钱的,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幽若掏出一张金卡,看来是vip啊贵宾卡之类的,她缓缓平放在桌面,推给何远:“这张是酒吧的五折贵宾卡,你若不好意思找我,也可以用这卡来打折。”

不过幽若显然低估了老何的厚脸皮,试问能完全免费,他又怎会用这只打五折的卡呢,但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老何还是舔脸收下了:“好好,那姐姐叫什么名字,再来我就先找你。”一个名字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耍耍一夜情,倒没告诉人的必要,可瞧少妇的样子不象玩一夜情的女人……

“我叫何静珊,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珊姐吧。”

嗯?

何静珊这名字听上去没什么,可这珊姐,叫老何微微一怔,挺熟悉啊,珊姐,珊姐……

到了也没想起来,老何逐应了声:“咱们五百年前倒是一家啊。”

“!?”何静珊眼眸儿轻轻一颤,再也没有先前的淡雅恬静了,声音因激动有些高,有些颤:“你,你说你也姓何,你叫什么,快告诉我?”恨不得抓着老何衣领问了。

可就在这时,碰的一声,酒吧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声音之大,将叫众人齐齐一滞,一时间,喧嚣的吧内鸦雀无声,热闹的人群噤若寒蝉。

大约三十几人一涌而入,为首的一人西服正装,26、7岁,那弯弯的鹰勾鼻着实惹眼,余下全是休闲大裤衩,短衫等造型,个个金毛红毛,发型古怪,腹部衣服下面鼓鼓的,显然装着干架的家伙呢。

来者不善啊,一群不速之客进得酒吧就开始四下张望,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不少人,都呆坐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反应最快的就要属崔依依了,她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小丫头飞一般地扑向师傅那边,寻求保护,殊不知,此时何远身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刘凯满脸兴奋地迎上前,恭敬鞠躬:“大哥,您来了。”愤然地指着老何:“就是他,那天夜总会的人就是这小子。”

“废物,就这小子你也搞不定?”焦虎面色一沉,当下挥挥手臂,身后小弟得令齐齐让出一条道来:“酒吧现在停业整顿,无关人员赶紧给我走。”

呼啦,如临大赦的众人忙向外奔出,这架势,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了。

仅仅五分钟,酒吧就只剩下焦虎、何静珊两拨人马,当然,还有看出形势严峻的师徒俩。

何远郁闷啊,谁能想到冤家路窄这词竟让自己碰上了,刘凯他自然认了出来,瞧着眼前三十几人,他虽然不怕,然而崔依依可在其中,出点什么事就不是他所乐见的了,想当年,比这大十倍的围攻老何都面不改色,心下揣测着如何应敌了。

崔依依害怕极了,颤抖的小手揪着师傅的后衣角,瑟瑟不语。

何静珊瞥了眼几人,眉头轻蹙,率先打破寂静:“焦少爷,你们西区焦帮跟家父的韩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再说,帮会的事我从不参与,你若寻仇找茬,就去家兄家父那里,这等事,跟我这幽若酒吧可无关。”声音幽雅清淡,谁也无法想象,这么个温柔淡雅的美少妇,竟是黑社会韩帮的大小姐。

焦虎显然知道何静珊的存在,轻笑一声:“韩小姐,我们可不是来找你的麻烦,你身旁这位先生打伤了我得力干将,这比债若是不讨回来,我焦帮颜面何在,请韩小姐不要插手,我们把他带走,绝不在你酒吧滋事,如何?”他不是傻子,看何静珊跟男人走得如此近,暗肘这两人不会有别的关系吧。

何静珊神色不变:“不就是这点小事,至于大动干戈吗,焦少爷,给我个面子,就此罢手吧。”如不是得知男人姓何,何静珊绝不会多管闲事的。

焦虎脸色骤然一变,冷笑:“那我可以理解为,你们韩帮为了这个男人,要跟焦帮开战吗?”

何静珊犹豫了,是的,她在犹豫,多少年了,那个男人都不曾出现,姓何的人太多了,如今身旁的男人恐怕也……帮会的事她从不参与,若为了他而开战,显然得不偿失,在南区,父亲的韩帮可以称王称霸,然而面对西区的老大焦帮,谁强谁弱却不得而知了。

没等何静珊开口,何远却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神色从容:“各位,看来你们两拨人都是黑社会啊,呵呵,那就好办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顿了顿,老何不屑地撇撇嘴,语出惊人:“中国,没有黑社会!”

呃……

不止焦帮众人,就连何静珊这边也愕然地看向他。

这个男人疯了,竟在两个黑社会团体面前,说中国没有黑社会……

只有崔依依大眼放光,仿佛忘记置身何处,掏出本本来刷刷记录而下,面对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师傅,她心中无比崇拜,师傅,好帅啊。

第50章【希望你,买过保险】

面对众人的诧异,何远耸耸肩,学着领导训话的样子,压压手:“都坐,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听我好好给你们上课。”不管他们,何远先坐下了:“我说的中国没有黑社会,只是指大陆地区,呵呵,你们可能不服气,可能感觉不可思议,不过,这却是事实,中国的社会,早就已经杜绝了黑社会。

黑社会,是一个畸形的社会,是地下社会,是一种独立于正常社会、具有反社会的价值观念、文化心理、严密的组织形式的犯罪团体,它具有政治保护和资本支持,进行职业犯罪活动,所谓的打架斗殴,拉帮结派,不过是一种小时侯的游戏,随时是可以说‘不玩了’的游戏,而真正的黑社会,有自己的社会机制体系,有自己的经济基础,就像所谓的社团一样,要靠收保护费,,做别人的围事,抢别人的地盘,靠收取地盘上店铺的保护费,来支持这个畸形社会的正常运转。

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则,黑社会也一样,为了能更好的运作,黑社会也有一些相应的规则,相当于国家,社会中的法律,如有人不遵守,就会有相对应的惩罚。

像什么三刀六洞,就是最严厉的惩罚。

当然,在中国,在这种一党专政的国家,是不可能有黑社会出现的,因为,没有黑社会能成长的土壤和环境。中国的政权,在中国共产党手里,从中央到地方,所有干部全是通过政治审查的。在地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有打击,在这种环境下,试问,怎么会有黑社会的立足之地呢?”

滔滔不绝的演讲,叫众人一时间还真认真思考起来,何静珊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照你这么说来,美国日本的黑社会是怎么形成的?”

何远失笑一声:“中国不像美国,两党执政,黑社会可以生活在两党的夹缝里。不像日本,他们的一个个家族财团,本来就是官方的黑社会。更不像阿富汗,伊拉克,伊朗,他们本来就是处在混乱的中东地带,社会混乱。

中国,对于任何性质的黑社会是禁区,倒不如说是,黑社会的存在,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存在,要看看当今的执政者需不需要这些黑色势力来稳固他们的政权。如果不需要,不管你多么猖獗,国家的军队也会把你消灭干净,如果需要,即使有人在怎么打压,也不会有多大效果。”

显然,在一众人里,何静珊是比较聪明的,她神色凝重的思考起何远的话,久久不语,而焦虎一头雾水,有些不耐烦了:“小子,不要以为说些谁都听不懂的话就能少顿打,哼,你不是说中国没有黑社会吗,我倒想听听了,我们焦帮是怎么来的?”

扫了眼焦帮诸位,何远连连摇头:“这就是你们对黑社会的规模认识的还不够深刻,像在外面的一些被学校,家庭赶出来的不良青年,坑蒙拐骗偷,所用手段极其繁多,甚至拉成一派,有人说,这就是黑社会,呵呵,真是可笑,这,不过是黑社会的初期形式,离真正的黑社会,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呐。

象再稍稍大一些的团体,他们可以偷盗,可以抢劫,但惟独不敢收保护费,因为前两者的流动性太大,警方不便抓捕,而保护费可是固定的,守株待兔就能抓到,这也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既然没有了经济来源,就更别提黑社会了啊,一个社会,要运转,就要钱,没钱,一切免谈,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看着焦帮众人露出不屑的神情,何远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们焦帮,算是比较大的团体了,保护费你们敢收,抢劫勒索你们敢做,而屏障无非是丰阳的高层官员,有些党政官员腐败,被你们拉拢、收买,警匪勾结,从而做了你们的保护伞,你们可以嚣张,可以为所欲为,可你们的帮主、老大,是不是曾经对你们讲过,做你们这行,不能太过,要留有余地,如果到了民不聊生的阶段,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呵呵,如果是一个英明的领导者,他一定会这样告诉手下的,我说的,对么。”

其他人还不觉的什么,然而焦虎身形猛然一颤。

对么?

太对了,曾几何时,父亲一直这样教育的他,可自己却没当回事,有政府的庇护,有武力的支撑,他以为真可以为所欲为了,然而何远的一席话,叫他深思起来……这个男人不简单啊。

何静珊柔润的眼眸望着男人,像……真的太像了……平日里一副放荡不羁,然而关键时刻却那么淡定自若,和那个他,实在太像了……

崔依依更甚,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小星星,崇拜的不得了,师傅太帅啦。

何远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陈述着:“不论是你们焦帮,还是他们韩帮,归根结底还称不上是黑社会,用政府的一句话讲,你们只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虽然具有黑社会组织的雏形,但组织发展得还不够成熟,曾经对此有不少学者讨论过,到底多大的规模才称得上黑社会呢,我总结了一下,呵呵,其实说出来挺可笑的,嗯,就是政府要灭你的时候,你就快达到黑社会的标准了,就算达到,也只是昙花一现,试问,谁能跟政府相抗衡呢?”

中国真没有黑社会?

鬼才知道!

从客观的角度上,理论的分析来说,老何认为没有,可这谁又能说清呢?

反正,对眼前的两个帮派来说,的的确确还称不上黑社会,其实老何对这些算比较有研究,甚至于政府容忍的底线,他也略知一二,怎么能拉拢官员,拉拢什么官才能保证帮会的稳定生存等等等等,不过嘛,没有必要跟他们说多了。

场面一时间平静下来,只有刘凯郁闷无比,他没想到何远如此博学,一番话下来,竟把两个大人物都给震住了,然而,愤怒之下,他也顾不得些许忙对老大道:“大哥,那天他不仅打了我,连带您也骂了,这个亏咱们焦帮可不能吃啊。”

焦虎抬眼看了看何远,神色一凛:“你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仅仅为了告诉我,焦帮是个称不上黑社会的小组织吗,就算是小帮会,灭你这个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众所周知,得罪焦帮的人,没一个会有好下场。”

何静珊挪动那成熟的女体,轻轻站了起来:“焦少爷,这位先生的意思是,让焦帮不要太嚣张,否则会遭到政府打压,他也告诉了你一个帮会成员应有的素质,不是逞凶斗狠就行的,要懂得策略。”老何的话,叫何静珊悟到了很多,也更坚定了她不管帮会之事的想法。

可焦虎明显是个粗人,他充耳不闻,缓缓抬起手,小弟们一见之下忙稀稀拉拉掏出家伙,钢管、木棍、擀面杖笔笔皆是:“韩小姐,我劝你不要插手此事。”

然而何静珊,真的没有插手的理由,为了一个相貌、气质跟“他”相似的男子,显然,不值得,一旁韩帮的人本就对老何恨之入骨,也低声劝道:“大小姐,如果为他挑起两帮事端,真不值得,我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无奈之下,何静珊只得点头,带领手下退到远处,何远倒是不怕,小跟屁虫吓得够戗,颤巍巍的小身躯紧贴着师傅。

“依依,你去珊姐那儿避会儿。”瞧着她倔强地摇着脑袋,何远挺感动,旋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师傅带着功夫呐,在这可会溅你一身血。”

韩帮的几位在闲聊过程中都对崔依依有些好感,当下将她几乎是拖着才拉到何静珊这边。

他们不是警察,没有枪,没有专业训练,但三十多人,如果空手的老何肯定是打不过,但若有把武器,起码自保是没问题的……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何远将一个杯子敲碎在桌面,抽出一片即细长又锋利的片子,冷笑着做起最后警告:“我劝你们再冷静冷静,伤了死了,我可算正当防卫,你们呢,没买保险的就往后退些,有儿有母的,就再往后些。”虽有玻璃片在手,老何还是挺虚,太久没运动,再加上武器落后,30几人真不好对付啊……

在场众人都以为他是脑子进水了,毕竟,一对三十,是个人就能猜出结果。

“上,给我废了他。”

大哥一声令下,刘凯拖着钢管首当其冲,他知道何远的厉害,尤其是腿上功夫造诣极高,无论速度、准度、狠度,都无可挑剔,他朝后面大喊一声:“他手上的玩意是幌子,脚下功夫才厉害,都小心。”

下一刻,刘凯到了,一米长的钢管被他双手抡起,挥成一道弧线,碰,迎上的是何远平挡的左手,两人身形齐齐一震,刘凯视线主要集中在他脚下,然而,余光却扫到他右手轻轻一晃,动作十分潇洒,飘逸,刘凯没放在心上,因为刀片若移动过来,他有足够的时间闪避而开。

就在刘凯要抬腿功他下盘的时候,异变突起,只见何远弹步后退,没有再次攻击,抱着膀子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灯光之下,玻璃片上滴淌着稠密血液,一滴……两滴……三滴……

猩红的液体十分刺眼,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血……是谁的?

刘凯视线渐渐模糊,男人嘴角那抹淡然的微笑,越加狰狞、扭曲起来,身体越来越重,力量似被缓缓剥离、流失……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凯忽然想到男人手上那飘逸的晃动,一瞬间,他明白了……

那飘逸是挥动刀片的轨迹,由于速度太快,让人视线产生错觉,仿佛在原地没有移动,可偏偏,刀片已经在自己身体里走过一圈了……

这……是什么速度?

快!太快了!

在震惊中,刘凯的身体倒落地面……

何远笑了:“最近物价见涨,医院的费用也是高的很啊,希望你……买过保险。”

第51章【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何远那不算强壮的身躯屹立在场中,他脸上没有紧张,没有怕,有的只是一丝淡然的微笑。

刘凯倒下了,莫名其妙的倒下了,焦帮的人马聚集在他身后,谁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实说,在看到何远第一眼,焦虎没把他当回事,然而现在,仅仅一个照面就击败了刘凯,甚至众人连他挥刀动作都没看清,这……是什么实力?

焦帮的小年青下意识止住脚步,在没闹清真相前,他们谁都不敢妄动了,毕竟,他们也是人,人,都会怕,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刘凯。

何静珊不解地看向身后,她的位置极佳,但显然,也没有捕捉到何远的动作,韩帮的西服男子们都无奈摇头,他们,也不理解。

崔依依可不管技术层面的东西,她兴奋的攥紧拳头,默默为师傅祈祷、加油……

焦虎蹙起眉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下刘凯,腹部的鲜血不断涌出,如若耽搁下去,一条命算交代了,他吩咐手下将刘凯抬走,凌厉的目光落在何远身上:“倒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丰阳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不过,你若老老实实让我们教训一顿,说不定还能留条命,可现在,你的行为已越过了焦帮的底线。”鹰勾鼻动了动,他看着手下命令道:“都听好,待我一声令下,把手上的家伙全都扔向他。”

何远手上的片子令他有些忌惮,所以想出了这么个方法。

老何无所谓地弹出支烟,可心下已经把焦虎骂了个遍,妈的,这小子不讲套路啊,人多打人少还用阴招,余光四处乱扫,寻找起藏身的地点了,废话,就是再狠的角色,也架不住狂轰乱炸啊。

何静珊忽然将崔依依拉到身边,妩媚的小脸儿盈盈一笑:“小姑娘,你师傅叫什么名字啊?”即使不报希望,可何静珊还是忍不住问她。

崔依依心不在焉:“师傅叫何远。”

何远!?

何静珊的笑容骤然凝固,嘴角抽动不已,神色复杂而激动地猛然望去……

何远……何远……何远……

他真叫……何远!

下一刻,何静珊笑了,明媚的眼眸儿被雾气笼罩,很湿润、很娇艳,阿远,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的,哈哈,我早该想到的……

她压抑着激动缓缓低下头,沉吟着,凝聚着,当再次抬起头来,何静珊的表情变了,本是柔媚的俏容越加柔媚,笑颜灿烂,与之前的婉约宁静不同,此时的她,妩媚的微笑下蕴藏着一缕危险的气息,如果说先前如涓涓细水,恬静淡雅,那么现在就是深海汪洋,笑里藏刀。

韩帮几人也都发现了大小姐的变化,愕然不已,自从跟随何静珊后,就从没见大小姐怒过,哪怕杀手上门,她也是淡雅温柔的微微一笑。

怒?

在大小姐的字典里根本找不到,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怒了。

“大小姐,不值得啊。”一个胆子稍大些的男子猜出了何静珊的想法,忙不迭提醒。

何静珊没有说话,她失神地朝何远款款走去……

不值得?

开玩笑!

就因为他叫何远,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使……要陪上我何静珊的一条命,也都是值得的!

何静珊的步伐极其优美,轻轻的犹如蝴蝶飘舞一般走到何远身边,下一刻,她做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她伸开纤纤藕臂,环上了何远持刀的右手,妩媚成熟的女体依靠在他身侧,且刻意让身位稍后,突显出男人的强大,传达给众人的信息是,我何静珊,韩帮的大小姐,在这男人面前,仅仅是个陪衬而已。

无论是那亲昵的动作,还是自降身份的撤步,无不叫人大跌眼睛。

老何同志正忙着跑路呢,右臂忽然被一股柔软赋有弹性的不明物体包围,实实吓了一跳,自恋的他不得不感慨,自己最近的魅力也忒大了吧,莫不成方才灭掉刘凯的动作,散发出了传说中的王八之气,美女统统俘虏,男人片片臣服?

焦虎有些怒了:“韩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傻到以为何远是何静珊的男人,韩帮大小姐,在丰阳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犯不着做自降身份的举动,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挑起两帮的战争,这,就是焦虎的凭仗,这,就是他敢在韩帮地盘嚣张的资本,何静珊她,没有护着男人的理由。

谁知何静珊却连理都没理他,她心疼地看看何远被钢棍击中的左手,轻颤颤道:“受伤了吗,疼吗?”说着,还要伸手去摸摸。

焦虎忍无可忍:“兄弟们,给我抄家伙,注意别伤了韩帮的人。”

何静珊瞥了眼他们,后而直起身子,用缓慢的语速语出惊人:“杨海,叫兄弟们都下来,如果他们敢动这位先生,那就对不起了,在场焦帮的兄弟。”语气一顿,何静珊妩媚地笑起来:“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我这幽若酒吧。”

死?

杀人?

焦帮韩帮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焦虎敢杀人吗?

他敢,可他绝对不敢杀韩帮的人!

而何静珊敢吗?

虽然是淡淡的语气,柔媚的笑容,然而在场没有一人会怀疑何静珊的话。

“焦少爷。”何静珊还是那副表情,仿佛杀人是件很平常的事:“如果今后你们焦帮还要找这位先生的麻烦,那就别怪我何静珊心狠手辣了,说实话,杀人,我真的不敢,而且我的胆子其实很小很小。”何静珊将身躯靠得更紧了:“但为了他,试问天下还没有一事是我何静珊不敢做的,即便陪上我这条命。”

韩帮大小姐的命有多贵,谁也不知道,他们心底只有一句话:“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韩小姐,为了他,你宁愿跟焦帮开战,我建议你先问问你大哥和父亲,韩帮还不是你能做主的。”

何静珊想都没想就断然摇头道:“用不着,韩帮里,我做不了主,可在幽若酒吧的这些人里,我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即便,就只我孤身一人,你要伤他,也必先要踏过我的尸体。”

这个女人……疯了!

这是南区,韩帮的天下,面对一个接近疯狂的韩家大小姐,焦虎不敢放肆,此时的他没有选择,是的,一丝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为了一个打伤小弟的男人,而陪上三十几人的性命,不是何静珊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焦虎所做值得吗?

显然,只有撤退,一群人在惊恐中离去了,只因何静珊那淡淡的眼神,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谁能想到,平时温婉淡雅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疯狂……

何远尤在纳闷中,不过有人解围当然是最好的,他答应过小婆娘,不再冲动,若真弄出事来,免不了一顿臭骂。

“珊姐,为什么帮我啊?”老何瞅瞅被她胸部挤压着的手臂,不停yy着。

何静珊那娇媚得疯狂的笑容收敛起来,神色之中,满是温柔,她轻轻而深深地看着他:“你叫我一声珊姐,那就是我的弟弟了,姐姐帮弟弟,是理所当然啊。”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何静珊翻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纯白色的卡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姐的电话,你要是无聊,就跟姐聊聊天,当然,能来这里是最好的,还有,若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姐,只要姐能办到的事,决不推辞,姐办不到的呢,也会尽量帮你想办法。”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了,何静珊也知道自己的唐突和何远的不解,但已确定何远在丰阳,就不怕了,在这里,何静珊想找一个人,绝对不是问题。

老何跟崔依依出了酒吧,小跟屁虫兴奋地抓着师傅:“师傅您太厉害了,就连韩帮大小姐也对您这么好,简直不可思议啊。”

何远忽感好笑,市长的老婆不说,现在又认了黑社会少妇做姐姐,难道自己变相成为了丰阳市的地下皇帝?

看着何远离去的背影,何静珊才缓缓抽回视线,轻步回到二楼书房,浓浓的书卷味道充斥着空气,她在宽大靠椅上舒服地坐下来,暖暖的微笑勾在嘴角,多少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杨海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跟着大小姐走进书房,踌躇道:“大小姐,那个叫何远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您……唉。”他说不下去了,如果真因为何远,让韩帮与焦帮对立,那大小姐可就麻烦了,父亲会埋怨她,焦帮会针对她……

“杨海,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任何人。”何静珊将头探向窗外,仿佛在寻着他的路线,那曾经的记忆浮在脑海,何静珊轻叹一声,皎洁的月光撒在她长长如绸缎般的发丝:“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是的,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第52章【报社杀手】

这两天老何一下班就带着崔依依往幽若酒吧跑,一来是锻炼徒弟,二来是探探这个便宜姐姐(给何静珊起的外号),毕竟是丰阳的大人物,即便如老何这等自恋,都不由怀疑起来,莫非何静珊另有目的?

然而,保持警惕的何远在不久便卸下防备,因为何静珊对他,实在是太他妈好了。

嗯,好到什么程度呢,看她对崔依依的态度就知道了。

为了帮助老何完成训练徒弟的计划,何静珊可是费了番心思,幽若酒吧全体员工(就是那二十个韩帮黑社会)玩起了cosplay,有扮黑社会(这个不用扮)的,有扮教师的,有扮学生的等等等等。

本远离征战的酒吧当即热闹起来,但却苦了这帮黑社会大汉,让他们打人,是很轻松的事,上手就来,可让他们扮演各行各业的各种人士,堪比杀人啊,尤其抽签抽到扮学生身份的,简直快哭了,30好几的大老爷们,竟得装成初中生去和崔依依接触,连学都没上过的他真不会啊,但何静珊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装嫩还不会,要不要我给你在学校报个名,学习一阵再来?”

甚至于,何静珊竟请来了专业化装师,为他们打扮,保证每天都有新花样,不会让崔依依认出来,在一群人马疯狂填鸭式教学下,崔依依慢慢开窍了,她原本对生人是相当害怕的,可几次接触下来,她感觉酒吧这些人并不可怕,从开始的结结巴巴,哆里哆嗦,到后来的侃侃而谈,进步不可谓不大。

看着小跟屁虫的成长,何远乐啊,老何一乐,何静珊自然高兴,大小姐高兴,韩帮众人也当然高兴,嗯,虽然夜里总做噩梦。

如果你认为何静珊对他的好只这一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只是诺大城池的小小一角。

众所周知,酒吧是夜店,营业时间在傍晚到第二天早上,然而,在从崔依依口中得知(想方设法套话)了报社的伙食不尽人意,何静珊二话没说,立即宣布酒吧中午也开始营业,时间是12点至1点,然后偷偷派人告诉何远,对于快做乞丐的老何来说,这无疑是寒窟中的一把火啊,于是他厚着脸皮每天都来酒吧噌饭,殊不知那就是何静珊为他一人开的,谁大中午跑去酒吧啊,每次也就他一人。

到酒吧能吃什么?

甜点?果盘?

不,老何吃的可不是这些。

满汉全席何远没吃过,但每天等待他的那桌菜决不比满汉全席差,有天上飞的,路上跑的,海里游的,土里埋的,唉,简直是太丰盛了,经人一打听才得知,这些全是何静珊从一早就开始忙活的,十多道菜,真把这个便宜姐姐给累坏了,可味道却丝毫没有缩水,直叫何远感动得不能再感动了。

怀疑?警惕?

见鬼去吧!

他何远一个没权没钱的人,凭什么享受如此待遇?而且何静珊眼中不时流露出一种类似亲情的味道,绝对是姐姐看弟弟的眼神。

何远敏锐的感觉下,他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便宜姐姐以前见过自己,他也问过何静珊多次,可她就是摇头不语,弄得何远没了办法,记得从前在丰阳没少得罪人,可真帮过的,印象中还没有。

在便宜姐姐的细心关怀下,老何的经济困难得到了解决,再加上吃的全是大补的货,整个人红光满面的,格外精神。

小婆娘莫曼云来过电话,说离家有一个多月,父亲想念她,母亲惦记她,妹妹牵挂她……反正意思就是,还要跟家多住些日子,可何远清楚的听见电话那头丈母娘抱怨的声音“云云你快回去吧,留阿远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啊,你这两天在我眼前晃悠的我直烦。”显然,丈母娘是心疼老何啊,用屁股想也能猜到,是那死不死的老岳父从中作梗。

不过,小婆娘话语中那一点点想念的味道,还是叫老何得意了一阵,老婆那魔鬼的身材揽入怀中的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啊,一定要抓紧将她拿下,已经憋了好长时间了。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老何的工作状态得以最大发挥,除了齐韵莹布置的任务外,他还在写那份申请,一沓信纸已被他用完了,可写来写去都不甚满意,最后神光一闪,干脆就写上了几个字,硕大的字体占满的纸面,何远细细品味后,满意点头。

将信纸简单折起,何远敲开了齐韵莹的办公室:“这是交给社长的东西,我级别不够,你帮我传一下吧。”

接过来齐韵莹也没看,随意应了一声。

何远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找到了老搭档卓军,跟他说了说申请函的事,然而卓军却心不在焉地瞥了他一眼,话也没答,继续低头写着东西,也是用信纸,挺正规。

老何眼睛一瞪,心中警惕起来,莫非他也跟我的想法一样,这小子不是隐者吗,怎么突然变计划了,老何勾着脖子望了过去,好似做贼心虚,卓军将纸压住,不耐烦道:“你干什么。”

何远急了,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你要是敢跟我抢,我现在就把你打晕,丢到粪坑里去。”

“我抢什么呀抢。”卓军甩开他,把纸往前一推:“自己看看,哼,我就是想抢也抢不过你啊,什么人呐。”

赫然是辞职报告,卓军翻着白眼:“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报告交上去,从你来的那天,我就在写辞职报告了,有备无患啊,不然报社倒闭后,我连一分钱也拿不着。”

“为什么倒闭?”何远稍稍放下心。

“你觉得有你在的报社,能活多少日子?”

“也是。”何远居然点点头,话音一转:“不过你可不许跑,哼哼,我会说服你加入我组的。”

无奈叹气,卓军想起何远在北京的一个外号:

报社杀手!

这一词用在何远身上,当之无愧。

看着何远吊儿郎当,牛b烘烘的样子,卓军苦笑着摇摇头,谁也无法想象,有多少报社因为这个人而倒闭……

第53章【报社改革,独立经营】

今天的齐韵莹心里很乱,好似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昨晚父亲的反常,现在报社的气氛,无一不预示着些……

九点半,例行第一次编辑会的时间,讨论一天的任务、搞量、印刷量等等等等,齐韵莹是第二个到的,坐在正中的父亲眯着眼,神色古怪,她也没说话,直接将何远给他的信纸交到父亲手里,信的内容她当然不知,主要是怕自己看了,白受气,何远气人的功夫叫她望尘莫及。

由于下的是死命令,各组编辑鱼贯而入,一个不少,就连神秘总编仲航永今天都来了,一组组长董其军,二组组长秃子訾怀德,三组组长舒芸,四组组长耗子薛岸,五组组长范悦言。

待众人到齐纷纷落座,社长寒暄了一阵,忽然换了个口吻,直奔主题:“今天的编辑会主要是有一事,这是董事会委托我宣布的,也是董事会策划已久,珊宇报社从下个月开始,进入改革阶段。”

除了齐韵莹外,范悦言是这里最小的,他首先沉不住气:“社长,报社的机制从一开始就存在问题,人员分配极不合理,但已经磨合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再改,会不会影响报社发展,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啊?”

社长点点头:“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咱们报社和其它的大不相同,分组来说,珊宇的每组不是按照都市,娱乐,体育等等分类的,而是每组配置几乎相同,这就造成了很大的人员浪费,管理混乱,也最终形成了编辑会只要各组长来参加就可解决一切问题,范组长说的不错,现在若改,会乱上加乱,然而,改革的方法不同,有时起到的效果也截然不同,你们有谁猜到了改革的具体方案?”

摇头的有之,不语的有之,皱眉沉思的有之,等了将近十分钟,也没有人猜到,齐志宾挺失望,不过这也在所难免,他还记得自己听到这疯狂的计划时,震撼的模样呢,估摸除了那几个疯子外,不会有人能猜到吧,他清了清嗓子:“珊宇报社的改革就是,各组独立经营。”言罢他不再出声,给组长们一个思考的空间。

独立经营……独立经营……独立经营……

什么!

独,独立经营?

能爬到组长之位的岂是善茬,一瞬间,全都明白了,纷纷向社长投以惊诧的目光。

齐韵莹眼睛差点没掉喽,她早该想到的,报社如此配备,从一开始就打算使用独立经营啊,疯了,都疯了!

齐志宾还是那副沉稳的姿态,详细说明起来:“各位都已经猜到了,嗯,不用怀疑,就是你们想的这样,珊宇的每个小组都有独立完成报刊的能力,不论记者、编辑、设备,一切都是具备的,这项改革对我们报社来说,是一次尝试,它即有挑战也有机遇,在丰阳这个重点开发市,今后的报社必如雨后春笋,我们如不先立住脚跟,怎么和那些大报社、电视台竞争,这次改革对珊宇来说绝对是个机会,好,下面我说说改革的具体实施方案。

首先,一共六组,每组负责一天的报刊,这是要包括除了广告版面的全部内容,各个版面也都要具备,缺一不可,你们有娱乐记者,有体育记者,有政治记者,相信这些都不是难事,每组的工作量是一周一次,具体你们自行安排,但必须要保证开报的前一天,设计出一份内容质量较高的报刊,一组是星期一,二组星期二,依次类推。

其次,报社全体稿费、奖金向上浮动,每组组长在任务结束后,可以得到该组稿费总和的百分之二做为奖金,虽然被组长分摊了稿费,但那些是在记者、编辑们上调过后的基础扣除的,他们只会比从前挣的多。原来对组长的月奖励继续保留,只是评选任务交给网站,交给民众,我们会设置一项民众满意度调查,票据一个星期一清,也就是说,奖金一个星期一发,至于发多少和记者们稿费上调多少,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对各位组长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再者,实行独立经营后,上层编辑会从此取消,换成你们各小组内进行,讨论这一星期的具体计划,分配方案,结稿排版后,交于总编进行验收,如果不合格,那就对不起了,这星期的奖金全部取消,当然,这是对组长而言,记者编辑的稿费还是会按时发放。

嗯,差不多就这些,具体事宜在下午我会将文件整理出来,你们再细看,这项计划处于试行阶段,在期间发现任何弊端各组长都可向上级反映。”

齐韵莹低头凝思着,这次独立经营改革,听起来绝对不错,奖金的上调对组长是一个很大的激励,稿费的浮动也能加大记者的干劲,看起来毫无弊端,然而,这个疯狂的计划实施起来却有相当的难度,一个星期一刊,那就要每个版面都出精品,最低要有两个精彩报导,可,这就是难度所在,从前赶上落魄低谷时,别的组也能帮忙替代,反正是六个组一齐完成,可如今都要靠自己啊,谁能保证组员刊刊运气都好,状态都佳,再说,六个组的内部竞争也是问题,如有重复报道怎么办,他昨天报了,你今天就得删,得改。

总之,这是对六个组组长的极大考验,就象父亲说的,即是挑战也是机遇,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对组长而言是,对报社也是。

嗯?

等等,六个组,那……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一组组长董其军、三组组长舒芸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齐志宾待众人消化的差不多,才说到了最后一个问题:“鉴于报社只有六个组,所以董事会决定,增加一个七组,作为周日报刊的设计组,组长人选呢,由我跟总编提名,从每组优秀的记者、编辑里选择一个。”

齐韵莹这才明白,稍稍放下心,要说六组中出类拔萃的人,还真没有,倒是一组三组有两个极优秀的记者,如果组员被选为组长,那本组实力定会大减,对声誉奖金都是影响。

齐志宾朝总编仲航永使了个眼色,总编点点头,后而道:“我提议三组展逸担任七组组长,展逸虽然年轻,但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加以时日绝对能担重任。”

舒芸心里这个恨啊,她看向幸灾乐祸的董其军,心说别高兴的太早,下一个就是你。

除了舒芸三组的展逸外,董其军手下的阮豪无疑是下个人选,阮豪在工作能力,年龄上,都比展逸强上一些,如果他不做组长提名,就太没天理了。

然而,闲得没事的齐志宾也不知哪根劲动了,忽然随意地揪起那张女儿给他的信纸,扫眼这么一看……



信纸上只有缪缪十个字,然而它对齐志宾的冲击决不比子弹小,每个字都似在他心头猛然敲击着……

感觉到众人古怪的目光,齐志宾苦笑着抬起头,把先前的方案否定了。

齐韵莹宛如事外之人,反正竞争也轮不到六组,她高枕无忧,可父亲的一句话,叫她差点吐出血来。

“嗯,我提议的人选是……六组……何远。”

呃……

第54章【应选七组组长】

何远!?

谁也没想到社长竟然提议此人。

激动的齐韵莹霍然站起身:“我不同意,何远才刚签下正式合同,连工作经验都没有,怎么能带领好一个组呢?”齐韵莹恨得咬牙切齿,看着父亲,就差把他给吃了,报社这么大的变动没事先通知自己不说,现在还要把何远给挖走,哼,晚上有你好看的!齐韵莹悻悻的想着折磨父亲的方法……

辣椒水……

老虎凳……

訾怀德也顾不上跟齐韵莹教劲了,若让何远当组长,不说个人恩怨,报社的整体水平都会下降一个档次,试问,一个报刊星期日的报导面目全非,定会流失很多读者,这间接影响到它组的收益啊,秃子忙做反对:“我也认为何远不适合做组长,他的能力不行,做事也冲动,若手下有一个组,那还不被他搞的乌烟瘴气,我提议一组阮豪,他的能力强,经验丰富,绝对是组长的最佳人选。”

薛岸看来和訾怀德是一伙的,他也跟着帮腔,说何远怎么怎么不好,范悦言不认识何远,当下也没说话,舒芸听几人的口气便知何远是废物一类,那展逸和他一争不是板上钉钉稳拿吗,她也跟着反对起来,高兴的惟独一组董其军,虽不知何远是谁,但还是大力推崇了一番。

场面一下热闹起来,四对一,董其军的褒奖很快被四人口水淹没下去,就连总编仲航永都诧异地看向社长,不明其意,显然,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何远他知道,潘恒的采访就是他完成的,相当漂亮,可仍不够竞选组长的资格吧,而且老齐显然是临时变卦,问题的关键似出于那张信纸,到底……写了什么?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齐志宾见几人吵得不可开交,只能出言阻止,将信纸铺平,旋即提起放在胸前以让众人看清:“我其实打算选阮豪为第二人选的,可看了这张纸后,呵呵,我就改变了主意,大家都看看,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信纸不大,然而字体大的离谱,虽仅仅十个字,却让众人心头齐齐一震!

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

字迹潦草,但依稀能辨认出来,上面写着:我要应选七组组长——何远。

訾怀德笑的很勉强:“社长,这张纸您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齐韵莹耸拉着脑袋,没骨头一般靠在椅子上,无精打采道:“这是编辑会之前何远让我转给社长的。”

排除的会议被窃听的可能,訾怀德继续质疑:“不会是他事先得到消息吧,不然怎么社长还没公布改革,他就写要应选七组组长?”

齐志宾断然摇头:“你们都没得到消息,他一个普通员工,怎么会知道,改革方案是很久前董事会便想好的,只是到了今天才有实行的机会,而这个计划除了董事会的人外,谁也不知道,甚至连总编都是昨天才得到的信儿。”

仲航永点头确定:“是,而且我保证社长和我的谈话没有被第三个人知道。”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刚进报社才几天的小记者,竟然从报社的人员配备下,就预料出报社的改革方案,一个谁都不敢去想的疯狂方案,甚至他可能连实施计划的日子都算计到了,这也太……

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元老人物,只会唠叨报社的配备怎么怎么不合理,谁也没想过这样配备的目的。

就凭这点,一个组长提名,他,何远,当之无愧!

齐韵莹现在的心情最为复杂了,虽然老何经常招她起急,然而他的工作能力是齐韵莹所认可的,少了他,六组被削弱很多,但是……齐韵莹笑了,这只是一个组长提名而已,对手是实力派的展逸,胜算基本为零,再说还要经过多项考核呢,想自己那次,可是历经万难才走上组长之位的。

齐志宾见没人反对,逐慢悠悠喝了口茶,方道:“下面我说说竞选组长的规则,这次是两个人的竞争,和以往不太一样,所以走的程序也不会相同,经董事会批准,考核的监督由我跟总编担任,在座的六位组长,作为考核官,何远跟展逸谁胜谁负,都是你们说了算,这次采取投票制度,两人是我跟总编提名,为了避嫌,投票我们不会参加,你们是六人,一共六票,到最后谁的票数多,谁就为新组组长。”

“那要是三票对三票的情况呢?”舒芸问道。

“基本不会有这种情况,因为在参加投票前,还有更为严峻的考验,新组势必会承受很大压力,所以我们要求组长必须有过硬的实力,只有通过前面的考核,才轮到各位投票,投票的标准也是按照考核的表现来打分的,务必不要搀上个人感情。”

“考核时间一个月,一共三项比试,第一项,比拼头版率,就是谁组上头版的次数多,头版报导的质量高,谁为优胜,但最低不能少于三篇,否则淘汰论处,大家注意,我说的是组,也就是说,展逸在的三组和何远的六组中每一个人都算上,当然,你若认为自己有实力,也可以天天靠自己的报导上头版,这项考核的主要能力是,个人魅力,团结凝聚力,毕竟一个人面对一个组,是没有胜算的,如果你组的同事为了你而卖力找料,都动员起来,头版应该不难,所以这与其说个人之争,倒不如说是三组与六组的竞争。

这第一项考核时间为二十天,前十天是展逸,后十天是何远,如果两人都通过第一关,也就是完成了三篇以上头版报导,那么我再公布第二关的具体项目,各位组长的投票权,在三关过后才能发挥作用,我想说的是,三关,两人谁强谁弱定能分晓,公道自在人心,请不要带有个人情绪在里面。”

“何远是新来的,和同事关系不熟,这对他不公平吧?”刚问出来,齐韵莹就后悔了,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嘴巴子。

齐志宾本就没计划何远当组长,这会儿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是社长,稍稍思考下就得出方案:“齐组长说的不错,那就这样,各组工作照常进行,展逸接受考核时六组可以正当进攻,头版是经过总编筛选出来的,也是一天内报社收到的最好稿件,六组可以通过正常手段跟三组抢头版,以妨碍展逸的考核,但后十天六组何远考核时,三组不得干涉,也就是要稍稍让着六组一些,当然了,其它组就凭你们喜好,想帮这个就帮,想妨碍那个也随你们便,我说过了,这项考的是个人魅力和团结凝集力,考核从明天正式开始,请两位组长通知一下他们,并做好准备。”

公平吗?

齐韵莹感觉还是不公平,何远打过秃子跟耗子,两人势必会横加阻挠,而六组与何远关系好的,只怕就崔依依一人,与他亲近的……嗯,只怕自己和他最“亲”吧,这样的劣势下,何远别说赢了,就是最基本三篇头版都很难完成。

我……要帮他一把吗?

编辑会结束后,齐韵莹还反复思考着,相信舒芸也正踌躇不定,可展逸的三组,即使组长不吩咐,怕组员们也会帮他吧。

叨念着要不要帮他呢,齐韵莹回到六组工作区,抬眼一望,她立时确定了一件事。

帮?

老娘帮你个头!

只瞧何远得意洋洋地向柳琴琴吹着牛:“你刚才叫我什么,何远?哼哼,下回记住喽,看见我要叫组长,组长知道吗,哼哼,跟齐韵莹一个级别,不过她嘛,在我光环下是永远发不出光的,这次我离开六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啊,唉,你说我走了以后,谁当六组的顶梁柱,谁支起六组的一片天啊?”

何远,老娘一定要咬死你!

第55章【姐呀,您是我的亲姐姐!】

齐韵莹沉着脸将父亲的话向众人传达了一遍,报社面临的改革和独立经营制度,当然,何远接受考核跟考核方法内容也一并说明了,看着何远在听到有人竞争时的脸色变化,齐韵莹这个美啊,哼,老娘看你拿什么赢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六组轰动了,对于改革他们到没感觉什么,虽有挑战有难度,可稿费也向上浮动了,然而何远应选七组组长才是最叫人震惊的,一个新人,一个只完成过一次头版任务的新人,竟然有资格上组长提名,而且对手是实力派的展逸,不论输赢,能和展逸有较量的资格,那就是对他实力的一个肯定。

齐韵莹推推镜框:“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们愿意帮助何远,那么就帮,没人强迫你们,一个月以后,两人分出胜负,独立经营制度开始实施,请诸位做好准备吧。”话外的意思很显然,能不帮就一定不要帮。

其实他们也认为没这个必要,明摆着会输,有谁还会白费劲,弄不好得罪了展逸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何远心里这个骂啊,竟然还要考核,什么东西啊,他比别人多想了一层,借着考核的机会,各方较劲,绝对能让报社实力上升一个层次,这也是董事会的目的,而且这刚是第一关,后面说不准有什么变态任务等待呐。

还有不到十一天的准备时间,何远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在这二十天内独立找出六个头版新闻啊,他估摸以三组和展逸的实力,六个是他们小组的极限,而何远比他多十天准备,但劣势在于他只是一个人,丰阳地方不大,够得上大新闻的料少之又少,展逸先来,自己还不能和他报导的撞车,唉,难呐。

只是一过脑子,何远便想了这么多,后而几乎是第一时间,老何犀利的目光直奔角落,那个位置是卓军的地盘……

靠!

何远差点吐血,此时的角落,空无一人,老谋深算的卓军已先一步撤退了,老何恨啊,唯一的屏障也跑了,小婆娘回娘家,崔依依还未成熟,难道……天要绝我吗?

他目光一扫下,六组成员齐齐别过头,惟恐躲之不及,只有崔依依毫无紧张感,有的只是为师傅能当上组长而兴奋,在她看来,师傅的个人能力已经算不得人类的范畴了,尤其魅力最甚,高贵威严的完美师娘,温柔典雅的黑社会姐姐……

展逸?

切,他算什么啊!

对于师傅,崔依依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几天下来,她开朗了许多,虽然只对熟人如此,可进步已经不小了,为了得到师傅真传,崔依依忙噔噔跑了过去,嘴巴甜甜,小小拍了记马屁:“师傅,展逸绝对不是您的对手,依依先祝贺您担任七组组长。”

一句话弄得老何眉飞色舞,原本还担心这闷葫芦徒弟不会拍马屁呐,这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可如今看来是多心了,这丫头嘴巴还挺甜,马屁虽露骨,却也受用啊。

一室人倒了一片,不知是该说崔依依傻,还是说她苯了,齐韵莹挺诧异,崔依依几天的变化她也察觉到了,开朗活泼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估摸齐韵莹早把柳琴琴这个徒弟抛在了脑后,人家老何至少还惦记着教徒弟呢。

老何将徒弟拉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点,低声解释起来:“师傅虽然厉害,可再强也拼不过一个组啊,将近二十人对师傅一个人,我的乖乖,换了谁也赢不了,唉,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啦,要是依依你能早点儿成长起来,也能帮师傅分分忧。”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是句牢骚话,可崔依依却黯然垂下头,不知琢磨起什么了。

何远现在需要一个思考的环境,几天的习惯下,午休后老何来到了静谧的幽若酒吧,何静珊由于不参加帮会的纷争,所以酒吧远离了黑道风波,加上父亲配给她的保镖,这里不象其它夜店那样乌烟瘴气,中午时段,更是安静,何静珊摆下盛宴,早已焦急等待着何远,神色温柔中夹杂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是母亲等待久久未归的儿子,似是姐姐期盼许久未逢的弟弟……

在敏感的何静珊看来,今天的何远气色有些不对,眉宇间隐约带着一丝愁绪,双目无神,疲惫不堪,显然是有事情发生。

在何静珊的关切下,郁闷的老何说出了报社考核的事情,还有这组长之位,八成没戏了。

何静珊一听弟弟有难,那还得了,马上召集手下列成整齐队列,随时听候差遣,她本是个不爱与人发生争执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心善,心软,太过温柔,这从手下从没见过她动怒就可以瞧的出来,然而,为了弟弟,她这两次虽没有发怒,但也已接近边缘了。

呼啦一群人下来,把老何弄得一怔:“珊姐,你这是要干嘛?”

何静珊柔顺的眼眸溺爱地瞧着他,嫣然一笑:“姐是要为你出头啊,报社的考核明显对你不公平,不过不打紧,姐去给你讨回公道,阿远你说,是教训教训报社的高层,叫他们收回计划,还是就针对展逸一个人,让他这一个月内起不了床,放心,姐虽然第一次干这种事,但绝不会出纰漏的,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何远真是被这便宜姐姐打败了:“珊姐,我何远要是用这种手段赢得组长,还不被北京那帮朋友笑话死,再说,我只是没想好应对的方法,如果采取些非常规手段,也不是没有胜算,不就是头版报导吗,如果换个城市或延长些时间,哪怕一对三十人,我也不怵他。”

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许是天大的笑话,然而老何却是没有说谎,丰阳市和北京一比,简直小得可怜,又处在初期发展阶段,可以上头版的报导真不多。

头版呀头版,你到底在哪呐?

何静珊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良久后回头看了眼手下,又将眼神放在何远身上:“阿远,你说黑社会械斗,什么规模才上得了头版?”

老何还以为她随口问问呢,心不在焉随意道:“如果北京那要100人以上,丰阳我不太清楚,但50人械斗起码稳上头版。”

何静珊笑了,她盈盈地笑了,缓缓将脑袋转向身后保镖,就这么看着他们,什么话也没说,看呀……看呀……看……

一时间,韩帮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袭来,大小姐不会是要……

“咦,姐你问这干嘛?”何远也感觉到气氛的古怪。

何静珊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一切都交给姐来办,放心吧。”

然而老何能放心吗,忙追问起来,最后何静珊坳不过他,只能老实交代:“我准备带着他们去西区焦帮的地盘打上一架,我们有二十几人,找个势力较弱的酒吧,估计也二十几人的地方做对手,这不就变成五十人械斗了吗?”

我的乖乖!

何远跟保镖们齐齐被打败了,不少人绝倒在地,翻着白眼。

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老何瞅便宜姐姐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忙哭丧着脸抓住了她:“姐呀,您是我的亲姐姐,我求您了,千万别去,这事我能处理,能处理。”

何远本以为自己够疯狂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啊,这便宜姐姐才是真正的疯子。

为了一个记者能有头版报导,竟要挑起丰阳黑社会的争端,试想,韩帮大小姐跟焦帮开站,两帮人马也定会增援,其它黑帮势力见两巨头争斗混乱,也势必搀和一脚,那丰阳还不大乱。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地下势力的格局必然一副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他们就是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如此规模的战斗,如此巨大的混乱,仅仅是为了一个小记者做头版取材。

幸好,何静珊的邪恶想法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第56章【依依的古怪举动】

明天就是考核开始的第一天,然而老何却依旧没想出对策,是在前十天跟展逸抢头版让他少上几篇呢,还是积攒实力在后十天自己的考核上再爆发?

小婆娘不在,他也没心情回家,干脆继续往便宜姐姐这奔,六点钟,酒吧已经营业,楼梯口守门的两人直接放他上楼,大小姐交代了,只要是何远想干的事,想去的地方,谁都不许阻止,就是把酒吧砸了,就是直接闯进她的闺房,也不许拦,有这道命令,何远很轻松的来到二楼。

这里只有三间房,左手边是何静珊的书房,密密麻麻的书海堆积如山,右边是客房,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何静珊的闺中密友呀亲戚呀,来了都住这里,走廊的尽头才是她的闺房,何远脸皮虽厚,可还是不敢往人家少妇屋里跑,万一瞧见什么禁忌的镜头,可就……嗯,发了。

他干脆推开书房的门,在书桌后坐下,随后拨出电话,异常气愤地朝手机吼起来:“老刑,你小子在媒体上发布信息说近期来丰阳,好啊,你人呐,别告诉你泡妞泡美国去了,哼哼,我的结婚戒指在哪,在哪呐,我看你真是找揍了,连你哥哥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刑伟本在开会,一听是老何的声音,刚要发怒的情绪立刻蔫了,打起哈哈:“你的话我怎能不听啊,这不,最近生意忙,真是走不开啊,要不再等两天,我一定准备份大礼,大礼。”

“哼,算你识相,我已经给你做好行程计划了,你听好,十天后你从北京到丰阳,然后借口有事马上离开,下一天再来,再借口离开,总之,十天内你要来丰阳十次,记住了没有?”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刑伟猛烈的咳嗽声:“我说大哥,你也忒狠了吧,不待这么折腾人的,我们做生意的讲究信用,若来来回回闹腾,那谁还和我做生意啊,再说,我最近走不开啊,等我腾出手来,一定去看你和嫂子,哎呀,我爸来了,我先挂了,以后有空联系……嘟嘟嘟……”

何远恨啊,真想蹦过去狠揍他一顿,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给莫曼云拨去了电话,可那头却飘来一阵活泼轻快的声音:“臭大叔,我姐在洗澡,不能接电话,你有事情吗。”还没等老何开口,莫琪非常欠揍道:“就是有事情,我也不给你叫她,嘻嘻,臭大叔,我气死你。”

“你个倒霉丫头,等见了面看我不收拾你的。”何远一个劲儿地磨牙,真想生吞了她。

然而莫琪可乐了,继续折磨着何远的神经,她走到浴室边,让哗啦哗啦的水声传过电话,用古怪的声音道:“大叔你听,这是我姐洗澡的声音,嘻嘻,想看吧,没见过吧,可你看不见,我急死你,呀,姐姐正在涂沐浴乳,呀,姐姐身上起小泡沫啦,呀,姐姐的小手正在,她居然在……大叔你猜猜,她正在干嘛?”

气得老何直接挂下电话,将鼻血擦干,呼呼喘着气,这个倒霉丫头,看来必须动用武力来解决她了。

门外,崔依依紧张地敲开了何静珊的卧室门,看着一身睡衣的她,小跟屁虫更不好意思了,粉脸微红,怯生生道:“珊姐,我,我晚上想请同事来酒吧,您能帮我留出一间包房吗,他们大概马上就能到。”

何静珊的睡觉观是和常人反着的,但早上要给何远做饭,中午、晚上陪他聊天,所以时差一下混乱了,得空就睡会儿,此时睡得正香被吵醒了,但她看来人是崔依依,立刻精神焕发,变化不可谓不快,揉揉惺忪的睡眼,何静珊淡笑:“阿远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别说包房了,就是把整间酒吧腾出来都行啊,你放心吧,姐给你留间最好的。”轻拍拍她可爱的小脑袋,若抛去何远的关系,何静珊也挺喜欢这孩子的,善良、纯洁,哪都招人喜爱。

崔依依赶忙摇头:“不用不用,要间普通的就好了。”当下小跟屁虫将早准备好的钞票稀稀拉拉掏了出来,大概有2000多,她推到何静珊面前:“这是钱,可能不够,我,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再还您可以吗?”水灵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瞧着她,满是哀求。

“钱?”何静珊怔住了,转而好气又好笑地在她脑门轻戳了一下:“跟姐提钱不是见外了,小依依,你就放心大胆玩吧,这酒吧是姐的,一切姐说了算。”

瞅她不依的非要给钱,何静珊只得佯装生气,唬起脸来:“你若非要给姐钱也行,但以后珊姐这两字就不许你叫了。”那唬起的小脸妩媚至极,温柔娇媚,哪里是生气的样儿啊,不过,对于温柔的何静珊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那,那,谢谢珊姐。”

“这丫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何静珊笑了笑。

蓦然,书房大门悄然而开,老何鬼鬼祟祟的跳了出来,眼神寻着徒弟的背影:“珊姐啊,你说依依怎么突然要请客啊?”

“啊……呼,吓我一跳。”何静珊捂着胸脯,妩媚地白他一眼:“你也不关心关心徒弟,问姐,姐怎么知道。”赶忙将凌乱的睡衣整了整:“阿远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叫姐,还偷听我们说话?”真丝睡衣包裹着成熟完美的女体,似绸缎一般柔顺。

婀娜的身体叫老何狠狠咽了口吐沫,这时他才发现,珊姐在容貌上虽不及莫曼云,然而她年龄的原因,骨子里那份妩媚、成熟,却是莫曼云比不上的。

但失神很快被崔依依的古怪举动转移了,这丫头下午在报社就鬼鬼祟祟的,找完这个找那个,好似可以躲开自己一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让何静珊继续睡觉,老何悄悄摸下楼,寻找着崔依依,小跟屁虫不会是有意中人了吧,要借着吃饭之即表白心声?

第57章【他不是一个人!】

崔依依在一个空位坐下,眼眸儿张望入口,神情焦急、紧张、踌躇,还真挺复杂,虽然一人孤身而坐,可酒吧里没一人敢上前搭讪,因为几天的时间,众男人惊讶的发现,这纯真柔弱的女孩魅力尽乎于二线明星了,人气度向幽若直直发起冲击。

盖因每天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至少有100人,接踵而至,好似商量好一般,即整齐又有节奏、秩序。

这100人就要归功于韩帮诸位了,二十几人每天换装五次,这才叫人生出百人的错觉。

门开了,首先走进的是齐韵莹,而后六组成员稀稀拉拉尾随着组长鱼贯而入,崔依依忙起身相迎,带着他们往尽头的包房区而去,期间,齐韵莹一反清冷之态,笑意昂然:“依依,生日快乐,匆匆忙忙的也没准备礼物,明天我再补上。”虽然没摘下眼镜,但以她此时的俏容,还是让酒吧男子看呆了,灰色职业套装,漆黑时尚眼镜,盘发整洁,笑颜如花,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啊。

组长开口,众人纷纷道贺起来,然而崔依依却有些窘迫的味道,也难怪,被人捧为焦点,诺诺的丫头挺不自在。

待得他们走进何静珊事先交代好的包间后,角落暗处的何远显出身型,脸色阴晴不定,好一阵变化。

生日?

我这师傅怎么没得到消息啊?

白眼狼,为师白疼你了!

要说生日这事不大不小,主要瞧你怎么想了,别人都请,偏偏不请自己,那心里绝对不是滋味,更别说何远几天下来对小跟屁虫尽心尽力了。

老大不平衡的老何怏怏瞧开便宜姐姐的闺房,门开,还没等何静珊说话,老何就劈头盖脸一阵牢骚:“姐呀姐,你给评评理,我对徒弟那是煞费了苦心,劳心劳肺,尽心尽力地栽培啊,可到头来,她过生日竟然不请我,哎呀,我不活了,死了算了。”要死要活的何远作势要往墙上撞,可瞥眼扫了眼便宜姐姐,大为奇怪:“姐你笑什么啊,我可真撞墙了,警告你不许拦我,谁拦我我跟谁急……我真要死了……我真撞了……嘿,珊姐你干嘛不拦我啊?”

何静珊没好气地在他脑门戳了一下,娇笑不止:“你就会跟姐这儿瞎贫,依依这丫头姐还不了解,对你崇拜的跟什么似的,呵呵,生日还能不叫上你?”

老何被便宜姐姐这个暧昧动作差点击昏,瞪大眼睛:“我都二十六岁了,姐姐呀,您别象哄小孩似的戳我脑袋行吗?”其实老何也自觉挺年轻,可却被莫琪大叔大叔的给叫惯了。

何静珊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做了表示,她又在何远脑门上点了那么一下,媚眼儿往上得意的一翻,意思很明显,姐就戳你了,你能怎么着?

瞅得他不语,上了瘾的何静珊似个小孩一般,小小给了他一记暴栗,大呼过瘾下,又在他耳朵上拧了这么一把,随后兀自掩嘴娇笑起来,对这个弟弟,她打心眼里喜欢。

何远无奈地抹了把鸡皮疙瘩,表情略微严肃:“这里有监视器吗,我是说包房里的,姐你别告诉我没有,黑社会开的酒吧若没这些,打死我也不信。”随后将崔依依生日的事告诉了她,何静珊也大呼诧异,二话不说,拉着老何来到书房,角落书架旁有一台电脑,上面落满尘土,显然,有些时间甚至一直就没用过。

打开电脑,何静珊解释道:“监视器有,这是我爸在酒吧建成时布置的,我一直反对这些,所以没有用过,要不是你呀,姐永远都不会用的。”

何远微微感动,几天的相处下,何静珊的真心疼爱让自小孤儿的何远体味到了一种新感情。

这……就是亲人的感觉吧。

何静珊对电脑显然不是很在行,胡乱调试一通,才连接到各房摄相头,几经周折下,崔依依所在位置显示在电脑屏幕上,画面声音都还不错,俯瞰全局,视角极佳。

屋中不到二十人,全是熟脸,六组同志几乎都来了,然而最让何远吐血的是,早退的卓军居然也赫然其中,他相当深沉的坐在角落,不时捂着肚子望向房门,瞧样子是饿坏了,老何心道他肯定是没钱吃饭才跑来噌食儿的。

崔依依是主角,众人嚷嚷着她坐主位,可在小跟屁虫的一再坚持下,主坐由她跟齐韵莹一齐占据,柳琴琴相当献媚地讨好着崔依依,没想到自己这好友竟然深藏不露,一个大款就在身边啊,幽若酒吧在南区可是响当当的夜店,价格着实不菲,这个小财迷立刻将进攻目标从男人转向女人,狠不得立刻嫁给崔依依了,比起崔依依讨好师傅的殷切笑容,小财迷柳琴琴的献媚殷勤可以说是相当职业,仿佛与生俱来的本事,魏纹显得比较低调,可能对于编版摄影以外,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吧。

依何静珊之前的吩咐,包房酒品食物一律无条件供应,不许收取任何费用,且服务态度要如对待自己亲爹亲妈一样,几个服务生知道厉害,神色恭敬地站立一旁。

不过会儿,啤酒,红酒,鸡尾酒,咖啡,饮料,大果盘,纷纷排满桌面,众人是客,不敢太过放肆,崔依依也不想给何静珊增加额外负担,点的东西都不太贵。

一时间,什么生日快乐呀,大吉大利呀,发财发福呀,早生贵子(这个贺词比较狠!)呀等等祝贺之词从众人口中冒出。

这时,就看出大城市人的素质了。

北京是什么地方?

那是首都啊,是经济要脉啊,从北京出来的人,素质能差的了?

卓军不愧为北京的三巨头,他继承了大城市人的光荣传统,饿鬼、搀鬼、掉死鬼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不是一个人!!!

他开吃了,六组人可以回家了,伟大的三巨头卓军,三巨头万岁,崔依依今天生日快乐!

看着卓军疯狂模样,众人皆愕……

第58章【小财迷心中的理想丈夫】

虽然工作能力不佳,但卓军在人眼中却是个非常沉稳老练的人,如今这吃相,直叫人齐刷刷抹了把虚汗,柳琴琴瞧有人开动,她哪还会客气啊,第二个上手了……

就这样,一桌人陆陆续续吃喝起来,不过奇怪的是,崔依依这小寿星却挨个给六组人敬酒,一杯接着一杯,非常能喝,其实她不怕醉的原因是,她喝的咖啡。

几杯下肚,酒量稍差的人已经略微迷糊了,崔依依瞅时机成熟,这才很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今天其实不是我生日,我骗了大家,真的对不起。”

不止桌上几人,就连偷窥的何远、何静珊也是一呆,闹了半天不是生日,那这架势?

崔依依接下来的话让老何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她小脸红红,忧虑重重:“师傅要跟展逸争夺组长之位,可第一关就非常不公平,师傅初来乍到,和同事的关系还没磨合,也就是说,他要以一己之力对抗三组,哪怕师傅再厉害也肯定不是对手,所以,所以我想请大家帮帮师傅,求求你们了。”她缓缓起身,深深向众人鞠了一躬。

齐韵莹将她扶起来:“那你直接说不就可以了,干嘛要以生日为由将大家聚在一起,还有,何远的事,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崔依依瞧众人脸色不好,害怕之下,眼眸儿立即红了,吭吭哧哧:“我,我怕直接邀请大家,大家会拒绝,所以才想出生日这个借口,今天聚餐的事,我没告诉师傅,师傅他其实很要面子的,如果叫他低下头恳求大家帮忙,我想他一定不肯,但你们别误会,师傅人很好的。”

何静珊颇有深意地捅了捅弟弟,随后淡然一笑,退出书房。

老何还能说什么?

他现在真想抱着崔依依狠狠亲上两口,这徒弟真乖啊,学会替师傅分忧了。

刚才竟还埋怨起她,何远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

气氛尴尬,齐韵莹轻叹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说句心里话,何远的事她真不想帮,无论个人情绪还是对六组发展而言,然而,崔依依这番举动却让齐韵莹犹豫起来,唉,也不知何远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真相已明,除了卓军和柳琴琴仍在没心没肺地吃喝着,余下人已经止住,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显然没有必要为一顿酒而帮起那无关人士,要知道,头版可不是简单的任务,要花费多少心血,狠不得一个月也找不到一篇啊。

不少人已露出为难的神色,魏纹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我虽然是个排版编辑,但只要用的着我魏纹的,只管开口。”拿起酒杯和不知所措的崔依依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谢谢,谢谢你。”激动的崔依依连忙道谢。

虽然年龄不大,可齐韵莹在六组的威信却是很高的,在组员的目光下,齐韵莹沉吟了一下,语气坚定:“我认为六组应该帮何远这个忙,如果他当选组长,六组的声誉会大幅提高,毕竟他曾经是六组的人啊,众所周知,咱们六组是最团结的,何远是新人,可也是六组的一份子,我建议大家近期多关注些好料,即便难度太高的,也可以告诉给何远,让他自己完成,总之,大家有力出力,嗯,我手里有份稿子,近期内我会抓紧完成,争取在何远考核的时候帮上他。”

崔依依喜上眉梢,组长发话,六组的同志也随声附和,比起小跟屁虫的兴奋,他们兴致显然不高。

监视器另头的何远哑然失笑,他知道,包房里能真正帮上忙的最多两人,一个是卓军,一个是齐韵莹,魏纹的表态何远毫不怀疑,可他是排版编辑,记者经验、线人都没有,有力使不出,崔依依还年轻,也不能指望,剩下倒有几个出色的记者,可都是调查性记者,一个调查性报导所需时间太漫长了,再加上他们口不对心,显然不会尽全力。

组长考核有如此难度,齐韵莹能当此任,定有她的厉害,有她的帮助,崔依依这顿饭算没白请,卓军嘛……

老何眯起眼睛,如果让卓军帮忙,他定然不从,一个隐者是不可能在人前显山露水的,然而,何远不相信,面对好料的卓军会无动于衷,他虽然不会把料报导上去,可一定收集了很多,这当中绝对不乏头版报导,当然,这只是何远逆向思维的猜测,真实情况有待核实。

一个小时后,齐韵莹为首的六组同志酒足饭饱,纷纷离席,回家的回家,找小姐的找小姐,崔依依由于太过兴奋,也蹦达着跟了出去,众人甚至没有发现,酒桌下面躺着两个不醒人事的醉鬼,赫然是卓军跟柳琴琴。

卓军是饿的,啤酒红酒加洋酒,已不知灌进了多少,而柳琴琴是谗的,她很少来酒吧,这次有人请客,小财迷准备喝够本,结果,两人都醉了,骨碌到桌子下面……

何远笑了,机会来了,不是么?

一口气跑到楼下,让服务生门外侯着,何远将地上的卓军拖起到真皮沙发,趁着他迷迷糊糊,忙问:“老卓啊,你家里藏了多少料啊,都藏在哪了?”

卓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嘿,何远弃而不舍地在他耳边来回念叨,就这一句话,足足说了十多分钟,可能是给卓军吵烦了,他一撩手,口中含糊道:“料多了,我干嘛告诉你啊。”

何远心中一喜,追问起他家住址,准备去抄家,可卓军说完这句后,就又睡下了,怎么问也不再开口。

老何想来想去还是否定了抄家的想法,卓军的习惯他知道,这些东西必然会藏的很深,他也没把握找到,于是乎,何远眼睛骨碌骨碌转了起来,他要寻找一个万全之策,让卓军乖乖交出料子的计策。

想呀……想呀……想呀……

柳琴琴忽然打了个酒咯,老何注意力集中过去……

蓦然,一个邪恶的想法掠上心头,何远看看卓军,又瞧瞧柳琴琴,嘿嘿阴笑不止……

他噔噔跑到柳琴琴身边,用手戳戳她:“琴琴呀,你心目中的理想丈夫是什么个样子呀?”

柳琴琴比卓军配合多了,她闭着眼仿佛说梦话一般懒洋洋道:“我心目中的丈夫嘛,要成熟一点,帅气一点,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有钱,没钱,他拿什么养我啊。”

“那比如即成熟又帅气的这个人,他现在没钱,可以后一定会有钱,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以后,多久以后?”

“嗯,大概半年以后吧,怎么样?”何远小心翼翼道。

“切,那还用说,嫁,现在就嫁,他在哪呐,快带我去见他。”

何远笑了,淫荡的笑了……

第59章【媒婆】

清晨,一束刺眼的光线打在何远眼皮,横躺在书房书桌上的他缓缓挣开眼,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响彻酒吧:“啊……”连绵的声线足足持续了十秒钟才堪堪收住,接着,又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对面房间飘出。

书房对面正是一间五十平米的单人客房,何远困意全无,嘴角露出一丝早知如此的坏笑,他迅捷起身,踱步踮脚到客房前,一条微微开启的门缝将室内景物暴露出来,这是老何在头天晚上刻意拉开的缝隙。

如意料之中的镜头应入眼线,卓军半边脸明显有一个小红手印,而床边的柳琴琴更是垂头哭泣着,哗哗的泪水流淌在被角,心痛十分的模样。

然而,这一切都是老何布置好的,昨夜他吩咐保镖门将两人抬进这里,并让他们的身躯互相搂抱住,以造成如今这一幕。

可……

下一刻的何远徒然一怔,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床上的两人竟都没穿衣服……

靠,不会吧!

老何细细一寻,大脑轰然做响,卓军神色迷茫地穿着衣服,柳琴琴呜呜抽泣着用被子盖住她那玲珑的裸体,衣物杂乱遍布,床上床下都有不少,而最最震撼的是,白色的被单上,一抹樱红扎是刺眼。

这足足说明了一个问题,两人发生过性关系,而且小财迷竟然是处女!

一切都超乎了何远的想象,卓军是个不折不扣的30岁老处男,这他是知道的,而且卓军的人生目标和自己差不太多,就是找个好老婆以陪伴一生,何远的目的是让他跟小财迷睡在一起,造成假象,以便对女人了解为零的卓军对小财迷产生些情愫之类的,然而,两个都是第一次做爱的男女,竟然熟门熟路的做了,这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吧……

小财迷这个人太贪财,可另人诧异的是,她的身子竟保持的如此完整,这也是个奇迹吧,本对柳琴琴的一丝不满和对卓军的一丝愧疚,此时此刻,消散全无。

何远蓦然兴奋起来,一个成熟的老处男,一个美丽的小处女,多么般配的一对呀,嘿嘿,倒是便宜卓军这货了。

他不动声色地悄然退下,往报社奔去……

房门外已聚集了不少人,都是韩帮的保镖,他们还以为大小姐出事了,上来一看,才放下心,在幽幽转醒的何静珊盘问下,几个知情人细声说出了真相,气得何静珊咳嗽地岔了气,这个好弟弟,竟然……天呀!

卓军不愧为见过大事面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陷害他,可转念一动,这是丰阳不是北京,自己的身份除了何远没人知道,排除。

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一出是何远安排的,何远了解卓军,卓军何尝不了解他啊,本以为何远不在的时候,自己能放心大胆的喝了,可没想到啊,还是被算计了!

昨夜虽然迷糊,可依稀记得何远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过,看了看呜咽的柳琴琴,瞧了瞧被单上殷红的梅花,卓军无所谓地摇摇头,平静地转向何静珊道:“您是酒吧老板吧,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何静珊歉意一笑:“您两位在包房喝醉了,于是我就叫人将你们送到这里,本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可……”她不得不为弟弟擦屁股。

如果是何远的计策,那这酒吧老板跟他一定有千丝万屡的联系,卓军摇摇头排除了可能,毕竟何远的女人缘太差。

此时也管不了是被算计了还是什么,事已至此,卓军苦笑着拽拽柳琴琴:“我在门口等你。”小财迷则依旧在哭。

珊宇报社,何远瞅卓军跟柳琴琴进到门来,立即将老卓拽到一旁:“兄弟有难了,你不会眼睁睁瞅着吧。”

卓军气急地抓住何远的脖领子,龇牙咧嘴:“我家里的报导足够你应付这次考核的,不过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安排的。”

何远眨眨迷茫的大眼:“什么我安排的呀,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充楞的本事老何已练得炉火纯青,卓军心知没有确实的证据拿他根本没辙,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都是自家兄弟,再说,此等类似事件卓军在北京已不知挨过多少次了,每回都是何远要他帮忙,而他不肯之后,就是用屁眼儿想也猜得出是谁策划的。

恨得牙痒痒,卓军怏怏给了他一拳后,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他,对女人的了解趋于空白,他现在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即便是罪魁祸首的何远。

何远表情凝重起来,假模假势拍拍他:“女人的第一次是很珍贵的,唉,你完了,柳琴琴现在一定正犹豫着报不报警,强奸犯啊兄弟,我这回也帮不了你了。”

卓军这个恨啊,掐住他脖子威胁道:“还不是你给我惹的麻烦,警告你,三天之内给我解决问题,不然咱们鱼死网破。”卓军也知道,何远不会给他留下死局,既然这样布置的,就肯定有一线生机,而这生机往往是自己没能力找到的。

何远一副非常欠揍的模样:“虽然我是丰阳人,可离家这么多年,没有人脉啊,这事,难呐。”

“如果我把头版稿件给你呢?”

老何相当为难的思考了一阵,才勉强答应下来:“好吧,我试试看,你可别以为我是为那头版报导才帮你的,咱们可是好兄弟啊。”

柳琴琴这时忽然起身,面色阴郁地往组长办公室走去,步伐蹒跚,好似每一步都钻心的疼痛着。

卓军目光复杂地瞧着她,过得半晌,皱起眉头来:“老何你说柳琴琴这人怎么样啊,虽然都是一组的,可我真不太了解她。”

何远乐啊,滔滔不绝的夸起小财迷来,直把她说成是人间绝有,天上仙女,末了才道:“老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的时候啦,要我说,柳琴琴和你绝对的般配,郎才女貌啊,现在你占有了先天优势,如果不抓紧,这等妙人儿早晚被被人抢走,到时你追悔末急。”

结果,卓军的话让老何彻底崩溃了,他犹豫了一阵,方咬牙道:“如果我们俩成了,那这三场考核我尽一切力量帮你,怎么样?”

“真的假的啊,我的乖乖,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呀,我看你好象很勉强的样子?”

“过一段时间我准备把父母接过来,老人家总叨念我成家,想想也是时候了,对女人我不太了解,虽然你也不懂,但总比我强吧,而且你小子主意多,这次就靠你了。”

何远很狐疑地打量着他:“你确定?”

“我确定,但你若办不成,那头版你也别想到手。”

何远思量了一番,卓军的能力不用怀疑,配柳琴琴绰绰有余,小财迷呢,除了贪财外,其它的条件也都不错,若他们俩成了夫妻,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何远阴差阳错的把两人糊弄到一起,没想还真有点意思了,就是不知柳琴琴是什么想法啊。

为了兄弟的终身大事,老何也顾不得自己的考核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三天之内替你把柳琴琴拿下,否则我提头来见你,不过,这几天你必须配合我的行动,一切都要以我的指挥为准。”

“没问题。”

生平第一个女人,卓军对柳琴琴的感觉倒也特别,一直对女性毫无欲念的他,此时的心态也稍稍有了变化……

第60章【何叔】

柳琴琴进到组长办公室后,抱住师傅就哭诉起来,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小财迷泪眼婆娑,伤心极了。

齐韵莹吃惊之下,还保留了几分理智,问了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最后才基本肯定,这是一起酒后乱性事件,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谁也不愿在别人的报纸上看到自己报社的臭闻,当下抚着她的脑袋,似个大姐姐般劝着:“琴琴呀,我看这件事卓军不是故意的,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谁也保不齐干下什么,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想想补救的办法,嗯,要不让他赔点钱?”

柳琴琴在她怀中呜咽道:“我不要钱,不要,呜……师傅,我刚才已经报警了,我想交给警方处理。”她心里很乱很乱,保护了二十年的贞操就这么没了,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报警了?

齐韵莹心下轻叹一声,看来事情要闹大了,唉,归根结底是因为何远,如果不是他,崔依依怎么会想起把大家聚在一起呐?

警察的办事效率不错,约莫一刻种,姜信为首的几名小年青提着手铐赶来了,齐韵莹怕走漏消息,这样柳琴琴今后在同事面前就抬不起头了,逐到门口将警察引进办公室,姜信走路指高气昂,根本没瞅见何远,或许眼睛太小,看不见吧。

卓军不免揣揣,捅捅何远:“警察都搀和进来了,你能搞定吗?”

“很难很难啊。”何远摇头晃脑叹着气,瞧卓军一脸杀气,他忙做精神抖擞状:“放心,为了兄弟我两肋叉刀都不眨眼,你就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慷慨就义地奔向前去。

六组可热闹了,来了群警察,难道有大事发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何远,卓军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他陷害自己,可每回都能圆满解决,有惊无险,如果真的解决不了,那卓军就得叫他尝尝什么是两肋叉刀了。

姜信谱挺大,很不客气地坐到齐韵莹的位置,手下立刻端茶倒水,跟自己家一样,他眯着眼(其实是在瞪眼)瞅着她:“齐组长,有人举报你们珊宇报社出了强奸犯,这可是重案啊,不可怠慢,他叫卓军,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可动用武力了。”

当记者的难免会与当地公安机关接触,所以大家也算老相识了,齐韵莹神色凝重地指指柳琴琴:“案是她报的,卓军也就在外面,你们要抓他我绝不干涉,但有一点,能不能请你们暗中行事,毕竟这类事件会对员工有不良影响,我希望事情传扬出去。”

“那可不行。”姜信的态度很强硬,敲起二郎腿,锃光瓦亮的皮鞋磕着写字桌:“你们员工干出这档事,还怕人知道,哼,这类案件影响极其恶劣,一定要严惩不待,而且你们是媒体机构,做出这样的事还怎么让读者相信你们,我回去会向有关部门反映,对你们报社彻底清查一番,而且……”话音一转,姜信的眼睛几乎闭上了:“其它媒体机构恐怕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

没错,事情若发展不好,极可能影响到报社声誉,以至于流失大量读者,这对珊宇这等小报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啊。

齐韵莹神色一凛,目光直视着姜信:“姜队长的意思是,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丰阳近些时日都不曾出过大案,如果真闹大了,恐怕南区刑警队也不好交差吧。”

“我怕什么?”姜信牛b烘烘的摊摊手,无所谓道:“我抓住了犯人,只功不过,上面的事跟我毫无瓜葛,再处罚也到不了我头上。”

齐韵莹和姜信其实早有仇怨,小妖精很早前报导过警察贪污受贿一事,最后闹得姜信一个心腹被革职查办了,这仇,他可一直记在心里。

柳琴琴此时才看清局势,姜信言外之意很显然,要不就是给他好处,要不就将事情闹大,她赶忙擦擦眼泪,声音沙哑而焦急:“你们回去吧,她没强奸我,是我,是我瞎说的。”为了自己今后不糟白眼,为了报社的发展,小财迷只能把委屈咽在肚子里了。

可谁知姜信仍不罢休,狠狠一拍桌子:“报假案,哼,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它等同于犯罪,竟然赶玩弄公安机关。”他气愤地朝手下挥臂,这就要抓柳琴琴。

小财迷急的跟什么似的,进也不行退也不行,齐韵莹冷哼一声,身子横在她身前,面色不善道:“姜队长,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怎样?”

姜信制住手下,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好似胜利者的微笑:“我想怎样齐组长应该明白。”

齐韵莹当然明白。

要钱?他肯定不敢,在报社和一个记者要钱,显然没人会傻到这份上。

要色?他也没胆。

他无非是要争口气,以报上次之仇,可怎么能让他心顺呢?

齐韵莹略微思索间,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姜信正大爷一样靠在椅子上,只要现在给他倒杯茶,那一定能平息所有恩怨,如果换做是客或例行公事,齐韵莹倒杯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姜信把脚竟然都放在了桌面,如果此时给他倒茶,明显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姜信怕她没明白,自言自语:“哎呀,我怎么渴了。”皮鞋在桌面一阵乱磕,几张文件都被印上了黑泥,甚至撕扯而开。

相比柳琴琴被抓走,报社倒闭,这点侮辱齐韵莹只能忍了,她咬着牙缓步上前,可柳琴琴却抓住了师傅,死命摇摇头。

齐韵莹苦笑,心说你懂什么啊,这就是社会,有些时候容不得你不低头啊。

她强自一笑,将柳琴琴的手拿开,而后走去倒茶……

蓦然,办公室的门开了,何远挂着昂然的微笑走了进来,他双手插兜,一副惬意的模样看着姜信:“我要说的只有三件事,第一,你把桌上的文件给我弄干净,第二,给我们组长倒杯茶,第三,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有问题么?”

齐韵莹深知他是个冲动的家伙,真怕何远会闹出什么乱子,逐冷声道:“何远,请你回去,这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秃子和耗子被打的情景历历在目,可面前的是警察啊,打了他们可是袭警。

姜信脸色一阵变化:“小子,你在命令我吗?”他冷笑着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老何。

“我数三下,如果没有让我满意,那后果自负。”

“三……”

齐韵莹急了:“何远,你快给我回去!”

“二……”

“一……”

铃铃铃,一阵铃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已蓄势待发的老何不得不止住身形,撇撇嘴:“快接电话吧。”

让齐韵莹惊讶的是,另几名警察也跟着松了口气,好似他们没打算帮队长一样,一个个赛着后退,生怕牵连到自己,几人正是那天挨打的,又瞧见这位混主,哪还有不躲的道理,更别说他好象跟局长有些关系。

姜信一看是父亲的电话,踌躇着是先打何远一顿,还是先接电话,辗转半天才按下了接听键,结果,父亲的嚷嚷声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你这混小子又上哪去了,给我记住,千万别惹一个叫何远的人,他是……他是我的朋友,跟我平辈论交,你见了要管他叫何叔,知道吗,千万别给我再惹麻烦了。”

姜信简直不敢相信:“爸,你让我叫他什么?”

“你个混小子,别带情绪,他是我老弟,但也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人物,如果他要办你,谁也救不了,你就等着玩完吧,刚才他给我打过电话,事情的经过我也知道,你只要不惹着他就什么都好办,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切记不要带情绪,语气要诚恳,你就叫他何叔,把自己列为晚辈,他就不会和你过多计较了,照我说的话办,具体的事回家在和你说。”

姜信看着父亲口中的大人物,真不知该做何感想了,但父亲的话肯定不会错,于是乎,他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将文件的泥土擦拭干净,破裂的就用胶带粘上,脸上虽看不出一点不情愿,但心里这个恨啊,就别提了,好不容易威风一把,没想碰上个连父亲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犹在惊愕中的齐韵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不可一世、牛b烘烘的姜信么?

一前一后的变化也……忒快了吧?

齐韵莹看向何远,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连刑警队队长都能搞定?

柳琴琴到现在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眨巴眨巴眼,一个电话就让姜信蔫了,估摸是组长的功劳吧。

结果,让人大跌眼睛的一幕出现了,姜信取了茶具,很专业的将第二泡茶倒进袖珍杯,恭恭敬敬地端给齐韵莹,而后矮下身膀对何远道:“何叔,父亲让我给您带好,您忙,我们不打扰了。”

何,何叔!?

呼啦一声,一室人倒了一片,这也……忒扯了吧?

两人年龄差不太多,竟然以叔侄论称?

一句何叔叫得何远也不好发怒了,随意地挥挥手,姜信拎起尤在吐血的警察们忙退了出去,这回的人,可丢大了!

齐韵莹和柳琴琴均以古怪地目光瞅着老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拌猪吃老虎,身藏不露?

瞧着两人“爱慕”的眼神,何远得意洋洋:“哼哼,被我的王八之气震住了吧,还不快给朕脱下衣物,躺到床上去。”

“变态!”

“老流氓!”

嗖嗖,两个不明物体直线飞来……

第61章【小财迷的妥协】

“琴琴呀,卓军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呢?”何远异常严肃起来,这不仅关乎着组长考核,最主要是兄弟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齐韵莹也想尽力解决,不能让事态发展严重:“就按我刚才说的,让他赔你点钱吧。”她知道,柳琴琴对金钱有着极度的欲望。

柳琴琴瘫坐在沙发上,一脸迷茫哀伤,她缓缓摇着脑袋:“我不要钱,什么都不要,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事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这不是他的错,毕竟都喝醉了。”眼睛一红,小财迷又要哭了。

齐韵莹坐到她身侧,拍着她脑袋安抚起来:“别哭了,他出点钱,就算赔偿你的损失,否则咱们不是白白受苦了吗?”

可让人不解的是,一向以钱看人的柳琴琴竟然死活都不要他赔钱,何远暗自点头,这丫头还是很有原则的人,虽然爱钱,但还没到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地步,不错呀不错,倒是便宜卓军那小子了。

老何对女人的了解仅限于经验,在北京做过类似的报导,此时非常明白柳琴琴的心态,逐蹲在她身前,笑容中夹杂着一丝琢磨不透的味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怕他给了钱后,自己的身体就等于变相卖给他了,让你很不舒服,我说的对不对啊?”

柳琴琴神情一滞,转而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齐韵莹则是好似刚认识他一般,淡淡瞄他一眼,这货对女人还挺了解,老娘怎么没想到呐?

何远笑了,笑得很诡异:“既然这样,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同不同意。”瞧着两人投来的目光,老何干脆坐到地上,暧昧地眨眨眼:“你们即已发生过关系,何不试着交往一番呢,我这位哥哥人品没的说,从他还是个老处男就能看出来,工作能力虽比我差些,但比起珊宇报社的王牌记者都不逞多让,绝对是个十足的好男人,跟了他你一辈子不说荣华富贵,起码能滋润的生活,怎么样,试试吧?”

交往?

齐韵莹被这个提议打动了,从女人的角度讲,她希望柳琴琴能有个好归宿,毕竟小财迷从男女之事的态度来看,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如果卓军真能对她一心一意,倒也是件美事,不过何远话中的卓军叫齐韵莹不敢恭维。

能力强?

比珊宇王牌记者还厉害?

鬼才信!

然而,从以往的工作能力看,柳琴琴和卓军还是很般配的,这就叫半斤八两吧。

可柳琴琴的态度十分坚决,她猛烈摇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我不和他交往。”想着卓军那邋遢脏兮兮的模样,小财迷心中一阵恶寒,汗毛倒竖。

何远可不会轻易放弃:“你别看他平时的样子不雅,其实老卓挺帅的,而且非常成熟,稳重,你要是同意,第二天我保证把一个崭新的卓军交到你手上。”看着她犹豫的神色,老何心底嘿嘿一笑,昨天已经知道小财迷心下理想丈夫的标准了,这会儿还不手到擒来?

齐韵莹这时插话进来:“听你的意思和卓军很熟悉啊,不过你才来报社没几天,怎么……”

“他可是我大哥,我们是老相识了,琴琴呀,别犹豫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啦,这么个成熟男人放在眼前,你还想什么,现在他没钱,可我保证最多半年,他一定是个百万富翁。”何远一再强调成熟稳重,又加上点金钱的诱惑,希望小财迷能回心转意。

柳琴琴一时间心挺乱,如果是个条件稍稍好点的,她也就试试,可卓军给她的印象一直不好,这会儿小财迷没了主见,求助的目光望向师傅,希望她替自己决定。

齐韵莹在收到徒弟求助的目光时,也收到了何远凶狠的目光,他眼神的意思很直接:“快给她决定,不然我吃了你!”

“吃呀,老娘怕你啊!”齐韵莹不甘示弱地回了何远一个眼神,转而看向柳琴琴,沉吟了片刻,才轻叹一声:“要我说,你就试试吧,反正不行就分开,对你也没别的损失。”

何远松了口气,给了齐韵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气得小妖精直想把他给咬死。

即便师傅开口,柳琴琴还是有些踌躇,脑海浮现卓军的身影,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她咬咬牙,下定决心:“他有钱没钱我不管,能力强与不强我也不在乎,我心目中的好男人一定要成熟,懂得关心人,最重要的是给我一份浪漫,一份感动,如果卓军能给我这些的话,我就同意跟他交往。”这已经是小财迷最后的底线。

何远揣揣,成熟没问题,关心人可能差些,但也不是个事儿,不过那一份浪漫,一份感动就是个难点了,他若是懂浪漫,就不会做30年的处男啦。

齐韵莹忽然开口:“你说了这么多,卓军到底是什么想法啊,如果是你一相情愿,那也别费劲了,我们琴琴还不愁没人要。”心说难道夺了第一次就要嫁给他么,那我的第一次还被你给……想到此处,齐韵莹古怪地看了眼老何,小狐狸眼儿骨碌一转,不知在想什么。

“老卓对琴琴可是爱慕已久啊,发生这种事他非常抱歉,不过他想尽力补偿琴琴,嗯,放心吧,明天我会把一个崭新的、成熟的、温柔的、浪漫的卓军交到你手上。”

回到卓军旁,何远将谈话内容告诉了他,后而严肃道:“你现在马上回家,以你此时的形象不能再给柳琴琴幼小的心灵留下不良印象了,晚上等我电话,咱们从长计议。”

卓军恨啊,我形象怎么了,不过事先答应过听他吩咐,老卓只得悻悻离去,假也没请,这月工资怕又不够了。

第62章【丰阳的天,要变了!】

下午三点半,第二次编辑会结束,齐韵莹带给何远一个小噩耗,今天的头版是展逸同组的记者拔得的,所以展逸有一次记帐。

何远不以为意,倒是崔依依郁闷极了,哭丧着脸半天没缓过劲儿,这小跟屁虫一上午都在网络上查来查去,期待能为师傅做点什么,可累的够戗,何远心疼宝贝徒弟,将几份资料考入她的电脑,让她不要漫无目的的找料,先学习基本功是关键,他还拍着胸脯保证,这次考核已有应对办法了,崔依依一听,这才笑逐言开。

资料都是何远这些年总结的经验,正所谓千金难求,如不是崔依依感动了他,老何才不会将多年心血给人呢。

“这是昨天丰阳日报头版,啧啧,现在竞争压力太大,人人都玩起自杀了,你看看,这才二十几岁,就承受不住压力了,可惜了大好青春啊。”

同事的谈话吸引了何远注意,按说这年头自杀不算希奇,可同是报社,自己这边只能看别人报纸才能得知新闻事件,不可谓不是种悲哀吧,人家是大报,有关系,有人脉,唉,老何轻轻一叹,暗下决心,若成了七组组长,一定要好好培养手下,金钱是一方面,然而成就感可不是钱能换到的,看着组员一点点成长,报社崛起,其中的乐趣和满足感不是谁都能理解的,至少,何远很喜欢这种感觉,当然,钱也很重要啦。

凑过脑袋看了过去,一张普通尺寸的照片赫然中央,这是死者生前照的,一抹微笑挂在嘴角,相貌虽不算英俊,但他笑得很幸福……

何远嘴角徒然一抖……

是,是他!!!

何远只觉大脑一阵轰鸣,脸部肌肉疯狂抽搐着,他一把抢过报纸,由于太过用力,几乎将它撕成两半……

没错,竟然,竟然是他!!!

再三确认下,老何肯定了判断,照片上的男子他见过,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事隔三个月,他竟会再次出现,而且,是以一具冰冷的尸体出现……

何远不理众人古怪的眼神,他猛然跑出报社……

事情太蹊跷了,阴谋,绝对是阴谋!

出租车上,他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就不在言语,脑中飞快运转着,他需要冷静,冷静……

渐渐地,何远急促的心绪平静下来,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对,他不需要急,呼,吁出口浊气,老何平静之余,不住自责着,我早该想到的,唉,只是几个月没干老本行,就生疏了啊,差一点就酿成大错,幸好,幸好……

平日里惬意的微笑再次浮上嘴角,何远走进了这栋平板楼,楼高五层,是个新住宅小区,环境不错。

这里是胖子姜庆荣的家,顶楼,何远敲开了门,来之前他打过电话,姜庆荣早安排好了,他打发妻子去逛街,此时屋中只有他们两人。

相比何远的好整以暇,姜庆荣显得有些急噪,他将老何引进书房,后而随意道:“老弟啊,今儿怎么想起到老哥家串门了,呵呵,有事打个电话就好,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给你办妥,咱们多年的朋友了,不用那么见外。”看得出,姜庆荣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间淡淡的愁容表露无疑,官做到他这地步,情绪的遮掩是基本功,可如今这架势,想来是有什么事啊。

何远略微一想,便知道了原由,他,反倒不急了,也学着姜庆荣打起哈哈,一老一小称兄道弟,场面有些滑稽。

不过片刻,姜庆荣就坐不住了,两人都知根知底,其实没有必要废话,只是姜庆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来丰阳势单力薄,又拖家带口……

姜庆荣一咬牙,直视着何远,脸色严肃:“老弟,咱们在北京就是老相识了,多余的废话我今天不说,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觉得我姜庆荣这个人,怎么样?”

何远笑了:“你是个老狐狸,亏本的买卖从不会做,为人圆滑,趋炎附势,呵呵,为官清正你做不到,但至少,伤天害理的事你没做过,就凭这最后一点,我个人而言,还是挺喜欢你这个胖子的。”

姜庆荣哭笑不得:“那咱们算是……”话到半截又吞了回去。

老何点上只烟,淡淡吸了一口,瞧着欲言又止的姜庆荣,他淡然一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问咱们算不算朋友吧,呵呵,今天的你跟以前不大一样啊,一定是有事要求我,对不对?”也等姜庆荣做表示,何远继续道:“在北京,你帮过我不少次,我也帮过你,总之咱们算打个平手,谁也没占谁便宜,可是,在我离开北京,不,应该说逃出北京更合适,那时个个火车站呀飞机场呀都是他们的眼线,而我没想到的是,帮我逃出去的竟然是你,呵呵,一直以来咱们都是利益往来,谁想你这胖子忽然挺身而出,仗义了一回,虽然你有必须帮我理由,但我这个人比较记仇,也比较记恩,咱们不算朋友,但总之吧,我欠你一次。”

何远说的不假,那些人知道姜庆荣和自己是一路,如果他活着离开北京,那帮人会有些忌惮,从而不敢碰姜庆荣,这也是胖子必须帮的他的理由。

姜庆荣脸色一阵变化:“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欠你的,这份情你说该怎么还吧,先说好,我可不想欠人太久,你最好尽快说出来。”刑伟是何远兄弟的事,知道的人缪缪无几,一个在世界上都有头有脸的人物,绝对是个强大眼线,所以,北京的动向很轻易就能被何远了解。

何远本以为姜庆荣会狮子大开口,可他却摇摇头:“你也说了,我有不得不帮的理由,所以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累了,只想平平安安陪妻子儿子过完一生,别无它求,可没想到这不大点的丰阳也不让我……唉,你说的不错,我是有事求你,我下面说的话,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朋友的倾诉,可以理解为一个老大哥的恳求,总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老何感觉姜庆荣变了,北京的风里来雨里去,把他性子磨淡了,姜庆荣如此,卓军如此,可能自己亦如此吧。

姜庆荣谨慎的又确认的门窗,这才回到座位,把声音压得极小,语气中有些无奈,有些急噪:“丰阳的天,要变了!”

第63章【是我】

“此话怎讲?”何远吞云吐雾,丝毫没有意外。

肥胖的身躯靠在椅子上,姜庆荣深深叹了声气:“自从你离开北京,我也被变相降职到丰阳,开始还感觉这不错,派系争斗不明显,而我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完全可以不搀和进去,可近些日子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前任市委书记莫文成几次三番的找到我,让我适当的时候帮莫曼云一把,莫市长这人你应该知道,是个官中的另类,油盐不浸的那种,她得罪的人定然不少,我若插进一脚,怕惹得一身骚啊,于是没有答应他,可近些日子,南区区长也邀我吃饭,他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叫我入他的伙,他背后的人物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比莫曼云实权小。

可我想的就是平静的生活,当下也没同意,呵呵,乱子这就来了,前天到昨天,仅仅两天我家里就来了二十多个电话,内容我就不说了,无非是恐吓要挟,一些地痞流氓才用的手段,南区区长可是我的上司,官职在丰阳也是排在前列,可他竟用这种小手段,呵呵,听起来都可笑,这时我才明白,这里不是北京,不是皇城脚下,他们有权,什么事不敢干啊,可我怕就怕在这里,暗地里捅刀子,那是防不胜防,更何况我有妻有子。”

姜庆荣沉默了片刻,从右手边的抽屉里取出份文件:“但我没想到,他们已快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今天,丰阳日报的头版报导了一个年轻人自杀的新闻,其实,我手里这份现场调查报告写的明明白白,死者是被人从15楼推下去的,明显是他杀,但这件事被我压了下来,唉,我怕呀,你知道这个被杀害的男人是谁么,说出来你都不信,就在三个月前……”

没等姜庆荣说完,何远便笑了,他揪起那份调查报告,替姜庆荣把话继续下去:“就在三个月前,丰阳市霞远路十字路口西230米外,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造成一个中年妇女受伤,肇事车辆逃逸,肇事车是桑塔纳2000,左车灯有明显撞痕、血迹,在事发后一小时,有一名群众报案,并向公安部门反映了具体情况,又在两小时后,该男子手绘了一张肇事车主的画像,递交公安局。”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姜庆荣惊得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如果他只晓大概,姜庆荣也不会奇怪,可他……连具体细节都知道,时间,距离,都精确到和备案完全一致。

我怎么知道?

何远失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继续刺激着姜庆荣的脑神经:“受伤妇女已在抢救下脱离生命危险,她拒绝接受警方问话,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没有说,三个月的时间,警方依旧没能追查到肇事者,直到昨天,一名男子坠搂身亡,经过手绘画像和他本人照片对比,警方确认该男子就是驾车肇事逃逸的嫌疑人,可男子是被杀,事件明显蹊跷起来,警方推测他会不会是受人指使去谋杀中年妇女,而后又被杀人灭口呢,于是进一步调查展开了,然而,调查进展非常顺利,医院有备案记录,很容易地查出了中年妇女的真实姓名,貌似扑朔迷离的案件也越发清晰起来。”

看着满脸震惊的姜庆荣,何远苦涩地笑了笑:“现在只要查出中年妇女的真实身份,从事行业,家庭背景,就可以进一步调查和她结怨的人与死者的联系,从而判定那只是一个巧合肇事,还是早有预谋的谋杀未遂了,对于警方来说,调查一个人的详细资料显然易如反掌,那个中年妇女的身份很快被户籍部调了出来,然而,在得知女人身份的同时,警方也明白了一件事,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女人……”

何远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字道:“因为这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夏雨荷,是前任市委书记莫文成的妻子。”

是的,那个被撞伤的女人,就是何远的丈母娘,夏雨荷!

话音既落,姜庆荣已呆若木鸡,他楞楞地看着何远,就这么看着,一个字都说不出,姜庆荣知道何远的厉害,然而厉害到如此程度,却是他不敢想象的,公安局内部的消息已被姜庆荣压得很死,可……还是被何远知道得如此详细,而且貌似有些细节连自己这个局长都不知……

“案件眼看就要水落石出,可局长姜庆荣却叫众人停止调查并封锁消息,因为这已不是他这个级别敢接的案子,谋杀前任市委书记的妻子,谋杀现任市长莫曼云的母亲,呵呵,就算彻底清查出罪魁祸首,兴许又会牵扯出一个大人物,不,不是兴许,是一定,试问这等案件,谁敢接啊,那位大人物既然敢杀夏雨荷,那区区一个分局局长又在话下么,所以姜庆荣就想到掩盖真相,把坠楼身亡的男子说成自杀。

知道真相的警察们也怕惹祸上身,谁敢四处张扬,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男子的真实相貌只有那个举报群众看见了,换句话说,只要他不开口,这件事就不会传出去,莫文成一直以为是普通事故,所以不会为难姜庆荣,罪魁祸首的大人物看事情已被扫平,也不会主动接触姜庆荣,于是乎,使案件不见天日的最终环节,就落到那个举报群众身上了,只要找到他,动用一些手断,姜庆荣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生活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姜庆荣坠肉横生的脸庞满是无奈:“这百分之九十九是一起谋杀,那个大人物我不知道是谁,也许是南区区长的后台吧,反正,那帮人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竟然谋杀夏雨荷,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那丰阳还不大乱,他们八成是冲莫曼云去的,所以我告诉你,丰阳的天,要变了。”

何远再次弹出支烟,浓浓的烟雾缭绕在前,使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你现在怕什么,或是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第一,我怕南区区长的报复,如果他背后的大人物是谋杀夏雨荷的幕后主使,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一定是他,那么近期我不需要担心,因为压下这案子对他有利,可过些日子他们再拉拢我,我若不从,下场怕会很惨吧,以他们的手段,我若加入进去,那就永远也出不来了,所以我一定不会进去,第二,我怕那个举报的男人,丰阳日报如果被他看见,再把事情散布出去,那莫文成将会到我这儿来盘问真相,我怎么说啊,事情已经压下,那他会不会误会我跟神秘人物是一伙的,唉,总之这事儿太乱了。”姜庆荣苦笑不迭着,正如他所说,此事牵扯太多了。

何远早已替他想好对策,很轻松的呵呵一笑:“关于你说的第一点,静观其变就好,没必要想的太多,那个幕后神秘人物的身份我们还不得而知,其中的疑点仍有不少,比如他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杀了那坠楼男子,非以这种方式弄得人尽皆知呢,呵呵,或许,有人想从中挑拨也说不定,这就又牵涉了第三方势力,你说的很对,事情太乱了,就是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惟有静观其变。”

姜庆荣皱眉:“可……”

“你听我的吧,派些警力24小时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如果有人要害你,暴力手段被限制住了,那他们只能使用别的方法来要挟你,呵呵,如是这样,那就更不用怕了,咱们,可是老搭档了呀,你还不信我?”

姜庆荣眼神中难得露出几分神采:“此话当真?”他要的就是何远这句话,有了他的帮助,纵然三面受敌,事情也决不会太糟糕。

“我欠你一次,就当还债了。”

“那个报案的群众,你能帮我找到吗?”姜庆荣有些奇怪、不解:“按说我这个分局局长找一个人,应该易如反掌,可那个报案的,竟比幕后人还神秘几分,他送夏雨荷去过医院,照顾过她,甚至还送过素描给警方,然而,如此之多的线索下,我竟找不出有关他的一点资料,这未免太古怪了吧?”这个报案人一直是姜庆荣心头的大石,何况一丝线索也没有。

何远笑了,他笑的很不好意思,指指自己的鼻子:“嘿嘿,那个报案的人,就是我。”

“是,是你?”姜庆荣瞪大小眼儿,怔了片刻,后而以手拍额恍然大悟:“我早该想到的,如果说丰阳还有谁能在警方搜索下连一丝信息都不会留下,怕只有你何远了。”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姜庆荣释然地松了口气。

总算,能安稳一阵了……

第64章【这好老婆也忒难伺候了】

有人要杀夏雨荷一事,矛头直指莫曼云,当然还有其它可能,不过只要是针对小婆娘一家的,何远就不允许事态进一步恶化,若要他一个人对抗这股神秘势力,显然是没有胜算,所以,七组的建立就更是迫在眉睫,组长任命不容他有任何闪失。

按照老何原先的计划,做组长也是为了帮莫曼云,小婆娘太过清正,说白了就是迂腐,得罪的人想来不少,可没料到,组长还没当上,这事儿就来了。

唉,组长呀组长,还要什么考核!

第一关就设定如此难度,老何直想把出馊主意的人扔到太平洋去……

想帮莫曼云就得当上组长,想当组长就要通过审核,想过第一关需要卓军的帮忙,他帮忙的条件是把柳琴琴弄到手,而柳琴琴的条件是要浪漫、感动,何远感觉头都大了,自己老婆还没搞定,先得帮人家追女人。

嗯?!

何远灵机一动,阴笑不止地看着姜庆荣:“胖子,你这儿有没有名牌服装啊,香水呀,鞋子呀,手表呀,统统给我交上来,对了,你身宽不行,要你儿子的衣服。”瞧着他面露难色,老何脸色一板:“别告诉我你没给儿子买过,在北京你没少挣钱吧,哼哼,我又不是不还你,瞧你那抠门样儿。”

姜庆荣老脸一红:“我不是抠门,只是那些衣服怕入不了你眼啊。”带着何远到了儿子卧室,姜庆荣东翻西找把一堆衣物铺在床面,老何撇撇嘴,不住摇着头,衣服是不错,可都不是一线品牌,柳琴琴对卓军印象不好,要的就是震撼的感觉,所以这些都不灵。

何远琢磨必须得去趟丈母娘家了,他那老岳父体态跟卓军相近,而且市委书记能没有件象样的衣服吗?加上对小婆娘思念正紧,这趟女婿上门势在必行。

他们所住也是一栋别墅,不过无论环境、面积都比自己那二层小楼好多了,别墅有三层,欧式风格的装潢、家具,有些贵族的味道,与邻家间隔百米有余,门前小花园绽放着几朵不知名的花骨朵儿,入得门前,一股芳香率先袭来,淡雅的花香让人精神一震,畅快异常。

何远还未敲门,就遇上了归来的丈母娘,本还担心莫文成不知有人要害他们,而疏忽防备,可担心看来多余了,远处跟随夏雨荷的保镖足足5人之多,而且这还是明面上的,估摸莫文成是被那起车祸给弄怕了,加强了人手。

夏雨荷这个高兴呀,一把抓住何远就往屋里拽,生怕这好女婿跑了:“阿远快跟妈进屋,文成也是的,非不让云云回家,呵呵,看把我们阿远给想的,放心放心,云云她跑不了,呆会儿我就让她跟你一起回家。”

莫琪补习班休息,去和同学上游乐园玩了,莫文成也没在家,何远两人进到屋中,夏雨荷就吩咐下人去叫大小姐,旋即拉着老何坐到沙发,一个劲儿地絮叨起来。

不过会儿,一身黑色职业装的莫曼云款款走来,当看到老何时,眼眸儿闪过一丝光芒,可转瞬就被她掩盖下去,她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你来了。”就幽雅地坐到母亲身旁,不再言语。

何远挺郁闷,他还以为小婆娘跟自己一样想念对方呢,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夏雨荷掩嘴轻笑,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儿,很不客气地拆穿了她:“呦,每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拿着手机在那犹豫不决,是打还是不打呀,呵呵,怎么见了面倒矜持起来了。”

“妈,你……”莫曼云大羞,两抹酡红浮上双颊,急急解释道:“我,我用手机那是在玩游戏,不是要给他打,真的。”瞧着母亲一副“信你才怪”的模样,莫曼云只得将红彤彤的小脸转到一旁,羞得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呀,就别硬撑着啦,都是夫妻,想就是想,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雨荷又取笑了女儿一番,逐招呼下人一起去到二楼,给小两口留下甜蜜的时间。

丈母娘一走,何远也放开了,身子一弹窜到小婆娘身旁,得意地翻着白眼:“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啦,嘿嘿,看来我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嘛,快,给你老公我锤锤背。”何远美呀,然而下一刻,腰间猛然一痛,莫曼云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已拧了上来,幸福的老何全然忘记了疼痛,顺势捏住老婆嫩嫩的小手,嘿嘿傻笑着。

莫曼云慌乱地挣了又挣,奈何如此也逃不过丈夫的力道,只得红着小脸儿垂下头,任由他胡来了。

一市之长在自己面前如此不堪,何远好一阵得意,把玩着软软的小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晚上跟我回家吧,你几天不在,我这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然而,莫曼云又何尝不是,她对丈夫的感情很复杂,虽没有爱,可那淡淡的依赖感却让小婆娘同样空落落的难受,她如蚊子般“嗯”了一声,显然也盼望着跟丈夫一起回家。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即甜蜜又幸福,对面的韩剧唧唧喳喳着,可却没有影响到二人的心情,半晌过后,莫曼云忽然动动手指,很不好意思道:“我妹妹去游乐园玩了,其实,其实我也想去,嗯,你明天有空吗?”

游乐园?

何远诧异地瞧她一眼:“那儿都是小孩玩的,你去干嘛,再说我这些天挺忙的,估摸没时间。”

莫曼云说出这番话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谁知老公竟然不答应,她赌气似的嘟起小嘴,后狠狠将手抽了回来,显然,小婆娘生气了。

何远立时头大,自从莫曼云对他敞开心扉后,唯一给他的感觉就是任性,那次深夜唱歌,没说出电视剧里的台词,都看出了自己这好老婆真实的一面,如今可好,竟要去游乐园玩,唉,小婆娘的另一面还真是叫人大跌眼睛,一个冰冷一个任性,落差也忒大了吧?

老何忙一脸赔笑:“我这几天真挺忙,要不过段时间咱俩再去,别说游乐园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哄了老婆半天,才算了事。

唉,何远心下感慨一声,赔笑、赔唱、赔聊,自己成三赔了,这好老婆也忒难伺候了!

第65章【母女齐心】

吃完饭,何远将借衣服的事告诉了老婆,这可关乎兄弟的幸福和生职考核,莫曼云闻得事态的严重,不禁犹豫起来,父亲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动他东西,即便自己都不行,可面对丈夫苦苦哀求,心软之下,莫曼云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谁知两人的小声对话叫夏雨荷听了去,她马上塞给何远把钥匙,非常大方:“这是你爸卧室钥匙,不用客气,想要什么就拿。”

随后,何远拉着老婆偷偷摸摸去到卧室,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范思哲的西装,老何思量片刻,挑了件白色款式的,又在小桌里找出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这才将东西包裹起来,满意极了,这套装备价值不菲啊,加上卓军条件不错,肯定能让柳琴琴震撼一把。

两人堪堪下得楼来,巧不巧的老岳父就回来了,莫文成年近半百,然而帅气程度却不比年轻小伙差,一身合体的西装显得神采奕奕,堪比歌星、影星啊。

莫文成一见何远,本是柔和的笑容骤然收敛,跟没瞧见他一样,缓缓走到妻子身边:“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啊?”男人看的是事业,老何一事无成,莫文成当然瞧不上他,而且是打心眼里很瞧不上,所以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

夏雨荷不满地瞪他一眼:“说什么呐,都是一家人,阿远怎么成客了?”不动声色地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市委书记怎么了?

面对夏雨荷的雷霆手段,也只有屈服的份!

何远清楚的瞧见老岳父痛苦非常的表情,心惊之余,忍不住瞥了眼老婆,小婆娘掐人的招数就是和母亲学的吧。

莫文成尴尬的咳嗽两声,象征性的跟何远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爸。”

“爸。”

夏雨荷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云云也呆了不少天了,晚上就让她跟阿远回家吧,你有意见吗?”活动了一下手指,赤裸裸的威胁呀。

莫文成恨啊,他哪敢有意见:“回去吧,有空就回来看看爸妈,你们先聊着,我去换身衣服。”

等丈夫走后,夏雨荷歉意地看着何远:“你爸他为官多年养成的习惯,动不动就以事业、成就看人,晚上我好好和他谈谈,你可千万别怪他。”

何远可清楚的知道,这个“谈谈”是什么意思,心下已经为老岳父祈祷了。

一旁莫曼云眉头微蹙,原先她还不觉什么,可此时见父亲对何远的态度,心中不由生出些许不满,她已经发现老何很多优点,事业也铮铮日上,并不是父亲想象的那般无用,可能是怕丈夫自卑,体贴的莫曼云伸过柔嫩的小手将老公的大手紧紧握住,意思不言而喻了。

“呦,这可还有人呐。”夏雨荷看着女儿伸去的小手,眼眸儿下满是笑意。

莫曼云再次羞红了小脸,但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丈夫为自己做过太多太多了,此时此刻,她惟有握住他,紧紧地握住他……

何远回捏着老婆,得意的不行,有戏呀,照这样发展下去,离大功告成之日不远啦!

蓦地,莫文成的声音破坏了气氛:“咱家出小偷了,我一身西服和一块表都不见了,哼,竟敢偷到我莫文成的头上,胆子不小啊。”他气愤地朝下人瞪着眼:“说说吧,是谁拿的?”

下人们怯怯不语,还是夏雨荷站了出来,她不以为意道:“东西是阿远拿的,他有个朋友需要些一线品牌,过两天就还你,什么小偷呀,大惊小怪。”

莫文成可找到把柄了,他阴沉着脸冲向何远:“我最受不了别人动我东西,而且没经过我同意就私自取走,这不是偷是什么?”

“别说得这么难听。”夏雨荷也来了气,脸色不好:“不就是件衣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阿远是经过我同意才拿的,你有气就冲我来,别跟孩子嚷嚷!”夏雨荷气冲冲地把身子横在老何前,和丈夫对峙着。

每次吵架只要夏雨荷一动怒,莫文成都会退避三分,服软了事,可今天他实在忍不了了,毫不退让:“你有什么资格支配我的衣物,哼,别说西装跟手表了,就是一条领带他也别想带出这个大门。”

“好!好!好!”夏雨荷气急地指着丈夫,眼眸已经有些潮红:“你厉害,你是一家之主,家里你说了算,我走,我走还不行么。”夏雨荷拉着何远,面色煞白:“阿远,咱不要他的脏衣服,妈给你买新的,比他那好一万倍的。”

何远这个尴尬呀,他还没完全融入这个家,当下不好插嘴,傻楞楞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吵声愈演愈烈,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味道,处在争端的三人都没有看见,莫曼云迷人的俏脸已随着两人争吵愈发惨白,直到莫文成将矛头指向何远后,莫曼云终于爆发了:“爸,你实在太过分了!”

声音如同闪电,将三人齐齐震在那里,争吵声嘎然而止……

谁能想到,一向对父母纷争视若不见或善言相劝的大女儿,竟然主动参与到争乱中,莫曼云一手挽着丈夫,一手拉着母亲,声音颤抖:“爸你总是张口事业闭口事业,难道事业就真那么重要,女儿嫁的是何远这个人,不是他背后的集团或公司,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他,是我丈夫啊,你总是看不起他,瞧不上他,你让女儿夹在中间怎么做人,爸,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没错。”夏雨荷瞧女儿和她在同一战线,立刻凑过去几步,帮腔道:“我也受不了你了,看看女儿说得多好,你这人太势利,阿远除了事业上没有发展,其它方面都是我见过最好的,比起你给女儿物色的几个二世祖,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还不知足呐,你若再这样,咱们就分居,哼,我去和女儿住,你一人在家胡闹吧,没人管你!”

“你……你们……我……”母女这回可是齐了心,气得莫文成半天没说出话来。

何远瞧事态严重,忙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话呀……”

莫文成一声怒吼打断了他:“你闭嘴,谁跟你是一家人!”

母女俩的怒火随着这句话,也彪升到了极至,莫曼云喘息着将何远往外拉:“何远咱们回家,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老何被拽着踉踉跄跄跟了上去。

夏雨荷也悻悻地将手包拎起:“这个家我也不想回了,莫文成,你若不好好反省,就永远也别想我跟女儿回来。”气冲冲地跟上女儿,不再回头。

身后,莫文成怒不可抑的声音响了起来:“走,都给我走,有本事永远也别回来!”

就这样,何远带着老婆跟丈母娘回到别墅,正事没办了,反倒引起场内乱,唉,这话怎么说的呀。

不过,两人维护自己的场面,叫何远发自内心的无比的相当的感动……

第66章【有杀气!】

三天了,夏雨荷首次跟丈夫吵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心情不是很好,莫曼云亦是如此,一家人除了吃饭时说说话,其余时间都各忙各的,家中气氛挺诡异。

何远劝了这个劝那个,然而效果甚微,两人都异口同声:“他要是不给你道歉,我就不回那个家了。”弄得老何毫无办法,只能先把卓军的问题解决了。

衣服在郝言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件,也是范思哲的白色西装,莫文成带他去过次宴会,衣服是那时买的,虽然郝言身材健壮,可能梢大一些,但也凑合了。

丈母娘说过要给老何买新的,可她心绪杂乱,把事儿都忘记了,老何也不能恬脸伸手啊,无奈之下还是拨通了便宜姐姐的电话,他一再强调要旧表,新的没用,过几天就还,何静珊真不愧是韩帮大小姐,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事情搞定了,何远来取时特意瞧了瞧表面,细腻的表盘下微微有些磨痕,不明显,但一看就是人用过的,何远这才放下心来连连道谢,他真怕便宜姐姐为了他去买块新表。

何远不知的是,在半个小时前这表还是摆在某酒店一线品牌专柜上呢,何静珊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回来,又叫保镖们用手来回摩擦,一个累了传下一个,半个小时后,一块崭新的百达翡丽就成了二手货。

对这个弟弟,何静珊真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皱眉头,更别说花点钱了。

在姐姐的一再盘问下,何远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何静珊想了想便说:“她要浪漫,我看就在游乐园办吧,具体事项叫给姐来,你只要将路上的细节办好就行,需要车么,姐这儿只有奔驰、宝马,你要觉得行就随你支配。”她这里的奔驰、宝马都是普通车型,世面上常见的,何静珊感觉差点意思,所以说话时挺不好意思的,后而柔媚的眼眸骨碌一转,不知又再想什么。

何远吓了一跳:“姐你可别,车子我都准备好了,不用您费心了。”他知道便宜姐姐眼睛一转就要不好,若真为他买几辆高档车,那老何欠她的就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车子的事儿还是莫曼云给解决的问题,老何不知她家是干什么的,反正很有钱,小婆娘打了个电话就借来了辆蓝博基尼,非常拉风,而且据小婆娘说这车是她大学同学的,跟家里闹了矛盾自然不好开口,只说让老何凑合用吧。

凑合用?

即便何远是曾经的百万富翁,也不禁有晕倒的冲动,蓝博基尼居然还凑合用,那世界上还有好着用的车吗?

报社传来的消息非常不妙,三天来,展逸的三组接连拔得头版,将考核带入高潮,本就不对何远抱任何希望的人们纷纷投以他同情的目光,何远估摸六次头版的极限怕是低估了他,唉,事情已迫在眉睫了。

六组人员在崔依依期待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卖力找料,可能力不及,终究无果,小跟屁虫倒也听话,没有把时间放在找料上,成天抱着师傅的资料看个不停,努力吸收着。

卓军最惨,听了老何的吩咐,三天都没去报社,一个人在家悻悻啃着方便面,日子相当枯燥,直到这天晚上接到何远的电话,才算脱离苦海。

两个老搭档约在一家美容院,卓军一身破西服,破皮鞋,相当寒酸,他挺不耐烦地看着老何:“这都三天了,你还没计划出来啊,我可告诉你,这月工资也就一千多块了,下个月我吃什么还没着落呐。”

咚,何远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怒气冲冲:“你别跟老子说这个,知道我为你这事花了多少钱,欠了多少情,得罪了多少人么?”老何真是咬牙切齿,心里恨啊,便宜姐姐的人情先不说,因为自己闹出场家庭纷争,解不解决的了,还要划上个大问号呐。

他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兄弟有个归宿么?

卓军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发怒,肯定是吃了不少罪,忙笑呵呵地转移话题:“我和柳琴琴若成了,一定忘不了你,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对柳琴琴的事,他本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成了就成了,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瞧得老何这么上心,他也毫无退路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呀。

何远脸色稍缓:“再等一个人。”他想着齐韵莹对柳琴琴的喜好应该了解,来之前就给她打过电话了。

约莫十分钟,齐韵莹的马自达6停靠在路边,下得车来的她直叫路人大流口水,就连何远卓军也不禁一怔。

齐韵莹一反清冷女白领的职业装造型,而是一身火热打扮,紧身白色休闲短衫,褶褶皱皱挺时尚,下面是黑色小皮裙,浑圆的丰臀被紧紧勾勒出来,配上白色朦胧的丝袜,啧啧,真有些火辣的味道。

她本在和朋友逛街,忽然接到何远的电话才没来得及换衣服,齐韵莹也不想来,然而老何唧唧喳喳说了大半天,直把问题升华到政治高度,她若不来,恐怕比圆圈功的头还可恶了,齐韵莹是比较在意自己跟同事前的形象的,可何远连她身上最隐秘的地方都瞧过了,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卓军挺惊讶,他捅捅何远低声道:“没想到咱们组长还是个辣妹啊,姿色不错,我看配你挺合适。”

“别咱们组长咱们组长的。”何远撇清关系:“我马上就是组长了,说话注意点,哼哼,我跟她合适,简直是国际玩笑,她跟我那美丽的老婆一比,嘿嘿,那就是个丑小鸭。”

丑小鸭?

小妖精脚步一滞,下一刻,她笑了,再下一刻,她动了,最后一刻,她将手包用力的在老何屁股上来了那么一下,咚,弄得何远一个激灵:“你干嘛?”揉揉屁股,这妖精够狠的。

齐韵莹小脸阴沉沉的,嘎嘎磨牙:“这儿不是报社,别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辞了,什么考核什么组长统统跟你再无关系,哼。”

“切,吓唬谁呀。”何远撇着嘴扫她一眼,气得齐韵莹直想把皮靴狠狠印在他的脑门上。

“呦,谁招我们莹莹生气啦。”声音是美容院里飘出的,三人侧目而去,一个风韵十足的美妇款款走来,她亲昵地挽上齐韵莹,满是笑意地瞥了眼何远:“不给文姐介绍下,哦,我明白了,是你男朋友吧,呵呵,少见,少见呀,我们莹莹也有男人啦。”

“谁是他女人呀!”齐韵莹老大不高兴地瞪了眼老何,后朝文姐笑了笑:“今天又来麻烦您了,这两位是我朋友,想跟这儿做个头发,您看……”

说来挺巧,齐韵莹平时就常来这里,美容院的老板文姐自然认识,在齐韵莹的印象里,文姐很有手段,一个女人开店,自然会引来不少麻烦,可据她所知,美容院从成立起便顺顺利利,生意兴隆,不可谓不是个奇迹,不说文姐的交际手段,以齐韵莹记者的直觉,这女人一定有个强大的后台,否则不会如此风顺。

在南区,文茹美容院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档场所,价格嘛,自然叫普通工薪阶级望而却步,齐韵莹掏出张会员卡,是八折的那种,递给文姐:“用我的卡吧。”忽然她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以何远的人品和经济条件,他……带钱了么?或是说他……有钱么?

不会是没钱付帐才叫自己来的吧?

齐韵莹极其警惕地又把卡抽了回来,小心翼翼问了何远一句:“你,带钱了么?”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一样,那齐韵莹就真要享受一下杀人的乐趣了。

卓军何远理直气壮地异口同声道:“没带。”

卓军的样子还比较歉意,而何远则是一副“带钱了还叫你来?”的欠揍样儿,齐韵莹立时笑了起来……

何远神情一震,猛然间后退几步,只因多年的记者经验告诉他:“有杀气!”

第67章【刚才那男人,是谁呀?】

文姐不愧为老江湖了,呵呵一笑打圆场:“莹莹你这是干吗呀,跟文姐提钱不是见外了,快,带你的朋友里面请。”回身招呼了一个服务生,领着几人往里去,而她却站在原地,不时向路边张望,似是在等什么人。

齐韵莹可没有老何那张厚脸皮,再次愤然地等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给出八折卡,心不甘情不愿:“何远我告诉你,发了工资先还我钱。”倒不是齐韵莹抠门,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何远?

文姐娇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彩,她急忙打发走服务生,亲自领几人进到美容院,空调的冷气飕飕飘来,心情也随之舒爽,文姐这才笑意昂然地看着何远:“您就是何远呀,失敬失敬,夏夫人方才打来电话,事情我也知道了,这就带您去做头发,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她将齐韵莹的卡递还给她,真诚道:“可不敢收您几位的钱,日后文茹美容院随时欢迎,你们只要常光顾光顾,我这小地儿就蓬荜生辉了,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齐韵莹差点没晕过去,在她眼中对任何人都不卑不亢的文姐,语气表情竟然有些献媚讨好的味道,听她那口气,怕是自己下回来也是免费喽,这么说的话……自己还沾了何远的光?

卓军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在丰阳还挺吃得开啊。

“那就麻烦您了。”何远很客气,来时丈母娘就叫他来文茹美容院,多余的话没说,老何这才明白是她老人家早交代好了,哼哼,早知如此,老子就不带齐韵莹来了,这里哪个发型师不比她强呀?

何远跟齐韵莹的身份立刻掉了个,他也牛b烘烘起来,昂首瞥眼齐韵莹:“莹莹呀,既然来了就别客气,拉皮呀黄瓜呀随便做,不要有心理负担嘛,就当自己家一样,弄完了我给报销。”那样子跟招呼小鸡子一样。

我,我一定要咬死你!

齐韵莹心里这个恨啊,自己好心好意来帮忙,谁知却成了受气包。

在发型师的建议下,卓军做了个烫发,在过程中,何远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又递给他把钥匙,而后跟齐韵莹一同离开了,文姐非常热情,一个劲儿的嘱咐要常来。

齐韵莹打开车门进了驾驶位,冷着脸直视前方:“下车。”

只因何远也跟上车来,他以极其舒适的姿势靠在那里:“切,开句玩笑至于么,你就这么小心眼,别忘了咱们可有正事要办。”

齐韵莹没理他。

“你为了你徒弟的幸福,我为了兄弟的终身,咱们可是合作关系呀,事情我已安排好了,现在就去柳琴琴家等,咦,还楞着干嘛,开车啊。”

齐韵莹脸色一阵变化,最后还是咬牙忍了,她拨通了柳琴琴的电话,问清地址后,马6在愤怒中骤然前冲,好似帮着齐韵莹在发泄一般。

在一个无摄相头的拐角,齐韵莹一打方向盘,车身以诡异的角度扭转而去,类似漂移的感觉,她是早有准备,系着安全带呢,老何可就惨了,小妖精的暗算下,他猛然撞到拉门,咚的一声,右臂作为触点,五脏六腑动荡不已,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你疯啦?”何远瞪直眼睛,怒火中烧:“会死人的你知道吗,会死人的,老子死了谁照顾我那温柔娇媚的妻子,谁照顾我那未出生的可爱女儿。”

瞧着他那吃鳖的模样,齐韵莹哈哈一阵狂笑,几乎笑晕了过去:“该,哈哈,活该,谁叫你不系安全带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女人呐女人,何远愤愤地回过身,揉着手臂嘟囔着:“等我当了组长,先把你们六组的人挖过来一半,哼。”在齐韵莹得意的笑容下,老何还是乖乖将安全带系上了。

解气后的齐韵莹心情不错,车速也降慢下来,柳琴琴在接到电话后就下楼等着他们,一身吊带衫显得玲珑可爱,不长不短的披肩发上,点缀着一缕粉红色的头发,不知是染的还是夹的,反正挺时尚、挺青春。

柳琴琴在得知卓军马上就来,立刻显得有些紧张,几乎成了翻版崔依依,小手揪着衣角,不知所措,也难怪,小财迷没谈过恋爱,第一次还莫名其妙地被卓军给弄走了,心里岂止百般滋味呀。

齐韵莹一个人在那安慰鼓励着她:“要是他满足不了你当初提的条件,咱就回家,呵呵,不用那么害怕,有我再他不敢欺负你,放心吧。”她瞧过卓军今天的打扮,邋遢的不象话,所以齐韵莹也没抱太大希望,顺其自然吧。

瞅没人理他,何远独自蹲在角落点上支烟,目光集中在马路另头,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成与不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除了齐韵莹轻松一些外,柳琴琴何远都不免急噪了些,一个小时过去了,却依旧不见卓军身影,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正在不耐烦间,远方一声声惊呼引去三人注意,呼声很远很远,大概二百米以外了,中间还夹杂着引擎轰鸣声,声音低沉有力,闻得入耳竟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只瞧得黑暗尽头两点繁星般耀眼的光亮缓缓逼近,刺眼的光芒叫人不得不眯起眼眸儿,何远一下便认出来人是卓军,翻起的前灯似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然,缓缓闭了下来,车身越来越近,借着路旁朦胧的街灯,一辆银白色蓝博基尼驶入视线,金属的外壳滑润细腻,铮铮闪烁,流线柔顺的车身,时尚优美的造型……

路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奢华的跑车吧,有的在吹哨,有的在叫喊,场面十分混乱,何远一扫眼,不屑地撇撇嘴巴:“没见过世面。”其实就在昨天跑车开来的时候,老何比这帮人可矜持多了,他相当矜持的飞扑过去,还夸张地亲上两口,以表喜爱,那个没起子的样儿,唉,就不说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柳琴琴兴奋呀,一时间忘记了紧张,竟也跟着人群呼喊起来:“哇,太帅啦,我要是有一辆该多好呀,不不,能坐一下我就心满意足了,天呀,帅呆了。”如果不是齐韵莹拉着,她真想冲上前去,一双财迷眼儿此时闪烁的精光,估摸正算计这车得多少钱吧。

齐韵莹比她要沉稳的多,但也止不住多看两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瞧得跑车停在他们前方十米便不在有行动,不禁微微皱眉,朝何远看去,老何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叫齐韵莹徒然一惊,难道……

好似炫耀得差不多了,银色车门缓缓升起,一个男子随之迈出左腿,紧接着,手臂、身体、脸庞纷纷显露出来,幽幽的灯光下,男子的英俊潇洒直叫路边花痴一阵狂呼,有个胆大的胖妞竟然喊着:“帅哥娶了我吧,我爱你!”

男子只微微一扫她,后而身型明显一弯,差点倒地,闻声看去的众男子比他强不了多少,更有甚者竟跑去路边抠嗓子眼,大吐起来。

小小闹剧后,男人踏着幽雅的步伐,何远走向三人……

一步……两步……三步……

男子所过之处,众人识相的纷纷退后,老何给了齐韵莹一个眼色后,两人也撤到旁边,何远举着手机发号施令:“上去就吻她,快点……诶等等,吻早了点,牵她手,对对牵手,直接往车里带,不用跟她废话……你倒是快点呀,半天才走那么几步,蜗牛呀你。”老何显得比谁都急,卓军是新手,何远何尝不是,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全是歪招。

还是齐韵莹发挥了作用,她见气氛不错,忙抢过老何的手机,指挥道:“你听好,就照这个步幅这个速度走过去,不要急,然后单膝跪地跟她说,这位女士,能有幸与您共进晚餐么,最后再顺理成章地带她到车上。”

何远抹了把鸡皮疙瘩,呼地又将手机抢了回来,气急败坏:“别听她的,什么东西呀,酸死我了,咱大老爷们就豪爽一点,别整那些文绉绉的,要我说拽着她就去车里,哪那么多废话。”

“何远你懂什么!”齐韵莹气得上去跟他抢电话,面红耳赤:“别瞎指挥,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都让你破坏了,快把电话给我,按我说的做。”

两人各有各的招数,谁也不服谁,逐展开了一场手机争夺战。

这边俩军师打起来了,可苦了卓军,蓝牙耳机一阵嘈杂的声响,一会儿让他干这,一会儿让他干那,老卓只觉大脑一团糨糊,靠,我该听谁的!

不过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好兄弟,感情岂是齐韵莹能比的?卓军只犹豫了一下便毅然否定了……何远的方案。

他极其潇洒地单膝跪地,似个骑士一般伸出手来:“这位女士,能有幸与您共进晚餐么?”一身白色范思哲,蓬松有形的半卷发,完完全全一个幽雅高贵的骑士呀,外加英俊的脸庞,已把柳琴琴迷得自己爸妈都不认识了。

柳琴琴一开始只是兴奋,然而,男人却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甚至跪下邀请自己,小财迷只感觉心脏碰碰乱跳起来,紧张极了,看着男人深情无比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死了,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搭在了男人有力的手掌上,她就似一个灰姑娘般,随着男人的步伐上到了那辆梦寐以求的蓝博基尼上,柳琴琴脑子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甚至怎么上的车,她都不清楚,完全傻了。

在她这个年龄,还幻想着白马王子的出现,可如今,竟真真出现在眼前……

在人群羡慕、嫉妒、祝福的眼神下,银色跑车舞动着迷人的身躯划破空气……

“楞着干什么,上车,追呀。”何远拽着齐韵莹就往马6上跑,实力差距很明显,再不追可就跟丢了。

奔驰的车厢中,齐韵莹忽然表情严肃地问了何远一个问题,她很严肃很正经很奇怪:“刚才那男人,是谁呀?”

何远:“……”

第68章【吻我】

“你不知道他是谁,刚才干嘛瞎指挥啊?”何远做了个晕倒的动作。

齐韵莹紧紧跟着远方跑车,不敢相信:“他真是卓军,不可能吧,别是你找个替身来,之后再将卓军推过去好获得琴琴的心,她可不是傻子。”

何远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她了,便宜姐姐说游乐园交给她布置,可效果如何连老何自己都没看过,心里没底呀。

柳琴琴家离游乐园不远,刚十分钟的车程就能远远望见乌黑一片的场地,最高的无非是大轮盘,转得特慢的那种,那里漆黑得跟没灯的厕所差不多,老何心里咯噔一下,别是便宜姐姐没来得及准备,如是这样可耽误大事了。

齐韵莹被告之目的地后显然也很诧异:“游乐场是国家设施吧,这么晚早关门了,谁会为了他们再开一次,那黑糊糊的一片怎么有浪漫啊?”

不过,两人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只瞧得银色跑车堪堪进入游乐园范围,数十束探照灯雨点一般冲击而来,宛如舞台焦点,蓝博基尼可能被吓着了,猛然刹车,踌躇片刻后,卓军柳琴琴纷纷走下,五颜六色的灯光访是充满灵性,竟幽幽移动起来,沿着游乐园的大门就这么向里而去。

两人一看架势也明白了,在何远的一再嘱咐下,卓军抓上了柳琴琴的小手,带着她随着灯光缓缓前行,而柳琴琴显然傻掉了,如机器人一般跟着他,那是拉一步走一步,完全没了主见。

铁制栅栏门分开两旁,这个只白天营业的游乐园竟为两人开了绿灯。

几十束灯光在将他们带到指定地点后,忽然连连晃动了几下,后齐齐指向一处空地……

玫瑰,确切的说是上千朵甚至上万朵红玫瑰……

它们组成了一个红色心型,朵朵娇艳欲滴,好是美丽,伴随着玫瑰海的是无数蜡烛,淡雅的烛光随只微弱光芒,然而应在两人心头时却是暖暖的……

如此阵势即便在电视剧里也不多见啊,柳琴琴痴痴地望着眼前一切,感觉似做梦一般,她侧头看向男人,淡淡道:“这些是你为我准备的?”

卓军点头,他对感情或是说对女人一无所知,此时只能保持沉默,烛光映照着柳琴琴柔柔的俏容,显得那么可爱诱人,看着看着,卓军竟然失神了……

柳琴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走进这片玫瑰的海洋,正中位置,她停了下来,深深凝视着男人的眼眸,忽而,柳琴琴目光迷离起来,她颤抖地眯起眼睛,轻轻召唤着:“吻我……”

卓军一怔,干脆将耳机拿掉,因为那头何远的哇哇的声音吵得够戗,好似比自己还着急,喊着什么“快吻她呀,笨蛋,亲呀,蠢货,你倒是动换呀”之类的话,卓军定了定神,拿下柳琴琴这个决定确实仓促了些,或许说是一时冲动,此时他若真的吻了她,恐怕就无法回头了吧,我……爱她么?

可柳琴琴那期待的模样让卓军不忍起来,唉,他轻叹一声,爱情这玩意,太他妈深奥了,管你那么多,老子吻了又怎么的!

他好似被何远这流氓附体一般,爱咋咋地吧!

卓军缓缓底下头……

两唇在接触的一刹那颤动一下,而后顺理成章的交融在一起,柳琴琴主动环上了他的脖颈,回吻着男人……

良久唇分,玫瑰的映照下,柳琴琴的小脸儿显得更红了,似个小苹果一般诱人,她依偎在男人怀里,喃喃问着:“告诉我,你爱我么?”这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必问的东西吧。

那一刻,卓军犹豫了……

爱?

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爱是个什么玩意!

然而此时此刻他惟有坚定地回答:“爱,我爱你。”

在卓军心中,又叹息着加了一句:“我会爱上你的。”

这一刻起,他不能再做到无牵无挂了,这就是所谓的责任吧。

不远处,齐韵莹目光复杂地望着拥吻在一起的两人,不知不觉间,眼眶已被泪水掩盖,曾几何时,自己也向柳琴琴一样,对心爱的男人问出那一句“告诉我,你爱我么”,然而,此时的她已不是那懵懂少女,爱这个字,太复杂了,齐韵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象徒弟一样,如此真切地爱上一个人。

爱,究竟什么才是爱啊?

目光落在何远身上,齐韵莹擦干泪水,尽量让声音保持如初:“何远,究竟什么,才是爱啊?”

何远瞧出她神色不对,多年的采访经验下,他知道齐韵莹一定受过伤,可能是气氛的影响,老何难得正经地摇摇头:“你这是个很哲学的问题啊,爱有太多太多了,甚至每种都异常复杂,如果你只问男女间不纯洁的爱情,我倒可以告诉你我的看法,或是说我自己的观念吧。”顿了顿,他想着小婆娘任性的模样,微微一笑:“我这一生只会爱一个人,那就是我的老婆,这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也是一种冲动,所以我认为,一个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便足够了,那些花花草草尝尝就好,不必太认真,至少我就做不到再爱上另一人,即便跟老婆离婚了,我想我也不会吧。”

齐韵莹眼睛红红地看他一眼,略微诧异:“没想到你还是个挺传统的男人,那次在夜总会,为什么和我……”说到这儿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何远淡然地耸耸肩:“我说过了,花花草草只尝尝就好,不用太认真,况且我也没觉得不对,对你嘛,是身体上的需要,对老婆是发自内心的爱,又没有对不起她。”这里便是观念的不同了,每个人理念不一,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是啊,花花草草。”齐韵莹忽然笑了,可那笑容在老何看来异常苦涩,她凝望着远方暗淡的星辰,喃喃自语:“或许在他眼中,我也只是那花花草草吧,呵呵,可能还是根很不起眼的小草。”

话音方落,齐韵莹徒然转身,俏丽娇媚的眼眸儿直视着何远,淡淡的语气下充满着慑人的诱惑:“何远……吻我。”

第69章【小妖精的诱惑】

吻你?

何远茫然地望着她,这小妖精在搞什么鬼呀,平白无故叫自己吻她,真是莫名其妙:“喂喂,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不要诱惑我了。”

谁知齐韵莹忽然象疯了一样蓦然前冲,双臂如勾死死环住他的脖子,那丰满诱惑的红艳双唇呼地堵上了何远,滋滋的唾液声响了起来,她疯狂亲吻着男人,似要将一切力量承加给他,重心几乎倒在男人身上,小香舌胡乱搅动着,嘴角一丝液体缓缓流淌下来,场面十分淫靡……

何远有些哭笑不得,按说一个女人投怀送抱是男人求之不得的事,更不要说齐韵莹这么勾人的火辣小妖精了,然而根本不明所以的老何此时可没这等惬意浪漫的心情,他极力推开女人:“干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那疯狂的模样叫老何有些心惊,对再次扑来的齐韵莹他只能狠狠晃动着她的脑袋:“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要亲热找你男人去,别在这发疯!”

他声音不敢太大,远处卓军柳琴琴可在亲热呢,打扰他们可不好,再说四周肯定有便宜姐姐的人,若叫他们看见,还不准说闲话呢。

疯狂的小妖精好似非要跟他作对,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甚至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双目潮湿温润,显然已动了情欲,不顾一切地吻着何远,嘴吻不上就吻耳朵,耳朵吻不上就吻脖子,总之,不过多会儿,何远的脸上全是小妖精流下的液体。

疯了,都他妈疯了!

吓得老何“妈呀”一声撒腿就跑,齐韵莹目光迷离着也追上前去,场面相当滑稽……

倒霉催的,这人怎么说疯就疯呀,何远恨啊,一口气跑了百十米才停下来,待齐韵莹快到时再次起跑,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终于,齐韵莹放弃了追赶。

呼,老何可算松了口气,擦了把汗水,喘息这瞧向小妖精,开始还没感觉什么,二十米外的齐韵莹只是蹲在那里同样喘息,然而略微细看下,才发现古怪,她喘息的节奏很不均匀,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何远痛苦地一拍脑门,她竟然在哭,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明显是低头抽泣的模样啊。

倒霉的何远只能将齐韵莹跌跌撞撞地扶进车中,小妖精默默流泪,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能是不想叫男人看见她软弱的一面,齐韵莹抱住膝盖将脑袋埋进胸口,以遮挡住她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庞。

快是深夜的样子,车厢和外界一样,沉寂的可怕,小妖精那凄惨的声音传进何远耳中,他也不免黯然,想着安慰她两句,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奈之下,何远点上支烟,就这么静静坐在一旁,一口口吸着烟……

约莫半个小时,可能更长吧,齐韵莹终于恢复了正常,她深深吁出口气,揉了揉红肿的眼眸,捏了捏胀痛的太阳穴,这才歉意地朝何远勉强笑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想起些以前的事心理挺不开心,现在好了,我也想通了,该过去的总要过去,没什么可留恋的,不是么?”

小妖精美腿团缩着,她整个人就蹲坐在位子上,朦胧的月光下,她幽幽的眼眸儿显得那么憔悴、疲惫,白色休闲衫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甚至,甚至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竟在她宽大的尺码下撑得崩开了,衣襟微微开启,露出紫色文胸,影影绰绰的诱惑叫何远倒吸一口凉气……

更加可耻的是,小妖精臀部的完美弧线将小皮裙撑起了一个角,短短的裙摆下,甚至能看见丝袜覆盖的紫色内裤,蕾丝花边不住起伏,若隐若现……

真是要命!

老何痛苦万分的想跑出车去,可死不死的齐韵莹好似再次发疯了,她一只小手轻轻揪住老何的袖口,水润的眼眸儿哀求地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别走,陪陪我。”

你很难想象在报社的那个女强人用这种眼神看你的样子,怕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她,真的拒绝不了。

齐韵莹瞅着他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她装作昏昏欲睡,良久后,在不动声色下,已把火热的娇躯依靠在男人身旁,两人是在后排座位,空间足够小妖精躺下的,她半闭这眼眸,极具暗示的幽幽道:“我今晚,不想回家了。”

何远半抱着妖精,叫苦不迭,明知道她那柔顺的模样是装出来的,此时也不免着了道,装傻充愣起来:“不想回就别回,待会我得走了,老婆还在家等我呢。”

齐韵莹身躯明显一颤,她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翻了个身,很慢很慢……

挪动间,有意无意地扭动着躯体,好似故意挑逗他一般,轻轻的,淡淡的在男人身体摩挲着……

不得不承认,小妖精诱惑男人的功力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就连我们正人君子何大官人都好一阵心动,欲望的火苗渐渐升了起来……

看出了男人的犹豫,齐韵莹妩媚的狐狸眼轻瞟着他:“你不是说过么,身体上的出轨不算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做过,再做一次又有何妨,况且,这种事情吃亏的往往是女人吧,你,怕什么呀。”

小妖精摇曳这女体缓慢攀上了男人的身躯,美腿开启一道缝隙,恰好是皮裙撑开的极限,她骑在男人腿上,玉臂勾住他的脖颈,柔媚的俏容下,一副任君采踏的姿态,极具媚惑的话语从檀口中飘出:“快,爱我。”

这句爱我,无疑是火上浇油,一对情动男女失神地交缠在一起,开始了禁忌的运动……

轿车在夜幕中,上下起伏着……

夏天的清晨往往来的很早,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这对男女身上,他们幽幽转醒,四目相对,清冷的表情再次爬上小妖精的脸颊,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就在男人面前穿好衣物,后而朝车外张望过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远看了看表,刚5点多,匆忙穿上衣服,给卓军打了个电话,然而,电话很快被那头挂断了,老何莫名其妙地再次拨去,还是被挂……

“搞什么鬼!”何远不知道昨晚他们在哪,他跟小妖精太过忘我,做了爱便疲惫地睡下了,叫了声小妖精:“老卓他们去哪了,别是开着我那蓝博基尼私奔了吧。”

齐韵莹苦笑一声,视线古怪地朝他使使眼色,顺着目光而去,老何差点吐血,只瞧得百米外蓝博基尼优雅地停在那里,车中下来一人,正是柳琴琴,她慌张四顾,当看见马6时显得异常尴尬起来,忙又整理着杂乱的衣衫,红脸踌躇了一下,方鼓起勇气走上前来,结结巴巴:“师傅,我,你,你们怎么在这啊?”

小妖精把车门打开,淡然地瞧着她:“我怕他欺负你,所以跟何远等了一夜,不过看来是多余了,你倒是心甘情愿叫他欺负啊。”

这等架势傻子也明白了,一对年轻男女在车中过夜,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柳琴琴怕跟齐韵莹他们一样,在车中玩了些禁忌的游戏吧。

果然,小财迷脸刷的红透了,甚是尴尬,不过她没发现师傅跟老何的不对,反而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何:“你回去告诉卓军,我不能和他交往了,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

何远齐韵莹齐齐一怔,异口同声:“你有喜欢的人干嘛还……”小妖精说到这儿便停住了,老何接着:“还跟他做爱?”

柳琴琴挺纳闷,顺着两人目光看了看蓝博基尼,又看了回来,忽然,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小嘴无限扩大着:“你是说,他,他是,他是卓军?”

两人“明知故问”的神情,叫柳琴琴怪叫一声,满脸诧异:“天,他竟然是卓军?”

老何竟有种晕倒的冲动,而齐韵莹咳咳起来,气得岔了气,闹了半天,小财迷现在才知道跟她做爱的人是谁……

第70章【小间谍琪琪】

游乐园快要开门了,几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去吃早餐再回报社,何远没有和他们同行,他开着蓝博基尼先去了幽若酒吧将表还给何静珊,便宜姐姐死活不要,说送他当礼物了,老何哪能再欠她人情了,唬起脸来才算叫她收了回去。

后将跑车开回家里,一夜未归的情况在他含糊解释下糊弄过去,小婆娘最近心情不好,也没听出他语中漏洞。

忙活完这些才匆匆忙忙赶回报社,虽然车子衣服都不是卓军的,然而柳琴琴却好似根本不在乎,何远注意了一下,小财迷在工作之余小眼儿总是往卓军那瞥,大约五分钟就来那么一瞥,深情无限,老何暗暗称奇,这刚一晚上就死心塌地,未免太快了。

卓军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儿,完全不懂何为情调,对小财迷飘来的目光,他迷茫以对,意思是:“你看我干嘛?”

六组的人们对柳琴琴大的反常倒不是太注意,相比之下,卓军一副帅气潇洒的模样直叫众人惊愕,那身范思哲的西装可还没脱下呢,小气质不是盖的。

何远很快便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对于这种小报社,他熟门熟路,任务简单的不像话,在和崔依依讲述一番经验概论,他跑到卓军身旁,嘿嘿奸笑起来:“老卓,兄弟我这事办的漂亮吧,嘿嘿,你是不是也表示表示。”

卓军连头也没回:“着什么急,不是还有六天才到你考核么,等着吧,答应你的事肯定给你办。”

有了这话何远也放下心来,一桩事总算圆满解决,心情大好,第二次编辑会结束后,再次传来一个另他麻木的消息,今天头版又被三组摘得。

看着老何喜洋洋的模样,齐韵莹还以为他发疯了呢,一脸四天都是三组头版,这考核下去,还有意义么?

这货干嘛这么高兴?

傍晚时分,何远回到家中,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叫他食指大动,几天都是丈母娘做饭,味道和小婆娘的简直天差地别,可有口服了。

不过方一进屋,他便瞧见一位不速之客,何远老脸一沉,老大不高兴:“倒霉丫头,你怎么来了?”

莫琪气得跟什么似的,撅起小嘴:“臭大叔,我怎么就不能来呀,这是我姐家,自然也是本小美女的家。”她一身粉色吊带衫支棱在沙发,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个不停,估摸想什么鬼主意呢。

夏雨荷正好端着饭菜出来,放在桌上,她神色淡漠地瞧着二女儿:“如果你是老头子派来劝架的,那就别白费劲了,你回去告诉他,要我回家也可以,但他得当面向阿远道歉,并且以后对他的态度也不能过分,能做到这两点的话,我跟云云就既往不咎。”

瞧丈母娘的态度老何便明白了,呵呵一笑挨做在倒霉丫头身旁,同情地拍拍她:“琪琪呀,原来如此,你是个小间谍啊,是不是爸叫你来探探路,好寻摸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莫琪这个恨啊,谁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让两人猜了去,来之前莫文成问过她该如何是好,甚至有了妥协的意思,可莫琪当即表态站在爸爸一边,坚决支持他抗战,理念是永不妥协,她也充当开路先锋,来姐姐家探探虚实,然而令她郁闷的是,只一个照面计划便被识破。

莫琪大小姐佯装惊讶:“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坚决支持你们的,甚至早就劝过爸爸,可他就是不道歉,唉,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真的,琪琪已经很尽力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妈,一副相当无辜的样子。

此计不成又生一计,莫琪想着先打入敌人内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然而她对面的两人又岂是普通人?

都是老的快成精的狐狸了,夏雨荷干脆不理她了,忙活起饭菜,何远幸灾乐祸地呵呵一笑,也帮起丈母娘,莫琪瞧瞧这个看看那个,郁闷坏了,竟然不理本小美女?

自小夏雨荷对子女的教育方针便跟丈夫背道而驰,她讲究的是严厉,棍棒底下出孝子吗,莫文成心疼女儿,溺爱居多,所以叛逆的琪琪还是跟老爸亲一些,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可高兴坏这丫头了,而妈妈只会动不动就打屁股,害得琪琪挺怕母亲的。

不过一会儿,饭菜上桌,姐姐也恰巧进门,莫琪讨好地给姐姐拿包包,后而相当献媚地给她沏茶倒水,她想着先从柔弱环节下手,可莫曼云更是直接,她面无表情道:“小间谍,回去告诉爸,如果他不道歉……”说的几乎和母亲是一个味道。

“我的妈妈呀。”莫琪一拍小脑门,暗道见鬼了,自己这点心思怎么谁都能看出来?

三人一个是不惑之年还往上,一个是市里的大官,一个是阅历颇深,可以说全都是老狐狸了,岂是莫琪能对付的,她闷闷不乐地扒拉着饭菜,愤愤的目光一个劲儿朝老何发射,都怪这臭大叔,挑拨离间,害的本小美女都吃不到妈妈的菜了。

莫琪也想妈妈回家,毕竟多年吃惯了母亲的手艺,嘴养叼了,何远三人直接无视莫琪的存在,扯起了家常,莫琪几次插嘴或没话找话也被三人装作没听到,总之一句话都不和她说,气得莫琪心里嗷嗷直叫,真想用小爪子把臭大叔那张老脸刮花。

饭后莫曼云有工作要忙,先回书房了,何远将丈母娘按到沙发后,自己刷盘子刷碗,夏雨荷拨动着电视,她比较喜欢哭得稀里哗啦的韩剧,一个人优哉游哉地瞧起来,莫琪刻意的讨好也视而不见。

几次努力未果下,莫琪终于放弃了,她气急败坏地跑到姐姐房间睡觉去,经过老何身旁时,她悻悻地挠了他一把,这才解气。

何远有些好笑,他也希望家庭和睦,美美满满的才好,当下溜到丈母娘边劝说起来:“爸让她来探探咱们就是有了妥协的意思,您也别生气了,都是一家人,我是晚辈,怎么可能看着爸给我道歉呢,爸也是如此,既然这样大家都退一步,话说开了就好,不要道歉或非分出个是非来,妈,您的意思呢?”

既然已闹到如此地步,夏雨荷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坚决反对:“这可不行,他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一而再,再而三,谁受得了,你看看,就连云云这回也看不过去了。”

“妈,事情是因我而起,咱家若这么闹下去何时才是头啊,再说叫我于心安,咱们一起吃个便饭,绝口不提此事也就过去了,皆大欢喜,多好。”

思索良久,夏雨荷轻轻叹声气:“我也知道老头子的脾气,要他道歉怕比登天还难啊,唉,只是委屈你了。”

“我没事。”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可,我和女儿跟他闹僵了,去说怕不合适吧,你去也不好……”

何远嘿嘿一笑,手朝楼上指去……

夏雨荷放下遥控器,眼睛一亮。

第71章【你,你顶着我了!】

莫琪此次前来不仅带着任务,还得到老爸的悬赏,只要事情圆满解决,她便可获得一大笔零花钱,这也是她如此积极的原因。

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就是想不出个好方法,这时,母亲忽然推门而入,面色沉静地坐到床前:“琪琪,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你跟他说自从云云搬过来他还没看过房子呢,这里环境不错,他毕竟是做长辈,来看看吧。”

莫琪眨巴眨巴眼:“这儿有什么可看的,还没咱家漂亮呐。”

夏雨荷目光扫扫她的小屁股,意思已经很显然了,莫琪当即像个乖宝宝一般缩缩脑袋,摸出电话打了过去:“爸,我妈叫你过来,不不,是我叫你过来,不不,是房子不错,你过来吧。”简直都不知说什么了,莫琪一挠头:“哎呀,反正你过来就是了,快点哦。”

夏雨荷差点气死,连传个话都不会,笨死你。

莫琪傻笑了两声,撒娇地搂着母亲:“妈,你们是不是要回家了,嘿嘿,臭……呃,都是姐夫惹的事,害我好几天没吃您做的香香饭菜了,您看您看,小肚子都瘪下去啦。”鬼精灵莫琪稍稍思量也知道事情要告一段落,赶忙讨好母亲,不动声色地拍了记马屁。

夏雨荷笑着戳了她额头一下:“你爸要来,我再叫阿远做几道菜当夜宵吧。”

莫琪一听,几乎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神色一阵向往,臭大叔做的菜可是太香了,她馋巴巴地砸砸嘴:“您快去和他说,让姐夫快些做吧,我,我饿了。”

“那是妈做的好吃还是你姐夫做的好吃呢?”

莫琪心思全在食物上,根本没思考就脱口:“当然是姐夫的好吃啦……呃,不对不对,是妈做的好,呵呵,呵呵呵呵。”莫琪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两个女儿都被自己这女婿的手艺给俘虏了,夏雨荷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白了二女儿一眼:“你不是刚吃过么,怎么这么快就饿了,是不是妈的手艺太差你没吃饱呀。”莫琪忙精神抖擞地表明态度……

莫文成在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几天下来觉都没睡好,老婆女儿齐齐离家,真不知道他那女婿有多大魅力。

莫曼云被母亲拉着下了楼,何远也端上了几盘清单的夜宵,四人除了何远,面色都无喜无怒,场面挺尴尬,倒霉丫头此时才发挥了作用,她蹦达来蹦达去,调和着气氛,鬼脸连连,逗得几人哈哈直笑。

老何是晚辈,自然要低调一些,又是给老岳父点烟,又是他给夹菜,虽然心里对女婿仍有意见,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呀,莫文成对他时面色也缓和多了。

然而何远的低调表现弄得莫曼云挺不高兴,丈夫对她太好了,如果连基本权益都替他争取不到,那小婆娘又会多份愧疚,夏雨荷看了出来,无奈之下拽拽女儿,给了她个眼色。

饭终,夏雨荷在丈夫苦苦的眼神下终究原谅了他,趁人不注意时莫文成悄声对老婆道:“女儿那里你帮我说说。”他也看出莫曼云的不满,可总不能让自己拉下脸来道歉吧?

“唉,我试试看吧。”

时间不早了,莫文成要带琪琪回家时,夏雨荷心思一动,叫住了二女儿:“琪琪今天住家里吧,明天还要上补习班,从这里走就行了。”夏雨荷在事件结束后,又恢复了崇高地位,她的话那就是懿旨,谁不敢从?

待丈夫走后,也是睡觉的时间了,何远莫曼云都有工作,不能耽误睡眠,然而房间分配却成了问题。

别墅卧室虽不小,可只有三间,楼上两间是夫妻俩的,楼下是客房,从没收拾过潮气甚重,自然不能睡人,三天来夏雨荷都是跟女儿睡在她的房间,可莫琪一留下,倒多出几分味道。

何远偷着嘿嘿一笑,心里跟明镜似的,莫曼云此时唯有跟他一间了,啧啧,晚上说不定能发生些什么吧。

莫曼云还惦记父亲的事,面色不好也没琢磨过味来,而莫琪还以为两人本就睡在一起呢,被母亲拉去房间后也没感觉不对。

碰,直到夏雨荷跟莫琪关上房门,莫曼云才恍然一怔,旋即愕然地瞧着傻笑的丈夫:“不会是叫我和你睡在一起吧?”

何远轻咳了两声,非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

小婆娘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天呀,妈在想什么呐,竟让我跟他一个房间。

她已在思考楼下沙发、书房等等能睡人的地方了,然而老何却来了招悲情牌:“你别担心了,我去沙发上睡,虽然晚上冷一点,地方窄一点,不过我命硬,从上面摔下去应该死不了吧,顶多受点伤,恢复几天就能好,别担心我了啊。”

莫曼云真是被自己这好老公给打败了,这还没睡呢就快住院了,天知道自己若不拦着,他会不会从沙发滚到马路上叫车压着,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莫曼云微微沉吟一下,率先走了进去,何远哪里还不明白,傻笑着屁颠屁颠跟上了。

“你锁什么门啊?”莫曼云脸色一寒,紧紧盯着他。

“咳咳,我是怕你妹妹晚上来捣蛋。”面对老婆犀利的视线,何远只得乖乖将门锁打开,后而一屁股做上了床,大摇大摆地脱下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莫曼云警惕的连连后退,两抹红晕蔓延在冰霜小脸上,螓首微侧,不敢看他。

何远脸皮多厚呀,脱得剩下大裤衩后,拉开被褥吱溜钻了进去,还招呼老婆:“云云快来,被子就一床,那些还没晒过用不了,今天就先凑合吧。”心里这个乐啊,多亏丈母娘叫莫琪留下,要不哪能享受如此时刻。

莫曼云小脸一板,忽然正色起来:“何远,为什么不让爸给你道歉,他不在理,你没必要退让的。”

何远苦笑:“他是你父亲啊,你要我怎样,他道歉也罢不道歉也罢,我们俩的关系都不可能瞬间融洽,后者还好说,有机会改善,然而若他老人家跟我说了对不起,你说他心里能自在吗,以后我们的关系还能好的了?”他何远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可你的委屈……”

“是啊,我这个委屈啊,只有乖老婆能安慰我了,来,老公抱抱……”何远张开双臂迎接着小婆娘,后者则狠狠瞪他一眼:“别没正经,我觉得,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你对我这么好,可我爸却还看不上你,唉,我这心里……”

老何打断她:“你不用觉得抱歉,我工作马上就步入正轨了,到时候老人家自然会刮目相看,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嗯,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了。”掀开被子一角,晃了晃示意她进来。

莫曼云也知道,单靠自己和母亲两张嘴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何远在爸心中的形象,必须要靠丈夫自己的努力啊。

心思理顺后,莫曼云顿时疲惫起来,这几天工作太多,甚至晚上回家都要有一堆文件要看要批,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咬牙缓缓钻过去,幸好她回家便换上睡衣,不然就尴尬了。

说来可笑,夫妻俩结婚以来牵手的次数一只手掌便可数清,拥抱的次数一根指头就数完了,甚至于现在,本理所当然要睡在一起的夫妻,竟连钻个被窝都如此犹豫、踌躇。

月光下莫曼云俏丽的娇容显得那么迷人,幽幽的,淡淡的,她紧张地一下下朝丈夫挪动过去,跟个蜗牛一般……

何远比卓军还不懂得情调,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干脆一撩被子,呼地坐起身,将老婆一把拽在怀里,又呼地抱着她躺了下去,盖紧被子。

动作太快了,以至于莫曼云被紧紧封锁在怀里后才慌乱地大叫起来:“啊,你,你干什么呀,放开,放开我,不然我可掐你啦。”奋力拍打着他,挣扎连连。

何远视而不见,嗅着老婆身上淡淡清雅的幽香,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微笑。

莫曼云羞啊,女体被丈夫紧紧抱着,甚至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异常,她反抗无效后干脆赌气地冷哼一声,也不动也不语,生气了……

蓦然,莫曼云布满酡红的脸庞逐渐冰冷起来……

脸色煞白……

脸色煞青……

脸色煞黑……

只因下身传来一阵异样……已不是懵懂少女的她自然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忍无可忍的莫曼云怒不可抑地冷冷沉声:“何远,你,你顶着我了!”

“呃……不好意思,正常反应,正常反应。”

气急下的莫曼云真想在他那作乱的东西上,掐那么一把。

第72章【老婆的“变态”要求】

“何远。”沉寂了片刻,莫曼云低低的呼唤声传了过来:“你睡了么?”

“……”何远装死,保持着均匀呼吸,他可知道,自己这好老婆定又有了任性的要求,不然声音不会如此之轻,莫不成小婆娘又想唱歌了,老何暗暗揣测起来。

莫曼云瞅得没动静,警惕地翻身瞧起他来,不过会儿确认老公真睡熟了,她调皮地撅撅嘴,一抹促狭在眼眸中闪烁而过,她素臂轻抬,手指穿过淡淡月光碰触到男人脸颊,指尖一滞,没想到平时挺粗糙的一个人,脸却那么柔软啊,莫曼云微微诧异,缓而将食指在上面戳了戳……

咦,怎么没反应?

她又戳戳……

还没反应?

再戳……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玩了半天,莫曼云掩嘴娇笑起来,她瞧出自己这好老公是装睡了,自己每次戳他,他眼皮都会不经意地抽动两下,好玩……

她也不拆穿,休息了不会儿再次袭击起他,老公的脸蛋被她摆弄得鼓一片凹一块,若不是肉体结构的限制,她真想将脸捏成中国最伟大的建筑――万里长城。

忍!

我忍!

我再忍!

我……我忍无可忍!

终于,被揉捏成麻花的何远爆发了:“你有完没完!”他怒气冲冲瞪圆了眼珠,忍无可忍:“我这是脸,是一张真脸,不是橡皮泥!”

莫曼云挺不高兴地白他一眼:“谁叫你装睡的,这些天工作太忙,总是犯困,可一到床上却又睡不着了,陪我聊聊天吧。”不理丈夫那张臭脸,她率先找起话题:“原先和爸妈住一起的时候,琪琪这丫头夜里就总这么折腾我,一会儿捏捏我脸,一会儿揪揪我头发,我每次也是装睡,瞧她玩得挺高兴当时我奇怪啊,如今看来,呵呵,嗯,真的挺好玩。”言罢她瞄瞄何远,小婆娘又笑了。

何远无奈之下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婆缓缓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其实你不想当官吧,你向往的,是妹妹那般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吃就吃,想玩就玩,亦或是干个白领,在公司也能率性而为,不必顾忌太多,这官可不好当啊,更别说市长了,该笑时就是心情不好也要笑,该伤时就是心情畅快也要悲伤起来,说真的,挺没劲的,要我说你还不如辞官卸甲,乖乖跟家比什么不好,钱的事你也不必担心,我以后挣钱养你,至少基本生活是能保证的。”

对女人,何远不了解,但他的理性分析能力很强,莫曼云对外人是一副寒霜脸,冰冷不近万物,而对家人却不是这样,甚至在老何面前竟时时保持着一种任性的姿态,这就叫他猜出了小婆娘的心思。

“我是羡慕琪琪,就像你说的,她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任性、调皮都没人会去说她,而我不行啊,在外,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看着你,不容你有一丝怠慢,在家,我是姐姐,是父母的大女儿,是他们的希望、寄托,所以我要时时有个姐姐的样子,呵呵,一些任性的要求就只能对你说说,对你做做了。”话锋一转,莫曼云严肃起来:“你说我不想当官,这是没有的事儿,在官场的勾心斗角,我不喜欢,但能为百万人民做些事情,即便工作在乌烟瘴气中,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哪怕我被……”

“没有哪怕。”何远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想做官就做下去,踏踏实实的做下去。”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我,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的!”

莫曼云轻轻看着他:“谢谢。”

瞧着小婆娘“深情款款”的目光,老何这个得意啊,又下了一个保证:“以后你的要求我一定满足,任性也好,变态也罢,总之吧,一切我都答应你。”

“真的?”莫曼云眼眸儿亮了起来,一丝捉摸不透的东西在眼中徘徊:“什么都答应我?”

“假的!”瞅着她古怪的眼神,不安的何远很想这么说,然而刚下的保证岂能说改就改,自己还有面子么,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点点脑袋:“真的。”

莫曼云笑了,那笑容在老何看来有些心惊肉跳的味道,她笑得很狡猾:“既然这样那我就提要求了,你¥%……※×……¥(×……¥%※……”

听着小婆娘几乎“变态”的要求,何远:“……”

莫曼云小鼻子皱皱:“怎么,不同意?”

不同意?

姥姥!

何远感觉这一刻灵魂已置身于天堂,飘飘欲仙呀,他寻求确认地瞧着莫曼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你确定今天没喝酒,刚才的话当真?”

莫曼云瞥瞥他,没说话。

老何生生咽了口吐沫,淫荡的目光落到小婆娘领口的白白嫩肉上:“那,那我可来了,你别后悔。”

她小脸一红,轻轻翻身过去,将被子的一角掀了开来,很显然,莫曼云已用行动表示了她不会后悔,她不免有些紧张,微微颤抖地发出邀请:“从,从后面来吧。”

哈,何远一步步朝老婆走去,双手抓奶状在身前晃悠着,眼看就要碰触到老婆的娇躯时,异变……嗯,没有发生。

他相当顺利的撩开被子钻了进去,被子下面,莫曼云僵硬着身体爬在那里,脑袋被埋在枕头中,看不出表情,何远嘿嘿淫笑,分开两腿骑在莫曼云身上,女人想到此时处境,脸蛋儿更加红艳,女体明显紧绷起来,很不自在……

“我可来了……”

“嗯。”忽然她又紧张着叫停:“等等,等等,你,你稍微轻一点儿,太大力我受不了。”

“……”

“啊!”莫曼云尖叫了一声,忍着疼痛颤颤道:“轻,轻点儿,疼。”

何远面红耳赤地俯在她身上,悄声道:“别叫那么大声,妈和莫琪就在对面呐,你忍忍,一会儿就舒服了……我可继续了。”

“嗯……啊……还是疼……你……你骗人……嗯……嗯……嗯……现在……嗯……好多了……你可以……嗯……再稍稍……用点儿力……嗯……嗯……”

后而,莫曼云极力压抑的呻吟声充斥着卧室各个角落……

第73章【九阴白骨爪VS降妖伏魔掌】

一身小熊睡衣的莫琪以极其不雅的姿势呼呼打着鼾,睡衣被她骨碌得乱糟糟的,白花花的肚皮暴露出来,难看极了,然而更加不堪的是,哈喇子滴滴嗒嗒从小嘴角流淌下来,枕头竟都湿润了一大片,场面很是壮观。

莫琪跟母亲进到卧室便早早睡下了,却说方迷瞪着的夏雨荷,忽感凉气袭来,嗖嗖的沁在耳朵上,旋即蔓延至脸颊,好像是些液体,粘乎乎的,转醒的夏雨荷借着月光顺势看去……

咳咳……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她忙拎起被子擦擦脸颊,这液体正是二女儿嘴巴里流出来的,从医学的角度上叫它叫唾液,从哲学的观念来看,它叫哈喇子(这是一个很哲学的名字)。

夏雨荷这个气呀,往日都是大女儿和琪琪一起睡,谁想这丫头竟有这等伤风雅的坏毛病,她小小同情了一下莫曼云,又狠狠瞪可眼琪琪:“都是老头子给惯的。”

困意全无,夏雨荷心思一动,也不知道云云那边怎样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布的局啊。

以夏雨荷的想法,即便女婿跟女儿关系再亲密,多么多么如漆似胶,多么多么甜如蜂蜜,也不顶干点儿实在的来得有用,她可指望尽快抱孙子呢。

她穿好拖鞋悄悄走到门边,轻轻将门拉开到缝,没有动静,对面屋也没什么声音,微微失望下,她没有放弃,缓缓出到走廊,干脆就这么附耳到门板,细细听去……

“妈,大晚上的,你干嘛呐?”这时,莫琪醒了,她揉揉腥松的睡眼懒洋洋地瞧着偷听的母亲,蓦地,她小嘴张得老大:“呀,妈你竟然在偷听!”

夏雨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在女儿面前竖立的形象全都毁了,唉,妈也是没办法啊,盼孙子心切。

谁知莫琪竟徒然窜下床来,蹬蹬蹬蹬蹦达到夏雨荷一旁,原本惺忪的睡眼此时满是兴奋,她搓搓手,跃跃欲试地看着母亲:“妈,让我也听会儿吧。”

夏雨荷差点没被她给气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这没什么好听的,快回去睡觉,不然妈可揍你了。”威胁的辉辉手臂。

莫琪出奇的没被母亲吓跑,她眨着大眼可怜巴巴地瞅着母亲:“您就让我听会吧,求您啦。”夏雨荷就是不答应,一个劲儿地轰她,莫琪小鼻子撅撅:“哼,不让我听我也知道,姐一定在和姐夫生小孩呢。”她洋洋自得地瞥了眼母亲,一副“本小美女厉害吧”的样子。

“也不害臊。”夏雨荷瞪她一眼:“听吧听吧,我看你能听出什么来。”退后两步给她让出地方,方才自己已经听过的,什么声都没有。

莫琪这个兴奋呀,她对母亲做个鬼脸,后蹑手蹑脚走近过去,附耳……

一阵细微的响动,细细分辨下是臭大叔的声音没错,莫琪把耳朵贴得更近了,学着何远的声线做起翻译:“那,那我可来了,你别后悔。”接着学姐姐的声音:“从,从后面来吧……嗯,等等,等等,你,你稍微轻一点儿,太大力我受不了。”

夏雨荷眼角一阵抽动,她猛然揪起二女儿的耳朵:“你个臭丫头,跟哪学的那些话,不得了呀不得了,回去叫你爸瞧瞧,他养的好女儿在学校都学了什么回来,哼,这回我揍你,看他还能说什么!”提着小琪琪就要往卧室去。

莫琪这个委屈呀,心知若被拽了去,那小屁股就要遭罪了,她重心向下,干脆坐到地上,哭丧着脸无辜道:“这不是我说的,是里面,是姐跟姐夫说的,真的。”她冤枉呀。

“嗯?”夏雨荷瞧她不象骗人,姑且将信将疑地听了听。

“啊……轻,轻点儿,疼。”这时女儿的声音没错,夏雨荷激动啊,一时间,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终于盼到了,没想两个孩子竟……呵呵,是我多操心了。

随后是大女儿的喘息声,呻吟声,然而让夏雨荷惊讶的是,自己这性格冷淡的乖女儿,骨子里竟如此热情,她呻吟着什么“用点儿力”呀,“使些劲儿”呀,“疼”呀之类不堪入耳的话语,即便年将半百的夏雨荷也不禁脸上发烫,这种话也喊的出来,真是……

人不可貌相,夏雨荷小小感慨一番,自己对女儿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她扫了眼琪琪,这丫头还小,可不能让她听了去,然而夏雨荷刚转过头,就被一个大脑袋吓了一跳,莫琪正和她脸对脸,可能是听到姐姐呼喊着“疼”,琪琪小脸一片惨白,待夏雨荷想要阻止,为时已晚。

只瞧得莫琪怪叫一声,猛然间飞身冲进卧室,咔嚓,灯被她打开了,她气呼呼地看着床上两人,急急怒叱:“臭大叔,你,你给我住手,不许你欺负我姐。”

被单下本来蠕动的身形嘎然而止,何远莫曼云齐齐探出头,惊愕得张大嘴……

“我姐都喊疼了,你,你还不放过她,臭大叔,你,你还是不是人呀!”莫琪最心疼姐姐了,此时怒极攻心,她挥舞着手臂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臭大叔,我要挠死你!”

莫曼云一撩被子,喝住妹妹:“琪琪住手,你这是干什么。”她不明所以,忽然闯进,又要挠人,这怎么话说的呀。

被子没了,两人身躯完全露出,让莫琪跟夏雨荷惊讶的是,莫曼云竟穿着衣服,而且包裹的很好,这……

莫琪是个直肠子,瞪大眼泡:“姐你怎么穿着衣服呐?”

“他在给我按摩啊,难道脱了衣服按呀?”莫曼云给了她个卫生眼,后而娇躯猛然一滞:“你以为我们在干嘛?”

莫琪一拍小脑门,做了个晕倒的姿势:“我的天,你们不是在生小孩呀,唉,叫得那么邪乎,得得,本小美女失算了。”她干笑了两声:“你们继续,呵呵,继续。”

生小孩?

莫曼云直接被她气死了,羞得恨不得找个犄角旮旯猫着去,按照“生小孩”的流程回想过去,她的脸更红了,不得不说,自己那番话确实有些……

从后面来――是要老公给自己捏背。

轻点儿――是自己后背柔嫩,怕他捏疼了。

疼――是被她捏疼了。

用点儿力――是他揉得轻了。

嗯――是被捏舒服了。

瞧着莫曼云危险的眼神,莫琪下意识缩缩脑袋,悄悄开溜,本是想解救姐姐于水深火热之中,没想到,自己却置身于水深火热了。

“莫琪,你给我过来!”莫曼云俏脸含煞:“谁让你在门外偷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指指床边空地:“爬在这儿,让我打十下屁股。”

何远啧啧称奇,这打屁股在老婆家,看来是个传统项目啊,丈母娘打俩女儿,大女儿打妹妹,倒霉丫头正是食物链的底端,没有给她蹂躏的对象,只能做个可怜包儿了。

莫琪委屈呀,此时唯有咬咬牙,出卖母亲了,她叫屈地指着门口:“是妈,是妈先偷听我才跟来的。”琪琪心说,合着妈你不敢打吧。

“妈在哪呢?”

莫琪一怔,张望过去,哪里还有母亲的影子,琪琪这个恨呀,妈竟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我,我冤不冤啊!

“哼,看你还敢不敢偷听……啪!”

“啊,姐你轻点儿。”

“哼,轻点儿你能长记性么……啪!”

“呜,我知错了。”

刚打了两下,莫琪就装哭求饶,何远在一旁看着暗暗心惊,自己这好老婆下手也忒恨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声音听着大,力道却绝对适中,加上倒霉丫头哭声唬人,才有了她下手狠辣的错觉。

何远面色一正,制止住了老婆:“别打了。”

莫曼云犹豫着收了手,瞪了她一眼:“今天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我就不打你了,不过你记住,若有第二次,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嗯,还不谢谢你姐夫。”

莫琪眼中含着晶莹“泪花”:“谢谢姐夫,姐夫你真好。”心下轻哼不止,臭大叔,猫哭耗子假慈悲,一看就知道是想博得本小美女的好感,哼哼,哪有这么容易。

莫琪对姐姐羊入虎口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当然不会因他为自己求情一次就忘掉这些。

瞅得倒霉丫头感激的眼神,何远估摸她们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云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不用打她了,伤了你的小嫩手可怎么办,嘿嘿,换我来吧,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莫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臭大叔,你,你,我挠死你!”

“哼哼,还敢反抗,看打……啪!”

“啊,我,我挠!”

“我打……啪!”

“啊,我再挠!”

“我再打!”

“你,你不许打了,再打我,我真的生气了……啊,你怎么还打呀,呀呀呀,看本小美女的九阴白骨爪!”

“嘿嘿嘿,看我降妖伏魔掌!”

啊的一声惨叫,莫琪被华丽的打败了!

第74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一大早,夏雨荷拉着二女儿准备回家了,她偷偷找莫曼云谈过,叫她不要埋怨父亲,小婆娘在何远表态后,也觉得没必要追究,当下点头答应,毕竟是一家人,还能有隔夜仇?

莫琪揉着小屁股,怏怏瞅着何远,气愤之心,溢于言表,在离开前她趁着几人不注意,嗖地窜到老何后身,咔咔猛挠了他屁股几下,她得意地笑了,可算报了仇。

几天下来,过得相当平静,白天在报社上上网,根本不用担心考核问题,即便三组捷报频频,也影响不到何远的心情,至于晚上嘛,就比较痛苦了,自丈母娘走后,莫曼云便不和丈夫一起睡了,用小婆娘的话讲,你不是说什么事都答应我吗?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自作自受的何远不好厚着脸皮再多说,只能哑巴吃黄连,往肠子里咽了。

不过他倒有个重大发现,莫曼云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总愁眉苦脸的,想是遇到什么了,老何问她也不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老婆排忧解难。

晃晃悠悠,考核已过去九天了,今天是展逸考核的最后一天,一组到六组的气氛都显得比较紧张,只因展逸创造了奇迹,不,或许说是三组创造了奇迹更为合适吧。

“十天了。”社长办公室的齐志宾喃喃自语:“一连十天竟有九篇头版入帐,厉害,厉害啊,没想到三组有这么大的潜力,怎么我以前就没发现呢?”他苦笑着摇摇头:“应该说是展逸的魅力太大了吧,三组人人都似打了兴奋剂一般,甚至连文字记者都出动跑料去了,呵呵,这个展逸人缘倒是不错。”

毕竟是自己提议的人选,齐志宾想着还是探听下何远的情况,于是将齐韵莹叫到办公室,听女儿汇报完何远近些时日的概况,齐志宾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只因女儿就和他说了一句话便概括完毕了:“何远这十天都在办公区呆着,没有外出找料,一次也没有。”

不止他愕然,齐韵莹也是大为不解,按照她对老何的了解,这组长之位他必然要争一争,可他怎么就放弃了呢,难道说瞧见展逸的厉害,不战而退?

齐韵莹估摸,即便何远的整体实力不如展逸,可也不至于输得太惨啊,不拼拼怎么知道结果?

齐志宾比女儿多想了一层,他皱眉凝思,联系何远往日的表现,忽而开口:“他或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也说不定。”齐志宾总感觉何远这人,不那么简单。

齐韵莹撇撇嘴,不以为然,以此时的境况来说,何远如果相想赢就只能期待下一场考核了,但前提还要有三篇头版入帐,否则他将直接被淘汰下去,三篇啊,不是个小数目,齐韵莹向崔依依保证后便加紧赶稿,现已出炉一篇,可余下两篇怎么办?

正在沉默间,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齐志宾又得到了一个已称不上是惊人的消息:“总编打来的电话,今天的头版……”顿了顿,他苦笑一声:“依旧是展逸拔得,加上这篇已有十篇了,呵呵,堪称完美的考核啊,即便你我恐怕也没这个实力在区区十天内找出十篇上档次的新闻吧,展逸,呵呵,人才啊。”

好强的齐韵莹当然不服:“这话不对,应该说三组的人才太多才是真的。”想着几乎全是新人的六祖,她不免抱怨:“如果你让我早点建组,区区十篇报道算得了什么,哪怕他何远想当社长,我也能送他上去,哼。”

齐志宾唯独拿女儿没办法,赶忙赔笑:“爸不是想先锻炼锻炼你么,你看啊,要是你直接上任组长,哪还能成个优秀记者,就是考核你都过不去啊,领导才能是一个方面,然而自身实力也很重要,这不,等考核一完就要多出个七组了,到时你也趁机跑跑其它组拉些人过来,六祖不就壮大了么?”

与此同时,各组都得到消息,虽然不到第二次编辑会的时间,然而三组的头版已毋需质疑,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秃子訾怀德,耗子薛岸,两个何远的对头自然幸灾乐祸起来,更主要的是,三组少了一个强大臂膀,日后改革实行后,自己这方也能少个竞争力。

十篇头版啊,他们也看见了三组真正的实力,即便少了展逸,三组怕也是头强壮的狮子,各自都暗暗忧虑,甚至没有人相信何远能晋级下场较量。

办公区的老何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崔依依犹豫了几次走近前来,可到口的话终究没能问出,她决定相信师傅,没有他老人家办不到的事。

柳琴琴感觉几天挺郁闷,本想着卓军风度翩翩,年少多金,然而相处之下大呼诧异,年已经不少了,三十岁,金也不多,甚至少得可怜,风度翩翩更是没影的事,不懂情调、浪漫才是真,小财迷这个恨呀,可有句话说得好啊,生活就像强奸,柳琴琴感觉自己挺符合话中的意境。

她看何远跟卓军走得很近,不由给他发了条短信,内容如下:不要跟何远过多接触,他注定当选不了组长,以后定被沦为笑柄,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找找料、多挣钱来的实在。

小财迷估计可怜的自己以后怕下不了贼船了,于是想着男朋友可以多攒些家当,好迎娶自己用。

感情白痴卓军回复得相当婉转:你别管!

气得柳琴琴直想把手机,仍到他脸上!

明天就轮到何远了,他悄悄找到卓军问他要稿子,卓军沉吟了一下,方干咳了两声:“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般人的思维都是先听坏消息,然而老何知道其中猫腻,想也没想:“先听好消息。”

卓军一副“早知你会这么说”的样儿:“好消息是,我积攒的稿子有很多。”

“坏消息呢?”何远攥起拳头,做好揍人的准备了。

“嗯,坏消息是,我这儿称得上头版的稿子,没有几篇。”

碰!

话音方落,老何锤子般的拳头狠狠印在他脸上:“老子不吃不喝,不睡不撒的给你丫追女人,好嘛,合着您没稿子呀。”何远这个气呀,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卓军理亏,哪敢还手啊,捂着脸轻咳不止:“这个,咱们报社头版档次较低,我想仔细翻翻应该能凑出十个来吧,大概,或许。”

这节骨眼儿上竟弄出这么档事儿,何远仰天长叹:“我真倒霉,真的!”

第75章【绝密稿件】

下班后,卓军跟柳琴琴说了一声,逐带着何远回自己那二十多米小平房,路上他一个劲儿的解释:“不是我不早告诉你,你也知道,对这些稿子我不怎么上心,写的时候都没留神,昨天我一翻才知道,能用做头版的太少了,那些足足一米的高,我也看不过来,呵呵,待会咱俩分工,把它给捋出来,应该能凑齐吧。”

在丰阳的这些日子,卓军找了不少料,但他本着庸碌的原则,上点儿档次的料基本没发,都留在家里,余下次些的就来维持生计,所以才落魄成这幅德行。

来到他家,何远急急翻起稿件,却如卓军所说,料子不少,且都是徘徊于中档阶段,老何跟他一人一半,开始找起来……

何远这摞约莫二十篇报导,每篇都十好几页,够他看一阵的,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他将将提拉出三篇,心里恨呀,瞪向卓军:“你那怎么样,哼,要是少于七篇,老子先废了你。”

卓军挺不好意思地推给他几打稿件:“这里就五篇能用,你将就将就吧,以你的实力,第二场考核也绝对能赢他,嗯,我相信你。”瞧着何远渐渐瞪圆的眼睛,马屁没拍上的卓军又道:“要不第二场我也尽全力帮你吧,反正你做到组长之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任你差遣,怎样?”

卓军也感觉挺对不住老朋友的,毕竟自己满口应下的事儿,到了却没办成,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霜打的茄子,老何垂头丧气:“能怎么样,唉,只能让展逸那小子得意一阵了。”

“对了,我问你个问题啊,原先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过,更何况是个小小珊宇的小组长,至于么?”

老何白他一眼:“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莫曼云是我老婆,我得积攒实力好帮她呀,再说我一穷二白,还不得多挣点钱,女人的花销可是很大的。”

卓军又是翻白眼又是撇嘴,显然不信,按照卓军的想法,如果莫曼云肯嫁给他,那这事都能和埃及金字塔并列为世界奇迹了。

“你先一边去,我看看你有没有藏私。”何远知道老朋友的性格,将他推去一边翻找着他那摞稿子,忽然,眼前一亮:“老卓,这是什么呀?”神色不善地瞧着他,何远嘿嘿阴笑起来:“你居然还藏着掖着,哼哼,要不是我机灵,真就被你给唬住了。”

“这个不能发啊。”卓军一张老脸骤然苦下来:“其它稿子倒没事,你只要说是你调查的就没关系,可这件不行,这是我亲自调查的,里面的人都见过我,不行不行,我还想踏踏实实过完下半辈子呢。”

何远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看看,这要放在北京,放在原来的你我身上,不就是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稿子么,你说说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耸了。”瞧他不予理睬,老何也不管不顾,干脆将稿子往怀里一揣,死活不给他。

怕他还有存货,何远推开闷闷不乐的卓军,满屋子翻起来,床底下、桌子下、柜子里、拖鞋里……反正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一遍,然而,即便何远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比不上卓军藏东西的本事,他悻悻凝视着老卓,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

卓军还是那张闷脸:“找什么呐,我这儿可真没有了,九篇报导足够应付了。”

记者的直觉告诉老何,他一定还有,蓦然,何远飞冲上前一手抓住他衣领,一手借势朝屁兜抹去,果然,一阵纸张的声响更确认了何远的想法,这时卓军已折身而退,与他保持距离。

老何面色不善:“果然还有呀,我就说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竟把稿子藏在身上,嘿嘿,不用我废话了吧,交出来。”

瞧事不可为,卓军也不装了,他脸色难得严肃起来,眉头微皱:“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给你的,唉,这件事牵扯太大,别说放在报纸上了,就是留在身边都有危险啊,这样吧,不是有十天么,我再跑跑帮你凑出一份来,二份也行。”

“哦,这么危险?”何远眼睛里闪过些光彩,来了兴趣:“能让我们老卓都感觉危险的报导,我倒是真想看看。”

卓军坚定的眼神已给了他答案。

何远笑了:“咱们又不是没打过,非要再分出个高下么,呵呵,你就放心给我看吧,我不会用它考核的,放心。”

听他保证,卓军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掏出那被叠成四折的稿子,递给何远。

悠闲的坐到床上,将稿件铺平的何远弹出支烟,略略看了一遍,丰阳可不比北京,在大城市混迹过的卓军,眼光、眼界自然高得很,能让他紧张到如此程度,应该不容小觑吧……

然而,堪堪扫到第二行的何远,眼眸忽然瞪得老大,夹在嘴里的香烟嗒的一声,坠落在床,何远傻了,竟然……

“这篇稿子可信度高么?”节能灯朦胧的白色光线下,何远的表情异常平静。

卓军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也没奇怪老朋友的反应,淡淡答道:“百分之九十。”

“好。”何远呼出口气,将纸张重新叠好揣进兜里,又折身拿起余下八篇料子,一并装好:“这些我都拿走了,记住,这最后一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酒,尽量少喝。”

“这你放心,保密的事儿我比你专业,再说其中牵连甚广,我还想要命呢。”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些稿子,就是酒后吐真言告诉何远的呢。

何远哑然失笑,可那笑容却有些苦涩的味道,瞧着欲言又止的卓军,他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把它报导出去的,这事有些蹊跷,我要进一步调查,就算上面追究下来,也有我顶着,连累不到你。”

卓军叹了声气:“这你就见外了,我卓军虽想过过平静的生活,可兄弟有了难,我也不会见死不救,如果事情真到了你说的地步,咱们大不了跟他斗斗,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参与进去,你疾恶如仇我不管,可搭上小命就不值当了,听我一句劝吧,咱们不能太招摇,要隐,要忍啊。”

“我明白。”

“你明白?”卓军忽然又叹息起来,他一连摇了好几下头:“不不,你不明白,咱们共事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要狠狠干他一票,唉,我有些不理解啊,明明跟你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儿,你操什么心呐。”

何远苦笑不迭,他摇摇头转身离去,没有回答他,唉,怎么和我没关系啊?

出得屋来,老何狠狠吸着烟,心中,已不再平静……

第76章【你,你今天吃药了么?】

这份重要稿件被他放在一旁,如今唯有应选上组长才是一切的关键,何远手里有九篇新闻报导,其中两篇是无论多大的竞争都肯定能上头版,五篇是稍差一些但也基本没问题,余下两篇就略微差点意思了,堪堪够头版的标准。

然而,面对展逸三组的十篇头版来说,何远就显得相当被动,即便幸运女神是他老婆,手里的九个报导也不可能赢得过人家,思来想去,于是乎,老何第二天请了个外景假,出去找料了。

他先从网上寻觅近期事件,你别说,倒是找到几个能用的,可在打电话回报社询问后才得知,这些三组已经报导过了,气得何远嗷嗷直叫,他又找到分局局长姜庆荣,问他有没有突发事件或重大未破解的案件,得到的答案再次令他崩溃,胖子告诉他,近期治安情况相当好,没有案件不说,就连以前的旧案也被报导过了。

“天要亡我呀!”

垂头丧气的何远无奈回到报社,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就在他思索着交上哪篇稿子最好时,齐韵莹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小妖精板着小脸儿不冷不热地瞧着他:“第一篇头版我已经替你解决了,稿子我刚交上去,但无论竞争如何,头版是没跑的,你考核最低标准是三篇,剩下的自己想办法,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看着飞扑来恨不得要亲上自己两口的老何,齐韵莹瞪他一眼,依旧不咸不淡的语气:“我帮你只是答应过崔依依,你不要有其它想法,顺便说一句,单以组长的角度,我还是希望你留在六组。”没待何远得意呢,小妖精又压低声音加了那么一句:“不过以我个人观点,你最好离开地球。”言罢,她便挥身离去。

何远翻了个白眼:“口不对心,哼哼,明明是看上我了,还不好意思说出来。”

出于利益和个人情绪,秃子訾怀德、耗子薛岸都早早准备好了打压何远的稿件,他俩商量了一下,最后启用了薛岸的料,如果放在平时的珊宇报社,此料绝对能上头版,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社长齐志宾只是说何远考核时三组不得干涉,可对其它人、其它组却没有规定限制,在编辑会上,明眼人都瞧出秃子、耗子跟何远互有恩怨了,薛岸交上来的是一份调查性报导,此种新闻报导是最难的,不仅要破开层层面纱揭露事件真相,又要顶住外界干扰,调查周期长不说,对于人身安全也存在很大威胁,无疑,这种调查性报导也最扯眼球,最受民众瞩目。

像这种优秀稿件,一般由记者交于组长之手后,组长会提前递给总编,由他安排上报时间,当然,例外也有,像现在的薛岸就没有按套路出牌。

然而,不按套路的起止他一人,还没待薛岸高兴呢,齐韵莹也面色清冷地推上一份报导,众人一扫,乖乖,赫然也是个调查性报导,现场气氛凝重,火药味十足。

人们都暗暗疑惑,能让社长提名的人显然有些能力,可这齐韵莹怎么还帮起他来了?

奇怪,奇怪呀!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这种长篇稿件也只能现场排审了,总编仲航永苦笑一声,拿过稿子细细品读,本来一天的工作却全集中在编辑会现场了,唉,可苦了仲航永。

齐韵莹没有说大话,总编犹豫了一番便选定了她的稿子为今天头版,并火速派人送去排版,以赶上今天的报刊,当然,为了报社的利益,他还是决定将薛岸的稿子排到明天,毕竟两人报导都是非常优秀,集中在一天有些得不偿失了。

听到这里,齐韵莹眉头微蹙,沉吟一下方反对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何远是新人,跟组员的关系还没磨合好,我们六祖也是新成立的,几乎新人占了全部,说实话,六祖的整体实力确实不如三组,这是众所周知,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本来这项考核就对何远不利,若是让薛组长将稿子无限推下去,一定会影响何远的考核,这,很不公平,既然他今天交上来,就是想今天发表吧,那为什么还要推迟呢?”

小妖精说的不错,薛岸既然此时交上稿子,明里就意味着他想今天上板,输就是输了,若推迟到明天头版,那这场较量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薛岸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岂会被问倒?

“我来解释一下,这篇报导我没有想和你竞争的意思,我只想要受害人尽快沉冤得雪,报导当然越早上越好,如果今天不行,那就明天,毕竟头版的影响里很大,能让受害人的冤屈得以最大限度的关注。”

两人争吵不下,还是得交由总编、社长决定,齐志宾也没偏袒女儿,逐出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你们俩也别争了,考核是一方面,但报社的利益还是首要的,就把薛组长的稿子留到明天,但仅仅明天一天而已,若六祖再有超过这篇的报导,那两篇新闻将一同发表,天网恢恢,受害人的案件不会因为不是头版报导从而洗不清冤屈,好了,散会吧。”

事情告一段落,然而几位组长却都想着另一问题,齐韵莹为什么如此积极?

又是帮何远找料,又是据理力争,维护他的利益,这明显不合乎情理呀。

齐韵莹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只能报以苦笑,她哪会这么高尚,就在昨天晚上,得知展逸已完美完成考核的崔依依找到了她,再次恳求起来,面对纯真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齐韵莹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却说,这篇报导跟何远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两人在金碧辉煌遇到的保安刘凯,正是报导的主人公,小妖精在一次无意浏览下发现了他的通缉照,犯的是强奸罪,对比之下,才肯定了此人正是夜总会想强奸自己的保安,于是在她的深入调查下,几乎没费力气就在医院找到了身受重伤的刘凯(被何远扎过一刀的倒霉鬼),她调查取证,托人去当地寻找受害人,层层叠叠,最终才有了这份调查性报导。

在回到办公室后,齐韵莹动了个心思,何远这人很难控制,此次考核估摸他也没戏,既然会继续留在六组,那就要把握好他,对组员她都是真心以对,关心、照顾全是发自内心的,可唯独何远,她怎么也真心不起来,那真是打心眼里讨厌他。

不过,适当装装样子她还是做的到的,叫来何远,将编辑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小妖精还非常隐晦、委婉的描述出了自己怎么怎么照顾他,言罢,微微得意地瞧着他,哼,怎么样,受了老娘这么大的恩惠,你还不感激涕零,俯首称臣?

她心里这个美呀,为自己拉拢的计策,小小赞许了一下。

何远“切”了一声:“要不是我那可爱的、美丽的、温柔的、乖乖的小徒弟去求你,你能帮我?”

呃……被看穿的小妖精小脸儿一红,旋即气急败坏起来,恨不得扑上去将他两只耳朵狠狠咬烂喽……

何远打了个哆嗦,忙退后两步,他还清楚的记得几天前小妖精就是这个疯狂的眼神,最后将自己扑倒在车厢,心惊之下,老何已断定这妖精有精神分裂症了,于是怯怯地问了一句:“你,你今天吃药了么?”

齐韵莹差点被他气出血来:“吃药?老娘今天吃了你!”

第77章【杀人不过头点地】

展逸独得十篇头版,何远已被众人判了死刑,可齐韵莹的帮助下,一个头版入帐,事态产生了微妙变化,有人狐疑,难道何远真能与展逸较量一番,他真有这等实力?

可就在当天,齐韵莹帮何远夺得头版的事迹被有心人的传播下已经人尽皆知。

这里是哪?

是报社呀,人人都对八卦新闻有着极其的敏感度,一丝线索也不会放过,甚至,传播事件的人士还追加了自己的见解,齐韵莹跟何远有那么一腿,或是她暗恋何远,所以,齐韵莹才会费心尽力地去帮他考核。

于是,在谣言的传播下,一组到五组没有人不用异样的眼光去看老何,至于齐韵莹嘛,她一向清冷的外表吓退了很多人,也不会去太过露出异样,但心中嘀咕却是免也不了的。

唯独六组不同,他们对两人可谓相当了解,要说组长暗恋何远,那就是叫他们跳楼去,估摸一半人都二话不说,飞起就跳呀,切,谁也不信!

当下,以六组为根据地,众人纷纷为组长辩驳起来,他们的目标直指展逸,要说展逸这小子的考核才真是有味道呢,十篇报导中,仅仅三篇是他本人所写,这可能还有些水分,余下的,嘿嘿,全都是女人提供的,几个记者不谈,就是文字编辑、排版编辑也有稿件入帐,当真是全民总动员呀,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女人总动员才最为贴切。

得知此消息的何远相当郁闷,据他所知,展逸生来帅气潇洒,深得女人青睐,又是老员工,天时地利人和他是都占据了,本就有着天生优势,可这回倒好,小妖精就只给自己弄了个头版,竟招出如此事端,唉,人言可畏呀,他现在可成了名人,走到哪都有目光集聚,焦点中的焦点呀。

如果说何远抱着随意的态度看待问题,那相比之下,齐韵莹就显得极其愤然了,她一时间怒火攻心,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小妖精想着,太侮辱人了,竟说我暗恋他,天呀,苍天可鉴,老娘就跟他上过两……不,三回床,怎么能如此侮辱我呐!

气急之下,也是为了避嫌,她不再与老何过多接触,六组组员也开始反攻,为组长说尽好话,场面一时难以控制,可能是为了女儿着想,可能是为了报社的管理吧,最终还是社长齐志宾站出来制止了这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言论岂是如此轻易能压制的?

老何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瞧瞧,这不是那个吃软饭的何远么?”

“是啊,本事没有,就会靠女人成事,这种人还敢做记者,哼,真给我们丢人!”

“嘿,兄弟你没听说么,传言不是齐组长暗恋他,而是何远暗恋人家,上门去求齐组,这才让她帮忙的,不然,以齐韵莹的相貌,怎么会看上他呐。”

“哦,原来如此呀,我也正琢磨呢,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事情就说得通了。”

何远是什么人?

那在以前,是人见人怕的角色呀,岂能受得如此污蔑,他义愤填膺地反驳道:“你们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说我暗恋齐韵莹?我的乖乖,杀人不过头点地呀,你们简直在侮辱我纯洁的灵魂。”

结果,这句“杀人不过头点地”恰巧被齐韵莹听见,她甜甜地笑了起来,寻思晚上买点砂纸,将牙齿磨得尖利些,以一口将他撕成碎片!!!

何远的嘴脸齐韵莹也算看清了,小妖精心里暗暗发誓,就是崔依依再求自己,也决然不会帮他,这个闷气她可受不了。

次日,齐韵莹也继承了秃子、耗子的光荣传统,幸灾乐祸地瞧着何远,有她的帮忙老何只是得了一次头版,碍不了大事,余下两次看你怎么办!

何远知道訾怀德、薛岸和自己作对,于是乎,他拿出了两份最好稿子的其中一件,交到了小妖精手里,这不是一份调查性报导,就连齐韵莹扫眼看去,也生出几分不屑,然而,在十分钟后,小妖精的眼神已经变了,这不是强大的调查报导,仅仅是一个采访,可是,这个采访新闻却足以上得头版,对珊宇报社来讲,这个稿子意义太为重大了,唐胜,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可在娱乐圈里,他却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他是个经纪人,一家娱乐公司的头牌经纪人。

这个人一生都非常传奇,甚至能写成一本百万字的小说,由于娱乐圈的特殊原因,唐胜的存在可以说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他手下火起来的二线明星就不多说,单单一线顶级明星就可盖过一家大型娱乐公司的王牌数量,听起来不算什么,可你别忘了,这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成就,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可以说,唐胜完全能从公司独立出来,若他开办企业经营起来,绝不比那些大型娱乐传媒差。

齐韵莹只是小道消息听说唐胜在前一阵到过丰阳一次,然而具体时间、地点,她都不得而知,甚至于那些所谓的大报社、媒体电视台也全无消息,可……何远却实实将报导递了上来,甚至唐胜也欣然接受了采访,这……可能么?

答案是否定的,可事实却摆在眼前,不容她不相信。

“你是怎么采访到他的?”齐韵莹感慨人不可貌相呀,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何远哪知道卓军怎么采访的,不过,唐胜这人他倒见过几面,挺和善,于是答道:“唐胜不是潘恒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你只要采访他,他一定不会拒绝,嗯,应该是吧。”最后有些含糊,老何心说自己跟卓军去采访他肯定不会推脱,可齐韵莹去了,那就说不准了。

齐韵莹就是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何远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比唐胜还要大的大人物呀。

编辑会上,小妖精狐假虎威地递上去那份稿子,后而为六组有这样的人才沾沾自喜起来,薛岸自然也是昨天的报导,可面对何远的这篇,就有些相形见拙了,咬牙切齿地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社长昨天说的很明白,他的报导今天只能在分类栏上做首版,不能再延迟下去。

社长、总编自然喜上眉梢,这篇头版无疑会为报社发展作出极大贡献,甚至,齐志宾当场宣布何远可以追加3000元的奖励,当然,也要等月底工资一起结算。

事件再次被有心人(何远自己)传播出来,众人也都知道何远此次成绩,不得不闭了口,老何也用事实告诉了他们,自己不是个吃软饭的人(稿子可是卓军给的呀)。

第78章【依依的愤怒】

第一篇稿子只是敲山震虎,打压一下跟何远作对之人的气焰,所以老何才拿出了不错的报导,然而后面就稍稍难办了,在他与卓军的商量下,第二天,老何交上去的是一份很烂的稿件,若是冷清的时候,这篇还可以上得头版,但一般日子,基本与头版无缘。

却说,在唐胜采访报导上版后,秃子、耗子都保持观望状态,新组马上将要成立,谁也不想浪费手中的料子,好点的题材都被各组长圧了下来,这也是展逸能轻松上得十篇的间接原因,社长交待过,何远考核时三组不得故意针对,其它组跟何远也没仇,不会上料去抢,于是,在齐韵莹诧异的视线下,这篇模棱两可的稿子还真就被选上了头版。

訾怀德这个恨呀,哪怕他随便抽出个报导估摸都能给何远挤下来,可偏偏,自己竟然被他第一篇给吓着了,以致于什么都没做,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时间,谣言再起,无非是何远这篇头版有多么多么烂,滥竽充数之类的,总之,何远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以咱们老何同志的脸皮,自然不在乎谣言,可小跟屁虫崔依依却实在受不了了,本来在得到师傅已有两篇入账的事情,她实实高兴了一阵,然而,众口烁烁下,师傅竟被人贬低的一文不值,甚至还散播起师傅暗恋齐韵莹的谣言,崔依依对师娘有着强烈憧憬,视为偶像,闻得这些言论,小跟屁虫气得连工作都没心情干了,一打开电脑,脑子里便全是师傅的事情,心乱如麻……

何远这时才体现出师傅的作用,他去到崔依依边,用手拍拍她可爱的小脑袋,牛b烘烘:“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崔依依一听,转瞬便露出笑容,乖巧地点点头:“师傅,我知道了。”后而恢复了本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掏出小本本来,刷刷记录下师傅的名言,小跟屁虫心说,不愧是师傅,说出话都这么有哲理,嗯?可是这话耳熟呀,算啦算啦,管那么多干嘛。

可就在崔依依恢复心情的时候,旁边位子的一个小年青忽然嘀咕起来:“有什么了不起,还真以为自己算个人物呐,哼,就这德行还配喜欢组长,也不照照镜子去。”声音虽然不大,可以听出他是自言自语的,然而,他距离崔依依座位只有一米距离,足够声音传过来的。

老何看他一眼,这小子想来是喜欢小妖精吧,于是,他也没在意,好整以暇地回到座位。

何远是个成精的人了,岂会为这点事大动肝火,可他没有算到,此时的崔依依可以说是已经忍无可忍了,小跟屁虫两天以来压抑着的烦躁情绪,此时此刻,轰然爆发……

崔依依一张精致乖巧的小脸儿,霎那间阴沉的可怕,灰蒙蒙的布满乌云,她稍稍低下脑袋,以致别人无法观察到她阴冷的脸庞,缓缓起身,动作很慢很慢,和平时的她一样,柔柔弱弱地走到小年青身前。

男的还没发觉什么,他迷茫地瞧向崔依依:“有事么?”

崔依依笑了,她慢慢抬起脑袋,以微笑的表情凝视着他:“你刚才说了什么,能不能请你再说一遍?”声音无喜无怒,但隐隐间露出的寒意还是叫小年青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道:“我没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崔依依又笑了,然而下一刻,她嘴角甜美的笑容霍然收敛,整张脸毫无感情,阴冷的可怕,一对灵动的眼眸寒气逼人:“你敢说你没说什么,现在,马上,向我师傅道歉,听到没有?”

这时,察觉到异样的何远跟六组组员纷纷投过目光,当瞧见一向柔弱的崔依依这等表情后,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好嘛,平时挺蔫巴的一个人,竟然……

见过崔依依这般模样只有老何,那次酒店袭击警卫时,小家伙就是这个眼神,然而后果是相当可怕的,不过嘛,老何倒来了些兴趣,没有上前制止,他想看看这好徒弟到底能爆发到何种阶段,虽然在便宜姐姐的磨练下,小跟屁虫性格开朗了许多,然而真若遇到坏人,她还是对付不了的。

但是下一时间,何远后悔了!

我的乖乖!!!

在小年青表明不会道歉后,只瞧得崔依依猛然向前蹬出一步,小手一撩,在划过空气时竟发出嗖的一声,紧接着,小年青办公桌上浏览的纸张文件,呼啦,纷纷被扬起在半空,近五十张稿件零零散散坠落在他头上,身上,更多的则是地面。

正在众人皆愕之时,崔依依不容拒绝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再说一遍,道歉!”

小年青傻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小家伙,竟会如此疯狂,可他是男人,被一个女人这般对待,面子上自然过不去,他霍然起身,想要吓唬吓唬她。

谁知看着比自己高出两头的男人,崔依依混然不惧的也直视起他来,良久之后,又重复了一遍话:“道歉!”

看样子,这事就要不了了之了,小年青不会打女人,不会道歉,崔依依当然也拿他没辙,可就在这事,异变突起,崔依依徒然出脚,抡圆了就朝他身旁的椅子踢了出去,四角座椅吱啦一声,翻倒在地,椅脚连带男人也刮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差点就来了个大马趴,好不容易站住身子,却又迎来了一句“道歉”。

男人心里恨呀,尴尬异常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崔依依柔弱的身形在他看来,好似一尊魔神,可怕极了。

有人见势不妙忙上去劝说,可被踩了尾巴的崔依依说什么也不肯妥协,必须叫他道歉,这时,心有余悸的何远才走上前,在师傅的几次劝阻下,小跟屁虫满是煞气的眼眸儿缓缓清澈,再次柔弱温顺起来,乖乖巧巧点点头,后给师傅到了杯开水,恭恭敬敬递过去……

这件事也到此而终,后怕的众人甚至连私下讨论都不敢,六组之内,关乎何远的话题从此绝迹,谁也不想步小年青的后尘。

自此,“可怕的兔子”就成了崔依依的外号,有句话说的好呀,兔子急了还咬人呐!

不过这外号只能在心里念念了。

喝着徒弟递来的热水,何远相当不自在,摸了把额头的冷汗,想来想去还是找到她,语气婉转:“依依呀,今后就别给我倒水了,嗯,这个,你看呀,你工作挺忙的,还要给我端茶倒水,太耽误时间,我闲着也是闲着,自己能干。”

崔依依哪里会同意,几天的学习下,她才发现师傅给他的这些材料相当珍贵,几乎是一个优秀记者穷其一生也无法搜集到的,对师傅感激得跟什么似的,逐坚定不已地拒绝了师傅的好意。

众人以为崔依依替何远出头,所以老何感激她才会这么说的,其实他们都误会了,方才崔依依的狠辣手段,是连老何也被震撼住了,他也怕呀,天知道日后自己会不会说错什么话,以致小跟屁虫借着倒水之际,将滚烫的开水在他小小的脑袋上,浇那么一下。

如果崔依依知道师傅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当场就端起杯子,浇那么一下呢?

第79章【他不是人!】

齐韵莹替何远挣得的头版,引起了公安部门高度关注,丰阳市公安局,事发地公安局都找到了她,要求协助调查,刘凯一事内情只有小妖精最为熟悉,于是乎,在老何第三天考核时,齐韵莹就尾随公安部门前往该地,找到受害人做最终调查。

倒霉的刘凯刚被老何捅了一刀,伤口还热乎着呢,便迎来了冰冷的手铐,他心里这叫一个恨啊,可终究没法逃过法律的制裁。

案件其实早已水落石出,嫌疑人逮捕归案,此事也告一段落,齐韵莹跟着警察跑这跑那,累得肠子都出来了,行车几日终于回到丰阳,闻着爽朗的空气,看着翻滚的白云,小妖精感慨万千……

今天,恰恰是老何考核的最后一天,期间,齐韵莹没有询问过报社工作进程,甚至连家里的电话都没打过,在她看来,何远已经没有赢的可能了,毕竟,三组的能人太多,展逸相貌俊美,那些花痴女更跟疯了一样为他卖命,试问这种团队,他何远,能赢么?

“留下来也好啊,六组起码能多份力量。”齐韵莹边自语边悠闲朝报社行去,走之前,何远有三篇入帐,通过第一关是没有问题的,然而,三对十,即便三关全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像往常一样跨进六组区域,齐韵莹神色清冷地扫了一眼,组员们亦都如往常般忙碌地工作,只有打印机“吱啦”的响声入得耳畔,一切都似毫无变化,可偏偏,敏感的小妖精从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她退回前台,低声对前台姑娘道:“发生什么事了。”可能感觉自己话中模糊,干脆指指在角落苦闷的何远:“他这几天都在办公室,没请过假么?”

前台姑娘忙神色肃然:“没有,从您走后他一次假都没请过。”

此话不由令齐韵莹诧异万分,如果照此说来,二十天内,何远仅仅请过一次假,且那次还早早归来了,这么说的话,他没有外出找料?

是放弃了,还是像父亲说的那样,他真的胸有成竹?

缓而摇摇头,齐韵莹干脆单刀直入:“何远跟展逸的考核你知道吧,嗯,何远最后拿到了几篇头版?”没待小姑娘回答,小妖精又跟上一句:“或是说,最后的考核,是谁赢了?”不知为什么,齐韵莹心里倒有一丝莫名的味道。

小姑娘沉吟了一下,方开口:“是展逸赢了。”

呼,小妖精明显松了口气,唉,是自己太敏感了,也是,如此劣势下,他何远可能赢么?

她目光落到崔依依身上,小跟屁虫虽说是在工作,然而小小红唇却始终撅在那里,挺不高兴的,齐韵莹知道崔依依的心思,她不便安慰,只得走回办公室。

直到下班时间,齐韵莹才从工作中脱离出来,几天积攒下来的稿子够她一阵忙活,放下东西,她如往常般开上了马六,忽然,父亲的喊声传了来:“莹莹,等等我,今天车坏了拿去修了,咱俩一起回去吧。”

车上,齐志宾问了问女儿几天的状况,直到一条高速路,他忽而说了句奇怪的话,他神色古怪地看了眼女儿:“何远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

“哦,知道了。”齐韵莹当他说考核结果呢,故此一答:“挺可惜的,不过何远能力不错,在六组也一样发展,做组长嘛,他还早点。”

“啊?”齐志宾显然很诧异,扭动身子冲向她:“莹莹,你不是还不知道吧?”

“知道啊,何远输了,展逸赢了,还有什么?”

齐志宾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没错,就考核结果而言,何远确确实实是输了,这个没话讲,然而……”声音到这里,却是嘎然而止,齐志宾张了张口,倒不知从何说起。

齐韵莹扭动方向盘转了个弯,这才皱眉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以为,何远既然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父亲这欲言又止的样不禁直叫她莫名其妙。

“莹莹,你也知道,这次考核我原先的计划人选不是何远,只临时起意才提名的他,你在编辑会上说的没错,即使三组不干涉何远的考核,他此次也是必败无疑,毫无胜算。”齐志宾干笑了两声,淡然摇摇脑袋:“我一直以为,对一个人来讲,三天内找出一篇头版就是极限了,亦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记者,一天一个头版,都是不可能的,嗯,你说对不对?”

听到这里,齐韵莹更加糊涂了:“对呀,这是很正常的事,在丰阳头版更难找,两天能报一个,就算是金牌记者了,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在一天内找出一篇头版,而且连续十天的。”他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两天一个头版,这对一个人来说,算是个极限数字吧。”

谈话间,车子已停靠在家门,齐韵莹拉好手刹,心不在焉地侧头道:“没错,这是人类无法企及的,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说。”齐志宾解开安全带,缓而拉开车门下的车去,直到关门的最后一刻,他才在静静的车厢中留下一句话:“所以说,何远他……不是人!”

他不是人!?

齐韵莹:“……”

在她一再追问下,齐志宾讲这几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女儿,十天时间内,何远竟然有九篇头版入帐,另外一篇他也有拿出,但却被訾怀德、薛岸的报导给顶了下去,比起展逸的十篇完美考核,何远算不上什么,然而,你不要忘了,这九篇报导都是出自何远一人之手,没有六组组员的相助,这……已足足说明了问题!

在第九篇公布之后,报社集体哗然,谁也无法想象,这名不见经传的何远,蔫蔫的竟摘到了九篇,他……还是人么?

更令众人诧异的是,何远在展逸跟他自己考核的这段时间,居然没有请假!!!

天啊!!!

六组人最能体会那种感觉,他们每天上班都能看到那个在角落好整以暇喝茶的何远,但到编辑会时,他就会缓缓起身,手中早已多了份不知从何而来的稿子,每天如此!

鬼才知道那是他何时得到的料子!!!

谣言?

早已绝迹!!!

十天之内,一人独拿九篇头版,试问,六组,珊宇报社,整个丰阳报社,谁……能做到?

除了他何远,谁……也不能!!!

第80章【吃葡萄】

第一场考核正式结束,相比于珊宇员工的惊诧,何远显得相当郁闷,花了多少工夫,欠了多少人情,到了,也没能赢得胜利,唉,心里这个恨呀,现在的他,看见什么都想上去踢两脚,从而发泄心中怨气。

掉落地上的无主钢笔……踢……嗖的一声,钢笔飞出十米……

不知有用没用的文件……踢……咔的一声,文件碾成两半……

黑不拉叽的不明物体……踢……咚的一声,不明物体……没动,老何龇牙咧嘴地倒退两步,捂着脚,怒不可遏地吵吵起来:“我的乖乖,谁把板砖拿报社来了,这么危险的物体不要到处乱扔!”

师傅不高兴,崔依依更不高兴了,一天到晚耷拉着脸,跟吃了半斤耗子药似的,半死不活。

虽说输掉第一场,然而,其他记者看老何的眼神早已变了,说白了,这第一场考核究竟谁输谁赢,大家心里早已有了判断,他们也在等待,等待下一场的较量,到底何远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下班前,齐韵莹将何远叫到办公室,小狐狸眼儿甚是复杂地看他一眼:“鉴于你为报社带来的头版份额,编辑会决定,给你三天的假期,还有,这个月的工资到帐了,你去账户核实吧。”

假期什么的倒无所谓,老何等的可是工资啊,此时此刻,转郁闷为欣喜,紧巴巴地瞧着她:“嗯嗯,我开了多少钱?”

“你上辈子见过钱么?”齐韵莹很想这么问,不过嘛,她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能如此讽刺手下,心中暗肘,这货也忒没出息了,见钱眼开,这话用在他身上着实合适,小妖精淡漠地低下头,处理文件:“工资的事是财务部定下的,我不清楚。”

德行!

何远瞥他一眼,颠颠出了去,直到下班时间,他噌地窜了起来,一溜烟的工夫,早已不见了踪影,速度那叫一个快。

银行取款机前,本来有五个排队取钱的,然而在何远气势汹汹的登场后,五人纷纷逃离,都以为他是抢钱的呢。

老何激动呀,叽里呱啦地输入密码,结果还弄错了两次,差点被取款机吞了。

“1……2……3……4……5……哇噻,四个零,居然开了两万块!”

潘恒的采访,唐胜的报道,加之尽十篇头版给他带来的收益,两万块倒也不多,只是以珊宇的实力,委实紧了一些。

何远犹如中了五百万大奖,兴奋地跳了起来:“可算他妈有钱了,哼哼,老子也好好潇洒一回。”说是这么说,然而何远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为小婆娘买点像样的礼物,前次买的手机链确实寒酸了些。

可……买什么呢?

两万块钱,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买戒指?

不行,刑伟那边已经预订,就等到货了,别跟他冲突了。

买衣服?

也不行,次点的小婆娘看不上眼,好牌子又太贵。

何远挠头啊,拿着两万块钱恍惚在街头,蓦然,一个抢劫犯杀了过来,在老何与他拼命撕扯下,钱还是被凶狠的歹徒抢走了半数,欲哭无泪的何远没有报警,盖因那个抢劫的人,正是卓军。

卓军是什么人?

那可也是鼎鼎有名的大记者,跟踪工夫一流,在何远出得报社后,他就偷偷跟了过去,偷袭之下,方是得手。

那十篇稿子可是卓军辛辛苦苦攒下的,他名声没捞着,还不得捞点钱,日子再如此过下去,卓军都快成方便面了。其实卓军也够意思了,还给何远留下一万呢。

揣好剩下的一万大元,老何愤愤地朝远处得意的身影瞪了一眼,心里这叫一个恨啊,于是乎,他决定先攒点钱再说以后的。

“新鲜的葡萄哟,特价特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喽,跳楼吐血大甩卖了啊。”

一阵吆喝声忽然勾起了何远的回忆,他停下脚步,深深地望着超市门口,一个摊位,一个卖家,一个牌子……

“呵呵,有多久……没买过这些了。”喃喃自语的何远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捏捏不算新鲜的葡萄,下意识道:“这玫瑰香怎么卖?”

“便宜,您要的话,一块钱一斤。”店家还热情的摘下一粒递给何远:“您先尝尝甜不甜再说。”

何远苦笑着摇摇头:“你这两下子我还不知道,你手底下这串是新鲜的吧,尝了有什么用?”老何相当熟路地挑了几串,丢进袋子里:“不用上称了,我给你五块钱,卖就卖,不卖拉到。”

“呃……这个……嗯,行吧。”店家犹豫了一下方给老何包好,递过去。

不知为何,今天的何远心情不错,空气的味道都感觉清爽的多,这倒跟发工资没关系,只是心境上的恬静,仿佛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家中,莫曼云在母亲的强烈制止下才打消了做饭的念头,翻着眼睛挺不情愿地坐回沙发,挑起报纸看,莫琪挨着姐姐,大眼使劲看着液晶播放的动画片,不亦乐乎。

夏雨荷今天忽然前来也是有目的的,她看女儿女婿还没有行房,急得跟什么似的,因此故技重施,在她看来,如果天天睡在一张床上还不发生点什么,那可真对不起全国人民了。

饭菜被夏雨荷熟练的翻炒成型,这时,何远也提拉着葡萄回到家中,可能是心情所致,今天的老何出奇的没有跟莫琪较劲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着一起,菜肴吃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饭后,一直注意着何远一举一动的莫曼云忽然凝视着丈夫,踌躇道:“你今天怎么了,和平时的你不太一样啊,报社有事?如果是的话,嗯,只要不有违原则,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那倒没有。”何远耸耸肩,缓而起身:“只是想起些以前的事,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先聊着,我买了点葡萄,给你们洗洗。”

再次回来时,何远手中已多了个果盘,紫红色的玫瑰香整齐码放,水珠辉映着灯光,闪烁着晶莹,可口滑爽一看便知。

“妈,云云,都来尝尝吧。”放在茶几上,何远招呼她们开吃。

莫琪被父亲惯坏了,只吃那种不带籽的葡萄,她撇撇嘴,继续看动画。

夏雨荷白了二女儿一眼,率先摘下一粒,送入口中……

何远递给小婆娘一粒后,才自己尝下一个……

蓦然,吃下嘴去的莫曼云发出呕吐的声音,她拖着下巴,咳咳将咬碎的葡萄吐了出来,完后,还心有余悸地漱漱口,眉头紧锁:“何远,你被人骗了吧,咳咳,这葡萄都馊了,没法吃的。”

“哦,不好意思。”何远忙歉意道:“一块一斤挺便宜的,我就多买了点,你们别吃了,晚上交给我处理。”

莫曼云擦擦嘴角:“你怎么处理?”

“当然是全给吃了,这么好的东西,哪能浪费呀。”

莫曼云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吃了?这都坏了,还怎么吃呀。”她一把端起盘子往外走去:“不行不行,吃坏了肚子怎么办。”丈夫对自己太好了,莫曼云也不想他吃坏肚子。

何远没有搭茬,倒是一旁夏雨荷不乐意了,她脸色一板:“云云,放下。”

母亲发话,岂有违抗之理,莫曼云怔了下脚步,无奈还是将果盘放回茶几,随后古怪地看着两人,莫曼云自小便没吃过什么苦,这种味道差劲的葡萄还真是第一次吃到。

这时,再次送下一粒的夏雨荷咀嚼着葡萄,缓缓开了口,她看向何远,语气有些感慨的味道:“我生云云那会儿,家里条件已经很优越了,这孩子,从小就没受过委屈,吃的好穿得暖,不知道我们那会儿的苦啊。”旋即歉意道:“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听这味道,夏雨荷倒是把何远当成和自己同龄人一般。

“没有没有。”何远忙表态:“其实是我的错,自小吃惯了这些,没有考虑云云的感受,你们就别吃了,待会交给我吧。”老何也听出了丈母娘的意思,她老人家也是受过苦的。

吃惯了?

夏雨荷、莫曼云齐齐一怔,老人家脱口道:“阿远,你小时候就吃这些?”以何远的年龄,那时经济发展已初见规模,不会穷到吃烂葡萄的地步吧?夏雨荷也知道,他是个孤儿,可那是的孤儿院也不至于如此地步吧。

莫曼云感觉气氛古怪,加之方才做错了事,不好轻易开口,只得以复杂的目光投向丈夫,显然,这个问题也是她想问的。

何远倒没感觉什么,一个个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随口道:“我小时候可不吃这个。”只瞧得莫曼云微微松下口气,然而,何远后面的话,叫她心中徒然一痛:“那时穷啊,水果?呵呵,最开始我都不知道水果是什么味道,别看葡萄烂了,那时也是吃不起啊,直到我自己挣了钱,才有这口福,记得当初第一次吃的水果就是这玫瑰香,呵呵,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我也只舍得买这么一小串,我现在记得还很清楚,那串葡萄比这个卖相难看十倍,然而吃到口中,却别有一番味道啊,甜,很甜……”眼眸中闪烁着异样,每每回忆起当年,何远眼中都会染上一抹恬静。

出奇的,母女没有再追问下去,她们忽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了解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自小连这种腐烂的葡萄都吃不起,他,究竟受过多少磨难啊……

莫曼云痴痴地望着何远,想要安慰他几句,可那话,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想着方才自己扔掉葡萄的举动,莫曼云惭愧的低下头,此时此刻,在丈夫面前的她,无地自容

第81章【偷吃葡萄的苯女人】

夏雨荷在跟莫文成结婚前,也是过惯穷日子的人,对于这不算新鲜的水果早都吃惯了,但她胃口不大,吃下几粒后便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大女儿,莫曼云螓首低垂,眼睛虽盯着电视,然而目光飘忽,显然注意力没在,不知想着什么,莫琪依旧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儿,时而跟老何吵吵嘴,时而挠他两下子。

“阿远,你明天不是休息么,正好,云云也休息,你们还不出去走走。”夏雨荷一得空儿,心思又回到未来孙子(孙女)身上,出谋划策:“前一阵不是新开了个游乐园么,你们俩去玩玩吧,总是工作工作的,再把人累傻喽。”

吃着葡萄的何远当即点头同意:“好啊,我是没问题,就看云云的意思了。”忽然想起莫曼云那天的任性要求,不也是去游乐园么?

老何暗暗自责,这些天一忙,差点连这事都忘了。

“哦,好啊。”回答的是莫曼云,她明显心不在焉,估摸连话都没听清就下意识的回答了。

何远、夏雨荷对视一眼,眸中均现古怪,按说方才也没什么事啊,难不成这葡萄惹了什么祸端?

莫琪此时才反映过来,也不管气氛古怪,她一跃而起,对着母亲叽叽喳喳起来:“妈,嘻嘻,那游乐园真好玩,上次我去过,差一点就不想回来啦,嘿,这次咱们全家一起出动,一定要玩个痛快,嘻嘻,太棒了。”莫琪高兴呀,虽然臭大叔跟着有碍自己心情,可一想到那过山车的刺激,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然而,母亲的话语无疑是火上浇水,败了她的兴:“我说带你去了么,别激动了,妈也不去,跟家陪你补习功课。”瞧着蔫下去的二女儿,夏雨荷还是心软了:“唉,这样吧,阿远她们上午去,妈带你呢,下午去,这回行了吧。”老人家可是对女儿了如指掌,若是莫琪跟了去,定然缠着姐姐不放,哪里还有何远的位置。

莫琪低声嘟囔一句:“跟你去有什么好玩的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还得叫急救车。”兴趣全无,琪琪很郁闷。

一旁老何搭话了:“听说你功课不好,呀呀,这可是不行的呀,年青人要以学业为重,好好学习,知道不。”

被踩了尾巴的莫琪嗷地怪叫一声,张起爪子就要挠过去,你个臭大叔,想气死本小美女呀,哇呀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和你拼了!

静谧的夜晚在打闹声中渐渐过了去,由于计划好明天清晨的活动,几人分别回去房间,分配方案还是原来的样子,莫琪、夏雨荷一间,老何、莫曼云一间。

何远乐啊,趁着没人的工夫,狠狠感谢了夏雨荷,老人家微微一笑:“机会给你创造了,可别让妈等太久。”

待得母女俩进了卧室,各怀心事的夫妻俩也回到房间,莫曼云还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呢,茫茫然地缓步走到床边,直到快钻进被窝时,小婆娘才刚刚注意到被子下光着膀子的丈夫,飘忽的眼神骤然一紧:“客房打扫好了,你去那里睡吧……唉,算了,还是我去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清冷,转身就要往出走。

老何哪里舍得让老婆睡客房啊,忙窜了出来:“别别,你睡这儿吧,我就是给你暖暖被子,嘿嘿,怕你着凉。”大夏天的暖被子,老何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其实吧,他早就看出小婆娘的古怪,想来个冷笑话逗逗她。

谁知,莫曼云连苦笑的心情都没有,她淡漠的点点头,自顾自地上了床。

吃瘪的何远苦笑一声,施施然退了出去,客房在很久前已经打扫干净,莫曼云就是怕母亲再来,而早先做了准备,老何铺好被子,可却没有睡下,点上只烟……

翻腾的烟雾缭绕在眼前,他脑海浮现起老婆古怪的神色,心乱如麻……

夜,深了……

蟋蟀的叫声淡淡入耳,不觉让人心神宁静……

“叮”

伴随着一声细微响动,靠在椅上的何远神情一滞,霍然起身,声音来自门外,时近深夜,九成九是个小偷……

“哼,竟敢偷老子家东西!”何远惦着脚步,轻轻拧开房门,一道缝隙让他可看清眼前之人,然而下一刻,何远呆住了……

这是一幅什么场景!!!

在轻飘朦胧的月光下,一个俏丽的身影置于其中,女人端坐在沙发,一手捂着蠕动的嘴巴,而另一只手里,赫然是那盘剩下的烂葡萄!!!

她神情异常痛苦,看得出,似是在咀嚼什么难吃的东西,她极力要自己咽下去,可偏偏,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

“咳咳……呕……咳咳……”静谧的房间中,声音煞是刺耳……

几次努力下,换来的依旧是干呕声……

她,怎么也咽不下……

已被嚼碎的葡萄被女人痛苦地捂在嘴中,她不能吐……

终于,腐烂的汁液在女人倔强下,流淌进胃中,凉飕飕的甚是难受,但她却没有在意,缓缓松了口气,下一刻,她笑了,可那笑容,是那么凄凉,那么忧伤……

对着果盘,女人低声喃喃自语:“这就是他曾经向往的水果啊,没想到,是如此难吃,他,究竟受过多少磨难呢,唉,仅仅这一个,我都承受不了……不行,葡萄已经变质,吃下去会闹肚子,可不能再让他吃了。”

想到此处,女人端起盘子,向厨房走去,她准备倒掉这些腐烂的水果……

场景是如此熟悉,方走两步的女人徒然一惊,耳边回荡起丈夫的话语:“这么好的东西,哪能浪费呀。”

浪费……

女人双腿似被加上了魔咒,怎么,也动弹不得……

“浪费……”女人面色苍白,渐渐的,眼眶湿润了起来,挣扎的目光落回果盘:“是啊,不能浪费,不能浪费……那么,我这个做妻子的,就替他吃吧,他曾经受过的苦,我也要尝一尝……”

下一粒,已落入檀口……

苦涩、腐烂、酸甜,种种味道涌上心头,女人咬了咬牙,再次伸出手……

第三粒……

第四粒……

第五粒……

盘中的玫瑰香渐渐少了下去,女人的泪水悄然而下……

嘀嗒……嘀嗒……嘀嗒……

女人吃下去的不仅仅是那变质的葡萄,这其中,还夹杂着悔恨的泪滴,夹杂着丈夫曾经的痛楚……

她如何也无法想象,在很久以前,如此难吃的食物会被丈夫视为珍宝,连买那么一串,都不舍的……

不觉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何远静静地看着妻子,就这么看着,他没有阻止,甚至什么都没有做……

那一刻,何远明白了,此时的他,才真真正正地爱上莫曼云……

爱上了那个家务白痴的小婆娘……

爱上了那个任性清冷的女市长……

爱上了那个潸然泪下的好妻子……

……

爱上了那个不让自己吃坏肚子,而半夜偷吃葡萄的……苯女人!!!

门,关了……

悄然无息……

何远反靠在门板,深深叹息:“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女人啊!!!”

第82章【哼,当我是小孩子呀!】

今天夫妻俩要去游乐园,何远起了个大早,还特意换上身体面的衣服,咚咚敲开了莫曼云的房门,小婆娘披散着头发迎了出来:“你也醒了,嗯,我去弄早餐,咱们吃好就出发。”她也换好了一身黑色职业装,眉宇间有种兴奋的味道,看的出,莫曼云是真的向往着那里。

昨夜的场景历历在目,已被深深打动的何远早把老婆当成了宝,含在嘴里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她干活?

当下,何远不由分说弄好了早餐,拉出椅子,摆好筷子,将莫曼云伺候的极其到位,如若不是莫曼云阻拦,老何恨不得一口一口喂她吃饭了,生怕妻子累着。

莫曼云哪里知道自己昨夜的举动被看个通透,只想着丈夫对自己太好了,感激之情,更加愈甚。

莫琪通常是以气氛破坏者的身份出现,当然,今天也不例外,她穿得花花绿绿的,还装可爱,扎上了两条小辫子,一摇一摆十分闹心。

莫琪大小姐下得楼来后,就瞧见臭大叔一个劲儿朝姐姐献殷勤,小鼻子撅撅,不动声色下,她悄悄接近何远,蓦然,小屁股使劲向他拱去,噔噔噔,措手不及的老何差点从客厅被撞到厕所去,你就琢磨吧,她得多用力。

莫琪得意一笑,顶替了老何的位置的她示威地昂昂脑袋,旋即脸色骤变,当面对姐姐后,早已换上了极其献媚的笑容:“姐你饿了么,快吃吧,这有牛奶,哦,可不是三鹿的哦,这还有火腿肠面包片,嘻嘻,您快尝尝,看我手艺怎么样。”煞是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她。

待得早餐结束,莫琪终于显露原型,道出了心事:“姐呀,你看你们俩去游乐园,那得多枯燥啊,不如,不如带上我吧,嘿嘿,那我太熟悉了,保证带你们玩好。”

何远差点没被她给气死,牛奶在嘴中咕噜起来,寻思出其不意地在莫琪那欠凑的小脸儿上,喷那么一口。

莫曼云此番就是想体味下游乐园的感觉,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人,然而,同样被丈夫打动的她,也在意起何远了,看着丈夫郁闷的苦样儿,莫曼云沉吟了一下,还是咬牙拒绝了妹妹,唉,一边是自小便疼爱有加的妹妹,一边是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丈夫,如何抉择,都是难如登天。

莫琪恨呀,此时的她用出了杀手锏,大眼溜溜一转,下一刻,已布满雾气,娇艳欲滴,那模样,绝对是“你不答应我就哭”的味道。

她摩挲着姐姐的手臂,嘤嘤道:“姐,你就答应我吧,这些天竟是补习功课,把我累坏了,求你啦,好不好嘛。”

莫琪是什么人?

那绝对是机灵鬼附身,莫曼云实现总若有若无地瞥着何远,她哪里还不明白,哀求不下后,迅即转移了目标,嗖地窜到老何那边,可怜巴巴地瞧着她:“姐夫,好姐夫,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不捣乱。”瞅得脸色渐缓的何远,莫琪展开了新一轮攻势,马屁神功:“姐夫是天底下最帅的人了,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可怜的小姨子跟家无聊的,是不是啊,姐夫可是天纵奇才,神仙转世,有着一颗大慈大悲的心,有句话怎么讲来着,对了对了,姐夫摆摆手,天上抖一抖,姐夫放个屁,神仙莫喘气……”

“你是损我还是夸我啊!”何远瞪眼,真想找罐三鹿奶粉给她灌下去,可也是拿这倒霉丫头没辙了,正所谓爱屋及乌吧,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去吧去吧,记得你说的话,不要添乱。”

“嘿嘿,姐夫你真好。”莫琪美呀,恨不得亲他两口。

夏雨荷不知为什么,一向有早起习惯的她此时还在睡,否则定会横加阻拦。

十分钟后,打点好东西的三人乘着莫曼云的黑色宝马朝游乐园进发了……

“哇,简直太刺激啦。”云霄飞车上的莫琪激动地望着蚂蚁大小的人群,爆发一阵惊呼:“这也太高了吧,呀呀,要掉下去可怎么办呀?”

何远:“……”

这速度堪比蜗牛的娱乐设施,简直是在消磨人的耐心,倒霉丫头竟敢说刺激?

莫曼云也被这缓慢的速度带上困意,有些提不起兴趣,显然,游乐园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有趣。

何远贼眼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在出得云霄飞车后,他张罗道:“咱们去过山车那边玩玩吧,那个刺激。”老何暗肘,莫曼云是女人,又是第一次坐,定然会心惊肉跳,嘿嘿,到时候我来个英雄救美……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很大差距,过山车带起嗖嗖罡风,头发飞舞,重心混乱,失重的感觉直叫人浑身不自在,即便如老何这等体制,都不免脸色微白。

但让他惊掉下巴的是,莫曼云竟然一点没事,相当淡定的坐在那里,看看惊讶的丈夫,看看尖叫的妹妹,眨巴眨巴眼,挺迷茫,她心说了,这有什么,绕来绕去地多没意思。

何远这才知道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原来自己这个性格淡漠的老婆,胆子比他还大。

过山车上,就听莫琪那嚷嚷了:“啊,太可怕啦,呀,太刺激啦,呜,我要死啦。”

车在缓冲下停止前进,下来的人全是捂着耳朵,他们没被过山车吓着,反倒被莫琪杀猪般的大嗓门吓得够呛。

莫琪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缠上了姐姐:“姐,咱们先去玩玩别的,待会我还要坐一回,呀呀,太好玩了。”拽着莫曼云的手臂,她又蹦又跳,高兴极了。

老何这个后悔呀,就不应该带莫琪来,他几次想上去拉小婆娘的手,都被死丫头无情的破坏掉了。

哼哼,一个小屁孩,难道我还对付不了?

老何悄悄摸到一旁,找到了一个比较乐于助人的男子,在他耳边道:“待会你这般这般,那般那般……”末了,还给了他五块钱,为了赶走莫琪,老何可谓是下了血本,五块钱啊!

男子是个实在人,他退还给老何钱,当下朝莫琪走去,何远赶紧把莫曼云支走,叫她去买冰激凌。

照着何远的交代,男子开口了:“小姑娘,那边有个食品店,跟哥哥走,哥哥给你买糖吃还不好。”

莫琪相当同情地瞥了他一眼:“喂喂,你当本小美女是小孩子呀,哼,还买糖吃?脑子进水了。”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男人无奈朝老何笑了笑,也走了。

何远一想也是,莫琪都快上高中了,早不是个小孩。

结果,当瞧见姐姐手里的冰激凌后,莫琪原本淡定成熟的脸色立刻变了,馋猫一般甜甜嘴角:“姐,快给我,对了,我还想吃棒棒糖,你再去给我买一个吧。”

何远:“……”

第83章【秋千……】

约莫一个小时,逛游乐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项室外运动都需要排上很久的队,方能轮上,准备做过山车的莫琪只能怏怏退去,但天性活泼的她还是拽着夫妻俩去别处逛荡了。

室外人多,不是还有室内的么?

眼前,一间骷髅大口式的入口晃过视线,莫琪颤颤巍巍地停了下,揪揪姐姐:“这里是鬼屋,我听同学说过,里面可吓人了,我也一直都没敢进,姐,你怕不怕。”在莫琪眼中,姐姐和自己同是女人,对神神鬼鬼的东西自然有种天生的恐惧,而何远是男子汉,自然要保护她们,有个男人陪同,莫琪那米粒大小的胆子,也稍稍膨胀了些,足足两个米粒大了。

莫曼云从进来这里,便显得很是无所谓的态度:“去就去,反正都是假的,有什么可怕的?”过山车也坐了,刺激的也玩了,可莫曼云真没感觉哪里有意思,只想敷衍了事,早早回家。

莫琪心说了,哼哼,不可怕?待会你可别叫唤。

于是乎,三人迈入了骷髅张开的大口,方一进入,一股阴寒之气铺面而来,直叫莫琪呀呀一叫,噌地窜到老何身旁,颤颤小手紧紧拽着他:“姐夫你听,里面是什么声啊,呀呀,太可怕啦,你,你可得保护我。”她可算找到了依靠,此时的何远在她眼中犹如天神般高大威武。

何远得意洋洋地昂着头:“你就不要放手了,拽着我包你安全,嘿嘿,这回知道姐夫的重要了吧。”转而捅捅四顾张望的莫曼云:“云云你也拉着我吧,里面危险,有个意外可就不好了。”

柔软的小手攥在手心,何远满意地笑了,这才对嘛,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儿,不然如何凸显出老子的强大。

四周黑压压的一片,红绿光芒交错闪过,空气中不时传来呜呜鬼叫,气氛森然阴冷,莫琪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吓得她死死挂在老何身上,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进来了,不,等到胆子有板砖大小时再来吧。

一个转角后,黑色鬼魅般身形徒然窜出,霎那间,已近在咫尺,它浑身坑坑洼洼,好似腐烂一般,面目狰狞,脸色阴冷,更加甚然的是,眼角下一丝血迹缓缓流淌!!!

何远倒吸一口冷气,虽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工作人员扮的,然而,这猛然杀出外加可怕造型,还是叫老何心中一颤,不得不承认,他被吓到了。

莫琪更加不堪,惊得差点晕过去,小脸比那厉鬼还是惨白,直勾勾地盯着它,全然忘记了转移视线。

被莫琪的惨白脸色误认为同类的厉鬼霍然窜出,直奔倒霉丫头杀去,然而就在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女声响了起来:“咳咳,厉鬼先生,你别把眼角的油漆滴到我妹妹身上好么,听说那东西不好洗。”

厉鬼:“……”

何远:“……”

莫琪:“……”

莫曼云奇怪地扫了几人一眼,大为不解:“你们知道这是假扮的还那么害怕?不行咱们就原路返回吧,里面也肯定没意思。”

何远恨呀,他哪里服输,今天不让你惊声尖叫了,我就不姓何!

“走,继续前进。”老何下达指令。

忽然,何远声音缓慢而森冷道:“云云,你看那个是什么……”手指向角落绿光指去,初一看,倒没什么可怕,只是一个男子蹲在哪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然而细看之下,不禁叫人头皮发麻,即便何远胃口翻腾,恶心坏了。

黑衣男子前赫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尸体腹部被剖开一个窟窿,男子竟然从中掏取内脏,一口口送入嘴中,鲜血淋漓的肝脏煞是刺眼。

男子吃得很香,很香,咕噜……咕噜……

莫琪终于受不了了,这次是惊恶交加,哇地一声,早餐一股脑地吐在地面,太恶心了……他,他竟然在吃人内脏!!!

老何撇撇嘴,显然也被恶心够呛……

却说,男子可能感觉给几人的威慑还不够强大,又是扣开嗓子眼,把方才吃下的内脏又吐了出来……

这时,莫曼云开口了:“我也不爱吃西红柿。”

三人:“……”

何远被好老婆彻彻底底地打败了,出了鬼屋,他郁闷地蹲在一旁,原地画圈圈。

莫琪吐过之后,舒服多了,此时她目光崇拜地“吧唧”亲了口姐姐:“姐你真厉害,我们班胆子最大的男生都不敢进去呢,嘻嘻,你以后就是本小美女的偶像哦。”

借着气氛,何远也站了起来,学着莫琪的样子凑过嘴去:“云云,你真厉害……”还没亲上呢,莫琪屁股一拱,将他顶退出去:“哼,臭姐夫死姐夫,叫你保护本小美女,你看你,还没我姐强呐。”

一番打闹后,莫曼云提议回家了,看来,这次游玩挺让她失望,在快到大门时,几声欢笑引起了莫曼云的注意。

那是一片供小孩子们娱乐的东西,秋千呀,平衡木呀……由于游乐园大部分设施都属于刺激性的,不适合孩子玩,逐建立了这么个场所。

鬼使神差的,莫曼云幽幽走了去,晃晃秋千,后而矮着身子坐了下,她蹬蹬脚,向前用力,秋千连带小婆娘动人的身姿一同向后摆荡,呼……呼……呼……

力量有限,摆幅不是很大,莫曼云眼眸儿中难得露出几分神采,她朝何远挥挥手:“何远,过来帮我推推,我怎么总是荡不高啊?”

憋了半天,无奈的何远才蹦出一句话:“你真跟别人不一样。”苦笑着随了她的意,这好老婆,呵呵,真拿她没办法。

莫琪相当同情地看着姐姐:“唉,连本小美女都不爱玩的东西,姐竟然感兴趣,难道是当官给姐当傻了?”

秋千在老何的推动下翩翩起舞,秀发飞扬的莫曼云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开心的笑了……

也许,莫曼云追求的不是一时的刺激,而仅仅是那童年的回忆吧……

看了看妻子,摸了摸钱包,何远做出了决定,他,要挣钱!

只要是莫曼云喜欢的东西,即便天涯海角,他何远也要摆在她眼前……

秋千么?

我就买一个给你!!!

第84章【失踪!】

莫曼云这一玩,就是一个小时,浑然忘却了时间,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唯一的娱乐活动,便是这秋千了,她喜欢这种感觉,迎风飘舞,随心所欲。

何远累得满头大汗,但他没有埋怨,只要老婆喜欢,就是叫他推一辈子,他亦无怨无悔……

中午时分,阳光渐渐猛烈起来,同样累得不清的莫曼云方是瞧见的呼呼喘息的丈夫,汗水涔涔打湿了衣襟,上气不接下气,莫曼云心中一痛,暗暗自责,她完全沈浸在回忆之中,偏偏忘记了丈夫还在身后。

莫曼云晃晃小腿,示意自己玩够了,要下来,待老何扶稳秋千,内疚的她方是踱步到丈夫身前,玉臂轻抬,掏出一片白色手帕,沾着那缓缓流淌的汗迹:“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你干嘛不提醒我一声啊,唉,看你累的,都怪我。”

“没事。”何远借势捏上了老婆的嫩手,呵呵一笑:“你不是爱玩秋千么,以后我叫你玩个够,嗯,到时咱们再生几个孩子,让孩子们推你玩,我就省劲喽。”

是啊,这就是他何远,向往的生活……

面色酡红的莫曼云掐他一把,方转移话题:“我哪有时间来啊,工作忙,明天就要上班,唉,也就是今天稍稍放松一下,走吧,该回家了。”

何远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打算,他准备给莫曼云一个小惊喜,而且现在为时过早,口袋的钱不够啊。

一个秋千要多少钱?

一万块肯定够,然而,那运费、安装费等等加在一起,怕是就不够了,别墅除了门前的花园,余下部分都不属于自己,若是安个秋千,定然要去打点一番,让不让还是回事呢。

不过,现在的关键还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三人回到家,莫曼云、莫琪玩的太累,索性连饭都不吃,回屋休息去了,夏雨荷看来刚起不久,何远没让她做自己的饭,因为前一阵子麻烦了便宜姐姐太多事,如果老何不表示表示,良心上就过不去啊。

他出得家门,打了辆出租车,车上给何静珊去了电话:“喂,珊姐,我昨天发工资了,准备请你吃个饭,嘿嘿,方便不方便。”

“还是不要了,外面吃饭多贵啊,来姐酒吧,姐给你做几个好菜不是挺好么?”何静珊听到弟弟还惦记着自己,显然非常高兴,但温柔的她还是习惯在弟弟的立场思考问题,何远现在钱紧,她自然不好添上一笔。

何远哪干呀:“那可不行,这钱也有珊姐的功劳,这顿饭算起来也是你请我啊,再说,弟弟请姐姐吃个饭,还不肯给面子。”

话说到这份上,何静珊也就没拒绝,况且好几天没见何远,这心中也怪想他的,两人商量好地点后,何远才道:“我已经上出租了,离饭店不远,我就进去等你吧。”

西餐厅中,何远只是要了杯清水,边喝边看着表,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何远的眉头也渐渐蹙成一团,瞧着落地窗外地车水马龙,一丝不安在心头浮起,渐渐地,不安感愈演愈烈……

咚……咚……咚……

心脏的跳动忽而加剧起来,紧接着,玻璃的破碎声回荡在僻静的餐厅内……

杯子是从何远手中落下的,他单手捂着心脏,异常痛苦……

“先生您怎么了,用不用给您叫救护车?”见势不妙的服务生忙赶了过来。

“不用。”勉强答了一句,何远再次把头埋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心中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是谁,出了事情。

何远在北京时曾经做过一个调查,在亲近之人出了意外时,自己的异常反映会不会是警报,调查结果是,有人会有,有人没有,当然了,这是很不科学的东西,连何远自己也不信,然而现在……

他没有心脏病,甚至结婚前刚在医院做过检查,可……心中为何,会这么痛呢?

莫曼云出事了?

这是何远第一个念头,可妻子刚刚就在眼前啊……

铃铃铃铃……

手机响了,擦擦虚汗,何远颤抖着手,按下了那个接听键……

“何先生,我是杨海,请问大小姐到了么?”

杨海?

何远记得他,他是何静珊的心腹,一般事情都是杨海出面处理,包括人员、酒吧的管理,可以这么说,杨海是何静珊在幽若酒吧里最信任的人了。

“珊姐还没到,对了,她几点出来的?”

“你打过电话后,大小姐就出门了,已经一小时了,不可能现在还不到啊。”杨海的声音急躁起来:“我刚刚打过她的手机,也是关机,会不会是路上堵车,不然就是你们没商量好地点,走岔了?”

坏了!!!

何远霍然起身,此时接近两点,不是上下班高峰,自然不会堵车,餐厅地点是何静珊定下的,老何不可能听错,何静珊不可能走错……

唯一的解释就是,何静珊……出事了!!!

“快!派人去找!现在!马上!”何远几乎是嚷出来的,不管餐厅众人投来的目光,何远飞快跑上马路,横身在道路中央……

“吱”的一声刹车,一辆白色捷达急煞在何远身前,如果再晚踩一秒,此时的何远必定命丧黄泉。

“你丫疯了,跑路中央干嘛,找骂啊!”司机咒骂了一句,然而下一刻,已丧失理智的何远徒然一跃,拉开车门窜进了车厢,他面色阴沉凑到司机耳边:“开车,幽若酒吧。”

面对那阴霾的眼神,脏话到口的司机退缩了,如果不照做,司机不知道这失去理智的男人会干出什么。油门一踩,朝酒吧驶去……

何远不是个冲动的人,可方才身体的异常反映似是一种暗示……

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珊姐了……

可怕的念头在脑中晃过,何远愤怒地摇摇头,不可能,珊姐一定会平安的,一定!!!

第85章【失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

路上,何远颤抖着拨了何静珊的手机无数遍,得到的回音只有关机,心中的不安渐渐加剧……

捷达车停开在幽若酒吧前,这里气氛诡异至极,本事夜间营业的酒吧,混乱不堪,几个黑衣大汉慌张地进进出出,打电话的有之,四顾张望的有之……

何远甩开车门,徒然冲进酒吧,韩帮的人员都认识何远,自然没有阻拦,舞池内,聚集着十几个人手,只瞧得杨海激动地指着手下:“没有消息么,那就继续给我找,没找到大小姐,你们就永远别回来了,搜街,一个个给我挨着搜,还等什么,快去啊!”

手下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小姐失踪,不说对帮会的影响,就是个人感情而言,也是他们不愿看到的,呼啦一声,人群四散,去寻何静珊的踪迹了……

当看到何远推门而入时,杨海的脸色稍稍一沉,话语有些警惕:“请你再确认一下与大小姐约定的地点是否错误,我已经将事情告诉韩先生了,他一会儿便到。”在杨海看来,何静珊的失踪必然和何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是他,何静珊不会不带自己便独身前往,或许说,这场绑架,就是何远策划的,所以言语之间,异常疏远。

大小姐曾经私下向他交代过,一切以何远的命令为主,即便何远要杀她何静珊,杨海也不得违抗,然而此时此刻,杨海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何远显然比他还急,冷着脸蹬蹬两步窜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提拉起来:“妈的,别跟老子废话,说,珊姐出门,你为什么不跟着,难道你会不知道珊姐的特殊身份,韩帮大小姐,有多少人暗地里惦记着,你会不知道!”

不谈智谋,杨海的身手在幽若酒吧这群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可即便如此,还是被何远一把拽起,杨海心下已惊涛骇浪,何远那混吃混喝的形象被他轰然推到,他咬咬牙,一把打开他渐渐收紧的手,神色同样愤然:“你以为我不想跟着么,大小姐特意交代过,不让我一同前往,不然我……”杨海低骂一句,咚地一脚,架子鼓飞离地面,哐啷,四散破裂,可见,杨海的心情不比何远好多少。

“一群废物!”心烦意乱的何远找了个座位靠了下去,呼呼喘息下,心绪逐渐平静,他知道,一个优秀记者不能被外界所干扰,越是蹊跷的事情,越是需要冷静面对,桌面半杯无色液体,老何也不管是谁喝剩下的,一口灌入口中……

酒精的作用下,涣散的眼神逐步凝聚……

冷静……

我要冷静……

自从来到丰阳,爱上莫曼云,何远感觉自己变了,变得那么爱冲动……

在北京,风里来雨里去都不眨眨眼的他,变得那么爱自乱阵脚……

或许,他已不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何远,他,有了牵挂,有了顾虑,有了责任……

二点……

三点……

四点……

又过了两个小时,然而却依旧没有何静珊的消息,韩帮人慌乱的身影时时映入何远眼中,他深呼口气,心绪早已平静,贵人多福,珊姐,你一定会没事的。

“杨海,把珊姐接到电话,出门,总之一切有关的事都给我说一遍,要详细,一丝细节都不能落下。”何远弹出支烟,吞云吐雾,那混浊的眼神叫人无法看清他心中所念,短短的烦躁不能影响到一个优秀记者,这,就是他何远不同之处,即便关乎自己最亲近之人,他也能在最短时间冷静下来……

虽然听不惯何远那命令的口气,但心系大小姐的杨海还是回答了他,他攥着拳头,咬牙愤愤道:“一点钟,大小姐接到你的电话,开始收拾行装,一点十分出门,期间他叫我上去,告诉我要和你吃饭的事,还一再强调不让我尾随,说餐厅离这儿很近,决不可能出危险,大小姐的脾气你也知道,她虽然对手下很好,但一经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可我依旧不放心,准备偷偷跟上,可大小姐在上出租车时忽而回头,看到了我,她板起脸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样子好像真生气了,我犹豫之下就没敢跟,唉,都怪我,我当时要……”

何远没空听他自责,沉声打断了他:“出租车的车型,牌号。”

“车型是伊兰特,牌号我没注意。”杨海的表情有些痛苦。

老何一拍桌子:“那你叫手下无目地的搜索是什么意思,有用的信息不是摆在眼前么,通报公安机关,交给他们调查,车租车,各路口监控录像,商场、写字楼的监控也要调出来,妈的,丰阳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出珊姐!”

杨海踌躇了一下,方皱眉道:“交给警方?我们可是黑社会,这……”他们所在是南区,姜庆荣的底盘,胖子新官上任,韩帮更是没来得及打点,问题太多了……

“杨海。”何远忽然脸色一沉:“你这么犹豫,我是不是可以怀疑,珊姐的失踪跟你有些关系呢,知道珊姐出门的只有你一人吧,如果你参与了绑架,定然万无一失啊。”何远言罢犀利的目光便凝视着他。

杨海笑了,他没有解释,折身而去:“我知道了,不就是不择手段么,放心吧,如果公安部门不协助调查,我杨海也会叫他帮忙的。”声音,渐渐掠上一丝杀气。

何远满意地点点头,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面对蹊跷案件,能相信的,唯独自己!

第86章【失踪!!!】

约莫半刻钟,杨海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韩帮总部的,那人告诉他,韩先生、韩少爷恰于前日秘密出国了,现在暂时无法联系,群龙无首,杨海是何静珊最信任之人,此时大小姐失踪的案件也只能交给他来处理,韩帮总部人手随时待命,听候调遣。

将此消息告诉何远后,老何面色沉静地把他拉到二楼书房,打开了角落的电脑,酒吧外虽没有监视器,然而里面却安装不少,兴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杨海,珊姐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或是说韩帮最近有什么异动么。”翻看着监视器的何远也不回头,淡淡而道。

杨海复杂地看他一眼:“要说得罪的人,恐怕只有焦帮了吧,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帮会近些日子都无异常,而且即便有,也不应该牵涉到大小姐身上。”

其实两人也都知道,焦帮那点小事根本称不上什么,如若因为这个而绑架何静珊,那焦帮上下的智商定然低到一定水准了。

何远点上支烟,再次发问:“韩帮的事情你比我了解太多了,这些年来,你们有什么死敌或是利益上冲突的对象,什么都好,我想听听你的分析。”瞧着他犹豫的眼神,何远冷哼一声:“杨海,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目的都是为救珊姐出来,你如果觉得有些机密的事情不能说,那么好,咱们分头调查,谁也不再干涉谁。”

“好吧。”杨海尽量用最快的语速答道:“近年来,韩帮在丰阳的势力很稳定,与西区、北区、东区那几个帮会均分了丰阳的地下势力,要说利益上的冲突肯定会有,一山难容二虎,四个老大坐守丰阳,势必会有纠纷,可一直都是小打小闹,这些年下来,相安无事,更别说绑架大小姐了。”顿了顿,杨海继续道:“与大小姐有个人恩怨的人,更是没有,大小姐对人温柔,体恤下属,每天都在幽若酒吧,几乎不会出门,怎么会有仇人?”

杨海分析的却有道理,可有些事情,偏偏不能按常理推论,何远在监视器下也没找到有用线索,一扭身,面向杨海:“这些年都相安无事,可谁知道以后呢,坐上帮会老大位置的人,哪个不是野心勃勃,此事百分之九十和另几个帮会有关。”

杨海点点头:“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打压瓦解韩帮的势力,用大小姐做人质,威胁我们,以得到一定利益。”想到此处,杨海稍稍放下了心,即为人质,那么大小姐的安全就能得以保障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元凶必定会打来电话,说出交换条件。”

何远埋头沉思,他不允许自己的分析有一丝错误……

若是另几个帮会所为,何静珊一定会安然无恙,这是确认无疑的,即便他们不需要何静珊来做利益交换,也不会杀她,四个帮会势力相当,没人敢断言一对一的情况下,有百分之百把握取胜,所以何静珊也变成了元凶最后的底牌,杀了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留下呢,是百利而无一害。

何远分析,元凶绝不会轻易打来交换电话,那样就暴露了自己,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他一定会选择将何静珊藏起来,伺机而动,看着韩帮的混乱。

“杨海,告诉韩帮的人,线索只需要顺着出租车寻找下去,切莫不可招惹其它帮会,以免打草惊蛇。”何远没有告诉杨海自己的分析,现在的他,谁也不能信任!

待杨海离去后,何远才痛苦的捂着心脏,支靠在沙发上,如果依照自己的分析,那珊姐一定会平安,可心中为何……依旧那么痛呢?

难道……

何远心中一紧,他方才也说了,其它帮会绑架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可偏偏,还剩下百分之十,何远不敢再想下去,这一刻的他,害怕了……

杨海的智谋虽不及何远,但也称的上是人物,然而,常年混迹在丰阳、混迹在黑帮,一些问题的思考方式会受到很大局限,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何远站在一个外来者的角度,很轻易就看清了那余下的悬疑。

外来帮会!!!

剩下的百分之十可能,就是外来帮会!!!

他们不会在乎何静珊的死活,甚至于,珊姐的死更会给他们带来巨大利益,韩帮大小姐死了,势必给丰阳的黑色势力带来一阵狂风暴雨,混乱之际,外来帮会趁虚而入,瓜分利益,而且他们没有顾忌,即便被韩帮发觉阴谋,他们也进可攻退可守,大不了回到自己的地盘……

这……就是他何远最害怕的事!!!

当然,在丰阳的地盘,外来者必然吸引四大帮会的警觉,不能轻而易举的打入进来,可现在却悄然无息,甚至连风吹草动都没有。

正是如此,何远才把它划为百分之十的可能。

蓦然,楼下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蹬蹬……声音越来越近,急促而有力。

五个警察推门而入,为首之人,赫然是胖子姜庆荣,当他看到沙发上的何远时,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怎么在这儿?

韩帮大小姐被绑架了,自然惊动了南区分局局长,姜庆荣因为恐吓电话一事,此时极为小心,他亲自前来也是另有目的,可没想到,何远竟然也在,他怎么和黑社会扯上关系了?

韩帮人都出去寻找线索了,此时书房中仅有杨海、何远、和姜庆荣为首的五名刑警,待姜庆荣支开身后警察,关上门后,杨海语气有些生涩,他指指何远:“这位是何远,现在幽若酒吧的事由我们两人负责,经过我方才跟您讲过了,各路口的监控录像,出租车,都要排查一遍,我们的身份您也知道,这里我就不避讳了,如果能找到大小姐,幽若酒吧的人,欠您一次。”

姜庆荣一时间没闹清楚何远跟韩帮的关系,思索着怎么回答呢,如果何远开口,虽说事情诡异,可他一定会尽力帮忙,在丰阳,姜庆荣说不准就需要何远的帮助,这是利益使然。

帮韩帮的人呢,姜庆荣来的路上也想过,虽然会牵扯出另一势力,但自以为身处险境的他,不得不赌一次,这也是他亲自前来的目的,他想把注,压在韩帮身上,若今后有什么危险,兴许韩帮能在最危机的时候,救他一把。

思考好利弊,姜庆荣装作不认识何远,沉稳道:“放心,我已经让有关部门尽快取证,再过几分钟,录像结果就会分析出来,到时咱们再做下一步计划,南区警力也已出动一半,投入到出租车的搜索工作上了,相信不久就会出结论。”

杨海没想到警方竟如此配合,心下揣测之余,还是连连谢过。

然而这时,一直没有言语的何远说话了:“姜局,五分钟后,南区警力必须全体出动,搜索何静珊,你再打电话向上级通报,务必要全市警力协助调查。”看着渐渐瞪大眼泡的两人,何远凝重地点点头:“没错,就是全市警力!”

第87章【离奇的命令】

“何远。”杨海叫住了他,虽然同样心系何静珊的安慰,然而他却知道何远的话有些过分了。

出动全市警力?

这显然是不可能!

杨海还没揣测好姜庆荣帮忙的原因,生怕他忽然反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出动南区一半警力已是他一个分局局长的极限,再多,就会引起混乱,对民众对上面都不好交代。

同是惊愕的姜庆荣汗都下来了,何远要他帮忙自然没有二话,可偏偏他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姜庆荣面色保持不变:“南区一半警力已经不少人了,足够在最短时间搜索到她,你说的全市警力显然太夸张了,即便南区全部警力,也不是我做得了主的。”

杨海不知道何远的能力,然而与他相处多年的姜庆荣却深深明晰,论个人能力,在记者圈何远是数一数二的,可人脉关系来说,他就差得远了,甚至于,还没有姜庆荣在上面吃得开,看着何远犀利的眼神,姜庆荣一时还真拿捏不透。

现在最宝贵的东西,无疑是时间,早一分钟找到珊姐,她早一分脱离陷阱,何远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只身出了书房,待得走廊上,他拨给了莫曼云一个电话。

莫曼云显然刚刚睡醒,语气有些慵懒的味道:“何远,妈把晚饭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何远深呼口气,尽量保持平静:“云云,我遇到麻烦了,要求你一件事,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但我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正打着哈欠的莫曼云霍然而起:“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她身心都是紧绷起来,何远在她心中已占据的很高位置,她不允许丈夫出事。

“我现在在幽若酒吧,几个小时前,我干姐姐何静珊被人绑架了,何静珊你应该听说过,韩帮的大小姐,你们叫的韩静珊和她是同一个人,现在南区已经出动一半警力搜索,但人手绝对不够,我想你交代下去,让全市警力协助姜庆荣调查,务必在最短时间找到珊姐。”

听到丈夫安然无恙,莫曼云着实松下口气:“韩静珊这人我听说过,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收到消息,还有,你在丰阳什么时候有了干姐姐?”疑惑太多,她不得不问出来。

何静珊失踪的消息被封锁的很紧,至少一时半刻不会传到市长耳中。

但何远显然没空一一解释,他语速飞快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云云,时间不多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算我求求你了,快打电话吧。”

莫曼云皱了皱眉头:“你先别急,你不是说南区有一半警力都出动了么,这些足够了,而且,而且全市警力的调动,这不符合规定啊。”违反规定,有悖原则的事,莫曼云不会干,即便,是丈夫的请求。

可她不知道,何远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强迫着冷静,他此时犹如一个火药桶,轰然爆发:“规定!原则!就他妈这么重要!这是一条人命!命有多值钱我不知道,但至少比你那狗屁原则值钱!妈的!什么原则?什么规定?给老子见鬼去吧!”

全无理智的何远挂下电话,咚地一脚踹在墙面,墙体地面嗡嗡作响,似地震一般……

如果关乎自己的安危,莫曼云即便不帮忙,他何远也不会如此,可现在出事的是珊姐啊,那个对何远百般呵护的何静珊啊,他怎能坐视不管?

人,都是有感情的!

发泄过后的何远面色阴暗地折身到书房,南区一半警力确实不少,然而,元凶若真是外来帮会,那就远远不够了,他们能做到悄然无息绑架何静珊,自然做好了藏身地点,且是不会轻易被警方被韩帮发现的地点。

姜庆荣、杨海不知道何远在给谁打电话,可方才的呐喊和响动,他们也明白,事情砸了,虽然不相信何远有能力支配全市警局,但心中却已不再平静,至少这个电话说明他何远,有一定势力。

姜庆荣眯起眼睛,缓而思考起来,何远是孤儿,老家在丰阳,可那时的他还小,上面怎么可能有人呢?即便现在,刚回来不久的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啊,况且以姜庆荣的了解,何远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巴结高官的事他做不出来。

然而,就在何远一筹莫展,姜庆荣、杨海徘徊等待之际,一个电话响了起来,声音是从胖子姜庆荣口袋传出的,他原本以为是手下传来消息,于是忙在杨海紧张的目光下接起手机,可下一刻,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叫胖子徒然一惊。

“老姜,是我,闲话我不多说了,你把事情经过、遗留线索详细说一遍。”话中显得很急。

那声音……赫然是丰阳市公安局局长阮伟国的!!!

姜庆荣毕竟是跑过风浪的人,渐渐平复下心中异样,以最快速度回答了他,在他看来,阮伟国亲自打来电话询问,这已是蹊跷,然而更加诡异的是,平日以姜局长称呼他的阮伟国,电话中竟莫名其妙的叫上了老姜,有种倍加亲切的感觉,这……

在北京,姜庆荣官级不大,可比丰阳这公安局局长差不了多少,以他的阅历,清楚的得到了一个信息:阮伟国很看重自己,或是说,自己值得他拉拢!

如果说这些已经叫姜庆荣倍感意外,那接下来阮伟国的话,就犹如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了。

“好,消息我已经向另三位局长交代下去了,他们会尽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嗯,这次搜索任务由你全权指挥,你可以调动丰阳百分之六十的警力参与,甚至另三位局长也会听你调遣,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三位分局局长加之阮伟国都要听自己调遣???

姜庆荣感觉大脑骤然迟钝,有些回不过来弯了……

他仅仅是个小分局局长,有这等权利?

不会是……见鬼了吧?

霎那间,姜庆荣望向何远,心思闪动,难道……真是他那电话起得作用?

其实就连阮伟国也一直是云里雾里,摸不清头绪,他方才接到莫曼云的电话,就是这么原话交代下来的,一切行动听姜庆荣指挥,这也不由使他对姜庆荣这新上任的局长刮目三分。

造成这一结果,归根究底是莫曼云的疏忽,她几经辗转才下定决定帮何远一把,可心绪却依然停留在违反原则的自我矛盾中,失神间,才有了这道离奇的命令……

第88章【男人的……眼泪】

杨海奇怪姜庆荣的举动,待他放下电话,方出言:“姜局长,出了什么事?”

姜庆荣情绪早已恢复,微微摇摇头:“没事,市局已经得到消息,说此案件算做大案,不得马虎,这才派协助调擦,丰阳大概百分之六十的警力都会出动,务必找到韩小姐。”余下的话姜庆荣没说,一来没必要,二来以他跟何远的关系,自然不会把多余的事情透露给外人听,虽说在北京时,胖子跟何远属于利益关系,但同是到了丰阳,关系也不是其它人可比的。

那电话中的内容,何远也猜到几分,心中暗暗感激,莫曼云的为人他是最清楚不过,这次帮忙,不知她要承受多少压力啊,刚才自己一冲动竟然骂了老婆,唉,何远不住自责起来。

有了警方的协助,幽若酒吧那点人手无疑是添乱,他们没有许可证,不能私闯民宅,调查不成说不准再惹上点麻烦,何远看向杨海,话中有话:“杨海,警方人手足够,就不用幽若酒吧的兄弟们参与了,余下韩帮兄弟配合警方参与搜索就可以,你下令吧,剩下的人全部返回酒吧,听候下一步指示,记住,全部都要回来,一个不能少。”

杨海自然明白他语中意思:“用不用把他们的手机收上来,再下令他们不得离开酒吧半步。”

“如果这样就最好了。”

杨海点点头,退出书房。

两人都明白,何静珊的绑架案绝非偶然,外来帮会也好,本地帮会也罢,都不可能成天守在酒吧门口以不让人发现,这次何静珊独身出门,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说酒吧中没有奸细,决然不可能,所以才有了这条命令。

在莫曼云的指令下,丰阳的夜晚乱作一团,街头警笛轰鸣,人头攒动,几乎每个民宅都被搜索了一遍,一时间人心惶惶,都不明出了何事……

在几百人的努力下,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各大路口的监控录像虽没有拍到何静珊乘坐的出租车,然而一家偏僻商厦门前的摄像头,却清楚地记录下何静珊的身影,调来了监控录像,何远、姜庆荣、杨海三人围在电脑旁,商量起来。

何静珊位于出租车的副驾驶仓,面色欣然,而驾驶位的司机却没有拍到相貌,经过一系列技术分析,警方终于调出了那模糊的车牌号,搜索工作十分顺利,在十分钟内就查到了出租车所在公司,车主等一系列信息。

可……

车租车所在单位的回答让何远失望了,此车在很久前已被盗取,他们也早已报案,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

线索就此中断,何远不安的心绪也逐渐加之……

这天夜里,他没有回家,甚至连电话也没打,何远就这么做在酒吧吧台前,凝望着大门,他在期待,期待珊姐忽然出现在眼前,期待她温柔的微笑,期待她淡淡的话语……

“呵呵,不好意思,姐迷路了。”这是何远此时最想听到的话,然而……

韩帮的二十几人聚集在前厅,都是面带愁容,焦躁不安,有的也似何远,期待地望着门口,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诺大的前厅一时间,噤若寒蝉,好似暴风雨袭来前的宁静,诡异气息充斥在上空……

即便夜间两点,众人也丝毫不感困意……

吱的一声,酒吧的门,开了……

几十双眼睛齐齐射了过去,然而他们期盼的身影没有出现,来的,是姜庆荣,他面色古怪的走到何远身边,看了看周围的人,后而紧盯着他:“何远,你跟我来一趟,有话对你说。”言语间,有些异样。

声音叫何远心中一紧,他将烈酒贯入口中,呼了口气,淡淡而道:“说吧,有话就在这里说。”

姜庆荣有些犹豫,再次看了看韩帮的人,最后目光落回何远身上:“这里不方便,你还是跟我来吧。”言罢,不由分说地要往楼上走。

何远一把抓住了他:“说!”

“这……”半响之后,姜庆荣轻叹一声,压低嗓音道:“好吧,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在郊区一处河畔旁发现一具女尸,尸体面部严重受损,无法断定其确切身份,然而……”感受着四周火辣的目光,姜庆荣再次叹息:“然而据杨海叙述,韩静珊的着装跟那句女尸……基本相符,嗯,虽然没有找到其它线索,没有做dna鉴定,但基本可以断言,尸体就是……”

声音,嘎然而止……

何静珊……死了!!!

珊姐……死了!!!

何远抓着姜庆荣的手,渐渐收紧,瞳孔之中,一汪泪水,悄然而下……

那一刻,他哭了……

那个从未体会过心碎之感的何远,哭了……

姜庆荣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泪流满面的何远,他竟不知如何开口,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姜庆荣知道,此时再多的安慰也没有用处,他需要的,是冷静。

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空气中缓缓凝聚的呜咽声,不觉叫人心中压抑……

姜庆荣回身看去……他呆住了……

这帮平日里凶神恶煞的七尺大汉,这帮腥风血雨中走过的打手保镖,此时此刻竟无一例外的……都哭了……

他们喉咙深处传来嘶哑的“呜呜”声,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他们的手捂在嘴旁,尽量不让同伴听到,他们的头低低垂下,不想让同伴看到……

其实,即便五感尽失,这些常年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也都知道,除了自己,身边的同伴也……哭了……

真的,你很难想象二十几个大汉埋头哭泣的模样……

常年跟黑社会打交道的姜庆荣也没见过如此场面,从来没有!!!

在他的印象里,这些帮派成员无疑不是逞凶斗狠的恶人,即便身受重伤,即便亲人离去,他们也不会为此流下一滴泪水……

然而……

他们没有像其它帮会那样喊打喊杀!!!

他们没有将报仇雪恨挂在嘴旁!!!

他们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一刻,姜庆荣明白了一件事,幽若酒吧的人跟其它帮会……不一样!

将这些七尺大汉围聚于此的,不是个人利益,不是帮会规则,而恰恰是……感情啊!!!

何静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才打动了这些男人,赢得了信任……赢得了感情……

姜庆荣无法融入其中,他只能默默地退出酒吧,看着警车反复驶过,听着警笛嘀嗒轰鸣,他缓缓呼出口气……

那低沉的哭声仿佛依旧缭绕在心头,一时间,姜庆荣肃然起敬,是对这些男人,也是对那魂飞异地的……何静珊!!!

第89章【凌乱的卧室】

擦干泪水,何远起身走向楼上,二楼,那是何静珊的卧室,他想看看,想看珊姐最后留下了什么……

颤抖的双手缓缓推去……

吱……

卧室门,轻轻而开,首先走进视线的,是那刺眼的光线,屋顶吊灯射出的光芒直直扎入何远眼中,时时刺痛着心扉……

何远知道,没有珊姐命令,谁也不会冒然闯入她的卧室,即便她失踪了,韩帮大汉也没有来这里搜索过,然而此时,吊灯却是亮着的,唯一的解释,是珊姐忘记关它了……

每个人都有忘性,出门前忘了关上顶灯,这是很平常的事。

然而何远却知道,这种忘性唯独在何静珊身上,不会存在的!

她的细心……她的勤俭……她的温柔……

可偏偏,在面对何远,面对这个弟弟时,何静珊再也不复往日的沉静,变得毛躁,变得反常,变得优柔寡断……

何远强忍着痛楚反手关上门,他避开光芒四下看去,他要找的,仅仅是一张照片,他只想再看珊姐一次,再看一次那温柔的笑颜……

他要记住它,永远地记住它……

然而下一刻,何远呆住了……

泪水不争气地再次落下,眼前的场景叫何远不能自己地……哭了……

梳妆台,几个名牌化妆品散落在上,歪歪斜斜,有的连盖儿都没拧上,就那么置于空气当中。

不只桌上,连地面也掉落着工具,一支眉笔甚至从中断裂,显然是被高跟鞋踩折的,可以想象,几个小时前的何静珊是多么慌忙,多么急躁……

目光沿着地面扫过,黑色职业装,浅红色吊带衫,咖啡色短裙,耳环,项链,鸭舌帽……

一件件衣物毫无秩序地排列在此,如果它们在衣柜,在床上,何远都不会如此绞痛,可偏偏,这些衣服收拾置于的地点,是地上!!!

是有着一层灰尘的……红色瓷砖上!!!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大衣柜敞开着,满屋凌乱不堪……

珊姐的卧室何远来过几次,给他的感觉,除了干净、整洁,就再没有其它了,然而现在……

蓦然,何远明白了,造成如此凌乱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我已经上出租了,离饭店不远,我就进去等你吧。”

就是这一句话,何静珊就是为了不让弟弟多等,才如此慌张、焦急地更换衣物。

就是这个事事为弟弟着想的珊姐!!!

就是这个温柔善良的珊姐!!!

可现在……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再也不能……

往日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为了他,试问天下还没有一事是我何静珊不敢做的,即便陪上我这条命。”

“你要伤他,也必先要踏过我的尸体。”

珊姐对自己太好了,可自己呢,为珊姐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何静珊的温柔打动了何远,是她,教会了何远亲情为何物,是她,不顾烟熏火燎,天天为何远做饭,是她,在何远危机关头挺身而出……

然而自己呢,只会混吃混喝,成天把报答挂在嘴上,却毫无行动,等到工作忙完,等到家庭和睦,他才想到了珊姐,想请她吃顿饭,可偏偏又为她带来杀身之祸……

从未有过的自责,何远攥紧拳头,久久不语……

现在的他,只有一条路可走,报仇!!!

他要为珊姐报仇!!!

不觉间,何远退出卧室,照片已经不再需要,因为这凌乱的卧室,足够他回忆一辈子,它已深深烙印在何远心头,一生也无法消散……一生也不能洗去……

第90章【有奸细!】

泪,已经流过了!

现在的何远需要冷静,走廊下,他背靠在墙壁,使劲吸着烟……

按照他的推理,拐走何静珊的即便是外来帮会,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致珊姐于死地,如果是何远,他会把人藏起来,眼看着丰阳地下势力争斗混乱,坐收渔翁之利,最少也要托段时间再实行,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脱出了何远预料。

发生的太快,对于珊姐的死,有心人很轻易就会看出猫腻,一切将是未知之数,不再受始作俑者的掌控,如此一来,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难道,是我分析错了,还有别的可能?”何远缓缓蹲下身,轻揉着太阳穴:“唉,如果是她,一定能看出真相。”

到底真相,是怎样的?

到底谁,是凶手?

我的分析,到底哪里出错了?

一个个谜团让何远几乎发狂,深深的自责将他再次推入混乱的深渊……

忽然,一番很久以前的对话回荡在心头……

“小远,其实你很聪明,非常聪明,论起综合实力,我远远不如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但唯独推理分析,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呵呵,你知道为什么吗?”

“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我又不是神,嘿嘿,再说你比我活的久,看问题自然深刻,这无可厚非,用我的弱势项目对你的优势,答案显而易见了。”

“我说过,你很聪明,在推理分析方面,你绝对不比我差,你是有弱点,但不是你说的那个,小远,你的弱点就是……太不自信了,呵呵,你别撇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正所谓旁观者清吧,从咱们刚认识起,我在你眼中就是个神一样的女侦探,你一直认为没有我分析不出的案件,对不对?

其实不然,正象你说的,人,都是有弱点的,我又怎能幸免呢,在你潜意识里,我的影子太重了,你分析事件时,总会想着我比你厉害,分析出的东西也定然比你透彻,从而混乱了你自己的思路,变得不自信起来,这些可能你自己不知道,但却是事实,小远,记住我的话,不要被任何事物蒙蔽了双眼,这个世界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虽然不认同她最后一句话,但何远还是从中学到了很多,现在想想,自己或许……是不够自信吧。

何远后而自嘲地一笑:“自信?按照我的分析,珊姐不会死,可现在呢,还叫我怎么自信?”

嗯?

等等!!!

他忽然想起姜庆荣的话,尸体脸部严重受损,这么说来,不是很奇怪么,凶手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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