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府大院一号妻:二号人物 - xp1024.com
《市府大院一号妻:二号人物》


第一章 献身

疼。疼死了。怎么会这么疼呢?

压在身上的男人好像是在用一把锥子突然扎进去的,念桃毫无准备,被这一锥子扎得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尖叫。*由不得自己地猛然紧缩到一起,然后是她的肚子、腰、胃以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都紧缩成一团,集中起来,朝着那个部位聚集。那地方全部也就不到一块蛋糕那么大,但又像一只漏底的杯子,这么多的疼痛蜂拥着往杯子里挤,发出尖锐的呼啸。

在第一声尖叫后,念桃就咬紧下唇,不让声音再发出来。而男人的锥子却如钻机一般,越来越坚挺,也越来越深往她的身体里继续探索着。念桃的身体像是遇到了更坚硬的重击一下子变成了碎片,而另一种东西开始出现在她那团剧烈疼痛的神经里,让她的身体,尤其是那块蛋糕努力柔软。于是念桃的*像一片焦渴的土地,渴望着水,渴望被湿润。

男人完全没在意念桃剧烈的疼痛,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在往深的地方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钻探着,搅动着。男人发出奇怪声音,像是喘气,又像是在怒嚎,他拼命撞击念桃。

念桃的身子像一块风中飘摇的破布,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上的男人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了一下。这时的念桃才真正感到了那根在自己体内的物事;但她说不清像什么,只是觉得那是一个小人似的,在她体内蹦跳翻腾,突然一下有点犹豫不决。但很快,那个小人儿又开始翻腾起来,好像变得愤怒了,蹦跶的力量越来越大,往里面使劲钻着,这时的男人,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念桃右边的rǔ房,抓得那么紧!就像是要挤破似的。

这一刻,念桃完全找不到疼痛来自于哪里了。她只是觉得浑身都被拆散,到处都是一块一块的,相互被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连着。而奇怪的是,rǔ房的钝痛神志却变得清醒起来。她记起来了前前后后的一切。但一时间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骑在自己身上,正在自己体内捣着的男人,就是琉州市的大领导。那位在电视上成熟稳重的男人,那位在琉州人嘴里决策果断的大领导,难道真的会是他吗?

念桃这些天夜里天天守在这个男人的家附近,她在寻找一切闯入这幢独立小二楼的机会。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干到底有没有作用,只是除了这样干外,她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

念桃终于找到了机会。这些天,这个男人身边总是有人陪着,总是难得单独出现在家门口。直到今晚,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男人终于一个人走进了小二楼,让念桃惊喜的是,男人忘了关院子门,她便溜进了男人的家里。于是,在这个没有任何特别的夜里,念桃便成了一只被虏获的小动物。只是当一种撕心裂肝的疼痛席卷而来时,她才明白,她已经失掉了作为女孩最宝贵的贞洁。

泪,开始一滴又一滴地往外涌着。

男人这个时候低吼了一声:“哭什么哭,没人强逼你。”

男人这么吼的时候,抓住右rǔ的那只手越发地紧!念桃的下身已经不再那么痛,反倒是rǔ房被紧抓得让她透不过气来。身上那个男人开始痉挛抽搐,更加使劲地往她身体里挤。

念桃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必须让这个男人满足。这是她溜到一个单身男人家里来的最大目的。她进屋时,男人已经醉倒在床上。男人说得对,没人逼她,是她自己*并且躺在他的身边,是她勾引了他。

开始躺在男人身边时,念桃胆颤心惊,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醉倒的男人时,并不像白天那么让她痛恨,而且男人面部的线条,在黑夜里显得很柔和。这让念桃的胆量大了一些,尽管她并不知道具体该怎样勾引男人,因为她毫无经验。她只是一个刚成熟,还没被采摘过的果子,还很青涩。就在她想如何让男人清醒,并且成功占有她时,这个男人却突然翻了一下身,他的双手压住了她的身体,光洁的酮体,青春女孩特有的芬芳,一下子刺激了男人。男人似乎感觉身在美梦之中,翻了一下身,压住了念桃。一切是那么自然地开始,只是让念桃没想到的是,出卖肉体的感受竟然如此不堪。

一阵剧烈的抽搐抖动,男人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然后瘫软下来,接着有一阵趴在念桃的身上不动。念桃也不敢动,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只能被压在沉重的男人身子下面,等着。不一会,男人坐起身来,像是被火烫了一下的从念桃身上跳开。他的酒似乎完全醒了,他起先是惊异,然后是愤怒,他从床上跳了下去,迅速穿好衣服,背对着还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念桃,声音疲惫而又严厉地说:

“滚,马上滚。”

念桃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抓起床头边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她胆怯地下床,尽量避开男人,几乎是蹑手蹑脚朝洗手间走去。她本能地要离开,但一瞬间又想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就赌气似的转进了洗手间。

男人转身看着朝洗手间去的念桃,他一时疑惑了,这个女人是谁?怎样进的自己家里,自己又是怎样就和她做了这件事?他很茫然,盯着女人的背影。模糊里,他的目光看到了女人白皙的身子,女人的身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动着,像一只皮肤闪着光的小鹿。圆浑的肩背,线条柔美地滑向纤细柔软的腰部,然后是微微翘起的臀,直到修长有力的双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突然出现了一股骚动,又一股热流开始从腰部那地方往上冲击。他浑然不觉自己的下身,那东西还坚挺着,现在开始了不由自主的跳动。

男人艰难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转眼时,却看见印着蓝花床单的洁白处镶嵌着的一片鲜红的血迹,他被重物击中要害似的愣住了。那片鲜红是那样显眼,即便是在黑夜的晦暗里也那样刺眼,就像是在洁白的茫茫雪地,突兀地冒出一朵艳红的红梅。他惊呆了,记起了最开始这个女孩在他身下发出的那声凄厉的尖叫。这时候,他下身的坚硬突然消失,变得软塌塌的,而且极猥琐。他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再回头去看时,女孩已经消失了。

洗手间传来水流的声音。



第二章 交易

市长办公室里,莫正南盯着自己的双手发愣。手指间残留着念桃的体香,一如青草般清新。那是一种与妻子不一样的味道,更是一种与妻子截然不同的冲击和喷射。

三个月了,妻子和女儿在车祸中丧生后,莫正南以为他的心彻底死了。尽管围在他身边的女人由暗送秋波到直接表白,甚至是公开追求,他都没有半点心动过。只是昨晚,他却占有了念桃,而且那么粗暴甚至是没有一点怜悯地占有了她。只是他没有想到,她是第一次。他在欣喜之余却多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内疚。念桃走后,他就想起了她是谁。这一段时间,这个女孩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前,无数次被秘书吕浩赶走。只是他没有想到,念桃会出现在他的家里,更没有想,念桃会用那种方式让他占有了她。

念桃,这个名字再一次轻轻划过莫正南的心尖时,他的眉头不由锁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传外秘书吕浩的声音,“你不能进去。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再来找莫市长,没用的。”

莫正南又是一愣,她终于来了。他发现他竟然有些盼望她来,尽管他知道,她是来做交易的。可是,谁又能不做交易而活着呢?他是市长,市府大楼里的一号人物,可他不一样每天,甚至是每时都在做着这样那样的交易吗?

官场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权与利,权与色,甚至权与权之间的交易。谁在交易之中占着主导地位,谁才会有更大的交易权。

念桃这一次没有顾吕浩的阻挡,说什么,她都要见到莫正南。这个昨天晚上在她的身体内翻腾的男人,这个掌握着哥哥念刚生死大权的男人。

吕浩正要抓住往市长办公室里闯的念桃,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莫正南一脸严厉地站在门前,吕浩吓得赶紧解释说:“莫市长,我,我马上赶她走。”

“让她进来。”莫正南的语气很冷,冷得让念桃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如昨天溜进莫正南家里一样,快速地钻进了他的办公室,生怕他再反悔,又一次把她赶走一般。

莫正南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吕浩懂事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莫正南松了一口气,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念桃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可是真的坐下来后,念桃的心却跳得特别快,一声赶一声地撞击着xiōng口,她不知道第一句该怎么说,尴尬、难过,甚至是屈辱全都涌了上来。她偷偷地拿眼睛去看莫正南,莫正南却埋头在看文件,眼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样。

大概在所有男人的眼里,送上门的货都是贱卖吧。可是,不管怎么说,念桃必须提她的条件。

“莫,莫市长,”念桃结巴地叫了一声,莫正南没有抬头,却说了一句话:“有什么条件直接提,只要不是太过份。”语气还是如冰一般冷,念桃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被莫正南看到了,她昨天也是这样咬着嘴辱的。他不由抬起头,盯了念桃一眼,这一眼,莫正南发现这个女孩有一双水汪汪而且很纯的大眼睛,鼻梁挺拔得线条分明,如樱桃般的小嘴很有点古代仕女的风范,而脑后的两条马尾松,长长地拖着,又如很久前流行的那首《小芳》的歌词中描述的村姑一般纯朴。整张脸看上去那么干净,没有一丝的尘埃。她谈不上多么漂亮、艳丽,可她却如一股原始森林的泉水一般,把一路的叮咚刻在了他的心坎上。

“说吧,”莫正南的语气温和了一下,毕竟他才在这个女孩身上发泄过,他做不到抽了那个东西就忘了人。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只是,昨晚,莫正南摇了摇头,想努力赶走昨晚的一幕。

“莫市长,我求您,救救我哥。”念桃还是很紧张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从昨晚到现在,她都一直很紧张。以前她也对莫正南说过这句话,可以前,她是她,他也是他。而现在,她不是她,他也不仅是市长。这个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念桃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我为什么要救他呢?”莫正南生气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司机,三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可那个驾货车的男人,却毫发未损。莫正南当时愤怒极了,对交警,对法院下令,严办这起车祸的司机。

“莫市长,人死了不能复活。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您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吗?您难道就真的狠心让一个家毁灭掉吗?莫市长,可怜可怜两个孩子好吗?求您了。”念桃的声音越说越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被她逼了回去。她不能哭,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可以哭。

“我的家已经被毁灭了,谁又来可怜我?”莫正南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异样地苍老。

念桃愣住了。“可怜”这个词从莫正南的嘴里出来时,她竟然是那么地难过和心痛。

“对不起。”念桃很小声地说。莫正南没有接她的话,她便站了起来,看了看这个男人,他的脸上罩着一层雾一般的悲痛,念桃这才知道,这一场车祸对这个在她眼里高不可攀的大领导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念桃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地退出了莫正南的办公室。



第三章 套路

念桃一走,莫正南才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念桃坐过的椅子,叹了一口气。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拔通了市法院吴院长的电话,吴院长正在开会,一见是市长办公室的电话,赶紧出了会议室,按下接听键后讨好地说:“莫市长好。有什么吩咐?”

“念刚车祸案是怎么处理的?”莫正南问。

“报告莫市长,下周准备宣判。念刚车祸案定性为重大危害社会案件,念刚被判死刑。”吴院长很得意地说。

“什么?”莫正南吃惊地问了一句。

“念刚在下周宣判,死刑。”吴院长还是很得意地重复了一句。他没有听出莫正南语气中的惊诧。

这一次,莫正南听清楚了。他这才明白,念桃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甚至在他的床上。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救自己的哥哥。

“谁让你们判死刑的?是谁给你们权利把一起简单的车祸定性为重大危害社会罪的?乱弹琴。”莫正南声音很大,以至于在门外的秘书吕浩都吓了一大跳。

吕浩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办公室给莫正南加点水,让他压压火。这一段时间,莫正南不是发火,就是把自己灌醉了。长此下去,不要说他在琉州干不下去,就是想干,也会被人挤走。在官场,一损具一损,一荣具荣。这一点,吕浩当然清楚。

吕浩的电话响了,是吴院长的。他拿不准莫正南是什么的意思。说要严办的是莫正南,现在他们准备严办,他又发这么大的火。他只能问吕浩,在这起车祸案没有宣判前,他要弄清楚莫正南的真实意图。

“吕秘书吗?我是老吴。忙吗?我有事请教大秘书。”吴院长很客气。当然在琉州,很多部门领导都对吕浩很客气。

“是吴院长啊。您好,您好。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吕浩办得到的,一定效力。”吕浩这句话,一天要说很多次。这些话都成了他的日常用语了。

“关于念刚车祸一案,吕秘书清楚老板的意图吗?”吴院长在电话中小心翼翼地问吕浩。

吕浩便明白了,这一次,莫正南是准备帮念桃。一大早,他放念桃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大早他又怒吼了吴院长一通,这个女孩还是打动了莫正南。

“这样,吴院长,你们按正常程序办案,正常程序办案总是错不了的。”吕浩说。

“对。还是吕秘书高明。正常程序总是错不了的。”吴院长挂断了电话,吕浩沉思了一下,想给念桃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觉得这不是他一个秘书该关心的事。关于领导的私事,该他知道的,他要装不知道,不该他知道的,更要学会装聋作哑。

吕浩其实和念桃是老乡,每次阻拦念桃之后,每次,他都要安慰念桃。只是不管他对念桃有多少的同情心,莫正南没有发话之前,他在念桃面前什么话也不敢吐露。

在官场,同情心会害死人。这一点吕浩深有体会。以前,在琉州发生一场火灾,烧死了八个人,其中有两个才一岁的孩子,父母扒在窗口哭着喊着:“救救孩子吧,求你们,救救孩子吧。”可是火太大,而消防车却迟迟未到,等消防车到来时,孩子已经被活活烧死。吕浩去了火灾现场,面对市民如潮的恶骂声,他也在莫正南面前指责消防部门的失职。莫正南当时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说:“看不出,吕大秘书一身正气浩然,是不是秘书做得不过瘾?”那次,吓得吕浩都差点尿了裤子。从那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吕浩再也不敢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成灾。这同情心一泛滥,人就容易失去理性。而在官场,最需要的往往恰恰就是理性。官场没有那么多的温情,更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一个领导一个法,一个领导一个理。这就是官场。这与同情心,与道理,甚至是与自然规则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一如琉州这一场大火,如果消防部门早到五分钟,就足以救下在窗口被父母托举了半个小时的两个孩子。可是事后,消防部门并没有一句解释,反而由政府掏钱平息了这场由火债引起的群体上访事件。而吕浩也差点由于自己的言行偏颇,被莫正南辞退。从这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吕浩再也不会急着去表明他的观点,对于他这样的小人物,在官场,他的观点是忽略不计。反而对他这样的小人物,言多必失。这是他总结和吸取的教训。

所以在念桃这件事上,吕浩完全公事公办。就连念桃要莫正南家的地址时,吕浩也拒绝了。不是他不肯帮念桃,而是他帮不了念桃,就算他把莫正南家的地址给了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是他作为秘书的失职,在官场一久,他越来越发现,秘书有秘书的职责。这职责与同情心无关,与工作无关,更与对错无关。

只是念桃不会懂这些,吕浩也不会对念桃说这些。很多事情,心要亮堂,亮堂了才知道路该怎么走。



第四章 保洁工

念桃一离开市府大楼,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莫正南的电话,以为莫正南良心发现,答应救哥哥。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老家县城的号码,她问:“请问是谁?”

侄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下课后,她在公用电话亭里给念桃打的电话。她说:“姑姑,是我。老师说要交补课和资料费,要三百块。姑姑,我不想念书了,你带我出去打工好不好?家里欠了这么多债,还有我爸他——,我没心念书了。”

“念小娇,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与你没有关系。姑姑不允许你退学。补课和资料费,我马上汇钱给你。好好念书,否则你爸,还有姑姑会难过的,懂吗?”念桃的心又想哭,可是她忍住了。念家现在就靠她一个人,她说什么也要挺住。可是一挂电话后,念桃为难了,为了哥哥的事情,这三个月来,她一直没有工作,她口袋里只剩下五十块钱,她上哪里去找三百块汇给念小娇呢。

念桃沿着大街很迷茫走着。她一直在南方打工,刚刚回到琉州市,对这座家乡的城市,她还很陌生。尽管她曾经在这里念过两年的高中,可对于念桃来说,似乎是很久的事情了。现在的琉州与六年前的琉州变化太大了,她已经分不清哪是哪条街了。

一块家政服务公司的牌子闯进了念桃的眼睛,她赶紧走了进去。老板是一个女的,把念桃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真的愿意干保洁的活?”

钟点保洁工,一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女人,很少有年轻女孩愿意做这种工作的。念桃也顾不了那么多,和女老板商量说:“我愿意干。我把身份证,还有我的手机都压在这里,我现在急需要三百块钱,能不能提前支付我的工资?”

女老板再次看了看念桃,这女孩看上去很纯朴,不像是骗子。再说了,这女孩长得还不赖,如果她真的是个坏女孩,随意去哪个娱乐场所,三百块也是很容易弄到的。正这么想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女老板拿起一听,就听出了顾雁凌的声音,在她的公司里,重要的客户,她早就记住了她们的声音。她马上笑哈哈地说:“是顾总啊,你要保洁工?好,我马上就派人过去。”

女老板放下电话,才发现其他的保洁工都出去了,一时还真派不出人来。念桃马上说:“我有做保洁工的经验,我去吧。”

刚到南方的时候,念桃也是从保洁工做起的。

女老板想了想,便点了一下头。示意念桃去后面换工作服,并且给了念桃三百块钱,念桃感激地对着女老板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就拿着保洁工具按女老板说的地址,去柳园居六号楼一位姓顾的老总家做保洁。

念桃一路小跑去银行把三百块钱汇给了念小娇,才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柳园居。一问,念桃才知道柳园居是琉州的富人区,据说布景如画,不仅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特色,更主要是的小区以众多名贵的树木而成为琉州最豪华甚至是拍婚纱照最火爆的地方。这个小区与莫正南居住的“十三陵”一湖之隔,“十三陵”是琉州市常委们居住的地方,十三幢独立的小二楼面湖而居,是琉州市最神秘的地方。

念桃走进柳园居时,还是吃惊不小。她没想到,柳园居的树木茂盛得如同南方城市一般,而且绿得让人心醉。一条人工开采的河,把整个小区环绕起来,河里东一群西一群的金鱼,那么悠闲地游乐着,仿佛它们不是在闹市之中,而是游在乡村,游在真正的河流之中一般。整个小区,洁静得被水洗过一般,让念桃有一种走进世外桃园一般的梦幻感。她吐了一口气,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渴望,等她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感叹时,六号楼到了。

六号楼一共才六层楼,可是观光电梯直通每家每户。念桃随着观光电梯走进五楼时,随着女主人顾雁凌一声娇滴滴的“来啦”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念桃和顾雁凌同时惊叫了一下。“怎么是你?”顾雁凌问念桃。自从高中二年下学期,念桃不辞而别后,顾雁凌再也没有过念桃的消息。那个时候的念桃,琉州市重点高中的才女,谁也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

“快进来。”顾雁凌拉了一把念桃。念桃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遇到当年最好的同学,她扫了一眼顾雁凌的家,好大啊,一如她在电视中见到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别墅楼一样,楼上楼下辉煌得让念桃都不敢轻易下脚。

“念桃,你一直在琉州吗?你怎么干起了保洁工?”顾雁凌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念桃。

念桃笑了笑,很低声音地说:“顾总,我,我可以工作了吗?”

“念桃,”顾雁凌有些生气了。她没想到念桃会喊她顾总,更没想到,几年不见,念桃这么拒人千里。

念桃也没想到她要来的主户会是顾雁凌,这个当年就对她照顾有加,而且经常把家里的好饭好菜带给她吃的好友。尽管她知道顾雁凌家里有钱,却没有想到她家里这么有钱。只是六年后,大学毕业的顾雁凌与保洁工的念桃已经距离得太远,那个时候,她还有学业作为她的骄傲,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值得骄傲的东西。如果早知道会遇到顾雁凌,念桃说什么也不会走进柳园居。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没有谁愿意在自己最落难的时候,被最好的朋友或者被最亲近的亲人看到。



第五章 美人

念桃默默地开始在顾雁凌家里做着保洁的工作。顾雁凌在客厅愣了那么一会儿,就转身去了楼上卧房。她这样呆在客厅里,念桃更会不自在。尽管她不知道念桃家发生了什么,可她已经猜出这个惜日里,她最羡慕的同学加好友一定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可是就她对念桃的理解,自尊心极强的她,当年肯不辞而别,现在更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顾雁凌正在卧房里想这些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同学当然也是她在琉州最好的闺密冉冰冰打来的。

“雁凌,下班后,请我吃饭。而且还要你的宝马车来接我。”说完,不等顾雁凌回话,就径直挂断了电话。每次,冉冰冰想蹭饭时,她都是这样对顾雁凌说的。

顾雁凌在琉州代理了三家品牌服装,由于是独家代理,生意好得不得了,大学毕业才两年的时间,她已经是坐拥几千万的白富美了。更让冉冰冰不服气的是,她居然一毕业就嫁人了,而且嫁给了琉州市最有钱的矿主刘守富的独生子刘子轩。当然他们都是富二代,属于门当户对,艳羡死冉冰冰了,这样的多金主,不吃她的,还能吃谁的呢?

念桃没有再去想顾雁凌是谁,而是一心一意地把楼上楼下擦洗得干干净净,以至如当冉冰冰再打电话催顾雁凌时,她走出卧房时,差点都不相信,家里瞬间变得这么整洁。她不爱做家务,也不喜欢家里有保姆走动的影子,会破坏她和刘子轩的情调。她和刘子轩算是青梅竹马,熟悉得同对一个人一般。一毕业,两家人一凑合,就很自然地把婚礼给办了。她没什么不满意的,刘子轩属于高富帅这类,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在琉州除了刘子轩外,她上哪里找得到配得起自己的男人呢?

“念桃,”顾雁凌叫了一句。念桃擦了擦手,笑了笑说:“怎么样,还满意吗?”

“念桃,我要给李老板打电话,太干净了。你这么卖力的保洁工,在琉州,怕是再也找不到了。”顾雁凌说着就要拔电话,被念桃拦住了。

“雁凌,”念桃总算没有再喊顾总,“这是我第一天工作,你就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日子长得很。她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也是,也是。念桃,换一下衣服,我们一起去接冰冰一起吃饭好不好?”顾雁凌一边把手里的衣服往念桃手里塞,一边说。

“这,”念桃为难了一下,不过她看到顾雁凌眼里全是期盼,完全没有一丝瞧不起她的目光,便接过她塞给过的衣服,走进一楼的洗手间,换上了顾雁凌的衣服。

从洗手间出来的念桃,让顾雁凌眼睛亮了一下,她赶紧拥住了念桃,重新把她推进了洗手间,把那两个马尾松拆散,用她的定型水,帮念桃整理了一下发型,一头黑发墨泼似的披肩而下,再加上顾雁凌的品牌时装,时尚与古典完美地在念桃身上统一起来了,让顾雁凌“哇”地叫了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地说:“念桃,几年不见了,你真是个美人坯子,衣架子啊。去我的店里工作吧,一流的模特。”

念桃脸红了一下,她也发现了镜中的那位美人儿,她甚至有些不相信镜中的人是她。看来古话说得对,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再说了,哪个姑娘不爱美呢?只是念桃这些年一直忙着挣钱还债,哪里顾得上穿衣打扮。父母车祸送进医院不久,就双双离开了人世。可因为治疗他们而欠下不少的债,哥哥正好又添了一个孩子,被逃逸的司机一直找不到,她不得不退学去了南方。眼看欠下的债快还清了,结果哥哥的货车却撞死了三个人,这一下子无疑于雪上加茄,嫂子除了望着她泪流外,就是长吁短叹。她一边要安抚住嫂子,一边还要四处为哥哥奔波,眼看哥哥的宣判就要到了,可她能不能换下哥哥的命,她一点底都没有。此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才发现其实她也算个美人,只是莫正南还会要她吗?

一想起莫正南,念桃的脸便红了起来,心又没有来由地激烈跳动着。



第六章 富人圈

冉冰冰又打电话催了,顾雁凌在一旁催念桃快走。念桃留恋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镜子面前欣赏自己。

下楼后,念桃才知道顾雁凌开的车竟然是宝马,顾雁凌让她坐在副座,这样好说话一些。上车后,她很想问顾雁凌的一些情况,可是她问不出来。倒是顾雁凌不时指着路旁的店子说,“念桃,看,这店子是我的。”

当宝马车停在琉州日报门前时,冉冰冰径直往副座走,拉开门才知道副座上坐着人,愣了一下,很快便认出了念桃。

“念桃?”冉冰冰不确定地叫了一句。

“是。你去后面坐。”顾雁凌不客气地对冉冰冰说。

“哼,有了新人忘旧人。”冉冰冰一边嘀咕,一边往后座走。念桃的脸又红了,不好意思地扭头对冉冰冰说:“冰冰,要不,你到前面来坐,我去后面坐。”

“别理她。”顾雁凌一边开车,一边说。

三个惜日一起咬过耳朵的好友,没想到六年后又一次聚到了一起。只是当顾雁凌把宝马的车停在琉州最好的酒店门口时,冉冰冰又叫了起来:“雁凌,你就是偏心。我每次让你请客,你总在茶楼把我打发掉了,念桃一来,哼,这么高的标准。”说着,很快把头转向念桃说:“念桃,还是你有面子。”她说话的速度之快,转换对象之快都让念桃极为不习惯。

当冉冰冰走在念桃身后,才发现念桃身上的衣服那么熟悉,怎么越看越像顾雁凌的呢?只是顾雁凌这么隆重的接待念桃,应该是念桃也混得有模有样吧。

对于顾雁凌而言,她可不是谁都卖账的人。同学找她的人多的是,除了冉冰冰,其他的女生,她可是一个也瞧不上眼。不是这个虚荣,就是那个俗气。冉冰冰总是想,如果她不是琉州日报的记者,顾雁凌会理睬她吗?只是想归想,她一次都没有问过顾雁凌。虽然才做了两年的记者,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当念桃她们踏进电楼时,莫正南和吕浩还有两名念桃不认识的男人也在电梯里,冉冰冰一见莫正南,脸上的笑马上如一朵花似的,她热情地叫了一声:“莫市长好。”然后又冲着其他几头点了点头,莫正南亲切地回了一句:“冉记者好。”眼光却落在了念桃的身上,念桃这一身装扮,时尚,青春却又朝气四溢。

念桃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莫正南,更没有想到莫正南会这么看她,她极不自在地往顾雁凌身后躲,其他几个男人的目光也都往念桃身上扫,冉冰冰当然看见了,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她故意冲着念桃说:“念桃,你这身衣服是雁凌的吧?穿在你身上,真是太适合了。”

念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求救般地拿眼睛去看顾雁凌,顾雁凌瞪了冉冰冰一眼,她当然知道电梯里的男人是疏州市的市长,电视上经常看到,不过她也犯不着像冉冰冰那般巴结讨好莫正南。她知道冉冰冰是故意出念桃的丑,没好气地冲着冉冰冰说了一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

冉冰冰没想到顾雁凌为了念桃这么泼她的面子,她在心底很生气。可脸上还是一朵花似的笑着,她不再看她们,径直冲着问莫正南说:“莫市长好辛苦,又陪客呢。可要注意身体,少喝点酒。”

莫正南收回投在念桃身上的目光,好心情地对着冉冰冰笑着说:“冉记者要是不忙的话,就辛苦一下?跟着我一起陪客人去。”

“好啊,好啊。”冉冰冰一连串地说。电梯到了餐厅,吕浩率先用手挡在了电梯边,让莫正南先下。莫正南没再看念桃,客气地招呼冉冰冰一起去包间。

顾雁凌“哼”了一下,冉冰冰赶紧回头对顾雁凌说:“雁凌,你看,莫市长下令了,我就不好意思了。你替我好好陪陪念桃,改天我请客。”说着,跟在莫正南身后,乐滋滋地往他们的包房走。



第七章 挑战

冉冰冰走了,念桃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原来他是一个会笑的男人,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会不会笑,关她什么事呢。只要他救下哥哥的命,她才懒得管他笑不笑呢。可这个时刻,她还是有些盼望冉冰冰快点回来,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情况。

菜上上来了。一道野鸭焖藕,一道水煮鱼片,还有一道西芹白合,除了西芹白合,都是念桃喜欢吃的菜,六年过去了,顾雁凌居然还记得她爱吃的菜。念桃鼻子一酸,不敢看顾雁凌,顾雁凌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一样,指挥走近她们的一名厨师做着什么菜。

“念桃,多吃点。”顾雁凌一边说,一边把菜往她碗里夹。念桃没有阻止她,这些年来,顾雁凌还是那个处处喜欢照顾她的大姐样子。顾雁凌比念桃大五个月,冉冰冰又比念桃小五个月,以前三个人总是同出同进,在琉州一中,她们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厨师终于弄好了另一道菜,两小碗粉丝。只是念桃很奇怪,粉丝值得这么隆重地当场替她们做吗?

顾雁凌笑了笑,没说这是什么,只是让念桃吃。念桃吃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粉丝,口感柔和而且味道极鲜。她不再管这是什么,三口并做两口地喝光了,抬头才发现顾雁凌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那样子极为优雅。哪里像她,这么不懂品味地两口就干掉了。不过,这个粉丝状的东西,口味还真是好极了。当然,她不会说,她已经知道这个东西肯定很贵,特定的厨师现场制作的东西不是她可以想象的。这么想的时候,念桃有些不好意思夹了一块藕埋头吃着。她不敢再看顾雁凌,现在的她,不再是惜日里,那个总是缠着自己,要她帮着做作业,甚至帮着她给喜欢的老师写情书的女孩了。

果然,顾雁凌说:“念桃,下次吃鱼翅的时候,尽量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而且别发出声音。”

“这就是鱼翅啊。”念桃惊叫了一下,“这个东西很贵吧?”念桃小心翼翼地问。

“不贵。这种由指定的厨师现场制作的鱼翅,六百八十八一碗。”顾雁凌很无所谓地说,“不过,在琉州除了这家酒店外,其他酒店做不了这道菜。我是特地带你来尝尝的,你是第一次吃吧?”顾雁凌眼里含着笑,脸上却是一种让念桃很陌生的神情,只是念桃没有深想,而是“啊?”一声,她实在没有想到,刚才她两口吞进去的东西价值六百八十八元。这可是嫂子全家两个月的生活费用。念桃不知道接下去该对顾雁凌说什么,她已经意识到了,她和她之间的差距太远。这种差距会压死人的。就在念桃胡思乱想的时候,顾雁凌又说话了,“念桃,以后我带你出来吃东西,不管你吃没吃过,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装成习以为常。懂吗?”

念桃点了点头。可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还是迎面而来,她便想起在南方打工时,一位老总的话:“开宝马的人必定有宝马圈,骑自行车的人必定交往自行车的人。不要指望开宝马的人与骑自行车的人成为朋友,凭什么呢?”

念桃便难过起来,剩下的菜,她没怎么吃。就在她想着如何开口离开顾雁凌时,冉冰冰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她一进来,扫了一下桌面上的菜,就大呼小叫地说:“雁凌,你太偏心了,我也要吃鱼翅。”

“有莫大市长在,没鱼翅吃?”顾雁凌笑着说。

“他是大领导,他不点鱼翅,我当然不敢点。”冉冰冰的脸因为喝过酒的,如苹果般红艳艳的,在一头金黄的大波浪卷发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活该。谁让你见了领导比见了你爸还亲呢。”顾雁凌损了冉冰冰一句。

念桃一直默默地看着她们,心底竟然那么羡慕她们可以这样无拘无束地说话。

“对了,雁凌,我想追莫市长。”冉冰冰说这话时,一股豪气。“他今天对我好和蔼啊,问我的工作,问我从哪个学校毕业的,还问我的老家在哪里,想不想家,在琉州同学多不多,电梯里的你们是不是我的同学等。我感觉,他对我有意思了,要不,他一个大领导关心我这些东西干什么呢?”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往上爬,真的准备嫁一个老爸型的男人?”顾雁凌继续损冉冰冰,念桃却借喝水,不再看她们。没想到冉冰冰突然转向了念桃说:“念桃,你说呢?我要是追莫市长的胜算有多大?他好象认识你吧?”

“他怎么可能认识我呢,我不过就是一名保洁工。”念桃的语气低了下去。

顾雁凌拿着手去捅冉冰冰,冉冰冰没领会到,接了一句说:“啊,你在做保洁。也是的,莫市长怎么可能认识你呢。”说着,转向了顾雁凌,继续说:“雁凌,念桃不懂。你说说看看,胜算大不大?我准备把他来疏州后,发表在报纸上的新闻以及图片制订成册,作为他的生日礼物送去,你说他会不会很感动?他现在可是钻石王老五,追的人可多了,我得赶紧下手,追晚了,就会被人抢跑了。想想啊,雁凌,疏州市的一号人物啊,傍上他,整个疏州就是我的。”

“靠,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说着,顾雁凌站了起来,望着念桃说:“念桃,你想去我的店里工作吗?要是想去,现在,我带你去看看店子,喜欢哪个店,就在哪个店里上班好不好?”

“不了,雁凌。我也该走了,第一天上班,迟到不好。”念桃也站了起来。

冉冰冰不得不跟着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两个真没劲。不过,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追莫正南。”



第八章 市长家的钥匙

冉冰冰的话让念桃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她极力掩视着内心的波动,跟在冉冰冰和顾雁凌身后出了琉州大酒店。

顾雁凌要送念桃去家政公司,冉冰冰说了一句:“你的宝马往家政公司门口一停,谁还敢再用念桃。”

念桃的脸涨得通红,她冲顾雁凌和冉冰冰招了一手,逃也似的跑走了。身后顾雁凌和冉冰冰的对话却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是顾雁凌的声音。

“冰冰,念桃其实挺可怜的,你不要用这个态度对她。”

念桃的眼泪差点又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如果是在她的小屋里,她一定会扒在床上大哭一场。她最怕别人的可怜,当初如果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学校或者顾雁凌,她现在会不会也如冉冰冰一样是某个报社的记者呢?她在学校的作文可是全班的范文,远在冉冰冰之上的。可是,命运却总会给人开这样那样的玩笑,成绩最差,当初花了好几万买进琉州第一中学的顾雁凌却是她们中混得最好,却是某一天,站在大街上说她念桃是一个可怜的人,需要同情的人。这种感觉对于念桃来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如果说冉冰冰要追莫正南的野心让念桃无法理解,那么顾雁凌对她的同情同样让她无法理解的同时,更是莫大的耻辱。

念桃想归想,日子却还要过。再说了,她绝对不会让念小娇走她的老路子。她已经牺牲掉了,说什么她也要让念小娇读下去。她难过了好一会,如果不是感觉顾雁凌在可怜她,她其实是很想去顾雁凌的店子里打工。现在,她要的做还是往家政公司走去。

念桃一进家政公司,就被女老板看见了,女老板又像上午遇到救星一般,赶紧对着她说:“念桃,你现在去映月路一领导家做卫生。这次要求很高,念桃,你一定要用心做。只要对方满意,这个月我可以多给你奖励。”

念桃“嗯”了一声,正准备往外走,被女老板喊了回去,女老板指了指念桃身上的衣服,念桃这才发现,她把工作服落在顾雁凌车上,想解释,女老板却说:“赶紧换上工作服,快去,别让领导等。一定要细心做得让领导满意啊。”

念桃点了一下头,换上工作服就直奔女老板给她的地址而去。不过她心里想了一下,这是什么领导呢?竟然让女老板这么小心翼翼。等念桃问路的时候,她越来越感觉要去的地方就是“十三陵”。

念桃走一路问一路,直到她走近“十三陵”,沿着路人指的方向而去时,她愣住了,竟然是莫正南的家。她以前是跟踪莫正南才知道他的家在这个地方,至如他家是什么路,几号楼,她并不清楚。

念桃想离开,可是她的身份证还有女老板刚刚给的工资,并且没有要她用手机抵压,这个时候,她回去怎么向女老板交待呢?可是,再一次走进莫正南的家里,她又是那么地心悸。

念桃正在犹豫不决时,院子的门打开了,吕浩走了出来。一见念桃穿的衣服,惊诧地问她:“念桃,怎么是你?”

“吕秘书,我是来做卫生的。”念桃松了一口气,只要莫正南不在家里,她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这样也好。”吕浩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念桃,就领着念桃走进了莫正南的家。

“念桃,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看家里太乱,就想着让家政公司里的人打扫一下。是你,我就放心了。你慢慢打扫,我出去办点事再回来。我会告诉莫市长,是你帮着把他家里打扫干净的。另外,念桃,你哥的事,会走正常程序的。只要莫市长不追究,顶多也就判七年。你在家政公司工作也好,时不时来这里打扫一下,和莫市长拉拉关系,你哥会没事的。”

念桃一听哥哥会走正常程序,高兴得跳了起来,抓住吕浩的手一个劲地摇着说:“太感谢吕秘书了。”

“念桃,以后就喊我吕浩吧,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正说着,吕浩的手机响了,他一边掏手机,一边示意念桃工作,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吕浩又折回来了,对着念桃说:“念桃,要是我有事回不来,你就把门锁好。”说着就把钥匙交给了念桃。

吕浩做得那么不经意,可念桃拿着两个钥匙,却有一股沉甸甸的感动和信任涌了上来,等她想对吕浩说点什么时,他已经下到了院子里。

念桃把想说的话咽了回来。开始打扫卫生,她还真没想到莫正南的家里这么乱。看来男人天生离不开女人,这个家里,才三个月没有女主人,可到处浮满了灰尘。特别是楼下的洗手间里,莫正南的衬衣,*等堆得如小山丘似的。

念桃又是一阵心酸。她赶紧先放水把衬衣浸泡着,其他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

念桃从一楼开始打扫,她扫得很仔细,就连窗户的角落,她都没有放过,等她到二楼时,发现莫正南的卧室锁上了,她有一阵怅然若失,站在这间昨晚还呆过的房间门口,愣了好几钟。等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时,吓了一大跳,逃也似的钻进了客房,从窗户到地板,一点一点地清扫着,她不再想莫正南这个人,全身心地想着如何把这个家收拾整洁。

这一干就是几个小时,等念桃收拾干净下到一楼,才想起衬衣还没洗,洗衣机的衣服还没晾。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忍着肚子的饥饿,先将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晾完,又走进洗手间,开始洗衬衣。等她一件一件地洗完后,才发现天完全黑了下来,她伸了一下又酸又疼的腰,把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认为很满意了,才用吕浩留给她的钥匙锁好大门,离开了莫正南的家。



第九章 秘书规则

念桃给吕浩打电话,吕浩正在陪客。吕浩让她把钥匙拿着,不忙的时候,就去莫市长家里做做卫生,洗洗衣服。这样一来,她哥哥的事,肯定转机很大的。

其实吕浩看到了念桃在莫正南家门口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已经猜到念桃肯定来过莫正南的家。特别是莫正南的卧室锁上了,这让他的猜测更多了一分。这个时候,他把钥匙交给念桃,是最好的时机了。这也是他没有再回莫正南家里的原因。作为秘书,这点察颜观色的本领如果没有的话,又怎么能成为领导信任的人呢?不管念桃用的是什么方式,至少莫正南没有拒绝她。这对于吕浩来说,把钥匙给念桃,给她创造更多的机会,也等于给他自己留下了更宽的路,一举多得的事,吕浩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再说,据他这一段对念桃的观察,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如果留在莫正南家里做保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不过,吕浩在没有完全弄清楚莫正南的意图时,只会采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如果莫正南不接受念桃,他再收回钥匙也不迟的。他相信念桃会把莫正南家里收拾得很好,为了她的哥哥,她一定会卖力做的。这一点,吕浩质信不疑。

这一顿客,一陪就是几个小时。都是莫正南从南方请来投资的大老板,吕浩尽管努力地保护着莫正南不让他喝,可经不住大老板们的起哄,莫正南还是喝得。

回家时,吕浩一直跟在莫正南身后,自从车祸之后,他这个秘书当得格外小心。以前这样的事情还可以交给司机去做,可司机是刚刚换上来的,吕浩怕莫正南用得不习惯。凡事他就得多一个心眼,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当然他也很清楚,这个特殊的阶段,也是他取得莫正南信任的阶段。

下车时,吕浩想扶莫正南,被莫正南挡了一下。莫正南示意吕浩回家,吕浩却说:“莫市长,我替你泡杯茶就走。”

莫正南看了一眼吕浩,这个小伙子越来越体贴人了,也没再拒绝。就任吕浩随着自己进了家门。

一进屋,莫正南愣住了,问吕浩:“我没走错吧?”

吕浩笑了起来:“莫市长,这当然是您家了。”

“你小子做的?”莫正南笑了起来。

吕浩愣了一下,一边烧水,一边很不确定地说:“是念桃做的。”

“是她?”莫正南皱了一下眉毛。

吕浩一见莫正南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说:“她在家政公司打工。我也是请家政公司的老板挑一个能干点来做卫生,才知道是念桃。”

莫正南“哦”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这时,水开了,吕浩替莫正南泡了一杯浓茶,莫正南靠在沙发上想这些问题,等吕浩把杯子放在茶叽上时,莫正南说:“吕浩,你也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吕浩拿不定莫正南是什么意思,这时莫正南掏出烟点上,却看到烟灰缸也在茶叽上,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念桃把烟灭缺洗得这么明亮的同时,还如此细心地放在茶叽上。怕他找不到?以前妻子从来不让他把烟灰缸放在茶叽上面,要放在下面。这样才不影响家里的美观整洁。

莫正南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就算是这一丝的笑意,也让吕浩看到了,他赶紧试探地说:“莫市长,下午由于忙,我怕赶不回来,就把钥匙留在念桃哪里,要不我现在去取回来?”

“你也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陪几个老板看投资地,一堆的事。”莫正南吐了一口烟说。

吕浩在心里笑了一下,便退出了莫正南的家。他便知道,钥匙交给念桃正合老板的意。

吕浩走后,莫正南起身往二楼卧室里走,卧室的门他锁上了,替在意识里,他渴望念桃的气息留得长久一点,特别是念桃留下的处女红,还在床单上。他没有换床单。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

灯光中,莫正南的目光又停在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还在,他一屁股坐在床,竟然伸出手抚摸着那一摊处女红,一如抚摸到念桃光洁的身子一样,那具身体散发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仿佛一下子激活了他的许多个细胞,他想她了。昨晚还恼火骂她,现在却又盼望她还在这里,他这是怎么啦?再说了,他在没查清念桃的背景之前,他断然不有再碰这个女孩。

他白天看到念桃出入琉州最好的酒店,而且又是一身时尚的打扮,他还特意试探过冉冰冰,才知道她们是同学。那么说念桃曾经是琉州第一中学的学生,可她为什么又会在家政公司打工呢?仅仅是为了救哥哥,她才硬闯进他的生活里的吗?她还有没有别的企图?

这些问题,莫正南都得想。在官场一久,防人之心是他的第一要备。对哪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们,莫正南都会警惕。比起女人而言,他更热爱他的政治生涯。而且作为一市之长,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往上走一点,他将成为疏州市或者其他什么市的书记,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施展政治抱负的时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因此女人而断送了政治前途。

再说了整个车祸案,除了念桃一个人奔波外,莫正南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念桃从哪里来的,他一无所知。只是他发现自己抚摸处女红的手在颤抖,这个为了哥哥,跪着求他的女孩,这个冒险闯入他的家里的女孩,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竟然产生了来自心里和生理的双重纠结,那种滋味竟然是他四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情绪。

在这样的夜里,莫正南真正陷入了困惑之中。



第十章 救命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念桃一骨碌翻了起来。她要去法院问问哥哥宣判的事情,更想探听一下是不是如吕浩所说,法院准备走正常程序。

念桃再一次出现在法院门口,面对如一层楼那么高的台阶时,竟然没有第一次来法院时的那种畏惧感了。只是当她满怀欢喜找到负责哥哥车祸案件的法官时,法官语气很冷地说:“这是一起恶性危害社会公共案件,姑娘,你就别再找了,没用的。回去吧。”

难道是吕浩在安慰自己吗?念桃这么一想时,后背竟是一身冷汗。她迅速转身离开了法院,直奔市政大楼而去。离哥哥的宣判只有两天,她必须求他。

念桃还是没顾吕浩的阻止,直接往莫正南办公室闯,莫正南正准备带几个老板考察投资地,一见念桃闯了进来,挥手让吕浩退了出去。

吕浩一走,莫正南的眉头又锁了起来。这女孩急冲冲地闯进来,又有什么事?

念桃看到了莫正南皱起的眉头,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再一次“彭”地一声跪在了莫正南的面前,泪水雨点般地落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莫市长,求求您,救救我哥。只有两天就要宣判了,他不该判死刑。我爸我妈被一辆很豪华的车撞死了,有目击证人。可是六年过去了,政府没给我家半句解释,反而是我退学,去南方打工,和哥哥一起还救治我爸我妈欠下的债,可是,我哥不是故意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罪,为什么就要判死刑呢?难道我们穷人的命,真的就这么不值钱吗?就真的该如此被糟蹋的吗?莫市长,我知道您难过,我对不起您,我哥对不起您,您家的所有家务,我一辈子全包了好不好?我不收一分钱,我替我哥还债行吗?莫市长,我只求您放过我哥,您说一句话,就一句话,我哥的命就留住了,莫市长,我已经没有父母,我不能再没有哥哥,我求您了。”念桃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哭得越伤心。

莫正南本来想发火,念桃的一番话把他的心说得异样地难过和心酸,他竟感觉眼角湿润着。难道他真的在担心这个女孩吗?他昨天还在猜测这个女孩的用意,可这个女孩再一次跪在他面前,说出这一番话时,他才发现,相比念桃而言,他所遭遇的痛,实在算不了什么。他赶紧拉起念桃,从办公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说:“把眼泪擦擦吧。”

“您答应救我哥?”念桃没有擦眼泪,而是可怜巴巴地望着莫正南。

莫正南也看着念桃,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一双对生命无限渴求的眼睛,又一次莫明其妙地打动了他,他的心竟然快速地跳着,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他居然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一冲动,把念桃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丫头,你哥不会判死刑的。”

“真的?”念桃挣脱掉莫正南的怀抱,那个怀抱不是她可以依靠的。

念桃争脱的力量有些大,莫正南尴尬地喊吕浩,念桃赶紧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吕浩敲门进来了,莫正南指着念桃说:“带她去见吴院长,把她哥的案子了结掉。另外,让相关单位照顾一下,送到离琉州近一点的劳改农场去。”

吕浩点了点头,示意念桃跟着他走,念桃感激地想对莫正南说点什么,却发现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可莫正南已经把头埋下去看文件,不看她。她只好跟在吕浩身后,出了莫正南的办公室。



第十一章 宣判

吕浩带着念桃去了法院。吴院长亲自接待了他们,他把念桃扫了几眼,才发现这个女孩长得清秀动人,前几次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呢?

吴院长亲自给吕浩和念桃倒了一杯茶水,很亲切地问念桃:“你有什么要求吗?”

念桃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以前找吴院长时,不是被拒绝,就是被赶了出来,有几次在停车场堵住了吴院长,态度冷淡极了。有一次甚至还推了她一把,她的腿撞到了花坛上,那一次腿被破了皮,痛得眼泪直冒,不过,她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现在,这个吴院长这么客气时,念桃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只好把目光转向吕浩,吕浩一直在帮她,她现在可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吕浩接过念桃投来的目光,他当然懂念桃的意思,也当然清楚念桃曾经遭遇的冷淡。就在前一阵,他都不敢和这个女孩走得太近,他都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安慰她。

此一时,彼一时。这是官场的一大特色。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吕浩是越来越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她和莫市长真的有那么一层关系,如果莫市长真的愿意接受这个女孩,他又何乐不为地帮她呢?至少他在她落难的时候,没有踩过她,至少她目前相信的人还是他。

吕浩喝了一口茶,望着吴院长说:“吴院长,莫市长的意思是希望你们按正常程序走,另外,今天方便的话,就把这个案子给了结了。”

吕浩的话音一落,吴院长的目光又扫向了念桃,念桃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不过有吕浩亲自带着念桃来,看来这个女孩不简单。他赶紧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刘庭长,你在办公室里等着,吕秘书马上到,念刚车祸案今天一定要宣判,吕秘书会告诉你要求的。”

吴院长放下电话,吕浩就站了起来,念桃赶紧也站了起来,吴院长还是很客气,而且一直把他们送到办公室外,才回自己的办公室。

在下楼的时候,吕浩说:“念桃,你不用怕他们。”

“嗯。”念桃还是很小心地点了点头,只有拿到哥哥的宣判书,她才敢确信哥哥的命保下来了。

吕浩把念桃带进了刘庭长办公室,就是刚刚让念桃不要再找的人。他一见吕浩,赶紧站起来说:“吕秘书来了,快请坐。”

吕浩笑着充刘庭长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说:“多谢刘庭长。”说完,指着身边的椅子对念桃说:“念桃,你坐。”

吕浩的声音极其温和,甚至还有一丝讨好的成份,这倒让刘庭长很不解,吴院长说吕浩会来告诉他念刚车祸案的要求,可吕浩对念桃的态度,不像是要严办念刚。

刘庭长给吕浩和念桃各倒了一杯水,吕浩开门见山地说:“刘庭长,念刚车祸案,莫市长的意思是走正常程序,另外,希望今天就了结这个案子,有困难吗?”

刘庭长赶紧说:“没困难,我这就准备。你们去一楼的法庭等着。”

吕浩说了一声:“谢谢刘庭长。”说着,就让念桃跟着他走,念桃一直迷迷糊糊地,她跑了三个月没有结果的案子,难道就真的可以这样了结?直到她跟在吕浩身后,走进了一楼的法庭,法庭的布置和电视里一模一样,只是念桃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了,她的心一直在紧张地跳着,她甚至还不敢确定,哥哥的命真的就这样保住了吗?

刘庭长来了,他换上了法官服装,辩护席上很快就有两名律师,一名是莫正南司机的律师,一名是法院替念桃找的律师。不过念桃和律师只见过两面,这律师总是那句话:“该怎么判就会怎么判的。”现在这个律师站在辩护席上,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念桃也懒得理他。

刘庭长当堂念了一些什么内容,念桃记不住,她只渴望听到哥哥宣判的结果。不过,刘庭长和律师们各自承述了一下案情,都很简洁,刘庭长便直接宣读了判审结果,整个过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让念桃没想到的是,宣判结果是哥哥只判了五年。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音地问:“吕浩,我哥哥判了五年,对不对?”

“是的,念桃。你救了你哥哥的命。”吕浩的脸上挂着笑。这时,宣判完毕,刘庭长把审判书交给了吕浩,吕浩又把审判书交给了念桃,念桃看清楚了,真是五年。这个结果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她只是想着救哥哥的命,没想到一件她认为天难地难的案子,其实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解决,原来莫正南说一句这么重要,原来他不仅可以救哥哥的命,还可以让哥哥轻判。

念桃悲喜交加地跟在吕浩身后,离开了法院。她在踏出法院大门时,竟然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在她眼里曾经那么威严的地方,只是此刻这座威严的建筑物,在念桃一生的岁月中,再也不会那么神圣了。



第十二章 水泽

从法院出来,午饭的时间到了。念桃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身上只有四十块钱,她红着脸对吕浩说:“吕浩,我,我请饭吃面条好不好?”

吕浩笑了笑说:“还是我请吧。男人是女人的饭票,懂不?”

念桃极难为情看了看吕浩,吕浩正一脸笑地看着她,她便很小声音地说:“吕浩,以后我有钱了,加倍请你吃饭。”

吕浩收取笑,很正色地说:“念桃,走,我带你去吃大碗鱼。”说着,吕浩伸手拦了一辆车,拉着念桃钻进了车里。在车上,吕浩说:“去水泽。”

“啊?我们真去水泽呀,打的都要好几十块钱啊,就在城里随便吃点什么吧。”念桃知道水泽,是琉州近郊的一个农庄,只是念桃不知道水泽的农家大碗鱼是琉州一大特色,这里的鱼是山水养的鱼,又称野鱼,纯粹的天然食物。

“念桃,今天是喜庆日,听我的。”吕浩说。念桃便不再坚持,任由的士载着他们直奔水泽而去。

水泽到了。进山口是一大片荷池,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白的,粉的,在绿叶之中毫无顾虑地探了出来,看得念桃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真美啊。”

“更美的还在后面呢。”吕浩颇为自豪地说。吕浩说完象个主人似的,领着念桃径直往里走。

山庄依山而建,被两口水塘围绕着,在两口水塘之间,是古色古香的木亭连接着,猛地一看,木亭立在水中央,走近才发现木亭是两口塘的分界线,而且通向木亭的路是一色的青石板,很有点念桃老家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

“很美吧?”吕浩笑着问。

“当然啦。只是这里不是穷人消费得起的地方。”念桃感叹了一句。

“所以,念桃,我们一定要过上富人的生活。”吕浩说。

“我们?”念桃不解地望着吕浩。

“对,我和你。”吕浩很坚定地说。

念桃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吕浩看见了,笑了起来,问念桃:“你没有男朋友吧?”

吕浩这么一问,念桃的脸更红了,她赶紧摇了摇头,发现不对,摇头就是证明她没有男朋友。可是,她现在不是女孩子了,她又有什么资格找男朋友呢?在这一点上面,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念桃还是没被南方的飞速发展洗脑。

吕浩被念桃的样子逗得大声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引来了山庄的老板,老板从屋里走了出来,老远就喊:“今天是什么风把吕秘吹来了?快请进。”声音刚落,人就到了。一见面,很熟络地抓住吕浩地手,不停地摇着。同时,眼光落在了念桃身上,问:“这位是——”

“老乡。”吕浩很简约地说,好在老板没再问,引着他们直奔包间而去。



第十三章 点化

到了包间后,老板很知趣地退了出来。接着便是这里的特色大碗鱼上来了,念桃一看,竟是小时候吃过的鱼,中指那么长,一条一条地,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念桃别说没吃过这样的鱼,见都没见过这样的鱼。她顾不上再羞涩了,拿起筷子夹了一条,丢进嘴里,烫得她直吐舌头。

念桃的这个样子,又让吕浩一阵笑,笑过之后,吕浩一脸正经地说:“念桃,以后除了在我面前可以这样,别人面前一定要装斯文。”

不知道为什么,吕浩的话音一落,念桃便想起了顾雁凌,又想起了冉冰冰,好心情顿时没了。很消沉地坐着,不再说话。

“念桃,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吕浩一看念桃的脸色,马上解释。

“吕浩,没什么的。我只是想到了你上次看到过两位同学。”念桃说。

“冉冰冰?”吕浩问。

“是的,莫市长很喜欢她吧?。”念桃试探地问了一句。

“念桃,我刚才说你和我可以一起努力,只要你听我的,我们一定会过上富人的日子。”吕浩热烈地望着念桃,念桃不解地看着他,他接着又说:“冉冰冰想追莫市长,她给我发过信息,问莫市长的生日。”

“她说,她要当什么一号妻,琉州就是她的。”念桃想也没想,脱口说了冉冰冰的话。

“哼,凭她?”吕浩冷笑了一下。

“她长得很漂亮啊,再说,她又是大学生,她配不上莫市长吗?”念桃不解地问。

“念桃,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不管她做什么,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们的梦想就一定能够成功。”吕浩还是很坚定。

“我?我们?我一个保洁工,我能做什么呢?”念桃苦笑了一下。

吕浩没再说话,夹了一筷子鱼,放在了念桃的碗里,“吃吧,这里的鱼很鲜。”

念桃埋头吃鱼,鱼味和小时候吃的太像了,她抬起头,刚想说鱼真好吃,见吕浩正盯着自己看,脸又是通红。赶紧埋下头,夹起一条鱼塞进了嘴里。

“念桃,你对我说实话,莫市长和你是不是有那种关系了?”吕浩很小心地问了一句。

念桃一直以为吕浩喜欢自己,没想到吕浩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塞进嘴里的鱼一下子卡在了咽喉里,咳得她满眼都是泪水。

吕浩赶紧示意念桃不要说话,他起身出了包间门,找老板要了醋,让念桃快喝下去,念桃平时最怕醋味,可现在不得不闭起眼睛,猛地喝了一大口,也怪,卡在咽喉处的鱼下去了。念桃扯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发现吕浩的表情很紧张,不由叹了一口气。

“吕浩,我,我这是没办法。真的,我,我不是贪莫市长的权势。”念桃结结巴巴地说。

吕浩的想法证实了,他松了一口气。叮嘱念桃说:“这件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讲知道吗?还有我知道你和莫市长的事,你千万不能让莫市长知道,你太不懂官场了。听吕哥的话,吕哥不会害你的。现在,你要更进一步取得莫市长的信任,多去他家做卫生,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你们有了那层关系,只要他肯再要你,一定要怀上他的孩子,只有孩子,才可以抓住男人的心,懂吗?”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配不上他,他也不会爱我的。”念桃一个劲的摇头。

“你必须这样做,如果你想让你哥哥尽快从牢里出来,如果你想帮助你的家人更好地生活,这条路是最佳的绝径。”吕浩很平静地说,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直到这个时候,念桃才知道,她实在不了解官场,更不了解官场中的所有人。

“念桃,对于我们这些从山里出来的人而言,没背景,就得不停地给自己找背景。你已经很清楚,莫市长一句话,你哥的命就保下了,所以,我们一起联手好吗?”吕浩说。

“可是,可是,”念桃一紧张又开始结巴起来。

“念桃,记住了,官场没有可是。第一步,我慢慢让你成为莫市长家里的保姆,呆在他身边,你就有更多的机会。你一定要学会察颜观色,只要他有所需求,你绝对不能放过机会,明白吗?而且我们俩个人的秘密,是不能让莫正南知道的,一旦知道,别说你哥没命,你和我的命都很有可能丢掉。”吕浩一脸的严厉和庄重,他在赌博。自从他看到念桃在莫正南家门口徘徊不入样子,就猜测,她和莫正南之间一定有故事。这两次,念桃直闯莫正南的办公室,而莫正南没有像以往一样避而不见,他就更加确信他的猜测。尽管领导的私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可吕浩还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只要成功让念桃上位,枕头风顶得起他做牛做马一辈子。

念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在琉州,除了吕浩,她还有可以说实话的人吗?再说了,她已经承诺过莫正南,一辈子包揽他的家务事,如果,如果真如吕浩所言,也是命吧,她注定就是替哥哥还债而来。

念桃这么一想,便轻松起来。正准备再吃一条鱼时,吕浩说话了:“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去家政公司工作。”

“为什么?”念桃不解地问。

“知道你的人越少越好。你有任何困难,可以找我。至如冉冰冰追莫市长的事情,你不要阻止,必要时可以鼓励她追,放心,莫市长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有比较才有区别,懂吗?”吕浩很有经验地说。

念桃这才知道,领导的秘书原来需要懂很多的东西。只是,她还欠女老板三百块钱,她只好把欠钱的事告诉了吕浩,吕浩从皮夹里抽出了五百块钱给念桃说:“把女老板的钱还掉。没事就逛逛琉州的商场,这一段尽量白天去莫市长家做卫生,不要被他撞上。有机会的时候,我会通知的。记住,今天我们的约定,谁也不许说。”吕浩再一次叮嘱念桃。

念桃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心里突然装上了一件事,一件她从来没去想过的大事。



第十四章 守株待兔

念桃辞掉了家政公司的工作,尽管女老板尽力地挽留,可念桃还是听信了吕浩的话,朝着那件大事奔去。

念桃从家政公司出来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反而很茫然。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位守株待兔的人,可是官场不是兔子场,守得不好,是会丢命的。

就在念桃胡思乱想的时候,吕浩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超市卖点上好的绿豆,去莫正南家里熬好,冷却后放进冰箱里。莫正南喜欢喝冰冻的绿豆汤,再说了,今晚又是一场酒局,莫正南少不了喝酒,保护好莫正南的身体,对于吕浩来说,就是保护自己的身体。他已经把自己深深地融进了莫正南的生活里了,只要搭上这条大船,混个一官半职,他就可以荣归故里。尽管他和念桃密谋了这么一个局,可吕浩认为,他对莫正南是忠心的,他完全是为了莫正南好。所以无论他让念桃做什么,他都有一份心安理得之感。

念桃挂掉电话后,直奔超市。琉州最大的超市离莫正家居住的映月路不是太远,其实以前莫正南住的地方不叫映月路,至如为什么要改成这个名字,念桃不得而知。

念桃在超市里找到好几种绿豆,可她不知道哪一种绿豆是最好,她就想,价格最高的,就是最好的吧。她挑了价格最高的一种绿豆,比普通绿豆贵了五、六倍,不过她还是咬着牙买了几斤,看着花掉的一百多人民币时,念桃很是心痛了一番。在她的想象中,绿豆都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应该价钱差不多,可是没想到,最贵的居然要三、四十块一斤。不过,她也听到过很多事例,越是大官,吃的食物越是特供,这种特供的食品,说白了就是小时候地里长出来的作物,只是在污染一天比一天严重的都市里,小时候吃过的食物竟然成了特供和最贵的食物了。

念桃提着绿豆走进了莫正南的家,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竟然生出了几份渴望,对家,对这个小二楼的期盼,一下子涌了上来,不过,她还是努力地压了压这种想法,虽然吕浩给她规划的前景很美好,可是,可是真的用孩子去套住一个男人,念桃又是那么地不心甘。

念桃努力地把这个想法赶出大脑,不管怎么样,莫正南是她,更是哥哥念刚的大恩人,无论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的。

念桃再次走进莫正南家里时,不再有那种惶惑不安的感觉,当然莫正南不在家里,念桃在这个家里就显得格外放心。她甚至还特意跑到了二楼,莫正南的卧室还是锁着,她便有些好奇,他的卧室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念桃从二楼下来,径直去了厨房,当她把绿豆洗干净后,才发现厨房里没有老家里的那种土瓦罐,于是锁好门,想去集贸市场买一个这样的瓦罐。在映月路的叉口去,念桃撞上了冉冰冰,冉冰冰奇怪了盯了念桃一眼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念桃结巴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冉冰冰。冉冰冰有些不耐烦,直接问:“是不是来给领导做卫生的?”

“对,对,对。”念桃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冉冰冰便笑了笑,伸手在念桃身上拍了拍说:“我来看看莫市长住的房子。”

“他,哦,莫市长让你来的吗?”念桃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得学会装。这是吕浩告诉她的,很多时候,需要这样的伪装,直接和真实不是这个时代的品质。

“傻瓜,我正好路过这里,顺路来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嘛。我正在准备那个特殊纪念价值的生日礼物,对了,念桃,我记得你会剪窗花的,你就是比我手巧,能不能帮我装订成册?所有的报纸我都收集了,你只负责剪下新闻和粘贴的工作。念桃,帮帮忙好吗?”冉冰冰亲热地抓起了念桃的手,摇晃着。

念桃想拒绝,可是经不住冉冰冰的恳求,便答应了下来。冉冰冰要了念桃的电话,说下班后和念桃联系,便欢天喜地地往莫正南住的房子走去。

念桃盯着冉冰冰的背影看了一下,她竟有些羡慕冉冰冰,想做什么就会张扬得满地去做。不像她,无论她想与不想,她都得去做。

念桃几乎是跑步去的集贸市场,很快挑了一个中号的瓦罐,便回到了映月路,在走近莫正南家里时,念桃四下张望了,确实冉冰冰已经离开,她才放心地打开莫正南的家门,快速地闪了进去,那样子又有做贼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念桃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她拔通了吕浩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掐断了。随后,信息进来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吕浩,只有两个字:有事。

念桃便有些委屈,每个人都在忙,而她呢?

想归想,念桃还是走进了厨房,很小心地用瓦罐熬着绿豆,她一步都不敢离开,厨房是张西晒,温度很高,豆大汗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就算是这样,念桃还是不敢离开厨房,怕一出厨房,就会把绿豆熬糊了。

念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她闻到一股绿豆的香味飘出来时,她才满意地笑了笑,关掉火,把绿豆倒出来,放在电扇旁吹冷,她要赶在下班之前做好这些。

念桃做完这些,赶紧去了洗手间,大热天,莫正南天天要换衣服,肯定又有脏衣服,一进去,果然发现了他换下来的衣服,好在只有一套衣服,只是*不见了,念桃找了一圈,发现晾台上多了一条*,她便笑了起来,他竟然也有不好意地示众的东西啊。

念桃洗完衣服后,把晾台上的衣服收了起来,很小心地把衬衣烫服贴后,挂进了客房里。一想,又担心莫正南找不到,就在茶叽上留了一张字条:衬衣在客房里,冰箱里有绿豆汤。落款:田螺姑娘



第十五章 纪念册

冉冰冰路过映月路时,特意转到莫正南那幢小二楼前转了一圈,幻想着自己有一天成为这幢里的女主人,就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欢喜。一下班,她就给念桃打电话,她这几天疯一般地收集着莫正南来琉州市的所有报纸,有的报纸还是她从报社杂物室里找到的,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对于上班两年的冉冰冰来说,这一次,她真的被自己的设想和念头刺激得热血沸腾。对于一市之长来说,恐怕没有哪一种礼物比这个更令他意外的了。

念桃按照冉冰冰说的地址,找到了冉冰冰的家。其实离映月路不远,当然如果从映月路附近的小道穿过去的话。可念桃走的大道,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找到冉冰冰说的琉州日报家属楼。其实就在琉州日报大院子里,一幢很老式的房子。

冉冰冰站在院子门口等念桃,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家。因为来得正是时候,赶上报社做新房,资格老一点的记者都搬到新楼房去了,冉冰冰也分到了一套旧房子。对于刚刚参加工作的她来说,无比知足。可是仅过一年,冉冰冰就开始羡慕顾雁凌家里的复式楼,一再让顾雁凌替她物色富二代。一年下来,约会的人总有,成家的人却是闻风而逃。这么一折腾,冉冰冰对这些富二代怕了,转战叔叔级的实力人物。一听到莫正南的妻子和女儿车祸,她就暗生欣喜,只要有莫正南的报道,她就私自和跟会的记者换岗,一来二往之中,倒也让莫正南记住了她,甚至还特意请她一起吃饭,这个举动太鼓舞冉冰冰了,追莫正南的想法如盛开的牡丹,富丽堂皇地盛开着。

念桃一直跟着冉冰冰身后,她甚至没有问一句这房子是谁的。直到冉冰冰打开门,念桃都没有说一句话。

冉冰冰一进屋,就拉着念桃说:“参观一下,我的家。”

房子两室一厅,住冉冰冰一个人就显得很宽阔了。不过冉冰冰只收拾了一间住房,另外的一间堆着杂物和书籍。她见念桃没怎么看她的卧室反而看了看杂物室,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写稿太累了,实在不想整理房间。”

念桃笑了笑,正想说话,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吕浩的,便挂断了。冉冰冰奇怪地看了一下念桃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南方的一个朋友。既然离开了,就不想联系。”念桃想也没想地说了假话,她发现说假话原来这么简单。

冉冰冰“哦”了一长声,一副很理解似的。转身进了卧室,念桃便快速地给吕浩发了一条信息:我在冉冰冰家里,不方便。

冉冰冰抱出一大堆报纸丢在地上,原后指着报纸说:“念桃,有莫南正的名字以及照片的新闻全部剪下来。”说着特地抽出一张报纸,指着一张特写的照片说:“念桃,看清楚一点,这是莫正南。”

“嗯。”念桃点了点头。便开始工作,她做得很认真,仿佛春节时,在剪她喜爱的窗花一般。只是有莫正南照片的报纸,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越看越发现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老,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她竟有心跳加快的反应,这让她偷眼扫了一下在卧室电脑前写稿子的冉冰冰,好在,冉冰冰是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才让她稍稍心安了些。

关于莫正南一条又一条的新闻,在念桃的剪刀下跳了出来,她这才知道,原来做个市长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开不完的会,下不完的乡,还有重大事件,公共事件的处理等等,这一条接一条的新闻报道跳进她的眼里时,她竟然发现自己是那么佩服莫正南。

念桃放下一张报纸,正准备拿另一张报纸时,“轰隆”一声,她的剪刀一下子掉在地上,倾耳一听,竟然是雷声。要下大雨了,下午还好好的天,这会儿说变就变,真像孩子的脸一般,变得太快了。念桃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晾在楼顶,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在写稿的冉冰冰说:“冰冰,要下雨了,我走了,明晚再来帮你做。”

冉冰冰从卧室走出,她没有挽留念桃,她可不喜欢再和念桃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不过她还是假意地说:“等我以后装璜好一点,再接你来家里住几天哈。”

念桃也知道冉冰冰说的不是真话,不过她也没当真。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就拉开门,快速地下楼了。她实在担心衣服淋湿了,明天穿什么。

雷一声赶一声地吼着,念桃舍不得打的,就狂奔起来。路人的行人和来来往往的的士都好奇地看着她,她顾不上这些奇怪的目光,只是想着,千万别把衣服淋湿了。本来她带了几套衣服来,可是好一点的两套衣服晾在楼顶被人偷走了,只剩下两套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没人问津。

雨说下还是不讲情面地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猛,接着就是狂风。念桃迎着风奔跑,怎么也跑不快,衣服很快淋湿了,她顾不上,一门心思想着,快点到家吧。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小屋时,她整地傻眼了。



第十六章 田螺姑娘

出租屋唯一的一扇窗户被狂风吹掉了,风雨交加,直接往小屋里灌着。而且天顶还漏雨,整个小屋不亚于外面的雨势,屋子找不到一干块可以落脚的地方。最让念桃心痛的是,她晾在外面的衣服已经被大风吹走了,而且小屋没电了。黑灯瞎火的,她只好下到一楼敲房东的门,可房东拉开门一见浑身是水的念桃,没好气地说:“别求我。我帮不了你。才两佰块一个月的房子,我保证不了什么。”说完,不等念桃说话,“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念桃气得伸手想砸门,她不是来找房东问责的,只是想借个手电筒,找找被大风吹跑的衣服。她把手伸了出去,可是就算她把门再砸开,又能解决什么呢?她目前还得住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何必呢?伸出去的手,妥协地垂了下去。

念桃拿出手机给吕浩打电话,她发现在这个城市里,她只剩吕浩。可是吕浩的电话提示,机主暂时无法接通,转入来电提示里。她想给顾雁凌打电话,才发现她并没有顾雁凌的电话。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冉冰冰,冉冰冰接了电话,一听念桃要来她这里借宿,赶紧说:“念桃,真对不起。这大雨天,我表姐回不了家,在我这里呢。”

念桃“哦”了一声,只好挂断了电话。从房东家门口走了出来,一阵风吹来,念桃感觉到了冷,可雨没停下来的势头。念桃有些绝望,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竟然没有一处可供她栖息的地方。

雨夜里,念桃的眼泪合着雨水不断地往下流,她茫然不知所措朝着有灯的地方走,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哪里有属于她的一块栖息地。走着,走着,越来越发现这路很熟,直到路灯的前方出现了“十三陵”,念桃才知道,这条主干道只有通向“十三陵”的路灯是亮的。

钥匙,包里有钥匙。念桃想到了莫正南家里的钥匙,于是大着胆子走到了院子门口,她在心里念着,但愿他不在家里。她想去洗个澡,换身干衣服,再想别的办法。

念桃忐忑不安地穿过院子,用钥匙打了大门,可是怕什么偏偏就有什么。她一开门,莫正南正好回过头,“田螺姑娘”现身了,他正想说话,一见念桃一身水淋地站在门口,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啦?”

“我,我——”念桃竟然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莫正南赶紧起身,把念桃拉了起来,关好了门。今晚陪客时,吕浩一直替他代酒,吕浩被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被司机送回家休息去了。可他一回家,看到“田螺姑娘”留的条子,竟心情大悦地笑了起来。他从冰箱里拿出她熬的绿豆汤,尝了尝,发现口感纯正多了,他想不明白,她是用什么熬的,怎么就熬得这么好喝?一口气,喝了两碗。

“丫头,别哭,到底怎么啦?”莫正南这回声音特别温和,念桃的恐惧和胆怯便减轻不了,她停止了哭声,还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望着莫正南说:“我租的屋全部是水,我唯一的一套衣服也被大风吹走了,我,我没地方可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莫正南松了一口气,示意念桃快去洗澡,他上楼给她找衣服。他去了自己的卧室,找出一套妻子平时穿的睡衣,那是一套他平时最喜欢妻子穿的冰丝睡衣,摸上去光滑,手感极为细腻,一如妻子少女时代的肌肤一样。他和她是青梅竹马,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从十几岁,两个人都粘粘乎乎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两个人如同一个人一般熟悉,只是妻子穿上这套睡衣时,他总隔着衣服抚摸,他总会忍不住想象妻子少女时的样子。他便知道自己老了,一个老男人对青春的留恋。现在,他拿着这套睡衣,冰丝的柔滑在手心间滚动,他竟感觉体内有有欲望往上涌,他赶紧放下睡衣,去到女儿房间里,找了一套女儿的睡衣,下到了一楼。

念桃还在洗澡,流水的声音响着,在莫正南耳朵却如一声动听的音乐一般,他努力压抑着体内的躁动,敲了一下洗手间的门说:“丫头,衣服。”

一条还带着水珠嫩藕般的手臂伸了出来,莫正南看了一眼,就一眼,血管猛地扩喷着,他忍不住用手推了推门,门没有防备般哗啦推开了。念桃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下意识地用毛巾往敏感位置上挡,脸却红得如朝霞般灿烂,怯生生地瞅着莫正南。

莫正南全身的血液迅速往上涌,一幅错落有致的水墨画展开时,他的全部理智跑到了九屑云外,他上前关掉水笼头,把浴布包在念桃身上,拦腰抱起了念桃。

“我的田螺姑娘啊。”莫正南温柔地低呼了一句,大踏步往二楼走去。



第十七章 消魂一刻值千金

莫正南把念桃丢在那张大床上,他没有急入要她,而是欣赏地看着她。一股股青草的芬香钻进了莫正南的鼻孔里,那是念桃特有的体香味道,却又是莫正南这辈子闻到的最朴素的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如同围在他身边转的女人一般,不停地往身上喷洒着香水,什么名贵就往身上洒什么。他甚至都忘了,女人还会有身体芬香的诱惑,忘了肉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香。直到念桃来了,直到这个卧室里飘浮着青草的味道,莫正南像是从久远的岁月里苏醒一般,使劲地吸了吸鼻子。

闭着双眼的念桃,听到了莫正南吸气的声音,她起先是害怕,接着又是紧张,她张开眼睛,羞涩地看着他,那目光纯粹得如同小溪水,哗啦啦地敲打着他的欲望,他的回忆,甚至是他逝去的青春。

她是他的。此刻。莫正南*服的手竟不停地颤动,而她还躺在床上,不解风情地看着他,她竟然还不懂得勾引,竟然不懂得帮男人宽衣。他有些心痛,脱了一半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半跪在她身边,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说:“只要你说一句,‘我不愿意’,我,我,”这一次临到莫正南结巴了。

“不,我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念桃把整个脸贴在了莫正南的xiōng口,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强劲有力。

“丫头,丫头——”莫正南反手把灯关掉了,贴在念桃的耳边温和地叫着,手开始在念桃的身游走,冰丝一般的感觉,在他的手心此起彼伏,如风吹过的水波一般。

念桃发出了一阵阵的低呻声,她的身体在莫正南的手心里滚烫着,有种东西在体内不停地撞着她,她急于想抓住什么,可她又不知道往哪里抓,她的鼻子在黑暗着不停地嗅着,嘴,她想要他的嘴。

“亲我。”念桃发出了梦一般的声音。

莫正南欣喜地迎了上去,她终于有反应了,她终于有配合了。他含住她的嘴,那么轻柔,倒是念桃,却有力地拱着,她不知道她要什么,只是舌头急切地乱搅着,只有这样,她才感觉身体在飘,整个人在飘。

“傻丫头。”莫正南放下念桃的嘴,贴着她的耳根,呼出的热气冲击着她,她像是被丢进大海一样,一阵晕眩。

“亲嘴,要这样。”莫正南的声音在笑,念桃听出来了。她撒娇地轻捶着他,他捉住她的双手,再一次把嘴盖在她的嘴上,舌尖一点一点地往她的嘴里探着,她的舌尖不再乱搅,小心地伸了过来,碰到了他的舌尖,又快速地往回撤。他没有追,而是更温柔往回缩了缩,过一会儿,她的舌尖又往前探着,一如猫抓耗子般来来回回地伸缩着。

莫正南觉得好玩极了,一个亲嘴原来这么消魂。他都不记得他和妻子亲嘴是什么时间了,他和妻子每次都是例行公事,而他每做一次,都有一种交过作业般地轻松。这件事,对他来说,越来越多的成为责任了。现在,他却被念桃刺激得如同毛头小伙子一样,他开始逗她,等她往回撤时,他一下子咬住了她的舌尖,一边甜甜地吸着,一边用手不断地揉搓着那两个山丘般的肉团团。

念桃越来越紧地抱住了莫正南,他的手往下滑着,盖在了她的两腿之间,那里早就水漫金山,他没再亲她,咬了咬她的耳垂说:“我不会再让你痛的。”说着,整个身体压在了念桃身上,分开了她的大腿,那根让念桃曾经疼痛不已的锥子不偏不正地扎了下去。

念桃咬着嘴唇,她以为会很疼很疼,可奇怪,不痛了。真的如他所言,不痛了。她稍稍把*往上抬了抬,极力地迎合着他,他便知道这个女孩开窍了,一股独霸天下的英雄豪气侵袭着他,那个物么真如一挺大炮,轰轰隆隆伸缩着。

山平了,地阔了,放眼皆是领土的豪情壮志让莫正南如仙鹤一般地飞舞着。身子低下的那个小人儿,越来越紧地贴着他,双手越来越灵活地在他腰间环绕着,缠绵悱恻,消魂得让他忘了琉州,忘了车祸,忘了交易,忘了他和她。

海波翻腾,他在她的身上沉醉着,直到大炮发射出最有力的一声“轰”时,她叫了起来,如草原里的牧羊,悠久而绵长,那声音竟是他四十多年来听到的最美妙的音乐。

这一夜啊,莫正南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消魂一刻值千金的感觉了。而这一夜,他居然要了她两次,直到身体完全被掏完,欲望完全消退,他才感觉到了累,才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滑落在她的身旁。呼呼地睡去了。

黑暗着,念桃却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看莫正南。



第十八章 购物卡

一大早醒来,莫正南又是吓了一跳。念桃雪白的大腿压在他的脾酒肚上,整张脸却贴在他的xiōng口,娇小玲珑而乖巧地绻缩着。嘴巴微张着,甚至还有口水流了出来,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观。可莫正南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女孩,甚至还极为温柔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那感觉极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爱,又像一个大人对孩子的关怀。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的感觉,这感觉很怪,却又很实诚,同时又觉得有义务、有豪情地消耗她。真的把她还当作了还债品?

这念头一起,莫正南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只是不管是那一种,她是他的,至少现在是。

念桃没醒。她睡得香极了,无论是莫正南拿掉她搭在他身上的大腿,还是抚摸她的头,都没有弄醒她。年轻真好。莫正南又羡慕了一下,不过羡慕归羡慕,还是迅速翻身上床,穿衣,准备上班。

好多人都在羡慕莫正南这个市长,可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早晨,他却在羡慕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

莫正南去了一楼,他没有在自己的卧室套房里洗涮,怕吵醒了念桃。他竟然发现自己也会为女人着想了。无声地笑了一下,快速地洗涮完毕才想起,念桃说过没有衣服。他折身回到了卧室,发现念桃正睁着大眼睛看床单,他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太忙,没顾上换。”

念桃的脸“涮”地通红着,她没想到她弄脏了床单,更没想到偷看自己的东西时竟然被莫正南发现。

好在莫正南折身去了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购物卡递给念桃说:“去买一身衣服吧。”那口气,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是让念桃失望极了。她推开他的手说:“不用了。我说过,我替我哥还债,不收一分钱。”

“你?”莫正南没想到他刚刚才抚爱过的念桃,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心情一扫而光,丢下购物卡,怒气冲冲地说:“随便。”看也不看念桃一眼,转身下楼去了。

念桃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接过购物卡,冲他甜甜地笑一笑呢?可她发现自尊心很受打击。一大早,他递给她一张卡,什么意思?卖身的钱?交易的钱?还是赶她出门的钱?

念桃从床上爬了起来,骂了一句脏话:“去你妈的自尊心。”骂完,抓起被莫正南丢在床上的卡一看,居然是琉州市最大的商场银联购物城的卡,面值一千元。

念桃小失望了一下,银联购物城的衣服贼贵,一千块怕只能够购买打折的衣服了。她就有些奇怪,怎么堂堂的一个市长,购物卡才只有一千块?是不是她在他的心目中就值这个价?

“俗物。”念桃低骂了一声。想想自己的衣服才一百块钱一套,不是也穿出来了吗?怎么和市长睡了两觉,就真的成了冉冰冰嘴里的“一号人物”了?原来她也是一个极爱虚荣的女人。念桃这么一想时,竟然对自己很失望,六年来,她在南方吃再多的苦,都没有叫过一声苦,硬是和哥哥一起还掉了家里的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虚荣呢?难道吕浩的计划真的让她心动了吗?

手机响了。念桃拿起一看是吕浩的。吕浩在电话中问念桃:“你在哪里呢?说话方便吧?”

“我在莫市长家里。他上班去了。”念桃说,说完又感觉不好,连忙加了一句:“我的小屋浸水了,你的手机又打不通。我没地方去。以为他不在家。”

念桃越想解释,发现越是解释不清楚。吕浩却在电话中笑了起来:“念桃,干得好。不错,太棒了。想办法让他留下你。”

“他,他不会喜欢我的。”念桃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时委屈极了。

“慢慢来,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对了,冉冰冰找你干什么?”吕浩问。

“她让我帮她制订送给莫市长的纪念册。”念桃老实地说。

“好,我知道了。不过念桃,你自己要多一个心眼,长点智慧,这样才能上位,懂吗?慢慢来,我会教你怎么做的。我挂了。”说着吕浩就收线了。

而念桃拿着手机,却一下子找不到北。她这是怎么啦?真的如宫斗戏那般去争宠?千方百计地怀上龙种?靠孩子上位?

念桃很生气,生自己的气。她把购物卡用力一丢,随着“啪”地一声,购物卡落到了一楼的客厅里。



第十九章 滚

一场大雨冲毁了去梧桐乡的路,原计划在梧桐乡召开城乡一体化示范点的会议不得不延期。这样也好,昨晚和念桃运动量大了一点,体力有些透支,再加上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孩,一大早气他的话,让他整个上午都有疲乏的感觉。吕浩越来越会来事,整个上午替他挡掉了很多来人,这不,刚过下班点,司机的车就停在市府大楼门口,吕浩把他送上车才离开。

莫正南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他需要好好补一觉。直到家门口,司机才小声音地说:“莫市长,到家了。”

莫正南“嗯”了一下,司机已经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正准备提着他的包往大院走,被莫正南挡住了。莫正南接过包,司机便知道没他的事,这才转身钻进了车里。

当莫正南打开家门时,念桃正从厨房出来,莫正南脱口喊了一声:“怡怡”,念桃没想到莫正南会回家,更没想到莫正南会喊“怡怡”,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莫正南这才发现根本不是女儿莫子怡,而是念桃。

念桃本来想离开,她还没完全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和冉冰冰去争夺莫正南?是不是真的如吕浩所言,一定要去过上富人的生活。可她下楼时,才知道昨晚淋湿了衣服,她根本没办法出门。只好把自己的衣服和莫正南的衣服一起洗掉了,本来想用洗衣机洗,发现衣服不多,就改成了手洗,洗衣服的时候,长发老是往下掉,她就善自去了莫子怡的房间,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粉红色的发卡,漂亮极了。她就把头挽了起来,把这个发卡卡着,心情有点小愉快地哼着歌干活,没想到被莫正南认错了。

正当念桃想解释时,莫正南却暴怒起来,冲着她大吼:“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谁让你动她的东西?滚,给我滚。”说着,他坐进了沙发,无力地用双手抱着头。

念桃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可是莫正南这么暴怒,又让她委屈极了,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丢下正准备端到餐桌上菜,一转身冲上了晾台,收起湿衣服,冲进了洗手间。

等念桃穿着一身湿衣服出来的时候,莫正南却又发火了:“脱掉,谁让你穿湿衣服的?生病了谁管你?”

一句“生病了谁管你”又让念桃有那么一丝的感动,她迈出去的脚停了下来,愣在客厅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正南已经冷静下来,语气温和了一些,背对着念桃说:“快去脱掉,给我添饭。”

念桃又走进了洗手间,换上莫子怡的睡衣,头发再也不敢挽着,又扎成了两个马尾松,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莫正南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念桃赶紧进厨房给他添了一碗饭,才发现自己并没准备他的饭,不过还是给他添了一大碗,等她把饭递给他时,他的眉毛又锁了起来,念桃的心揪成了一团,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又会暴怒。

莫正南一见念桃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吓着他,把语气尽量温和下来,笑着说:“喂猪啊。”

念桃这才松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进厨房拿了一个碗,莫正南把饭弄了一大半给念桃,念桃说:“你,您不会只吃这么一点吧?”

念桃你和您的区别,莫正南听清楚了,不过他装糊涂地说:“我很少想吃饭。”其实莫正南已经猜到念桃并没准备他的饭。

念桃便信了,脱口说:“正好,还以为你要吃很多呢。”说着,一屁股坐在莫正南的对面,也不客气地端着饭就吃,她确实是饿了,早晨没过吃早点。

冰箱里只有鸡蛋和香肠,她就把这两样合在一起炒了一个菜,见莫正南没动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是不是特难吃?”

莫正南瞪了念桃一样,板起脸说:“吃饭就吃饭,哪里那么多话?”

念桃不敢再说话,这男人一时严厉,一时温和,念桃不敢再招惹他,也不知道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让他生气,只好埋着头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想到,如果真的长期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时,念桃就觉得紧张,觉得沉重,可是,她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第二十章 你不是保姆

莫正南吃完饭就上楼去睡觉了。他没再理念桃,念桃收拾完厨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衣服,她现在突然很想衣服快点干。

念桃找出吹风机,蹲在晾台上,小心地吹着自己的衣服。当莫正南上班时,到一楼听到晾台上发出的声音,走了过去,发现念桃拿着吹风机在吹衣服。莫正南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啊,这种方式也想得出来。

“你干什么?”莫正南突出发出的声音吓着念桃了,吹风机“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三片。

念桃的脸一阵灰白,指着吹风机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我马上去买一个赔给你。”

莫正南又想到了念桃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他才发现,他真的吓着了她。他扳过念桃的身子,用力地抱了抱说:“别怕,坏了就坏了。”

念桃的身子在莫正南的怀里颤抖了一下,他感觉到了。他的心又是一阵酸然,他松开念桃,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没事了。晚上我带菜回来,别做饭了。”

“嗯”。念桃温顺地点头,却发现鼻子有些塞,她难道又被这个男人的一个小动作而感动了?

莫正南上班去了,念桃被这一惊一柔的波折弄得疲惫不堪,她倒进沙发里,才知道这沙发原来这么柔和,她不想再动,也不想再想什么。这一段的生活,让她感觉那么地不真实,又是那么地没有安全感。

念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到莫正南开门,她才被惊醒,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惶恐地看着他。

“我是老虎吗?”莫正南显然看到了念桃的动作。

“比老虎还凶。”念桃很小声音地说。

“哼”,莫正南从鼻孔里哼了一下,顺手把手上的饭菜交到了念桃手上。

念桃提着饭菜边往餐桌走,等她打开一看饭盒才发现只有一份饭,菜倒是很多,还有她喜欢吃的水煮鱼。便问了一句:“哎,你吃过了吗?”

“我叫莫正南,不叫哎。”念桃又吓了一跳,脸一红,低声说:“对不起,我,”,莫正南打断她的话说:“分一小半的饭给我。”

念桃这才知道,莫正南还没吃晚饭。可是这饭菜是他自己去买的吗?一个大市长也会做这样的小事?还是为她这个欠债的女子?

其实饭菜是莫正南让吕浩去食堂打的,吕浩当然知道念桃肯定没走。他替莫正南推掉了好几个饭局,就在食堂帮着他打了一份饭,他其实想打两份,可是临到窗口,改口了。他要是打两份饭,莫正南会如何想他?如果被莫正南知道,他知道自己的私事,他这个秘书怕也是当到了头。这么一警戒时,他的后背就有冷汗,看来,伴君如伴虎,一点也不假。一不小心,会死无葬身之地。

吕浩把饭菜交给司机就下班回家了,莫正南当然不好说,他要两份饭。司机要送饭菜上来,他都挡了下来。他现在很怕有人进这个家,如何被人看到了,他这算不算金屋藏娇?

念桃尽量把莫正南的饭多留了一些,可吃的时候,莫正南还是发现了,他瞪了她一眼,还是那句话:“喂猪啊。”说着,也不管念桃同不同意,就把自己碗里的饭往念桃碗里拨。

“好了,好了。我减肥。”念桃一边挡一边苦叫着。

“减个屁的肥,给我好好吃饭。”莫正南扳起了脸。

念桃没想到莫正南也会说“屁啊屁的”,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莫正南这次的声音很温和。念桃胆子一大,抬起头看着他说:“市长也说屁哈。”

念桃话音一落,莫正南很爽朗地笑了起来,念桃也跟着笑,这个家一下子显得勃勃生机,原来家里需要女人,不仅是家务事,还有女人这些无知的屁话。

莫正南这么一想,快乐地敲了一下念桃的头说:“市长不是人啊。”

念桃见莫正南兴致很高,便趁机说:“要不,我留下来,在你家做保姆吧。”

“你是保姆吗?”莫正南又生气了。每每和这个女孩说得正欢的时候,她总会冒出一句让他扫兴的话来。

“可是,我,可是,我哥的命是你救的,我承诺过,免费为你做一辈子的家务啊。”莫正南一生气,念桃就开始紧张,一紧张,说话就结巴。一结巴,说出的话就更语无伦次。

念桃话音一落,莫正南真的生气了,丢下碗,一言不发地上了二楼。

“我哪里做错了?”念桃委屈极了。



第二十一章 戴墨镜的市长

莫正南走进自己的卧室,发现床单并没有换掉。那一抹打动他的鲜红还在,而且显得更耀眼一般。他默默地站在床边,又盯着这一抹处女红看个不停。

他是生气啊,这个女孩,不停地唠叨着还债,不停地提示着他和她之间是交易,而且是一场极不光彩的交易,拿的还是妻子和女儿的生命。

莫正南想努力忘却这个闯进自己生活中的女孩是谁,想努力地多宠护她一点,可她偏偏不按他的想法来,在他刚想温和一点的时候,她就会朝着他最痛的地方刺过来。

他要赶她走。她不能留在这里。这么一想,他又跑到书桌前,拿出几张卡来,下到了一楼。

念桃在收拾厨房。莫正南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念桃娇小的身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又有些不忍。赶走她,她会住哪里?还是去替别人家做保姆?

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念桃将会去陌生人家做保姆时,莫正南就生出一丝痛惜。她不是保姆,以全市第二名的总分考进琉州第一中学的她,不该是保姆。

念桃一转身,被依在厨房门口的莫正南吓了一大跳,她本能地惊叫了一下,莫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吼了她一句:“老鼠的胆子都比你大,以后稳重点,别动不动就叫,没人要你的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往念桃手上塞,这一次,他没再像早晨一样公事公办,而是态度很和蔼地说:“去商场买些日用品,另外帮我多买点*回来。”

念桃也没再像早晨一样推辞,因为莫正南说的是日用品和他的*。她的脸红了一上,接过了购物卡。清一色的一千元,她便忍不住问莫正南:“怎么全是一千块的呢?”

正准备走的莫正南一听念桃的话,气又来了。“你以为是多少呢?十万,百万的?”

莫正南给念桃的卡有六张,念桃说:“最起码应该五千,或者一万一张,多省事啊。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浪费。”

莫正南回过头,扳起了面孔,念桃的心也紧揪了一下,她真害怕他发火。赶紧不说话,想溜到晾台收衣服。莫正南却一把抓住了她,火气很旺地说:“是不是在你们老百姓眼里,我们全是大贪巨贪?你还要给我做保姆,就凭你这个智商,干得了领导家里的保姆吗?在我莫正南这里,超过一千块的购物卡,一律不接。你懂个屁。”

莫正南的语气满是不屑,念桃不服气地撞了一句:“我是不懂。可是你们这些官员,收了一堆的购物卡,自己却没消费一张。甚至连商城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我是无知可怜,你这个堂堂的大市长更可怜。”

“你,”莫正南气得,用手指点了点念桃的额角,念桃的心跳快速地奔腾着。这心一奔腾,她便知道自己又错了,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正想着如何向莫正南道歉,却看到他一转身上了楼。念桃没喊他,这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老男人。真要和这位老男人生出一个孩子来,那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念桃便有些灰心。毕竟生活不是皇宫,这里没有三宫六院,更没有上位与否的你死我活。除了冉冰冰的野心外,念桃发现,真的要守着这么一个大屋子,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好在,莫正南不需要她留下来,她替他买完这些日用品,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呢?

念桃正准备去换衣服出门,没想莫正南下楼了,而且戴着一个极夸张的大墨镜,整张脸挡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只是没有特征的一张嘴。

念桃乐了起来,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

莫正南摘掉墨镜,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的吗?快去换衣服,我今天就要去逛一次商店,看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这一次,念桃傻眼了。莫正南把自己弄成这个怪模样,就是为了验证他也可以逛商场?这也太孩子气了吧?

“你还是不要去吧,万一,被人认出来了,特别是被记者发现了,拍下你的样子,往网上一放,再配上大标题:市长戴着墨镜夜逛商场,哇,肯定火。”念桃没心没肺地说。

“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莫正南恼火了。这个女孩,莫正南发现不能给她好脸色,脸色一好,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说话准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就不信,市长逛不了商场。还别说,他还真的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逛过街,上过商场的。

念桃不敢相信地望着莫正南,确信他是来真的后,她便使劲地摇着说:“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你还是别去了,真的,我错了,我不该激你,我认错,我道歉,好不好?”

“认出了怎么啦?很丢你的人是不是?”莫正南严厉地望着念桃。这个女孩东一锤子,西一棒的。莫正南发现,不严厉些,还真管不住她。

“快去换衣服。我可没耐心。”莫正南说着,转身不再看念桃,念桃便去换上衣服,可等她换好衣服时,才发现莫正南在院子里做贼般地四处探着,大约发现没人,他才出了院子。

念桃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原来他还是怕。原来市长也不过如此。



第二十二章 金卡

念桃不远不近地跟在莫正南身后,竟然发现还真没多少人看莫正南。或许她的担心是多余,这年头,谁会真的那么八卦呢?

进了银联商城,莫正南东张西望,念桃便知道他在找电梯,一楼全是化妆品,他个样子,会吓着买化妆品的小女孩的。

念桃跟了过去,压低声音说:“跟在我身后走。”说完,快速地闪到一边,莫正南便有些很受伤,这个女孩真的就那么不愿意和他一起逛商城?

电梯到了三楼,念桃才下来。莫正南也跟着下来了,没有念桃带着,他这个平时由吕浩开惯了电梯门的人,还真的不知道电梯在哪个方向。

三楼是男式衣服柜台,念桃照着莫正南的*牌子和型号一次性买了三十条*,莫正南在一旁急得很想冲过去骂她一通,哪里有这么买东西的人?他是给了她六张卡,可她也不能这么乱浪费。他想说话,可又害怕真的被人听出声音来或者发现了,他倒不是怕被人*,可他怕他和念桃在一起被人*,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琉州市的公众人物,就真的会成为市民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了。

念桃不看莫正南,她故意的。反正卡是他的,反正*也是他的,一次性多买点,她以后就少看这张欠债的大爷脸。*、袜子,念桃一次性挑了不少,就在念桃准备挑衬衣时,莫正南冲了过去,压低声音说:“别买了,快去挑你自己的衣服,我要回家。”

“受不住了?以为逛商城多英雄是不是?”这在商场,念桃知道他不敢大声音说话,很解气损了莫正南一句。莫正南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回家收拾你,可念桃根本不看他,气得他真想拖住她就走。

念桃去了四楼,莫正南也只好乖乖地跟到了四楼,他这才发现这个逛商城还真不是男人受得起的活,难怪没男人喜欢逛商城,难怪女人惩罚男人的第一条总喜欢用陪着逛商城。原来这些在普通男人身上的小乐趣,早就不是他这个市长大人应该去品尝的。

念桃在四楼去的却是打折区,挑了一套四折的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眼睛却扫向了莫正南,莫正南用目光示意她去品牌区买,可这丫头,装看不见一样,把裙子拿起来就走。

“这就完了?”莫正南趁没人注意时问念桃。

“是不是不过瘾?要不要我带你去儿童柜台再体验一番?”念桃的声音也压得很低,莫正南发现一出门,他就说不过念桃。只好不再说话,念桃就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

在结帐的时候,念桃拿了几张卡出来,莫正南却在不远处装着看外面的街景。就在念桃把卡递给收银员时,顾雁凌却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吓得拿卡的手一抖,卡落在了地上。顾雁凌赶紧弯腰去捡,一边捡一边说:“念桃,全是金卡啊,你好牛。这金卡可是限量版。”

顾雁凌这么一叫,招来很多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念桃的脸上,念桃本能地拿眼睛去找,好在莫正南不在这里。她才轻了一口气,装作很镇定地说:“我来买些日用品。”

“哦”,顾雁凌这一声拖得有些长。就站在一旁等念桃。

所有的物品一共两千八百块钱,念桃递给收银员三张卡,顾雁凌奇怪地看着她,收银员刷完一张卡,随手往抽屉里一丢,接着又刷一张卡,依旧丢进了抽屉里,直到第三张卡刷了一下,才递给念桃。

念桃提着物品正准备离开,顾雁凌突然冲了过来,对着收银员说:“把卡还给我。”

收银员横了顾雁凌一眼,不理她。顾雁凌喊念桃,念桃便走了过来,她指着金卡说:“念桃,这是金卡,是价值三、四千元的黄金铸成的。让她还给你。”

“啊?”念桃张大了嘴。收银员见被识破,只好把金卡还给了念桃。收银员早就发现念桃根本不懂得这卡和普通卡的区别。

念桃一出商城,就拿眼睛四处找,顾雁凌问:“是你男朋友吧?在哪里。”顾雁凌拿手指了指商城拐角处。

念桃见顾雁凌误会了,赶紧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有事,改天再和你谈。”说着,拔腿就去追莫正南。

“金卡啊,我的天。”念桃赶上莫正南后,叹息了一句。

“你不说话,难道会死人吗?”莫正南火气很大。念桃不敢再说话,和他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地往“十三陵”赶。



第二十三章 妻子的嗜好

莫正南先回的家,念桃故意磨蹭了一下,四处看了看,无人后才溜了进去。打开门,才发现莫正南已经上楼去了,念桃不敢上楼,提着衣服站在客厅里发呆。

“念桃,念桃——”莫正南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没喊她丫头,倒是让念桃有些听不惯,不过还是反映很速度地往二楼跑。

“我回来了。”念桃站在莫正南的卧室门口说。

“卡还有几张?”莫正南问。

念桃把所有的金卡还给了莫正南,他把抽屉里其他的卡都拿了出来,才发现,家里居然全部是金卡。而且这样的金卡有四、五十张。妻子一直背着他在收售礼物?

莫正南一惊,刚才顾雁凌的话,他全部听见了,这金卡是限量版,那么这些用金卡送礼的人和被送的人肯定就是他这样的领导。看起来一千块钱的面值,值不了多少钱,可是加在一起就是四、五千一张,四、五十张就是几十万,这一年才过了半年,她到底收了多少张这样的卡?

莫正南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吕浩。吕浩正在家里陪孩子,没有饭局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太珍贵了。一接到老板的电话,惊了一下,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会不会是念桃又有麻烦了?

“吕浩,你听着,迅速去查查银联商场的限量版金卡一般是哪些人在购买。”说完,不等吕浩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念桃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这才知道,原来莫正南还真是可怜,收的是什么卡,他还真的搞不清楚,更别说亲手用这些卡去消费了。

莫正南打完电话,发现念桃站在门口,冷冷地说:“今天的事,你谁也不能说。另外,你去客房睡觉去,明天我让吕浩重新帮你租个地方,没事少来我这里。”

“我是真的想回报你。可是,如果你讨厌我的话,我明天就离开琉州,回南方打工。”说着念桃一转身往楼下走。

莫正南没有喊念桃,也没有留她。他现在没心情去管她,他想知道,妻子为什么要背着他收金卡。

很快吕浩的电话打进来了,莫正南按下接听键,吕浩的声音传了过来:“莫市长,我查过了,这种限量版的金卡,是这两年才盛行的。主要是琉州市几家大公司购买,一年也就五十张左右,据说持这种卡在商城消费的话,会随着黄金的价值而翻翻,具有增值的效果。所以这种卡一般很抢手。”

吕浩在电话中说得很细致,莫正南当然也听得很清晰。他没想到送礼和设计礼品的人都如此花心思。表面看上去也就价值一千块,与普通的卡除了色彩不同外,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持这种金卡消费的人原来都是如他这种级别的人。也难怪那个女孩会那么大惊小怪地看着念桃,原来如此。

莫正南在卧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他在急切地作斗争,这些金卡怎么办?不交吧,这种送礼的性质太恶劣,交上去吧,肯定会得罪市委书记孟成林,他的家里肯定也收到了这样的卡。

因为念桃,莫正南一直对妻子心怀内疚,可是这些金卡让他发现,原来他一直不了解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原来妻子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买了一根冰棒也一定要让他先吃的女人。

妻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是他所知道的呢?莫正南烦躁不安。他第一次,在家里翻箱倒柜般地查看着。这一查看,吓了他一大跳,最下面的抽屉里还放着二、三十张这种金卡。这就是说,限量版的金卡一大部分在妻子手里。

莫正南坐不住了,他把电话打到了华宇地产公司的老总赵华宇哪里,他直接问赵华宇:“金卡是怎么一回事?”

“你都知道了?”赵华宇反回了一句。

“说,到底是什么一回事?”莫正南问。

“是这样的,因为你不让嫂子收超过一千块的礼物,可是逢年过节的,总得表示点什么吧,我是商会的主席,大家一商量就在银联订了这样的一套卡,既增值又可以享受商城特价活动。”赵华宇在电话中笑着解释。

“那为什么限量版的金卡大多在古月这里?”古月是莫正南妻子的名字。

“这,这个——”赵华宇在电话中愣住了。

“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讲真话?”莫正南冲着电话怒吼。

“因为嫂子喜欢黄金,可你断然不会让她收黄金之类的东西,她以为做成了卡,就可以蒙混过关。”赵华宇说。

“所以你就用暗示的方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所以这样的金卡就特供于古月是不是?”莫正南冷冷地问。赵华宇是他的同学,也是他的铁哥们。

“正南,你听说我,古月平时也没别的什么嗜好,也就嗜好个黄金,原想收集着,等以后打成手镯之类的装饰品。这女人嘛,都好这一口。再说了,她都,都不在了,这件事,你就得过且过吧。”赵华宇在电话极力地劝莫正南。

“听好了,迅速来我家里,处理掉这些金卡,而且银联商城不许再发行这种卡。”说完,莫正南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十四章 华宇地产

华宇地产公司是琉州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顾雁凌居住的柳园居就是赵华宇开发的。当然与莫正南的眼光独到有关系,那个时候柳园居在映月湖北端,湖边一片破乱不堪。由于映月湖上没通桥,湖的南端是繁华的城区,湖的北端却是贫困的湖民。莫正南到琉州不久,下决心在映月湖上架一座桥,城区就可以绕湖而发展。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赵华宇,他们一拍既合,莫正南负责跑通桥的项目,赵华宇负责大手笔地开发映月湖。

短短的几年过去了,琉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映月湖的北端,现在成为富人们最抢手的地段。赵华宇的公司已经是第六期开发湖边的房地产了,而且打造琉州最高的楼盘,眺望整个琉州城。随着琉州的开发,赵华宇和莫正南的关系也越来越铁,在这次车祸中,都是赵华宇替莫正南料理古月和莫子怡的后事。

赵华宇很快赶到了莫正南的家里,他敲门进来的时候,莫正南正在一楼的沙发上靠着抽烟,一见赵华宇,就气得把那些金卡往赵华宇面前丢,赵华宇一边弯腰捡,一边说:“哥们,这可是钱啊,要爱钱才能够生钱。”赵华宇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他每捡一张金卡,就会很爱惜地吹吹,其实家里很干净,没什么灰尘。可赵华宇这样做是本能。他是商人,一个不爱钱的商人绝对成不了大商人。当然他爱钱却漠视钱,不占有钱。他信香港李嘉诚的那个小故事,为了从下水道捞上一枚的硬币,他给了超过打捞这一枚硬币面值几十倍费用给保安,事后有人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他说不要小看这一枚硬币,这是自己的财,对自己的财不爱惜的人,再多的财也守不住。这个故事对赵华宇很有启发,所以从那以后,无论他在哪个地方发现了硬币,哪怕只有一分钱,他也会弯下腰捡下来,用他们的行话来说,这就叫做聚财。当然莫正南是不信这些的,莫正南对钱毫无概念,需要打点省级领导,带上赵华宇就够了。

老百姓们都痛恨官商勾结,莫正南有时候也会在大会上拍桌子骂人,可真正需要跑路时,他才发现没有这些商人,他拿什么去跑?

对赵华宇的这一套,莫正南很熟悉,他也懒得理赵华宇。继续抽他的烟,任由赵华宇去捡这些金卡。他实在是惊诧啊,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古月,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收了这么多张金卡,他居然毫不知情。如果古月还在,如果他没有发现这些金卡,他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难怪念桃这个小丫头说他可怜,顶着市长的帽子,收了那么多的礼金,他却连蒙在鼓里。

莫正南想到了念桃,这个女孩哪里去了?念桃的手机这时正好响了。念桃在接电话,她在电话中说:“我今晚去不了,明晚好吗?”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念桃急得一个劲地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男朋友,你不要听雁凌乱说,我也不知道那些是金卡。我真的不知道。”

“念桃”,莫正南气得大叫,念桃赶紧压掉了冉冰冰的电话。冉冰冰要念桃过去帮她装订纪念册。

“怎么啦?”念桃从一楼的客房里跑了出来,才发现家里有人。赵华宇正好奇地盯着念桃。



第二十五章 他还要吗

“这位是——”赵华宇开口问。

念桃从一楼的客房一出来,三个人都愣了。还是赵华宇反应快,先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重。

赵华宇一开口,莫正南才醒悟过来。他今天晚上是怎么啦?先是被念桃激了一下,戴着墨镜夜逛商场,好在没有人认出来。现在又冲着这个女孩大吼大叫,还忘了赵华宇在家里。

“她,她是我乡下的一个侄女,叫莫念桃,来城里找工作的。”莫正南结巴了一小气,很快平静地说。

念桃的嘴张大了,她没想到莫正南居然这样介绍自己。她摇身一变成了莫念桃,靠,这是哪跟哪的事。同这个男人睡了两觉,一眨眼,成了他的乡下侄女,还更换了姓氏,也亏得这个人想得出来。

“是来找工作啊,正好,我们公司的一个文秘刚刚休产假了。就让她明天来我们公司上班。”赵华宇很熟络地望着莫正南说。

莫正南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改口不好。就望着念桃说:“你去准备一下,就这样定了,明天去华宇公司上班。”

念桃惊异地看了看莫正南,又看了看赵华宇。赵华宇见念桃这个样子,便笑了笑,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寄给念桃说:“明天到公司后,给我打电话。以后我也是你的叔叔,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

念桃接过名片,做梦一般。那可是琉州最大的地房公司啊,念桃想都不敢过,她居然就和这个公司的老总面对面地这么站着,而且一眨间还成了她的叔叔,她可以去这个公司做文秘,这太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问题吗?”莫正南语气很不客气地问念桃。

念桃这才醒悟过来一样,冲着赵华宇说了一声:“谢谢赵叔叔。”便转身钻进了一楼的客房。

等赵华宇一走,莫正南敲开了念桃的房间门。念桃还处于兴奋之中,一见莫正南进来,就笑着喊:“莫叔叔好。”

“好你个大头。”莫正南或许是解决了金卡的问题,心情轻松下来了。把金卡交给赵华宇退掉,比交给纪委要好。他可不愿意被市委书记孟成林看成是作秀,本来他和孟成林书记的关系就有些紧张,这个时候,他把金卡交上去,肯定被孟成林看成是故意叫板。毕竟他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妻子古月,可孟成林总不能也把责任推给自己的妻子吧?再说了,这金卡一大半在他们家,孟成林家里也没剩多少。打草惊蛇是官场中最大的败笔,莫正南肯定冷静下来后,认为由赵华林处理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方式。

念桃见莫正南的脸色不那么严厉,便开心而又调皮地笑着说:“谢谢莫叔叔,那可是大公司啊,我终于可以去大公司上班啦。”说着,兴奋地往床上一躺,双脚举过了头顶,在空中没有规则地乱划着。

念桃雪白的腰身在双脚飞舞中扭动着,浑圆的屁股也跟着东一下,西一下地乱晃,莫正南的血液又往上冲,*又有紧胀的感觉。他赶紧扭过头去看窗外,声音有些异样地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有点女孩子相。起来,上楼去睡。客房好长时间没人睡过,气味不好。”说着,转身就往楼上走。

念桃只好从床上跳了下来,极不情愿地跟在莫正南身后,小声音地嘀咕着:“昨晚才要了两次,还想要啊。”

莫正南听到了念桃的嘀咕,不过他装糊涂。现代的女孩,都这么直白和直接吗?哎,他越来越发现他和她之间存在着极大的代沟。



第二十六章 赔我的裙子

这一夜莫正南并没有如念桃所想,要她。两个人虽然并排睡在一起,莫正南却并没有侵犯她。

莫正南什么时候走的,念桃不太清楚,她下楼时,莫正南已经不在家里。她锁好门出院子后,才发现在下雨,转身回屋子里拿了一把伞。

念桃衣着一条雪的一袭长裙,披着一头黑发,纤细的腰肢灵活地扭着,再加上撑着伞,很有点远古走来的女子风范。引得路上的行人不停地给她行注目礼,念桃便知道,她挑的这套长裙挑对了。于是怀着喜悦的心情,哼着歌,往华宇公司方向走。

念桃在往桥上走时,一辆黑色的皇冠车飞驰而过,正好压过上桥边的一摊泥水里,念桃来不及躲闪,污泥溅了她一身。她一看,洁白的裙子上全是污点,这样子怎么去上班。

皇冠车车速减了一下,可见念桃气愤地追时,又开始加速,手急眼快的念桃,用伞把一下子勾住了皇冠车前的反光镜,皇冠车被迫停了下来。一个衣着紫色横条t恤,白色休闲裤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愤怒地骂着:“你***找死啊。”

念桃也不甘示弱,回了一句:“你***,有辆皇冠就了不起啊。”男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与自己火拼的人,就认真地打量着念桃,这一打量,竟被念桃高挑的身材,含而不露般的古典,以及那头很少见的黑头吸引住了,把要骂的话咽了回去,堆满了笑说:“美女,这大清早的握手言和。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才不生气。”

念桃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快变转变了态度,指了指自己的裙子说:“你得赔我的裙子。而且就是现在,我急着要去上班。”

开皇冠车的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说:“没问题,上车。”

念桃看了看男人,犹豫着,这么快就答应赔她的裙子,反而让念桃拿不定该不该上车。男人也盯着念桃看,挑衅地说:“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敢勾我的车子,现在怎么怕了?”

“谁怕谁啊。”念桃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男人笑了笑不再说话,戴着念桃直奔银联而去。可是到了商城门口,才发现商场还没开门。男人耸了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念桃,念桃急了:“你再开车带我去别的地方买一条裙子好吗?我第一天上班,那可是大公司,我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男人眯了眯问:“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家公司上班?”

“华宇公司。”念桃自豪地说着。

男人又是笑了笑,没再说话,一心一意地开他的车。

“停车。”念桃看到了顾雁凌上次指给她看的店子。

男人听话般地把车子停在路边,念桃从车上走了下来,男人却坐在车里不下来,念桃瞪着男人问:“你不下来,谁付款啊?”

“我忘了带钱包。要不,这样,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回家拿钱包去。”男人为难地望着念桃说。

“你他,”妈的两个字还没出口,男人打断了念桃的话,“你看看,你这么秀气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张口闭口就是‘你***’呢?”

“有你这样耍人的吗?你就是找骂。”念桃没办法,只好给冉冰冰打电话,要顾雁凌的电话,只能先拿一条裙子,发工资再送钱过来。遇到这样的男人,算她活倒霉。

冉冰冰把顾雁凌的电话发给了念桃,她给顾雁凌打电话,电话一通,她就说:“雁冰,真对不起啊。昨晚确实有事。我现在在你的店子门口,能不能赊我一条裙子,我急着要去上班。等我发工资一定送钱来。我马上去华宇公司上班呢。”

念桃的语气满是骄傲,这可是她第一次在顾雁凌面前有底气。仿佛进了华宇,她就真的多了不起一样。

男人一直盯着念桃看着,直到念桃放下电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扭过头。

“你别走啊。送我去华宇上班,要是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被老板开除了,我和你没完。”

男人不说话,好脾气地笑着看着念桃,念桃不再理他,进店子里挑了一条亚麻长裙,再出来的念桃从白衣仙女变成了纯情村女,看着男人眼睛发亮,直夸念桃说:“好看,好看。”

四百八啊,念桃可是心痛地咬着牙买下来的。见男人还在笑,没好气地说:“把手机给我,你欠我一条裙子钱。”

“你要手机干什么?”男人奇怪地问。

“给不给?不给我报警,告你性骚扰。”念桃强势地说。

男人瞪了念桃一眼,这小姑娘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就把手机递给她说:“报啊,现在就报。”

念桃接过手机,很快在这个手机上按下自己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念桃的电话响了,她笑了笑说:“我存下了你的电话,不赔我的裙子,我就天天半夜给你打话,信不信?”

男人这才明白念桃的用意,笑了笑说:“欢迎美女骚扰我。”



第二十七章 欢迎美女骚扰我

男人把念桃送到了华宇公司的大楼下,念桃下车时,男人说:“欢迎美女骚扰我。”

念桃瞪了男人一眼说:“赔我的裙子钱,四百八十块。”

男人也不说赔,也不说不赔。摇上车窗,一溜烟地把车子开走了。念桃一跺脚,气得又想骂人。

念桃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脏裙子落在了男人车上,不由叹了一声,怎么越来越丢三落四呢?这男人尽管开着一辆价值不菲的皇冠车,可一看就是一个抠门的人。念桃才不相信,他没带钱包呢。但她还是留下了电话,希望这个男人良心发现,赔她的裙子。不过,看样子,她的希望准会落空。这倒霉的男人,让她一下子损失了上千元,她心痛得恨不得咬他一块肉,才解恨。

唉,早知道裙子会落掉,昨晚应该多买两条裙子,莫正南的卡,不涮白不涮。现在倒好,欠下顾雁凌四百多块不说,明天穿什么上班呢?

“该死的自尊。”念桃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正好电梯门打开了,十楼到了,赵华宇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就在这一层楼。

念桃沿着走道找,她可不想上班的第一天就给赵华宇打电话,留下不好的印象。一个连办公室都找不到的人,又会干什么大事呢?这也是念桃决定自己找的理由。

十楼是公司高层管理干部的楼层,念桃挨着门看,办公室门没关的人好奇地探出头看她,她也不问人,一个人在走道里继续找着。

念桃终于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她伸手敲了敲门,“请进,”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在念桃耳朵里有点熟,可又不像昨晚听到的赵宇华的声音。不过,念桃也顾不了那么多,推门进去,那男人正埋头看文件,她刚想喊赵叔叔时,那男人却抬起了头,念桃惊得差点又要喊,一想到莫正南的话,那一声“啊”硬是被她逼了回去。

“怎么是你?”念桃还是问了一句。

“美女这么快就来骚扰我了?”男人眼里满是笑,可在念桃看来,那笑满是对她的嘲弄。

“我,我找赵宇华。”念桃不得不报赵宇华的名字。

“他呀,在最头边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男人还是笑。

“你能不能严肃点?”念桃没好气地说,转身要走。她要找赵华宇,可不愿意在这个她极不喜欢的男人这里耗时间。再说了,赵华宇才是这个公司的一把手,有莫正南在,她会怕这个狗屁总经理。

念桃发现莫正南越来越多地成为她的胆量,她的底气,甚至是她强势的撑腰力量。难道真的如冉冰冰所言,搞定了莫正南,琉州就是她的?

念桃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她竟然有这个奇怪的念头。可当她转身时,男人却在身后说了一句:“陪你的裙子钱。”念桃回过头,奇怪地盯着男人,男人一脸的笑。

“原来你是故意的。”念桃这一回真的生气了。被这个总经理的男人耍在这样,念桃的脸涨得红,想骂人的冲动又涌了上来。可是,她已经不能再随便地骂他,哪怕她有莫正南撑着,可总不能上班的第一天就跑去找莫正南说:“我不喜欢在华宇上班。”

念桃忍住火,转身往外冲,男人却在身后说:“欠的债难道不想还吗?”

“欠债。”这两个字让念桃很难过,是啊,她就是一个欠债女,还了六年的债,可是这债总是跟着她一样。

又是可怜的自尊心。这么一想,念桃回过身,转向男人,一把抓住他递过来的钱。

“那可是一千块啊。”男人的声音在笑。

念桃的脸一红,赶紧数出五百,又从包里拿出二十元,丢在男人桌上,转身就跑。

“裙子还在我的车上。你跑得了吗?”男人在身后喊。

念桃不再回头,转身就跑。



第二十八章 不懂电脑

念桃找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可当她敲门时,却发现没人。她只好给赵华宇打电话,赵华宇在电话中说:“是念桃啊。我在出差的路上,你的工作我交给了总经理,你直接找他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念桃这才发现,这个总经理从一开始就在存心捉弄她。可是,第一次进这种大楼工作的她,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环境远远超过了她在南方打工的工厂环境。

念桃不得不硬着头发走进了总经理室。

“美女,这次可是你主动来骚扰我了,要不要再报警?”男人好象脸上长着笑神经一样,又是满脸的笑。可这笑在念桃眼里,是那么地让人讨厌。

“总经理好,我是来报道上班的念桃,请总经理安排我的工作。”念桃不得不低着头,说了自己的来意。

“哦,美女是来工作的啊?”男人的声音拖得老长。昨晚老爸说给也找了一名私人秘书,要他好好对待这个女孩。早晨会来报道,没想到是这个女孩,真是不打不相识。他才不会听老爸的话,好好待她。在他这里,向来是女孩讨好他,巴结她。

“我的名字叫念桃,总经理。”念桃提示着,她不喜欢男人一口一个美女的,给人极为*的感觉。

“我的名字叫赵良泰,不叫总经理。”男人学着念桃的语气说。

“你——”念桃气得瞪着男人。

“不服,又想报警?”男人没再笑了。

“对不起,总经理,我道歉。现在可以安排我的工作吗?”念桃很小心地问。

“这是马上要发下去的文件,马上去外面的房间打印出来。”男人终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态度。

念桃接过文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出去了。她接触电脑不多,有限的几次也是和朋友在网吧玩了一下。现在突然让她打印文件,她去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她想进去请教赵良泰,一想他一直在捉弄自己,如果知道她连电脑不会用,还不知道如何笑话她。就决定自己捉摸,可等她打开了电脑后,却不知道怎么进入文件编辑程序,她就在电脑上一个一个摸索,一个小时过去了,念桃还没找到文件编辑的地方,急得满头大汗。

赵良泰出来了,问念桃:“文件呢?”

“我,我,我不会打。”念桃的脸又涨得通红。

“打字都不会,那你会什么?”男人这一次诧异了。现在的女孩,还有哪个不懂得cāo作电脑的?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偏偏就不会,这样的花瓶女孩,他爸还当个宝,竟然派给他做私人秘书。他爸的意思很明显,在考虑未来的儿媳妇。可是这么脑残的女孩,他爸上哪里找来的?

赵良泰突然对念桃反感极了。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办公室,打电话给行政部主管梅玉:“梅玉,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梅玉接到赵良泰的电话时,喜滋滋地往楼上跑。在这幢二十层的大楼里,只要是个女孩,怕都会把赵良泰当作梦中情人。这个多金主,都三十岁了,可一直单身着。

梅玉坐电梯到了十楼,才发现总经理外间室坐着一个女孩,她的心往下沉着。这个外间已经有两年没派人来,其原因就是赵良泰总是和女秘书们传出了花花事,他老爹一气之下,不允许他再配女秘书。可现在,居然就有一个女孩坐在这里,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赵良泰又搭上的女孩。

梅玉走过念桃身边时,扫了几眼念桃,倒也没觉得这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准备敲门,赵良泰却把总经理的门打开了,指着念桃没好气地说:“带她去培训电脑入门知识,顺便把这份文件打好送给我。”



第二十九章 电脑入门

念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从李良泰的语气中,从梅玉看她的不屑中,念桃便知道不懂电脑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梅玉把念桃带到五楼,指着一位红衣女孩喊:“小季,把她领过去,教会她如何用电脑。”

小季站起来时,念桃才发现小季长得很胖,不过胖得挺可爱的。她倒是很友善地领着念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梅玉再也没看念桃一眼,开始专心打那份文件。文件什么打完,怎么送给赵良泰的,念桃不知道。她只是在心里发狠,一定要学会电脑,她才不能让赵良泰这个男人小看。

小季倒是很耐心地从怎么开机,如何进入文件编辑中心,字体,字号等等,手把手地教念桃,念桃在学校时记忆力就好,很快就知道个大概,知道是一回事,cāo作却是另一回事。特别是小季告诉她,五笔打字速度快一些,只是五笔需要背字根表,不过现在很多都是用拼音打字,如果不想背字根表,用拼音打字也不错。

念桃说:“我要学五笔打字。”

小季便给念桃找了一本五笔打字入门,念桃拿着书开始背五笔字根时,总有一种很遥远而又亲切的感觉。自从去南方打工后,她就很少有机会摸书,流水线的作业,容不得她有那么多的想法。

华宇公司的职工,中午一般在食堂吃饭,小季领着念桃一起去餐厅吃饭,在电梯里,赵良泰正和梅玉说得开心,两个人都在哈哈地笑,一见念桃进来,两个人同时停止了笑。小季喊了一声:“赵总好,梅主管好。”

念桃却没有说话,梅玉看不下去,问念桃:“你没看到赵总吗?”

“看到了。”念桃不理解地望着梅玉。

“看到了还这么没礼貌?”梅玉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质问念桃,念桃盯了一眼赵良泰,他却仰起了头,那样子也如梅玉一样,不可一世。

小季用手在念桃背后捅了她一下,她明白小季的意思,可梅玉越这样,她越是不想喊。她也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看梅玉。梅玉见念桃居然敢不接她的话,气得涨红了脸,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你叫念桃吧,一个连电脑都不懂的人,也配在华宇公司里干?是赵总人好,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招你这样的人进来。”

念桃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地说:“我进不进华宇,好象临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这时,正好电梯到了一楼,念桃扯着小季就走,可小季不敢先下电梯,站着不动,等赵良泰和梅玉先下去后,才敢下。

梅玉扯了一下赵良泰的膀子说:“赵总,您看,您看,她,——”,赵良泰转过身对着梅玉,又是一副好脾气地笑,可在念桃眼里,这种笑总有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恶心感。

“梅主管大人大量,跟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人计较什么呢?走,我请客。”赵良泰的话,让念桃难过极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开始报复她?那她以后在他的身边工作该需要多小心才对。

念桃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正好被赵良泰看了一个正着。他想说什么,可梅玉扯着他离开了电梯口。



第三十章 电脑里的秘密

念桃没有午休,她照着字根表苦练打字。吕浩给她打过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支吾了一下,还是告诉吕浩,她现在在华宇公司上班,可她不懂电脑,正在学习中。

吕浩在电话中叮嘱念桃好好学习,她已经越来越成功地接近目的地了。

吕浩已经知道,让念桃去华宇公司上班,肯定是莫正南的意思。吕浩还在电话中叮嘱念桃,无论什么状况下,不要吐露出她和莫正南的关系。他还告诉念桃,冉冰冰已经开始行动了,下午莫正南要去报社做市长访谈节目,晚上在报社吃饭,肯定是冉冰冰出的点子。他让念桃在这一段一定要加快行动。

挂断电话后,念桃的心乱了,她能加快什么行动呢?这孩子的事,不是说有就有的,而且她还真的没想好,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莫正南适合吗?

念桃努力不再想莫正南,再说了,她和冉冰冰放在一起,论长相出生在县城的冉冰冰,比她洋气。论才华,她高中都没毕业,拿什么同大学毕业的冉冰冰相题而论呢?

念桃使劲地摇头,把莫正南和冉冰冰挤出脑外。整个下午,她把自己关在了学习电脑cāo作之中。直到小季喊她下班,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脑,她发现电脑真是一个好东西。

小季还没真想到念桃不仅记住了字根表,而且把基本的编辑文件程序也弄清楚了。便不解地问念桃:“你怎么进华宇的?”

“我,”念桃愣住了,吕浩的话在大脑里回荡着,莫正南,冉冰冰这些她努力不想的人名,又回到大脑里。

“我其实是来应聘保洁工,也不知道怎么被董事长派给赵总当秘书了。”念桃又说了假话,她越来越发现,假话在她的生活中越来越重要,甚至是越来越必须。

好在小季没有再继续追问,从电梯出来,各自分手回家了。

念桃还是回到了莫正南的家里。莫正南不在家,念桃泡了一碗面打发了晚餐,就去了莫正南的书房。打开了书房的电脑,照着字根一个字一个字地练习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正南突然出现在念桃的身后,又是暴吼:“谁让你动我的电脑的?”

念桃吓了一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莫正南,可这一次莫正南没有半点怜惜。而是恶狠狠地问念桃:“你在电脑里找什么?说,你找什么?”

“难道电脑里会藏着秘密吗?”念桃奇怪地盯着莫正南问。

念桃还真说对了,莫正南的电脑里还真藏着他的秘密,是他压力大了之后,在电脑日记本里发泄的文章,那些文章,除了他,他甚至连妻子古月都不准看。

“说,你看到了什么?”莫正南的火气一点也没减,脸色比上次看到念桃用莫子怡的发卡更难看。

哪些日记体的文章,记载很多不能示人的事件。虽然被莫正南加了密码,可这个女孩为什么突然动他的电脑呢?

这让莫正南不由得多了一份警戒。晚上本来留在报社吃晚饭,结果孟成林书记在下班前突然通知他,省政协的老主任来了,让他一起陪着吃晚饭,报社的饭局就不了了之。哪知他在一楼就发现书房亮着灯,心里一紧,赶上楼,见是念桃坐在电脑上。

念桃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原来你们都瞧不起我,我不就是不懂电脑吗?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学习,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无端地捉弄我,嘲笑我,可怜我?为什么?我也是一个人,我不是一只猫,一只狗。我也有思想,也有自尊。”念桃抱着头,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越哭越伤心。



第三十一章 笔记本电脑

念桃一哭,莫正南的心便软了下来。他这才明白念桃原来不懂电脑,原来是想在电脑上学着打字,她对电脑可以藏无数的秘密原来一无所知。

唉,这个可怜的孩子。莫正南拉起念桃,用手擦掉了念桃脸上的泪水说:“别哭。”

说完,把念桃带出了书房,指了指卧室说:“进去,不要开灯,我不喊你,你也不要出来。”

念桃不知道莫正南要干什么,还是很听话地走进了卧室。她以为莫正南要跟进来,却没想到他下到了一楼,她似乎听到了莫正南打电话的声音。

莫正南确实在打电话,让吕浩马上送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吕浩接到电话后,暗喜了一下,看来老板真的对念桃上心了。他其实很担心,如果冉冰冰主动进攻莫正南的话,他会不会接受呢?男人嘛,谁不好个面子呢。

如果念桃不尽快怀上莫正南的孩子,在冉冰冰这里,念桃拿什么去比拼呢?现在莫正南肯给念桃买电脑,说明念桃在他的心里越有越占居份量,只是这种份量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吕浩还真的估料不到。

吕浩本来是看好念桃的,结果冉冰冰一个策划,让市长去网络热线专访,莫正南便兴致极高地去了,这让吕浩替念桃捏了一把汗,好在晚上的饭局临时撤消了,这一渴酒,吕浩还真说不好,孤男寡女之之间会发生什么。

吕浩很快选好一款电脑,他在去莫正南家里时,特意四下看了看,见只有客里里亮着灯时,才敲门,莫正南打开门,吕浩便走进了客厅,客厅里只有莫正南一个人在,吕浩放下电脑,问莫正南:“莫市长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你回去吧。”莫正南挥了一下手,吕浩便退了出去。

吕浩一走,莫正南喜滋滋地拿着电脑去了卧室,“啪”地打开了房间的灯,念桃躺在床上,满脸挂着泪水。她越来越觉得委屈,难过,在南方打工,都是和她差不多的状况女孩,在她们中间,她是最聪明,也是最上进的一个。她没有卑微,没有假话,更没有现在的这种屈辱。

念桃想念南方的生活。她想着离开。这里生活的生活不属于她,也不该属于她。她和他之间,毕竟是见光就死的那种,她算他的什么呢?还债女?*人?供他享乐的那类女人?可不管是哪一种,念桃都发现不该属于她。

可是,可是她承诺过,替他做一辈子的家务。她能失信吗?如果他反悔,哥哥的生命正如吕浩所说,没有一点保障吗?她真的要拿自己的爱情、身体以及剩下的岁月还债吗?

念桃是那么地不甘心。

“丫头,看,这是什么?”莫正南把电脑举了起来,那样子极象一个哄女儿开心的父亲。

“电脑?给我的?”念桃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确定地问。

“这房间还有别人吗?”莫正南笑了笑。

念桃接过电脑,爱惜地抱在怀里,一种感动又不经意地撞了她一下。刚刚涌起的离开被这个笔记本电脑再一次击粹。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等我以后赚钱了,电脑的钱,我一定还给你。”

莫正南被念桃的样子逗得大笑,这一笑,全天的疲劳都不见了。他把念桃搂进怀里,用手一点一点地摸她的头,他竟然发现,他越来越舍不得让这个女孩走,有她,他就有一种做父亲的满足,有她,还有一种做农民的快乐。

念桃的身体是一个让他激情施放的巨大欢愉器,在她的身体里,他总有耕不完的地,收不完的果实。



第三十二章 不服输

莫正南一睡醒来,发现卧室套房里亮着灯。身边的念桃不在,敲打键盘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下床看到念桃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练习着,她难道一晚上没休息?

莫正南心疼了一下,走到念桃背后,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说:“不要玩命,日子还长着呢。”

念桃的心颤抖了一下,她发自己她越来越多地被莫正南这些小动作所打动。这些动作是那么地温情,又是那么地让她贪恋着。她回过头,很感动地冲着他笑了笑说:“没事的。你看,我终于会打字了。”

念桃一脸的骄傲。她不仅会打字,还会熟练地编辑文件了,原来电脑这个东西cāo作起来也不是那么神秘的。明天去公司让梅玉和赵良泰看看,会电脑有什么了不起呢?

莫正南爱惜地问念桃:“要是觉得压力大,就换一种工作吧,别这么拼命了。”

“不要。这点苦真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有一份这样的工作,我都觉得是在天堂里了。你快去再睡一会儿,我真没事的。”念桃把莫正南往卧室里推,等她和他进了卧室后,莫正南一把抓住她,把她拖到了床上,强迫地说:“听话,睡觉。”

念桃发现她竟然喜欢莫正南的这种强硬式的命令。一开心,真的很听话地倒在了床上,才感觉累极了。没一会就呼呼地睡着了。

莫正南又是一阵羡慕,年轻真好啊。说睡马上就睡着,可他却再也没有睡意,起身去了套房,准备关掉念桃的笔记本,看到文件档里,念桃打的字,莫正南、念桃、念小娇、念小跳,念刚、李香香,这些名字被她反复地打着。他猜这一串的名字都是念桃的家人,没想到,他被她列入了家人的行列。莫正南一激动,一种要保护好念桃责任和义务升了起来,仿佛一下子,他就是她的家人一般。

莫正南帮念桃关掉了电脑,关上灯,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中,他又听到有敲击键盘的声音,睁眼才发现天亮了,而念桃什么时候起床的,他竟然不知道。

莫正南盯着念桃的后背看了好几分钟,念桃的后背是单薄的,特别是双肩那么消瘦,那一头的黑发不再扎成两个马尾,而是挽了起来,发卡是紫色的,那么随意地插地在头里,倒也多了几分妇人的妩媚气。他的身体又是一动,那根管不住的东西,竟然如想偷吃的老鼠,探出了头来。他摇了摇头,暗笑了一下自己,这些天,只要呆在这个女孩身边,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冲动,竟然如年轻人那般地急切和多情。

莫正南站了起来,压抑了一下情绪,他越来越发现念桃其实是一个很上进,而且极不服输的女孩。只是,一场车祸毁了她。当车祸这个词出现在他的大脑时,他的心一酸,身体底下的那个东西,速度疲软着,他没再看念桃,下楼去洗涮了。



第三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念桃上班后,原以为赵良泰会再一次嘲笑她不会电脑。结果赵良泰和梅玉根本不在公司里,小季说他们在忙一场大型的售房策划活动。念桃有那么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她就把情绪转入到电脑的学习之中去了。

下班时,念桃接到了冉冰冰的电话,冉冰冰在电话中说:“念桃,我雁凌在心内阁茶吧,你打的过来。”

没等念桃说话,冉冰冰就挂掉了电话。念桃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关掉了电话,下楼去了。念桃到马路边的公交车站等车,她舍不得打车。

这天的公交车似乎有意与念桃作对一样,一等不来,二等还是看不到公交车的影子。冉冰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念桃一接,冉冰冰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念桃,你怎么还没过来?舍不得钱打车吧?你怎么这么小气啊?要不这样,你打车过来,我下楼替你付车钱。”

还是没等念桃说话,冉冰冰就挂掉了电话。念桃的心一紧,很想不再理冉冰冰,可是,当一辆的士开过来时,她还是招了招手,上了的士车。

念桃是第一次去心内阁,心内阁在江边,临江而建,既可以远眺长江,又可以直视孙权当年练剑的山峰,对于念桃来说,上高中时,这个古色古香的茶吧,就是她羡慕过以及想进去坐坐的地方。一晃好几年过去了,这个古色古香的茶吧,不仅没有关掉,而且生意更加火暴。

念桃的身影刚在心内阁门中晃了一下,冉冰冰就在里面喊:“念桃,这里,这里。”

其他吧台里的人抬头朝念桃看,念桃怯怯地移动着脚步,不敢抬头四处看,她有些怪冉冰冰,怎么这么大声音喊她呢?

念桃好不容易走近了冉冰冰和顾雁凌坐的吧台,她一坐下,冉冰冰就问:“念桃,快讲一下,你怎么去的华宇?”

“这,”念桃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冉冰冰和顾雁凌会问她这个问题。

“快讲嘛。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帮你的?他是谁啊?”冉冰冰到底是做记者的,八卦能力就是强。

念桃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把目光投向了顾雁凌,顾雁凌却也是一脸疑问地望着她。她便知道,这些问题也是顾雁凌想知道的。

“其实,其实,我是在给赵华宇家里做保洁工时,被他看中了,带进公司的。”念桃很低声音地说着。

顾雁凌“哦”了一声,这一声“哦”得有些长,冉冰冰抬头去看顾雁凌,仅仅一秒钟,冉冰冰也“哦”了一下,“金卡是赵华宇的?”冉冰冰快嘴快舌地问了一句,“你和他,”冉冰冰吐了一下舌头,没继续往下说。

念桃明白冉冰冰的意思,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女人在一起,就是喜欢这样的八卦。可她不想解释,无论她怎么解释,她都说不清楚金卡的来历,更说不清楚她和莫正南目前的关系。

“哈,原来念桃也有大叔控的情结啊。看来,我们是一路人。”冉冰冰打破了沉默,把手伸给了念桃,可念桃没接,她不喜欢女人之间的这种亲热。

“念桃去了几年南方,长进了,长进了。”冉冰冰放下手,一点也不尴尬地说。“不过,念桃,哪天让赵华宇请我们去琉州大酒店去吃鱼翅吧。这种人,不宰白不宰。当然宰了也是白宰。”

“当记者没吃够啊,还惦记吃?你的计划实施得怎么样?”顾雁凌看出来念桃有些难尴,就把话题转向了冉冰冰,冉冰冰这人,什么样的话说得出口,什么样的玩笑也承受得起。可念桃,顾雁凌发现,自己看不懂她,更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真想傍大款吗?那么骄傲的念桃,也会步入小三的队伍?

如果说冉冰冰仅仅在追求权力的梦想,那么念桃就是在沦丧。可这样的沦丧,顾雁凌一向是瞧不起的,她不认为女人傍了大款就会变成大款,真正的大款不是傍来的。



第三十四章 生日礼物

心内阁这个让念桃曾经向往过的茶吧,在顾雁凌不易觉察的神情中,让念桃无比沉重。她不仅有着过强的自尊心,也有着对事件敏感的心。这两种心,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人活得辛苦,何况是两种心交织在一起,就更加地沉重了。她没有再说话,虽然冉冰冰尽量地制造氛围,可心内阁的空气还是无比沉重地砸向了念桃,她很想对顾雁凌说一句,她会还买的裙子钱,可在这种氛围之下,她说不出来。一个大傍的小三,如果买不起一条裙子,这种小三也当得实在是窝囊。

心内阁的聚会,匆匆地结束了。当然是冉冰冰提议,她主动跑到前台去买单,顾雁凌的脸更加沉了下来,她说了一句:“你们俩都出息了哈,只是女人还是要靠自己才能够活出风景来,不是傍了大款,就为成为大款的,不过傍了高官,成为小官的可能性很大,冰冰,加油吧。”

冉冰冰呵呵地笑了一下,也没当回事。可这话在念桃听来,却如针扎了一下,还是令她没有防备的心痛了一下。

念桃一直不肯再说话,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心内阁。顾雁凌去开她的宝马车去了,冉冰冰大大咧咧地说:“念桃,别把雁凌的话当话,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生下来命就比咱们好,我们却是要靠自己去争才可以得到我们想到的东西。念桃,纪念册还没帮我完成呢,去我哪里好吗?”正说着,顾雁凌把车开过来了,冉冰冰拉着念桃的手钻了进去。

车子在报社大院内停了下来,顾雁凌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打招呼,径直把车子开走了。念桃跟在冉冰冰身后,来到了冉冰冰的家,继续接着上次没干完的事干着。

冉冰冰还是在卧室写她的稿子,念桃一边整理着一张又一张莫正南的新闻消息,一边用心地听着手机,她怕莫正南找不到自己,又会发火。不过在念桃心里,莫正南这种发火都是对她的关心,再想的时候,心会有悸动的幸福感。

念桃终于剪完了最后一张报纸,手机一直没有响过,念桃有些失望。她站起来,伸了伸弯得太久的腰,想告诉冉冰冰,活干完了。冉冰冰却从卧室里走出来了,一看念桃整理出来的文字和图片,兴奋地说:“念桃,太感谢你。只是,念桃,你再帮我剪几个字,莫正南生日快乐好吗?”

“这,我,”念桃有些结巴,莫正南几个字从冉冰冰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求你了,念桃。”冉冰冰又抓起了念桃的手,摇着晃着。念桃受不了她这个样子,需要别人的时候,满嘴全是动听的话,不需要别人的时候,哪怕是她这个同学,也会是形同陌路。只是念桃从小就没有拒绝帮助别人的习惯,在冉冰冰这种热情似火的求助下,还是答应了。

念桃留了下来,剪几个字对她来说并不难,难的是这几个字剪成什么样子。她坐在椅子想着,冉冰冰问她:“怎么啦?”

“你写你的东西去,让我想想剪成什么样子。”念桃说。

“啊?剪字还有这么多讲究?”冉冰冰夸张地惊叹了一句,念桃没再接她的话,她越来越发现,冉冰冰很会装,顾雁凌会在一切高兴与不高兴写在脸上,但是冉冰冰会把高兴与不高兴夸大着放射出来。

念桃很是动了一番脑子,她要把“莫正南生日快乐”几个字剪成属于念桃独一无二的体派,她很认真地构思和设计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剪出了这几个字,念桃一个一个字地剪着,她剪得那么仔细,那么用心,仿佛这个生日礼物是她为莫正南准备,也会是她亲手交给他的一样,她完全沉浸在对他的无限深情之中。



第三十五章 有人跟踪

念桃从报社大院出来后,想沿着小道穿过去,好早点回去,她怕莫正南在家里担心。可当她走到一处僻静的拐角处时,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时,她有些怕了,加快脚步往前赶,后面的脚步声也加快了,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后面的脚步也慢了起来。她被人跟踪了吗?她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了,她这是遇上抢劫的吗?如果身后的人真的上来抢劫的话,念桃倒还觉得没什么,反正她的包包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前面的路更黑了,念桃开始跑,后面的人也跑了起来,念桃索性停下来,可后面的人并没有赶上来,她回头往身后看,发现后面没人,可她却清晰听到了脚步声,这是怎么啦?真的遇上鬼了吗?念桃并不相信。

念桃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后面的脚步上又响起来了,她再一次回头时,一个黑影迅速闪到了一旁。她便确定她不是遇到了抢劫,而是被人跟踪了。

为什么会被人跟踪呢?念桃想不明白。

念桃从包里拿出手机,她拔通了吕浩的电话,这一次吕浩的电话是通的,念桃还没来得及说话,吕浩倒是在电话先说话了:“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老板呢?”

念桃没接吕浩的话,而是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老公,我刚从冰冰家里出来,我在柳荫路,你来接我好不好?我走累了。”说完,不等吕浩说话,挂掉了电话。

念桃不敢再继续往前走,前面一拐角就是“十三陵”的地盘,她不知道后面跟踪她的人要干什么,她不敢回莫正南的家。

吕浩被念桃说得愣住了,念桃的话莫明其妙,可念桃分明在暗示什么。他不敢再多想,下床往外走,身后,妻子安琪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家外的狐狸精魅力可真大啊。”

吕浩没有回头,安琪显然听到了念桃喊他老公的声音,他没办法解释。

吕浩打车赶到了柳荫路,念桃站在路灯下,四处张望着。一见吕浩,她奔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压低声音说:“挽着我走。”

吕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话地挽着念桃往前走,在通往“十三陵”的另一叉道上,念桃拉着吕浩往另一边走,吕浩似乎明白了什么,搂着念桃,一副甜蜜的样子。

念桃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后,她更加确信,她被人跟踪。在进入大道的路上,念桃想松开了吕浩,吕浩反而更搂紧了念桃,他挽着她打了一辆车,告诉司机直奔梦桃源大酒店。

吕浩开了一间房,念桃奇怪地盯着吕浩。吕浩也不理她,拉着她进了电梯,示意念桃不要说话。直到进入房间,吕浩才说:“马上给老板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这里,可能被人跟踪了。”

“这,我,”念桃不知道该怎么对莫正南讲这件事,她很害怕,跟踪她的人是冲她还是冲莫正南来的呢?可吕浩的样子显然像是清楚这件事情一般。

“快打吧,你这么晚没回去,老板会着急的。”吕浩催念桃。

“要是他问我和谁在一起,我怎么回答?”念桃问。

“你直接告诉他,你不敢回他家,就在外面开了房间,看他怎么说吧?”吕浩很镇定。

念桃平复了一下心情,拔通了莫正南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莫正南就接了,念桃说:“是我。”

莫正南说:“我知道。你上哪里去了?”

“我被人跟踪了,不敢回你家,在梦桃源开了一间房。”念桃说。

莫正南愣了一下,他也知道让念桃住在家里太打眼了,只是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人跟踪了,很显然有人在背后做他的文章了。很快,他对念桃说:“你暂时住在酒店里,我让华宇替你安排宿舍,你搬到宿舍里去住。今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再到我家来。”说完,莫正南径直挂掉了电话。

念桃拿着电话,耳朵里却全是莫正南冷冷的话:“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再到我家来。”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这种份量,原来,那个家是他家,与她没有任何半点关系,原来她根本不是他的什么乡下侄女。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砸在手肩上,竟然痛得念桃整个身子颤抖起来。



第三十六章 大叔控

吕浩递给念桃几张纸巾,让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安慰念桃说:“不要怕,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可是,他让我搬到华宇公司的宿舍里去住,让我不再给他打电话,不要再去他家。”念桃很委屈。

“老板这样做是对的。念桃,官场的事变化莫测,而且他这个位置,盯的人特别多,人多眼杂。你要理解他。”吕浩说。吕浩说归说,可心里却在犯滴咕,这个时候,有人出来跟踪念桃,绝对是要拿莫正南开刀,最近琉州市职业中专闹得比较凶,门口被堆了一大堆的石块,说什么,学校招生越来越艰难,想和职业大学合并,这个地方就可以腾出来,做成柳园居小区式的高档房,都在湖边,一流的居住选择地。可这事,莫正南一直反对,责令有关部门查清在学校门口堆石块的人。目前相关事件正在进行之中,难道为这事,被人盯住了?只是官场的这些事,念桃也理解不了,更多的时候,官场的秘密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念桃收起了眼泪,她和他之间,本来就是欠债和还债的关系。只是,她在帮冉冰冰剪“莫正南生日快乐”时,她是那么甜蜜和幸福。现在,念桃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吕浩有些难过,他也没想到进行得很好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跟踪人破坏掉了。这跟踪念桃的人肯定就是想拿到莫正南证据,那么念桃已经被人怀疑上。而现在,莫正南的退缩证明,他目前不想公开他和念桃的关系,退一步而言,他并不想承认他和念桃的关系。在这种时候,吕浩是不能再继续鼓励念桃往前冲的。

念桃慢慢平静下来了,她知道官场不是她可以想象得了的。可是她发现自己好象真的喜欢上了莫正南,这种喜欢与官场的复杂与否没有关系。可是,莫正南却在这个时候,生硬地去割断,她和他的联系。她有痛,切肤之感。这种痛对于莫正南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念桃对吕浩说:“你早点回去吧,不好意思,把你拖这么晚。”

吕浩盯了盯念桃,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拉开了门,头也不敢回地走了出去。

吕浩走后,念桃很累,可是她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我睡不着。”

莫正南也没睡着。他在想是谁在背后下黑手?手机有信息进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念桃发过来的信息,眉头又皱了起来,删掉了信息,下床从书桌底下,拿出一个手机,打开时发现手机没电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过这个手机。

莫正南把手机冲上电后,给念桃打电话,念桃迷迷糊糊地,她等莫正南的回复,可等了半天也没回复过来,失望得骂了几句自己,就强迫自己睡觉。正在迷糊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陌生电话,便压掉了。

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一个号码。念桃按下了接听键,莫正南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找死是不是?让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你偏不信。你***,到底想干什么?”

念桃无语了。她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流了下来。

莫正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柔和了一些说:“我的手机是工作手机,有时候会在秘书手里,有时候会在秘书长手里,不方便。你明白吗?”莫正南其实很想对念桃说,他们的手机很多情况下是被监视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可话到嘴边,他换成了另一种形式,他不想让这样的一个女孩更多地陷入官场的复杂化之中,那对于念桃来说,不是她可以把持的生活。

在官场一旦被人盯上,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就拿妻子古月这件事来说,如果有人想搞死他,这件事就是天大的事,如果没人盯着他,这事就如针尖般忽略不计。现在,最让莫正南头疼的是,他不知道是谁在盯他?最近,琉州的风向有些不利于他,在这种环境下,他断然不能让念桃和他的事情暴光,对他不利不说,老岳父哪一关怎么过?毕竟古月尸骨未寒。

莫正南的头大了。念桃压抑的哭声,他听见了。他不忍心再骂她,安慰她说:“不要怕,会没事的。早点休息。”

“嗯”。念桃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如莫正南就在她的面前一样。莫正南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哭多了,会成肿眼桃的。快睡,不要哭了。”

挂掉电话后,委屈、难过、郁闷一扫而光,念桃又幸福着,他没不管她。他还在关心她。

唉,她真的成了冉冰冰嘴里的大叔控吗?



第三十七章 照片

再上班的念桃,被出差回来的赵华宇安排住进了公司的宿舍,不过工作也被换到了设计部,说是设计部总监助理,其实也就是一个打杂的,烧烧开水,整理一下房间,基本算是一个闲人。

念桃不知道莫正南到底和赵华宇说了什么,她搬进宿舍里的用品都是赵华宇亲自去莫正南家里拿的,而且她一个人住了一个单间,其他的人,都是合住在一起。念桃总感觉,赵华宇已经清楚了她和莫正南的关系,可赵华宇却什么都没问没说。

一晃一周过去了,这天,念桃还是象往常一样走进了华宇公司大楼,人还没到设计部,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吕浩的。吕浩在电话里急切地问念桃:“有人在这几天找过你没有?”

“没有啊。”念桃有些奇怪地回答着。

“那你收到什么东西没有?”吕浩又问。

“也没有。”念桃继续回答吕浩的问题。“哦。”吕浩想挂电话,念桃却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怎么啦?”

“念桃,我收到了一堆照片,我和你的。我现在不知道老板收到没有?如果他收到了,我的处境就相当被动,你明白吗?”吕浩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当时应该想到被人跟踪,就会被人拍照,他还是把问题看简单了。

“我和你没做什么呀?”念桃更奇怪了。吕浩便知道,很多事在念桃这里,她想象不到,无法想象。于是说:“念桃,没什么,你好好上班吧。”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吕浩坐在秘书位置上,心神不定。他不知道该不该向莫正南解释这些照片的事情。这一周,他已经查出琉州职业中专门口堆石块是几名街上的小混混干的,但是这几人坚决不肯说幕后的指使者。据吕浩猜测,指使他们堵门的人肯定是吴海坤,他一心想拿到这块地,曾经暗示过他,想通过他认识莫正南,被他拒绝了。后来,听说他和孟成林书记的秘书苏晓阳打得火热,难道孟成林支持职业中专被卖掉吗?孟成林和莫正南关系一直很紧张,莫正南是京派官员,一直想干一番事业,这样的市长对于孟成林来说,威协很大,一山容不下二虎。再说了这书记和市长之间,一如婆婆和媳妇之间,尽管是一家子,总难免会碰撞、磨擦,越是强势的婆婆,越不喜欢能干的媳妇。可当莫正南经历一场巨大的丧亲之痛时,孟成林对莫正南一度很宽容和大度,特别是莫正南经常醉酒的日子,孟成林对政府的事,明显过问得很少。可最近,关于职业中专的事情,吕浩又感觉,孟成林对政府这边的事又上心起来了。如果跟踪念桃,*他和念桃照片的人是吴海坤,吕浩倒也觉得好向莫正南解释,如果是苏晓阳指使人干的,整件事件,怕就没那么容易。

“吕浩,吕浩,”莫正南喊了两声,吕浩却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之中,没听见莫正南的喊声。莫正南皱了一下眉头,他最近发现皱眉越来越多。念桃在这一周没找过他,他反而有种失落感。他很想让吕浩替他看看念桃,可一连喊了两声,不见有人应声,他以为吕浩不在秘书室,拉开门一看,吕浩竟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吕浩,”莫正南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吕浩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动作有点大,椅子被他弄翻了。

“你怎么啦?”莫正南奇怪地盯着吕浩问。

“我,”吕浩结巴了,该不该向莫正南汇报这件事呢?

“进来。”莫正南一边往办公室里走,一边说。

吕浩跟在莫正南身后走了进去,他实在犹豫极了,这事怎么说呢?从哪里说起呢?

“说吧。”莫正南坐了下来。

吕浩不得不说了。“我,我和念桃被人拍照了。”吕浩的后背,手心,甚至脚心都感觉在出汗。

“你们?”莫正南的心紧了一下,念桃和吕浩,他们会在一起?才一周的时间没和念桃联系,她就耐不住了?莫正南的脸沉了下来,吕浩后背的冷汗越来越冰凉,他必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莫正南,如果让莫正南误解了他,这个秘书就没法干下去了。

吕浩说:“莫市长,您等一下。”说完,回自己的座位取出照片,双手捧着,寄给了莫正南。

莫正南看着,念桃扑进吕浩的身体里,吕浩和念桃手挽着手,甚至有念桃和吕浩一起走进梦桃源的照片,莫正南的火气“呼”地一下往上冲,脸色由沉转成了灰白,吕浩吓得浑身颤抖着,赶紧解释说:“这是上次念桃被人跟踪后,被人*的。当时念桃给我打电话,说了她的位置,我打的过来后,念桃什么话都没说,就扑了上来,后来,她在我耳边告诉我,被人跟踪着,于是我和她就装成一对情侣,带她到梦桃源开了房,她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当时怕被您误解,不敢让念桃告诉您,我在场。”

“哼,当时怕我误解,现在难道就不怕我误解?”莫正南还是发火了。话一说出来,莫正南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承认了他和念桃之间的关系吗?可吕浩给他看这些照片的意思很清楚,他在告诉自己,他知道了,他和念桃的事?

“老板,我真的和念桃之间没任何关系。可这些照片寄给了我,没有寄给念桃,我就一直想,这个人肯定还会来找我,我猜可能会与职业中专学校的事有关联,只是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纠结,我该不该告诉您,我该怎么样才能让您相信,我和念桃之间没有关系。只有您相信了,安琪来闹的时候,才能还我的清白。我其实和念桃是老乡,和她走得近,也是老乡的情份。”吕浩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吕浩的话让莫正南的心情松了下来,他相信吕浩和念桃之间绝对不会有事情。凭吕浩的眼力劲,估计早就知道他和念桃之间的事,他一直装迷糊,就是现在,他也是装迷糊,告诉他莫正南这些照片,是怕老婆安琪来闹事,而不是证明知道了他和念桃的关系。看来,吕浩越来越有灵性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有什么动态,你要在第一时间内告诉我,他们已经在对我动手。最近,我们都要小心谨慎。”莫正南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说完,挥手让吕浩退出他的办公室。

吕浩退出办公室后,松了一大口气。莫正南的一句“我们”让吕浩因祸得福,自己终于和老板绑在了一起。



第三十八章 大秘的电话

这天下午,莫正南接到一个电话,就急着飞北京去了。下班时,吕浩给念桃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不要太担心照片的事情。他的心情由于莫正南的认可而开心着,念桃一整天都在担心照片的事情,被吕浩一说,心才安定下来。想问莫正南过得怎么样,可直到吕浩挂了电话,念桃都没问出口中。

吕浩上厕所时,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在这个犹豫的过程中,吕浩想到了大秘苏晓阳的话:男人如果在“三边”接电话,一定是问题男人。这三边之一就有厕所边,之二是走廊边,之三就是厨房边了。苏晓阳说出这个理论时,吕浩并没有细想这个理论的科学性,为什么“三边”的地域特征指这三边呢?就如苏晓阳是大秘,他吕浩是二秘,在琉州,也成了不成文的称谓。

吕浩掏出手机,一看竟是苏晓阳的电话。难道照片真是他在幕后让人拍下来的吗?吕浩这么一想,心不由得紧张地跳了一下,他便停了下来,按下了接听键,苏晓阳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老板不在家,二秘是不是寂寞难耐了?”苏晓阳的声音是yīnyīn的,怪味十足。外面的人如何在背地里称他为二秘,他都可以一笑了之。可从苏晓阳嘴里出来,却格外刺耳一般。只是老板不在家,苏晓阳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吕浩这么一想时,尿意突然紧急起来,他顾不上回话,径直压了手机,走进厕所,放了一长包水。就在他痛痛快快地抖动那个“宝贝”时,背后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手中的宝贝迅速地萎缩成一团,一股怒火冲了出来,他刚要发火,苏晓阳那种yīn阳怪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二秘的卵子事重要。”

“那是。男人嘛,卵子快乐了,才是真正的乐。”吕浩压掉了冲出来的火。连老板都不放在眼里的苏晓阳,对他这个二秘,自然更不会放在眼里。虽然他和苏晓阳都是秘书,可苏晓阳却把这个大秘做得花枝招展,他这个市长秘书更多的时候倒真的成了不得宠的二房,这二房要是不得宠,连个小妾都不如。

“哈哈,吕大文人也会说我们这种粗人的话。稀罕啦。”苏晓阳的笑得肆无忌惮。

吕浩四下看了看,还好没多少人上厕所。他是被市长莫正南从琉州下面的永平县一学选到琉州来的秘书,与在琉州土生土长的苏晓阳没得比。苏晓阳伴着市委书记孟成林五、六年了,在琉州,谁都知道,苏晓阳更多的时候不是秘书,而是孟成林书记的传声筒,私人保姆、情报员,甚至是孟成林的情绪垃圾处理站。他成了孟成林的某种影子,无处不在地在琉州晃悠着。

秘书跟秘书不同,这是吕浩的理解。无论是大秘二秘还是三秘,在自己老板面前,还是尽量少说为佳。“言多必败”这是古训,古训留下来,就有留下来的理由和道理。再说了,秘书的职责是行动,行动大于语言。在官场,无论哪个秘书的老板,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过的桥比秘书走的路还多,不需要秘书多话。这些道理,吕浩认为他是通透的,只是这些道理放在苏晓阳这里,就行不通。他在孟成林哪里,不仅敢跟自己的老板多言多语,甚至有时候还会和老板纠缠不休,把孟成林不想办的事情,或者不想做的事情给做到实处。有时候还会直接替代孟成林传话,打着孟成林的牌子,上跳下窜。这秘书当到苏晓阳这个份上,就已经与秘书这个职业无关,与他和孟成林绑成了一体有关。这就好比,小三做到了一定份上,就不再仅仅满足于情与爱一个道理。

一想到这些,吕浩的脸转怒为笑,望着苏晓阳问:“大秘这一路辛苦地追来,不是来看我扯蛋玩的吧?”

“哈哈。”苏晓阳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吕浩的火又往上窜,可他知道,他这火是发不得,也不能发。

“兄弟,最近哥俩没在一堆喝俩杯,正好孟大老板也不在,约兄弟去爽几怀的,给个面子吧。”苏晓阳突然放低了姿态,一口一个兄弟地叫着,而且还特意往吕浩身边挪了半步,亲热地把手往吕浩肩膀搭,吕浩不想让苏晓阳的手搭上来,他最怕男人之间的这种无端的亲密。于是借故洗手,往前跨了一步,苏晓阳的手落空,他一时脸上挂不住,好在旁边没人。他咳了一下,往厕所便池边挪了一步,借吐痰掩视自己的不满和尴尬。

洗完手,吕浩对着苏晓阳的背影说:“老大吩咐的事情,我这二房哪里有不从的道理,不过,我要和安琪请个假。”说着拿一双湿手往裤子上擦了擦,准备掏手机给安琪打电话。苏晓阳却不给他打电话的机会,推着他出了厕所的门说:“这女人嘛,不能太惯。男人出外应酬正常得很,请个屁的假。走吧,这磨蹭劲,像个婆娘。”

吕浩只好收起手机,跟在苏晓阳身后,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政府大楼。



第三十九章 是鸿门宴吗?

吕浩和苏晓阳一出政府大楼,一辆银灰色的凌志车在他们身边停下了。苏晓阳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吕浩愣了一下,这车是吴海坤。他们真的联手了吗?吕浩已经没退路了,只得跟着苏晓阳身后钻了进去。车上除了司机,没有看到吴海坤。吕浩也没问苏晓阳要去哪里,既然跟着他出来了,无论去哪里,他也得陪着。

苏晓阳坐在副座的位置,他没有说话,吕浩正好图个安静。只是他的大脑一直在转一个问题,苏晓阳是怎么知道莫正南不在琉州的呢?莫正南这次飞北京,除了他和司机外,没有惊动过谁。可现在问题在于,莫正南如此私密的行动,竟然也在苏晓阳的掌握范畴之类,看来,他们真的要动手了。这让让吕浩觉得很可怕,今天的饭局,苏晓阳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他到底又要干什么呢?

吕浩不得不想,他掏出手机,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将苏晓阳请他吃饭的事情告诉了莫正南,又给念桃发了一条信息,让她手机不要关机,一个小时后给他打电话。

苏晓阳没回头,却问了一句:“二秘就真的没一点人身自由?事事需要汇报?”

吕浩呵呵地笑了几声说:“不请示,不汇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苏晓阳也跟着笑了几声,凌志车这时停了下来。梦桃源到了,苏晓阳拉开了车门,钻了出来。吕浩也从车内钻了起来,他们依旧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梦桃源。

苏晓阳在红袖添香的包房前停了下来,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房间坐着两名女孩,一见苏晓阳,两个女孩都站了起来,苏晓阳也没理这两名女孩,径直把身后的吕浩拉了上来,冲着两名女孩说:“这是我的好兄弟,谁陪得他开心,陪得他爽快,谁的奖励就高。”

吕浩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是第一次和苏晓阳在一起吃饭,只是这样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他原以为吴海坤会在这里,却没想到除了苏晓阳,没别的人。看来,苏晓阳今天是特地请他吃饭,可这饭好吃吗?怎么吃?

吕浩犯难了。

两名女孩很主动地围了上来,扯着吕浩往座位上按,其中一个高个女孩,贴在吕浩身上,膨胀得随时都会挤破衣服的xiōng脯在吕浩身体上擦来擦去,擦得他肉肉痒痒的,麻麻的。*便有股气往外冲,支篷般地撑着裤衩。吕浩的脸便红了起来,有些尴尬地往一边让了让,苏晓阳却不放过吕浩,笑着打趣说:“二秘都做了一年多,还在乎这些小妾?”

两名女孩一听,便骂苏晓阳骂人不吐骨头,扯着苏晓阳要奖励,苏晓阳一手搂一个,在两个女孩脸上亲了一口说:“这就是奖励。”看得出来,苏晓阳和这两名女孩很熟悉。当然在梦天湖这种聚娱乐,餐饮于一体的大型酒店,不缺这类陪酒的女孩。

两个女孩便咯咯地笑着骂苏晓阳小气鬼,吕浩看着他们这样打闹,有些别扭,想转过脸不看,被苏晓阳捉住了,望着他说:“二秘好清纯啊。”

吕浩的脸涨得更加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苏晓阳再一次“哈哈”大笑着,两个女孩也跟着笑了起来。

吕浩坐不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苏晓阳眼急手快,走过来按住了他,冲着门外喊:“上菜。”

吕浩不好再发作,坐下来干笑了一下,两名女孩也收敛了一下。规规矩矩地坐在吕浩身边,等着上菜。

酒和菜是同步上上来的。苏晓阳再也没打趣吕浩,一本正经地和吕浩喝酒,两位女孩有那么一刻被凉在一边,吕浩便有些过意不去,主动地敬了一下两名女孩,这样一来,两名女孩又反过来敬他,一来二往,酒自然就一杯接一杯地干掉了。

吕浩的脸被酒精烧得越来越红,苏晓阳却没有撤的打算,扯着吕浩的手说:“兄弟,我们俩都是伺候人的命,哥比你长几岁,这其中的苦,哥比你更清楚。来,兄弟,有酒同喝,有乐同乐。”说着,不等吕浩反应过来,一口干了,吕浩也只好跟着干了。这时,两个女孩起哄,要喝交杯酒,而且是大交,苏晓阳带头和个头矮的女孩喝起了大交,大交就是贴面抱在一起,从彼此的脖子边绕过,交叉地喝。小交就是一般地手臂挽手臂地喝,吕浩有过和女人喝小交杯酒的时候,却从来没喝过大交杯酒,可苏晓阳和矮个女孩喝完了,高个女孩站了起来,他也不得不站着,任由高个女孩贴着他,绕过他的脖子,呼出的气拂着他的耳根,柔柔地,软软的,如春日的暖风一般,吹皱了水纹,也搅拌着吕浩的身体。高个女人这么xiōng大的女孩,吕浩还真没如此近距离地贴过。那对玉兔般晃动的xiōng脯在吕浩xiōng前挤来撞去,而酒杯就是沾不到口辱上。

苏晓阳和矮个女孩在一旁夸张地笑着,高个女孩就往吕浩面前贴,他不得不绕过高个女孩的脖子,任由那两团肉绵绵地东西在xiōng前撞着,*再一次不听使唤地呼啸而来,顶在了女孩身上,女孩贴着他的耳根说:“你好坏哟。”说完,把一杯酒喝了下去,吕浩也赶紧把酒杯往嘴边送了送,喝了下去。

越来越强的火在体内烧了起来,吕浩便知道这酒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准会出事。可是苏晓阳除了喝酒,什么话也没问他,好象他真的就是为了喝酒一样。不过,吕浩还是不放心,提出来撤。矮个子女孩正在和苏晓阳玩石头、剪刀、布,吕浩的话,他们谁也没当回事,继续变化莫测地变换着手势。

高个女孩干坐在一旁看苏晓阳们玩,吕浩想走。刚一站起来,高个女孩便抢先拉住了他说:“我们也来玩一盘,我输了,我喝两杯,你输了,你喝一杯。”

苏晓阳停止了玩,转过来身来看吕浩,吕浩不想玩这种游戏,明显欺负女孩。可矮个女孩起哄,非要看吕浩和高个女孩玩三盘,苏晓阳便说:“兄弟,别扫女人的兴。玩了三盘,我们就撤。”

吕浩一想,三盘很快就玩完了,于是就准备和高个女孩玩,苏晓阳却说:“我们男人不欺负女人,我兄弟输了,他喝两杯,喝不下,哥替他喝。你们女人输了,喝一杯。”

第一盘,高个女孩输了,高个女孩很爽快地干掉了一杯。第二盘,吕浩输了,矮个女孩替他倒了两杯酒,苏晓阳却起身往外走,显然,他不可能替吕浩代酒。吕浩想,再喝两杯酒没事,就连干掉了两杯。接着玩第三盘的时候,吕浩又输了,苏晓阳还没回来,矮个女孩和高个女孩拍着手庆贺她们的胜利,又替吕浩倒满了酒,吕浩为难地看了看酒杯,可两位女孩一左一右地守着他,大有这酒不干,不放他走的架式。

吕浩眼一闭,把两杯酒灌了下去。酒刚一喝下,苏晓阳就来了,可吕浩已经认不清谁是谁,眼前的影子重叠地晃荡着,整个身体如在空中飘着一般。他傻笑地望着已经喝空的酒瓶说:“妹子,再来一盘,我一定不会输。”

苏晓阳冷笑了一下,示意了两名女孩架起吕浩出了红袖添香的包房。



第四十章 他们要干什么

吕浩被两名女孩架着进了电梯,苏晓阳一直没再看吕浩,但是他也没有离开。随着电梯去了梦天湖的二十楼,这里是客房。

二十楼到了。苏晓阳走在前面,两名架着吕浩的女孩走在后面,中间被苏晓阳有意识地拉开了一段距离。而吕浩眯着眼嚷着要再玩一盘,两名女孩却不理他,任由他叫嚷着。就在二十楼往客房方向走的拐角处,吕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念桃?吕浩一惊,她怎么在这里?吕浩的酒意去了一大半。他本来就没有喝醉,在苏晓阳站起来装着去厕所时,他便知道,这一顿酒确实是鸿门宴。苏晓阳很显然要灌醉他,可是他就不明白,苏晓阳为什么要灌醉自己?于是,他便演了一出完完全全喝醉的样子。他必须装。在官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都在入戏,就看入戏的深和浅。跟着莫正南一起,他入戏的状态还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当然莫正南都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就有些望尘莫及了。只是今晚,他得在苏晓阳面前演戏,好在平时他一喝酒就脸红,给大家的印象也是不胜酒力。这个戏也就半真半假地好演。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念桃。

念桃显然看到了吕浩,闪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边上。吕浩装着要呕吐,丢下两名女孩,往垃圾桶边走,两名女孩没跟上来。吕浩扒在垃圾桶边故意弄出呕吐的声响来,两名女孩捂起了鼻子,跑到看不见垃圾桶地方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吕浩问念桃。

“他让我来的。”念桃的声音很低。听吕浩还是听清楚了,念桃嘴里的他当然是莫正南。“他说让你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我会在这里配合你的。”

“人呢?”苏晓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念桃赶紧往过道上躲,一边躲一边示意吕浩走。

吕浩跌跌撞撞地从垃圾桶边走了出来,叫嚷着喊:“妹子,妹子。”苏晓阳推了一把两个女孩,女孩上前又一次架起他,他整个身子软着,这一次,两个女孩架得有些吃力,几乎是拖着往前走。苏晓阳扫了吕浩一眼,一丝冷笑一闪而过,可吕浩已经看到了。

客房到了,两名女孩累得不行,她们刚一松手,吕浩整个人摔在房间里,嘴里却喊着:“妹子,来,再来。”说着,头一歪,躺在了地板上。

矮个女孩问苏晓阳:“现在怎么办?”苏晓阳没说话,示意高个女孩去拉吕浩。

“哥哥,哥哥,”高个女孩弯下腰一边推吕浩,一边喊。

那两团白晃晃的肉跳跃着,吕浩身体里窜出无数双女人的手,拽着一种向往和本能扑面而来,他想爬起来,想把手往那两团肉堆里伸,想去捏那团白馒头般的小山丘,更想掀翻她,就在这个地板上,使劲地压她,抽她。

酒后乱性。吕浩算是彻底尝到了。这一刻,他要拿出多大的定力,才可以把那些伸出来的手灭掉啊。

吕浩“哼哈”着,就是躺着不动。苏晓阳走了过来,踢了一下吕浩,吕浩还是没敢动。苏晓阳就和两名女孩一起,把吕浩连拖带拉地弄到了床上。

吕浩任由他们折腾着,他在等他们,他们也在等他。于是他就继续装着,鼾声从他的鼻孔里往外窜时,苏晓阳又过来了,在他的耳边叫着:“二秘,二秘。”

吕浩在心底“哼”了两声,鼾声还是没停。苏晓阳便指挥两名女孩*服,趁着女孩*服之际,吕浩偷偷睁了一下眼睛,他发现,苏晓阳手上竟然多了一台照相机。他一直是空着手的,那么这照相机就是房间里早就有的,他真狠。他原来早就设下了这个局,等着吕浩钻。如果他真的被苏晓阳灌醉了,后果,他不敢再想。可是现在怎么办?

吕浩的大脑里在这一刹那间短路了。苏晓阳这么做的目的,除了打听莫正南去北京的事情,还想干什么?

“男人没有一点花花事,入不了圈子。”吕浩突然想起了苏晓阳的这句话,天啦,他要拉自己进入大老板的圈子吗?



第四十一章 敲门

吕浩被他们带走后,念桃偷偷地跟在了后面。当房间的门关上后,念桃把耳边贴在了房间门上听,当苏晓阳让那两名女孩*服的话传到念桃耳朵里时,她惊了。他们两男两女玩什么呢?吕浩没醉,可他显然在装醉,为什么呢?

念桃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跑到一边,拔通了莫正南的另一个电话,莫正南显然是走出房间才和她说话的,他在电话中教了一个方法,让念桃照着去做,他得让苏晓阳看一出戏,尽管对念桃来说,很残疾忍,可是,他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只能让念桃这么去做了。

现在,吕浩显然被苏晓阳陷害着,那两名女孩,莫正南早就听说过,是梦桃湖里最厉害的一对姐妹花,矮个女孩叫何娜,高个女孩叫何阳,何娜和何阳经常成双入对地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体里交替耕耘着。她们表面听命于苏晓阳,其实背地里是孟成林在撑腰,据说被她们姐妹伺候的男人,都成了孟成林圈子里的人。现在,苏晓阳又在用同等的方式拉吕浩下水,显然苏晓阳的目标不是吕浩,而是他。官场最忌讳的一招是打草惊蛇,而孟成林竟然让苏晓阳又是跟踪,又是拍照地惊动了他,他不能不采取行动了。

让念桃出现,是最好的方式。莫正南认为。

何娜和何阳的衣服*了,吕浩后背全是冷汗,怎么办?他在激烈地斗争着。

吕浩很想跳起来,指着苏晓阳一顿臭骂,可是,苏晓阳不是第一天干这种事情,他早就听过苏晓阳用*逼人就范,而这种传言是公开的秘密,那么孟成林不可能不知道。他现在要是跳起来,不断抓不住苏晓阳的什么把柄,反而会和他撕破脸,那他在市府大楼能不能呆得下去,很难说。

做一只待宰的羔羊吗?吕浩不甘心。苏晓阳用这种方式拉他进入他们的圈子之中,不可能有什么好事临到他头上。再说了,他不甘心做个秘书,可他绝对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往上爬。

呕吐。吕浩只能再一次用这种方式了。

“哇,哇,”吕浩突然翻身,扒在床沿上大吐特吐。

*衣服的何娜,何阳闻到了刺鼻的臭味,再加上这一路的折腾,她们跑进了洗手间,扒在马桶上,各自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声紧一声,一声赶一声。吕浩一喜,念桃,是念桃吗?

苏晓阳没有马上去开门,而是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塞进了洗手间,对着洗手间说:“不要出来。”

苏晓阳手里的照相机也不见了,他没事般地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他似曾面熟的女孩,他刚要去拦女孩,女孩却气势冲冲地推开了他,径直走到吕浩身边又哭又骂扯地他:“你又灌了多少?你保证过,不喝酒,保证过,天天陪我。你喝去死啊,你妈个巴子,还不起来,跟我走。有客人也是酒,没客人你也是酒,喝死你。”

吕浩被念桃从床上扯了起来,他步伐不稳地跟着女孩,一步三摇地往房间外。

苏晓阳想去拦,念桃却扯住了吕浩的耳朵,骂得更凶了,“你天天这样浪荡,对得起我吗?你再这样,以后不要找我了,我们一刀两断。”念桃的声音很大,苏晓阳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怕女孩闹出大动静来,毕竟洗手间还藏着何娜,何阳。背地里可以干的事情,苏晓阳是绝对不愿意被暴光出来的。

眼看着一场好戏即将成功,硬是被念桃搅乱了,苏晓阳气得在他们身后跺了几脚,骂了一句脏话:“裸日的。”



第四十二章 她是谁

念桃和吕浩一走,苏晓阳傻眼了,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可以迫使吕浩加入他们的行列。吴海坤确实想拿到琉州职业中专那块地,赵华宇打造了琉州的柳园居,吴海坤想用这块地压下赵华宇的气势,没想到这个报告在莫正南哪里一直压着不批,而他亲自找吕浩这个小秘书时,吕浩竟然没理他。于是,他和苏晓阳打得火热,他明知道苏晓阳胃口大得很,他还是选择了苏晓阳,他这种人不怕你胃口大,就怕你没胃口。他指使人跟踪了念桃,他原以为念桃和莫正南有一腿,结果跟踪时发现了念桃和吕浩有一腿,于是拍下了他们的照片,并且寄给了吕浩。可苏晓阳却认为仅凭一个女人是没办法拉吕浩下水的,于是他和吴海坤又演了这么一出戏,没想到的是,半途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把吕浩揪走了。只是念桃一走,苏晓阳便想起了,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苏晓阳马上给吴海坤打电话,吴海坤正在打麻将,苏晓阳显然听到了麻将声音,忍住没发的火气迅速升腾而起,他开口骂了一句脏话:“玩个*牌。马上到名流茶吧来。”说完,也不等吴海坤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吴海坤正打在兴头上,没想到被苏晓阳搅乱了,他便猜到苏晓阳肯定没办成事情,于是,把麻将一推,站起来就往外走。其他三个也是老板,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泡妞也用着这么急吧。”吴海坤头听到了他们的话,可他没有回头。

和苏晓阳一熟,吴海坤是了解这个大秘的。而且在苏晓阳的cāo作下,吴海坤确实拿到了几块令人眼红的地,而且都赚大钱了,从某种意义而言,苏晓阳是他的财神爷,他目前还要靠着苏晓阳生财,他可不敢去得罪他。

吴海坤迅速下楼去了,在停车场取出自己的凌志车,直奔名流茶吧而去。

在绿岛包间里,苏晓阳一手拿着一杯龙井,一手夹着烟,他没抽,一见吴海坤就问:“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吴海坤凑上前替苏晓阳点燃烟,才坐在了他的对面。也掏出一根烟,不急不慢地点上了。

苏晓阳一见吴海坤这个样子,又想发火,可他忍住了。毕竟吴海坤不是某个县里的领导,可以任由他大呼小叫的。他花钱的时候,还得管吴海坤伸手。

吴海坤吐了一口烟,才望着苏晓阳说:“这个女名字叫念桃,她的哥哥念刚就是前一段撞死莫正南妻子和女儿的司机,只是我也没弄清楚,这起车祸案子,突然间就宣判了,而且司机判得不是很重。当时宣判的时候,听说一直由吕浩陪着念桃。于是,我派人跟踪了念桃,才发现她居然和吕秘书有一腿。大秘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女人?”

“不提了。就是这个女人打乱我的全部计划。”苏晓阳气愤地说。

“啊?”吴海坤惊异地望着苏晓阳,尽管他早就料到了苏晓晓办事不顺,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出现了。“那现在怎么办?”吴海坤望着苏晓阳问。

本来,吴海坤把念桃和吕浩的照片寄给吕浩,就是警告他不要多管职业中专的事情,可苏晓阳却要实施他的“双飞”的游戏,直接把吕浩拉下水,听从他们的调控。何阳、何娜是他养在梦桃源的两棵摇钱树,现在基本上专供苏晓阳对付他想对付的人。

“我还不信,吕浩这个书呆子能逃得掉了。走,叫上你的人,我们看戏去。不过,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老板知道,而且你得尽快找到让老板满意的女人,还有尽快拿到莫正南的漏洞,只有女人和莫正南的漏洞,才能让老板有兴趣,明白吗?”说完,苏晓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狠狠地吐了出来,他的整张脸,在吴海坤眼里,迅速变得朦胧一片。



第四十三章 看戏

念桃扯着吕浩逃出了梦桃源,一出酒店的门,念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尽管闯进了吕浩的房间,可心里是极为恐惧。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更是第一次去扮演一个她并不想扮演的角色。她发现自己竟然愿意为莫正南做一切事,而且是一种不求回报的心理状态,她不知道这种心理状态到底是健康还是一种求贱的表现?女人需要自立自强,这是顾雁凌的话,她认可这句话,可是她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在依赖着莫正南,在借助莫正南的势壮强自己。可是,莫正南的世界,她懂了吗?一如她现在扮演着吕浩的小三,扮演着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却必须让这个角色正大光明,而且理直气壮。

念桃此时的心,堵得极为难受,她对吕浩说:“陪我沿着湖边走走好吗?”

吕浩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念桃的要求。他也想试探一下念桃,如果有一天让她离开琉州,她愿意吗?

琉州绕湖而发展着,湖边已经被孟正林书记打造得如花园般漂亮,就因为他有这样的政绩,他在琉州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根深蒂固。可这些对于念桃来说,她一无所知。她望着湖远处的一盏盏湖灯,一如镶在天河边上的星星一般,美得让她心悸。她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声:“真美啊。”

“是啊,琉州越来越美了。我也越来越爱这个城市了。”吕浩接了一句。“如果哪一天,让你离开琉州,你愿意吗?”吕浩试探地问念桃。

“我的生活一直是动荡的,能在哪个城市安家乐业,我能控制吗?”念桃幽幽地说,吕浩心往下一沉,他才知道,念桃其实比他想象之中要懂事得多。

吕浩和念桃并肩走着,湖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水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岸边涌来,在灿烂的灯光中,泛滥着这座新城另一种柔嫩。吕浩看着涌动的湖波,努力寻找着安慰念桃的语言,可是他这个被苏晓阳称为笔杆子的文人,竟然就搜不出一句话适合念桃。

两个人的脚步一深一浅地传进了他们的耳帘,就在这个时候,吕浩却站住了,念桃不解地看着吕浩,吕浩下意识地把念桃往身后拉了一下,没等念桃站稳,安琪迎面冲了过来,她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好浪漫的一对野鸳鸯啊。”安琪的声音划破的湖边的宁静。

“安琪,”吕浩叫了一声,安琪却推开了吕浩,照着念桃的脸抽了过去,念桃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傻站着,眼看耳光就要落到她的脸上,吕浩却冲过来护住了念桃,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安琪这一耳光扎扎实实地落到了吕浩脸上,安琪愣了一下,可仅仅只一下,她的心便破碎成泥。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让她到湖边看吕浩,下楼时,一个陌生人,寄给她一个大信封,让她打开看看,竟然是吕浩和一个陌生女人亲密的照片,他们居然还去了梦桃源,那是琉州最上档次的一家星级酒店,吕浩平时都舍不得带她去享受一下,居然跟着外面的野女人这么快活,她一气之下,沿着陌生人提供的信息,赶到了湖边,她真的看到了她永远都不想看到的一幕,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吕浩竟然这么护着这个女人。

安琪的怒火越烧越强烈,她扯开吕浩,又要去打念桃,吕浩紧紧地抓住了安琪的手,冷冷地说:“你闹够没有?”

“好你个吕浩,我们离婚,现在就离,马上离。”安琪哭叫着。

直到这个时候,念桃才明白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对安琪说:“嫂子,你听我解释,我和吕浩真的没什么,你误解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没什么还会在半夜叫着‘老公’,让他去接你?”念桃一说话,安琪更加愤怒了。她现在只想把念桃暴打一顿,每次和姐妹们谈起小三的话题时,姐妹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如果发现了小三,首先就是对小三来一顿暴打,每个姐妹都舍不得打自己的男人,无论她们多恨这个男人,可她们想到的不是打自己的男人,而是打另外一个女人。安琪发现,原来姐妹们平时说笑的话,是真实的体验,她现在最想暴打的人是念桃,她错打了吕浩,内心却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只是吕浩越护念桃,安琪想要暴打念桃的念头越强烈。

“念桃,你打车走。”吕浩推了念桃一把,让她快走,可念桃却还是站着不动,她还想对安琪解释,她确实和吕浩没任何关系。

“你走啊,”吕浩急了,安琪看不下去了,吕浩当着她的面,如此护这个女人,她的心真痛了,五年的夫妻,抵不过外面的一支野花。这样的婚姻要与不要又有多少意义呢?这样的男人还守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安琪一转身,没命地跑走了。

不远处的岸边,苏晓阳和吴海坤同时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夜遇

安琪哭着跑掉了,吕浩却愣在了原地。念桃推了吕浩一把说:“快去追啊。”吕浩却一屁股坐在了湖边的木凳子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吕浩,你快去追,女人嘛,哄一下,就没事了。”念桃去拉吕浩。

吕浩还是坐着没动,他太了解安琪了,就算他现在追过去跪在她的面前,向她道歉,任她处置,安琪都不会原谅他。安琪是哪种认定的事情,不回头的女人。五年啦,在城里长大的安琪,对乡下进城的吕浩,从来没有过一句贴心的话,作为琉州二中的教导主任,她自身有太多的骄傲,如果不是因为她当时和校长之间的暧昧被父母知道,逼着她相亲,甚至逼着她嫁给了吕浩,她是看不起吕浩的。而一个让她看不起的男人,竟然被外人拍下了那么多的暧昧照片,安琪的面子挂不住,她除了离婚外,她找不到和吕浩再守下去的理由。

安琪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跑,就在她累极了的时候,身边居然停下一辆车,吴海坤从车上走了下来,望着安琪说:“安琪老师,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

吴海坤的女儿在安琪班上,他早就认识安琪,安琪也认识吴海坤,对出手大方的家长,课任老师都有极深的印象。她也没客气,钻进了吴海坤的车子,任由吴海坤把车子开得飞快。

吴海坤把安琪带进了一家夏威夷酒吧,这家酒吧在湖中心,在整个琉州城,这是唯一一家湖中心的酒吧,因为进酒吧消费的价格不菲,如称“十三陵”一样,被琉州人称为“富人俱乐部”。

安琪是第一次来富人俱乐部。自从嫁给吕浩之后,安琪是能省则省,她想给儿子存钱,送儿子去国外念书,这个想法吕浩不同意,安琪也没理吕浩,背着吕浩还是为儿子存钱。

富人俱乐部里的灯光暧昧得极有暖意,打在身上,如被一双大手抚摸过一般,体内许多压在心底的欲望,在这样的灯光引渡下,如春天的杂草,肆无忌惮地往外挤着,露着。

吴海坤把安琪引到了角落边的一个吧台上,灯光里,成双入对的男女,抱着,搂着,甚至是亲着嘴,喂酒喝的都有,安琪有那么一刻的不自在,可吴海坤象没事一样坐下时,安琪也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地坐在了吴海坤对面。

服务生走过来问安琪:“喝点什么?”安琪不好意思地把目光投向了吴海坤,吴海坤便知道,安琪是第一次来这里,便说:“给她来一杯红粉佳人,给我来一杯白兰地。”

“我也要白兰地。”安琪说。服务生把目光转向吴海坤,吴海坤点了点头,服务走了,安琪便感激地看了一眼吴海坤,吴海坤也正看着她,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自觉垂下了头,这一低头的妩媚,却让吴海坤的心颤悠着,这种感觉,对经常出入娱乐场所,玩女人无数的吴海坤而言,是那么奇异,又是那么地刺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很多年没有让自己在哪个地方停过,这个夜里,他突然那么希望时光停止,就任他这么颤悠地望着安琪。本来是苏晓阳让他来趁火打劫,他也闲着没事,调戏一下吕浩的老婆,也算是一种心理补偿,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酒上来了,“喝吧。”吴海坤说。

安琪举起杯子,吴海坤也举起了杯子,安琪说:“谢谢你。”吴海坤笑了笑说:“这种地方就是放纵心情,不好的情绪,想有的欲望,都可以在这里发泄掉,然后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来,为明天的美好干杯。”

吴海坤的脸在灯光中显得格外地成熟温和,安琪突然想起了校长,他以前总是这么温和地看着她,听着说这样那样的事,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竟然对着吴海坤说:“我好难受,明天美好得起来吗?”说着,猛烈地喝了一大口酒,呛得她不由得咳嗽起来,吴海坤赶紧站起来,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给她递纸巾。

安琪终于停于了咳嗽,吴海坤也回到了座位上,安琪的脸更红了,她迷离地看着吴海坤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安琪老师,相信我,明天会美好起来的。这酒,咱们不喝了,我带你去看这座城市的夜景。”吴海坤说完,站起来热烈地望着安琪,这一刻,他不想让安琪喝醉,他要努力地安慰她,让她快乐起来。



第四十五章 失眠

念桃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尽管吕浩坚持要送她,还是被她拒绝了。她希望吕浩去追安琪,更希望自己没有伤到安琪,尽管她在一念之间打给吕浩的电话让安琪误解了,可那不是她想要的一种结果。而吕浩的表现,或多或少让念桃很失望,无论怎么样,在安琪一转身的那一瞬间,吕浩应该追上去。

念桃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以前没经历过的场面,以前没想到过的人情,以前没有感受过的感情,回琉州后一幕接一幕地在她的生活中上演着,她甚至不知道哪一幕才是真实的,哪一幕才应该属于她。

琉州的夜和南方的夜不同,黑得那么彻底,又黑得那么鲜明。念桃盯着窗外,什么看不见,却什么都存在一般。她想强迫自己睡觉,想强迫自己不去想安琪,不去想吕浩,甚至不去想莫正南,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她更想念的人却还是莫正南。

“晚上,吕浩与他的老婆安琪吵架了,我被安琪认定为小三,我好纠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我还是伤害了别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安琪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她渴望莫正南给她指点,渴望莫正南告诉她,路该怎么走,更渴望莫正南再叫她一声丫头,她喜欢这种被宠甚至是被怜惜的感觉。

信息发出去后,念桃一直等,每隔一会儿,她就会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看,生怕是自己没听见信息或者电话的声音,可是,一遍又一遍,念桃任自己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希望,甚至是盼望,手机却没有任何声响。

他睡了吗?还是没听见信息的提示?念桃有无数种解释和想法,可是无论是哪一种,念桃都不敢把电话拔过去,不敢轻易地去打搅莫正南的夜生活。

“这是爱情吗?”当爱情这个词从黑暗中跳出来时,念桃的心猛然跳动着,自己爱上了他?这个念头让念桃吓了一跳,那个在冉冰冰眼里,无限风光的莫正南,那个让冉冰冰还在继续追逐的莫正南,她真的是爱他的人还是如冉冰冰一样爱他的光环,爱那顶市长的官帽?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她会爱他吗?会吗?

念桃的大脑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每一种想法一闪而过时,她的心就会纠结地痛一下。那个在她眼里高不可攀的莫正南,那个让她付出贞洁的男人,真的是她要爱下去的男人吗?

“爱是什么?”念桃忍不住又掏出了手机,再一次给莫正南发了这样的一条信息。

又是一阵等待,又是一阵希望和失望的交替,夜的黑就在念桃的这种交替中一闪而过,可当第一丝曙光射进窗户来的时候,念桃的手机终于响了,信息进来的声音,她猛地坐了起来,急切地掏出了手机,却是吕浩的信息:她一夜未归。



第四十六章 小三

莫正南一直没回念桃的信息,他如失踪了一般。可在莫正南不在琉州的日子里,念桃被一顶“小三”的帽子压住了。

念桃再去华宇公司上班时,设计部的人都怪怪地盯着她,念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去行政部找小季,在这个公司里,她感觉除了小季,她没一个熟人。

小季倒还是象以前一样和念桃说话,只是在念桃问起公司里的人为什么都怪怪地看着她时,小季吞吐了半天,终于告诉念桃,让她申请qq号,进入公司的qq群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念桃回到了设计部,按照小季的教给她的方法,申请了qq号,而且成功加入了公司里的qq群,可她在群里没看到什么,她在qq上问小季,小季转给她一条消息,消息是这么写的:据可靠消息,公司刚招进来的新人念桃是职业小三,她回琉州才几个月,成功地傍上了市长的秘书,靠秘书的关系进了本公司。各位多金的男士请注意啦,念桃想上位,正在和秘书的原配谈判,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念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则消息的,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再也顾不上莫正南的警告,拔通了莫正南的电话,可是电话通了,被掐断了,她又改拔工作号码,还是一样的结局,念桃都有些绝望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念桃给吕浩打电话,吕浩倒是接了她的电话,念桃把群里的信息告诉了吕浩,吕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念桃,安琪一直没回家,她提出离婚。”

“什么?”念桃惊异极了,婚姻怎么那么脆弱呢?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小三这顶帽子,她算是戴定了。

“没有挽回的可能性吗?”念桃努力地想说服吕浩。

“念桃,我这里,你不用cāo心,只是你自己要坚强起来,目前情况越来越糟,有人在暗地里收集老板的资料,他去北京与这件事有关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在这个时候,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稳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白吗?”吕浩的心情其实一点也不好,老板除了指示过他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之外,没透露什么。倒是苏晓阳,来过他的办公室,一脸笑,东扯西拉地说了一会话,说省里要进一名常委,还说大老板很赏识吕浩写的材料,哪天,他要专门请教吕在笔杆子,学几招。

吕浩一直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可他的心里却对苏晓阳厌恶极了,苏晓阳只字没提那天晚上和吕浩吃饭的事,而且安琪之所以闹,也是他们在背后做了手脚,否则安琪不会那么巧地出现在湖边,更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而这一切在苏晓阳眼里,竟然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在想着让吕浩归顺到他们的圈子里,彻底地孤立莫正南。

官场之险,吕浩早就有所准备,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苏晓阳们会这么厚颜无耻,不仅针对他,而且连念桃都不放过。莫正南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琉州,在这个时候,吕浩除了安慰念桃外,他别无办法。

“吕浩,对不起。要不要我再找嫂子谈谈?”念桃问吕浩。

“念桃,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现在我担心的是你,无论谁找你问什么,你都要镇定,而且一口咬定,你和老板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不管人家怎么传我和你,只要有老板的平安,这样的传言会随着时间而不攻自破的,明白吗?”吕浩极力地想让念桃明白,目前是个关键时刻,对他,对念桃甚至是莫正南都是一个坎,只要迈过了这个坎,他在苏晓阳面前才有底气,他的官场梦才能继续做下去。可他不能对念桃说这些话,一顶“小三”的帽子,念桃都承受不起,官场中的坎坷和起伏,她能承受得起吗?

吕浩开始担心念桃,这个他选中助自己一辈之力的女孩,她能经受得住官场的大起大落吗?



第四十七章 舞会

赵良泰和梅玉筹备了一场舞会,是为柳园居第三期房子上市作的推介舞会,公司要求员工都要参加。念桃在这个时候,很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可公司规定不得无故请假。念桃在一阵纠结中,还是换上了那条用莫正南的卡买的白裙子,好在,念桃到达舞会场时,遇到了小季,小季还是那么可爱地笑着,拉着她去偷摆在角落处的食物吃。小季见了美食,就忘掉了一切,正吃得过瘾时,冷不丁身后冒出一句话:“好吃吗?”

念桃和小季同时回过头,梅玉一对杏眼睁得老大,直瞪着她们。小季赶紧低下了头,把手上的食物放进了推车里。梅玉却望着小季说:“跟好人学好人,跟着小三就知道偷。”

念桃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她直视着梅玉问:“群里的贴子是你发的?”

“是我发的,又怎么样?”梅玉不甘示弱地反问了一句。

“你***才是小三。”念桃暴出一句粗话,小季害怕了,赶紧去扯念桃,可念桃却摆脱了她的手,往梅玉面前靠了一步,逼视着梅玉说:“我现在已经不是赵良泰的私人秘书,而且我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富二代没兴趣,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我不是小三,我这辈子不会做谁的小三。”

念桃说完,一转身就往外跑,小季刚要去追她,却发现赵良泰挡住了念桃的去路,“你这是要去哪里?”赵良泰冷冷地问。

念桃不说话,用手去推赵良泰,她只想离开这里,找个清静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赵良泰却反手抓住了念桃,把她扯进了舞池之中,梅玉惊异地盯着念桃的影子,舞池里,念桃被赵良泰优雅的舞姿引领中,如一只白天鹅般地旋转着,他们越跳越快,赵良泰旋转的角度越来越大,念桃也只好跟着一起旋转,白裙子在他们的舞姿中飘了起来,念桃那一头黑得发亮的头发也跟着飘了起来,一白一黑,色彩那么鲜明地跳跃着,在美妙的音乐中,不断地施放着令全场人羡慕无比的美丽。跳舞的人全停了下来,退在一旁,为舞池的这一对男女鼓起了掌声,接着就是全场的人为他们鼓起了掌声。在这热烈的掌声中,念桃的脸涨得通红,那种纯朴的羞赧让赵良泰的心跟着跳了起来,如这不断旋转的舞姿态一般,向身体外飞扬着——

梅玉盯着舞池中的这对男女,他们越跳越融洽,越跳越默契,而且越跳赵良泰越拥紧了念桃。梅玉的心痛了起来,自从赵良泰指定由她来策划这一场舞会时,她就一直幻想着被赵良泰拥着,跳出属于她和他才有的世界,可现,念桃这么轻巧地得到了她做梦都想拥有的舞姿,而且还是由她发难,给了念桃和赵良泰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弄巧成拙了。

一曲舞结束,念桃的手被赵良泰握得生疼,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良泰,赵良泰却没事般地笑了笑说:“你对我没兴趣,我却对你有兴趣了。要不,做我的小三怎么样?”

念桃又想骂人,骂人的话冲到咽喉边,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不想理赵良泰,她感觉,他和梅玉两个联手在欺负她。她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她刚一转身,正准备往外冲,却又被赵良泰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念桃气呼呼问赵良泰。

“这是工作,我随时需要你这个舞伴,如果你还想在公司继续做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我没发话,你哪里也不能去。”说完,丢下念桃走了。

念桃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走到了最角落处,迅速擦掉了眼泪,她不想被人看见,她的眼泪。

梅玉和赵良泰走上了主持台,梅玉甜甜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来宾,各位同仁,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晚上好!我在这里很荣幸地介绍我们的总经理赵良泰先生,刚才他已经用优美的舞姿展示了他的神彩,现在欢迎华宇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赵良泰先生致欢迎词。”梅玉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梅玉把话筒递给了赵良泰,眼睛却热烈而又柔情地看着赵良泰。

站在角落的念桃,被梅玉吸引住了,台上的她真美,特别是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相信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梅玉在爱着赵良泰。

念桃突然明白了,不是梅玉对她过不去,而是梅玉在吃醋,女人爱上男人的另一表现,就是这种无理由地吃醋和计较。

念桃一阵心酸,她不想成为被女人们吃醋的对象,可她却发现她已经被卷入了一场身不由已的吃醋风波之中。梅玉,安琪,还有冉冰冰,她们都会视她为眼中钉。

作者题外话:对长期支持这本书的读者朋友,写长书评的读者朋友,我将赠送我的新书《背后高人》,这本书,由官场小说名家许开祯老师作序。



第四十八章 她躺在酒店里

赵良泰致完答谢词后,舞会又继续进行着,梅玉被一位念桃不认识的老板请进了舞池,赵良泰端着一杯红酒,一边冲遇到过的人点着头,一边拿眼睛四处寻找,念桃明知道他在找自己,却故意往最暗地躲着,可是赵良泰还是找到了她,把手上的红酒寄给了她一杯,说:“你别想躲,对女人而言,越躲我还真越有兴趣。”

念桃接过红酒,赵良泰和她撞了一下酒杯说:“干掉。”

“我不会喝酒。”念桃很不习惯赵良泰这么强硬的态度。

“你难道真的想在设计部打一辈子的杂?”赵良泰直视着念桃,念桃不明白地回望着他,“如果你对售楼部有兴趣的话,我想把你调进售楼部,不过,这种工作,可是要会说,会笑,还会喝酒,当然工资比你现在翻翻,另外卖掉一套房子,我给你好5%的提成。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工作,当然如果你想继续当秘书的小三,这杯酒就不要喝了。”赵良泰国说完,没看念桃,把酒干掉了。

念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相信地盯着赵良泰,这个和梅玉一起联手欺负她的男人,这个因为她不会用电脑辞退她的男人,现在却愿意让她去售楼部工作,却愿意给她一份高薪的工作环境,但能不能拿到高薪,也要看念桃自己的能力。

念桃犹豫了一下,在内心默默地盘算着,一套房子的提成,一算吓了一大跳,只要买掉两套房子,她就有五、六万的收入,足够维持嫂嫂一家人几年的生活了。她一咬牙,把一大杯红酒灌了下去。

赵良泰冷笑了一下,一转身离开了念桃。

念桃发现自己的头晕了起来,她赶紧扶住了墙角,她想找小季,可眼睛却模糊一片,她看什么都是重影,她努力往外走,刚走了两步,整个身子往下坠,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念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酒店的床上,沙发上赵良泰正盯着她抽烟,她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这个动作被赵良泰看到了,他还是冷笑了一下,说:“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念桃松了一口气,她的衣服完完整整地穿着,她没理赵良泰,从床上爬了起来,想离开这里,一站起来,头又是一阵晕眩,她快速地扶住了床架,顺势又倒在了床上。

“没想到你连红酒都不能喝。”赵良泰狠狠地抽了一口气,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

“我从来没喝过酒。”念桃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望着赵良泰国说,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再恨赵良泰。

“说吧,要我给你什么条件才愿意离开吕浩?”赵良泰直视着念桃,他是不肯接受赵华宇的安排,可是当念桃去了设计部后,他又想念起她来,特别是从群里看到那条消息时,他对念桃的情感更是复杂难辩。晚上,一身洁白的念桃出现在舞会上时,他忍不住想和她跳舞,可当他逼她渴酒时,她竟然那么不胜酒力,他让人把念桃送进了酒店,舞会结束后,他发现他放不下这个女孩,于是便来到了念桃的房间。可是,他还是那么纠结,如此复古派的一个女孩,怎么就会是吕浩的小三呢?一个小秘书配得上占有念桃吗?他一想到这一点,对念桃就有一股恨意。

“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吗?”这一回轮到念桃冷冷地笑了。

“你,”赵良泰冲了上去,气势汹汹地抓住了念桃的手,念桃眼睛一闭,不看赵良泰,却说:“我知道,谁都可以欺负我,谁都可以瞧不起我,我明天就离开公司,就离开琉州,我恨死你们了。”

念桃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她的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可那一张带着泪水的脸,却那么地悲怆,令赵良泰的心紧缩成一团,他才知道,他伤了她,群里的消息伤了她,梅玉伤了她,还有很多很多人伤了她,只是她回琉州时间不长,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伤了她呢?

赵良泰纠结了。他松开了念桃,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四十九章 辞职

第二天,念桃真的把一封辞职信交到了赵良泰面前。赵良泰越发不明白这个女孩到底要什么。当他以售楼部高薪引诱她的时候,她不能渴酒,居然就把酒喝了,当他让她开条件做他的小三时,她真给他弄了这么一张辞职信。

“你是董事长引进来了的,你要辞职也是找董事长辞,不过他还在出差,你就再忍耐几天,等他回来,你亲自找他说吧。”赵良泰把辞职信还给了念桃。

念桃没有说一句话,拿起辞职信一转身就走,在门口,赵良泰突然喊了一声,“念桃,”念桃回过头,赵良泰的脸居然红了一下,念桃的心又是一软,说:“我不恨谁了。”

念桃说完,又往外走,在过道的下楼处,迎面撞上了梅玉,念桃想躲开她,就往一旁让了让,梅玉却挡在她面前,高高在上地看了她一眼说:“小三果然就是小三,一大早就来给总经理献身体了?昨晚没献够吗?”

昨晚梅玉指望着赵良泰送她回家,可是赵良泰却没理她,她跟踪了他,看到他进了酒店,她给了服务员两百块,才探到赵良泰居然和念桃一起开了房间,整个晚上,她如被人掏了心一般疼痛。一大早,她还是忍不住往赵良泰办公室跑,她知道,她没有任何权利去问赵良泰昨晚的行踪,可是,理智控制不了情感,她在一阵纠结中,还是走进了电梯,往赵良泰办公室赶来。结果她又看到了念桃,这个让她极度瞧不起的女孩,为什么就有那么大的能量让一个又一个男人留恋于她的身边呢?

她恨极了。

“请你让开。”念桃的声音很冷。她要走了,要离开这个让她有爱有恨还有屈辱的琉州,她现在什么都不再怕了,失掉了这份工作,她照样可以去南方打工,照样可以养活哥哥的两个孩子。她相信,只要勤勤恳恳地工作,她在南方一定过得比琉州幸福。

昨天晚上,赵良泰走了后,念桃反复地想,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怨恨她?为什么那么多人又瞧不起她?

夜深了,念桃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她太想成为吕浩嘴里的富人,太想傍着莫正南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莫正南在她最纠结的时候,掐掉了她的电话,她和他之间原来如此不对等,而爱情是对等,不对等的爱,就如她现在一样,低贱而又卑微。

梅玉没有让,念桃重复了一次,“请你让开。”梅玉还是站着没动,而且挑衅地望着念桃,她倒想看看,念桃能拿她如何。

念桃用力推了梅玉一下,穿着高跟鞋的梅玉,摇晃着,可还是没站稳,惊叫了一声,从过道口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念桃傻眼了,她赶紧跑了下去,摇着梅玉问:“你怎么样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梅玉的惊叫被正要外出的赵良泰听见了,他顺着声音找了过来,看到念桃正蹲在梅玉身边问她,赵良泰皱了一下眉头,走下楼,发现梅玉的头正在流血,梅玉一见赵良泰就哭了起来,指着念桃说:“是她把我推下了楼。”

念桃想解释,赵良泰冲她吼了一声,说:“还不赶紧送她去医院。”

念桃把梅玉扶了起来,让她扒在自己的背上,她背梅玉走。赵良泰在一旁,盯着念桃看着,却没有伸手去帮她一把,任由念桃背着梅玉往楼下走。



第五十章 没钱交住院费

念桃满以为赵良泰会帮着她一起,开车送梅玉去医院。可赵良泰却任由她背着梅玉下楼,进电梯,直到下了电梯,也没见到赵良泰的人。而梅玉一直扒在她的背上,不肯下来。她只好吃力地背着她出了公司的大门,到大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给梅玉做了简单的包扎,可梅玉却坚持要住院治疗,她说她的头摔伤了,腿也痛得不行,坚持要全身检查。念桃拿梅玉没办法,只好给吕浩打电话,电话通了,吕浩没等念桃说话,直接说:“我在民政局,等会给你回电话。”说完扣掉了电话,念桃的心一紧,吕浩在民政局干什么,他真的要离婚?

梅玉见念桃又在发傻,吼了她一声:“你倒是去办住院手续啊。”

念桃回过头望着梅玉说:“梅姐,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要是没什么大伤,不要住院好吗?我,我,我真的没钱。”

“没钱就想不负责任吗?我告诉你,念桃,没门。今天我非住院不可,而且我的头要是有任何问题,我和你没完。”说着,梅玉掏出手机就打,念桃听到梅玉说:“你带几个人到医院来。”

“梅姐,我真的错了,你别喊人来,我现在就去借钱。”念桃说完,正准备走,被梅玉拉住了,“你想走?没门。”

梅玉紧紧地抓着念桃,生怕她跑了一样。没一会儿,几个男人出现在梅玉和念桃面前,梅玉指着念桃对几个男人说:“就是她把我推下了楼,现在说没钱,想跑。”

其中有个胖乎乎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念桃,随着“啪啪”两声,念桃的左右脸被男人各抽了一记耳光,念桃被打得两眼冒金花,痛得眼泪直打转,可她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胖男人还不解气,抬脚正准备往念桃身上踢,被赶到的赵良泰吼住了:“住手。”

梅玉一见赵良泰,赶紧冲几个男人使眼色,让他们走,可胖男人没看到梅玉的眼色,转过来问赵良泰:“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姐?我姐的头要是有什么问题,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赵良泰本来是气念桃交辞职信,故意不愿意帮她送梅玉上医院,以为念桃会求他,可念桃却独自背着梅玉下了楼,打车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念桃很倔强。他不放心她,才赶到了医院。他心里很清楚,梅玉如果不为难念桃,念桃不会动手伤人,现在梅玉喊这么多人围一个弱女子,赵良泰生气极了,冲着梅玉说:“梅主管,你所有的医药费用,我包了,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全面检查,现在,请你让你的人滚出医院。”

胖男人还要想说什么,被梅玉吼住了,“走啊,你们走。”几个男人很快离开了,赵良泰问梅玉:“梅主管,你需要住什么样的病房?”

“赵,赵总,”梅玉结巴了,她没想到赵良泰会来,她以为赵良泰会送她来医院,结果赵良泰走了,她就以为赵良泰不想管这件事,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你不是很牛吗?说啊,想住什么样的病房。”赵良泰看到了念桃的脸红肿着,对梅玉仅有的一丝好感一扫而光,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

“我就住一般的病房,我的腿很痛,我怕骨折了,想全面检查,可念桃却说没钱,想跑。我才叫人来吓吓她,我,我没想打她。”梅玉已经知道赵良泰生气了,极力地解释着。

“念桃,”赵良泰叫着,念桃走了过来,“这是钱,你去替梅主管办理住院手续,一切费用由公司承担,去吧。”

念桃接过赵良泰递过来的钱,一转身,眼泪却还是掉了下来。



第五十一章 他们撞上了

第五十一章他们撞上了

念桃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哭了,胖男人没有打哭她,可赵良泰给她的感动,还是让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海一般,不断地往下掉着。她不想欠别人的情,可是现在,她却正欠着赵良泰的情。

念桃下到一楼给梅玉办理了住院手续,当她往楼上走时,接到了吕浩的电话,吕浩问念桃:“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里。”念桃本能地说。

“怎么啦?”吕浩着急地问。

“我,我把一位同事打伤了,正在给她办理住院手续。”念桃还是告诉了吕浩这件事,她还是希望莫正南知道这些事情,她宁愿欠莫正南一个人的人情,也不想欠赵良泰的。念桃发现,这女人一旦把身子交给了谁,就会自然而然地认定这个男人,而且愿意欠着他的情,而不是欠着别的男人的情。

“你在医院等着我。”吕浩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他刚刚和安琪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跟着安琪,他净身出户。只是让吕浩难过的是,安琪竟然带着吴海坤一起出现在民政局,而且安琪不说话,吴海坤如她的保镖兼代理人一般,一见吕浩,吴海坤皮笑肉不笑地说:“作为男人,你养女人在先,希望你好自为之。”吴海坤的话满是威协,说完,拿出了一张离婚协议书让吕浩过目,吕浩没看,问安琪:“这是你的意思吗?”

安琪不说话,吴海坤说:“就是安琪的意见,签字吧。”

吕浩就这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场五年的婚姻,不到半个小时,就办完了所有的离婚手续,五年的心血,瓦解掉却只有半个小时,吕浩的眼泪盛满了整个内心,他很想告诉安琪,吴海坤不是可以依赖的男人,他还想告诉安琪,吴海坤是黑道上的人。可安琪对他的冰冷,让吕浩签完了字,快速离开了民政局。

吕浩赶到了医院,他在住院部的病房里找到了念桃,赵良泰正准备走,一见吕浩,笑着迎上去,热情地握着吕浩的手说:“惊动了大秘书,真是不好意思。你这是来看梅主管的吧?”赵良泰说完,拉了一下念桃说:“我们走吧,让他们说说话。”

吕浩是认识梅玉的,赵良泰带着梅玉和吕浩吃过好几次饭。吕浩看了赵良泰一眼,赵良泰眼里一闪而过的诡秘,被吕浩看到了。他便知道,赵良泰是故意为难他,赵良泰喜欢念桃?念桃单位群里的消息是他发的?不大可能,赵华宇和吴海坤是竞争对头,而且赵华宇瞧不起吴海坤,赵良泰不可能会和吴海坤们混到一起去,可是,群里的消息又是谁发的呢?华宇公司里谁和苏晓阳们混在了一起?

吕浩一下子想了那几个问题,可赵良泰显然没去想过公司群里的消息是怎么来,反而认定了,他和念桃就真的有着不可见人的暧昧一般。

吕浩正想提示赵良泰一句,念桃却抢先说:“我留下照顾梅主管,你们都走吧。”

“你认为她愿意看到你吗?”赵良泰说,“让小季来照顾她,你回公司接小季的班。”

吕浩便知道,赵良泰不带走念桃是不会甘心的。吕浩望着念桃说:“念桃,你回公司上班吧。我让医院安排特护照顾梅主管。”

梅玉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始终想不明白,念桃这么一个土里吧叽的乡下女孩,怎么就让吕浩和赵良泰迷上了呢?一个要为念桃请特护照顾她,一个要让公司里的人来照顾她,可他们谁也不问问自己,她愿意要谁照顾呢?

梅玉一阵难过,可她已经让赵良泰生气了,如果再继续让赵良泰印象不好,华宇公司,她还能呆得下去吗?于是望着赵良泰说:“赵总,你们都走吧,我会让我妈来照顾我的,等身体一好,我就回公司上班。放心吧。”

“我们都听梅主管的,她妈来照顾她最好。”赵良泰接过梅玉的话,继续望着念桃说。

念桃内心并不想留下来,可梅玉是她推下楼的,她不留下来说不过去,可是她要是留下来,梅玉没什么好眼色对她,现在梅玉这么一说,念桃松了一口气,望着梅玉真诚地说:“梅主管,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你好好养伤,我还会来看你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梅玉在内心“哼”了一下,不过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说:“谢谢你们了。”说完,做了一个想躺下休息的动作,赵良泰和吕浩以及念桃便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第五十二章 是小三的命吗(二更)

赵良泰开着自己的皇冠车先把吕浩送回了政府大楼,再一次目睹政府大楼时,念桃竟然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哥哥念刚车祸后,她几乎天天进入这座大楼,几乎天天被赶了出来,几乎天天都有一种绝望。现在,她居然和这座大楼的一号人物联系上了,居然对他有了一种自己都不清不楚的感觉。

只是这个人去了哪里?

念桃很想问吕浩,可当她把眼光投向吕浩时,吕浩没接她的眼光,而是转过头去看窗外,窗外是湖,在阳光中闪烁出珍宝般的光,一波接一波地往岸边涌。

念桃彻底难过了。这湖边,安琪抓住了她,她在安琪眼里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三。

赵良泰绕了一个圈后,把吕浩直接送到了政府大门口,吕浩直到下车都没再看念桃一眼。可吕浩一下车,赵良泰说了一句:“你们俩个真会演戏。”

“我不需要演戏。”念桃没好气地说,她是对赵良泰有一种感激之情,可她不喜欢听赵良泰这种yīn阳怪气的语调。

“念桃,我可是真的喜欢你。说吧,需要什么条件,才可以离开吕浩?”赵良泰一边开车,一边又重新提起了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认为我就是一个工具?”念桃问赵良泰。

“你爱吕浩?”赵良泰问。

“我爱不爱谁,需要告诉你吗?”念桃真的生气了。

“念桃,我可是真心想帮你的。”赵良泰心情很好,一点都没有在乎念桃的态度,而且很有耐心,似乎不弄清这个问题,他就不甘心一样。

“你要是真心想帮我,就把我娶回家做老婆,而不是当你的小三。”念桃撞了赵良泰一句。

“你?”赵良泰的语气又有了平时的高傲。

“我怎么啦?我不配做老婆,只配做小三,是不是?我注定就该成为男人的玩物对不对?我连老婆这个名份就不应该去想对不对?”念桃激动了,一边说一边拍打车门,“停车,我自己回公司。”

赵良泰没想到念桃的反应这么大,他想继续把车子往前开,可念桃已经在拉车门,他只好把车子停了下来,望着念桃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至少我可以给你房子,车子,你还可以不用工作。跟着吕浩,你也没有老婆的名份,现在还得在我的公司打工,何苦呢?”

“你***是个混蛋。”念桃拉开车门,骂了一句。可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

念桃哭着跑开了。为什么?

琉州,这就是琉州吗?

念桃的大学梦在琉州断送了,念桃想要勤勤恳恳生活的梦难道又要在琉州断送吗?她从来没想过要成为谁的小三,从来没想过要靠身体去换取房子、车子以及冉冰冰嘴里的权力。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放过她呢?

念桃的心如无数只蚂蚁啃骨头般,痛彻心菲。

念桃掏出手机,给吕浩打电话,吕浩刚刚回到办公室,见是念桃的电话,马上问念桃:“你回公司了?”

“没,”念桃的声音又有哭意,吕浩问:“念桃,你怎么啦?”

“我想离开琉州。”念桃说。

“念桃,你听我说,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无论你去哪里,等老板回来再定好吗?因为,你现在不是从前的念桃,你的身上还有你哥念刚的命,你明白吗?”吕浩在电话中急切地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家了,他不能就这样让念桃走掉,如果老板回来需要念桃,他和念桃都属于老板这条船上的人。而且,老板不会久居人下的,更不会任孟成林摆布,虽然苏晓阳现在跳得最高,可往跳得最高,摔得最重。

在官场,低调、实诚以及智慧才是通往官位的钥匙,吕浩如此认为。

吕浩需要官场。只有在这个场里,吕浩才会找到成就感。安琪从来没有认可他,他在安琪的眼里,就是一条从乡下进城的流浪狗,被安琪好心收养了一般。现在婚姻的瓦解,对吕浩来说,是一种解脱和释放,他需要让念桃留在琉州,需要老板明白,他在为老板背这个黑锅,而且为了老板,他现在一无所有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念桃还是忍不住地问吕浩。

“应该快了,你再等等好吗?还有,念桃,老板生日快到了,你要有什么打算的话,提早准备一下。”吕浩在电话中暗示念桃,冉冰冰已经为老板准备了纪念册,念桃最好也能有打动老板的礼物才行,可吕浩不好明说,他怕逼急了,念桃真的离开了琉州。好在,念桃说:“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第五十三章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第五十三章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天夜里,念桃在宿舍里为莫正南绣生日礼物,一对鞋垫。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比她年长的女孩都会绣这种鞋垫,不仅养脚,而且特别舒适。当然乡下的风俗是出嫁时,这种手工刺绣越多,证明这个女孩越能干,抬嫁妆进男方的那个夜里,是需要在男方家里展示这些绣品的。只是现在已经越来越少的女孩在绣鞋垫,越来越少的女孩做千层底的布鞋了。

念桃在宿舍里一针一线地绣着,她想象莫正南穿的鞋子里垫着她亲手绣的鞋垫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象莫正南生日时,会不会让她参加,还想象着她和莫正南以后的生活会是一种什么样子。一些幻想,一些幸福,还有一些期盼在念桃的手下,一点一滴地绣进了鞋垫里。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理解村里的那些大姑娘们,坐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绣得那专心专意,而且绣得那么幸福动人。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愿意为他做尽一切,原来爱一个人,再大的委屈,也会在为他设想时,化为幸福的河流。

念桃想着莫正南的时候,就把幸福、快乐这四个字绣进了鞋垫里,她希望他是幸福快乐的,当然也希望自己是幸福快乐的,只是她和他会有今后吗?

每当想起今后,念桃的梦就得打住。她不敢把自己的未来放在莫正南身上,可她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期盼着他是自己的未来。

念桃正在精心绣着鞋垫时,宿舍里的门敲响了,念桃纳闷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赵良泰竟然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念桃吃惊地问,赵良泰没理念桃,径直往宿舍里走,念桃想拦住他,可他已经撞进去了,他看到了桌上的鞋垫,他拿起鞋垫,不由感叹了一声:“绣得真好。”

“谢谢。”念桃说。

“送我好吗?”赵良泰这一次没有半点高傲,他越来越不明白念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他又越来越放不下这个女孩。他本来和几个朋友去了酒吧,朋友叫了几个陪酒的女孩,他们和这些女孩滚在一起打闹着,哪些到处充满着肉味的女孩,第一次让赵良泰有了讨恶感,他借故有事,离开了酒吧。他想开车回家,开着开着,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公司附近,那是公司的宿舍楼,他看到了念桃的房间里亮着灯,他忍不住敲开了念桃的门,没想到,念桃居然会绣这种古老的鞋垫,而且居然会绣得这么好,那一针一针匀称得如同尺子量过一般。

“这是为吕浩绣的吗?”赵良泰明显带着酸意地问。

“你喝水吧。”念桃把一杯水递给了赵良泰。

“是为他绣的吗?”赵良泰又追问了一句。

“他”,念桃习惯称莫正南为他,这个他字落进了她的心里,他是莫正南,莫正南是他,念桃本能地点了点头。

赵良泰没再问,却抓起了念桃的手,念桃吓得想惊叫,莫正南的话又在她的内心响了起来,她忍住了,望着赵良泰生气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怎么这么巧?”赵良泰还真的把念桃的手举了起来,念桃使劲地往外抽,可赵良泰越握越紧,“放开我。”念桃又生气了,每次,她只要对赵良泰有一点好感,每次赵良泰就会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让她生气,可赵良泰却越来越喜欢念桃生气,已经很久没有女孩敢在他面前生气,敢在他面前说不了。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让人惦记。”赵良泰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了。

“请你走。”念桃的脸涨得通红,一激动,xiōng脯起伏着,衣服里藏着的那对白兔儿随着她的激动,极不安分地跳跃着,赵良泰想不看,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投了过去,居高而下的目光,从念桃的脖子下往里瞟着,那对白晃晃的肉团隐隐约约,比他刚在酒吧里看到那些直接暴露在外的肉团团,刺激得多。他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往念桃xiōng前探了过来,念桃急了,抬脚对准赵良泰的下面,踢了过来,赵良泰没防着念桃这一招,命根子处被她这一脚踢了一个正着,痛得一下子跌到在地上。



第五十四章 命根子

念桃看了看在地上打滚的赵良泰,见他的汗水直往下淌,不像是装的,发现自己又闯祸了,吓得脸色苍白。

念桃赶紧给吕浩打电话,念桃在电话中说:“吕浩,快,快到华宇宿舍来救命。”

吕浩急了,没等念桃再往下说,直接挂了电话,打车直奔华宇宿舍。在车上,吕浩端心念桃,难道苏晓阳们真的要对念桃下手?还是苏晓阳们知道了念桃的真实身份?

的士一到华宇宿舍,吕浩就往念桃宿舍里冲,等他撞进念桃的宿舍,发现念桃抱着赵良泰坐在地上,赵良泰的脸色很差,吕浩这才松了一口气问:“怎么啦?”

“我,我不小心撞痛了赵总。”念桃小声音地说。

“吕秘书,快送我去医院。”赵良泰已经顾不上别的,保护住自己的命根子要紧。

念桃把赵良泰扶上了吕浩的肩上,吕浩背起赵良泰就往外跑,念桃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到宿舍底下,赵良泰让吕浩开自己的车,吕浩也不客气,发动车直奔医院。

在医院的急诊科,医生检查了赵良泰的命根子,被念桃一脚踢得不轻,医生要赵良泰住院静养,吕浩去给赵良泰办理了住院手续,赵良泰也被送进了病房,赵良泰极度地恐惧,望着吕浩问:“吕大秘书,我会不会落下不举的病?”

吕浩拍了拍赵良泰,安慰他说:“别乱想。我马上联系院长,让他派最好的专家给你治疗,放心养病。”

念桃一直吓得不敢说话,直到院长派来最好的专家来会诊时,念桃的心还在乱跳,要是她真的一腿踢废了赵良泰,赵华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会放过她吗?

专家会诊时,吕浩把念桃拉到了过道里,念桃的心还在乱跳,念桃问:“吕浩,赵总不会有事吧?”

“你们关在宿舍里干嘛?”吕浩没有回答念桃,却是冷冷地问。孤男宿女关在宿舍,而且还是命根子出现了问题,这由不得吕浩乱想。

“吕浩,在琉州,谁都可以误解我,但是你不可以。”念桃的眼泪,哗啦而下。

吕浩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他就慌神。他赶紧说:“对不起,念桃。”

“赵良泰要我做他的小三,因为他认定我是你的小三,要我离开你,条件是送我房子和车子,衣食无忧地过被人养起来的生活。晚上,他又撞进我的房间,想对我动手,被我踢了一脚,我并不想伤到他,可是,可是,吕浩,为什么我回琉州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不想伤人,可我伤了安琪,伤了梅玉,伤了赵良泰,总有一天,我还会伤到冉冰冰,吕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走,我必须走,吕浩,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了?”

念桃哭得很伤心。吕浩把念桃往医院外拉,在医院里,人来人往,念桃这个样子,难免会引起别人关注。

吕浩把念桃拉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他说:“念桃,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也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念桃沉静地望了吕浩一眼,吕浩又接着说:“老板在北京。他的岳父病重,在照顾老爷子,不过,快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真的?”念桃本能地问了一句。

“念桃,我们以后一定要互相信任好不好?我不会骗你的。”黑暗中,吕浩的眼睛闪闪发光,如航海里的灯,让念桃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和未来。她内心涌进了一股暖意,望着吕浩说:“谢谢你。”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赵良泰,你要装作什么都没告诉我,懂吗?”吕浩一边走一边教念桃。他其实在念桃宿舍里就明白,赵良泰在打念桃的主意,他是故意冷冷地问念桃,想用这种方式提醒念桃,既然做了老板的女人,在老板还没有丢弃她的时候,她是不能主动离开老板的。他和念桃都是小人物,小人物的命都握在大人物手里,念桃不会明白这些。但他要努力地让念桃一点一点地进入官场,一点一点地明白权力是什么,更要一点一点地去争取这样的权力,去掌握这样的权力。

只有把小人物的命运与大人物紧紧联系在一起,小人物才能顺势而上,才有可能成为大人物,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些,念桃现在理解不了,总有一天,吕浩会让念桃为权力而奋斗的。

作者题外话:睡不着的夜里,起床更新。看小说的朋友,记得投票,收藏支持作者呵。谢谢谢。



第五十五章 莫正南回来了

赵良泰住院的第二天,莫正南回来了,赵华宇也回到了琉州。吕浩这才知道,莫正南和赵华宇都在北京,那么莫正南陪护岳父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用意是带着赵华宇在北京活动。这么一猜测,吕浩顿时高兴起来,莫正南会有大动作的,吕浩相信。

莫正南一回琉州,即刻召开了一个工作会议,关于琉州职业中专的问题被莫正南摆到了桌面上,莫正南在会议放出话说:“只要我莫正南在琉州一天,谁也别想把琉州职业中专卖掉,整个琉州才一所职业中专,你让哪些孩子们去哪里学技术?”

话是放出去了,吕浩还是替莫正南捏着一把汗,苏晓阳这人满肚子的弯弯道,孟成林既然信任了这样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付这样的人,明剑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容易伤到自己。可莫正南既然有底气说这样的话,吕浩料想,北京方面肯定有话给他,特别是莫正南的岳父,一代战将,别说省委书记,就是部长也要对他敬畏三分。

莫正南的会议一结束,苏晓阳的电话就追到了吕浩这里,他仍然是那种不yīn不阳的语言,他在电话里问:“二秘的幸福生活来临了吧?”

吕浩很想冲着苏晓阳一顿大吼,“你们拆散了我的家,还嫌不够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他在苏晓阳面前就得装,装无所谓,装清高,装满不在乎,装对权力无欲无求。于是在电话里打着哈哈说:“大秘书有何指示?小弟照办。”

苏晓阳见吕浩这么低姿态,不好再继续捉弄他,吴海坤中邪一样,对安琪着迷了,对拿下职业中专没以前上心了,而孟成林这边,一直没有暗示,苏晓阳几次试探孟成林的意思,几次被孟成林转入了另一个话题,现在莫正南从北京一回来,就放出这样的狠话来,到底演什么戏?苏晓阳想探探吕浩的口气,于是说:“兄弟,哥对不住你,要不是我拉你去喝酒,也不会被弟媳发现你在外有女人,如果没有发现,你现在,唉,哥今天设宴向你赔不是,希望大架光临,下班我来接你。”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

吕浩愣了一下,走进了莫正南的办公室,把苏晓阳约他喝酒的事情告诉了莫正南。

莫正南在看文件,这一段压下不少文件,这一段带着赵华宇在北京奔走,是老爷子的意思,他确实病得不轻,原以为这次打不过去,便让莫正南带着礼物按他指定的人家里走动走动,等莫正南一家一家拜访完,老爷子又奇迹般地恢复了过来。恰在这个时候,赵华宇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他的宝贝儿子住院了,于是两个人又匆匆忙忙赶回了琉州。

莫正南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吕浩问:“你离婚了?”

吕浩拿不定莫正南是什么意思,就拿眼睛去看莫正南的脸,可莫正南却又低头看文件去了,不让吕浩看他的神情。吕浩一急,后背又有冷汗往外冒,老板在怪他不该这么草率地离婚吗?

吕浩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说:“安琪傍上了吴海坤,是她坚持要离的。”

“哦。”莫正南又抬起了头,只是这一声“哦”字拖得有些长。在北京的时候,他没有接念桃的电话,是他不知道如何对念桃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吕浩要离婚有他要离的理由,这理由与念桃是不是小三没关系,没几个男人会真正为小三离婚,在外寻花问柳是一回事,拿婚姻作赌注则是另一回事。现在听吕浩这么一说,他更确定,吕浩离婚与念桃没实质性的关系,可这个笨丫头,硬是把一切往自己身上套,听说赵良泰住院,与她有关系。具体的,赵华宇没细讲。他手上的工作没处理完,原想等处理完了,找机会再问问吕浩,没想到吕浩自己谈到这个问题。

“你和念桃现在怎么样了?”莫正南问。

吕浩迷糊了,他和念桃怎么样了?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愣头愣脑,马上说:“念桃可能不适合继续呆在华宇,她前几天把一个女主管推下了楼,摔伤了,前天又把赵良泰的那个地方踢伤了,听主持医生说问题有点严重,怕需要静养好一段时间。”

“她怎么这么粗暴?”莫正南的眉头又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莫正南的这个动作被吕浩看到了,他便知道,莫正南还在关心念桃,他不好直接问念桃,只好问他和念桃怎么样了,他是有意把吕浩和念桃扯在一起的。

“莫市长,也真是难为她。那个主管处处为难她,因为主管喜欢赵良泰,而赵良泰又打起了念桃的主意,想让念桃做他的小三,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吕浩刻意装作很随意地把这些消息透露给了莫正南。

莫正南一惊,他才走几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不过他不能再继续问吕浩这件事,于是转了一下话题,问:“你现在说苏晓阳什么来着?”

“他说晚上要为我离婚而赔罪,请我喝酒。”吕浩重复了一下。

“去吧。不过,上次的那种事,不能再发生。”说着,莫正南挥手让吕浩出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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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继续挑战

这天下班的时候,念桃接到了冉冰冰的电话,说她和顾雁凌已经到她的公司楼下,要她让赵华宇请她们去吃鱼翅。

“董事长回来了?”念桃问冉冰冰。

“靠,你称他为董事长,念桃,你有没有搞错,他睡过你吗?”冉冰冰在电话中无所顾虑地问,正在开车的顾雁凌瞪了一眼冉冰冰,可她不接顾雁凌的招,她太了解顾雁凌,生一会儿气,会自动找她玩的。

“冰冰,你乱说什么。”念桃的脸红得如苹果一般,好在,冉冰冰不在面前,要不,她更会无地自容。

“不逗你了。快下来,雁凌请我们去水泽吃鱼去。”冉冰冰挂掉了电话。

念桃一愣,水泽,这名字好熟悉。念桃想起来了,吕浩带她去过。念桃把手机塞进包里,就往楼下走。她现在没想水泽,而是在想,董事长回来了,她该辞职了。赵良泰还在医院里,尽管公司目前没人知道是她踢伤了赵良泰,可是董事长回来后,自然便知道一切,赵华宇知道了,莫正南也一定会知道。她还能在这里呆得下去吗?想着还欠顾雁凌的钱,念桃的心就沉重起来。

念桃一下楼,就看到了顾雁凌的宝马,冉冰冰一见念桃,就扬着手臂喊:“念桃,念桃。”

公司下班的人都朝着念桃这边看,念桃赶紧跑了几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冰冰,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喊我?”念桃望着冉冰冰说。

“哈,你是豆腐做的?真的就这么嫩?”冉冰冰这张嘴,出来的话,念桃通常无言以对,干脆不理她,回头对顾雁凌说:“雁凌,对不起,我还没拿到工资,衣服的钱,我,我,还不上。”

“不可能吧?”冉冰冰的声音拖得老长。

“冰冰,”顾雁凌打断了冉冰冰的,不过她对念桃越来越迷惑,她到底怎么啦?她和赵华宇真的一点关系没有?那她又是怎么进这家公司的?如果她和赵华宇有关系,为什么她又会为几百钱而发愁。不过,顾雁凌还真的没把衣服的钱放在心上。

“你对念桃就是比对我好,老是护着她。”冉冰冰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哼,就你那张嘴,谁够资格护你?”顾雁凌损了冉冰冰一句,还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说:“恐怕除了你的莫市长,谁护你,你都瞧不起。”

“还是顾大小姐懂我。他回来了。对了,先陪我去买套衣服,再去吃饭,周末是他的生日,念桃为我赶出来的纪念册,我得亲手送给他。”冉冰冰一点也不难为情地说。

念桃的心紧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阵狂跳,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可是,她却无法象冉冰冰这样公开地叫喊着,要追莫正南,敢这样公开地去挑战她想要的东西。她突然那么地羡慕冉冰冰,敢做敢说。而她呢?

银联商场到了,三个女人从宝马车里钻出来的时候,自然引得路人一阵回头,冉冰冰推了一把念桃:“抬起头来。我们现在多骄傲啊,当然还是宝马车好,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向雁凌靠齐呵。”

顾雁凌咯咯地笑了一下,“冰冰,你要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向我靠齐,下辈子吧。”说着,骄傲地一昂头,往银联女人服装走去。

冉冰冰扯了念桃一下说:“走,跟着她。”

念桃的腿却有些迈不动,上次,她和莫正南在这里涮卡的一幕如同发生在昨天,她和他曾经一起逛过这座商城,现在呢?他回来了,而她还在逛这个商城,可他呢?

念桃的心痛了。有一种爱,注定就是短命的吗?可是冉冰冰的挑战,莫正南会接受吗?他会接受吗?

念桃的大腿,如灌满了铅一般地沉重,心却如悬在半空的气球,随时都有爆裂的破碎感。

那个他回来了,是可他到底是谁的呢?

念桃不敢想,可念桃却满脑子都在想。



第五十七章 这餐饭是干净的

再去水泽的时候,念桃没有第一次的新奇,更没有第一次的快乐。那个时候,她只想一件事,就是救哥哥念刚。哥哥得救了,她的心完完全全地松下来了,那个时候,她心里没有装别的事。可现在呢?哥哥是救下来了,而她却装下了整个琉州,准确一点来说,就是整个琉州都在她的念想中。原以为吕浩在水泽时,只给了她一个做梦的理由,她能不能进入这个梦乡,还要靠天意。天意成就了她,她顺利地和莫正南溶在了一起,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快乐,她担心他,她想念他,她甚至为他一次又一次地说着假话,还让吕浩背着一顶黑锅。她最好的同学,最好的朋友把追莫正南的想法张扬得满地都是,而她却要忍着自己的痛苦,去帮冉冰冰准备礼物,去目睹冉冰冰的追击和挑战。

水泽这个地方,带给念桃一个梦的理由,水泽这个地方,是不是她结束梦的终止点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她又一次来到了水泽?这也是天意吧。

念桃的心还在痛着。她跟在冉冰冰和顾雁凌身后往上次吃鱼的地方走,也如上次一样,还没接近山庄,老板就迎了出来,老板显然认出了念桃,热情地招呼念桃说:“快请,还是上次的包间。”老板的话刚一落,后面又有人来了,老板指了指右方,就去接待另一波人去了。

冉冰冰和顾雁凌都盯着念桃看,念桃的脸又涨得通红。她一低头,沿着老板指的方向进了上次和吕浩一起吃饭的包间。

“好你个念桃,有吃饭的好事,也不喊我们姐妹出来。今天的饭,你得请。”冉冰冰嘴里不饶人。

念桃的脸更红了,她装作去洗手间说:“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来。”说着,逃跑般地离开了包间。在洗手间里,念桃给吕浩打电话,吕浩和莫正南在一起,正在陪客。他下意识地朝着莫正南望了一眼,就匆匆忙忙地出了包间,莫正南其实看到了吕浩的目光,他的心动了一下,他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念桃打来的,不过,他装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继续和客人们说着场面的酒话。

念桃在电话中对吕浩说:“吕浩,我和冉冰冰在一起,她说这个周末是他的生日,拉着我们去买了衣服,现在,我们在水泽吃饭,可老板认出了我,她们闹着要我请客,吕浩,这里可以记你的帐吗?我是该请她们一次了,在我离开琉州的时候。今天也算是个机会。可我没钱,吕浩,如果能记帐的话,你对水泽的老板打个电话,我就请她们吃一餐饭好吗?还有几天才领工资,领工资我还钱给你。”念桃打这样的电话,极难为情。好在吕浩在电话中说:“念桃,你不要冲动,离不离开琉州,不是你可以决定的。至如请吃饭是小事,你去吧,胆子放大一些,埋单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念桃这种吃饭的事情,不用我个人掏钱的,如果做市长的秘书连这点小特权都没有,谁又愿意干这种伺候人的事呢?所以,念桃,放心去吧。”

吕浩挂掉电话后,念桃的心一下子轻松多了。她再回到包间时,老板正好来了,念桃的底气和胆量足多了,老板还是问念桃:“几位美女想吃点什么?”

念桃说:“今天我请客,冰冰,你点菜吧。”

冉冰冰看了一眼念桃,又看了一眼顾雁凌,顾雁凌说:“念桃,等你拿到工资再请吧。”

“美女们不要争了,有人替你们埋过单了,你们尽情吃就行。”老板望着念桃笑着说。

“好你个念桃。”冉冰冰笑了起来,点了水泽的特色大碗鱼,还点了一份冻鱼臭皮子堡,红苕叶尖,南瓜堡,冉冰冰还要点,顾雁凌说:“够了。”

冉冰冰便放下菜谱,冲着念桃说:“快交待,你刚出去是不是给赵华宇打电话去了?”

念桃的脸又涨红了,她尴尬地把目光转到门口,顾雁凌问:“还有人来吗?”

念桃更无地自容,赶紧说:“没有了,没有了。”

“念桃,你真爱红脸啊,都什么世纪了,傍了大款又不是一件丑事,光荣事。女人嘛,不傍不偷,活不出风彩来。还有念桃,赶紧找赵华宇要房子去,他现在可是房产老大,傍了,连一套房子都捞不着,会亏死的。”冉冰冰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导念桃。

顾雁凌看不下去了,冲着冉冰冰说:“冰冰,你会教坏念桃的。”

“可是,她不是已经傍上了赵华宇吗?这可不是我教的。再说了,傍上了,就一定要捞一笔,否则,念桃就太吃亏了。傍款傍款嘛,傍的可是款,不是人。”冉冰冰没看到顾雁凌的脸色变了,继续说。她话音一落,顾雁凌生气地站了起来,她最好的朋友都有这样的想法,何况外面的女人呢?她的老爸,她的老公,还有公公,都是琉州排得上号的款爷,他们的身边从来没缺过想傍上他们的女人。可是,顾雁凌真的瞧不起这些女人,她可以接受冉冰冰追逐莫正南,可她断然接受不了自己最好的闺蜜傍大款,靠小三上位。

念桃赶紧拉住了顾雁凌说:“雁凌,你不要走。我回琉州这么久,是该请你们吃一餐的,不过雁凌,你放心,我没傍谁。这餐饭,是干净的。”说着,把顾雁凌重新按在了座位上。

这一餐饭,念桃决定等她发工资后,由她埋单。



第五十八章 官场需要妥协

苏晓阳准备晚上请吕浩,这个想法被孟成林拦住了。从北京归来的莫正南气势很汹,再说了如何处置琉州职业中专的事情本来就是政府管,这个时候,孟成林是不能再插手的。苏晓阳跟了他有些年头,孟成林想是不是该换掉苏晓阳,可是,苏晓阳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放心吗?

孟成林让苏晓阳来一趟他的办公室,苏晓阳还一阵高兴,看来大老板也有动作了,他才不会让莫正南牵着鼻子走。

苏晓阳敲开了孟成林的门,孟成林坐在老板椅上沉思,一见苏晓阳,半睁开眼扫了一下,苏晓阳知趣地走过去,在孟成林后面,替他按摩。他的这一招是跟一位盲人学的,对穴位,苏晓阳有一套自己的研究,他按摩的手艺远比按摩那些美妞们手法到位。孟成林只要累了,疲了,他就喜欢让苏晓阳按一按,一按,整个身体就会有很显的轻松感,当然他在外面的一些花花事,苏晓阳也知道不少。有的还是苏晓阳专程替他物色的,苏晓阳这人心计多,可他对自己的忠心以及这种服务方式,孟成林享受惯了,舍不得让苏晓阳离开自己。尽管他也耳听过苏晓阳在外的张狂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孟成林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莫正南显然有备而来。这个时候,苏晓阳必须低调,必须静态地旁观。官场中的火拼,是极其愚蠢的一招,双败的事情,在孟成林这里,他不会去干。

苏晓阳一阵手法到位的按摩让孟成林轻松不少,他闭着眼说:“对付人,要讲究策略。官场摆弄来摆弄去的事,就是对付人一件事,拿住了人,才能拿住官场,甚至是拿住官位。彼一时,此一时。小阳啊,要多动动脑子,树欲静,风不止时,要想想,这风的力量有多大多猛。有时候,妥协也是为了利益,内心要有长远的利益,而长远利益就必须讲智慧,讲计谋,妥协就是计谋中的一种。小阳啊,该放手时就要放手,琉州的钱赚不完的。”

孟成林的一番话,苏晓阳当然听懂了,他马上说:“大老板放心,我懂。”

“我这一把老骨头,你一按就松了多。去吧。”孟成林挥了一下手,苏晓阳赶紧退出了孟成林的办公室,一退出来,他就给吕浩打电话,他在电话中说:“吕秘,真对不起呵,老板晚上有事,我下次再设宴赔罪。不过,兄弟,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别太难过了,兄弟啥时候办喜酒,哥一定要讨酒喝。”

吕浩刚刚送走了一波客人,一听苏晓阳的这一番话,就在心里猜,莫正南这边一行动,孟成林那边就撤了,显然,他在给莫正南台阶下,看来孟成林的心思深似海啊。莫正南遇到这样的对手,显然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于是他在电话中说:“多谢大秘关心,到办喜酒的时候,自然不会少了大秘的酒。”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打了一会哈哈,才挂断电话。苏晓阳电话一挂,吕浩便把这个情况告知了莫正南,莫正南“嗯”了一声,没多说话,不过在吕浩要出门的时候,莫正南突然说:“周末,你带念桃去买点菜,我要在家里过生日。”



第五十九章 男人的念想

吕浩一出莫正南的办公室,马上给念桃打电话,念桃还在犹豫,要不要找赵华宇提辞职的事,可是如果领不来这个月的工资,她欠的钱怎么还呢?

念桃很难过,也很纠结。莫正南回来了,但是他没给她半个字,而冉冰冰,甚至是顾雁凌都在怀疑她,而且梅玉回公司后也不会放过她,她还能继续留得下来吗?

电话的响声,吓了念桃一跳,她拿起电话,见是吕浩的,便对吕浩说:“我还是想辞职。”

吕浩急了,他对念桃说:“念桃,你不要冲动,辞不辞职,也不在乎这几天。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老板说周末生日在家里过,让我和你准备一下,可能还有客人吧。到时我来接你,带你去买菜,我现在就去订蛋糕,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真让我去?”念桃不相信地问。

“是的。念桃,你要有自信,不要一遇到困难就想逃避,人啊,活着的理由不是逃,而是冲,而是闯。明白吗?”吕浩在电话中教训念桃,这是他第一次充当教训人的角色,做秘书一久,他早就收起了老师爱说教的习惯。

“我想和你一起去订蛋糕,另外,你陪我去看看梅玉和赵良泰好吗?”念桃说,吕浩答应了念桃。等吕浩挂掉了电话,念桃这些天的沉重和猜疑全部消失了,整个人如同快要飞起来般轻快,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杂事处理完,就跑到楼下等吕浩。

没一会儿,吕浩开着车来到了华宇公司楼下,念桃正在东张西望,吕浩摇下车窗,冲念桃招了一手,念桃赶紧跑了过去,坐在吕浩身边。

“这是老板平时坐的车。”念桃一上来,吕浩望着她说。

“啊?”念桃惊讶地望着吕浩。“老板在处理文件,一时不会用车,我就从司机手里拿了钥匙,当然也想让你感受一下,老板平时坐什么车。”

念桃把头转到了后座,问吕浩:“他一般坐在后面吧?”

“是啊,要不你去后面感受一下?”吕浩笑了起来。

念桃的脸“涮”地一下全红了,吕浩看了一个正着。他便知道,念桃正的对莫正南上心了。不过,他很快转过了话题,问念桃:“等会看梅玉和赵良泰时,你要大方些,你不欠他们什么,明白吗?”

“嗯。”念桃极温顺地嗯了一下,便把头转向了窗外,她红脸的时候,很怕吕浩看到了,好在吕浩没继续问她。

蛋糕是念桃去订的,吕浩没有下车,他相信一个正在爱着女人,会为她爱的人想得很细致,很完美。再说了,老板肯让念桃去他家,就足以证明,老板心里装着念桃,无论他和念桃有没有今后,至少现在,他的心里有她。这男人嘛,一旦装上了对方,总会在不经意间任对方在心底停留,而这样的停留,是一种美丽,更是一种比得到还要上心的想念。

念桃还不懂男人,男人不说,不证明他不想。特别如莫正南这种级别的男人,很多时候,不会在嘴上去表达一种想法或者一种愿望,再说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水rǔ交融后,总会让对方念想的。这种念想需要时机,需要合适的土壤。吕浩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给老板,给念桃造就这样的时机和土壤。



第六十章 懂

念桃很精心地为莫正南挑选了蛋糕,在蛋糕上面,念桃留下了“四岁生日快乐”的字样,她没有署名,莫正南这三个字,是不能轻易地署上去的。在琉州,莫正南的名字太让人耳熟了。这个名字深深地藏在了念桃的心底,她甚至不敢轻易说出口,更不敢让除了吕浩以外的人知道,她在心里深深地藏着莫正南这三个字,这是她全部的秘密,全部的守护,也是全部的幸福和纠结。她从来没有恋过爱,上学的时候,她拼着命地想逃离山村,于是全部的精力都在读书上面,她甚至连睡觉都在想功课。后来,父母身亡后,她成了不折不扣的还债女,除了还债,她没有心思,更没有能力去想象还债之外的事。莫正南是她的第一男人,也是她不能去爱的一个男人,可是,爱这个字,远不像做功课那般任她摆布。越是不想,越是不能爱,却越让她上心,越让她下陷,越让她飞蛾扑火般地疯狂。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她既可以见到他,还能让他吃上,她亲自为他订的蛋糕,一种突然而止的幸福和甜蜜,让念桃如一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出了蛋糕店。

吕浩一直盯着蛋糕店的方向看,他没有下车,也没有问念桃一句关于订蛋糕的事情,这倒让念桃好奇,她主动地问吕浩:“你怎么也不进去看看我订的蛋糕呢?”

“男人的心,女人才能懂。”吕浩笑了一下,把车子往医院里开。在水果市场,吕浩让念桃坐在车上,他下去买了两个水果蓝,吕浩的这个小动作,让念桃感动极了。她才知道,吕浩是故意让她一个人去订蛋糕,更是故意给她精心为莫正南准备的机会。原来,吕浩什么都懂,只是他为什么不去追安琪?不给她解释?而且还任由安琪误解呢?

念桃又有疑惑。

当吕浩提着水果蓝上车时,念桃想问安琪怎么样了,见吕浩正忙着倒车,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医院,念桃都没问她的的疑惑。而吕浩提着水果蓝走在前面,任由念桃跟着他,先进了赵良泰国的病房,赵华宇竟然也在病房里,还有赵良泰的妈妈也在,念桃极难为情地低着头,她甚至不敢看赵华宇,更不敢看赵良泰的妈妈,好在,赵良泰的妈妈好象不知道是念桃踢伤了他,很热情地接过吕浩的水果蓝说:“不好意,让吕秘书破费了。”说着,眼睛瞟向了念桃,念桃的脸更红了,头也更低了,恨不得低到地下去。

赵良泰精神状态好多了,笑着喊念桃:“念桃,”,念桃吓了一大跳,不得不抬头看他,那目光全是求情,生怕赵良泰又说什么过份的话来,赵良泰见念桃这个样子,觉得好玩,正想打趣她,吕浩却抢先说:“赵总好好养几天就会没事的。我和念桃还要去看看梅主管,就先告辞了。”说完,拉起念桃冲着赵华宇点了点头,就往外走。身后,念桃一直感觉赵良泰和赵华宇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

吕浩和念桃刚走了几步,赵华宇追了上来,他喊住了念桃,念桃停下来望着赵华宇,赵华宇显然有话问念桃,吕浩推了她一下说:“我去前面等你,别怕。”

念桃走到赵华宇面前,很小声音地喊了一声:“董事长。”

“念桃,我已经让财务部给你这个月的工资了,我会重新给你找一份工作。至如良泰,你就原谅、原谅他好吗?”赵华宇先给念桃道歉,让念桃措手不及,她结结巴巴地说:“董,董事长,我,我,”赵华宇打断了念桃的话,说:“去忙你的吧。”

念桃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出来了,怎么回琉州就这么多眼泪呢?委屈,屈辱,难过,心酸,还有可恨的自尊心,都会让她哭泣。



第六十一章 人心莫测

念桃垂着头往梅玉的病房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医院的走道上。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哭什么,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结局正是她所希望的,既拿到了工资,又不用再面对赵良泰和梅玉。可是她的自尊心还是受不了,可怜的自尊心啊,念桃难过极了。如果她不是急需要钱,如果她不是要负担哥哥的两个孩子,念桃真想告诉赵华宇,“是我不想干,而且这样的工资,我也不要了。”

人穷志就短,念桃终于深深体验了这几个字的彻骨含义。

吕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念桃面前,他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别哭。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吕浩无所谓地说。

念桃摇了摇头,眼泪落得更快了。吕浩不明白念桃的苦衷,这份工作,解决了她的住处。赵华宇尽管没有让她搬出宿舍,可她不能赖在宿舍里不走啊。

“吕浩,我要是不离开琉州,我该上哪里去住呢?”念桃为难地问吕浩。

“你为这个发愁啊。我正好一个人住着一套房子,你可以搬到我哪里去住,工作的事,再想办法。赵华宇知道你和老板的关系,你现在走,正是时候。”

“啊?”念桃睁大了眼睛。

“一个人能把公司做这么大,就有他的过人之处,如果他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他就不是赵华宇了。”吕浩说。

“你们好复杂啊。”念桃擦掉了眼泪。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调到设计部去。原来赵华宇早有准备,只是他还是没想到,赵良泰这么快就沾上了念桃,而念桃的存在,还会伤到其他人。梅玉在公司干了有些年头,是一个很能干的行政主管,如果他继续留念桃在公司里,下一次,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正好借梅玉的事,向莫正南提一下帮念桃换工作,相信,莫正南也不会怪他什么。

念桃被吕浩这么一提示,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人,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非此即彼,非黑即白。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明白着。

人心隔肚皮。念桃又长了一次教训。

“念桃,赵华宇和老板之间的关系深着呢。在赵良泰的事情上,老板不问,你就不要轻易去说什么。言多必败。再说了,老板和赵华宇都不是我和你可以猜测得了的人,对于我们把握不了的东西,我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少说多听,多想,多看,多长几个心眼。明白吗?”吕浩很真实地望着念桃说,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有义务教念桃,更有义务去帮这个单纯而又简单得几乎没有防人之心的女孩。

“吕浩,谢谢你。”念桃由衷地说。

吕浩便冲着念桃笑了笑,提着水果蓝,领着念桃往梅玉的房间走。这一次,念桃没有任何的负担,她要离开华宇公司,远离梅玉和赵良泰。可是当她和吕浩出现在梅玉的病房里时,梅玉冷冷地扫了一眼念桃,又扫了一眼吕浩说:“你们的水果,我可吃不起。你们带走吧。”

梅玉搞不明白,赵良泰到底喜欢念桃什么,她和吕浩都这样公开成双入对地出现,可赵良泰为什么还不放手呢?这两天,赵良泰没来看她不说,连个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她在华宇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见了念桃,梅玉打从心眼里生气,说出来的话,让吕浩都觉得刺耳。

吕浩想拉着念桃走,他们犯不着讨好梅玉。可念桃却说话了,她说“梅主管,我已经离开了华宇公司,我来向你辞行的,希望你原谅我。”说着,她竟对着梅玉鞠了一个躬,吕浩想去拉念桃,可念桃已经垂下了头。

“你,”吕浩说了一个字,就去拉念桃,他实在不忍心让念桃这么屈辱甚至这么低声下气地讨好别人。

梅玉看到了吕浩的神色,再加上念桃说她已经离开了公司,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和缓下来,望着吕浩说:“吕秘书,我心里赌着气,不该说气话。你们别生气。我不怪念桃,我也有错。”

吕浩没理梅玉,“哼”了一声,扯起念桃就往走。



第六十二章 同居一室

吕浩气呼呼地拉着念桃上了车,直到车子发动,吕浩都没再说话。

念桃不解地望着吕浩问:“我又哪里做错了?”

“你,”吕浩想发火,念桃是老板的女人,是老板还在上心着的女人,有必要对着一个小主管这么低声下气地吗?

“念桃,你以后要高傲一些。你是老板的女人,明白吗?”吕浩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老板的女人?”念桃在心里重复了一句,脸却又涮地一下涨红了。吕浩看到了,他在底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孩还在南方呆过几年,怎么如白纸一般呢?这么一想,他不再生念桃的气,声音缓和下来说:“念桃,没事了。我现在去华宇,帮你把用品搬走,你去会计部把工资领出来,老板不问,你就不要提你和我住在一起。”

念桃“嗯”了一下,不再说话,静静地想着吕浩的话,老板的女人?老板的女人该是一种什么样子,什么姿态呢?如冉冰冰那么豪气地说,傍上了老板,整个琉州就是她的,真的是这样的吗?她成了老板的女人,可她为什么就没有半点豪气呢?琉州为什么就不是她的呢?她现在甚至还得靠着吕浩帮她,和吕浩同居一室,只是老板知道了,会误解她吗?她现在相信吕浩,就算她和吕浩同睡一张床,吕浩也不会动她一根指头,她和他之间,隔着老板,这两个字,是吕浩,也是她越不过去的巨大沟壑。

想是这么想,可当念桃真的和吕浩同住一室时,还是有些紧张。这天晚上,吕浩喝了酒,当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念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赶绣着送给莫正南的鞋垫。

吕浩敲了敲念桃的房间问:“睡了吗?”

念桃拉开了门,喝了酒的吕浩,脸红得如大公鸡的肉关子,眯着眼睛看她时,她的心还是紧张得直跳,吕浩问她:“你没看电视,关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我,”念桃的脸不自然地红了一下,吕浩往房间里看了看,发现了鞋垫,他走过去,拿起来了看了看说:“你还真是一个用心的好女人,娶你的男人,将来一定会很幸福。”

念桃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下,拿起另一只绣好的鞋垫递给吕浩问:“他会喜欢吗?”

“如果是我,我就会很喜欢。”吕浩脱口而出。

念桃的脸更红了,不敢再看吕浩,她这才发现,这孤男孤女还真的不能同居一屋。于是说:“吕浩,明天,我还是搬出去住。”

吕浩一听念桃这么说,酒似乎醒了一大半,马上说:“对不起,念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吕浩越想解释,念桃就越觉得难为情,越发尴尬。

“我还是搬走吧。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们也解释不清楚。”念桃说。

“这?”吕浩愣了一下,接着说:“这样,你暂时住在这里,我去几个大学生的宿舍里挤一挤。”说着,就真的往外走,念桃想去拦,可是吕浩已经替念桃关上了门,等她再赶出来的时候,吕浩已经出了大门,接着,一声赶一声的下楼脚步声,响在了念桃的耳边。如踏在她的心尖上一般,她的心莫明其妙纠成了一团。因为她,吕浩离了婚,现在又因为她,这个男人夜不能归家。她这是怎么啦?越是对自己好的人,越是用来伤害的吗?念桃很是过意不去,她欠吕浩的情,她拿什么去还呢?她在乎莫正南误解,可是吕浩呢?凭什么吕浩就该把房子让给她住呢?

这么一想,念桃想追上去喊吕浩回来,可等她跑到窗外,往外看时,窗外却除了树影的婆娑外,没有吕浩的影子。



第六十三章 想一个人的身体

吕浩真的搬到了大学生宿舍里去了,念桃想说话,吕浩却说:“念桃,记住我们的约定,我们现在吃再多的苦都值得,好好给老板准备生日宴,不用担心我。”

念桃就这样暂时住在吕浩的房子里,可她还是过意不去。她在想,等莫正南生日时,她一定要问莫正南,他们有今后吗?她能不能离开琉州。

周末这天,吕浩早早开着车带着念桃去拿了蛋糕,买了菜,把念桃送到“十三陵”,而且陪着念桃一起去了莫正南的家,反正他和念桃已经被苏晓阳们误解了,这样也好,他和念桃进入莫正南的家,也是一种极好的借口。

念桃这一段没来莫正南的家里,家里又是乱七八糟的。吕浩要去上班,就让念桃慢慢整理,他下午要是事不多,就尽快来帮念桃,他目前也不知道莫正南会请哪些人。

念桃又如刚开始来莫正南家里一样,精心地把整个家清扫了一遍,特别是莫正南的卧室,门没关,她清扫得特别用心,在那张她和莫正南睡过的床上,念桃又一次躺了下去,抱着莫正南的枕头,很小心地闻着,那上面有他留下的味道,体气加上烟味,都成了念桃极喜欢的味道。她以前不喜欢男人抽烟,可当和莫正南亲嘴里,那种男人的雄性和烟香混合在一起味道,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的味道,虽然怪怪的,可在她的心里,这种味道美极了,她发现,从这天开始,她不再讨厌抽烟的男人。现在,莫正南的枕头上烟味,体气味又杂交在一起,闯进了她的嗅觉,她的大脑,甚至是整个内心,都被莫正南占得满满的,她发现自己那么想他,想他的身体,想她的亲吻,想他喊她丫头,想他抚爱她的全身。

念桃把枕头越抱越紧,她的脸一片潮红,两腿之间火烧火燎般难受,怎么会这样?念桃感觉自己如一只饥饿的小狼,急切需要填补一种东西,可这种东西是什么,她又弄不清楚。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从来没觉得*会有饥饿感,会那么想念男人的身体,想念那根曾经让她疼得泪流的锥子,想莫正南一边喊丫头,一边兴奋抽打她的屁股,拉扯她的xiōng部,甚至把热气吹得她满耳都是。

她怎么啦,莫正南睡她的这一切一如昨天,她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她的身体活了起来,在床上纽动了着,她急切需要一股进入身体里力量,她小心地用手去摸*,隔着*,湿气传到了她的手尖,她不敢再摸了,把手抽了上来,闻了闻,腥味,冲鼻而来,胃里涌起了一股难受的感觉,整个激情如退潮的水一般,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跑进了洗手间,扒在面盆上,呕吐着,可除了口水,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念桃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可镜中的她,脸还是一片绯红。

想男人就是这样的吗?

念桃摆了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六十四章 生日宴

吕浩果然提前回来了。念桃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吕浩一见念桃就说:“不用准备太多的菜,只有四个人。”

“四个人?”念桃重复了一下。

“是的。”吕浩走近念桃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念桃松了一口气,她很怕人太多,她会不自在的。只是冉冰冰的礼物送给他没有?冉冰冰来吗?

念桃正在胡思乱想时,门铃响了,吕浩冲念桃笑了笑,就走向客厅开门,念桃的心开始紧张得乱跳,他回来了?吕浩这么一笑,肯定是他回来了。

念桃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头发,头发其实早被念桃梳理好了。

吕浩打开了门,冉冰冰站在门外,一见吕浩惊诧地问:“怎么是你?”

吕浩笑了笑,没说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冉冰冰有点失望,她前几天给莫正南说,要在他生日时送给他一个神秘的礼物,不过,她要去他家吃饭。莫正南本来想拒绝,可他实在有些想念桃了,他不能再让念桃出现在他的家里,可他总能让吕浩带着念桃一起出现吧?于是便答应了冉冰冰的要求,在家里过生日。

冉冰冰一进莫正南的家,就拿眼睛四处打量着,别墅就是别墅,这个气派远比顾雁凌的复式楼壮观。

“冉记者,喝水。”吕浩给冉冰冰拿了一杯水。

厨房里,念桃听到了吕浩叫冉记者的声音,正在冰箱里拿的鸡蛋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吕浩赶紧跑进了厨房问:“念桃,怎么啦?”

冉冰冰也跟进了厨房,“念桃?你?他?”冉冰冰惊得结巴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冉冰冰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是我带她来的,帮着准备生日宴会啊。”吕浩接过了冉冰冰的话。

“哦,”冉冰冰的声音拖了一下,望了一眼念桃,又望了一眼吕浩,没再问什么,退出了厨房。

“镇定点。”吕浩一边帮着念桃清扫摔破的鸡蛋,一边小声音地提醒念桃。

念桃点了点头,可她的心还在猛烈地跳着,冉冰冰还是来了,他还是接受了冉冰冰的礼物。

吕浩去客厅陪冉冰冰去了,念桃的心乱极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可莫正南却回来了,客厅里,冉冰冰热情地声音传进了念桃的耳朵里:“莫市长生日快乐。”

莫正南“哈哈”地大笑着。念桃的眼泪却又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我这是怎么啦?”

“饭菜准备了得怎么样?”莫正南望着吕浩问。

吕浩赶紧说:“快好了。”说着,他就往厨房走,一见念桃的眼睛红红的,赶紧贴着念桃说:“镇定,镇定。”

念桃用水洗了一把脸,吕浩赶紧递给她几张纸巾,“快擦擦。”

念桃点了点头,继续做菜。吕浩拿了一个菜出了厨房的门,冉冰冰把她的生日礼物递给了莫正南,莫正南一打开纪念册,“莫正南生日快乐”的剪字印入他的眼睛,这种剪字很老道,字迹也很清秀漂亮,他惊喜地问冉冰冰:“你会剪花?”

冉冰冰笑了笑说:“我们哪里的女孩都会一点点,让市长见笑了。”莫正南让冉冰冰坐近一些,两个人共同看起了这本纪念册,有的照片,莫正南都忘了,冉冰冰却能够讲出细节来,莫正南一阵感动。便和冉冰冰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新闻中的人和事来。

念桃终于让自己心静了下来,菜也一道比一道烧得漂亮,吕浩一时进厨房,一时在客厅忙碌,当念桃做完最后一个菜,端着菜走到客厅里时,冉冰冰和莫正南的头靠得那么近,正在津津有味指点着纪念册,念桃的脸涮地一下白了,那本她亲手整理好的纪念册,却成了冉冰冰打动莫正南的礼物,她好想冲上去,分开两个人,大声音地说:“这是我做的。”可是吕浩拉了拉她,念桃转身往厨房走,吕浩追了进去:“你要镇定,要装得没事一样。”

念桃没看吕浩,心却那么痛那么痛。

“开饭了。”吕浩喊了一声。

莫正南和冉冰冰刚好看完了纪念册,莫正南显然很开心,问吕浩:“有酒吗?我和冰冰好好喝一杯。”



第六十五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吕浩并不知道莫正南家里的酒放在哪里,就进厨房问念桃,念桃说在二楼厨藏室。吕浩再一次小声音地叮嘱念桃:“一定要镇定。”

念桃心里乱极了,可她不得不努力装成无所谓的样子。她从冰柜里拿出蛋糕,捧着,却犹豫不决,是等吕浩拿出去,还是自己拿呢?她能镇定吗?

念桃盯着蛋糕发呆。莫正南却走进了厨房,问:“饭菜还没弄完吗?”

念桃没想到莫正南会进厨房,吓了一大跳,捧着蛋糕的手一颤,蛋糕一下子从手里滑了下去,她想伸手去接,结果满手抓的都是奶油,她吓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很想看看莫正南,可是除了傻傻地站着外,她动不了。

莫正南发现自己又吓着这个女孩了,或许是他和冉冰冰的亲密伤着她了,正想安慰念桃几句,冉冰冰却跑进了厨房,看到了满地的蛋糕,惊叫着说:“念桃,你怎么啦?又是打碎了鸡蛋,又是打翻了蛋糕,你这个样子,不怕家政公司开除你啊。”

念桃委屈得又想哭,莫正南却问念桃:“谁让你去家政公司上班的?”

吕浩听到楼下动静不对,赶紧拿了一瓶酒跑了下来,正好赶上莫正南严肃地问念桃,冉冰冰诧异地盯着念桃看了看,又看了看莫正南,这是怎么啦?吕浩发现这两人都有点穿帮,赶紧用身体拦在念桃面前说:“念桃没去家政公司上班,是我带她来的,她做的饭好吃。”

“哦,”冉冰冰又长长地拖一声,莫正南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对冉冰冰说:“走吧,我们喝酒去。”

厨房里念桃和吕浩在收拾满地的蛋糕,念桃精心为莫正南准备的蛋糕却成了这个样子,念桃难过地望着吕浩说:“我真没用,我想走。”

“念桃,你不可以任性。”吕浩的声音如莫正南一样严厉。

“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吕浩补充了一句。

念桃不再说话,莫正南在喊:“吕浩,你们出来喝酒。”

吕浩扯了一下念桃,念桃努力让自己镇定,跟在吕浩身后走出了厨房。

冉冰冰正灿烂地笑着,拿着酒瓶给莫正南倒酒,一边倒一边问:“市长今夜喝多少?”那声音,那神态,发情得令吕浩都觉得他和念桃此时走过去,全部是多余的,不由眉头皱了一下,故意和念桃说:“念桃,你和冉记者是同学,你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谁厉害?”

吕浩这么一说,莫正南又把目光投向了念桃,望着念桃问:“是啊,你们是同学,谁的成绩更好一些?”

冉冰冰没想到营造得这么好的气氛,竟然被吕浩和念桃扫兴了,不由得瞪了念桃一眼,念桃脸一红,低着头坐了下来,吕浩也坐在念桃的旁边,吕浩在下面踢了念桃一脚,念桃便说:“当然是冰冰厉害,她现在是大记者,我算什么呢?”

念桃替冉冰冰解围了,她一开心,对着念桃说:“来,念桃,我们姐妹一起敬市长,祝市长生日快乐,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冉冰冰就是嘴滑,想也不想,一大串祝福的话飘摇了出来,念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一直红着,吕浩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好在,莫正南心情不错,倒也没计较念桃什么,分别和她们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

念桃不敢喝酒,装了装样子。冉冰冰也喝了一大口,见念桃没动,想拿念桃起哄,吕浩却抢先说:“来,试试念桃烧的鱼。”

莫正南带头夹了一块,冉冰冰也跟着夹了一块,念桃坐着没敢动,吕浩替念桃夹了一块,最后才自己夹了一块。念桃的心跳得特别快,正好吕浩夹了一块鱼,她就垂着头吃鱼,腥腻味扑鼻而来,念桃的胃里又有一股东西往上涌,她赶紧放下筷子,跑进了洗手间,吕浩看了一眼莫正南,莫正南皱了一下眉没说话,他便跟在念桃身后也跑了过去,念桃扒在面盆上呕吐,又和下午一样,她这是怎么啦?

吕浩看了看念桃,似乎有点明白,不由一阵惊喜,问念桃:“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下午有过一次。”念桃这么说时,想到了下午,脸涨得更红。

“念桃,胆子放大一些,无论冉记者做什么,都没意义了。不要怕。洗洗脸,快点过来。”说着,吕浩喜滋滋地往客厅走。



第六十六章 计谋

念桃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冉冰冰打趣念桃说:“吕秘书真紧张你。来,我敬你们俩一杯。”冉冰冰的意思那么明显,这酒桌上,两男两女,她得营造出乐趣来。

吕浩拿起了酒杯,念桃却把目光往莫正南哪里瞟,正好与莫正南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她的心又如小鹿撞一般,乱跳着。吕浩在桌子下,踢了念桃一下,念桃便端起了酒杯,和冉冰冰碰了碰,这一次她还是没喝,可这一次冉冰冰却不想放过她,追着念桃说:“刚才敬市长你也没喝,现在我敬你们俩,你又不喝,念桃,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这个同学?”

“不,不是的。”念桃急着辩解。冉冰冰却不干,朝着莫正南撒娇地说:“市长,你凭凭理,他们俩个欺负我。”

莫正南盯着冉冰冰,哈哈地笑了,这个家里很久没这样的气氛了。年轻人们在一起,就是令人放松和舒畅。

冉冰冰见莫正南笑得这么开心,胆量更大了,逼着要念桃喝,念桃端起杯子,正准备喝,吕浩抢过了杯子,一口把念桃杯子里的洒干了。

冉冰冰惊异地看着吕浩,莫正南的目光也扫了一下吕浩,吕浩说:“冉记者,念桃不能喝酒,念桃的酒,我全部代,满意吗?”

莫正南听出了吕浩声音里的情绪,赶紧说:“别光顾着喝酒,多吃菜,你们年青人在一起,多交流一下,我不能喝得太多。”说着,转向念桃说:“帮我添一小碗饭来。”

念桃便站了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实在被冉冰冰压迫得动弹不了,她很怕冉冰冰看出来了,又很担心莫正南心里装上了冉冰冰,这种纠结逼得她一分钟都不想继续呆下去。

念桃给莫正南添了一小碗饭,吕浩招呼冉冰冰说:“来,冉记者,我们再干一个。”

冉冰冰却兴趣全消,望着念桃说:“给我也添一点饭好吗?”

吕浩站了起来,起身去厨房给冉冰冰添了一碗饭,又给念桃添了一碗饭,一顿在冉冰冰心里以为可以闹酒的生日宴没到高潮,却进入了低谷。冉冰冰在心里恨死了吕浩和念桃,她吃完饭,借故上洗手间,给念桃发了一条信息:你赶紧带着吕浩离开好吗?

念桃的包包放在沙发上,念桃在厨房收拾,根本没听到手机信息的声音,吕浩倒是听到了,可他看到冉冰冰拿手机去洗手间的动作,他就猜这信息肯定是冉冰冰发的,这女人,胆子真大。等冉冰冰从洗手间出来,吕浩望着冉冰冰一脸的笑,说:“冉大记者,我下午给莫市长准备一份讲话稿,莫市长一直不满意,你能不能去我的办公室指点我一下,你大记者一出手,市长肯定会满意的。”

吕浩话音一落,莫正南马上明白吕浩是想支走冉冰冰,接过吕浩的话说:“也是的,吕浩的文彩越来越退色,冉大记者去帮他润色一下,这次没喝好,下次,我请客,再好好喝。”

冉冰冰恨不得冲上去把吕浩掐死,可是莫正南发话了,她不得不去。只好装出一脸的笑说:“市长说话要算话哟。”

吕浩计谋成功了,赶紧催冉冰冰走,冉冰冰却说:“我们等一会吧,等念桃一起。”

“不用了,念桃还要帮莫市长洗衣服,做卫生,我等会来接她,没事,放心吧。”吕浩的话圆得特别快。

莫正南笑了一下,不再看冉冰冰,冉冰冰自觉没趣,只好跟在吕浩身后极不情愿地走出了这幢小二楼的大院。



第六十七章 久旱遇甘露

吕浩出门时,莫正南说:“吕浩,你忙完后,要送冉记者回家,再来把念桃送回去。”

“好的。”吕浩回了一声。吕浩知道,这话莫正南是讲给冉冰冰听的,不过,他还是要来接念桃,念桃一个人从莫正南家出来,会被盯住的。

吕浩和冉冰冰一走,念桃悬着的心便松了下来,可等她收拾完,发现莫正南又在看冉冰冰送给他的纪念册,她的心酸了一下问:“这礼物很可贵吧?”

“当然了。这礼物花了她不少心血,你看,这字剪得多漂亮,还有这一张一张地贴起来,太不容易了。”

“哼,”念桃没有凑过去看,而是哼了一下,莫正南这才发现,念桃生气了,他便放下纪念册,站起来去摸念桃的脸说:“吃醋了?”

念桃被莫正南这么一问,眼泪忍不住“叭啦叭啦”地掉了起来,莫正南赶紧用手去替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我这也是没办法,别哭了,别哭了。”

念桃被莫正南这个动作逗得又“扑噗”一声笑了起来,莫正南拍了拍她的头说:“傻丫头,走,我们去洗澡去。”说着,拥着念桃往楼上去。

“一起洗。”到了楼上,莫正南说。

“不嘛,才不。”念桃也开始撒娇了。莫正南等不及了,他确实想她,她的身体,她的娇憨,她的红脸,她的一切。

念桃先走进了洗手间,莫正南扒在门边听,水流的声音,念桃白嫩的肉体,念桃那个毛发丛生的隐秘处,烧得他忍不住去推洗手间的门。念桃嘴里不让莫正南一起洗,可她并没有锁上门。门开了,流水下的念桃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芒,莫正南顾不上*服,走了过去,伸手就去抚摸念桃,念桃娇羞地望着莫正南说:“*服啊。”

“嗯。”莫正南激动起来了,好久他都没和女人一起洗过澡,他一边*服一边说:“我们在浴池里来洗。”说着,他打开了浴缸上面的水笼头,放满了一浴缸水,念桃惊呼地说:“好浪费水啊。”

“傻瓜。”莫正南笑着,把念桃抱起来轻轻地放了进去,念桃整个人浸泡在水里,“*啊。”念桃这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浴缸洗澡。

莫正南看着一脸幸福的念桃,身下那个地方一下子支了起来,他抱住了念桃,水中的念桃滑溜溜,稍不留心,就抱不住。他喊念桃:“丫头,我的丫头”,念桃幸福地“嗯”着,他把念桃拉到自己身上,*在水中互相浮动,又互相紧贴着,水的阻力,水的滋润,又激起了莫正南的挑战,他开始进攻念桃,把念桃抵在了浴缸边缘,那个东西就往念桃洞里钻着,念桃“啊”了一声,接着又“哦”了一声,紧紧地去抱莫正南的身体,可滑溜溜的怎么也抱不住,反让她更急切,更渴望,脸绯红得让莫正南忍不住去亲她,从脸到嘴,到脖子,念桃被*得如下午一般饥饿,她终于敢说:“我要啊。”

莫正南看念桃这个样子,便知道这个女孩越来越善于男女之事,欣喜地顶住了念桃的身体,水声,念桃的叫声,还有莫正南自己的喘息声,充斥着这间很久都没有过生机的洗手间。

莫正南越来越快地抽动着念桃,念桃的身体随着水波,一起一伏,可她的眼睛一直闭着,而莫正南却喜欢她这个样子,任他放肆地干她,也看她。要是念桃睁着眼睛,他也会有顾虑,他毕竟是一市之长,他可不希望被念桃看到他这么急切需要女人的状态。

莫正南折腾了好一会儿,水的阻力让他干得不过瘾,于是,从浴池里站了起来,抱起念桃,就去了卧室。在床上,念桃扭动身子的力量更大了,她知道要迎合他,知道要咬他的舌尖,知道要幸福地*,甚至知道用舌尖添着他的身体。

床上,灯是关的。黑暗中,念桃一会儿在莫正南的身子下面,一会儿又被莫正南顶到了上面,黑暗中,念桃有时候也会睁开眼,莫正南那张成熟的脸,刚劲有力的身体,让念桃那么地留恋,洞洞处被他堵着,满满的,实实的,只有那样,她就没有饥饿的感觉。只有那样,她就可以忘掉一切,只属于他,只是他的女人。

“亲我。”念桃低语着,她越来越喜欢莫正南的亲吻,越来越喜欢莫正南把两个空洞的地方全部堵起来,她需要他的填满,需要他的力量,更需要他的不断亲抚。

“爱我。”念桃低语着。

“嗯。”莫正南也低语着。



第六十八章 身体的欲望

莫正南和念桃终于折腾累了,念桃紧紧扒在莫正南怀里,她想问的话,她想说的苦,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除了嗅着他身上的一切外,直到莫正南提醒她该走了,也没提半条要求。

莫正南带着念桃下到了一楼,吕浩估计快到了。莫正南让念桃自己看电视等吕浩来接她,不知道为什么,床上的莫正南和床下的他如同两个人一样。没穿衣服的他,那么柔情如海,穿上衣服的他,又为什么那么公事公办呢?

念桃迷糊了。

念桃开始看电视,莫正南把沙发上的纪念册拿走了,他显很很重视这个纪念册,那么冉冰冰在他的心目中,到底占着多少份量?

念桃没底了。

吕浩给莫正南打电话,吕浩把冉冰冰骗走后,她一直心不愿,情不甘,拿着一篇讲话稿,半个字也看不进去,越想越恨,越想越恼火,看了一会儿,就对吕浩提出要回家,带回家去弄。

吕浩没办法,只好送冉冰冰回去。一个人便在湖边闲逛,他在等时间。

估计时间差不多,吕浩才敢给莫正南打电话,果然莫正南说:“念桃忙完了,你过来送她回去。”

吕浩松了一口气,听莫正南的口气很舒畅,而且据他观察,念桃中彩了,他依靠念桃有望成功了。一想到这里,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等他赶到莫正南家时,念桃等在客厅里,莫正南却在书房里。

念桃拿背包包时,手机响了,念桃掏出手机,竟然是冉冰冰,她看了一眼吕浩,小声音说:“是冰冰的。”

“接吧。”吕浩说。

念桃按下了接听键,冉冰冰问念桃:“在哪里呢?”

“念桃,快来,这湖景还不错。”吕浩突然大声音说,念桃不解地看了看吕浩,冉冰冰在电话中听到了吕浩的声音,笑着问:“你和吕浩在看夜景啊。”

“是的。”念桃突然明白了吕浩这么说话的意思。

“那你们看。”冉冰冰挂断了电话。她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念桃怎么一个留在莫正南家里?莫正南和念桃,可是,又不对啊,莫正南会瞧上一个家政公司的保洁工?于是便给念桃打电话,试验念桃在哪里,一听吕浩的声音,冉冰冰便想,自己多心了,吕浩和念桃才像那么一对,可是赵华宇呢?

冉冰冰发现她也猜不透念桃了。念桃去洗手间里呕吐,吕浩跟了进去,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念桃怎么会突然呕吐呢?

冉冰冰有了很多的问题和想法。

念桃放手机的时候,摸到了送给莫正南的鞋垫,便从包里拿出了鞋垫,冲着吕浩笑了笑,上楼去了。

念桃没去书房,直径进了卧室,她把鞋垫放在莫正南的枕头旁边,他等会睡觉就会看到,念桃想。

等念桃下楼时,吕浩领着念桃,一前一后地往院子里走,莫正南其实在书房里什么都没看进去,他越来越舍不得念桃走,可是他能留念桃吗?这次去北京,老爷子暗示过他,老爷子一手培养起来的朱天佑会来江南省任省委书记,到时候,江南省会有大的动作。而老爷子同时也暗示莫正南,欧阳月的妹妹,欧阳兰要回国。这个小姨子,从小就喜欢缠着莫正南,这一次,她一脚揣了外国的富翁老公,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莫正南而来。如果这样,他和念桃之间,别说有结果,怕是见面都难。

可是念桃,这个名字,那张极容易红的脸,那双没有杂念的眼睛,如夜明珠一般,镶在了莫正南的内心最深处。

他放不下她,他的身体更需要她。



第六十九章 试验

吕浩把念桃送到了自己住的那套房子,他叮嘱念桃,无论冉冰冰再问她什么,一概要说不知道,有的事情做了不能说,有的事情说了不一定会做。生活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念桃点了点头,她越来越感激吕浩,他一直帮她解围。临走时,吕浩说:“你不能喝酒,而且这一段时间要好好休养。”

“为什么?”念桃不解地问吕浩。

“这个傻瓜。”吕浩这才发现念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彩了,但是他也不敢确实念桃是不是中彩了,于是说:“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念桃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一红,不再看吕浩。在心里暗算着自己的大姨妈上个月是哪天来的。她算得很专心,以至如吕浩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发觉。

念桃反复想大姨妈来的天数,感觉应该没什么异样,大姨妈有时候提前一周,有时候推迟一周,基本是正常的。现在,应该属于推迟一周的状态吧?这么一想,也就觉得吕浩太多事了,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念桃睡得很踏实,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她打开手机,冉冰冰的信息进来了,“好你个念桃,手机也不开。中午,我请客,感谢你帮我做的纪念册,莫市长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喜欢极了。”

他一大早又给冉冰冰打电话,难道那个纪念册他真的那么喜欢吗?那她精心做的鞋垫呢?

念桃的心又有痛感。

念桃洗涮完后,准备自己做点面条吃,手机却响了,她接起来一听,冉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念桃,我们在江边七七吧,快过来。”

念桃想拒绝,可一想,要还顾雁凌的钱,便答应了。再说了,她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和她们坐坐,聊聊也行。

念桃是打车去的江边,她怕冉冰冰等久了,又损她。等她赶到七七吧时,冉冰冰和顾雁凌坐在临江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油焖大虾是一大特色,冉冰冰点了这道菜,还点了一道滑鱼块,两个小菜。

念桃坐下来不久,油焖大虾就上来了,一只只拳头般的龙虾,在热气沸腾的火红油水中,泛发出五色香,冉冰冰夸张地喊了一声:“看着就流口水啊。”

顾雁凌笑了起来,拿眼睛去看念桃,念桃的胃里又翻滚着,恶心般往上涌,她不得不站起来往洗手间跑,冉冰冰紧跟着她一起进了洗手间,念桃扒在洗手间呕吐着,冉冰冰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念桃,你没事吧?”

念桃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望着冉冰冰说:“冰冰,谢谢你,我可能有些受凉了。”

“哦。”冉冰冰的声音拖了一下,不过她没再问念桃什么。就和念桃并肩出了洗手间。

顾雁凌一见她们出来就问:“没事吧?”

冉冰冰抢着说:“没事。吃吧。”

“来,念桃,以水代酒敬你,感谢你准备的礼物。”冉冰冰真的端起了茶水,热情地敬念桃,念桃不得不拿起茶水,象征性地和冉冰冰碰了碰,可她感觉冉冰冰的眼睛一直在看她,她努力压着让自己镇定,可脸还是不听话地红了起来。

冉冰冰撞了一下茶杯,就给顾雁凌夹了一只龙虾,给念桃也夹了一只,自己也夹了一只,然后很开心地说:“吃吧,吃吧。”

念桃怀疑自己很有可能怀孕了,可是越是这样,她越要吃。她装着极无所谓的样子,也和冉冰冰一样戴着手套,扯起一条虾腿吃着。

好在顾雁凌说:“冰冰,这些食品吃多了不好,你看这一层的红油,说不定就是地沟油的。”

“哼,”冉冰冰哼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放慢,一边拨了一个虾球,一边说:“大小姐,民以食为天,看看这里的生意这么火爆,就不会有什么地沟油的。吃吧,吃吧。”

顾雁凌摇了摇头,好在这个时候,其他的菜也上来了,念桃就把没吃完的龙虾往味碟里一放,可冉冰冰看到了说:“念桃,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辣的吗?怎么不吃了?”

念桃的脸又红了起来,她极力压着惊慌说:“我早晨没吃东西,先吃点别的压压,太辣了。”

冉冰冰又“哦”了一长声,顾雁凌看了看念桃,又看了看冉冰冰,疑惑地问:“你们俩个怎么啦?”

“没有啊?”念桃和冉冰冰异口同时地说。

顾雁凌笑了起来,念桃的心彻底乱了。



第七十章 偷听电话(加更)

这一餐饭,念桃吃得胆战心惊。她既要防冉冰冰看出来了,又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如果真的有了他的孩子,如吕浩所言,孩子就是她上位的最重要条件,她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孩子。以前她只是无所谓,嫁不嫁给莫正南,她真的没那么强烈地需求。可现在,她发现她爱上了他,她需要他。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感觉到安全,感觉到可靠,感觉到幸福和快乐。

这是他的孩子,是她和他共同的结晶,是爱,是希望,更是未来。说什么,念桃都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念桃一边努力地伪装着,一边期望着快点吃完。她不敢多吃,这样的吃饭,太危险了。如果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以后绝对不再和冉冰冰一起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了,念桃把顾雁凌的钱还给她,顾雁凌拉扯了好半天,可念桃坚持要给,顾雁凌就拿着了。

还完钱,念桃感觉尿频,这两天,她总有这样的感觉。于是就往洗手间去,怕冉冰冰再怀疑她,从餐桌上拿了几张纸巾,包也没背地走进了洗手间。

念桃刚走一会,顾雁凌也想上洗手间,就让冉冰冰看着包包,起身也去了洗手间。

顾雁凌刚走,念桃的手机就响了,冉冰冰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没见人出来,赶紧拿起了念桃的电话,竟然是莫正南的手机号,冉冰冰快速地按下了接听键,装着念桃的声音问:“想我了?”

莫正南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叫了一声:“鬼丫头,”,冉冰冰“嗯”了一下,莫正南接着说:“赵华宇说你离开了华宇公司,正准备给你另外安排工作,我想,你还是暂时休息一下,等适合的机会,再工作好吗?”

“嗯。”冉冰冰不敢多说话,嗯了一下。莫正南便说:“好了,我挂了。”

莫正南一挂电话,冉冰冰赶紧把莫正南的号从念桃手机里删掉了,然后把手机塞进了念桃的包,没事一样喝着茶水。可她的心再也静不下来。对念桃一系列的困惑,冉冰冰终于明白了。银联的金卡,去华宇公司上班,水泽的请客等等,原来背后的那个人是莫正南。而念桃居然藏得这么深,冉冰冰发现她太小瞧念桃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念桃居然和莫正南在一起,那么念桃怀的孩子就是莫正南的吗?她今天是故意试验念桃,看看念桃是不是怀孕了,可今天的试验让冉冰冰证实念桃是怀孕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念桃会和莫正南有一腿。如果是这样,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一大早,莫正南还给她打电话,再一次感谢她的那本纪念册,看来她用这样的方式,确实赢得了莫正南的好感,可是她的计划才开始第一步,却冒出一个念桃,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念桃居然怀孕了,如果是莫正南的孩子,她就彻底完了。可莫正南知道念桃怀孩子的事情吗?

冉冰冰的心乱成了一锅粥。

“我不能输,特别不能输给念桃。”冉冰冰狠狠地在内心说。昨晚她就有些怀疑,念桃怎么会在莫正南家里呢?而吕浩显然知道这件事,还有意给他们制造机会,他们原来都在联手骗着她一个人,一想到这一点,冉冰冰更加恨吕浩,恨念桃。

“走着瞧。”冉冰冰在心底如此说。

念桃和顾雁凌有说有笑地出来了,冉冰冰端着茶水在喝,一见她们就说:“接到采访任务了,我们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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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被人推倒了

第二天,冉冰冰一大早又给念桃打电话,念桃的手机没关。昨天她把吃饭的事情告诉了吕浩,吕浩让她不要关手机,白天如果有时间,就带念桃去医院检查一下。

冉冰冰在电话中说:“念桃,我们去算命吧。”

念桃说:“我不去。你找雁凌去吧。”

冉冰冰说:“雁凌命比咱们好。要什么有什么,我才不愿意和她一起去算命呢。念桃,去吧。听说东山的慈善大和尚回来了,可灵了。我昨天采访过他的朋友,说今天带我们去。念桃,机会难得,去算算我们的白马王子是谁。我也想知道,我和莫市长有没有结果呢。你不算,听听好吗?”

冉冰冰这么一说,念桃心动了。是啊,去听听,冉冰冰到底和莫正南有没有结果?为什么莫正南给冉冰冰打电话,却只字没提她送的礼物呢?

冉冰冰见念桃犹豫了,就继续说:“去吧,去讨个吉祥回来也行的。慈善大和尚云游四海,在东山寺的机会可不多呢。”

“好吧。”念桃终于答应了。

东山在市区南端,慈善大和尚确实在琉州很有名气,念桃早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一直没机会见识。现在冉冰冰有这样的机会,去见识一下,为肚子里的孩子求一个吉祥物也行。

冉冰冰告诉念桃,她会在慈善大和尚书房门口等她。慈善大和尚住在东山最东端的山腰,要绕过东山最大的十八锣汉堂,再穿过一条山道,就可以下到他休息,接待客人的地方。

念桃出门的时候,给吕浩打了一个电话,吕浩说上午有会,估计走不开。看下午有没有时间,再带念桃去。念桃一想,正好和冉冰冰约的时间错开了,心情一阵舒畅。就按照冉冰冰教她的路,坐车到了山脚,念桃以前来过这里,只是好几年来没来,这里变化很大。不过,进山的路只有一条,念桃只需要跟着其他的人一起,沿着石级台阶一步一步走,就可以进到东山寺庙里。东山寺庙有很多间房子,还有孙权的试剑石,望江台等等。不过十八锣汉堂最大,去的人最多。

一进寺院,悠扬的佛歌绕着林间小道此起彼伏,人在这样的佛歌声中,心马上变得宁静而又安详。念桃一边听着佛哥,一边往锣汉堂方向走去。

锣汉堂尽管在最顶峰,可念桃没有感觉到一点累。行人三三两两,不是很多。大约是寺院的淡季吧。念桃这么猜。等她到达山顶时,果然看到了一条小道,小道的最深处,隐约看得到白色的房子,念桃猜,那肯定就是冉冰冰说的慈善大和尚的书房了。

念桃找到了目的,沿着山腰的小道往下走,走了几步,感觉背后有人,可她回头时,除了树,又没看到人。她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可背后却真实地有一股力量推了过来,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山腰滚去。



第七十二章 念桃怀孕了

念桃在往下滚的过程中,双手紧紧地护住了肚子,她滚到了一棵大树旁,才停了下来。她的手,她的脸都擦伤,她感觉*有东西往外涌,她顾不了那么多,用手去摸,拿出来一看,竟有血,念桃急得拿眼睛四处找包包,在大树的另一边,念桃发现了包包。她小心地爬了过去,还好,手机没摔坏。她给吕浩打电话,打话响了一声,吕浩掐断了。她又打,吕浩还是不接。她继续打,吕浩才接了。她一听吕浩的声音,就哭了起来,“吕浩,快来救我。我在去慈善大和尚书房的路上,吕浩,快来。”

莫正南正在开干部大会,吕浩在记笔记,他的手机调成了振动,可念桃一个劲给他打电话,他不得不接。一接,念桃的哭声就传了过来,他担心念桃发生了什么大事,假也不敢请,在莫正南严厉的目光中,溜了出来。

吕浩急着冲下楼,从司机手里要过钥匙,开着车直奔东山寺。吕浩开的是一号车,一路上没人敢拦他的车,他径直把车开到了十八锣汉门口,沿着小道喊:“念桃,念桃。”

“我在这里,”念桃回应了。

吕浩看到了念桃,靠在一棵树上,周边并没有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冲过去问:“发生什么啦?”

“快,快送我去医院。”念桃的脸色灰白。吕浩抱起念桃就往山上冲。

吕浩满头大汗地抱着念桃上到了山顶,把念桃小心地放在后座上,急着往医院冲去。

手机响了,吕浩顾不上接。念桃在后座躺着,一动也不敢动。医院到了,吕浩把念桃送进了急救室,才拿出手机,是莫正南的电话。他赶紧给莫正南回电话,莫正南在电话中火气极大:“吕浩,你好大胆子,开会没人敢提前走,你敢。现在我要用车,你却把车子开走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莫市长,念桃送进急救室去了。”吕浩说。

“发生了什么?”莫正南的火气一下子消了,着急地问。

“我不知道。她从山上摔下去了。目前还在急救室。有一消息,我马上给您汇报。”吕浩的声音也很急。

“好。”说着,莫正南就挂掉了电话。

当刘主任从急救室走出来时,吕浩迎了上去了,刘主任松了一口气说:“亏你送得早,再晚一点,孩子就保不住了。”

“太谢谢刘主任。”吕浩握了握刘主任的手,他们早就认识,刘主任笑了笑说:“这么快就又要当爸了?”吕浩哈哈了一阵,就让刘主任给念桃安排一间好一点的病房。

刘主任笑了笑说:“放心,吕大秘书吩咐的事,我一定照办。”

念桃转进了特护房间,一人一间。吕浩把念桃安顿好,才松口气,问念桃:“你怎么一个人在东山寺?”

“是冰冰约我去的。她说慈善大和尚回来了,带我去讨个吉祥物,还说要去算命,算她和莫市长的命。”念桃说。

“扯淡。”吕浩生气地骂了一句,念桃不敢再说话,吕浩说:“从现在起,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冉冰冰对你肯定怀疑上了,我马上给老板汇报这件事。”

“吕浩,你,你先不要说冰冰,我没看到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摔倒了。”念桃求情地望着吕浩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这事肯定与她有关。”吕浩生气了。念桃不敢再辩解,她其实内心很清楚,这件与冉冰冰肯定有关系,她确实感觉到后背有人推她,可是,她不想因为自己,冉冰冰又被牵扯进来了。

吕浩没再理念桃,给莫正南打电话,电话一通,莫正南就接了,“情况怎么样?”莫正南问,“孩子保住了。”吕浩故意显得很轻松地说。

“孩子?”莫正南问。

“是的,念桃怀孩子了。”吕浩重复了一句。

“哦。”莫正南把这一声哦拖长了,吕浩一下子慌神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呢?他难道不高兴?他四十多岁了,这个时候怀上孩子,应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是莫正南却在这一声“哦”中挂断了电话。



第七十三章 又生一计

冉冰冰给念桃打来电话,念桃把眼睛转向了吕浩,吕浩以为是莫正南的电话,便拉开了门,往外走。念桃不好意思喊吕浩,便按下了接听键,冉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念桃,你去了没有?真是不好意思,菜子沟乡出事了,乡镇府被村民们围了起来,我正往菜子沟赶,实在对不起啊。”

念桃没想到冉冰冰居然装得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可是那股推她的力量是谁呢?

念桃于是说:“我摔伤了,正在医院治疗。”说着,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吕浩推门进来了,他望着念桃问:“你和谁打电话?”

“冉冰冰。”念桃说。

“你告诉她,你在住院?你还嫌事不多吗?”吕浩生气了。他以为是老板的电话,才回避。哪里知道是冉冰冰的电话,而念桃这个笨女人,居然就告诉了冉冰冰她在住院治疗,如果冉冰冰拿到了念桃的怀孕纪录,就很容易让老板处于被动之中。目前老板不肯表态,而且老板对念桃怀孕没有丝毫的喜悦,那么这件事就只能天知,地知,他知,是必须守口如瓶的一件事,可念桃倒好,还把住院的事情告诉了冉冰冰。

“她装得没事一样,我就是生气,才说自己摔伤了嘛。”念桃很委屈,为什么所有的人,所有的事越来越费解,越为越不真实,又越来越演戏,还得越来越装神弄鬼?

“念桃,事情越来越复杂。你太傻,冉冰冰就算把你买了,你还得帮她数钱,你不是她的对手,对这样的人,你除了回避还是回避,你明白吗?而且,冉冰冰不会罢手的,这几天,我会向老板请假,守着你。以后,你要听我的话,能不理冉冰冰,就坚决不理,懂吗?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吕浩,冉冰冰说她下乡采访去了,我可能真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山的。”念桃努力地想辩解,她实在不愿意把所有的人想得那么坏,如果连最好的同学和朋友都得让她必须去防着,人活着也太累了。

吕浩不想再理念桃,对念桃说:“谁来也不要开门,我把车送回单位就来。”说着,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浩走后,念桃便强迫自己睡觉,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敲门,拿出手机一看,十二点多了,便下床开门,见是冉冰冰站在门外,“怎么是你?”念桃惊讶地问。

“不欢迎我?”冉冰冰笑了起来,护着念桃回到了床上。“我可是从乡下特地赶回来向你赔礼道歉的。”说着,冉冰冰打开带来的保温瓶,递到念桃面前,念桃扫了一眼,是鸡汤。

“你煨的?”念桃惊异地问了一句,她还是不会装。

“我哪里有时间煨呢?本来要在乡下吃饭的,一见有鸡汤,而且是正综的土鸡汤,就找镇上的干部要了保温瓶,特地赶来送给你吃的,快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冉冰冰一脸真诚地望着念桃,念桃心一动,难道在东山寺,真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可是,她又分明感觉到背后有人推,而冉冰冰看样子真是从乡下赶回来的,她的脚上还沾着泥土,念桃在她一进门就看到了。

“念桃,对不起,如果我不约你去东山寺,你就不会摔伤。你帮我搞定了莫市长,原想让你分享我的快乐,结果让你受伤了,说什么,我也得弄点农村的土鸡汤给你补补。莫市长答应和我一起做一期关于道德模范典型报道,我下午就去采访他。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所以,念桃,这一份鸡汤说什么,我都得送回来给你尝尝。”冉冰冰一脸的喜悦和诚实,看不见半点撒谎或者骗念桃的样子。念桃就真的迷糊了,冉冰冰不会知道她和莫正南之间的事,冉冰冰正在追他呢。

念桃的心乱了起来,又痛,又有对冉冰冰的感动。她端起保温瓶开始吃,这个时候,冉冰冰的电话响了,冉冰冰按下接听键,手机声音传进了念桃的耳朵里:“冉记者,我是司机小姚,肖镇长还等你一起吃饭呢。”

念桃相信冉冰冰确实是从乡下赶回来的,望着冉冰冰说:“冰冰,谢谢你,你快去吧。我会把鸡汤喝完的。”

冉冰冰冲着念桃笑了笑说:“好好养伤,我还会来看你的。”说着对念桃招了招手,拉开门走出了病房。

念桃又端起保温瓶,夹了一块鸡肉,冉冰冰的话却在耳边响了起来:“我下午要去采访莫市长。”念桃一想到莫正南,一点味口都没有,她不相信莫正南不会不知道自己摔伤了,可莫正南却连个信息都没有,他就真的那么忙吗?

正想着,吕浩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一见念桃抱着保温瓶,赶紧冲上来夺下了保温瓶。

“你?”念桃吃惊地盯着吕浩。

“你吃了多少?”吕浩着急地问念桃。

“我还没吃,怎么啦?”念桃不理解地望着吕浩。

“我看到了冉冰冰,坐着一辆车走了。我就急着往病房冲,她来准没好事。”吕浩说。

“吕浩,她是好心,特意从农村带鸡汤给我喝的。”念桃还在为冉冰冰辩解。

“念桃,这是我带来的饭,你吃这一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会让你看清楚的。”说着,抱起保温瓶,找刘主任去了。



第七十四章 开房

冉冰冰确实和莫正南约好了下午采访他,全市道德模范典型人物报道是莫正南提出来的,和中央高度保持一直,这是老爷子要求他为官的论调。当冉冰冰提出让莫正南为全市道德模范典型做一段指导性总结时,莫正南当场满口答应。他对冉冰冰的印象一直不错,这女孩大方,善谈而且文笔不错,是一颗好苗子。现在,冉冰冰又那么用心地把他来琉州的全部报道整理出来了,对她提出的采访要求,莫正南是不会去拒绝的。

本来约好四点钟采访,结果省报来了两名记者,冉冰冰主持的这个全市道德模范典型系列报道,引起了省报的注意,一听是市长提出来的创意,就来采访莫正南了。省报采访完后已经五点了,冉冰冰随意和莫正南交流了几句,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省报记者没有走,吕浩还在医院没回来,莫正南就让秘书长方扬安排了一桌饭,晚上,他亲自陪记者们吃饭,冉冰冰一听,兴奋得在心底喊:“天助我也。”

由于吕浩不在,秘书长方扬对冉冰冰的印象也不错,再加上省报的记者是一男一女,而方扬带着办公室刚来不久的大学生黄小丽一起来的,这酒桌上的比例正好三男三女,方扬又刻意把冉冰冰安排在莫正南身边坐着,酒桌上就自然形成了三对三的场景,当省报这一对开始敬酒时,三对三的局势就泾渭分明。冉冰冰有意替莫正南挡酒,可省报的女记者嘴巴不饶人,望着莫正南说:“市长,这酒桌上喝酒,哪里存在女人替男人带酒的?我和冉记者是同行,我替她打抱不平。”有女记者的话,再加上莫正南的豪气一上来,不仅没让冉冰冰带酒,冉冰冰的酒被女记者灌到他头上来了,这女记者一吹一拍,再加上冉冰冰在一旁帮调,莫正南就有管不住自己了。

方扬除了招呼男记者喝酒外,任由两女夹攻莫正南。莫正南有一段时间没这么放开过,这男人嘛,酒,喝不到位,想放纵都难。于是在酒桌上一边帮着两名女记者抬着莫正南,一边还让黄小丽敬莫正南的酒,三个女人向来一台戏,而在酒桌上敢端杯的女人,大多是海量。这样一来,莫正南有些招架不住了,可他为了撑面子,一直陪到酒席散场。

六个人喝了四瓶白酒,都有些喝大的感觉。记者们是回不了省城的,方扬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就多开了几间房。记者们的房卡拿走了,他准备送莫正南去房间休息,冉冰冰却主动接过房卡说:“秘书长送送小丽吧,她喝得也不少。莫市长,交我照顾就行了。”方扬求之不得,护着黄小丽走了。

莫正南喝了不少,而冉冰冰很多酒却吐在了纸巾上了。她要的是莫正南醉酒后的机会,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喝多了,现在机会来了,她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冉冰冰把莫正南扶到了房间,贴着他的耳根说:“想吗?”莫正南似乎听到了念桃的声音,念桃来了,身边是念桃吗?他伸开手臂把冉冰冰整个人揽到了怀里,喊:“丫头,丫头。”

冉冰冰一愣,接着却是一声从心底发出的冷笑,她把身体往莫正南怀里贴了贴,*和*粘在了一起,莫正南的那个地方撑了起来,冉冰冰故意磨擦着,那个撑起来的东西,在冉冰冰的磨擦中越来越彭胀,越来越坚硬,顶过来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冉冰冰也有了冲动,浪着声音低语了一声:“你好威猛哟。”一股热气打在莫正南的脸上,他使劲地嗅了一下,不是他熟悉的青草味,却是香水的味道,还有那一句:“你好威猛哟,”似曾熟悉,又似曾陌生。

莫正南的大脑拼命地运转着了,这是在哪里?莫正南想起来了,那是在泰国,他也喝多了,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躺着一位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还会说中文,就是这句话:“你好威猛哟。”

莫正南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被子被他掀开了,那位漂亮的女人竟然*,而且竟然和他一样长着一条命根子。

“妈啊,”莫正南恶心得冲进了洗手间——

从那以后,莫正南再也不敢进入任何的娱乐场所,更不敢轻易地把自己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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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这女人,了不得

“来啊,你好威猛哟。”冉冰冰*磨得更急躁了,发嗲的声音更嗲了。

“你是谁?”莫正南猛地推开冉冰冰,严厉地吼了一句。

冉冰冰还沉浸在*的构思场景之中,一时还没反映过来,往前走了几步,望着莫正南说:“我是丫头啊。”冉冰冰的样子象极了风月场上的女子,她的xiōng部早在彼此磨蹭中挤开了,xiōng前那两坨比念桃还要白晃晃的肉,随着冉冰冰的扭动,极不安份地摇摆着。

莫正南的视线想逃开冉冰冰的xiōng部,可是一说着话,眼睛却落在了那两坨肉上。他在内心骂自己了一句:“cāo***下流。”

冉冰冰见莫正南的视线落到了她的xiōng前,以为莫正南是借酒装疯,就继续往前扭动着身子,一边托起两团肉肉说:“想吃吗?”

“你滚,马上滚。”莫正南已经认出了冉冰冰,她不是他的丫头。冉冰冰站着没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场景是她无论如何都设计不到的。一个喝了酒的男人,一个正要进入风云快活中的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于是往前又靠了几步说:“我是你的丫头啊。”

“滚。”莫正南吼叫着。

冉冰冰不甘心,继续试着问:“莫市长,我是冉冰冰,你不认识我吗?”

“滚啊。”莫正南去推冉冰冰,这一次冉冰冰才发现莫正南是真的在冲自己发火,一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莫正南的酒醒了一大半,他奥恼里抓了抓头发,起身抓起包,离开了房间。

莫正南没再叫司机,而是打车回家的。当他回到卧室里,整个虚脱般地往床上倒,倒在床上后,发现身子底下有东西,抽出来一看,是念桃留在床头的鞋垫,他才发现。

鞋垫上一只绣着快乐,一只绣着幸福,当莫正南盯着“快乐”两个字看时,竟感觉好眼熟,这两个字体和纪念册上面的“快乐”是一样的。他掏出手机,拔通了念桃的电话,念桃靠在床头看电视,吕浩在另一张床上看书,念桃一见莫正南的电话,紧张得赶紧关掉了电视机,吕浩抬眼看了一下念桃,念桃的脸红红的,他便知道是老板的电话,不过这一次,吕浩再也没有离开病房,他现在一步也不能离开念桃。

“你好些吗?”莫正南问。

“嗯。”念桃很温顺地“嗯”了一下,莫正南的心被一只手纠了一下,疼痛冲了出来,他差点就上当了,差点就睡了冉冰冰。他的后背竟有冷汗,他问念桃:“纪念册是你做的是吗?”

“嗯。”念桃依旧很温顺地“嗯”着,“你早知道,冉冰冰要送礼物给我,而且早知道她在打我的主意是不是?”

“嗯。”念桃还是“嗯”了一下,莫正南却发怒了,“你除了嗯,就不知道说点别的吗?”

“我能说什么?我有资格说吗?你给过我机会和资格吗?你除了冲我发火外,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守着我的人,却是吕浩。”念桃哭了起来。

吕浩急了,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抢过念桃的电话说:“莫市长,她心情不好。下午化验结果出来了,冉冰冰给她喝的鸡汤里下了打胎药。”

“这个女人,了不得。”莫正南丢下这句话,不等吕浩再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第七十六章 网上的贴子

第二天,琉州论谈,天涯社区,新浪微博同时出现了一则消息:琉州市长莫正南搞大了保洁女工的肚子,消息下面是莫正南搂着念桃的照片,照片的背景在酒店的房间里。

吕浩一上班就看到了这则消息,只是照片上的念桃怎么看都有些别扭,头是念桃的,背影不是念桃。吕浩就让目光一直盯着这张照片看,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头。他努力地想,这照片到底是怎么一回呢?冉冰冰?这个照片是她?吕浩想起来了,冉冰冰昨天就穿着这身衣服,那么被莫正南搂着的女人是冉冰冰,她昨晚和莫正南在一起?他们开房了?这些问题全部汇集在吕浩大脑里,他努力想抓住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可他发现,他抓不住。

吕浩的大脑里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空的,心,却骤然凉了一大截。昨晚莫正南丢下那句:“这女人,了不得。”就挂断了电话,昨晚,他一直在想莫正南的这句话,他不明白老板突然丢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吕浩惊讶了。

莫正南还没到办公室,吕浩赶紧给莫正南打电话,电话一通,吕浩就说:“莫市长,不好了,网上有风言风语。”

莫正南正在车上,他昨晚一夜未眠,他庆幸自己没睡冉冰冰,这样的女人断然沾不得。这样的女人也不是他莫正南喜欢和可以沾得住的女人。可是念桃这个傻瓜,竟然还那么用心地帮她整理纪念册,那么用心地帮她来追逐自己,莫正南一想到这个善良却单纯得没有防人之心的女孩,心就会痛。他想了很多问题,冉冰冰既然对念桃下手了,就不会善罢甘休。对付冉冰冰,莫正南分分钟可以搞定,一个小小记者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冉冰冰如果被孟成林所利用,如果念桃怀孕的事被纠出来,他怎么向老爷子交待呢?欧阳月和莫子怡的尸骨未寒,他却和别的女人搞上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老爷子面前启齿。他昨晚想了一夜,甚至想到了让念桃打掉孩子,可是,那是他的孩子啊,他四十多岁了,以后还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他真的拿不定。他爱孩子,他需要有自己的骨肉。再说了,那个傻丫头愿意打掉孩子吗?她能够接受这些事吗?官场的复杂和斗争,原来就超出了念桃的理解范围,他不想把她引进官场的复杂斗争之中。他和孟成林之间的明争暗斗在逐步升级,尽管孟成林在琉州职业中专这块地皮上让了一步,可是孟成林在等机会,在等压制于他的理由。在琉州,孟成林习惯一个人说了算,做了两届市委书记的孟成林,形成了他的孟氏圈子和孟氏定律,而莫正南作为京派官员,打破了孟成林的这种局面,他是不会轻易把手中的权力分给莫正南的。在这一点上面,莫正南很清楚。没几个男人,愿意把自己拥有的权力交出来。男人生来就有对权力,对江山,对战斗的热衷性,这种热衷性铸造了他们能为权力而牺牲掉一切。

现在,莫正南就处于这种纠结中,为了权力,他要牺牲掉念桃和自己的骨肉吗?

整个晚上,莫正南都在纠结之中,他在没有想好对策的时候,他的对手又出击了。他在电话听完吕浩的汇报后说:“你能不能沉稳点?多大的一个事啊,值得大惊小怪的吗?我马上到办公室。”

莫正南一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一看,还是惊了一下,这不是昨晚的他吗?可他怀里的人怎么是念桃?

莫正南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就喊吕浩,吕浩走了进来,莫正南问:“这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照片是ps成的,头是念桃的,身子是冉冰冰的。”吕浩说。

“她昨晚拍照了?”莫正南像是对吕浩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看来这个女人真有一手,昨晚她送自己进了房间,有那么一刻,他的脑子是乱的,可是冉冰冰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他还真的一无所知。他还是低估了她。

吕浩才知道,莫正南昨晚和冉冰冰在一起,可冉冰冰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呢?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吕浩不敢问,只是拿眼睛寻问莫正南,莫正南接过吕浩的视线说:“昨晚,我喝多了,是这个女人送我进酒店房间的,但我和她没别的事。你尽快想办法,让这些消息消失。”说着,莫正南就挥了一下手,让吕浩出去,他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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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小姨子的电话

吕浩一走,莫正南靠在老板椅上闭上了双眼,他的大脑还是有些混乱,尽管对付一个冉冰冰,不是很难的事情,可是念桃呢?孩子呢?他实在纠结。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也怪自己,怎么就没想着去采取措施呢?他不喜欢带套,一直是妻子欧阳月在采取措施,他在意识上忽略了,可在心底,他还是愿意有个孩子的,他还是爱孩子。莫子怡的离去,曾经带走了他全部的父爱和希望,现在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又给了他希望,给了他灌注父爱的权利,甚至给了他继续追逐权力的热情和激情,孩子是他的未来,是他拥有一切的接力者啊。

可是,怎么才能够两全其美呢?莫正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莫正南这一次真的纠结死了。一边是要保护念桃,一边是要平息这场网络风波。但愿这场风波不被孟成林所利用,在朱天佑书记上任江南省前,这场风波会平息掉,他可不想给新书记留下*市长的印象。朱天佑是一位行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胆大心细的人。他最不喜欢拈花惹草,处处留情的男人,男人可以有真性情,可以在女人的问题上有爱好,但是借权力玩迷情游戏的干部,他是绝对讨厌的。念桃就是为了救哥哥,为了他手上的权力,才委身于他的,这件事如果被人利用,对他极为不利。

莫正南的大脑里有太多的问题,可是最终的纠结还是舍不得让念桃打掉孩子,只要念桃肚子里没有他的种,人家再怎么说,也只能是捕风捉影罢了。

要不要孩子?莫正南真的犹豫了。就在这个时候,莫正南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莫正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了电话。小姨子欧阳兰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正南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味,保洁工也有兴趣上?我姐的尸骨未寒,你就管不住身上那根玩意了?”

“小兰?”莫正南惊讶地叫了一句。

“怎么啦?吃惊了?愧疚了?还是想告诉我,一切都是个误解。不过,正南哥哥,我已经到了琉州,你看着办吧。”说着,欧阳兰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莫正南傻眼了。他越怕什么,越会遇到什么。这网络也够神奇的,才一夜,他和念桃的事情就传到沸沸扬扬,接下来呢?莫正南真的猜测不到。

莫正南太了解这个小姨子,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是个人来疯,什么刺激玩什么,什么新鲜尝什么。老爷子都管不住的一匹野马,莫正南又能拿她怎么样呢?从小就爱跟着他和欧阳月屁股后面赶,从小就喜欢欺负、捉弄莫正南,那个时候莫正南的父亲只是老爷子的勤务员,这两位大小姐自然比他有着莫大的优越感。后来欧阳月嫁给了莫正南,欧阳兰却突然选择了出国,嫁给了一位年长得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从那以后,他和欧阳兰就很少见面。嫁给莫正南的欧阳月,慢慢失去了优越感,变成了对莫正南的依赖和崇拜。可欧阳兰的这种优越感一直还存在着,无论什么见着他,欧阳兰都是一副不依不饶的口气,相比欧阳月而言,莫正南是怕欧阳兰的。

在这样的时候,莫正南最怕出现的人物,恐怕莫过于欧阳兰了。



第七十八章 错综复杂的官场

吕浩原以为一个冉冰冰掀不起大浪,可当他找到琉州论坛版主时,版主却说:“我们论坛保护发贴人的隐私。”然后,版主借有事,不再理睬吕浩。

吕浩给天涯、给新浪微博举报,这是一则假消息,要求他们撤下这则假消息,可是得到的回复却是,等他们调查证实之后,自然会给他答复。

吕浩便明白了,冉冰冰不是一个人在战争,而是一群人在战争。战争的对象就是莫正南。只是让吕浩不明白的是,冉冰冰背后的一群人这么快就联合在一起了?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联合在一起的呢?还有,他们联合起来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呢?

这一切,对吕浩来说是个谜。这一切对吕浩来说,更是一场莫大的挑战。莫正南该如何应对,他又该如何扮好自己的角色,都是一场搏弈。

官场有官场的游戏规则,只是官场和网络撞到一起时,吕浩还真的措手不及。他拿不定这个网络到底有多强的杀伤力,更拿不定网络与现实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这些年网络一再爆光官员们的隐私,有落马的,也有从漩涡中爬起来的,而在应对这样那样的网络突发事情时,他,还有莫正南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呢?

吕浩对着电脑中的网络世界犯难了。

而就在此时,苏晓阳却把冉冰冰带进了孟成林的秘密套间里。那是维也纳酒店里的一间套房,是苏晓阳长期租下来给孟成林休闲、放松的地方。

苏晓阳打量着冉冰冰,冉冰冰一点也没回避,也打量着苏晓阳。

“坐吧。”苏晓阳先开了口。

冉冰冰扫了一下整个房间,外间是一套银色的布艺沙发,配上银色的茶叽,给人一种很素雅的感觉。有趣的是墙上的画,青一色的琉州湖泊图,琉州是座水城,不仅主城是绕湖而建,下面几个县也都有自己的湖泊特色,特别是水县,县城就在湖中心的岛上,很有点世外桃源之感。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湖景,竟然在这家不是很抢眼的酒店里呈现着,实在让冉冰冰吃惊不小。

作为一名记者,冉冰冰自以为自己了解琉州城,可直到她走进这间套房里才明白,琉州最有特色的酒店不是琉州大酒店,而是维也纳酒店,当然在这家酒店里住的人就更神秘了。

冉冰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苏晓阳没坐,再一次扫了一眼冉冰冰,冉冰冰的身材是魔鬼身材,拥有这种身材的女人,基本上是艳丽四射,骨子有着极强的妖精气息。女人的美是分种类的,而每种类型的美就需要遇对欣赏的男人。拿苏阳晓自己来说,他喜欢玩在校的女孩,那种女孩生涩,涉世很浅,一顿饭,一朵花就容易骗到手。如冉冰冰这种满世界跑的女孩,早已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浸泡得五彩绽放,这类型的女孩,他这个小小的秘书是消受不起。当然这种女孩却是大老板喜欢的一类,艳丽、激情、绝傲。现在和冉冰冰面对面时,苏晓阳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感觉。

深夜,苏晓阳在网上看到了莫正南搞大保洁工肚子的新闻,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天晚上会关注一下琉州的论坛,会在百度里搜索一下孟成林的名字,网络这块被官员们忽视却又头痛的阵地,不得不防。这当然是孟成林教他的方法,让他每晚睡觉前搜一下琉州的人和事,要养成对网络重视和关注的好习惯,有任何的负面因素,可以争取时间的同时,消除在最萌芽的状态之中。

在官场,生活中的斗争并不可怕,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都有活生生的人,看得见,摸得着。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孟成林一向认为踏实。男人都好斗,而官场就是供男人们演绎斗争的地方,谁演绎到极致,谁就是官场中的赢家。可对于网络这个东西,孟成林摸不着,看不见。这些年被网络打败的官员越来越多,网络这个词也越来越成为官员们必须关注和必须设防的一个场。可莫正南偏偏就在这个场里被击中了,他处处下套等莫正南往里钻,可每一次都被莫正南解了套,而且还是他不得不妥协,给台阶让莫正南下。就拿琉州职业中专这件事来说,他想要看得见的利益,可莫正南却在坚守所谓的理想,要给孩子们留一块学技术的摇篮。当利益和理想冲突的时候,孟成林会选择利益,可莫正南偏偏要选择理想,一块那么好的地,卖掉就是财政收入,可莫正南坚持不松口,逼着他不得不收手。现在,莫正南的隐私却被人捅到了网络里,对他来说,机会来了。于是在苏晓阳深夜给他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他让苏晓阳一定要找到这个发贴的人。

苏晓阳反复看照片,他认出了这个酒店,到酒店一查,就查到了方扬。他一个电话打给方扬,他在电话中说:“秘书长手下的小丽漂亮、动人,啥时候介绍给兄弟认识、认识?”一句话,方扬的后背全是汗。在苏晓阳的威胁和利诱下,方扬什么都招了。那天夜里,他在酒店里和黄小丽玩得风生水起,他以为被苏晓阳的人跟踪了,苏晓阳的厉害,在琉州的官场谁都知道。被苏晓阳盯上的人,要么归顺于他,要么会死得很惨。在琉州,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现在,他被苏晓阳盯上了,除了归顺于他外,方扬发现他没有选择,也没法选择。直到苏晓阳问起还有哪些人时,他才明白,他上了苏晓阳的当,苏晓阳要的是莫正南和冉冰冰的消息。于是把那天晚上的活动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晓阳,便有了苏晓阳带冉冰冰来到维也纳这一幕了。



第七十九章 奖励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冉冰冰直视着苏晓阳。她认识他,不过,相比吕浩而言,冉冰冰更愿意打交道的人是吕浩。这是女人的直觉,至如为什么有这样的直觉,冉冰冰从来没有去认真想过。在她的眼里,只能装下两种人,要么是大款,要么是大官。权和钱对她来说,成了她顶礼膜拜的追求和向往。顾雁凌拥有的东西,她冉冰冰总有一天一样会拥有。她没有可以值得骄傲的父母,可她有值得骄傲的美貌和智慧。

苏晓阳一脸的笑,而且经常是皮笑肉不笑。关于苏晓阳的一些事,冉冰冰也耳闻过一些,只是她的兴趣不在苏晓阳身上,也从未把苏晓阳放在眼里。现在,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找上门来,而且把她带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她扫一眼就明白,不是苏晓阳住的地方,那么这个地方的主人应该是孟成林。孟成林找她?孟成林怎么会想起她?她刚分到报社来的时候,跟着主任一起采访孟成林,孟成林只是瞟了她一下,从采访到吃完饭,都没有再看第二眼。现在,怎么突然招见她呢?冉冰冰迷糊了。

“敢这么直视我的女人,不多。”苏晓阳脸上的笑,仍旧挂着,不多不少,眼睛却瞟向了冉冰冰,冉冰冰依旧没有躲开他的眼光,而是说:“我想,这么一大早,大秘书急着找我,不是来和我谈论这个问题的吧?”冉冰冰一点也没给苏晓阳面子。

“果然不亏是记者,厉害。”苏晓阳这回是真的笑了起来,脸上的内容变得丰富多了,这样的苏晓阳,冉冰冰才感觉是个人,有着人的气息,不由得缓和了一下态度说:“谢谢大秘书的鼓励,说吧,什么事?”

“冉记者果然是女中豪杰。我直接说了,看到了你在网上的发贴,只是你的照片是ps上去的,那个保洁女工的头是装上的,身子却是你冉大记者的。”苏晓阳这回没有笑,脸上那种职业化的东西全消失了,剩下倒是一脸的正经和严肃。

“我不知道大秘书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清楚。”冉冰冰说。

“别装了,冉记者。被我苏晓阳盯上的事,没有十拿九稳,我会下结论吗?”苏晓阳直视着冉冰冰,冉冰冰的神情出现了慌乱,她拿不定苏晓阳到底是什么意思,贴子确实是她发的,她很生气,她竟然败在了念桃手里。就在相机里调出了她和莫正南的照片,ps了一张,本来想恶作剧一番,现在却被苏晓阳喊到这里来,而且还一本正经谈这事的时候,冉冰冰就有些害怕了。

“你想干什么?”冉冰冰心虚地问苏晓阳。

苏晓阳扫了一眼冉冰冰,就这一眼,他便知道贴子是冉冰冰发的,而且这个女人外表精明,其实对于官场上的斗争还嫩得很。于是便对冉冰冰说:“干得很不错,大老板想奖励你。”

“奖励我?”冉冰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我要奖励你。”孟成林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里间便有人走到了冉冰冰的面前,冉冰冰紧张得赶紧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孟书记好。”

这个时候,苏晓阳一句话没说,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苏晓阳一走,冉冰冰更紧张了,她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她怯怯地垂下了头,可仅仅一秒钟,又感觉好奇地抬头去看孟成林,结果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衣着睡袍的孟成林也正在打量她。不大红脸的冉冰冰,脸一下子涨红了。

孟成林觉得很有趣,“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冉冰冰的紧张感松驰下来,撒娇般地说了一句:“孟书记真坏。”



第八十章 我坏吗

“我坏吗?我哪里坏了?”孟成林越发逗冉冰冰。在孟成林眼里,冉冰冰这个样子可爱极了。如果不是早知道网上的贴子是这个女孩的,就凭她现在的孩子,孟成林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和莫正南混到一起去。看来,女人通常缺乏对自己的了解,也缺乏对官场中男人的了解。莫正南这种类型的官员,是力量型,强大型而又果断型的一类,这种男人喜欢的是弱者,是小鸟依人,是需要被保护型的女人。可冉冰冰这种张扬,妖媚甚至是霸道的女孩,怎么就会和莫正南混到了一起呢?这一点倒是孟成林好奇的。

网上的照片,孟成林当然看到了。他扫一眼就知道这照片有问题,莫正南怀里的女孩,身体火爆得浑身是辣味,而脸却偏偏是一张干净得不带杂质,纯朴得没有邪念,这样的搭配,如果不是上帝的疏忽,那就是人为的错。果然,苏晓阳告诉他,那张女孩的脸就是前一段传出与吕浩有关系的念桃,而且吕浩的老婆也是因为这个女孩而离了婚。现在突然冒出这个女孩和莫正南有一腿?这倒让孟成林感兴趣了。

“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弄一张自己身体别人头像的照片暴露莫市长的隐私呢?你就没想过这种暴露会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吗?就不怕被报社除名吗?”孟成林眯着眼睛看着冉冰冰,语气却极为和善。

“我昨天会怕。但是今天不怕了。”冉冰冰望着孟成林笑着,眼睛再也没有一丝的躲闪。

“为什么呢?”孟成林有一些意外地盯住了冉冰冰。

“你说过要奖励我嘛,有你的奖励,就证明我这件事干得对,再说了,在琉州,谁都知道是你大老板说了算。有你,我还用得着怕吗?”冉冰冰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天真无邪。她已经明白,苏晓阳既然把她带进了这间房子,既然向她展示了这间房子,就等于在告诉她,她将是拥有他们秘密的人。一个拥有秘密的人,要么成为他们的人,要么被他们处死。现在从孟成林对她的欣赏表情而言,她将来成为他们队伍中的一员。这样的联手,对于冉冰冰现在来说,正是她需要的,也正是她渴求的。其实她把贴子发完后,就有后怕之感,万一被莫正南识破,她的处境是可想而知。可是贴子发上去后,是删不掉的。对男人而言,只要属于她冉冰冰想要的人,她要么一定要想办法得到,要么她就要想办法毁灭。她得不到的人,念桃也别想得到。只是冉冰冰尽管在怀疑念桃肚子里的孩子是莫正南的,可是她没有证据。除了这种在网上恶搞的方式,她实在找不到更好报复莫正南的方法了。在她发贴的时候,莫正南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她得不到却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发完贴子后,她的意识才清醒过来。莫正南作为市长的身份,才在她的大脑里完完全全地复苏过来。可是一切都迟了,她在关掉网吧电脑的那一刻,心里就多了一份后怕,多了一份饶幸,也多了一份报复之后的*。那一刻的复杂心理是冉冰冰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的。她直到那一刻才有些明白,官场不是谁都可以去试,去闯甚至去打理的一个场。

“赛翁失马,因祸得福。”冉冰冰突然想到了这篇文章。眼前这位衣着睡袍,满脸慈爱的男人,一点没有市委书记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如莫正南那般冷傲的样子。可这个男子,却是比莫正南更有权力的孟成林,却是让她从不敢去幻想过的孟成林。于是,冉冰冰脸上的表情愈发动人和发嗲起来,望着孟成林说:“书记哪里都坏,就知道拿我们这些小记者取笑。”

“你要不要试试我的坏?”孟成林哈哈地笑着问冉冰冰。

冉冰冰的脸红得更加可爱和娇艳,她的目光缠住了孟成林投来的目光,就这一眼,就这一刹那,她和他都明白彼此需要什么,彼此又都在寻找什么。



第八十一章 她在试探我吗

手机响了。盯着电脑发呆的吕浩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太不镇定了。不就是网上多了一个贴子吗?老板都没有慌神的事情,他一个小秘书慌乱什么呢?

“妈的。”吕浩骂了一句脏话,掏出手机,见是安琪的电话,不由一阵紧张。不会是儿子出什么事吧?除了儿子,安琪根本就不会给他打电话。

“安琪,”吕浩叫了一声。

“嗯。”安琪应了一声,可这一声特别地温柔,是吕浩认识安琪以来最柔和的声音。

“怎么啦?安琪。”吕浩补充了一句,安琪越这样,吕浩的心里越是被人揪起来一样。

“吕浩,对不起。”安琪说。吕浩更迷糊,安琪这是怎么啦?一时间,吕浩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沉默了一会,安琪接着说:“我看到了网上的贴子,我误解了。原来她是你们老板的女人啊,难怪你那么紧张。”

“儿子最近怎么样了?”吕浩突然转变了话题,这一回临到安琪愣了一下,吕浩这是怎么啦?吕浩不相信她?于是,安琪又问了一句:“她是老板的女人,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解释一下呢?”

“安琪,你听着,她是我的女人,孩子是我的。满意了吗?”吕浩突然发火了,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安琪在试探我吗?”吕浩自言自语。他突然想到了念桃,她在医院会不会也知道网上的贴子?还有冉冰冰她目前会对念桃做什么?

吕浩后背全是汗。他冲出了市政大楼,打车直奔医院。

吕浩推开念桃病房的门时,看到念桃病床边坐着一位女人。女人背着门,吕浩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就径直走到念桃面前叫了她一声,念桃见吕浩来了,松了一口气,望着吕浩有些撒娇地说:“我想吃兰州拉面。”

“好的,我马上去买。这位是?”吕浩望着念桃问。

女人站了起来,直视着吕浩说:“你就是正南哥哥的秘书吧?”

吕浩惊讶地打量着女人,女人衣着紫色长外套,里面却穿着白色的小吊带,配着黑色的紧身裙,一头金黄色的大卷发披肩而下,整个人,整个气势那么地夸张,夺目却又优雅至极。吕浩马上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脸上的笑容堆了出来,叫了一声:“兰姐好。”

“小伙子不错嘛,脑袋瓜子就是灵活。”欧阳兰笑了起来。

“兰姐什么时候到琉州的?莫市长知道吗?”吕浩望着欧阳兰。

“正南哥哥现在可是焦头烂额,我想,我就不打扰他了。先来看看他的绯闻女友,没想到念桃说,她和正南哥哥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孩子是你的。”欧阳兰收起了笑容,直视着吕浩。

欧阳兰给莫正南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赶到了琉州医院,她是通过省城公安厅的同学查到了念桃正住在医院里。她直接找到了念桃,直接对念桃自报了家门。可念桃怎么也不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莫正南的,欧阳兰后来说:“如果你把孩子的爸找出来给我看看,我就相信,孩子不是正南哥哥的。”

念桃被欧阳兰逼急了,说:“孩子的爸马上到。”就在这个时候,吕浩来了,欧阳兰便认定吕浩就是念桃肚子里孩子的爸,于是便有了她直视吕浩的问话。

“是,孩子是我的。”吕浩想也没想,脱口而去。

“很好。”欧阳兰吐出这两个字,望了望吕浩和念桃,轻松地笑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 丫头,对不起

欧阳兰说完“很好”两个字后,念桃和吕浩对视了一下,就这一眼,欧阳兰全看在眼里。她没理念桃和吕洁,而是掏出了手机,拔了一个电话,然后对着手机说:“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来。”说完对着还在发愣的吕浩说:“收拾下,送你们回家。”

“回家?”吕浩不明白地重复了一下。

“是啊。念桃年轻,怀孩子不是什么大事情,难道还打算在医院里长住下去吗?”欧阳兰话是对着吕浩说的,目光却瞟了一下念桃,她这种瞟视,正好被念桃看了一个正着,念桃心里动了下,有痛从心底往外冒,她努力想压住,可是痛感去不听使唤地扩散着。

从欧阳兰进病房以来,她都是高高在上地面对着念桃,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无处不在,而且来得那么地实在,那么地彻底。就算欧阳兰不说话,念桃都能够感觉到这种优越感的压迫性。现在,欧阳兰的瞟视,真的刺痛了她。她一刻都不想和这个女人同处一屋。可是,她却不敢在这个女人面前流露出半点情绪。她希望这个女人快点走,可现在这个女人却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她到底要干什么呢?

念桃郁闷而又纠结地想着。

“我不明白兰姐的意思。”吕浩望着欧阳兰笑着说了一句。

“你们都有了孩子,难道没有自己的家吗?”欧阳兰的语气多了一份不麻烦,不过很快就又补充了一句说:“我在楼下车子里等你们,送你们回家。家比这里安全。”说完,拉开病房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浩盯着欧阳兰的背影看着,很快明白了欧阳兰的意思。是啊,回到家里比呆在医院里安全,医院里人多嘴杂,万一真的让苏晓阳们拿到真实的证据,别说他自身难保,老板怕也真的收不了场。好在,欧阳兰没有怀疑他和念桃在说假话,万一被欧阳兰识破他和念桃的假话,怕是比苏晓阳们更难缠。他尽管不了解欧阳兰,可从欧阳兰的气势中,他已经明白,这个女人不是他,更不是念桃可以得罪得起的。于是掏出手机给莫正南打电话,电话一响,莫正南很快就接了,“念桃怎么样了?”莫正南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吕浩看了看念桃,念桃显然也听见了,脸一红。吕浩便说:“兰姐来医院了。”

“哪个兰姐?”莫正南问。

“欧阳兰。”吕浩答了一句。

“她,她找到医院去了?”莫正南惊讶地问。

“是的。可念桃说孩子是我的。”吕浩说着,把手机往念桃手里塞,念桃拿到手机,莫正南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没对念桃怎么样吧?”念桃的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莫正南没想到吕浩突然把手机给念桃了,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不过,他很快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手机说:“丫头,对不起。”

念桃哭得更厉害了,如果说欧阳兰的到来让她觉得委屈和屈辱的话,那么莫正南的这一句对不起,又让她觉得那么地心酸和心痛。有他这句话,念桃发现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屈,她都认了。

“没事。有吕浩照顾我,你就放心吧。”念桃终于可以说一句完整的话了。说完,把手机还给吕浩,吕浩对着手机说:“现在,兰姐说送我和念桃回我的家里,她估计是想证实我和念桃是不是住在一起,好在,前一段念桃没地方住,确实住在我家里。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念桃的。”

“你这几天天好好陪着念桃,工作上的事,我会安排的。”说完,莫正南挂断了电话。

电话打完后,吕浩一下子轻松起来,有莫正南的这个态度,就证明他已经拿定主意,想留住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老板肯留住念桃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念桃,我们走吧。”吕浩整理好用品,就去扶念桃,念桃脸又一红,本能地闪了一下,吕浩意识到了,不过他还是伸手扶住了念桃,同时在念桃耳边说:“现在,我们要以夫妻的名份出现在所有人眼里。”

念桃点了点头,便由着吕浩扶着,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



第八十三章 吕浩的家

在医院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军用车停在了正大门处,吕浩扶着念桃上了军用车,军用车一溜烟地开走了。不远处,顾雁凌和冉冰冰看着开走的军用车,互相对视了一眼。

“念桃的孩子真的是莫正南的吗?”顾雁凌不相信地再次问冉冰冰。

冉冰冰地紧紧地盯住了这辆军用车,以她做记者的敏感记下了车牌号,一转身往一个角落方向走去,完全没听见顾雁凌的问话一样,顾雁凌突然很生气,这两个惜日最好的同学,到底都怎么啦?这么一想,她失去了再去看念桃的任何冲动,坐进车子里,开着车离开了医院,把冉冰冰一个人丢在了医院里。

吕浩的家到了,吕浩扶着念桃一步一步往楼上去,欧阳兰跟在他们身后,吕浩不敢让欧阳兰离开,只好任由她跟着一起来到了他的家。好在,他只是人去了大学生宿舍,用品全部留在这个家里。

一进屋,吕浩把念桃扶进了主卧,那原本是吕浩住的房间。欧阳兰没有进房间,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这倒让吕浩和念桃都松了一口气。

念桃躺下后,吕浩赶紧来到了客厅,一边烧水,一边对欧阳兰说:“房子太简陋了,让兰姐见笑了。这是朋友借我和念桃住的,挺对不住念桃的。”

“你们不打算买房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欧阳兰很有兴趣地望着吕浩问。

“结婚?”吕浩惊异地问了一句,一问完,马上就后悔了。

“是啊。你都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难道不应该结婚的吗?”欧阳兰紧紧地逼了一句。

“我,这个,”吕浩结巴起来。

“没钱?”欧阳兰问了一句。

吕浩压根就没想过要和念桃结婚,他不过是在这风头上,替老板挡挡风头,可现在被欧阳兰盯上了,吕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

“是的。我也不怕兰姐笑话,我是净身出户的。好在,念桃也只是图我的人,没有任何的怨言。我想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后,再举行婚礼吧。”吕浩不得不应付着欧阳兰的问题。

“你觉得现在的情形,允许你和她拖下去吗?”欧阳兰眼睛盯住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女孩扯着男孩问:“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娶我?”

吕浩听到了欧阳兰的话,更听到了电视剧里的话。他站起来,装着看水开了没有,可欧阳兰压根就不想放过这个问题,顺着电视剧的话说:“男人是不是都不想娶怀了孩子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兰姐,真不是这样的。”吕浩急着辩解,可是越辩解,越说不明白。

“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兰姐帮你。说吧,需要多少?”欧阳兰这一次直视着吕浩问。

吕浩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了欧阳兰的用意,她坐在这里,不是来看他和念桃的住处,而是来逼他和念桃结婚的。可是,他能和念桃结吗?没有老板的授意,他敢和念桃结婚吗?

“谢谢兰姐。念桃也是从山里出来的苦孩子,我们还年轻,能够吃苦,暂时不需要兰姐的钱。到结婚的时候,希望兰姐来当我们的主婚人。”吕浩极含糊地推掉了欧阳兰的好意,欧阳兰笑了笑,没再说话,站起来往外走。

“兰姐,喝点水再走吧。”吕浩假意地留着,人却跟着欧阳兰站了起来。他随着欧阳兰的步子往外走,欧阳兰踏出门时,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吕浩说:“这卡里的钱,足够你们办一场风光的婚礼。”说着,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张卡如拿着烫手的山芋,在吕浩的手里似乎有千斤重。他想喊欧阳兰,可一声“兰姐”卡在咽喉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第八十四章 网上的贴子消失了

两天后,念桃感觉身体恢复过来了,一大早就下床活动,还给吕浩做了早餐,熬的粥,还做了吕浩小时候经常吃的煎饼,吕浩是被念桃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吵醒的,一起床,竟然发现有他最爱吃的煎饼时,对念桃竟然一下子生出了很多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复杂,具体到哪一种,吕浩自己都无法说清楚。

只是这个早晨,给了吕浩家的感觉,那是他想念中家的气息,家的芬芳,也是家的渴望。可是自从他离开父母后,都是他自己做饭,单身汉的时候,做给自己吃。结婚后,做给安琪和儿子吃。他要是不在家里,安琪要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安琪不喜欢做饭,也不会做饭。可在吕浩心目中,妻子总是与做饭、收拾家务联系在一起的,尽管这样的要求对妻子不公平,可是几千年沿袭下来的传统都是女主内,男主外,这一点,他和莫正南有着共同的想法和理念。特别是踏入官场之后,吕浩从政的野心一天比一天大,一天也比一天强烈。他不甘心仅仅做个秘书,他在不断学习老板处理各种事件的同时,也在不停地读书,他渴望实现自己的抱负和政治野心。于是对妻子的概念总停留在母亲的身上,停留在母亲的思念之中。而在这个早晨,忙碌的念桃,餐桌上的儿时吃过的食物,让吕浩多了许多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只是,无论哪一种情绪,都让他对念桃有了一种久违中,家的亲切和依恋。

这个早晨,念桃和吕浩都回忆了小时候每到小麦收割季节,家家做馍吃的情景,那是属于他们共同的经历,讲起来格外亲切,以至于整个早餐,两个人吃得都很投入和忘我。

直到吃完早点,念桃才想起什么地说:“吕浩,我身体好了,你快去上班,不用陪我了。”

吕浩也有这个想法,他得上班,他放心不下网上的贴子,他没有办好老板交待的任务,内心一直惶恐不安。见念桃主动让他去上班,他也没有推辞,急急忙忙地往办公室赶。他刚到办公室,莫正南就喊他进自己的办公室。他走了进去,莫正南没有再看文件,而是直视着他说:“网上的贴子全部撤掉了,你干得好。”

吕浩一头雾水地望着莫正南,莫正南也看着他,问了一句:“不是你找人撤下贴子的吗?”

“这两天我都在家里陪着念桃,我哪里都没有去。”吕浩低着头,很小声音地说。他其实在这两天上过网,可网站说还在调查之中。他明明知道是网站在推托,可他也拿网站没办法。再说了,这网上的贴子,谁都可以发,谁都可以转,他真的无能为力。莫正南这两天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敢对莫正南打电话,欧阳兰的事情他拿不定,而网上的事情,他又无能为力。吕浩想,对于自己办不好的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老板自己去解决。

“是她?”莫正南脱口而出。

吕浩看着莫正南,马上明白莫正南说的她是谁了。于是说:“莫市长,兰姐给了我一张卡,说是怕我和念桃结婚差钱用,这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比孟成林们的力量还要大。”莫正南没理吕浩的问题,突然说了一句。

“那这卡怎么办?”吕浩想提醒莫正南,他在说卡的问题。

“卡是你接下来的,你现在来问我怎么办?”莫正南突然冲着吕浩发火了,吕浩赶紧垂了下头,不敢再说话。

莫正南往老板椅上靠了靠,不说话。欧阳兰这两天没找过他,他还以为欧阳兰走了,没想到,她不动声色地让网站撤下了贴子,下一步,她就会逼着吕浩和念桃结婚。她的目的很明显,她才是莫正南未来的妻子,除了她,任何女人都得让路。可她是真的不知道念桃的孩子是他的,还是故意装不知道呢?现在这个时候,孟成林正紧盯着他,而且据赵华宇的消息来报,冉冰冰很可能做了孟成林的女人。如果让冉冰冰拿到了念桃肚子里孩子的证据,还不如让吕浩和念桃结婚,这样一来,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可是,他该怎么面对念桃呢?那个丫头,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有吕浩,为了他,一直背着黑锅。现在,他能开口说让他们两个结婚吗?他放得下念桃吗?

“你出去吧。”莫正南的语气突然低下来,挥了挥手,让吕浩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吕浩一出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念桃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念桃在电话中说:“吕浩,雁凌说要和冰冰一起来看我,我该怎么办?”

“你答应她们了吗?”吕浩问念桃。

“我想拒绝,可雁凌说有话要当面对我讲。我,我,我就答应了。”念桃结巴着。

冉冰冰现在去看念桃,很有可能与网上的贴子有关,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这么一想,吕浩说:“念桃,别怕。我马上回家,让她们看看你和我住在一起,估计也是一件好事吧。”



第八十五章 同学情

“又要演戏了。”念桃收取手机时这么想。自从做了莫正南的女人,她发现自己天天都在演戏,心底装着如此大的秘密,却不能透露半点,除了装,除了演戏,除了说假话,她的生活还有幸福吗?

念桃想到“幸福”两个字,心又痛了一下。走吧,离开这里。念桃又有了这样的念头。

敲门声响了,顾雁凌和冉冰冰来了,她们终于来了。念桃无奈地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门,顾雁凌和冉冰冰果然站在门外,念桃说:“进来吧。”

顾雁凌先迈了进来,冉冰冰愣了一下,紧跟着迈了进来。贴子撤下来了,苏晓阳给她打电话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冉冰冰也说不清楚。念桃被军车接走后,冉冰冰把这件事告诉了孟成林,孟成林除了“嗯”了一声,没有说任何话。她搞不清楚孟成林在想什么,她满以为哪个早晨,孟成林会要她,满以为孟成林贪恋着自己的美色和年轻,可是那么富有情感气氛的早晨,那么充满暧昧色彩的套间,孟成林硬是让她离开了那里。这些天,这几天,冉冰冰寻找一切机会,她要赢得孟成林对她的信任和好感,更要创造再与孟成林见面的机会,她不相信孟成林会对自己毫无杂心,那个暧昧的早晨,在她的大脑里转了无数次,她一直在寻找是哪个环节出差错,是自己哪个细节让孟成林推开了自己。可是她没有找到,不过,她实在不甘心。被莫正南这样的大叔拒绝掉,她还能够理解一点,莫正南才四十多岁,他还有很长的官场之中在等他走,而且京派官员,哪个愿意在地方为职时间长呢?可孟成林不同,他五十多岁了,上升的空间所剩无已,能够去省人大或者政协养老就很不错,在最后的疯狂时期,他竟然放开了她?冉冰冰实在不明白,孟成林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在医院里,她不顾雁凌的怒意,偷偷给孟成林打电话时,她多希望听到孟成林表扬她的声音,可是他除了“嗯”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现在,贴子撤下来了,却是苏晓阳打电话来质问她,而孟成林呢?他为什么就不能给她打这个电话呢?

冉冰冰心里没底。除了试探念桃外,她还能做什么呢?于是她求顾雁凌和她一起找念桃,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孟成林找她之后,网站的贴子被不断顶到了页面上来,恶评如潮。她便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持她,所以尽管孟成林没有占有她,她还是心存希望,她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可现在,贴子一撤,她仅有的一点希望也被毁灭了,她便涌起了很多的害怕,失去力量的冉冰冰,拿什么抗挡住莫正南的怪罪呢?又拿什么立足于琉州呢?

冉冰冰这才知道,官场实在是一个不适宜于女人的滋场。她本无意于权力的争斗,只是渴望被权力罩着,可是,孟成林会罩着她呢?冉冰冰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坐吧。”念桃对着顾雁凌说,念桃没有看冉冰冰一眼。

“念桃,”冉冰冰叫了一声,念桃装作烧水,没回头。“念桃”,冉冰冰又叫了一句,念桃不得不回头看着冉冰冰,“对不起,”冉冰冰说,念桃还是看着,没接冉冰冰的话,“念桃,我带雁凌来就是希望你原谅我。我们曾经是同睡一床,同吃一碗饭的同学,这样的友谊是最真贵的,念桃,我和雁凌都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以为孩子是你和莫正南的,我以为你一直在捉弄我,明知道我在追莫正南,你还和他不清不楚,一气之下,我就在网上发贴了。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好吗?”冉冰冰继续说着,她今天无任如何,也要从念桃嘴里套点信息出来,她必须拿这个信息去找孟成林,他现如今成了冉冰冰救命的稻草一般。

“你在网上发什么贴子了?”念桃睁大了眼睛,盯着冉冰冰问。

冉冰冰傻眼了,原来念桃根本就不知道网上的贴子。



第八十六章 吕浩回来了

念桃正准备发火,吕浩开门进来了,念桃问吕浩:“冰冰在网上发什么贴子?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吕浩看了看怒火冲天的念桃,又看了看一脸惊异的冉冰冰,他突然也发火了:“冉记者,你还嫌我家里不乱吗?又跑来让念桃生气,你到底想干什么?贴子是你发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念桃什么都不知道,你发了就发了,还要跑来告诉她,网上有关于她的贴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呢?孩子是我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说完,看也不看冉冰冰,径直走到念桃身边,拥住她,拍着她的后背说:“念桃,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受气,受委屈也被自己的同学这么捉弄,是我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们的孩子会不开心的。”

顾雁凌目睹着这一幕,扯了扯冉冰冰,冉冰冰没理她。可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是亲耳听到莫正南给念桃的电话,怎么眨眼间,孩子却成了吕浩的呢?莫正南和吕浩会共用念桃这么一个让她极瞧不起的保洁工?可如果不是这样,吕浩和念桃为何住在一起?而且这么亲密无间呢?

冉冰冰的大脑一时间纠乱得没有任何头绪。而念桃被吕浩这么一说,气消了很多。望着冉冰冰说:“冰冰,不管以前你如何想我,从现在起,不要再害我好吗?我对你一忍再忍,冰冰,你说得对,我们是同学,是睡过一床被子的同学,难道非要自相残杀吗?我不知道你在网上到底发的是什么贴子,我也不想知道。可是冰冰,看在我们两年同学的份上,看在雁凌的份上,放过我好吗?”说着,她走到顾雁凌身边,望着顾雁凌说:“雁凌,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了。今天,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顾雁凌傻傻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了一点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这两个她认为最好的同学加闺蜜,怎么越来越令她费解呢?不过,很快顾雁凌走到冉冰冰面前,望着她说:“你和念桃是我在琉州最好的同学和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出现任何的误解。冰冰,你也看到了,念桃和莫正南没有关系,就算他们有什么瓜葛,那也是莫正南自己的选择,与念桃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能把怨气往念桃身上撒,更不能把念桃当作敌人,冰冰,答应我,不要再伤害念桃好吗?”

冉冰冰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一刹那间,屋子里的人茅头都指向了她。而她的苦衷呢?她不再看念桃,也不看顾雁凌,一言不发地拉开了大门,冲了出去。

顾雁凌没想到,冉冰冰会跑走,愣了一下,很快也冲了出去,一边下楼一边喊:“冰冰,冰冰——”

念桃傻傻地站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是吕浩叫了一声:“念桃,”念桃才醒过来一般,望着吕浩说:“为什么一切变成这个样子?吕浩,我想离开琉州,告诉他,我要离开琉州。我不想再做什么富人,官太太了,吕浩,我不想做了。”

吕浩扶起念桃,把她往卧室里送,一边走一边说:“念桃,现在的情形很复杂,远远超过了我们当初的设计和决定。念桃,很多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

“可是,吕浩,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还有,这个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回家见人呢?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个孩子,我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念桃哭了起来。

“念桃,”吕浩一边递给念桃纸巾,一边说:“你不要冲动,不能伤心,动了胎气,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念桃果真不敢哭了,吕浩便明白念桃还是舍不得孩子,舍不下莫正南。可现在的情形,吕浩该怎么对念桃说呢?

吕浩正在犹豫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不过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吕浩,我的车子在你家楼下,你下来。”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吕浩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可念桃这个样子,吕浩又有些放不下,只好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她情绪不稳,您安慰她一下好吗?兰姐来我家楼下了,要见我。我不放心她。

发完信息,吕浩对念桃说:“念桃,你一定要坚强。孩子既然来了,我们就应该好好保护他,不可以伤了他。明白吗?我现在有事,必须出去一趟,谁敲门,你都不要开,我会很快回来的。”说着,替念桃把被子盖好,这才走出卧室。

念桃看着吕浩的背影,眼泪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们结婚吧(加更啦)

吕浩下楼后,上次接欧阳兰的那辆军车停在楼下。吕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刚一坐下,欧阳兰就对司机说:“开车。”

“兰姐,这是要去哪里?我等会还要给念桃做饭呢。”吕浩不大情愿地说。

“哼,”欧阳兰哼了一声,没再理吕浩,吕浩也不敢再说话,任由车子一直往前开。

车子开出了市区,吕浩急了,刚想开口,欧阳兰堵住了他:“秘书好象不是这样当的吧?”

吕浩盯了一眼欧阳兰,她却闭上了眼睛,身子往后靠着,整个人一副养神的模样,根本没想和吕浩说话,那张脸,哪怕眼睛是闭着,优雅和高高在上却一点也没有减少。吕浩的内心波动了几下,长长地长了口气,这一口气,是在内心最深处叹的,他不敢叹出来,更不敢让欧阳兰察差到。在这样的一位女人面前,他能说什么,又怎么去说呢?那是一位连老板都没放在眼里的女人,除了服从,吕浩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任由车子继续往前开。

车子一直开到了水县的地盘,这个县离琉州最近,又是琉州地区的旅游重地,每年来岛上玩的人,少说也有几千万人,特别是捕鱼节的时候,岛上是人挤人,人撞人。这大约也是中国旅游的一大特色之一,凡巧的东西,大家都会去挣,去抢。凡热闹的景区,大家也都会一窝风往哪里挤。

水县自从传出这个岛上生产百岁老人,是长寿岛之后,旅游旺盛点就一直没有消除过。而欧阳兰为什么要带吕浩来这里呢?她到底要干什么?吕浩奇怪地望着欧阳兰,可他不敢再问话。是啊,他是一个秘书,秘书的职责就是少说多做。

欧阳兰仍然没看吕浩,望着湖另一端的水县政府所在地说:“如果你和念桃的婚礼放在岛上举行,你觉得效果会怎么样?”

吕浩一愣,正要说话,快艇来了,欧阳兰指了指快艇说:“走吧。”吕浩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跟在欧阳兰身后上了快艇,快艇直奔水县政府所在地而去。

十几分钟后,快艇停了下来,欧阳兰往岛上走,吕浩还是跟着,他决定不再问什么,看看欧阳兰到底要干什么。直到欧阳兰走进岛上最好的酒店绿岛时,吕浩才明白,欧阳兰连在哪里举行婚礼都替他想好了。

这时绿岛的女老板谢芳走了过来,据说谢芳是很神秘的一位人物,在北京某位首长家里做了几年保姆,就悄然来到了水县,不声不响地买下了临湖的这块土地,经过一番修整,便成了远近闻名的绿岛大酒店,据说每年都会有京城的公子哥们,来这里享受世外桃源般的隔远生活。关于绿岛大酒店,吕浩很多都是听来的小道消息,女老板谢芳,他也只是远远见过几次,这一次谢芳老远就亲热地喊:“兰妹子来了,快请。”

欧阳兰笑眯眯地迎了过去,吕浩的眼睛落在谢芳身上,她不见得长得多么国色天香,甚至还不如念桃漂亮,只是谢芳身上有一股匪气,这是一股男人身上的气息,是一股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果断,不拖带水的气息,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自然就显得与众不同。再加上,她曾经呆过的大院是最高领导者之一,她的眼里,自然就少了对地方官员的畏缩以及讨好的情绪,让她更显得别有风趣。当然被欧阳兰列为朋友的女人,肯定都不是平凡之辈。吕浩这么想,眼光一直没离开过谢芳,而他刚走近一点时,谢芳就笑着打趣:“这帅哥就是兰妹子说的新郎官?”

吕浩没想到谢芳会这么直接地说话,脸便一红,装作看风景地四处看着。谢芳见吕浩害羞,笑的声音更大了。竟然当着欧阳兰的面,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小伙子有福气啊,能让兰妹子这么亲自布置婚礼的人,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说着话的时候,谢芳已经把欧阳兰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后,就借故有事,把空间留给了欧阳兰和吕浩。

“婚礼放在这里,一切费用算我的。”谢芳一走,欧阳兰直接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愿不愿意呢?”吕浩带着情绪地说。

“哼。”欧阳兰冷哼了一下,很快又接着说:“朱天佑书记下月初到江南省任书记,我正在帮正南哥哥运作,让他离开琉州,去省城任省委秘书长,你难道希望这个时候,让正南哥哥陷在桃色新闻里吗?难道在这个时候,让他和你都陷入被动和不可动弹的景地吗?”欧阳兰直视着吕浩问。

“老板知道这一切吗?”吕浩问。

“吕浩,如果你想在官场上继续走,一切听我的。马上举行婚礼,堵住所有人的嘴。如果你不想在官场上混,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我绝不拦你。”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抽了一根,拿在手上把玩着,吕浩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替她点上了。

“这才象个秘书的素质。”欧阳兰抽了一口烟,优雅地吐了几个烟卷,望着房间里的天花板说。

“我和念桃结婚以后,还是留在琉州吗?她现在不想在琉州生活。”吕浩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们要离开琉州。具体的地点,你挑。”欧阳兰象是说买一件衣服那般简单和轻松。

能够搞定几家大网站的欧阳兰,吕浩已经知道她的能力是无穷巨大的。

“兰姐,”吕浩叫了一声,欧阳兰好奇地把目光转向了吕浩,吕浩的眼里盛情了感激之情,他说:“谢谢兰姐,这个情,小弟我记着,有机会,我一定还。”

“哈哈。”欧阳兰大笑起来,这笑声让吕浩起鸡皮疙瘩一般地难受。



第八十八章 为什么

从水县回来,吕浩直接回家了。念桃没有睡觉,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吕浩回来了就问:“你吃了没有?”

吕浩看了看念桃,又看了看电视机,电视机在播放韩剧,念桃显然看得很投入。以前安琪也是没完没了地看这些韩剧,问她为什么如此喜欢韩剧的时候,安琪说韩剧无论是演员,还是外部环境都做得很精致。特别是有钱人家住的房子,好大好美啊。对于物质的向往和追求,对于想把儿子往国外送的安琪来说,这些没有拥有过的外围环境就是的梦。

现在,吕浩也问念桃:“韩剧好看吗?”

念桃把盯在电视剧里的眼睛移到了吕浩身上,吕浩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我喜欢韩剧里传递出来的一种精神,无论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富人家的孩子,都很善良,很努力,而且人文关怀很美。”

吕浩诧异地看着念桃,念桃的脸又红了,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吕浩。

吕浩才意识到,他和念桃毕竟是一男一女,这样看着一个女孩,总不免会让人误解,于是站起来说:““念桃,对不起,想赶回来做饭,还是晚了。”

“吕浩,该对不起的人是我。他说,让我安心养好身体。他会有安排的。”念桃见吕浩转移了话题,尴尬消失了,忍不住很幸福地望着吕浩。

每次念桃提到老板,总是与幸福挂在了一起。在念桃心里,老板是不是给了她一种人文关怀的支撑力量呢?吕浩不敢问,可是他的心里却很酸、很酸。他已经答应了欧阳兰,在这个关键时刻,堵住所有的人的嘴,他和念桃举行婚礼。现在看到念桃这个样子,吕浩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走到了书房,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莫正南很快接了电话问他:“欧阳兰找你干什么?”

“莫市长,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呢。”吕浩小心翼翼地说。

“说吧。”莫正南的声音有些疲惫。吕浩听出来了,可是,欧阳兰既然决定了要让莫正南离开琉州,肯定是有把握的。于是对着手机说:“兰姐已经帮我和念桃订好了酒店,让我们尽快举行婚礼。”

“什么?”莫正南一下子叫了起来。

“她今天带我去看了酒店,在水县的绿岛大酒店里。”吕浩不得不如实告诉莫正南这些情况。

“她疯了。”莫正南吐出了这三个字。

“可是,莫市长,兰姐说朱天佑马上接任省里的书记,您会去省里任朱书记的秘书长。”吕浩继续说。

莫正南沉默了。欧阳兰既然说了这些,就足以证明,她这一段一直在活动,为他的事情而运作。他不知道应该是感激还是厌恶,他现在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欧阳兰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在朱天佑到来之前,堵住所有人的嘴,顺利让他去省里接任。莫正南很清楚,欧阳兰和朱天佑的关系,老爷子一度揍和过他们两个人,可欧阳兰那个时候一心想出国,对朱天佑根本没上过心。可朱天佑上心没有,莫正南就不得而知。就欧阳兰现在的一系列动作,朱天佑对欧阳兰的话肯定是重视的,再说了,还有老爷子这一层关系,朱天佑说什么也不会让欧阳兰难堪的。

“莫市长,”吕浩对着手机叫了一声,莫正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吕浩听到了,他才明白,莫正南很难取舍。于是说:“我会好好照顾念桃的,再说了,我想好了,我和念桃现在假结婚,等时间来决定一切,莫市长,您看这样行吗?”吕浩极力让自己说得委婉一些,目前除了按欧阳兰的方法做,莫正南没有退路了。当然吕浩没有告诉莫正南,欧阳兰对他的承诺。

“我再想想。”莫正南挂掉了电话。

吕浩拿着手机发呆,冷不防响起了念桃的声音:“为什么?”



第八十九章 一把好乳

冉冰冰再一次走进维也纳酒店时,心境却是说不出来的酸然。如果第一次进这个酒店时,她满是好奇心的话,现在再一次踏在红地毯上的脚步却变得格外沉重。红地毯一如上次走过那般柔和,那般厚实。可是在冉冰冰的眼里,这红地毯一如女人的经血,那份柔和和厚实也如女人的身体,踩上的感觉就显得五味具呈。而这种感觉在冉冰冰的心里却是那么地辛酸,又是那么地空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好象她在一步一步踏着念桃的身体而前行,可是又好象无论她怎么去残踏念桃,她都是一名失败者。

贴子莫明其妙地消失了,而念桃却不知道。现在冉冰冰再一次被孟成林招进了自己的密室,虽然苏晓阳没有明说,孟成林在维也纳等她的原因,可她很清楚,等待她的结局不再是奖励了。

冉冰冰刚刚被社长找去谈了一通话,让她多花心思在工作上面,至如其他的事情,尽量少绕进去。社长的话很委婉,可在冉冰冰这里,她已经意识到与发贴子有关,既然连社长都知道贴子是她发的,想必莫正南也会知道。而孟成林对于贴子被撤下来一事,到底有什么怒火呢?

冉冰冰不得不想,也不能不想。她开始有些后悔,不该想着去当什么官太太,不该去挤官场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无论她后悔与否,她已经做了,她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再说了,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想输给念桃。顾雁凌是命好,生下来就是富人,可念桃才是一个山里的孩子,念桃还不如她的命,在她的意识之中,她的优越永远得强于念桃。这种意识的存在,让冉冰冰就那么样一步一步靠近了孟成林的密室。

孟成林的密室到了,她伸声敲门,才响一下,门就拉开了,孟成林站在了冉冰冰面前,冉冰冰朝房间里扫了一眼,被孟成林看到了,他说:“就我一个人。”

冉冰冰脸一红,小声音地叫了一声:“孟书记好。”

“坐吧。”孟成林指了指沙发,冉冰冰便坐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上次那么甜蜜却又暧昧的一幕又浮在了脑海里。可是仅仅才两天的时间,这个男人,却如一个陌生人一般令她不得不仰视和敬畏。

孟成林不说话,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冉冰冰有些害怕,抬眼想去捉摸一下孟成林的心境,却被孟成林一脸的严肃逼退了,她垂下头,望着茶叽说:“对不起。”

“你是不是每一件事都没有弄清楚,就喜欢到处张扬?”孟成林的声音不高,语气却极为严肃。

“不,不是这样的。”冉冰冰的泪含在眼睛里,她委屈极了,她明明偷听到了莫正南给念桃的电话,明明是他们之间有着暧昧,可是一转间,怎么就成了吕浩和念桃住在了一起呢?她也迷糊,是不是自己真的弄错了?可是,莫正南又怎么会给念桃打电话呢?

孟成林一见冉冰冰哭了,从茶叽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冉冰冰,冉冰冰一感动,抬起头了,眼泪朦胧地看着孟成林说:“谢谢孟书记。”

冉冰冰这一张妖精式的脸,挂着几颗眼泪,倒也格外打动人。孟成林的心紧缩成一团,一股电流直击全身,麻醺醺的,倒也让他觉得新鲜,已经很久都没为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于是,他伸出手,把冉冰冰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边拉一边说:“孩子,哭吧,哭吧。”

冉冰冰索性抱紧了孟成林,真的放开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是真的听到了莫正南给念桃的电话,他们明明有暧昧关系,怎么一下子又成了吕浩和念桃呢?而且贴子怎么就被删了呢?当我再发贴的时候,根本发不上去。明明是他们在害怕的,我没有说假话。我真的感觉孩子是莫正南的。”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孟成林好脾气地一边拍着冉冰冰的后背,一边说。

“那你还要指责我吗?”冉冰冰开始撒娇了。

“不啦,可怜的孩子。看看吓成什么样子。”孟成林说着话的时候,一只手却伸进了冉冰冰的衣服里,冉冰冰的一只*被他捏皮球般地又捏又拉着,“好rǔ,真是一把好rǔ。”孟成林突然发出了这声感叹,冉冰冰便骄傲地挺了挺xiōng,孟成林就势把冉冰冰压在了沙发上,瞪着双眼看着冉冰冰还含着泪水的眼睛说:“喊干爹。”说着,冉冰冰的衣服被他扯开了,那对好rǔ哗啦一下蹦了出来,孟成林双手按了下去,“快喊干爹。”孟成林又补充了一句。

“干爹。”冉冰冰柔声叫了一下,其实她心里不大乐意,她不喜欢干爹这个词,总给她无限*的感觉。她喜欢权力,喜欢权力之中的大叔控,喜欢权力带来的光环和荣耀,可她却不喜欢干爹。一如她每次看到翁凡和杨振宁在一起时,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一般。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一对人,在床上滚动时的丑态,实在没想办法去想象,双手抚摸这一身老皮时的恶心感。可是,孟成林却那么喜欢干爹这个词,她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个干女儿?也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就那么希望他在玩弄她时,就愿意被女人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干爹,干爹”呢?

“嗯,真是乖女儿。”孟成林象模象样地演着父亲的形象,可是那双手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冉冰冰的那一对好rǔ。



第九十章 传说中的虐恋

冉冰冰满以为孟成林不过就是喜欢干爹这种感觉,喜欢把男女之情,父女之情,*之恋全部搅在一起的刺激。可她错了,孟成林并没有在沙发上干她,而是横抱起了她,一边走,一边还拿留着胡茬的下巴在她的*之间乱扎,扎得冉冰冰浑身一阵阵麻醺的感觉,这种感觉倒是她没有经历过的,她便更紧地抱住了孟成林,任由他在自己的*之间摩挲着。

孟成林推开了一道门,无论是外间还是里间,都铺着银灰色的地毯,孟成林尽管抱着冉冰冰,也没有发出走路的声音,整个房间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外,就是冉冰冰紧张的心跳声。她就要做他的女人,琉州真正一号人物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的角色并不光彩,可是这个女人所得到的宠爱往往是多于在家的那位有着正宗名份的太太。妻不如妾,对于男人而言,总是带着这种心理去占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三妻四妾,三宫六院这样的生活,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如果冉冰冰自己是男人的话,她也愿意去过这样的生活。就算她是个女人,她一样渴望她的生活中,不仅仅只有一个男人。她不再是处女,她没有兴趣做一名处女,她曾经以为处女膜可以换来做妻子的名份,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可是那个男人,那个夺走她的贞洁,承诺娶她的富二代,最终还是找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人,据说是家族联婚,有利于彼此的生意。于是,她的富太太梦就这样破灭掉了。当她从富太太的梦中醒来,转入官太太的梦中时,她又被莫正南拒绝得那么尴尬,那么贱气。她满以为她的梦又要被破灭一次,她的希望又要被断送掉。结果,yīn错阳差,她竟然被孟成林看中了,做不了太太,做个受宠的小妾也是挺实惠的一件事。对于冉冰冰来说,爱情是一个空洞得没有内容的词,也是一个很扯淡的词。她可不愿意拿着所谓的爱情,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她需要如顾雁凌那般,开着宝马招摇过市,想什么进入琉州大酒店,就可以什么时候进去,钱,不再是算计着生存的纸币,而是如何享受的纸币了。

“你会对我好吗?”冉冰冰喃喃地对着孟成林的耳朵说。

“几个干爹不宠干女儿的?”孟成林终于从冉冰冰的*上抬起了头,望着满脸绯红的冉冰冰说。

冉冰冰便真的很幸福地拿脸去贴孟成林的脸,只是她的嘴往他的嘴上移时,他却闪开了,紧走了几步,把她丢在床上。

“好大的床啊。”冉冰冰惊叫着。

那床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半,别说睡一对人,就是睡上四、五对人也丝毫不会有拥挤的感觉。冉冰冰兴奋地在床上打着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无比的床,而且床上柔和极了,她滚了一会儿,就从床上弹跳了起来,象个孩子似的,在床上翻着跟头,那个撕开的*在她的翻动着,也不停地晃动,晃得孟成林一阵阵冲动,也晃得他格外开心,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妖冶,青春,而且还丰满,白净。这几条在冉冰冰的身上那么完美地统一起来,令孟成林有一种强烈的生理需求,更有一种强烈地占有和享乐的冲动。什么书记,什么斗争,什么交易,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他和他的女人冉冰冰。

孟成林伸手在冉冰冰脸上拍了拍说:“好好躺着等我。干爹今天要好好享乐你。”说完,就往里间的洗手间走去了。

这张大床上只剩下冉冰冰,她躺着没动,她在这一刻,虚荣极了,她傍上了孟成林,而且看得出来,孟成林喜欢她。虽然孟成林给不了她婚姻,可是做个干女儿的幸运,又何尝不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的事呢?有个这样的干爹罩着,她做不了官太太,当个主任,总编玩玩也不错。而这些东西,对于孟成林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女人嘛,如果有天姿国色,何苦要自己奋斗呢?那么多漂亮的女人都靠着男人上位了,她冉冰冰为什么也不能利用男人一把呢?再说了,当个主任、总编,平时不拿她当回事的鸟人,她就可以修理他们了。

“哼,”冉冰冰哼了一下,辉煌的明天似乎就在眼前,她伸手可得。

孟成林进了洗手间,冉冰冰以为他洗澡去了,就尽情地做着她的美梦。可是流水的声音没有响起来,孟成林的声音倒是响了起来,“我来啦。”那一声啦拖得老长,老长,如顽童一般。冉冰冰觉得有趣,便接了一句:“要嘛,要嘛。”

“哈哈。”孟成林大笑起来,他太喜欢这个女孩的浪荡表情了。随着笑声,孟成林走近了冉冰冰,附在她的耳边说:“乖女儿,听干爹的话,把眼睛闭上。”

冉冰冰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孟成林变戏法一样拿出了绳子,冉冰冰的双手很快被他绑在了床架上。等冉冰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双脚也被绑上了,冉冰冰惊慌失措地问孟成林:“你这是要干什么?”

“玩你啊。干爹这样玩女儿,你不喜欢吗?”孟成林一脸的*,而且*身体的孟成林,挺着脾皮肚,如冬瓜一般在冉冰冰眼前晃动,一点也没有穿着衣服时的威武。原来,人还是需要衣装的,原来,男人还是需要权力的。如果孟成林不是握着如此巨大的权力,如果孟成林只是一名普通的男人,他这么肥胖的身子压下来时,会有*吗?

冉冰冰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这种走神很危险,如果被孟成林发现自己在厌恶他的身体,他还会这么邪气干她吗?

冉冰冰不再说话,任由孟成林折腾着,而孟成林急切需要用他的方式搞掉这个女孩,急切需要用强暴的方式干得这个女孩傻叫,那样的撕裂,那样的痛叫,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了,现在,他想听。

孟成林把冉冰冰绑结实了,冉冰冰整个傻眼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虐恋吗?她听过,作为记者,她远比一般的女人见多识广,各种变态的*,没试过,听过倒也不少。只是,她实在没想到,前一分钟还在她面前令她仰视的孟书记,现在却满脸满眼的邪气,还是忍不住紧张地问:“你到底要怎么玩我啊?”

冉冰冰的一个玩字,让孟成林新奇,苏晓阳们弄来的女孩,一见这架式,大多吓得深身颤抖,别说*,连个正常的话都不敢说。可这女孩却敢这么问他,他觉得更有趣,笑着伸手扯了一把冉冰冰的*说:“跟着我,刺激死你。”

冉冰冰心里其实害怕极了,可是,她都这样了,能退吗?退出去的后果呢?冉冰冰正想着,孟成林整个人扑了过来,那架式,哪里是爱爱,简直比*还粗野。

冉冰冰告诉自己,忍。忍住了孟成林的这一关,她的梦才可以实现。她已经在莫正南手里失败了,她不可以再在孟成林这里当个逃兵。于是故意装着很感兴趣地说:“干爹好猛啊。”

孟成林开始撕冉冰冰的*,完全是那种*人的架式,冉冰冰便明白,孟成林要的就是这种*式的刺激和放纵。于是心宽松了一下,任由孟成林折腾着。

*撕破后,孟成林扯出来,塞在了冉冰冰的嘴里,冉冰冰恶心地想叫,却除了唔唔声外,她喊不了,也动不了。

“快点结束吧。”冉冰冰在心底叫着,她的眼睛一直闭着,她不敢看,也不想去看。这种变态的方式,她不想记住,一辈子也不想去回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女人傍男人,是需要代价的,而这种代价却是女人一辈子的yīn影,一辈子不提起的残酷。

“啪”,皮鞭的响声,接着痛楚传遍了全身,冉冰冰不得不睁开了眼,孟成林竟然握着皮鞭往她的肉体上抽着,他肥胖的肉,尽管那么白,那么嫩,而且一点也没有老态的感觉,可是他举起皮鞭往下抽时,这一身的肉肉全部抖动,涌挤着,白花花一片,在冉冰冰的眼里,如刀光剑影一般烧灼着她的眼睛,她的心灵,甚至是她的记忆。

这种白要是属于女人,这个女人准幸福死了。这样的白偏偏给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冉冰冰就有很可惜的感觉,她在孟成林的皮鞭中这么想,只有这样想的时候,她才能痛得少一点,而且如果让她抚摸这样的肉体,她还是很乐意也会慢慢产生感情的。可是这个男人,却没有干她,举着鞭子又抽了下来,又是痛,火烧般地刺激着她,她想哭,可她地拼着命地忍着,用眼睛示意孟成林拿掉嘴里的*,孟成林懂了,这女孩,居然没有退索。于是扯掉*,对着冉冰冰说:“快叫干爹。”

“干爹。”冉冰冰的声音变调了,痛却怕,欲望和依傍等等,复杂得让她自己都无法正视。

孟成林骑到了冉冰冰身上,皮鞭还在他手上,她的那个洞洞被孟成林塞进了,皮鞭又抽了下来,“痛啊,”冉冰冰叫了起来,孟成林兴奋得猛抽了一把,冉冰冰发出又一声撕裂地叫声,而此时的孟成林猛烈地撞击着冉冰冰的身体,疼痛加上*的鼓胀,让她竟然生出一种很异样的刺激。

接着孟成林又是一皮鞭,一边抽一边对冉冰冰说:“快叫干爹。”

“干爹,”冉冰冰猛烈地大叫着,而且在这种叫声中,她竟产生了从来没有的恶毒感,这种感觉刺激得她不由大喊着:“快,干我。”

孟成林一听冉冰冰的叫喊,更加兴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配合他虐爱的女人。他越战越勇,战到后来,冉冰冰的喊,他抽打皮鞭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哪。



第九十一章 贴子又冒出来了(更新啦)

念桃听到了吕浩给莫正南的电话,她的一声:“为什么?”让吕浩吓了一大跳,等他发现念桃站在门边时,念桃的面色灰白。他怕念桃伤了胎气,赶紧跑过来扶住念桃,把她带到了卧室里。

“念桃,你听我解释。”吕浩想安慰,可念桃捂起了耳朵,一个劲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念桃的眼泪哗啦地往下掉。

吕浩急了,拉起念桃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一边给她力量,一边说:“念桃,你别这个样子,这样对孩子不利。再说了,你和我也是假结婚,可这个假结婚,老板也并没有答应。”

“真的?”念桃松开了捂着的耳朵,不相信地望着吕浩问。

“是的,老板并没有答应。而是挂断了电话,他比你更难受。他四十多岁了,再一次有了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对孩子的需要和渴望远远比你强烈,他妻子和女儿同时的离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念桃,等你做了母亲后,你就后明白,孩子在你的生活中占着什么样的份量。这种份量是全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共有的,不会因为他是大领导,孩子的份量就不重要。现在,每个家庭只能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寄托着父母太多的希望、牵挂以及全部的爱。念桃,你能明白吗?再说了,老板不是不管你,而是人在江湖,有时候身不由己。老板其实是一个很难得的好官,他有理想,他有抱负,他还有实干精神和能力。他真的是我的榜样,是我心甘情感追随的好领导。现在的官场,有老板这样的领导,已经很难得,很难得了。真的,念桃,你没在官场生活过,可为了你的哥哥,你也很清楚,很多官场中的人,在想什么,要什么。

念桃,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正在发展着,我只是希望你要理解老板,他对你的感情很深,很厚。真的,念桃,你相信我。老板,我还是或多或少懂他一点的。如果他对你无所谓,你现在应该是躺在医院,打掉孩子。没了孩子,他们就没有证据,网上再怎么闹,都是浮云。你明白吗?”吕浩使出了浑身力量去安慰念桃,无论老板做怎样的决定,念桃肚子里的孩子,老板是舍不得的。这一点,吕浩已经很清楚地懂得了莫正南的心思。作为秘书,他必须猜透老板的真正心思,如果他猜不透,他很有可能好心办成坏事。这对于秘书来说很不利,特别对于他这种需要靠借力而上的秘书来说,想要更上一层楼,就会很难了。

吕浩不是不想去成全念桃的梦,他很清楚,念桃尽管在南方打了几年的工,可她的思想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她的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中国女性,从一而终是念桃对男人的本能坚守。再说了,她对莫正南有一种报恩的情怀,还有一种崇拜以及仰视的情感在里面,这种爱就显得复杂又而牢固,他能理解念桃,也能够理想老板。可是无论他如何理解他们,最终起取决作用的还是他们自己,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力去做通他们之间很可能产生的误解。

“网上的贴子到底是什么?”念桃的心情好多了,只要他还在乎她,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为他受再大的委屈,也乐意。她要的只是他的一颗心,可是,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爱情,这个词,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激情,一瞬间的爆发。可是一颗心在不在你的身上,一颗心能不能给你,那不仅仅是爱情这个词能够装得下的。

“走,我们上网查查还有没有这个贴子。”吕浩见念桃平息下来,就拉了念桃一把,两个一起去了书房。当吕浩把电脑打开,百度莫正南和念桃的名字时,他傻眼了。

贴子再一次席转而来,而这一次,吕浩和念桃都傻眼。竟然把念桃的哥哥念刚车祸案也翻了出来,说念桃和莫正南早就有一腿,念桃为了上位,串通好自己的亲哥哥,制造了这场谋杀惨案。事后,在莫正南的帮助下,谋杀案变成了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案件。在编造这个事情的同时,念桃发给莫正南的信息,莫正南给念桃打的电话纪录都在贴子中展示着,不过,这一次没有那张ps的照片。

吕浩一看这个架式,便明白,冉冰冰和孟成林联手了,能够调得出电话纪录的人只有他了。事情朝着他最不想要的结局发展,可是念桃很明显接受不了假结婚的计划,怎么办?

吕浩站了起来,对着念桃说:“你看看贴子,我马上给老板打电话。”

“我会拖累他吗?”念桃怯怯地问了一句。

“如果让你为老板作出一次牺牲,你愿意吗?”吕浩直视着念桃。

“我愿意。”念桃想也没想地回答。

“很好。”吕浩用力地拍了拍念桃的肩膀,接着就给莫正南打电话,电话很快被莫正南接了,吕浩说:“莫市长,网上的贴子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他们联手了,说是念桃和他哥哥串通谋杀了月姐和子怡,您给念桃打电话的纪录以及念桃给你发过信息的记录都发在贴子里。”

“他们看来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你把这事件告诉欧阳兰,她会处理掉的。她要问起我知不知道的时候,你就说我不知道。”说完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吕浩握着电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念桃,念桃还在埋头看着网上的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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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公安机关的介入

网上的贴子再一次出现的同时,公安机关介入了这件事。在吕浩上班之后,念桃被公安机关带走。他们逼念桃承认,她和哥哥念刚串通好了,制造了这一起凶杀案。

念桃一口咬定,她那个时候根本不认识莫正南,给莫正南打电话,发信息是为了求他,放过哥哥念桃,是莫市长救了哥哥的一条命。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她没有说半句假话。可审讯念桃的几个民警,根本不听念桃的解释,对念桃实施着他们的拿手戏,他们采取铐“马步”的方法将念桃的右手铐在值班室的铁床上铺的铁杆上,左手铐在值班室地面的水泥墩上,让念桃呈“马步”姿势,念桃强迫自己挺住,只要吕浩回家找不到她,吕浩就会来救她的。她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可是她还是受不住这个酷刑,两个小时后,她晕死过去。几名民警一看,害怕出人命,赶紧把念桃往医院里送。

吕浩去办公室后,想和莫正南商量,如何给欧阳兰解释这件事。莫正南精神状态很差,他也在网上看到了这个贴子,他很愤怒,可是他也拿网上的贴子没办法。除了让吕浩找欧阳兰,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吕浩从莫正南的办公室出来后,先给念桃打了一个电话,他担心念桃看不开,可念桃的手机怎么打都是无法接通。吕浩便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念桃可能出事了。

吕浩赶紧去莫正南的办公室请假,他只是说担心念桃,没具体说原因,莫正南的脸色不太好,估计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他不敢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好在莫正南也没问,就让他走了。

吕浩打的赶到家里的时候,念桃不在家里。难道他们会对念桃下手了?

吕浩赶紧拔通了欧阳兰的电话,欧阳兰还在水县。她喜欢水县,四周环水,一个独立的小岛,一个独立的王国,这感觉有时候是闲情逸致,有时候又是天高皇帝远,有时候还是桃外源园,这样的感觉是她呆在北京,或者呆在国外所没有的一种感觉,更是她渴望和心爱的人共度余生的感觉。只是她和他能够在这里了度余生吗?他会放下一切来陪她吗?还有她能够在闲云野鹤的水县老死终身吗?她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为什么要陪她做呢?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装上他的,那个时候,他属于姐姐,他的眼里也只有姐姐。爱上姐夫的宿命,让她选择了逃离,逃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原以自己可以平静下来,原以为他在她的心里可有可无,可是,姐姐说走就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而她为他翻江倒海地折腾着,姐姐的葬礼,她不敢回来,她要彻底想清楚,他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吕浩的电话一响,欧阳兰就按下了接听键。“决定了吗?”欧阳兰直接问。

“兰姐,不好了。关于老板的贴子又出现了。”吕浩急切地说,不过吕浩特意隐掉了念桃。

“正南哥哥知道这件事吗?”欧阳兰果然问了这个问题。

“他还不知道呢,我在第一时间想着要告诉兰姐的。”吕浩特意强调了第一时间。

“哪家网站?”欧阳兰问了一句。

“上次的几家网站上有,还有搜狐和网易上也有。”吕浩说。

“他们果然要整死正南哥哥,想在朱佑天到来之前,搞臭他。”欧阳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你和那个丫头尽快结婚,你们结婚了,这样的风波自然不会再起。”说着,径直挂断了电话。

吕浩愣头愣脑地盯着手机,不过仅仅一分钟,他还是拔通了欧阳兰的电话,欧阳兰抓起电话就问:“又怎么啦?”

“兰姐,念桃不见了。我怀疑他们对念桃下手了。因为贴子中说是念桃和她哥哥串通好,谋杀了月姐。”吕浩说得很小心,也说得很艰难,他害怕欧阳兰也这样认为。

“他们要逼良为娼吗?”欧阳兰发火了,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反天了?”说着,不等吕浩说话,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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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我们结婚能救他吗

吕浩在家里走来走去,欧阳兰说的他们是指孟成林和苏晓阳们吗?欧阳兰难道也清楚琉州的情形?这件事要不要惊动莫正南?

吕浩拿不定。他不敢再给欧阳兰打电话,欧阳兰显然很生气,唯一让吕浩安心的是,欧阳兰根本就不相信念桃杀害了她的姐姐。

吕浩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赵良泰有位同学在公安局任政委,他赶紧给赵良泰打电话,赵良泰在电话中笑着问:“今天起东风了,让大秘书想起我来了。”

吕浩没心情和赵良泰扯淡,直接说:“赵总,念桃不见了。我怀疑被公安机关的人带走了,你能不能让你同学偷偷地去打听一下,这事一定要保密,好吗?”

赵良泰出院以后,被老爸一顿警告,逐渐强迫自己忘掉念桃这个名字,现在这个名字却又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而且与什么失踪有关,他很想对吕浩说:“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可是话到了嘴边,念桃那张干净的脸,那张极容易害羞的神态,在大脑里如放电影一般闪现,对吕浩说出的话却是:“好吧,我尽力。”

吕浩打完这个电话后,心情还是没办法平静。可他无能为力,既然苏晓阳连公安机关都惊动了,显然是他们不想罢手。再说了,苏晓阳比他有能耐,很多单位的领导都怕苏晓阳,在这一点上面,吕浩就显得势单力薄了。

吕浩又掏出手机给念桃打电话,可还是无法接通。他坐不住了,想去找念桃,可琉州这么大,他怎么找呢?就在这个时候,赵良泰给他打来了电话,赵良泰在电话中问吕浩:“念桃住在哪里?”

吕浩愣了一下,赵良泰这是什么意思呢?可现在他需要他的帮助,便如实地对赵良泰说:“她和我住在一起。”

赵良泰听到吕浩说这句话,内心还是很酸了一下,不过,很快他没好气地说:“我是问,念桃住的地方属于哪个派出所管?”

吕浩这才发现自己心急领会错了信息,马上说:“属于汪泉路派出所管。”

“我知道了。”赵良泰挂断了电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当赵良泰再打来电话的时候,吕浩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既担心念桃,更恨自己无能,连个苏晓阳都对付不了。

“念桃被送进了医院,你快去。”赵良泰着急地说,吕浩一听,头大了,念桃又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他们打掉了念桃的孩子?他急着往楼下冲,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欧阳兰的,欧阳兰说:“那丫头在医院里,据说他们想逼她承认谋杀了我姐姐,承认孩子是正南哥哥的,可这个丫头,就是不承认,他们对她用刑了。这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这丫头肚子里的孩子。”

吕浩一边“嗯”着,一边伸手打的,欧阳兰便挂掉了电话。吕浩一上车,就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把这件事简单地告诉了莫正南。

吕浩赶到医院,很快找到了念桃。念桃醒过来了,一见吕浩,什么也不顾地抱着吕浩痛哭。

吕浩像拍孩子一般,拍着念桃的后背说:“哭吧,哭吧。”

念桃哭完后,望着吕浩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好害怕啊。”

“没事了,念桃,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的,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吕浩极力安慰着念桃。

“我们结婚吧。”念桃说。

吕浩惊讶地看着念桃,念桃又重复了一句:“我们结婚。”

“你,”吕浩欲言又止。

“他们逼我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一定要坚强,一定要让他们看看,我是压不倒的。我怀疑这事肯定与冉冰冰有关系,别人哪里会关注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呢?再说了,他们想借我,打倒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为他做点什么,不能给他添乱子。”念桃很坚定地望着吕浩说。

“是欧阳兰和赵良泰查到你被送进了医院,是他们救了你。”吕浩说,“而且欧阳兰说,一定要保住孩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念桃问。

“我也不知道。”吕浩确实没想到明白,欧阳兰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呢?再说了,欧阳兰能够这么快查到念桃,而且能够调得动军队的车,足以证明,欧阳兰的强大。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关心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呢?

吕浩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只要念桃没事,念桃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他就放心。

吕浩的手机响了,莫正南打来电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汪泉路派出所审讯念桃了,不过她醒过来了,没事。”吕浩赶紧说。

“乱弹琴。”莫正南压掉了电话。

吕浩害怕事闹大了,如果莫正南为念桃出面压制一个派出所,关于他和念桃的风波又会再起的。他们之所以敢带走念桃,就是逼莫正南出马,想到这一点,吕浩赶紧给欧阳兰打电话,让她一定要拦住莫正南,在这个时候,还是低调处理这件事为好。反正念桃就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家。

欧阳兰说:“我知道了。”

吕浩又说:“念桃和我准备结婚了。”

“要快。”欧阳兰说了两个字后,就挂掉了电话。

念桃一直看着吕浩打电话,电话打完后,念桃问吕浩:“怎么啦?”

“欧阳兰要我和你尽快结婚,否则他们会整死老板的。因为新的省委书记要上任,如果这样的流言扩散的话,老板的处境会很尴尬。”吕浩说了实话,到了这个份上,他必须告诉念桃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是谁?”念桃问。

“孟成林书记和冉冰冰。”吕浩回答说。

“冰冰是不是很厉害?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念桃喃喃自语着。

“念桃,老板和孟成林书记都属于实力强大的人,一山容不下二虎,这两虎之争,肯定必有一伤。孟成林书记一直压着老板,凡事由他说了算。而老板又不想被孟成林书记摆布,于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大。没你出现,他们也会斗争,有你出现,你自然就是他们斗争的一个理由,明白吗?冰冰现在是孟成林书记在利用的一颗棋子,可是她不明白罢了。她太想当官太太了,当不成的报复心理太强,这种人,你今后千万不要再交往。”吕浩极力地想让念桃明白官场中的复杂和冉冰冰的复杂性。

念桃点了点头。那个“马步”是她这辈子无法忘掉的恐惧,她这一辈子,永远不想再尝到这种滋味。如果说以前她想让着冉冰冰,她想走,想离开琉州,成全冉冰冰的官太太之梦的话,那么现在,她不想这样做了。再说了,官场中的很多事,不是一走了之的。她走了,莫正南和孟成林之间的矛盾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消失,反而会更加严重。她走了,莫正南也不会去娶冉冰冰这样的女人。她也不情愿看到心爱的人去娶这样的一个女人。

“念桃,冉冰冰很有可能做了孟成林的女人,现在,她和孟成林一起加害老板。”吕浩继续对念桃说着事情的复杂性。

“那我们该怎么办?”念桃怯懦地望着吕浩问,她现在很担心他,更想念他。

“我和你还是尽快结婚吧。”吕浩说。

“我们结婚就能救他吗?”念桃一脸天真地望着吕浩,吕浩心一酸,这女孩真是一张白纸啊。可是吕浩除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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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我永远是你的女人[7-7-读-书]

第九十四章我永远是你的女人

“那我们就假结婚,好吗?”念桃热烈地望着吕浩,吕浩又点了点头,念桃心一酸,眼泪又弹了出来,继续对着吕浩说:“吕浩,对不起。我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除了他,我不可能再爱别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吕浩,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念桃,”吕浩紧紧地握住了念桃的手,他是真的感动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孩这么执着,这么为老板着想。只是,欧阳兰对老板的感情一点不比念桃少,她会放过老板吗?她和老板或许迟早要结婚的,欧阳兰能够搞定那么多家网站,欧阳兰能够知道那么老板都不知道的内幕,她远比孟成林书记强大,她会放过念桃吗?她为什么要保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呢?他现在有些担心念桃,只是他除了鼓励念桃外,他还能做什么呢?于是对念桃说:“你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你想通了,你和我假结婚,你会等着他的。”

“嗯。”念桃温顺地点着头,一件事决定后,心就不会再那么纠结。再说了,如果假结婚能够让他度过难关的话,她又为何不做一次呢?

念桃给莫正南打了一个电话,吕浩走出了书房,还特地将书房的门关上了,念桃看在眼里,又是心里一热,吕浩真是一个好男人,心细,体贴人。可是这样的好男人,安琪却要弃他而去,她该不该见见安琪,她和吕浩才是一家人呢。只是,安琪会原谅她吗?特别是她和吕浩要结婚了,尽管是一次假结婚,可除了她、吕浩、莫正南外,是谁也不能透露的机密。这个官场,步步惊心,步步为营,念桃发现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透不过气。可是,她已经卷了进来,她能抽身吗?还会允许她抽身吗?

电话通了,才一响一声,莫正南就抓起了电话,他好象一直在等念桃的电话一般,念桃“喂”了一下,莫正南便说:“我在听。”

“我要和吕浩结婚了。”念桃说。

沉默,莫正南那一头死寂一般地沉默着,念桃说完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对吕浩说出来的话,却一句在他面前说不出来。心跳的声音强大得几乎要震破手机,念桃的手心全是汗,她在他面前为什么总是这么紧张?她怕他?紧张他?可她却偏偏爱上了他。这是一种多么不平等的爱啊,可是她偏偏就爱上了这个年长她十八岁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在冉冰冰眼里的高官,却是一个没有多少自由的高官。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只是她是他心爱的女人吗?念桃想到心爱的女人说,心痛了起来,忍不住在手机中问:“我算你心爱的女人吗?”

莫正南还是沉默着。

“你告诉我,我算不算你心爱的女人?说话啊。”念桃第一次这么执著而又强硬地问着莫正南。

莫正南能说什么呢?念桃是他心爱的女人吗?如果是,他却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如果不是,为什么他又如此难过?她是别人的新娘,她的第一次婚礼是别的男人牵手走进洞房的。而他,他却会成为他们婚礼的主婚人,这是多么滑稽的一幕,却将要在他莫正南的生活中上演着。而这个女孩却在这个时候问他,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莫正南的心如尖刀捅过一般,他似乎看到了大淌大淌的鲜血,一股又一股涌了过来,他被鲜红浸泡着,可他不知道疼痛,不知道伤口在哪里。他如一只被麻醉的老虎,森林还是一望无际,可是那一片森林里,却需要保护的她,不见了,消失了。

念桃说:“告诉我好吗?我和吕浩是假结婚,我和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都欠着吕浩很多很多,可是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生,做不成你的妻子,死,我也要让我们的孩子把我葬在你的身边。”念桃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她的哽咽声传到了手机另一头,莫正南发现他的眼中也有泪,他多想告诉念桃,“我们私奔吧。”可是,他能说这句话吗?他能丢下他的事业,他的官位,还有今天在害他的人离开吗?他的森林是官场,他离开了官场,他还有价价值和活下去的理由吗?女人是什么?江山和美人,江山是排在前面的,没有江山,哪里来的美人?可是江山和美人只能选择一样的时候,莫正南的心里还是默认了江山。他相信一句古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是这种的古话,往往是需要坐稳江山,是需要打牢根基的。是需要不断往上升,不断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他还年轻,在官场,他的上升空间显然比孟成林大得多,广得多。而上升对于一个官场人来说,才是根本,才是所有在官场人为之奋斗拼搏的动力和根源。

莫正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泪却还是滑落了下来,打在他的另一只手背上,冷冷的,凉凉的。

“告诉我好吗?我就是想知道这一点,就这一点好吗?”念桃恳求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莫正南的那种辛酸迅速扩散开来,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这样的时候,她要的仅仅只是一句话。

于着莫正南对着手机说:“丫头,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永远都是。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丫头,你安安心心和吕浩结婚,他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我会补偿他的。放心吧,丫头。我不会让你欠他太多、太多的。”说完,他径直挂了电话,他的眼泪不再是一滴,而是夺眶而出。

他还是选择了官场,选择了官位,也选择了欧阳兰。他太清楚欧阳兰这次来他身边的意图,可他却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个当年的小丫头,竟有着这么大的能耐。只是,他对不起念桃,对不起孩子。



第九十五章 挑婚纱

第九十五章挑婚纱

吕浩和念桃的婚礼定在周末。还剩三天的时候,念桃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毕竟是第一次穿上婚纱,尽管嫁的人不是她想要的人,可是那个她想要的人是他们的主婚人,他会看到她衣着婚纱的样子,她想在他的面前更漂亮一些。于是她给顾雁凌打电话,顾雁凌正在店里训一个女员工,一件标价一千八的衣服被这个女孩八百块钱卖掉了。原因是1800元的“1”被顾客抹掉了,女孩刚来几天,所以犯了这么大一个失误,当然这个失误也提醒了顾雁凌标价以后要大写。电话一响,顾雁凌就接了,火气很重地问:“谁啊?”

“雁凌,我是念桃啊,怎么啦?”念桃听到了顾雁凌充满火气的声音。

“是念桃啊,一件小事。怎么记起我来了?这些天一直在招员工,也没再去看你,还好吗?”顾雁凌说。

“雁凌,我要结婚了。你肯做我的伴娘吗?”念桃说这话时,害羞得脸也红了,好在顾雁凌看不到。

“祝贺你,念桃。我和冉冰冰都去当你的伴娘吧。”顾雁凌大大咧咧地说。

“雁凌,我想去订婚纱,你现在倍我去好吗?”念桃说,她想等试婚纱的时候再告诉顾雁凌,她结婚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冉冰冰。

“好的,我过来接你。”顾雁凌挂掉了电话。

念桃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下楼去小区门口等顾雁凌,没一会儿,顾雁凌开着她的宝马车来到了小区门口,摇下车窗对着念桃招手。

念桃兴冲冲地奔着顾雁凌而去,大街上的行人又停下来看着她们,每次,顾雁凌的宝马车一停,总会引得路人注目相望。名车,美女,本来就是很多人好奇的事情。

念桃走近宝马车后,一拉开车门,发现冉冰冰坐在车里,念桃尴尬极了,想下车却又迈不开步子。倒是冉冰冰没事一般地笑着问念桃:“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只告诉雁凌,不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已经道歉了,念桃,你就原谅我一回吧。”

念桃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冉冰冰身边,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她现在真是害怕冉冰冰,害怕她又会使出什么计谋出来。好在冉冰冰笑着说:“念桃,祝贺你和吕浩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谢谢。”念桃一本正经地说着,顾雁凌在前面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发动了车子,冉冰冰拿手捅了顾雁凌一拳说:“笑什么笑?我说错了吗?”

“冰冰,你啊,整天疑神疑鬼的。念桃嫁的人是莫正南的秘书,你们俩个真是有缘。”顾雁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冉冰冰和念桃都愣住了,特别是冉冰冰拿眼睛去看念桃,念桃迅速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装着看外面的街景。这让冉冰冰又纳闷了,念桃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一提莫正南,她的神情就不自然呢?她总是感觉,念桃和莫正南之间肯定有说不清楚的东西存在着,可具体是什么,冉冰冰还真是拿不定。

冉冰冰做了孟成林的女人,孟成林除了喜欢玩虐爱外,对她很不错,鞭抽过的伤痕他会亲自为她上药疗伤,而且对她特大方,除了许诺她做记者部副主任外,给了她维也纳套间的钥匙,她可以随身出入这里,吴海坤正在长江边上开发锦秀小区,这是长江边为数不多的高档小区,孟成林当着冉冰冰的面给苏晓阳打电话,让他给冉冰冰留一套房子,而且马上给她办理房产证手续。面对孟成林这么多的优惠政策,冉冰冰身体上的那几条鞭伤就显得不那么痛了。只是当顾雁凌说念桃和吕浩要结婚时,她身上的鞭伤,心理的yīn影,以及怨恨又一次泛滥成灾,于是她假装着对念桃和吕浩结婚的巨大喜悦,骗起顾雁凌信任后,带她一起来接念桃去挑婚纱。

现在,顾雁凌提到了莫正南,冉冰冰有些尴尬,可当目睹念桃这个样子时,冉冰冰便有些确信念桃肚子里的孩子是莫正南的。只是她不明白,莫正南为什么不娶念桃呢?更不明白,莫正南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呢?她下过打胎药,可念桃显然没事,吕浩为什么要这么全心全意护着念桃呢?

冉冰冰怒火中烧,可她却装出一脸笑说:“雁凌,我放弃追逐莫正南,这个男人太严肃,太假正经,我挑逗他的时候,他有色心却没色胆,而且象个雏儿,太好玩了。只敢在我身上擦来擦去的,无趣死了。”

“哈哈,”顾雁凌暴发快意的笑声。冉冰冰也跟着哈哈大笑,念桃笑不起来,她很想抽冉冰冰一记耳光,可是她除了坐着没法动弹外,心里堵得异样地难受。

念桃的胃里又涌起了呕吐的感觉,她对着顾雁凌说:“停车,我想吐。”

顾雁凌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扶着念桃走到花坛边,念桃蹲下身呕吐着,可除了苦水,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雁凌,对不起,我身子不舒服,改天再去订婚纱好吗?”念桃不想再见到冉冰冰。

冉冰冰却走下车,望着念桃说:“你后天就要结婚,今天还不订婚纱,来得及吗?你不怕穿着不漂亮,雁凌这个伴娘还怕穿得不漂亮呢。”

念桃看了一眼顾雁凌,顾雁凌说:“你要是行的话,就一起去吧。我们三个好不容易在一起,订婚纱多些参考好一些。这女人嘛,一辈子就这一次风光无限,一定要让自己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

顾雁凌这么一说,念桃不好意思再说不去,就跟着顾雁凌一起回到车上,刚坐下来,吕浩的电话就来了,“婚纱订了吗?”

“我正和雁凌,还有冰冰一起去婚纱店里。你要是不忙,也来看看我们好吗?”念桃对着手机说,她希望吕浩来,有冉冰冰在,她时刻都有压力感,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尽量赶过来。你小心一些好吗?”吕浩说,他已经明白念桃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冉冰冰怎么又和她搅在了一起,他警告过念桃,这个女人只能躲开,可是,她们怎么又纠缠在一起呢?这么一想,赶紧处理手上的事,他实在不放心冉冰冰和念桃在一起。

婚纱店到了,冉冰冰带头下的车,她显然对这家婚纱店很熟悉,指着一位店员说:“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冰冰,”顾雁凌叫了一句,冉冰冰回头去看她,她接着说:“我们自己选,别凡事找老板。我自己是个老板,很不情愿被熟人找。”

“哼,你啊,奸商一个。今天是我最好的姐妹挑婚纱,我当然要让老板拿最漂亮的婚纱出来。”说着,目光落在了念桃身上,可念桃却装作看婚纱,没接冉冰冰的话,也没看她一眼。念桃越是这样,冉冰冰越是确定,念桃在逃避什么。

“是冉大记者来了。”楼上下来一位衣着火红衣服的男人,望着冉冰冰一脸的笑。

“这两位是我最好的姐妹,李大老板帮她们挑两件婚纱,她是新娘,她是伴娘。”冉冰冰分别指了指念桃和顾雁凌。

“不是说好了你也是伴娘的。”顾雁凌赶紧补充了一句。

“可是,念桃答应了吗?”冉冰冰故意望着顾雁凌问。

“念桃,我和冰冰一起当你的伴娘。”顾雁凌扳过念桃的肩问。

“这,我,”念桃一下子结巴了。

“算了,雁凌。”冉冰冰没事一般地笑了起来,指着李老板继续说:“你帮她们挑。”

顾雁凌把念桃拉到了一边,她低声问:“念桃,为什么不肯让冰冰当你的伴娘?”

“雁凌,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好吗?”念桃压低了声音,可冉冰冰还是听到了,她的脸上闪出一丝冷笑,不过很快就热情而夸张地叫了起来,“快来看,这件婚纱漂亮极了。”

两名店员正托着一件婚纱走了过来,顾雁凌和念桃都转了过来,“确实是漂亮。”顾雁凌也惊叹了一下。

“念桃,快去试试。”顾雁凌推了推念桃,念桃也发现这件婚纱好漂亮,于是忘掉了车上的不愉快,在二楼试起了这件婚纱。

当念桃穿好婚纱走出来时,在一楼的顾雁凌惊叫了起来,“太美了。念桃,你就是仙女。就这件,太美了。”念桃被顾雁凌夸得不好意思,鞋子是店里的高跟鞋,念桃有些不习惯这么高的鞋跟,可是顾雁凌这么一喊,她迈快了步子往一楼走,一楼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她想看看镜子中的新娘子。

冉冰冰看几名店员整理婚纱,一听顾雁凌这么喊,朝着念桃望了过去,发现衣着婚纱的念桃确实很美,洁白如雪婚纱拖得很长很远,念桃款款而走的时候,整个人如在仙境中一般,美得那么脱俗,也美得那么纯净。

冉冰冰不由得升起了一种羡慕,顾雁凌也穿过婚纱,她瞧不起的念桃如今也衣着这么美的婚纱走进婚姻的礼堂,而她呢?她什么时候才能够穿上婚纱?一想到这里,冉冰冰又有怒气,如果念桃和莫正南没有这么一手,如果不是念桃破坏了她和莫正南的好事,怀孩子的人应该是她,那么莫正南娶的人应该是她,做新娘子的人也应该是她。可现在,念桃做了新娘子,尽管不是嫁给莫正南,可她相信,迟早有一天,莫正南会带走念桃的。母以子为贵,只要念桃一天怀着莫正南的孩子,念桃的命就是值钱的,念桃的今后就是前途灿烂的。不象她,和孟成林演着变态的情事,别说生孩子,就连怀上孩子的可能性都不会有。而且孟成林这样的一个人,纵使有机会怀孩子,她也是不敢的。对一个如此变态的人而言,她能要的就是今天,而不是明白。在这一点上面,冉冰冰非常现实。她很清楚,如孟成林这么变态的官员,远不止他一个人,玩在校女生的,收集女人**的,玩双飞游戏的,甚至基友的,大有人在。

冉冰冰做了记者后,听说报社以前有一名领导,他就喜欢玩基友,单位里只要长得帅气一点的男孩,一到晚上就胆战心惊,因为一到晚上,必定就得陪睡。他如皇帝宠幸妃子一样,那些男孩的名字都被他做成了条子,每天晚上,他在办公室闭着眼睛抽条子,抽到的人,就得陪他睡觉。刚开始,很多新来的男孩都把领导带着他外出当作一件荣誉的事情,时间一久,他们才知道,领导原来喜欢玩基友,有条件的男孩要么考走了,要么就傍着这位领导一路上升。就拿冉冰冰现任的记者部主任,他就是陪这位领导最多的人,领导把他提到了记者部主任后,就到站了。而这位记者部主任大约以前陪睡过,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睡别人,只要他看中的女记者或者女文青,他一定会死缠乱打。冉冰冰刚进报社那阵子,他就打过冉冰冰的念头。有一次他带冉冰冰下县城采访,晚上住酒店里,他去敲冉冰冰的门,冉冰冰搂着一个女孩,将门打开了,望着他说:“我新交的女友,漂亮吗?”吓得主任赶紧带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此,主任再也不带冉冰冰下县城采访,就连市内的采访,他都没有再和冉冰冰在一起去过。

作为一名女记者,冉冰冰自认为自己能够接受这样那样的古怪事,自认为凭着自己的聪明,她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现在,当念桃如此美丽地站在她前面时,她却还是涌起了很多的不舒服感觉。于是她装作欣赏念桃的婚纱,趁没有注意的时候,她把婚纱的一个衣角缠在了楼梯栏杆上,她做的这个小动作,确实没人注意到,店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念桃身上去了。

念桃从二楼往下走,那感觉确实有一种白衣天使下凡的飘逸感,为了早点到一楼的大镜子前看看自己的模样,念桃加快了下楼的步伐。她下得有些急,背后有一股扯住的力量,被她忽略了,还在继续加快步伐地往楼下走,眼看着快要下到一楼,她感觉一脚踏空了一般,整个人往前倾斜着,“完了,完了,我要摔下去了,孩子,孩子,”念桃的心整个地纠了起来,她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便倒了下去。



第九十六章 人心到底该怎么防

第九十六章人心到底该怎么防

念桃眼看着要摔下去了,顾雁凌惊叫起来,冉冰冰却装作在二楼看别的婚纱,这个时候才探出头,看着往下倒的念桃,在心底“哼”了一下,心想,这一回看你怎么保住孩子。她很清楚,爱情留不住男人,可是孩子却能够留住男人。尽管念桃在风口嫁给了吕浩,可她坚信孩子肯定是莫正南的。已经有顾雁凌压着自己,她不可能再让念桃盖住自己的风头,再说了,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必须毁灭。

冉冰冰很关心地喊了一句:“念桃,小心。”

刚刚赶来的吕浩听到了冉冰冰的喊声,他没命地往婚纱店里冲,念桃的身子还在继续往下倒,吕浩冲了过去,双手抱住了念桃,念桃整个人倒在了吕浩的怀抱里。

顾雁凌松了一口气,店老板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念桃却在吕浩怀里吓得大哭起来,吕浩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顾雁凌走了过来,拉起念桃的手说:“刚才我真是担心死了,还好,有他。念桃,有他,是你最幸福的选择。好啦,不哭了。”那样子,那声音象极了一位大姐姐,念桃已经恢复了平静,挣开吕浩的怀抱,也拉起顾雁凌的手说:“我会很幸福的。”

冉冰冰这个时候从二楼走了下来来,吕浩严肃地扫了冉冰冰一眼,这一眼,让冉冰冰感觉有一股寒气直逼心间,她的脸还是控制不住地惊慌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让自己平静下来,有孟成林在,她还会怕吕浩吗?也学着顾雁凌去拉念桃的另一只手,念桃却丢开了她的手说:“吕浩,我们回家吧。”

冉冰冰一脸的尴尬。顾雁凌不解地看了看念桃,又看了看冉冰冰,直到这个时刻,顾雁凌也绝不会去想,冉冰冰会对念桃下手。

念桃要回二楼换掉婚纱,顾雁凌说:“念桃,我陪你去,这一次一定要小心上楼。”冉冰冰想说什么,吕浩却抢先说:“我陪念桃去。”说着,扶起念桃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在换衣间,吕浩一直守着,他不相信念桃会是个意外。每次只要有冉冰冰在场,念桃就会发生意外。只是吕浩不明白,冉冰冰做了孟成林的女人,为什么还不放过念桃?如果她怀疑念桃怀的是莫正南的孩子,她更应该让念桃生下来,只要孩子生下来了,证据才是确凿无疑的。可是,冉冰冰为什么要反复打掉念桃的孩子呢?

吕浩也迷糊了。女人的心,大海的针。难捞,难猜。

念桃从试衣间走出来后,望着吕浩问:“冉冰冰是不是又在害我?”

“是。”吕浩肯定地说,“我告诉过你,要防着她。可你就是不听,你还要被她伤害几次才肯相信我的话?”

“她还在想着他吗?她真的那么爱他吗?可她为什么又要在网上发贴伤害他呢?我到底该怎么去防她呢?她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姐妹,是我的好朋友,人心真的就该处处设防吗?”念桃一连串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她心里在猜着,是不是又是冉冰冰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怎么下楼下得好好的,又感觉背后有力量在扯她呢?一次是背后的力量推她,一次是背后的力量扯她,无论是哪一次,她都没有看见冉冰冰在背后下手,可是猜测,可是疑惑总在她的心间挥之不去。这种猜测和疑惑让她难过,更让她不知所措。她不希望去猜测任何人,特别是自己最好的同学和姐妹。可是,一次又一次,她被陷入了这种糟糕的感觉之中,一次又一次挑战着她的善良和单纯。她望着吕浩,她多渴望,吕浩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她的多疑和紧张所造成的,多渴望,吕浩能够告诉她,生活原本就是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可是,吕浩说话了,吕浩说:“念桃,人心是最难测的。特别在官场,斗来斗去,斗的全是人心。不过,念桃,有我在,有老板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吕浩极力地安慰念桃,他很想对念桃保证一点什么,很想给念桃更多的力量。可是欧阳兰的影子却一闪而过,念桃知道欧阳兰的存在,可念桃却不会想到欧阳兰的存在,才是最大的阻碍。

欧阳兰想要的男人,十个念桃,甚至百个念桃都抗衡不了。

吕浩暗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有的人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有的人奋斗一辈子别说是金钥匙,恐怕一把普通开门的钥匙,也未必拿得到。只是,他现在除了努力地让念桃安心地结婚外,他还能怎么样呢?

官场是一个连自己都掌控不了未来的巨大滋场,是一个让男人们抛热血,洒青春的事业场,吕浩渴望进入,莫正南更渴望进入,任何一个身置官场的人男人都渴望更上一楼,这个如罂粟一般的战场,没人会轻易地撤下来。

“走吧。”念桃轻轻地说。

吕浩还是扶着念桃下了楼,顾雁凌和冉冰冰都站在楼下,顾雁凌甚至那么羡慕念桃,吕浩对她的体贴,呵护和紧张是她一直没有体验过的东西。

爱情是什么呢?顾雁凌突然在心底问着。是吕浩对念桃的这种紧张和担心吗?还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还是一个稳定的家?她也想过要一个孩子,可是她的男人说还年轻,还没玩过,还想再玩几年。于是她和男人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意,钱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可是人却越来越陌生人,有时候两个人住在如此豪华的家里,除了灯光的灿烂辉煌外,却没有一句话可说。结婚以来,顾雁凌没有去想过这样的婚姻有什么不对,直到看到吕浩对念桃的紧张,她才发现,她丢失了最最重要的东西。她和他不是爱人,不是生意合伙人,是经济利益的绑架者。

唉。顾雁凌在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部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改变,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念桃。吕浩和念桃正好走过来跟她打招呼,他们要回家去了。只是,他们却理冉冰冰,甚至没再看她一眼。冉冰冰却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大大咧咧地说:“你们两个好恩爱啊,看得雁凌感动极了。”

顾雁凌这才发现,她的表情被冉冰冰捉摸到了,她才发现,原来冉冰冰不是她想象中那个只知道嚷嚷要吃要喝的冰冰,可是她和念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雁凌突然很想知道。



第九十七章 婚礼

第九十七章婚礼

三天一晃而过,吕浩和念桃的婚礼在水县隆重地举行着。欧阳兰替吕浩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在他们婚礼的时候,她却离开了水县。对于欧阳兰的离开,吕浩有许多猜测,具体到哪一类,吕浩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欧阳兰的离开,肯定与莫正南有关系。莫正南是他和念桃的主婚人,在这样的场景里,欧阳兰的存在,无疑会让莫正南有着巨大的压力。

原来,欧阳兰什么都知道。吕浩如此想。

衣着洁白婚纱的念桃,安静地站在酒店门口,那样子,那神态,真如仙子一般。没有莫正南在场,念桃总是异样地安静,这种安静也会让吕浩感动,让吕浩能够从纷杂的官场之中,迅速淡定下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念桃呆在一起,越来越愿意去照顾她,去欣赏她的这种安静的美,只是念桃不属于他,念桃她不可能属于他。这一点,他时刻都在提醒自己,时刻都在告诉自己,他的责任和任务。

巨大的秘密在吕浩和念桃的心中,他们却要带着这个秘密去步入人生中最神圣的婚姻礼堂。这对于吕浩来说,迎上去就是他最渴望的官场,可对念桃来说,迎上去就是她的希望和未来吗?

吕浩不知道。吕浩也不想去想。他让自己一直笑着和来祝贺的亲朋好友打着招呼,念桃也跟着他一起点着头,笑着。顾雁凌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打量着来宾,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她想问念桃的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冉冰冰还是没有来做伴娘,看来冉冰冰和念桃之间的矛盾不是那么容易解得开的,只是她们争夺的不是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会有这么深的矛盾呢?顾雁凌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最好的同学了。

婚礼眼看着就要开始了,吕浩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和念桃的婚礼顺顺利利地进行完毕,他的任务和责任才会轻松一大截。这是他第二次做新郎,第一次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他谈不上如何喜欢安琪,可也谈不上如何不喜欢安琪。婚姻嘛,就是一个伴儿。家,也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合在一起,造好他们的下一代,抚养**,一起走完人生。他对婚姻和家的要求也就是如此简单,可是,当他和安琪真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找个伴的想法是多么地错误。他被安琪压得喘不过气来,安琪不是嫌他土里土气,就是怪他没出息,混来混去还是一个秘书。买不起大房子,买不起车子,甚至连给儿子好好的教育都实现不了。安琪天天怨声载道,好象嫁给他,有多么屈辱一般。对于这样的婚姻,结束就是解脱,如果不是怕儿子受到伤害,吕浩早就想离婚。好在,苏晓阳的歪打正着,让安琪产生了误解,给了他解脱,也给了安琪追求她想要的东西。

吕浩也不明白在第二次当上新郎时,为什么会想到安琪。他愧对儿子,在这一点上面,他对安琪也是愧对的。没有她全心全意带着孩子,他现在能做第二次新郎吗?虽然新娘不属于他,可是以后的前途属于他,他有信心迎上去,无论多么艰难。

吕浩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欧阳兰为什么要把婚礼定在水县,除了谢芳是她信任的人外,就是尽量减少在琉州的麻烦。对欧阳兰决定的事,吕浩总是事后才慢慢品味到她的决定意义。他这才明白,欧阳兰是一个会玩政治的高手,她不仅两次化解了网络风波,还在他和莫正南都没想清楚的时候,坚持把婚礼定在了水县。要结婚的前一天,苏晓阳yīn阳怪气地给他打过电话,意思是怪吕浩故意不让他们闹洞房,才到婚礼定在水县。吕浩当然顺着他的这层意思下波,还一再保证回琉州一定补一顿酒给他们喝。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如果在琉州举行婚礼,他能有这样的借口吗?还是欧阳兰想得周到,看来在官场,吕浩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多得多。另看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仔细一分析,却包含着很多的东西在里面。表面看,婚礼的地点是在非常浪漫的水县,这给人造成年轻人喜欢浪漫的印象,其实是让琉州的那股势力不方便使坏。水县因为在岛上,来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有专车到达上岛的地点,如果来的人一多,上岛、下岛自然非常打眼,把人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孟成林的风格。孟成林作为琉州的一把手,对琉州的熟悉程度远远大于莫正南,尽管他们在暗中,没有消停过,你踢我一脚,我回你一拳,无论是踢一脚,还是打一拳,都不会有人受伤,孟成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直到莫正南服输。再说了现在的官场,没有斗争那不是男人的战场,而斗争太过猛烈的战场,会死人的。无论如何争斗,孟成林的口头禅就是,不死人就行了。所以,在苏晓阳这里,他挑麻烦的手段多种多样,可真要有人命案,他绝对不会参与。在这一点上面,他深得孟成林的信服。再说了,战争过头了,身边的人看着不舒服,上层也会大动甘火,没人希望自己的领域,战斗不断。所以在官场,如何斗,而且斗得人心服口服,还真是一门大学问。

吕浩在自己新婚之际,突现发现欧阳兰是个人物。这个发现,让他佩服的同时,也越来越确信,他和念桃举行婚礼是对。

吕浩正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安琪带着几个黑衣男人突然出现了,吕浩本能地挡住念桃,念桃也紧张地抓住了顾雁凌的手。

安琪一见吕浩这么护念桃,火气更大了,她冲上来一把抓起吕浩的衣领骂着:“我那么辛辛苦苦替你养着儿子,你却在这里风流快活。我让你快活,我今天就让你快活死。”安琪一边说一边往一旁推着吕浩,念桃看着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上前去拉他们,却被两名黑衣男人挡住了,顾雁凌推了一把黑衣男人说:“你们想干什么?”她的话刚落,其中一名黑衣男人抓起她就往一旁拖。念桃急了,一边是吕浩,一边是顾雁凌,她都想上去救,可当她刚一动脚,却被另一个黑衣男人抓住了双手,又冲来一名黑衣男人,朝着念桃的脸就开始左右开弓地抽着。

吕浩急了,一把推开安琪,想上来帮念桃,安琪反过来,死死抱住了吕浩,又有黑衣男人也冲过来按住了吕浩,吕浩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黑衣男人抽念桃的耳光。

一时间,大厅里乱成了一片,顾雁凌想挣脱开黑衣男人,可黑衣男人恶狠狠地说:“不想死,就安静点。”

念桃听到了黑衣男人的话,她赶紧冲着顾雁凌说:“雁凌,别管我。”她的话刚一落,黑衣男人又是一耳光落到了她的脸上,她满眼被打得冒金星,泪水顺着脸旁往下淌着,她努力想要不哭,可是疼痛和委屈让她的眼泪越掉越快。

“偷了人家的男人,还有脸哭吗?”一名黑衣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抬起脚就往念桃身上踢,吕浩在一旁大叫:“念桃,快蹲下。”可念桃被另一名黑衣男人抓住了,她动弹不了。眼看,男人的脚快要踢到念桃身上,却被从外面冲进来的男人挡住了,黑衣男人的一脚实实在在地踢到了从外面冲进来的男人身上,吕浩傻眼了,安琪也傻眼了,紧跟着冲进来和几名男人更傻眼了。

大厅有那么一刻安静了下来,念桃这才发现挡在她面前的人是莫正南。她忘掉了痛,忘掉了委屈,怔怔地盯着他,一刻也不敢眨眼。黑衣男人又抬起了脚,念桃却撕裂地大叫着:“不要,不要。”

整个酒店响起了念桃“不要”的叫喊声音,整个酒店被惊动了,二楼的客人往外跑着,酒店的老板谢芳也外往冲着,她看到了大厅里混乱的一幕,她赶紧打电话,让酒店里的保安全部出动,赶往大厅。

谢芳从二楼往下冲,赵华宇从莫正南的后面往前冲,那名黑衣男人抬起的一脚踢在了赵华宇的身上。

“住手。”安琪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黑衣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安琪,安琪说:“快住手。”说完,丢下吕浩,跑到莫正南面前说:“莫市长,对不起。”

莫正南没理安琪,眼睛瞟了一下念桃,念桃的脸红肿着,被眼泪冲洗的妆糊了一脸,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也弱小得需要人保护、怜惜。他的心没有来由地痛着,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如天仙般的新娘,原以为会看到最漂亮的一个丫头,可现在,她令他无比心疼,她又令他无比动容,她在那么委屈的情况下,还在如此用心地关心着他。而他呢?他给了她什么?就是这一场被人拳打脚踢的婚礼吗?

莫正南气愤极了,拿眼睛狠狠刨了一眼吕浩,吕浩吓得浑身冒着冷汗,赶紧跑到念桃身边,关切地问她:“痛吗?”

念桃摇了摇头。

谢芳带着保安赶来了,莫正南身后另两名男人也赶了上来,一名是水县的书记马成礼,另一名是水县的县长顾思潮,他们指挥着保安抓住了四名黑衣男人,也抓住了安琪。

“把他们押进去。”马成礼愤怒地吼叫着。安琪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吕浩的脸上,吕浩不敢再接这道目光。莫正南那一眼,尽管什么都没说,可是那一眼的力量巨大无比,他没有照顾好念桃,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前妻安琪会来砸场子。安琪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安琪也没有这个胆量来砸场子,可是安琪偏偏来了,而且偏偏就让莫正南赶了一个正着,除了踢在他身上的那一脚,还有念桃脸上的红肿,无论吕浩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让莫正南消除对他的看法。

吕浩这一低头,念桃看了一个正着,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了安琪说得没错,她辛辛苦苦替吕浩养着孩子,而吕浩却为了她和莫正南的孩子,顶着这么多的误解和压力,跟她举行这个婚礼,不管怎么说,是她和莫正南对不住吕浩。

“慢。”念桃挣开吕浩的手,走了过去。她对马成礼说:“请您放了他们好吗?”

整个酒店里人都把目光聚在念桃脸上,顾雁凌走过来去拉念桃的手,她想告诉念桃,这些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可念桃没有理会顾雁凌,而是对着安琪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鞠完躬后,念桃望着安琪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抢了你孩子的父亲,如果打我一顿,能让你消气的话,我愿意接受这顿打。只是,打完以后,请你原谅我,放我和吕浩一马,今天的所有,一笔勾消好吗?”说着,她拿眼睛去找莫正南,莫正南一直在看着她,当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时,他们想说的话,他们彼此的思念以及关怀,全部汇聚在一起,念桃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幸福极了,她忘掉了所有的人,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唯一的一个他。

莫正南也盯着念桃看着,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善良,被念桃这么一说,一演,这一场假结婚竟然比真实的婚礼更加让人动容。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整个酒店静得只剩下所有人的心跳,莫正南却一时忘了他所处的环境,愣着只顾看着念桃。赵华宇用胳膊肘儿捅了莫正南一下,莫正南这才醒悟过来,挥了一下手说:“放了他们。”



第九十八章 新郎不是我(77@读书)

第九十八章新郎不是我

念桃被谢芳带去重新补妆,为了防止再有意外发生,酒店的入口增加了保安,酒店的门口也增加了保安。

当谢芳领着补完妆的念桃沿着餐厅里的红地毯缓缓而来时,莫正南带头鼓掌,整个餐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莫正南眼里的新娘,莫正南眼里的仙子,莫正南想要看到的美丽和纯洁,全部在念桃这一身洁白之中绽放着。她一如他梦中的散花仙女,一步一摇地走向了他,把她的典雅,她的纯净,她的惟美和她的痴情带向了他。他的眼里全是这一身洁白的丫头,他的心里也全是这个别人的新娘,他拿着话筒,他想说一声:“太美了。”可他说不出口。就在这个时候,吕浩款款地走近了念桃,他的xiōng口又有一只手扯了过来,他的心又被纠结在一起,痛,那是一股如利刀捅过后的痛。一切刻意的伪装在吕浩牵起念桃的手中,崩溃,他往一旁退了一步,他的这个动力被坐在第一排的赵华宇看到了,赵华宇装作上洗手间,走近谢芳,把她拉到一旁,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谢芳绕过新娘、新郎,快步走近莫正南,接过他手中的话筒喊:“新娘美不美?”

“美。”整个酒店响起了这样的齐呼声,接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接着谢芳又一声呼声响起:“新郎、新娘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鸣炮。”

一声接一声的礼花响起来了,音乐也响起来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吕浩深情地挽着念桃,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把一枚戒指戴在了念桃的手上,念桃在这一刻却想拿眼睛去找莫正南,吕浩看到了,装作很幸福地亲了一下念桃的额头,场下去响起了呼声:“亲嘴,亲嘴,亲嘴。”

吕浩真的为难了,莫正南就在旁边,莫正南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他的秘书这么亲着,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酸呢?

吕浩不敢想,他的后背又是冷汗。他这个新郎如踩钢丝一般,刚刚让莫正南恼怒了一次,现在为了去挡念桃的目光,反而弄巧成拙着。他一下子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台下“亲嘴”的呼声又响了起来,念桃垂下了头,不敢看台下,更不敢再拿目光去找莫正南。谢芳见吕浩迟迟不肯亲念桃,也替他们捏一把汗,她刚想喊“新郎加油”,却听到念桃“啊”了一下,眼睛往地下看着,谢芳便明白念桃是故意丢落了自己的戒指,她并不想被吕浩亲着。谢芳便猜到了欧阳兰急急为这一对人儿举行婚礼,并不是那么简单。人精一般的谢芳,灵机一动赶紧喊:“找戒指,找到的人有红包哟。”

于是坐在前排的人有人起身找戒指,吕浩也装作找戒指,远离了念桃。可吕浩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莫正南,他发现老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发现又让吕浩那么紧张,原来念桃在老板的心目中如此重要。

莫正南在满屋子哄笑着喊“亲嘴”时,心被悬到了半空,如果自己的秘书真的当着自己的面去亲他的女人,他能看得下去呢?他能忍得住不发作吗?他才发现,这一场婚礼比他陪十桌客人都要艰难。好在,念桃这个丫头还算机灵,丢了一个丢戒指,解除了这种尴尬。

当戒指找到后,吕浩再一次为念桃戴上了,念桃也赶紧为吕浩戴上了戒指,随着莫正南的祝福声,婚礼总算顺利地进行完了。

莫正南回到了前排就坐,赵华宇一直留意看着他,他怕莫正南出现任何的意外,那么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婚礼,就很有可能成为又一场被人当作话题的新闻秀了。他和莫正南尽管都没有再谈起念桃,可他们心里都明白对方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有一种兄弟,无需多少话,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领会彼此的心意。他和莫正南大约就是这样的一种兄弟。

本来赵良泰国要来参加婚礼,赵华宇坚决不让他来,他怕儿子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儿子来搅局,他在莫正南面前该如何交待?

对于女人,赵华宇和莫正南都有自己的原则,可是对于女人,哪个男人都有失态和把握不住的时候。他能够理解莫正南的心境,可既然要上演一曲戏,无论如何,都是让这样的戏圆满谢幕。

马成礼和顾思潮眼光一刻也没离开过莫正南,他们只要莫正南开心了,他们的任务才算完成,至如这场婚礼是否热闹与否,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已经让莫正南在他们的地盘上被踢了一脚,他们不敢再大意。当酒上上来时,他们格外热情地劝着莫正南喝酒,赵华宇想说话,可莫正南好象有意要喝醉自己,来者不拒,敬的酒,他全部一口干。

临到吕浩和念桃来敬酒时,马成礼和顾思潮闹着要念桃和莫正南喝交杯酒,莫正南借着酒意,竟然大大方方地拥过念桃,吕浩和赵华宇互相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们就明白,彼此都在帮着莫正南和念桃演戏。

吕浩和赵华宇不约而同地挡在了莫正南和念桃边上,同时看了看整个餐厅,他们怕有人混进来拍照,好在,他们没看到可疑的人,任由马成礼和顾思潮闹着,念桃被莫正南搂了一个正着,一紧张,酒怀里的酒洒了一地,而莫正南却把酒喝干了,竟然对着念桃说:“这一怀不算,你全泼掉了。”他去拿酒,要往念桃怀里倒,吕浩接过酒说:“我来,我来。”趁机推了推念桃,念桃一歪,整个身体倒在莫正南怀里,马成礼和顾思潮发现莫正南很喜欢这个新娘,于是带头起哄着,要念桃亲莫正南一个,莫正南紧紧抱着念桃,他实在舍不得松开她,她是他的,今天的新郎应该是他,他深情地望着念桃,他渴望被念桃亲着。

赵华宇见莫正南有些管不住自己,推了推吕浩,吕浩趁没人注意,替念桃换上了白开水,“亲啊,亲吧。”马成礼和顾思潮还有其他几个局里的领导们全部哄笑着,念桃看了一眼莫正南,莫正南的眼里全是她,她看到了,她盛在他的眼珠里,一个小小的,洁白的人儿,镶在他的眼珠里,她心跳又快速起来,幸福突然而至,她要的就是这一刻,做不了他的新娘,只要让她镶在他的心里,他的梦里,他的一切记忆里就够了。

念桃踮起脚尖,在莫正南的额头亲了一下,马成礼说:“不算,不算,亲嘴,要亲嘴。”

莫正南一直笑着,一直不说话,吕浩想上去解围,被顾思源拉住了,“今天的新娘属于大众的。”他的话一落,整个桌子上的人全哄笑着,念桃却没有退缩,在莫正南的嘴上亲了一下,尽管只一下,莫正南发现,一股莫大的幸福充满了他的所有细胞,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占着这么重的份量。

在赵华宇的帮助下,吕浩领着念桃快速离开了莫正南,他们沿着另外的酒桌敬着酒,这一路下来,念桃除了莫正南的脸外,一张脸也没有看见,一张脸也没有记住。

而莫正南在念桃离开后,酒喝得更猛了,他成心要把自己喝醉。一桌子人,见莫正南放松喝了,也都无所顾及地喝了起来。

陆续有人离开了,慢慢地喝酒的人都散了,而莫正南这一桌还在喝,谢芳除了让厨房加菜外,也加入到他们的劝酒和闹酒之中,这样一来,一个赵华宇的帮衬,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劝酒,莫正南终于喝得人事不知。

赵华宇把莫正南送进了酒店的客房,而念桃和吕浩没有离开水县,他们要在水县度过他们三天的新婚期,才一起回到他们的家乡林县。

谢芳把酒店里最好的套房给了吕浩和念桃,而赵华宇送莫正南去客房时,吕浩跟了过来,他坚持要送莫正南,他让谢芳把莫正南安排在他们隔壁,他熟悉莫正南的习惯,他会好好照顾老板的。

赵华宇看了吕浩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任由吕浩扶着莫正南上了酒店的房间。

当客人们散场后,赵华宇来到莫正南的房间看他,吕浩却一直守在莫正南身边,莫正南吐了一地,整个房间迷漫了一股酒味,他一进去,就有些受不了,可吕浩很细微地照顾着莫正南,他替莫正南擦洗身子,又将弄脏的地方用毛巾捧起吐出来的食物,倒进了洗手间,对将毛巾洗干净,跪在地毯上清洗脏物。

吕浩就这样反复多次后,才把莫正南吐出来的食物全部清洗干净。

赵华宇撞上了这一幕,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吕浩,这个小伙子将来会成就大业的。赵华宇如此想。一个肯如此忍耐,一个能如此忍耐的人,必成大业。这是赵华宇的人生理念。

赵华宇想对吕浩说点什么,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而吕浩怕赵华宇受不了这里的酒味,赶紧说:“赵总,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赵华宇点了点头,见莫正南没什么大碍,便下楼去了。他也没有离开水县,他在楼下开了房间。他今天的任务是帮助莫正南演戏,莫正南走不了,他就不会走。

赵华宇走后,吕浩打开了窗户,又在房间里喷了一些清洁剂。忙完已经很晚了,他不敢回套房,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念桃,更担心莫正南还需要照顾,就歪在沙发上靠着,这一靠才发现很累很累,很快便睡着了。

直到半夜,莫正南才醒过来,一看吕浩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才想起他喝多了,想起吕浩和念桃结婚了,而吕浩却把念桃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吕浩担心他吃醋?可事实上,他一直在吃醋,吃自己秘书的醋。他要的就是吕浩守在身边,孤男寡女,又是新婚之夜,又有几个男人在念桃面前不动心呢?现在见吕浩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莫正南竟松了一长口气。

莫正南感觉口渴,下床去找水,惊醒了吕浩,吕浩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赶紧说:“莫市长,对不起,我,我睡着了。”说着就去为莫正南烧开水。

“念桃呢?”莫正南问了一句。

“她就在隔壁,我去喊她。”吕浩说。

“别,你回去陪她吧。”莫正南总算平静了一些,吕浩没再说话,起身回到了隔壁的套间里,念桃还没有睡,一见他就问:“他怎么啦?没事吧?”

“你去看看老板吧。”吕浩一边说,一边把钥匙递给了念桃,“别敲门。”吕浩叮嘱了一声。

念桃想说什么,吕浩说:“什么都别说了。去吧。”

念桃拿过钥匙,快速去了隔壁的房间。莫正南正靠在床头喝水,一见念桃进来,又惊又喜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念桃换了一套红色的旗袍,如一团火一样靠近了莫正南,莫正南看着她靠近自己,缓缓地伸出了双手,念桃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说:“你以后不要这么喝酒,我好担心你。”

“傻丫头。”莫正南把念桃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是故意喝醉的,他不想回琉州,他要守在她的身边,她原本是他的新娘,他潜在意识之中,渴望这一夜是属于他的。吕浩还是懂他,吕浩还是让她来陪他了。

“丫头,”莫正南喃喃地叫着,“嗯,”念桃柔顺地应着,“你恨我吗?”莫正南贴着念桃的耳根问。

“不。”念桃还是那么地温柔,柔得让莫正南的心又为她而疼痛着,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拥着她,不知道欧阳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更不知道欧阳兰会对他有什么样的要求。他知道欧阳兰肯定明白他和念桃之间的关系,她给了他和她这个空间,可是,以后呢?她还会给他和念桃这样的空间吗?

莫正南叹了一口气,他是个市长,是一个在念桃眼里无所不能的大领导,可是他却还不如吕浩,至少有选择结婚和不结婚的权利和自由。他突然羡慕起吕浩来,吕浩拥有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尽管是名义上的,可这种漂亮的妻子却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和面子,吕浩有了,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吕浩能不对念桃动心吗?念桃能不对吕浩动心吗?还有,他能管住自己不想念桃吗?能管住自己不想念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吗?

莫正南涌起了这么多的想法,可是无论想法有多少,新娘子的念桃在他的怀里,这是他唯一心慰的一点。他把念桃越抱越紧,他的嘴无比饥渴地寻找着念桃的嘴,这个新婚的夜里,她一定是他的女人。

莫正南一翻身压在了念桃的身上,他不安份地住念桃衣服里伸,可那是旗袍啊,他伸不进去,一急,压着念桃的耳根说:“快脱,要急死我啦。”

念桃的脸又红了,不过她很幸福。她没想到新婚的这一夜,她是属于他的。她还是很害怕和吕浩单独在一间房子里,新婚的夜里,年轻力壮的吕浩就没有一点生理上的渴望吗?念桃自从和莫正南风起云涌后,对男女之事已经明白了,熟悉了,而且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如无数动物的本能一样。

念桃也需要这样的生理本能,她听话般地开始解着旗袍的扣子,一边解一边说:“闭起眼睛,不许偷看。”

莫正南被念桃孩子般的神态逗着哈哈大笑,可仅仅只笑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巴,毕竟隔壁住着吕浩,他会听得见他们的动作吗?

吕浩听不见。他太累了,今天几惊几险,再加上莫正南吐得一地,他这个新郎官做得也真够呛的,只是一想着,欧阳兰对他的承诺,一想着他将会离开琉州,吕浩便认为今天的付出值得。他在这种值得的想法中,倒在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

隔墙的莫正南和念桃已经光着身子钻进了被子里,念桃还是羞赧地关掉了灯。莫正南极温柔地**着念桃,念桃被他挑逗得欲望一浪高过一浪,她紧贴着他,咬着他的耳根说:“要我。”

莫正南不敢再往念桃身上压,他这么辛苦地把念桃送进了吕浩的怀抱,就是为了保住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可念桃这个小傻瓜,什么都不懂,贪恋地摇着他,要着,叫着。他只得把念桃举起来,放在他的身上,让她骑着他。

念桃刚开始还不敢,一直以为是他全力地进攻着,她是被动者,她也是配合者。现在,她突然成了主动者,她就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在莫正南的指导,念桃才一点一点地进入,一点一点地沦陷,她也不敢疯狂,两个人都在尽量地克制着,两个人都在火暴地燃烧着彼此。

这一个夜里,他们轮流亲着对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寸肌肤都在他们的亲吻之中,他们要把彼此全部的记忆和气息装进自己的大脑,在把这一个夜里幸福时光,一分一秒地利用起来。他们谁也不愿意睡去,谁也不肯睡去。

整个夜里,念桃被莫正南带来的幸福,送到了云端之中,她多么渴望时光凝固,多么渴望这个夜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是,黑的夜终于被第一丝曙光刺破了,莫正南亲了一下念桃的额头,拍了拍她的头说:“丫头,你该回你的房间去了。”

念桃“嗯”了一下,可是当她穿好衣服,拉开门的那一瞬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不敢回头。



第九十九章 朱天佑接任江南省

第九十九章朱天佑接任江南省

朱天佑果然接任了江南省的省委书记,他没有坐飞机,而是选择了火车,据说坐的是软卧车厢,在同一车厢里,还有欧阳兰随行。他们从北京直达江南省,整个晚上,欧阳兰和朱天佑密谈了一些什么,对于莫正南来说,他不想去问,也不想知道。

欧阳兰到了琉州后,径直住进了莫正南的家里,俨然女主人一样又是请保洁工打扫卫生,又是张罗人往家里送床上用品。她把家里所有的床上用品全部换掉了,而这些旧的床上用品,她全送给了保洁工人。

莫正南懒得去问欧阳兰要干什么,任由她折腾着,折腾累了,她自然会收敛。小时候,只要莫正南没有顺着她,她就会一**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和欧阳月对付欧阳兰的办法就是任由她哭个够,每次都是哭累了,自己乖乖回家。尽管三十年过去了,欧阳兰却还是如从前一般风风火火,对这样的一个小姨子,莫正南除了听之任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了,他现在有短捏在她手里,老爷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显然是欧阳兰把这事捂得很紧。

吕浩和念桃回老家林县去了,莫正南心里空空落落的,他既不能给念桃打电话,也无法再指使吕浩做这做那,可没有秘书的日子,莫正南还是有些不习惯。自从网络风波之后,莫正南已经感觉方扬在躲闪自己,对身边有个这样的秘书长,莫正南除了一声苦笑外,却也奈何不了。在这样的一个琉州,要继续呆下去,莫正南真有些灰心丧气,可是就这样撒手而去,真的如欧阳兰所安排的那样,去朱天佑身边做秘书长,他又觉得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现在陷入了双重的矛盾之中。

事业,爱情对于莫正南来说,都进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正南哥哥,”欧阳兰在莫正南要出门的时候,喊了一声。

莫正南回头望着欧阳兰,他等她说剩下的话。

“你对我的表现,就不能发表一点什么吗?”欧阳兰热烈地望着莫正南。

“家,本来就是供女人们折腾的地方。”莫正南笑了笑,很勉强地说。

“家?”欧阳兰接了一下,随即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已经在江南订购了一套房子,等天佑哥哥理顺手上的事后,我们就去省城。”

莫正南说:“我该上班了。”说着,拉开了大门,迅速走到了大院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和欧阳兰讨论这些事,他需要一位如念桃这样的妻子,却不需要如欧阳兰这样的伴侣。尽管他知道欧阳兰会帮他处理掉很多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欧阳兰还有钱,那位富翁前夫把中国几家公司全部送给了欧阳兰,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可莫正南潜在意识之中,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插手他的事情。欧阳月背着他收了那么多的金卡,如果欧阳月还活着,他一样会严肃处理她。在他的意识之中,妻子是百分之百必须依附于他的女人,正因为这样,他才坚持要回到地方来任职,离开了京城。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念桃,才几天的时间,他发现他那么想她,那种想,如无数只虫子在心间爬动一般,那么令他欲罢不能。偏偏在这个时刻,欧阳兰来到了琉州,欧阳兰自作主张地替他安排着接下去该走的路,莫正南没有一丝的喜悦。

司机在楼下等莫正南,他钻进车里后,回头朝着那幢小二楼看了一眼,发现欧阳兰站在窗口看着他,他赶紧回转头,对着司机说:“开车。”他发现自己在排斥欧阳兰,这种感觉很糟糕,对于一个想在仕途上继续前进的男人来说,欧阳兰绝对是最佳的伴侣,可是莫正南却那么地沉重,这种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令他变得那么悲观。

莫正南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吕浩不在,他很有些不习惯,自己烧了一壶水,刚把电源插上,背后却响起了孟成林的声音:“大市长,这类小事就交给秘书科做。”

莫正南惊了一下,差点把水壶弄翻了,他赶紧告诫自己一定要平静,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装出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他稳了稳神,赶紧转过身说笑着说:“书记来了,快请坐。我们这些人,用惯了秘书,这秘书一离开,还真有些不习惯。”

莫正南话一落,孟成林接过话说:“是啊,秘书和司机是我们的左右手,这左右手要是不顺当,会让人揪心。”

莫正南就顺着孟成林的话扯起了领导的秘书和司机,说要让吕浩尽快回来上班,少了吕浩,他还真是不习惯。

孟成林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扫着莫正南的办公室,他很少到莫正南的办公室来,有事也大多是莫正南向他汇报。只是新的省委书记上任了,他听说莫正南要去省城任秘书长,那他想进省常委的希望就很渺茫了。省长郝鑫波这一段也没闲着,一直在北京活动,原指望这一届的书记到任后,他有希望接任书记,他已经送走了三任书记,如果这一届挤不上书记的宝座,就彻底没戏了。可他该找的关系,该送的人情全部跑遍了,最终还是从北京派来了朱天佑,他以前做过九常务之一的秘书,再加上他本身是红二代。英雄不问出处的年代一去不返,郝鑫波再怎么不服气,表面也得服服帖帖地迎接着朱天佑的上任。这风向一变,孟成林也不得不放下架子,跑到莫正南办公室扯起闲话来了。

在官场,别看这些领导之间的闲话,其实都是有意图的。无论是谈天气还是谈秘书、司机,甚至谈女人都在投石问路。孟成林想从莫正南嘴里套点话出来,他要是去省城做了秘书长,秘书吕浩怎么安排?尽管莫正南让吕浩娶了自己的女人,可孩子终归是要认祖归宗的,孟成林倒想看看,莫正南这出戏怎么收场。他对苏晓阳和冉冰冰再三叮嘱,这一段一定要低调,特别是冉冰冰,如果再找念桃的麻烦,他会立马让她从琉州消失。这女人,在床上一身的妖气,看起来倒也精明,可是对官场的斗争缺乏经验和了解,她为了斗一时之气,总拿一个保洁女工出气,这种出气只能引火烧身。莫正南既然留下了孩子,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保护这个女人,越是伤害这个女人的人,莫正南越会记恨在心。莫正南这种男人,可以伤他,可不能去伤他心爱的女人。对这一点,冉冰冰嫩得很。再说了,风向一变,他孟成林都得低头的人,是绝不会让苏晓阳和冉冰冰留把柄任莫正南去抓。他在琉州这些年,无论他玩过多少女人,他不会如莫正南这样留着明证任人去抓。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很敬重莫正南,对这样一个送上门的女人如此重情重义,甚至化巨大力量去化解他们造成的一次又一次网络风波。

这网络风波,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也不小,对官员的影响有时候是致命的。如果莫正南不是化掉了这样的风波,朱天佑能接受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吗?而化解掉网络风波,他这个做了快十年书记的人都倍感困难,而莫正南却不时不响地撤下了所有的贴子,在这一点上面,孟成林不得不服气,他败得心服口服。再说,莫正南是京派官员,前途无量,对一个要走的官员,他没有必要再视莫正南为政官。在官场,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和对手,都是官位惹的祸。为了官位,为了权力,男人们往往争得你死我活,可是争过之后的空虚呢?身在官场之外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尝到这种巨大的落差,而这样的落差在哪个官员身上都会经历几次,时间一久,孟成林便养成了在权力的争控之中,不断地需要女人,只要女人,只要那片刻的身体快感,才是他认为最最实在的乐趣。这种乐趣一旦养成,就如吸毒的人一样,成瘾,成嗜好。对于女人,他几乎很难如莫正南这样去用情,用心,甚至拿政治前途去换。在这一点上,他远不及莫正南。所以,他想放莫正南一马,只要莫正南不再为难他,他愿意替莫正南守着这个秘密。这是他一再劝冉冰冰忍耐的理由。

在吕浩婚礼上,苏晓阳听冉冰冰的授意,鼓动安琪去闹场子,孟成林是事后才听说这件事,他狠狠把他们批了一顿,莫正南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吃软不吃硬,真要硬拼,孟成林都有些怕他,可这几个人居然就没事找事,尽给他添麻烦。这不,他不得不放下架子,跑到莫正南办公室扯起闲话来,一来消消莫正南的气,二来也来摸摸底,莫正南真要去了省城,他以后还得仰仗莫正南的关照呢。这官场,从来就是彼一时,此一时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和共享的资源。

孟成林把闲话扯完后,主动对莫正南说:“吕浩这小子不错,我看,是该放他去历练,历练了。晓阳也跟了我几年,可他就是没吕浩这小子能干,而我也老了,离不开他,暂时还得让他跟着我。”孟成林说这番话倒显得很真诚,莫正南的心为之一动,也很实在地对着孟成林说:“我是舍不得吕浩,可这小子机灵,能干也实在,是棵好苗子,既然书记也有这个意思,等吕浩休完婚假,让他下县里锻炼、锻炼,书记,您看呢?”

“好苗子,我们就要培养。这事,市长拿主意,我还有事,先走了。”孟成林站了起来,往门外走。无论他想与不想,愿意不愿意,莫正南肯定不会再把吕浩留在身边,对于一个肯为他如此牺牲的吕浩,莫正南不会亏待他的。这样的顺手人情,孟成林现在不送,何时送呢?他已经听说过,新来的朱天佑书记和莫正南的老爷子有渊源。

在官场,人人都在寻找这样的渊源。官大的需要把渊源沿袭下去,官小的扒心扒肝地找着各种渊源,什么红二代,官二代,校友、乡党、牌友甚至是票友,只要扯得上关系的,在官场总会被人攀上。

孟成林是从基层爬起来的官员,他比莫正南更懂得官场中的这种渊源意味着什么。省长郝鑫波的失利,更多的是郝鑫波缺乏如朱天佑这般渊源。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到了他这个级别官员,哪人都信唯心的理论。对他来说,除了低姿态地在莫正南面前送送人情外,就是希望,莫正南不会太记恨于他。

莫正南见孟成林站了起来,赶紧也起身去送孟成林。在门外,他还替孟成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直把他送到了走道口。对于莫正南的这个表现,孟成林满意极了。

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身处这个场中的人,没谁天生与谁结着深仇大恨,都是权力造就了彼此的矛盾,当这个权力不再成为不可调和的矛盾时,这一对针锋相对的猛虎,终于都有了彼此妥协的这一刻了。这种妥协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彼此让一步,这个台阶就属于他们共同可以下的路了。他们都是聪明人,这点共识还是容易搭起来的。

孟成林一走,莫正南就给吕浩打电话,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发现他原来一直在等理由,等召回吕浩的理由。

唉,他还是放不开那个丫头。他还是舍不得她。他还是想念她。



第100章 吕浩选择了林县

第100章吕浩选择了林县

吕浩接到莫正南的电话时,正和念桃坐在念桃的嫂子家,那是一间租来的房子,才十几个平米,两张床挤在一起,中间用木板隔出来做了一个小厨房,厕所在一楼的过道里搭成的,仅仅只容得下一个人转身。厕所里没水,没灯,没窗户,黑洞洞一片。当念桃想上厕所里,吕浩极不放心地守在门外,用手机的亮光照着她,眼睛却背对着门外,不看念桃。

念桃想让吕浩别这样,她自己会照顾自己,可是这一路上,吕浩对她呵护极了。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有这样呵护过她,她确实很感动。特别是去吕浩农村的家里,吕浩反复叮嘱家里做念桃喜欢吃的菜,尽管这样,吕浩还是一进门,就把父母拉到一边,让他们尽量接受念桃,念桃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他不愿意父母再给她委屈受。

吕浩的父母虽然舍不得孙子,可既然都这样了,他们对念桃还算热情的。这让念桃对吕浩充满了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现在她上个厕所,都让吕浩这么紧张,引得嫂子羡慕地说:“我家念桃真是好福气。”

吕浩刚刚陪念桃上完厕所,就接到了莫正南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念桃,念桃马上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脸又是没有来由地红着。她想改掉这个毛病,可是,每次只要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她就忍不住脸红。无论他给了她多少委屈,多大侮辱,可只要他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她就会原谅他。那个新婚的夜里,他握着她的手,那么紧,那么实。他抱着她,那么近,那么柔。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无奈甚至是他巨大的爱。有了这些,她还奢望什么呢?现在,他的电话来了,尽管不是找她,可是她感觉,与她有关。

吕浩当着念桃的面按下了接听键,莫正南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在哪里呢?”莫正南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句话,他其实只想说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这句问话。

“我和念桃在她嫂子家里,我们都挺好的,谢谢莫市长的关心。”吕浩说。

莫正南沉默了一下,念桃还是带着吕浩回了娘家,在所有人眼里,吕浩才是念桃实实在在的老公,他算什么呢?莫正南发现心又痛着,他在这一段经常被这个女孩搅得心痛,而这样的心痛是不应该属于他的,他要了他的政治前途,他就不该拥有他的丫头。

上帝对人从来都是公平的,给了你这一样,必要会让你失掉另一样。

莫正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吕浩心里一紧张,后背便又有汗往外冒。如果说从前他设计了让念桃怀上的老板的孩子,那么现在,他真的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不仅在莫正南面前,他得加位小心谨慎,就是在念桃这里,他也得体贴入微。从前是想让念桃上位,而事情往往朝着另一面发展,现在他不得不全心全意地守护着念桃,还有念桃肚子里的孩子。

莫正南的这一声叹息,吕浩在紧张的同时,也倍感心酸。他虽然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可莫正南心里难道会比他好受一些吗?想到这一点,吕浩赶紧说:“莫市长,如果有事,我和念桃下午就赶回琉州好吗?”

莫正南这才发现吕浩越来越懂他,收了收自己的情绪,赶紧说:“你让县里派车送你们回来,我有事和你说。”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吕浩心里又打起了鼓,到底又有什么事呢?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一段发生的事太多,吕浩卷得越来越深,他已经身不由己,只希望,念桃能够平安,只要她平安了,无论他们对他如何,他想,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于是,吕浩收起手机,对着念桃说:“吃完饭,我们就回琉州去,我现在去安排车子。”说着,吕浩走出了念桃嫂子家里。

吕浩其实是可以打电话安排车子的,可他需要走一走,想一想。他带念桃回林县,并没有惊动县里的领导和自己的朋友们。他怕念桃受不了闹腾,也不愿意带着念桃满世界张扬,这样的一个念桃,他能藏就得藏。好在,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决定,念桃总是那么安静,那么淡定地任他去张罗着。念桃越是这样,吕浩发现,他的心里越是装上了她。这种装,是很可怕的。这种装,比伴君更难受。

可是,装上一个人,不是你想装就能装上,想不装就可以排在体外的。感情的事,越是控制,越是不能爱的人,越容易爱上,装上,甚至刻进骨子里。这种危险,吕浩不希望在他的身上发生。他要的是进入官场,要的是打上念桃这张亲情牌,他拼命告诉自己,念桃只是他的一张牌,一张通往官场更高层的牌。她不是一个女人,更不是一种爱情,她是棋子,是他只能利用的棋子。

吕浩发现这样的想法好残酷,对他,对念桃都那么地不公平,那么地残忍。可是,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念桃爱的人是他老板,念桃想嫁的人也是他的老板。而他,是帮着他们架桥的人,他永远只能做一道桥梁,引着他和她。

吕浩在林县的街道上穿行着,他的梦从这里开始,他的梦会在这里结束吗?

家乡的路,家乡的梦,在新婚的蜜月里,一点一点地印在了吕浩的眼里,心里,甚至是未来的设计里。

念桃嫂子家里吃饭时,念桃的侄女念小娇放学回来了,她好奇地望着姑姑念桃,又望着姑爷吕浩,她没想到姑姑会这么快地结婚了,更没想到,姑爷长得这么帅气。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吕浩,接着吕浩:“是琉州大,还是林县大?”

“傻瓜,肯定是琉州大。”念桃笑着敲了一下念小娇的头。

“那我也要去琉州念书。”念小娇还是对着吕浩说。

“你努力学习,考上琉州一中,姑姑就是讨饭,也会供你的。”念桃趁机教训念小娇说。

“哼,我问的是姑爷。姑姑老是替姑爷回答。姑爷,你的官大吗?”念小娇突然问。

“你快吃饭。”念桃又敲了一下念小娇的头,吕浩这一回倒是接过念小娇的话说:“我的官不大,不过我要是回林河的话,可以当个县长,信不信?”

“哇,县长啊,好大的领导。可以管我们班主任了,要是这样,哼,以前就没人敢欺负我,看不起我了。”念小娇没心没肺地说着,念桃却一阵难过,低下头不再说话,眼里却有泪水转着。

吕浩看到了,可他装没看见,和念小娇有一句没一句地打趣着。直到这顿饭吃完,念桃都没有再说话。可一吃完饭,吕浩就说:“念桃,接我们的车马上到了,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回琉州了。”

“我也要坐坐小轿车,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呢。”念小娇跑过来拉着吕浩的手,摇晃着。

“好,好,等会送你去学校。”吕浩好脾气地哄着念小娇。

“念小娇,”念桃突然冲念小娇发火了,“你有完没完?”

“我,我,”念小娇结巴得一下,委屈得鼻子一酸,眼泪没忍住地往下掉着。

“念桃,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吕浩走近念桃劝慰着。

念桃不是不想让念小娇坐坐小轿车,可是她现在的身份都这么尴尬,她不想让念小娇以她为荣。

当接吕浩们的车子来后,吕浩去找念小娇,可她已经躲进了角落里,她不明白一向疼爱她的姑姑,今天到底怎么啦?她不就是想坐坐小车吗?可姑姑为什么要冲她发火呢?还当着新姑爷的面,她觉得自尊心好受打击,直到姑姑走,她都不肯钻出来送送他们。

在车上,吕浩对念桃说:“小娇是个可爱的孩子,你不该那么对她。”

“她要有自己的路,而我这个姑姑不是一个好榜样。我希望她能够明白我今天的苦心。”念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吕浩这才明白,念桃有她自己的想法,可是念桃需要的自尊和体面,他能给她吗?

直到琉州,吕浩和念桃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一回琉州,吕浩就给莫正南打电话,莫正南正在陪客,他丢下客人,走到一旁对吕浩说:“马上来我的办公室。”

吕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念桃送上楼后,急急忙忙赶到莫正南的办公室,当他敲门进去的时候,莫正南坐在沙发上,对着门外发呆。吕浩便明白,莫正南一直在等他,他更是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莫市长,”吕浩轻轻地叫了一声,莫正南“嗯”了一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下吧。”

吕浩更加惊恐了,莫正南从来没有让他坐下说话过。他不解地望着莫正南,莫正南笑了笑,又一次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吕浩惶恐不安地坐了下来,继续拿眼睛探视着莫正南,莫正南却问了一句:“念桃还好吧?”

吕浩松了一口气,把这几天的行踪一点一滴地告诉了莫正南,莫正南似乎听得很认真,又似乎没有在听吕浩讲话,一时间,吕浩也拿不到莫正南到底是什么意思,汇报完这些后,他一时找不到该说什么了,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两个大男人的喘气声,就只剩彼此的心跳了。

“那你们晚上怎么样睡觉的呢?”莫正南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他一直在想的问题。吕浩汇报了一大堆,可是晚上他们如何睡觉,吕浩只字未提。

“老板原来在担心这个啊。”吕浩心里想笑,可脸上却不敢表露任何一点情绪,原来莫正南这么紧张念桃啊。这倒是吕浩没想到的,他以为莫正南召他回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就为了听他和念桃如何睡觉的。

“回我家里,正好房间里有一块木板,我就把木板铺在地上,睡了几晚上,早晨又把木板收好,没人发现。”吕浩老老实实地说。

吕浩一说完,莫正南一下子松了一长口气,几天压在心里的沉重,突然全部消失了。他竟冲着吕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辛苦你了,吕浩。”

“莫市长,只要您好好的,我和念桃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就放心吧。”吕浩说这话时,绝对是真心的。他现在把一切希望放在了莫正南身上,莫正南好了,他吕浩才能好,莫正南倒了,他吕浩一样会倒。

“我知道了。”莫正南淡淡地说了一句,拿起茶杯想喝茶,发现杯子是空的,吕浩赶紧起身给莫正南添水,莫正南这才说:“我准备放你去县里锻炼、锻炼,你想去哪个县?”

吕浩拿水壶的手颤了一下,他赶紧稳了稳自己,这一天,终于来了。吕浩压了压自己的**,转身给莫正南把水加满,把水壶放回原地,才望着莫正南说:“我想回林县去。”

“吕浩,你想好了吗?”莫正南不确定地问吕浩。

“是。”吕浩回答得很干脆。

“古话说,‘做官莫从门前过,三岁的娃儿叫rǔ名’。你该知道这句话吧?”莫正南盯着吕浩问。他满以为吕浩会选水县,或者选马平县,水县的旅游收入很可观,马平县有矿,这两个县财政收入都很可观,无论去哪一县,工作都容易展开。可他万万没想到,吕浩会选择回自己的家乡。

“我知道,回家乡的县城,工作不容易开展。可是我想尽力帮帮念桃,县官不如现管,我回去了,她的一家人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她嫂子住的环境太差了,不管我去了哪个县,念桃的心还是会放不下她的家人。”吕浩望着莫正南,满眼全是为念桃而想的真诚。

莫正南被吕浩感动了,相比吕浩而言,他又为念桃做过什么呢?于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吕浩身边,重重地拍了拍吕浩的肩膀说:“好好干。”



第一章 斗争风波『』

第一章斗争风波

1

吕浩终于离开了琉州,他带着念桃来到了林县。

吕浩尽管担任过莫正南的秘书,但他从没做过基层工作。也许他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受,却知道基础的工作和机关完全不是一回事,完全无法平滑地衔接到一起。尽管吕浩离开的原因有点复杂,只是他也知道,如果想在仕途上有所进展,就必须下到基础去。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非常感谢莫书记,这种感激并非是种交换的结果,而是发自内心的。至于念桃,那要另当别论。因为除了莫正南的原因,他自己也对念桃有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其实也因为念桃,他想远远离开琉州,离开那些烦人的是是非非。加上林县是家乡,在那里他想安安静静生活、工作,好好给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也想让念桃和她的孩子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生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到林县任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烦。那天,吕浩走完了交接程序后,突然接到环保局局长李小梅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自报家门说:“吕县长好,我是环保局局长李小梅,您刚上任,打扰您了,可是情况紧急,我只能找您了。林县第一水泥厂的职工把国道给堵了,怎么办?”

“这事江书记和cāo县长知道吗?”吕浩在电话中问。江书记名字叫江超群,cāo县长名字叫cāo武文,这两个字一个名字霸气,一个姓得有些别扭,“cāo”这个字,总是与女人,与色联系在一起。这是吕浩到县城任职时的感觉,当然他还有很多的喜悦,很多的感激。无论是喜悦还是感激,都与念桃有着关联,没有念桃,才做了两年的秘书是无论如何论不到任副县长的职位,林县虽然不算富裕,可也是人口众多的一个大县,面对六十万的人口,吕浩在喜悦的同时,也倍感压力。离开老板,一切要独立去面对和处理,对于还年轻的吕浩来说,也是莫大的挑战。

“cāo县长带队去南方考察、招南去了。江书记说您是分管的县长,这事由您解决。”李小梅的声音很急,很明显,她还是很害怕,毕竟林县第一水泥厂是林县的龙头企业,每年要给林县的财政收入增加很可观的一笔。她只是要求水泥厂暂时停工,上一套污水处理的设备,在环保上达标。因为民怨很大,上访、投拆不断。可是她没想到,水泥厂的职工会去堵国道,在稳定压倒一切的时期,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只好向新来的副县长吕浩求救,无任如何,有比她更大的官出场,她的责任就会减轻很多。再说了,这样的场合,她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可能是错误,偏哪一方都容易让矛盾激化。

“这样吧,李局长过来接我一下,我第一天到达林县,很多情况还不熟悉,正好在车上听听具体的情况。”吕浩很谦逊地说。

“好的。我马上到。”李小梅迅速挂掉了电话,只要吕浩肯去,别说去接他,就是去求他,她也愿意。

吕浩对办公室主任催勇全讲了一下,他要和李局长一起赶往国道。催勇全显然也知道了国道被堵一事,只是他没有多说话,而是问了一句:“需要安排车辆吗?”

吕浩因为是第一天来,属于他的专车和专职司机还没有定下来,说是要等县长cāo武文回来再统一协调,这是交接的时候,江超群书记说的,江超群书记倒是对吕浩很热情,当着送他下来的李副部长的面,夸吕浩年轻有为,而且文笔好,还说他在琉州日报上经常读到吕浩的文章,当时吕浩很是感动了一番,他没想到他发在琉州日报上的一些文章,居然也会进入江超群书记的视野之中。就因为这个原因,吕浩还特地给江超群书记多敬了几杯,这下级给上级敬酒,总是下级干了,上级表示一下。好在,吕浩的定力还算强的,喝完酒,送走了李副部长后,人还是清醒状态,一听到发生了这样的事,酒自然醒了一大半,给催勇全打过招呼后,就直接到了楼下大院等李小梅。

李小梅的车子很快到了,吕浩并不认识李小梅,而干部交接大会上,李小梅见过吕浩。李小梅走到吕浩面前喊了一声:“吕县长好。”

吕浩一边伸手很礼节地同李小梅握手,一边说:“我们一边走一边谈。”

吕浩没有多看李小梅一眼,这倒让她有些失落。她在林县的女干部中,算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位,这女干部一般分成两大块了,要么很漂亮,要么很能干,往往是漂亮的不能干,能干的又不漂亮。这一点在李小梅身上也有应证,她长相标致,可能力却极其一般,靠着上一任书记的裙带关系,爬到了环保局长的位置,满以为环保局轻闲,没想到这几年随着人们意识的复苏,认识到环境的重要性,于是环保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着,她就有些吃力了。可因为她是上一任书记睡过的女人,睡了她的书记没有高升,而是被双规了。不幸中恶万幸是,她只是被睡了,并由此比一般人更快提拔了起来,其它什么也没参与,这似乎也算得上是憨人有憨福吧,也许她要是在聪明点,灵光些,也就会又不一样的命运了。而就在这一年,她的男人在大街上好端端地走路时,却被一家银行办公的窗玻璃砸中,当场就死掉了。她在林县自然就成了最晦气的女人,虽然是局长,却有一种夹生饭的感觉,高处的人嫌弃她,低处的人她又瞧不中。于是,就一直过着寡妇的单身生活。而这一任书记江超群和县长cāo武文对她也从来没给过好脸色,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欠所有人的,所以越来越谨小慎微,胆量越来越小,越来越怕犯错。

这官场,一旦畏手畏脚,总是格外受欺凌。你不强势,人家自然就会强势。可往往强势的人,总有强势的理由和资格,靠着松松裤腰带上位的李小梅,她既没有这种理由,更没有站起来说话的资格。就拿第一水泥厂来说,她亲自找董事长兼厂长秦旺喜好多次,这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暴发户,不是借故有客户,就是交给办公室处理,这一来一回,一年下去了,水泥厂的污染不仅没有改善,而且越来越严重。因为整个林县,甚至是林县周边和几个县,都只有这一家水泥厂,生意火暴的时候,拿着现金都是通宵排队才能提得到水泥。这对于农民秦旺喜来说,赚钱才是王道,再说了,该交的税,他年年一分不少地交上去了,在林县,他养活了一半的干部,他不牛逼谁牛逼呢?哪一任来林县的书记,最终都成了他的座上宾,而现任书记江超群,出门必带的人就是秦旺喜。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她李小梅得罪得起的。但这个秦旺喜太过分了,水泥厂造成的污染引起了周围太大的反应,以至于层层告,最终惊动了很高一级的环保主管,给林县巨大压力,而这个压力最后自然而然落到了李小梅身上。

上车时,吕浩径直坐进了后座,李小梅便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坐到吕浩身边,还是该坐到前座上去。她比吕浩大几岁,三十多岁的女人,对一个县级官场来说,淡不上年轻,也谈不上苍老,可这个年龄的女人却往往最尴尬,往上走,失去了靠山,往下退吧,又不甘心。

“你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吕浩冲着李小梅说了一句,李小梅长得挺漂亮的,年龄看上去也不大,当然女人的年龄最不好猜,尤其是现在的女人。吕浩把李小梅当作了同龄人,也就没顾得上谦逊。

“我,”李小梅看了一眼吕浩,发现吕浩正看她,显得有些慌乱,赶紧往去拉前座的门。

吕浩这才明白,李小梅在犹豫,她该坐在前面还是后面,于是便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李局长还是到后面坐,我们好交流一下情况。”

李小梅便收回往前座跨的脚,退了一步,拉开车门后,坐到了吕浩的身边。

“李局长谈一下第一水泥厂的情况好吗?”吕浩缓和了一下口气,他第一次当领导,还有些拿不定火候。多年陪伴领导的经历让他知道作为领导就得有领导的样子,尽管无数次目睹莫正南还有别的领导是怎样做的,但那仅仅是观察,不等于自己做。这领导在下级面前,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下级面前,该严肃还是该轻松,都有一个度,而这个度的把握,就得拿捏好。尽管女人问题对于目前的官场来说,不是重中之重,可是女人问题总会牵扯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为女人而断送政治前途的大有人在,而且前仆后继。只是当上级想查你的时候,女人问题就成了大问题,而且很多都是从女人身上打开缺口的。要不,孟成林这只老狐狸,也不会在念桃身上做文章。

想到这里,吕浩有意识地把身体往一边拉了拉,尽量和李小梅保持距离。吕浩的这个动作,刺伤了李小梅,她想,吕浩也在赚她。于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公事公办地汇报了一下林县第一水泥的基本情况,对董事长兼厂长的秦旺喜只字未提。

当车子到达国道时,吕浩率先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国道围集了好几百号人,车辆也堵了一长排,这是好几个县以及通往省城主干道,这么一堵,影响极为恶劣。

当吕浩从车上走下来后,看到了人群中举着长长的横条幅,写着:“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工作。”,“还我工厂,还我工作。”等等,吕浩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群体事件,他不是第一次见过,跟着莫正南就处理过好几次上访的事件,只是每一次都动用了武警官兵,有他们在一旁,气势上就占着明显的上风。现在国道被堵了,除了司机,李小梅和他外,派出所没一个人在场,这有点不正常。于是吕浩拿眼睛朝人群中扫了一下,竟然发现冉冰冰,还有琉州日报的另一名男记者站在人群里,他们在不停地拍照,一见吕浩和李小梅出现,拍照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显然记者比他们得到的消息要快。

吕浩没想到,第一天上任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情,正在想该对人群如何喊话时,李小梅跟了过来,对堵车的人群喊:“这是新来的吕县长,大家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向吕县长提。”

李小梅的话音一落,人群便涌动起来,有人喊:“破鞋,破鞋,滚一边去。”于是整个人群便喊起了“破鞋”的声音,李小梅没想到会在新来的副县长面前这么丢人,就冲着人群吼:“闭嘴,都给我闭嘴。”

李小梅的声音落进了人群里。尽管场面十分混乱,但多年陪伴领导养成的细心观察环境的习惯使得吕浩迅速就发现一些迹象,他很快就发现人群中有几个留着寸头的年青在一起耳语了一番,于是一只又一只鞋子朝着李小梅砸了过来。

“你们太过份了,一群流氓。”李小梅骂了起来,人群中有人喊:“揍她,揍这个婊子养的,就是她停了我们的工厂。”人群骚动起来,其中一些人目的明确地朝他们涌过来,迅速变成了对李小梅的围攻。吕浩害怕李小梅出事,赶快用身子去护李小梅,可人群有人推他,接着更多手开始推他。吕浩感觉事态越来越严重,于是大声喊:“大家安静,大家派代表出来对话。”可是没一个人理他,不过除了推他,人群并没有攻击他。但有人已经开始动手撕扯李小梅的衣服,李小梅吓得惊叫起来,吕浩只好环绕着李小梅,想往人群外冲。

带头的几个寸头青年喊:“别让她跑了,揍她,快揍她。”有石块丢了过来,吕浩一把按下李小梅的头,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李小梅,石块砸中了吕浩头,吕浩的头被砸破了,血往下涌着,李小梅在他的身子下奋力将头伸出来喊:“你们不要打他了,要打,就打我。这事与吕县长没有关系,你们打我吧。”说着,就把吕浩往一边推,可吕浩已经顾不上擦流出来的血,整个身体全倾压在李小梅的身上,她推不动。

又有石块砸了过来,司机小王站在人群之外,他怕出人命,赶紧打电话报警。打完电话,他想往人群中冲,可好几次他都被人群挤开,根本没法接近吕浩他们,可他必须找到吕浩和李小梅。他努力了几次,终于挤到了吕浩和李小梅的身边,在吕浩耳边说:“吕县长,快撤吧。”

吕浩却把身子下的李小梅交给了小王,让他快带着她离开。自己这才捂着流血的头喊:“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司机小王,一边护着李小梅,一边往人群外挤,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涌了上来,他走不动。有人拉李小梅的衣服,有人扯李小梅的头发,李小梅的衣服被扯开了,那一对极富诱惑力的白面团露了出来,李小梅拿双手去护,人群里便暴发出哄笑声,李小梅的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着,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吕浩实在看不下去,一边脱上衣,往李小梅身上罩,一边骂:“***,欺侮女人,算**的什么**事啊。”他骂的时候,感觉眼前闪过了无数道灯光在闪,他知道,是记者们在拍照。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继续扯着嗓子喊:“有种冲老子来,别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人群里人安静了一下,司机小王趁机往处溜。可才片刻的安静后,小王刚一挤身,人群又涌了起来。三个人又被团团围在了中间,眼看他们又要被人群暴打,110的民警人赶到了,民警们喊:“都别动。”大概真的怕出人命案,也大概有110的民警在场,有人开始往别的路上跑,那几个领头的寸头交换了一下眼色,迅速往相反的方向撤,他们一撤,其他的人也四处逃散着,生怕被110的民警盯上了。

人群一散,李小梅赶紧吩咐小王开车送吕浩去医院,吕浩光着上身,可他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他指着110的民警吼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追领头的人啊。”

110的民警不认识吕浩,可他们认识李小梅,李小梅也喊了一句:“吕县长的话,你们听到没有?”民警们这才往相反的方向去追哪几个寸头。

吕浩被送进了医院,李小梅披着吕浩的衣服,很是过意不去。她没想到,吕浩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如果不是吕浩压在她的身上,住在医院里的人应该是她。司机小王替吕浩办理了住院手续后,李小梅留下小王照顾吕浩,她要回家换件衣服再来。吕浩今天的举止让她内心充满了感激,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前书记出事前尽管也曾不乏男人的关注,却从来都没有谁这样也对待过自己,所以说什么她也要好好照顾吕浩。

吕浩被缝了好几针,包扎后,要留院观察。小王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倒是令吕浩很感动,对他说:“你也累了,回家休息吧。”

“我等李局长来再走,这是李局长交待的。”小王说。

“不用了,你赶紧给李局长打电话,她今天受惊了,也累了。我让家里人来照顾我,你们都走吧。”说着,吕浩掏出电话给念桃打电话,念桃一见吕浩的电话,就问:“晚上不回家吃饭是吗?”

“念桃,我在第一医院里,你过来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念桃的心一下子纠了起来,这是怎么啦?可她还是急急忙忙地往第一医院赶。

李小梅还是先赶回了医院,所以念桃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李小梅,李小梅正替吕浩扎着被子,照顾吕浩喝水。念桃撞了一个正着,吕浩一见念桃来了,脸色一下子显得不自然,李小梅倒没事一般,打量着念桃。这女人见了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之间,总会多看几眼。念桃见李小梅这么看着自己,脸又红了起来,头一低,就往吕浩身边走。

李小梅笑着问:“吕县长,这是夫人吧?”

“念桃,这是李局长。”吕浩赶紧替念桃介绍着,接着又望着李小梅说:“李局长,我爱人来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放心,我会一管到底的。”

“吕县长,这,您,”李小梅却结巴起来,她很感动吕浩救了她,很想告诉吕浩,秦旺喜和江超群之间的关系,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好在吕浩又说了一句:“李局长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小梅便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第一章 斗争风波(2—3)

第一章斗争风波(2—3)

2

李小梅前脚刚走,办公室主任催勇全领着县委书记江超群,还有一位吕浩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吕浩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被江超群按住了,他一边看了一眼念桃,一边说:“吕副县长,真对不住,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责成公安局调查这件事,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对了,你这次受伤的一切费用,由秦总承担。”说着,指了指秦旺喜,秦旺喜赶紧走到病床边上,对着吕浩说:“吕县长,真是对不住,我今天去省里办事去了,一回来就听说我的工人打伤了吕县长,实在对不住,我甘愿认罚。”秦旺喜点头哈腰地望着吕浩,吕浩扫了他一眼,这男人,全身上下被劲霸包装着,一根爱马仕的皮带有意无意地露着,虽然是占头哈腰,却有着暴发户的派头,有钱,天下老子第一,这种的男人,肚子里没几点墨水,可因为赚钱赚得手疼,到哪里都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只是吕浩在看秦旺喜腰间的爱马仕时,眼睛有意识地瞟了一眼江超群的腰间,这一瞟,吕浩便明白,江超群和秦旺喜之间不是他能够插得进去的,在江超群腰间系着和秦旺喜一模一样的皮带,很显然,这皮带肯定与秦旺喜有关。

吕浩并不认为衣着讲究一点也有什么不好,莫正南在衣着方面就很讲究,衬衣,西裤都必定是毕挺毕挺的,只是莫正南不会用奢侈品,他的衣服,皮带,吕浩就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他没有见过,也没听过。在这一点上面,吕浩就特别服莫正南,方方面面谨言慎行,严格要求自己。

而江超群不过才是一名县委书记,爱马仕的皮带居然大模大样地系着,这么一看,吕浩便在内心笑了笑,这样的一个县委书记,时刻都在钢丝绳上,他心里的畏惧便少了很多。他不怕江超群有问题,就怕他没问题。如果一个没问题的江超群是苏晓阳的铁杆兄弟的话,他在林县的日子就没什么指望了。吕浩便顺着皮带用余光往江超群手腕上瞧,这一瞧同样发现,他和秦旺喜带的表又是同一个牌子,劳力士的。吕浩对奢侈品没有占有欲,却喜欢研究。他认为观察一个人的衣着打扮,面部表情等等,是一个官员最基本的素质。作官说来说去就是靠与人打交道的能力,这种能力越强大,官自然也会做得越顺溜。当然,除了这种能力外,胆大心细也是必具的素质之一。可这种胆大,不是如江超群这般,敢和一个暴发户同穿戴,共玩乐。这样的胆大,不是什么好事。吕浩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对江超群和秦旺喜作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而这种利益上的亲密,往往更是牢不可破的一种绑架,官与商之间,往往就是这么一损具损,一荣具荣的。这么一想,吕浩心里便有数了。

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上”,这是一句古话。吕浩当然记得这句话,也当然理解这句话的真实用意,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纵使有一百个不满和委屈,也只能装出笑脸。在这一点上面,吕浩跟着莫正南还是养成了良好的职业素质,莫正南无论心里有多么大的烦躁,但是一面对人,特别是面对人群,他的脸上始终会保持一种职业者的平静。在这种平静之下,想看到莫正南的真正内心,那还不是一般人可以阅历得了。吕浩跟着莫正南,除了学习各方面的管理能力外,就是有事没事捉摸这些东西。在官场没有大事,也没有小事。大事往往要当成小事一般去应对,而小事往往却在当成大事去应对。一如现在,看起来应对这三个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小事,其实不然,面对他们,该保持怎样的心态以及神情都是大事,这毕竟是吕浩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对手。虽然他目前在江超群眼里,只是下级,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头,可他是苏晓阳的对手,是苏晓阳的眼中盯,自然也是江超群的眼中盯。在官场,这种派系的分化往往决定了自己的圈子,也决定了站队问题。很显然他现在是莫正南的人,不管他如何想,在琉州的官场之中,他的身上就印着莫正南深深的铬印,而这种铬印一旦成形,将是一辈子的印迹了。当然,他希望是这样的。而且,他也发誓紧跟莫正南走。

于是,吕浩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淡然,努力让笑容显得纯实可信,他先看了看江超群,再看了看秦喜旺,最后望着江超群说:“谢谢江书记特别来看我,也谢谢秦总和傅主任来看我。怪我年轻不懂事,工作经验不足,给领导添麻烦了。对不住啦。”

江超群倒没想到吕浩这么谦逊,他还以为吕浩肯定会抱怨或者会恼怒的。没想到,这年轻人,倒还很懂事,把责任尽往自己身上揽,倒也解除了他的一份尴尬。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被他管辖下的县民打伤了,说出去,他脸上也是很没光彩了。再说了,吕浩好歹也是莫正南身边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也是他执意让秦旺喜赶到医院里的原因。于是,笑着握住了吕浩的手说:“吕副县长没往心里去,我就安心了。莫市长身边的才子和大红人,一回自己的家乡就被人打伤了,说出去,我这个县委书记脸上没光彩啊。”

“江书记放心,莫市长工作忙,这点小事,我也希望不要惊动他。”吕浩替江超群把这话说出来了,江超群这么急着来看自己,大约也有一种意思在里面,尽量在莫正南面前说什么吧。再说了,吕浩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在莫正南身边时不一样了,下来之前老板交代过,不要凡事拿他当作借口和挡箭牌。拿鸡毛当令箭的人,是永远做不了大事的。

老板虽然说得很含蓄,可吕浩多聪明啊,一点就透,一透就能悟到很多道理。这种能力也算是一种天斌吧,吕浩如此认为。各行各业都需要天斌,都需要有心人。吕浩不管自己有多累,睡觉前一定会把全天的事情过一遍,总结一下。善于总结,也算是官场中的一种良好的素质吧。

吕浩其实对江超群和秦旺喜没什么好感,可是无论他喜欢与否,他目前在他们面前,只能小心翼翼,而且还得挂出笑脸,不管他多么不想笑,可他得装,更得装得像,有时候在官场,就得是一名演技**的戏子,人生如戏,在官场,这种做戏,演戏就更加优甚一筹了。他尽管没有做过具体的官员,跟在莫正南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总不至如输给秦旺喜这种井底之蛙吧。所以当吕浩一眼看出江超然和秦旺喜之间存在着一种非同一般的默契时,便相信,他在林县的日子不会顺风顺水了。

吕浩想到这里时,冉冰冰的影子跳出来了,她怎么会出现在林县,还有那么多同来的记者们,都是谁通知的?堵国道的计谋又是谁策划的呢?而且堵国道很显然是策划的,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多记者到场。虽然,这些人表面上针对着李小梅,可吕浩感觉,一定与自己上任有关,看来,他的上任还是让某此人不痛快了。

吕浩尽管一下子想了很多问题,表面上还是一直微笑着,倒是念桃“哼”了一下,江超然和秦旺喜同时望住了念桃,而且两个人同时笑着问念桃:“这是弟媳妇吧?”

念桃不说话,她不大喜欢这两个人,脸上的笑全部是皮笑肉不笑的,这种笑容,是念桃最看不惯的,再说了,吕浩被打成这个样子,她很难过。吕浩是为了她,才回到林县来的。而且在公示期间,他自己先回林县租好了住房,还替嫂子重新租了三间平房,房租全是吕浩替嫂子支付的。而且吕浩还对念桃说,等他熟悉完林县的工作后,就开车带她和嫂子去看哥哥念刚。对于吕浩,念桃有着太多的感激之情。现在,他被伤成这个样子,可这两个人还这么虚假地演戏,让她忍不住冷起了脸。

念桃不理他们,径直站了起来,吕浩赶紧说:“是我爱人,名字叫念桃。乡下来的,胆子小,怕生,你们不要见怪啊。”吕浩替念桃圆着场,念桃这种态度很容易让他们见怪,而且容易往另外的方向想。毕竟关于念桃和莫正南的风波四起过,江超群不可能不知道。

念桃心里难过极了,吕浩居然这么说她。可是一想,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说了,吕浩为了她,能够想得那么周全,她为了吕浩,难道就不该放下可怜的自尊心和喜好吗?唉,她这脾气,如厕所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可是官场有官场的道道,官场的规则,念桃虽说不懂,可基本的待客之道,她还是清楚的。于是主动倒了三杯水,分别端给了他们,一边端茶的时候,一边说:“对不起各位领导,我是心痛我家吕浩,伤成这个样子,我担心啊。”

江超群把目光落在念桃脸上,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变脸,看来不简单啊。当然了,能够被莫正南看中的女人,肯定不简单。关于莫正南和念桃之间的小道消息,在琉州官场有多个版本,无论是哪个版本,江超群相信,莫正南和念桃之间不可能那么清白。再说了,苏晓阳叮嘱过的事情,江超群不敢不做,只是他在面子上,还是要顾着吕浩,再怎么说,莫正南是京派官员,提升的空间大,他虽然归顺着孟成林,可他的另一脚还是想踏上莫正南的船只,虽然官场忌讳脚踏两只船,可现在的风向,显然莫正南占着上风,他可不敢轻易得罪莫正南最亲近信任的人。

“念桃呀,你放心。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无论怎样也不能允许这种风气存在,并发展下去。吕副县长你也好好养伤,刚回自己的家乡,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一开始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困难,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另一类的为你到来接风吧。希望不要放在心里有什么疙瘩。”江超群的语气显得格外亲热,就好像一家人之间一样。说完,又回头望了一眼崔勇全,接着说:“小崔抽空去吕副县长家里看看,缺什么尽快给他们添上,还有,吕县长租房子的钱,赶快去和政府那边说说,安排按规定处理”

江超群越是这样,吕浩越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并不是为别的,而是他知道江超群是孟成林的人,尽管莫正南的升迁已经告一段落,孟成林也已经放下了去,但有过那样的纠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需要小心提放着才是,下来前似乎莫正南的意思也是如此。想到此,他望着江超群说:“江书记亲自来看我,我就很感激了。其他的事情,我能够解决,多谢江书记的关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超群冲着秦旺喜使了一个眼色,秦旺喜马上从包里抽出一个信封,双手寄给念桃说:“弟媳,这是我给吕县长买汤喝的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念桃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拿眼睛去看吕浩,吕浩笑了笑说:“秦总这么客气,让您破费了,那我们就收下了。”

秦旺喜就把大信封往念桃手上塞,念桃只好接住了。江超群见事情办得很顺利,就对吕浩说:“小吕呀,你安心养伤,我还有事要赶快处理,就先走了,下次再看你。”说着握了握吕浩的手,秦旺喜也走上来握了握吕浩的手,催勇全是下级,在这种场合,他可不敢上来握吕浩的手,又带领着江超然和秦旺喜出了吕浩的病房。

他们一走,念桃就抽出了信封里的钱,厚厚的一砸,吕浩倒是没想到的,让念桃赶紧数数,念桃便认真数了起来,数完后说:“我的天,一万块啊。一个汤就是一万块,真是有钱人。”

“念桃,这钱你先收着,拿本子记着,我会找机会还给他们的。以后,你在家里,会经常遇到送礼的情况,如果我不在家里,你收下后,一定要一笔一笔地记在本子上。老板从来不收超过一千以上的礼物,在这一点上面,我一定要学习老板,不贪钱。我们还年轻,我目前工资虽然不高,吃喝在外,而且这个单位、哪个单位在过节时送的卡,是足够维持我们的生活,在这一点上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吃苦的,只是我也给不了你大富大贵的生活,慢慢来,等孩子长大一点,你想工作,我会尽量安排的,好吗?”吕浩热烈地望着念桃说。

念桃看了看吕浩,她越来越发现吕浩远比她想象中成熟,理智,甚至懂得为官之道。在这一方面,她还是一名小学生,拿莫正南的话来说就是,连做一名领导家的保姆都不够格。

吕浩被念桃看得不好意思,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吕浩,你将来一定会当如他那么大的官的。”念桃很认真的说。

吕浩被念桃的神情逗着“哈哈”大笑起来,由于笑得有些忘我,头被扯得生痛,笑过后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痛啊。”下意识用手去抱自己的头。

念桃急了,赶紧往外跑,想喊医生。吕浩盯着念桃的背影喊:“念桃,我没事。”可念桃已经走到了门外。

吕浩便想,其实念桃真是一位很不错的妻子。这妻子嘛,搭伙过日子的另一半,过得舒服与否,就看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类了,或者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好好在一起过。

吕浩正想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了一看,竟然是莫正南的电话,吕浩紧张起来,有些结巴地说:“莫,莫市长好。”

“你伤得怎么样?”莫正南直接问,吕浩一惊,莫正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呢?赶紧说:“不要紧,就是擦破了皮,包扎一下就没事了,谢谢莫市长的关心。”

“吕浩,凡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多从各个方面去分析,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你去林县可能是个错误,江超群和苏晓阳是吃同一条河水长大的哥们,你第一天上任就被牵扯到纠纷之中,很明显是有针对性的,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会同cāo武文讲一下,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要靠你自己,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多听,多看,少说,少冲动。对你的成长会有好处,以前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你得独立去处理和应对方方面面的事情,这就需要你自己的机智和眼力。今天的事情,对你来说也算是一次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去基层工作,就是一个积累经验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艰苦一些,却是必备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我可不希望你犯错误,你可以栽跟头,甚至如今天一样被人打伤,但是,吕浩,你一定要给我记住,半点差错不允许犯,现在盯你的人多的是,别说苏晓阳视你为眼中盯,就是林县很多人也会视你如眼中盯的,你补上了一个副县长的位置,挡了很多人的道,你现在是很多人假想中的敌人,这一点,你一定想想清楚。”莫正南在电话中耐心地教导着吕浩,这是莫正南第一次和他谈官场,谈为人处事,平时都是莫正南做,他看。于是吕浩一激动,对莫正南说:“莫市长,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有脚步声传来了,吕浩猜肯定是念桃带着医生来了,赶紧说:“莫市长,念桃带着医生来了,她很好,我会好好照顾的。”

莫正南那边挂断了电话。在很远的地方,莫正南因为念桃的名字,心生出一些无法说清的疼痛,这个名字因为念桃这个人,深深落进了他的内心,他发现他忘不掉这个名字,忘不掉那张惶恐不安的红脸蛋,当然还有孩子——想到孩子,莫正南的心晃悠起来,一时都有点难以自抑。

3

第二天,琉州日报、江城晨报、都市报都报道了国道被堵一事,而在琉州论坛,江都论坛的消息则是《英雄救美副县长血洒国道》,消息说环保局美女局长李小梅以强权介入林县第一水泥厂的生产,导致第一水泥厂停产,工人们自发地涌到了国道上。而林县副县长吕浩不作为,只知道保护美女局长,导致国道被堵的时间长达两个小时,影响极为恶劣。还配发了大量的照片,吕浩赤着上身的,李小梅露着**的,吕浩护着李小梅的,甚至有吕浩在情急之中压在李小梅身上的,每一个瞬间,照片全部纪录下来了。这些照片极其不雅,一时间引得无数网民围观,而且恶评如潮,什么副县长吃了美女局长的嫩豆腐,什么副县长和美女局长有一腿,才如此舍死相救。更有甚者,说吕浩和李小梅是因为**大发,在车内玩车震,被人发现,情急中撞伤了头部,光荣负伤。这些评论,五花八门,杂七杂八。这则消息频繁被顶到了两个论坛的第一条新闻之列,使得琉州论坛和江都在一夜之间点击量达百万。

吕浩还在医院,报纸上的报道他倒是看到了,只是报纸上是就事论事,说林县厂里的工人因为停产而涌上了国道,导至国道在长达两个时候内被堵,车辆如龙一般,无法动弹。虽然是条负面消息,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去挽生什么,只得认栽。第一天上任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这样事,摊上谁都是棘手的事。

吕浩心情有些沉重,把报纸放在一边,呆望着窗外,窗外的迎客松倒是挺拔得苍劲有力,吕浩的目光久久久地落在了这样迎客松上面,他在沉思,他也在玩味,当然他也在等念桃给他送早餐。他住院了,辛苦念桃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急冲冲地闯了进来,见只有吕浩一个人,松了一口气说:“吕县长,真是对不起,我连累您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好好工作,等我伤好些后,我们再去找第一水泥厂的秦总好好协商一下,相信有问题会得到解决,不会让李局长为难的。”吕浩极力地安慰着李小梅。

李小梅看到了吕浩身边的报纸,吕浩只是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报道,网上的消息,吕浩肯定还不知道。于是望着吕浩说:“我不是为报纸上的报道来的,而是,我,我们的照片都被上传到网上去了,我真抱歉,连累了您。”李小梅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一些,她早晨起来上网时,进琉州论坛看了看,这是她的一种习惯,了解一下本地的各种消息。没想到,一进论坛,迎面而来的是她和吕浩赤身**的不雅照片,她点开这条消息时,没想到这条贴子下面有如此多的评论。

李小梅的心一下子被大石压住了一般,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照片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网络上,她又羞又急。昨天她真的是又惊又累,早早睡觉了。一大早,醒来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于是打开了电脑,便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这一切。

李小梅知道网络的厉害,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和吕浩的一举一动被人盯得如此之紧,她和吕浩在那一瞬间的下意识动作,全部被拍了下来,她露rǔ的时间那么短,可是照片却是如此地清晰。她实在觉得丢人丢死了,这样的照片要是被家人看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呢?她坐在电脑边,只是希望家里人不会看到,他们平时不上网。只能这么饶幸地安慰自己。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担心吕浩,吕浩刚刚新婚不久,要是让吕浩的妻子误解了,她就更对不住他了。于是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她想把这些情况尽快告诉吕浩,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李小梅刚刚把网上的事情汇报完,吕浩的手机却响了,吕浩赶紧抓紧手机,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估计总是与报道有关的。只是,吕浩没想到电话是莫正南从办公室里打来的,他按下了接听键,莫正南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了?”吕浩赶忙解释,大致把当时的情形陈述了一遍。莫正南听完有阵没说话,然后说:“吕浩,你给我记住,以后做什么都多想个为什么,冷静、克制,尽最大可能地把事情往坏处想,做好防备工作。不要再这样没头没脑,当众丢人显丑,把干部的脸都丢光了。”说着,不等吕浩回话,“啪”地挂掉了电话。

吕浩拿着手机愣住了,李小梅看着一脸严肃的吕浩,吓得也不敢说话,一个劲地在吕浩脸上扫来扫去。就在这个时候,催勇全带着一群科室里人员、干部来看望吕浩,一见李小梅正盯着吕浩看,吕浩在一旁沉思,故意咳嗽了几声。吕浩一下子醒悟过来了,赶紧调整好心态,装作平静地望着进来的一群人说:“我也没什么大伤,惊动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李小梅一见进来这么多人,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催勇全却喊了一句:“李局长,我们一来,你就走,也不多坐坐吗?”

李小梅一脸的尴尬,总感觉这一群都看到了网上的照片,甚至看到了哪些评论,不由头一低,急匆匆地走掉了。

吕浩看着李小梅的背影,发现她是那么地孤独无助。他多少了解一点这个女人的经历,知道前书记任志强被双规后,李小梅的日子便不好过。尽管李小梅没有牵扯到案子里,但却在林县人心目中完全失去了尊严,人们都知道她和前书记任志强的关系,知道她是怎样坐上这个局长的位置的。而李小梅的局长当到这个份上,特别是一位女局长当到这个份上,别说尊严,就算是人格底线,也自然全部被残踏得所剩无已了。

催勇全带来的一群人,排着队给吕浩手上塞钱,都是同样的一句话,给吕县长买点汤喝,在这样的场合下,吕浩不得不接,可是很多人,他就很有些尴尬,一边收钱,一边对催勇全说:“催主任,你赶紧带着大家回去上班,不要再扩散我住院的消息了。”

催勇全一边笑,一边说:“江书记还想把你树立成救人的典型人物呢,已经在通知办公室收集材料。”

“什么?”吕浩一急,坐了起来。催勇全和这些吕浩并不熟悉的同事,吓了一大跳,都本能地往后移了移。吕浩这才发现自己太不成熟,心里这么存不住事。他现在是林县的副县长,也算是进入了林县最高的领导阶层,不再是一名小秘书了。作为领导,就该有领导的风范,架子得端起来,遇到任何事情,沉稳,不露声色,才对。这么一惊一炸的,哪里有半点领导的样子。于是,赶紧调整情绪,把一切想法压了下去,换成一张笑脸望着大家说:“谢谢大家来看我,都回去上班吧。”

吕浩话刚一落,又一批人涌了进来,催勇全赶紧招呼他带来的人撤,吕浩急了,提高声音喊:“催主任”,大约声音有些大,催主任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吕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问催主任:“这些人是哪里的?”

催勇全摇了摇头,其中有一位站出来说:“我们是环保局的,听说吕县长为了保护我们局长,挨打了,我们是自发来看您的。”

吕浩问了一句:“李局长知道你们来了吗?”

还是领头的人说:“我们是自发来的,没有惊动李局长。”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谢谢大家。请大家都回去好吗?”吕浩已经感觉很有些不对头,尽管林县领导住院有收买点汤喝的所谓礼节性钱的风俗,可是他一个副县长,而且与这些人八杆子打不着,这些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来看的。可是他们偏偏来了,而且这样成群结队,声势浩荡,这就有些反常。但凡反常的事情,背后一定有着某种暗流,可吕浩刚刚回林县,暗流从哪里,有多大?他不知道。在不知道的情形下,他除了以静致动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谢大家来看,心意我领了,大家都去上班吧。”吕浩再一次说。

领头的人往吕浩床边靠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往吕浩手上塞,一边塞一边说:“给吕县长买点汤水喝。”后面的人便涌了上来,一只只手伸向了吕浩,一张张人民币也塞到了吕浩手里,催勇全夹在人群里,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吕浩真的急了,他喊:“催主任,”催勇全分开人群往吕浩身边走,“你赶紧让大家走,这些钱,请帮我上交。”说着,把手里上的钱整理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把钱往催勇全手上寄,催勇全没有接,而是冲着病房里的人说:“大家都回去上班吧。”

病房里的人很快离开了,催勇全就把钱继续往吕浩手里塞,他说:“吕县长是林县的人,林县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的,领导生病了,大家都得来看看,表示表示,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请吕县长还是收下吧。”

吕浩不想再接这笔钱,他不知道有多少,估计也不会太少,一人三百、五百的,积聚在一起,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催勇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作为第一天回林县的干部,他能改变这种不成文的规则吗?更多时候,作为官员首要的是“入乡随俗”,这里面存在着一个平衡,但特别是新上任的人,很难掌握好。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你都不能太随意;一开始就坦然接受,会造**们对你的第一印象,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变本加厉;如果你断然拒绝,又会造**们对你的疑虑,因为这是已经形成了的风俗,在官场也就是一项规则,你的断然拒绝也许就会打破这个规则,那么生活在这样的规则下的人们就会和你保持距离,因为你很可能不是“圈子”里的。要知道官场是一个极具惰性的地方,规则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而要想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你就首先得遵循这样的规则。这就像是那位美国人类学家本迪尼克说的,人类社会就是一个模式化的结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那样模式化的奴隶,一旦有谁不接受这样的模式的约束,或者是破坏已有的模式的话,就会遭到社会无情的抛弃。

催勇全见吕浩犹豫了,赶紧丢下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生怕吕浩再喊他。如果接了这笔钱,他往哪里交呢?交给纪委?还是交给书记和县长?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会是罪人。大家谁都清楚,领导住院,家里的红白喜事,都是格外的创收机会,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任领导干部去破这个规矩,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去破。再说了,书记江超然昨天离开医院时,暗示他,要让更多的同事知道吕县长被打一事,让大家都去看看他,给他一些安慰。领导都发话的事,催勇全不照着办吗?

吕浩见催勇全这么急地逃走了,也不好再喊。就把收来的钱,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了,正数着,念桃来了,她惊讶地望着正在数钱的吕浩问:“哪里来这么多钱?”

“刚刚来了两波人,这些人送的。”吕浩苦笑了一下,重新一张又一张地数了一次,一数他也吓了一大跳,八千元整,加上昨天收的一万,这领导干部住了两天院,就收了将近两万元,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啊。

“一共一万八千元。”吕浩望着念桃说。

“这么多。”念桃也吃了一惊。

“看看,这就是当官的好处。”吕浩故意笑着,他除了有一种想让念桃体验一下,官员的有利之处外,就是用这样的笑来遮掩心里面慌乱,他可不愿意让念桃一回林县就被缚束住,再说了,他也不敢保证,念桃会不会在老板面前谈起他的懦弱。

“这些钱我们不能拿。”念桃说。

念桃的这句话让吕浩很感动,他没想到念桃还是真心在为他着想。如果念桃把这些钱拿走了,他想,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林县领导住院收点这样的喝汤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吕浩刚来,撞上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不安心。

“念桃,你说得对,这钱我们不能要,我刚来林县,脚跟还没站稳,这些钱都是陷阱和把柄。这样好不好?你把这些钱捐给林县五小,那是一所希望小学,你让学校给你打一张收条。”吕浩觉得这样做最安全,既不伤害林县的规矩,又把这笔钱交了上去。可他又不放心让念桃一个去,念桃并不知道五小在哪里,而且念桃现在是特殊期间,万一不小心跌倒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尽管,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制自己,可这是他作为一名官员应该承受和经历的过程。念桃不一样,她不能卷进来。

老板说得对,江超群书记和苏晓阳喝着同一条河里的水,他没理由对自己一脸的笑,而往往这样的笑,必定是笑里藏力。在官场,步步为营,才能够化解对手的一招一式。他们已经在网上丑化他,当然还有李小梅,她不过是他们丑化自己的一颗棋子。想到这里,吕浩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她的大脑里全是网上的照片,她实在没有心思让自己安静。

李小梅一看是吕浩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说:“吕县长好。”

“李局长,早晨你们单位的职工自发地来看我,替我谢谢他们。他们送了一些钱,让我去买点汤喝,可我刚来林县,这样的汤不能渴,也渴不得。你现在来医院一趟,陪我爱人一起把这笔钱捐给五小好吗?”吕浩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他越来越发现,在官场,你不知道哪一天,甚至哪一个小时会发生意外,或者突发事件,而人的平静与淡定是会取决定胜利的因素。他一直发愁,这些钱怎么办?而念桃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不一会儿,李小梅就来到了医院,在这样的时候,吕浩还在信任她,而且愿意让她办事,她内心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和温暖。对,就是温暖,自从那个男人被双规后,她的生活与温暖无缘,她甚至都忘掉了,还有温暖这个词。李小梅其实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往往都不懂得拐弯,现在,吕浩又重新给了她这种感觉,无论如何,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一定要好好保护吕浩,就算是她这个局长不干了,她也不会让吕浩受到牵扯。

念桃要走的时候,吕浩突然说:“李局长,我爱人怀着身孕,无论是下楼还是上楼,请你多多关照。”

李小梅回头看了一眼吕浩,她真的很感动,很感动。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用力地点了点头,便挽起了念桃的手臂,如姐妹一般地往楼下走。

病房暂时地安静下来了,吕浩大脑里还在想着这些事,他始终感觉,堵国道,网上的照片,还有这些礼金都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算计,他们在算计他。但为什么呢?尽管如莫市长说的那样,自己的高挂林县担任副县长一职的确影响到了一些人,但也不至于到此。更何况自己是高挂干部,一般高挂干部都很少有在任职的地方长期待下去的,他们总是在继续升迁前,去镀镀金什么的,尤其是对地方基层的干部群体不会构成事实上的威胁,因为他这样的高挂官员,都不会在资源上构成对地方基层干部的抢夺。所以,高挂干部一般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基础一般都采取和和气气对待,也就是你好我好都好,反正你就是来过度的,也就是客人。

吕浩想到了公示期间的平静,公示期间,基本没有反对的声音,特别是苏晓阳,见了他是一脸的笑,而且还真的拉了一帮兄弟,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喝了一顿酒,那一顿酒是苏晓阳找一位老板来买的单,都是秘书科的兄弟们。整个酒桌都是祝贺的话,而且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很高兴,而且兴致也很高,吕浩有提升的机会,那就证明做领导的秘书是一条通向仕途的最佳绝径。

吕浩在这个晚上,甚至想苏晓阳不会再在背地里下刀子,冉冰冰在那一段时间也极为安静,没有人针对他,也没有针对念桃,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地和平相处着。现在看来,他错了。“越是平静的水面,越会隐藏巨大的风暴和危险。”这话对于走仕途的人来说,是一种象征,一种寓言,更是一种警示,让吕浩不得不处处提防。只是还年轻的吕浩怎么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本能感觉到这次事件的发生有些蹊跷,而莫正南的态度也告诉他,没表面那样简单。

官场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越会藏着无数的暗流。作为做了两年秘书的吕浩来说,自然清楚这些。可是当他要独立去面对诡异怪秘的权力争斗时,他还是有些紧张,有些担忧。他也知道,来林县任职,是通向更高权力的第一步,是基石,他必须打好基石的同时,牢牢跟紧莫正南的同时,自己也得有过得硬的本事以及绝对不可以犯经济上的错误。

现在,他们要给吕浩制造这样那样的麻烦,吕浩想明白了这一层,自然就会去防着他们,去寻找一切解套的方式,他不相信,他会败给苏晓阳,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甚至想干实事的人,在这一点上面,他与苏晓阳是两类人,邪不压正,吕浩这么一想,内心的那些顾虑和担忧松了许多。

敌人在跟前,比敌人躲在暗处强。如果不是老板提醒自己,江超群和苏晓阳喝同一条河水,他还看不清楚江超群一张笑脸之后的尖刀。现在他清楚对手就是冲他而来,反而不害怕,不紧张了。

在官场,最怕还是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手要干什么。背后捅刀是最可怕也是最厉害的致命伤,因为能够在背后捅力的人,往往是自己信任而且是亲近的人,他差点以为江超群是他可以投靠的力量,是他可以亲近的力量,现在看来,他的艰难之路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斗争也许会更残酷,更激烈。

《职业香艳内幕:男妇科医生》

《职场男纵横权利场:行长是个大美女》

《小人物的官场:省委第一秘书》

《靠近女领导:靠山》



第一章 斗争风波(4—5)

第一章斗争风波(4—5)

4

李小梅把念桃带回医院后,吕浩让司机小王替他办出院手续,李小梅不同意吕浩出院,念桃也不同意。女人比男人在处理事情方面总是显得感情许多,李小梅只是从关心吕浩的角度上去想,没有想到另一层。

这时吕浩说:“我不能住在这里,今天就上演了送礼的一幕,再住下去,肯定还会有,而且会越演越猛。如果再被记者拍照这幅送礼图,我就是长着十张嘴也辩不清楚。现在的情形很明显都是冲着我而来,而且他们在暗,我在明。与其这么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

李小梅听了吕浩的一番话后,便明白了,吕浩为什么要出院。看来,别看吕浩年纪轻轻的,他分析问题的能力强着呢。她这位大姐,就远不如吕浩对情形看着清楚。她虽然也有感觉,这一切都是人为策划出来的,可是感觉是感觉,却并没有往深处想。被吕浩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人心深似海,怕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局长看得清楚的。于是便对念桃说:“念桃,还是让吕县长出院吧。你不要担心,我姐姐是护士长,我让她每天去给吕县长打消炎的针。外伤,主要是消炎,放心,这事我来安排。”

李小梅带念桃去五小的路上,由于吕浩的交待,也由于她对吕浩的感激,自然很照顾念桃。从小倒大,念桃总是很独立,除了顾雁凌一直帮她外,她还真没享受到如李小梅这种大姐一般的照顾。上车是李小梅扶她上去的,下车也是由李小梅扶着的。念桃让李小梅不要这样,她不是泥人。可李小梅还是很亲密地挽着她,一点也没嫌她是个乡下人。念桃想到乡下人时,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冉冰冰,心被人扯了几把,竟有痛的感觉。虽然她离开了冉冰冰,可是冉冰冰会收手吗?念桃一想起她来,心里总会yīn霾起来。

去了一趟五小,李小梅和念桃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再加上念桃刚回林县,除了家人也没什么朋友,自然便认定了李小梅,听李小梅这么一说,也就听之任之。

办完出院手续,李小梅坚持把吕浩和念桃送回了家,那是一套80多平米的房子,还是新房,尽管不大,房间布置得很整洁,温馨。这是一对小夫妻结婚的房子,窗户上倒处贴着大红的喜字,就冲着这一点,吕浩一眼看中了这套房子,立即租了下来。这个地方离林县政府大院是远了一点,但是安静,再说了吕浩想着有专车接送,远点就远点吧。

李小梅没想到吕浩的房子是租的,不由得更加敬重起吕浩来。在林县,到了吕浩这种级别的领导就算是大领导了,政府会安排往在招待所里,可吕浩没有惊动办公室,自己租好了房子。他不想带念桃往在招待所里,人多眼杂,念桃也不会习惯的。

李小梅越来越对吕浩有了更一步的敬佩了。按道理来说,这领导住院,收点喝汤费还真不是什么事,只是她也感觉昨天的事很多疑点,尽管人群在针对她,可很显她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还是冲着吕浩来的,而且网上的贴子也是故意丑化他要多一些。尽管李小梅有点无脑,但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总归是学会了很多东西,她感觉出了这次事件没那么简单,感觉到了背后的一些什么。不过,她也仅仅是感觉,再如吕浩这么去分析,她还差得远。

李小梅帮着念桃安顿好吕浩后,就告辞了。她想去书记江超群办公室探探口风,看看江超群对这事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处理态度,总不能让吕浩白白被人打一顿吧。

李小梅让司机小王送去县政府大院。江超群的办公室在三楼,当李小梅再走上这一层一层的台阶时,竟感觉双腿是那么地沉重。她一直在努力回避去县政府大院,她知道任志强留下来的yīn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抹得掉的。

李小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三层楼的,等她来到江超群办公室时,他的办公室大门没关,他正在看文件。她敲了一下门,叫了一声:“江书记好。”

江超群示意李小梅进来,她才走进了江超群的办公室。cāo武文县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现在整个林县自然都看江超群的脸色行事,不过就算是cāo县长在家,他也是看江超群的脸色。尽管都是一把手,可党在前,政在后,不成文的规矩总是书记大,再说了书记管着人事权,想要进步的官员,哪个敢与书记对着干呢?她以前受宠的时候,催勇全像只哈巴狗似的围着她转,哪敢如今天在医院那般捉弄她,唉,这人啊,权在人情在,权走,人情走。

李小梅走近江超群后,又轻轻地叫了一声:“江书记好。”

江超群便从文件堆里抬起来了头,李小梅的目光落在文件上,这一落,她才发现江超群根本不是在看文件,这文件早发给各单位学习过了。看来,江超群在装。可他为什么要装呢?李小梅在内心疑惑了一下。

江超群扫了一眼李小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余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李小梅的xiōng前,苏晓阳昨晚给他打电话,让他去琉州论坛看热闹,苏晓阳就喜欢热闹,哪里热闹哪里有他。除了赶热闹外,苏晓阳对于官职好象并不迷恋,而且他也根本没去捉摸以后的路,心甘情愿地充当着孟成林的打杀和棋子。当然目前的苏晓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他这个县委书记也得在苏晓阳面前小心翼翼。不过苏晓阳对他还真是够哥们,没有他的帮助,他是坐不上书记的位置。当时争书记位置的人好几个,其中还有一位是孟成林睡过的女人,那个女人满以为十拿九稳,可苏晓阳找到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硬是逼着那位女人退出角逐,把他从县长的位置推了上来。对苏晓阳,他既是感激的,也是害怕的。苏晓阳的胆子太大,什么事敢干,什么事也能干。

就拿吕浩的事来说吧,吕浩刚一出琉州城,苏晓阳就打来电话,指示江超群想办法给吕浩制造一点麻烦,这麻烦当然越轰动越好,于是,正好秦旺喜打来电话抱怨李小梅又在找他的麻烦,逼着他上什么处理收尘的设备,这一套设备需要一百多万,有上设备的钱,还不如上一条生产线,那是看得见的利润,这灰尘嘛,在农村都是这么任意排放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可李小梅非要拿着鸡毛当令箭,逼我们厂停产整顿,搞得工人们都人心惶惶的。

秦旺喜的一顿抱怨,让江超群想到了吕浩,这个新上任的副县长,这个莫正南的前秘书来林县正好分管的是工业和环保,他当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随口对秦旺喜说这个事你正好找新来的吕县长,以后他分管你们。而秦旺喜是个无比聪明的人,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该怎样做。这样一来,一曲戏就上演了,只是让江超群没有想到的是,事情闹大了,那些混蛋把吕浩打得住进了医院,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他还是怕莫正南动真格的,要是真的追究下来,他这个县委书记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一听吕浩住院了,又只好带着秦旺喜去看他。可到了晚上,苏晓阳让他在网看好戏的同时,又告诉他,扩散吕浩住院的消息,最好让下属单位都给吕浩送礼,他自然还有办法对付吕浩,要是把吕浩逼出了林县,对江超群也是一件好事,身边有一个定时炸弹,总不是什么好事。这么一说,江超群也认为有道理。只是他在打开网页的时候,眼睛确忍不住盯住了李小梅的那一对白面团上,李小梅的样子虽然很狼狈,可是那一对挺举的**,还是格外吸引人。他也不明白,李小梅怎么被人扯开了衣服,还弄得这么坦xiōng露rǔ,而这样的照片竟然抓拍得如此逼真。李小梅没有生过孩子,这一对如山峰般的白面团自然格外打眼,有款有形。摸上去,一定会是另一种滋味。也难怪上一任的书记任志强如此宠这个娘们,原来男人们都好这一口。在看贴子的夜里,江超群倒是羡慕了一下任志强,睡了一个真正的大美人。这女人嘛,不是光长着一脸漂亮的脸蛋才叫美女,到床上,那个山峰才是男人们最留恋不已,又最忘我的地方。征服,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有了山峰的秀丽,征服起来才会爽。这是江超群的理论,所以在看李小梅的照片时,倒让他生出了许多的情愫来。

现在李小梅就站在江超群的面前,他自然又想到了昨晚盯着那两团白晃晃的面团看的情景,视线忍不住就往李小梅xiōng前钻。

李小梅发现了江超群的视线,脸不由得红了起来,看来网上的贴子,这个老色鬼也看到了。不过,李小梅突然有了恶作剧的想法,故意挺了挺xiōng,xiōng前藏着的那一对宝贝自然不安分地乱跳,看得江超群心里痒痒,可脸上却是严肃地望着李小梅问:“是为堵国道的事而来的吗?”

李小梅没想到江超群会如此直接地问起这件事,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江超群的脸上,那一双刚刚还在偷袭的眼睛,顿时满是愤怒和不屑。

李小梅一怔,她一时拿不定江超群是什么意思,虽然说她做过前一任书记的女人,这间办公室对她而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似乎还能够闻得到他们在这里寻欢作乐时,任志强排出来的腥臊味,可是时过境迁,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怎么不说话?”江超群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我——”李小梅被江超群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找不出来说什么,不由得结巴起来。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江超群终于把目光落到了李小梅的脸上,那张脸看上去一点不像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张脸白里透红,如富士苹果一般散发着特色的香味,那嘴唇厚厚的,红红的,哪怕不说话,也极有挑逗性。头发是自然的黑色,被一支蓝色的发卡别着,既不夸张,也极有一股成**人的味道。在李小梅的身上,把青春少女的粉嫩和成**人妖气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不得不让江超群叹服,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她的美貌呢?这么一想,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了一些。

李小梅看出江超群在打量自己,虽然心里不大乐意,表面还是装作很顺从的样子,于是鼓起勇气问江超群:“江书记,堵国道的事情是我没做好,但是吕县长不能被白打了吧?总得给他一个说法吧?”

“你现在跑到我的办公室要说法,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江超群望着李小梅问。

“我,我不知道。”李小梅一紧张,又开始说话不连惯。

“吕县长是莫正南市长身边的人,我都要让他三分,你倒好,居然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带他去解决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环保局自己闯下的祸,你明知第一水泥厂是我们县的大企业,就连我们政府很多人的工资都靠着这家企业,你倒好,不声不响,去停人家的产,你知道停产一天,企业的损失有多大吗?出事了,却跑来找我这个书记要说法,都如你这样,我这个书记还要不要当下去?”江超群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

“那你,您,总得给吕县长一个说法吧?”李小梅把脱口而出的你,换成了您。

“你坐下吧。”江超群突然说。

李小梅一愣,还是听话般坐在沙发上,江超群从老板椅子上走了过来,一边给李小梅倒水,一边就势贴着李小梅坐了下来。李小梅想让,可她又不敢,真要被问起责来,她承担不了。

“你看这样吧,你写一份检讨来,我明天去市里开会,你和我一起去,我们亲自去莫市长办公室里道歉。”说着,故意把大腿贴在了李小梅的大腿上。

李小梅已经清楚江超群想干什么,如果拒绝呢?她在心里这么问了自己一句,可她却没有勇气移开被江超群贴近的大腿,她这个样子,很显然在暗示着她会接受他,可是她真的愿意接受他吗?她倒不是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多么重要,自从靠着身体爬上环保局长的位置后,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环保局会接而连三地出问题,而她也确实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再傍一个靠山,对她来说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可这个靠山是江超群吗?

李小梅移开了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江超群一脸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李小梅说:“我还有事,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小梅没有接话,低着头,迅速离开了江超群的办公室。一出门,眼泪便滚了出来,她有些恨自己的无能,又有些庆幸自己站了起来,至少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她无法做到去忘掉那个人的影子。她是靠着那个人爬上来的,可是那个人给了她很多的成长,很多的快乐。而江超群呢?他能给得了自己什么呢?而且她在情感上排斥这个男人,她不想再有什么进步,只是希望本本分分地当一个局长,混到退休而已。可是听江超群的口气,他能让自己这么混下去吗?

李小梅离开了江超群的办公室,可是她的心境即是异样地复杂。她下到一楼,司机小王很快把车子开了过来,她沉默地坐了进去。司机小王问了一问:“李局长是不是回局里去?”

“是。”李小梅应了一声,便闭目养神。小王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直奔环保局而去。

只是当司机小王刚把车子开进环保局时,外面却涌进来一群人,团团把李小梅围住了,他们扯着李小梅说:“李局长说话不算话,答应解决污染问题,现在是不是又害怕了?”

“你们这样说话,我也听不清楚。要不你们派几个代表,和我一起去办公室里谈好吗?”李小梅很耐心地望着围住她的人群说。

“你天天说派代表谈,谈来谈去,都是一个‘拖’字,我们拖怕了,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具体的答复,要是你答复不了,我们就去省里告状去,我们就不信,秦旺喜能一手遮天。”人群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昨天第一水泥厂的人堵国道的消息这些村民们知道了,而且秦旺喜放狠话说:“就是不上收尘处理设置,想上哪告他上哪告去,看谁更狠。”

村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再一次围住了李小梅。河里的沙已经所剩无已,以前那么好的河水,那么多的沙滩,才几年时间,沙滩被一块一块的草地分割着,河水却养不活几条鱼,地里的禾苗,看不到绿色,全部铺了厚厚的一层尘埃,哪一个村民不痛心呢?尽管很多家都盖起了小二楼,尽管他们曾经在水泥厂打工,确实收入不错,可是一天比一天破坏掉的环境,终于让他们明白,他们在提前开发自己的儿子、孙子的资源,他们在破坏他们居住了很多年的土地。现在他们醒悟过来了,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要争取,为自己的环境而争取。

“你们是不是官商勾结?是不是收了秦旺喜的钱?”人群里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大家安静,请听我解释,我一直在努力。昨天我和新来的吕县长去了第一水泥,结果吕县长被打伤了,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尽快答复大家好吗?”李小梅尽量让自己真诚一些,她确实想解决第一水泥厂的污染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被省环保厅点名批评多次,她越想做好,可是事与人愿,越是做不好。

司机小王又怕再发生昨天的事故,【77】【读书】背着李小梅,喊来了单位的保安人员,还有办公室的人,这么一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村民们一见保安人员都上来了,更加急烈,有人开始推李小梅,有一位老人上来扯着李小梅不放,人群就有人喊:“今天一定要答复。”

保安人员见这架式,直接往人群里冲,他们想去保护李小梅,可这样一来,反而让人群更加纷乱,你推我涌,司机小王又怕发生昨天的事,赶紧冲着保安喊:“快保护李局长。”

有保安挤到了李小梅的身边,可老人死死地抓着李小梅不放,又有保安冲了上去,他们一边把老人往外推,一边去抢李小梅,在拉扯之中,老人被保安推到了花坛上,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人群一看老人被保安推到了,马上围住了保安,有人喊:“打这个***,连老人都不放开,打他。”

于是,两名保安被村民们扯住了,而老人反而没人管。李小梅顾不上保安和村民们的冲突,赶紧让办公室里过来拉老人,可老人昏迷不醒,而村民们在动手打两名保安,李小梅大喊:“不要打了,出人命啦。”

这一声叫喊,所有人安静下来了,李小梅赶紧喊司机小王,送老人去医院急救,她也随着坐进了车子里,人群便跟着李小梅的车子,涌向了医院。

李小梅看着车子后面的人群,不得不向江超群求救,电话一通,江超群问:“哪位?”

李小梅知道江超群是故意,可她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时间去想别的,结巴地说:“江书记,不好了,刚才村民围攻环保局,有一老村民被撞伤了,现在我正和司机把他往医院里送,可是村民们都在车后往医院涌过来了,您看,能不能让公安机关到医院维护一下,万一他们再闹起来,我可怎么办呢?”

“你以为公安机关是我家的家丁?想什么时候调动就可以什么时候调动?我没有这个权利。”说着,不等李小梅再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李小梅鼻子一酸,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回头往车子后面看,那些村民还在后面,她便知道,如果这位老人出事的话,这些村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有些害怕,只好给吕浩打电话,吕浩正躺在床上看书,见是李小梅的电话,按下接听键问:“李局长有事吗?”

“吕,吕县长,不好了,我,我们的保安和村民发生冲突,现在有一位老人昏迷不醒,而村民们都涌到了医院,我在去医院路上,我该怎么办?”李小梅着急地说。

“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救人,我马上去医院。”吕浩也急了,怎么才回林县两天,就让他不得安宁呢?

挂掉电话后,吕浩就起床了。念桃在厨房忙碌着熬骨头汤给吕浩补身子,听到客厅有脚步声,赶紧赶到客厅问吕浩:“你怎么下床了?”

“念桃,我现在必须去医院一趟,李局长说他们的人和村民发生了冲突,有一位老人被送进了医院。”吕浩望着念桃说,可念桃一把扯住了吕浩说:“你这个样子能管这些事吗?再说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哪个干部不是躲着走,你倒好,昨天被人打成重伤了,今天还要去管这些事。”

吕浩说:“念桃,我们都是农民的后代,将心比心,如果你住的村子被污染了,你一样会不好过的。所以,今天,这件事,我一定要管,而且一定要给他们最满意的答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挣开念桃的手,拉开门就要往走。

5

吕浩打的赶到医院时,老人已经送进了急救室,而村民们全围在医院门口,有人带头喊:“李小梅,出来。”接着喊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整条街都在响着:“李小梅,出来,出来”的声音,而街上的行人也加入了围观的队伍,导致街道也被堵了。

吕浩在街头就不得不下车步行,他老远就听到了这样的喊声,他皱了一下眉头,不由加快了步子。可头上的伤,在这种大踏步中扯得生痛,吕浩也顾不了那么多,基本是小跑式地往医院门口赶。

李小梅在医院里不敢出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再说了,老人还在急救室,万一真的出了人命,她这个做局长的脱得了干系吗?可是外面的喊声,一阵接一阵,她又担心这些人闯进医院里来了,要是这样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吕浩有伤,他能来吗?李小梅现在最盼望吕浩能来。只要他来了,她才能安静。

吕浩赶到医院门口时,人群还在喊,而且越喊声音越大。吕浩没说话,尽力地绕过人群,努力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还好没有人认出他来,人群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吕浩扫视了一下整个人群,发现这些人都似乎听喊口号人的话,他们大多是跟着这人后面喊,吕浩观察了几分钟后,站在人群最前面时,也大喊了一句:“村民们好。”

头部缠着白沙布的吕浩,很快让喊口号的人注意到了,他问:“你是谁?走开,走开。”

“对,让开,让开。”又有人跟着喊口号的人附合着,吕浩很快便明白,这个喊口号的人估计是组织者,于是他望着这个人说:“我是新来的副县长吕浩,分管环境、安全问题。我是林县吕家湾的人,和你们同饮林沙河的水。”吕浩尽量让自己的话实在,真挚。

果然,吕浩的话一落,村民们很快安静下来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快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他真是新来的副县长吗?有这么年轻的副县长吗?吕家湾出了一个副县长吗?大多是不信任的声音。还是带头喊口号的人先说话了,他说:“大家安静一下,我是听说过昨天从市里派来了一位副县长,被打伤了。大概就是他,听他把话说话。”

吕浩一听喊口号的人的话,便冲着他鞠了一个躬,说:“谢谢你的信任。”

“村民朋友们,我确实是新来的副县长吕浩。昨天挨打的人,确实是我。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在这里希望大家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如果在十天时间内,我解决不了第一水泥厂的收尘处理问题,我辞掉这个副县长的职位。在场的各位,把我吕浩今天说的话,记牢。十天,给我十天的时间,好吗?我的父亲名字叫吕建国,你们中间有认识吕家湾的人,可以去打听打听,如果十天,我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你们找不到我,就去吕家湾掀掉我老家的房子,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吕浩的声音很哄亮,气势也非常强大,在场的村民们依旧是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喊口号的人,他们似乎相信吕浩说的话,又似乎认为吕浩与以前的官员不同,不大像官员。在他们眼里,县长是大官,可吕浩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大官的架式。

吕浩对着喊口号的人说:“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有任何事情,任何时间都可以拔打我的手机号,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说完,当众公布了自己的手机号,那个喊口号的人,真的拿出手机,存下了吕浩的手机号,他转过身面对村民们说:“既然吕县长到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就相信他一回。反正一年多的时间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大伙说,对不对?”

村民喊了一声:“对。”

吕浩便又对着人群鞠了一个躬说:“谢谢大家对我吕浩的信任,既然大家相信我,就请大家回去。围在医院门口,也不利于医院的工作。而且被送进的老人,还在急救之中,谁是老人的亲属,亲属留下来,大家都散去好吗?”

还是喊口号的人说:“我留下来,大伙们回去。”

人群便散开了,喊口号的人跟在吕浩身后往急救室走,他一边走一边说:“吕县长,我叫金二狗,您也别怪我们,大伙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老人血压有些高,休息一下,应该没事的。”

“你,你们是不是早就策划好了这一招,故意让老人演昏迷的戏?”吕浩带着笑容,望着金二狗说。

“嘿嘿,嘿嘿。”金二狗憨笑着,“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你没去听听,那个秦旺喜说的话,说什么,有钱就是大爷,叫我们闹去,他们就是不解决污染问题。哼,秦旺喜这个狗日,以前就是一混混,仗着父亲是村支书,和一外地人弄了一个破厂,倒也做大做强了,把外地人赶走后,现在倒耀武扬威起来。我们多次找他,他就是不解决问题。这种缺德的钱,他也敢赚,而且还把我们村所有的人都赶出了水泥厂,说谁不听话,他就摆平谁。想和他斗,也不看看他是谁。他现在是政协代表,县委书记都敬他三分的人,我们这些村民算个鸟。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不相信,他真的就一手挡天不成?”金二狗越说越气愤。

“那你们为什么要围攻李局长呢?”吕浩望着金二狗问。

“县里都不管这件事,都说由环保局管。我们不找李局长,找谁呢?再说了,他们的人去国道一闹,李局长就怕了,我们怕李局长不肯管,只能找她了。再说了,我们真要去堵国道,肯定会挨被派出所的人一顿打,可他们堵,派出所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我们这是有气啊,有气总得找个人出,对不对?我们不找李局长出,能找谁出呢?”金二狗说得入情入理一样。

吕浩却是心里一阵发酸,看来李小梅在林县是个弱者,而人们往往就喜欢欺负弱者,如果李小梅强势一些,这些村民们敢吗?他们就不敢堵国道,只敢堵李小梅的路吧?想到这里,吕浩说:“二狗哥,这样好不好,如果老人家没什么大问题,我让李局长的车送你们回去,你在村里一定要做通村民们的工作,给我时间。你也看到了,我的头部还受着伤,我需要时间来调查方方面面的问题,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相信我,二狗哥,我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环境被毁坏掉的。”吕浩真诚地望着金二狗,而一声二狗哥,让金二狗感动得差点要流泪,这可是副县长啊,金二狗见到的最大的官。可这个大官一点架子也没有,还喊他二狗哥,说什么,他也会配合吕浩的工作。

“吕县长,吕兄弟,你放心。村民们都听我的话,十天,二十天都行,你要好好养伤。这些天,我保证不会闹事的。”金二狗一边保证,一边去抓吕浩的手,吕浩的手被他紧紧地抓牢了。

吕浩这才发现,这些村民们还是如以前一样纯朴。他小时候,如果村里来个大官,也是跟在大人们身后,伸长脖子看,现在这些村民对大官还是抱着最美好最朴素的想法,越是大官,越是可信。他们往往认这个理,而他,有一天在他们眼里,就是大官,就是值得他们信任的人。

吕浩心里又是一阵发酸,他这是怎么啦?原以为回家了,工作也容易开展一些,毕竟人熟悉。可是回家后,他才发现,他的感情偏向家乡人,这种偏向是不利于他处理问题。在官场有同情心是好事,可是同情心往往害死人,吕浩很明白这一点,他以前跟着莫正南的时候,差点也因为同情心丢掉了秘书的职位。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同情心又在泛滥成灾,而这样的同情心会葬送掉他的前途的。可他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再怎么困难,他都要解决第一水泥厂的收尘处理问题。这不仅是同情心,更是信誉度的问题,如果他在第一关败下阵的话,别说在林县呆不住,他这个副县长能不能保住,也难说。虽然他有念桃这张王牌在手,可他却感觉自己越来越不愿意拿念桃当棋子去下。这种感觉,也是挺可怕的。他可以对天下所有女人动情,可他唯独不能对念桃动情,一动情,他会死无葬身之地。在这一点上面,他是非常清醒的。

吕浩带头往前走,他没有再多说话,很多时候,言多必败。而且威信往往是靠气势来竖立,而不是靠话多而建立的。这些道理,吕浩都懂的,懂是一回事,把道理融会贯通则是另一回事。

急救室到了,吕浩老远就看到李小梅在门口急躁地走来走去,他便很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他虽然以前不认识她,可关于她的事情,以前听过。在官场,双规官员之后的女人总是被传得异样地邪乎,那个时候,他听说过李小梅是多么神乎的一个女人,说她掌握着林县的经济大权,说她一件衣服就是乡村老师几辈子的工资钱。说她和任志军经常双双飞北京,就因为她**的声音大,才被人在北京堵住了任志军,这一堵便纠出了一个贪官。只是贪官背后往往不只一个女人,李小梅被纪委调查过,只是她很快被放了出来,关于她的神奇,那一段时间越传越邪乎。后来,李小梅的男人在大街被窗玻璃砸死后,李小梅便成为林县人嘴里的扫帚星,克夫命。

现在吕浩目睹这个女人的背影时,便感觉她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她一样柔弱,一样需要人保护。而在官场之中,这种柔弱和需要保护是不利于混仕途的。可李小梅偏偏在官场中混着,一个失去保护力量的女人,一个没有特别坚强能力的女人,在官场中,那种尴尬和无奈是可想而知的。

李小梅在转身中,看到走过来的吕浩和金二狗,便迎了上来,吕浩问:“医生还没出来?”

李小梅紧张地点了点头,金二狗便去推急救室的们,可推不开。吕浩安慰李小梅说:“村民们都回家去了,老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放心。”

吕浩的话一落,急救室的门打开了,金二狗喊:“五爹,我们回去吧。”

老人在急救室一听金二狗喊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事情有眉目了吧?”

“有了,有了。你可以放心啦。走啊,我们回家去罗。”说着把老人扶下床,挽着老人往外走,医生和护士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刚刚在老人身上又是敲,又是听的,就是没弄出什么原因来。

吕浩望着司机小王,笑了笑说:“小王,送他们回去。”

李小梅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急得内衣、内裤全是汗,特别是内裤贴在下面,难受死了。可这两人倒没事似的要出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小梅把目光转向了吕浩。

吕浩还是笑了笑说:“李局长,我们一起送他们下楼去。”李小梅“嗯”了一下,跟在吕浩身后往医院一楼走,把满腔的怨气和疑问压在了心里。

司机小王把车开了过来,金二狗扶着五爹上了车,金二狗上车的时候还对着吕浩挥了挥手,吕浩也冲着他挥了挥手说:“相信我。”

金二狗咧嘴笑了。车子很快消失在大街尽头。李小梅真是不相信,她解决一年多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吕浩才几分钟就让这个金二狗这么听话?而且这个老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吕浩一边走一边说:“李局长,我已经承诺了村民们,十天内解决第一水泥厂收尘处理问题,你现在尽快给我一份有关这方面的汇报材料,我要往市里和省里送。而且收尘设备的事情,你在这几天落实一下,我们先上收尘设备,再慢慢找秦旺喜要钱去。”

“可是一套设备需要一百多万啊,我上哪里弄这笔钱呢?”李小梅着急地问。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去落实好设备,我迟早会让秦旺喜心甘情愿掏这笔钱的。”吕浩狠狠地说。

李小梅望着吕浩,她竟然那么羡慕吕浩的年轻,吕浩的**和吕浩的冲劲。她以前在乡镇工作时,也如吕浩这样往前冲着,那个时候总有使不完的劲,可才几年功夫,她冲不动了,而且越来越不知道冲下去,算什么呢?她甚至有退出官场的打算,可是如果不当官,她又能干什么呢?在单位里,除了司机小王还听她的话,其他人大多是yīn一套,阳一套的。她其实都知道,可是失掉保护伞的她,一如靠拐杖走路的跛子一样,没有支撑的那股力量,怎么走都是走不稳。

“吕县长,谢谢你。”李小梅真诚地说着。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江超群的,于是小声音地对吕浩说:“江超群的。”

《豪门小妻子》

《官场小人物的升迁路:我的美女局长》

《一夜错情:这个高官爱不得》

《蚀骨沉沦:总裁的脱轨新娘》



第二章 暗规则(1—2)

第二章暗规则(1—2)

第二章暗规则

1

吕浩示意李小梅接,江超群在电话中冷冷地说:“刚接到通知,孟书记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孟书记哪里作检讨吧。”说着,挂掉了电话。

“他说什么?”吕浩见李小梅的脸色不好,问了一句。

“江超群说孟书记知道这件事情了,让我和他现在去孟书记办公室里做检讨。”李小梅无奈极了,江超群先说带她去莫市长哪里道歉,她才一个转身,又变成了孟成林书记知道了这件事。而江超群的语气那么冷,不容她辩解。去不去,都由不了她。李小梅不想和江超群单独相处,这男人对她明显不怀好心,可这男人又满眼对她不屑,她也不明白,江超群到底想干什么。一面是对她极其瞧不起,一面又贪恋她的美色,这男人也算是个极品,占是想占她的,帮却是绝对不会帮她的。在官场也混了几年,李小梅虽然有貌无脑,倒也不至如分不清好坏来。

“不管怎么样,你去一趟市里也行,摸摸各方面的情况,再征求一下市环保局的意见,看看第一水泥厂上什么样的收尘设备适合,毕竟他们有经验一些。琉州有几家大型水泥厂,他们是如何在环保上达标的,你都要摸摸底。凡事还是要打有准备的仗,昨天我们就是吃亏在没有准备,没有预防,才把自己逼得这么尴尬的。”吕浩望着李小梅,实心实意地说。李小梅尽管是他的下级,但是因此这件事已经把她卷进来了,他还是想真心地替她着想一下。

官场其实是不适合于女人的,一如战争请女人走开一样。官场的战场没有硝烟,却是杀人不见血的。这样的战场,不是李小梅玩得起,玩得转的。在吕浩的意识中,他如莫正南一样有些大男主义,从来认为女人有女人路,女人天生就是为依附于男人而存在的。真要让女人去管理这个社会,去改造这个女人,吕浩认为那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所以在官场上,女人最好能够清楚自己的位置,与男人们搞一下平衡就行了,没必要去冲、去杀。

“我,我,”李小梅欲言又止。

“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吕浩安慰了李小梅一句,李小梅心里一热,竟然在两天的时间内,这个小兄弟的吕浩总是让她感动。自从任志强双规后,她心死如灰,别说有让她感动的人,就连不对她挤白眼的人都很少。可吕浩却没有看不起她,反而替她挡石头,解决问题,还安慰她,不管怎么说,吕浩的这个情,她一定会记住。

“好的,你也多保重。早点回去休息。”李小梅冲吕浩挥了一下手,打车直奔县政府大院而去。

吕浩也伸手拦了一辆车,坐上车后,手机响了,吕浩拿出来一看,竟是莫正南的。

“头部的伤怎么样了?”莫正南问。

吕浩一感动,脱口说:“老板,我没事的。”说完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莫正南最烦别人称他为老板,他不是老板,他只是一名官员,一名想要改善一下现状的官员。可莫正南自己也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领导变成了老板,而这种老板却越演越神秘,似乎老板就是神,就是天,就是一切一样。而往往被神化的东西,总是令人怀疑。权力这个东西,能让人上天堂,同样也能让人入地狱。可是,人们对权力的迷信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神化。在官场,下级按道理来说,只是同事,不是老板的员工,更不是老板的奴仆。莫正南最怕象仆人一样敬慕他的人,每次下到基层,那些比他年龄大的基层干部,抢着和他握手,在坐的时候,抢着替他拉开椅子,有的甚至还用自己的衣袖子擦着椅子,要喝水的时候,杯子马上送到了手边,包包也有人抢着提,每当这个时候,莫正南总会涌出无限的心酸。特别是满头白发的年长者,抢着给他端茶倒水时,他就会涌起特别难过的感觉,他们并没有错,而且他们从来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给市长服务了一次,就离市长近了一步,市长就会记住他一样。如果市长不接他的水,不让他这么做,他反而还不舒服,还会背思想压力。这样的事情,在他以前工作的单位,有一位年长一点的同事,新换领导时,他被派出给领导服务,可他端给领导的水,领导没有喝,而且迎接领导时,领导也没有握他的手,回来后,他一直郁郁寡欢,认为他哪里得罪了领导,领导一定对他有成见了。于是,他如男版祥林嫂一般逢人就问,他哪里做得不对?为什么领导就不接他端过去的茶杯呢?后来,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把他喊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通,让他安心工作,不要散布这种负面的言论。他从领导办公室一出来,整个人崩溃了,直接从单位厕所里的窗户里跳下去了。这件事一直装在莫正南的内心最深处,他从来没有对人讲过,可他却一直告诫自己,无论他当官与否,心态很重要。后来,他一步一步走上了领导岗位,他便告诫自己,不要拿势压人,装天下,先装人民。所以,无论别的领导怎么样被人称为老板,他一律不允许身边的人喊他老板,当然他也清楚,背地,他们还是莫老板前,莫老板后的。只是让莫正南没想到的是,吕浩也在内心认准了,他就是自己的老板。

“你才下去两天,对我的称呼都变了,呵呵,出息得人为人样了?”莫正南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可这一句在吕浩听来,就如被人抽了一记耳光一般痛,他不怕被别人误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误解,可莫正南不能,他早就在内心深处认定莫正南就是他的老板,是他值得拿生命去跟随的老板。“老板”这个称呼,在吕浩心里是至高无上的敬仰,而没有别的意思。于是吕浩赶紧说:“莫市长,不,不是这样的。”

“别多解释了,下不为例。我给你打电话,只是问问你伤怎么样?没别的事。在基层,凡事要冷静,要多问为什么?冷静之后,再作决定。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昨天的事,你就冲动了,照片上的你,象个没见世面的学生,这个样子是干不好基层工作的。在基层,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该软的时候,也得软。这个度,你一定要把握好。”莫正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吕浩却紧紧握着手机,似乎莫正南就在手机里。他的心情异样起伏不平。原来,老板是关心他的,老板也是关注他的。是啊,官场有时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而这个度处理好,步步高升,处理得不好,好事也容易办成了坏事。谁都知道,可人总会感情用事,总会按情感的需求去作出决定和判断。就拿昨天的事来说,自己确实没有经验,确实准备不足。那种情况下,他首先要观察这些人之中,谁是领头的人,“擒贼先擒王”,这话是几千年以来验证过的经验,不会有错。古人说过的很多话,拿到现如今来说,绝对是真理。

官场中除了度难把握外,人和事,往往也是最难捉摸的。吕浩做秘书的时候,每次下面来的领导或者局里找莫正南办事的人,需要吕浩替他们约莫正南时,总会给他一些小恩小惠,大到几百钱的购物卡,小到一包烟,吕浩对这些不成文的暗规则,还是很熟知的。能收的东西,莫正南也默许吕浩收。“水至清则无鱼”,在官场太过清廉了,不要说交朋友,就是办事也基本会寸步难行,哪怕是莫正南这个位置,也是很为难的。分摊下去的事情,关系处理得不好,拖个十天、半个月,你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不作为的人,在官场上一抓一大把。而且不作为的人,相对于敢作为的人来说,安全系数要大一些。这人嘛,一作为,必定会有事,一有事,能不能全对,谁也保证不了。再说了,这官场中的事,对与错还真是难以分辩。

就拿第一水泥厂堵国道的事来说,明明是他们策划好的,要给吕浩上演一幕出他丑的戏,结果却让李小梅去当替罪羊,让江超群带她去做什么检讨,错误的事情,在孟成林和苏晓阳眼里,硬是要弄得阳光明媚一般。

吕浩是很不能接受孟成林的这一套,作为琉州的书记,他怎么总是被苏晓阳这样的人左右呢?在这一点上面,吕浩还是乐意跟着莫正南,莫正南身上正能量的影响,远远多于孟成林,而且吕浩认为莫正南的人格魅力比孟成林强得多。

那还是吕浩刚当秘书的时候,有次莫正南让吕浩把一份文件送给孟成林签字,事先莫正南和孟成林打过电话,可当吕浩去的时候,办公室门关着,吕浩敲门,可孟成林硬是不开门。到了第二天上午,孟成林却打电话说他下午等文件,怎么没送过去?

当时莫正南疑惑地看着吕浩,吕浩赶紧把文件拿起来,又往孟成林办公室里跑。后来,莫正南问起了这件事,吕浩便解释那天下午他去送文件时,孟成林没有开门,他敲了好半天的门,没人应。但是他清楚,孟成林就在办公室里。也就是这件事,让莫正南开始防着孟成林,也开始相信吕浩,不会拿这件事撒谎。

孟成林之所以这样做,第一是给莫正南一个下马威,越是莫正南急着要签字的文件,他越是要拖。第二就是故意为难吕浩,挑起莫正南和吕浩之间的矛盾,毕竟吕浩是莫正南亲自选中的人。

从那以后,吕浩对很多事情就变得格外小心,官场中暗礁太多,稍微不留意,就容易撞上这样那样的暗规则。而这些暗规则都不是吕浩能够玩得起的。

吕浩自从做了莫正南的书记后,把莫正南的一招一势,默然记在心里。他时刻提醒自己如莫正南这样做事有板有眼,枪是枪剑是剑,既不误伤别人更不误伤自己,该注意的不该注意的莫正南在工作上都注意到了,虽然来琉州时间不长,倒也做了几件漂亮的事情,特别是柳源居的打造,让莫正南在琉州的声望越来越高,可越是莫正南把事情干部得风生水起时,孟成林越是心里不舒服。没哪位强势的书记希望市长的风头盖过自己的。

现在,吕浩回到了林县,林县的江超群也如孟成林一般是个强势的书记,而cāo武文县长会不会如莫正南这般把事情做得有板有眼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吕浩在林县的阻力会更大,遇到的暗规则肯定会更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又不能保证,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之中,没有失手的时候呢?就算是伟人,也都有大环境的限制。吕浩便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一段笑话,是这么写的:秦始皇你不是牛逼嘛,你丫知道什么叫手机吗?李世民你不是能打么,你丫懂得啥是windows不?刘邦你不是名垂千古么,你丫知道啥是触摸屏不?朱元璋你不是厉害嘛,你丫知道啥是拳皇不?乾隆你不是写了4万首诗么,你丫知道啥是电子书么?毛泽东你不是伟人吗,你知道啥是wifi不?

这笑话就足以证明,哪朝哪代的伟人,都只能在当时的环境下创造奇迹和伟大,离开了当时的环境,伟人也不就没有伟大之处。

吕浩平时喜欢看书,喜欢总结。一直以来,他都是稳重,细心的,可哪里会想到,一回到自己的家乡,竟然遇上这么倒霉的事,而且还丢了这么大的丑,连带莫正南脸上也无光。

莫正南越是关心吕浩,吕浩越会反思,越会内疚。他回林县是想有一番作为,是想实实在在,脚踏实地干点实事,为老百姓服务一次。

吕浩还真是这么想的。他没有半点作秀的想法。尽管,现在的官场,如果有人说要为老百姓服务,肯定会招来哄笑,可他的内心真想为林县尽一份力。

想尽力是一码事,能不能尽力则是另一回事。这一次,吕浩算是明白了。冲动是做不好基层工作的,而且冲动带来的后果,就会牺牲更多的无辜的人。

现在,李小梅被江超群带到了琉州,孟成林真的要把这件事继续演下去吗?

2

李小梅赶到县政府大院时,江超群已经在车上等她,李小梅赶紧往江超群的车边跑,江超群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李小梅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和江超群打个招呼,去市里作检讨,本来是她的错,可她还来晚了,让书记等她这个小局长,更是惶恐不安。可想说的话,又在江超群这么闭目养神中咽了回去,她便拉开了副座的门,刚迈了一只脚,江超群却说:“李局长怕我吗?”

李小梅的脸“腾”地红了一下,赶紧解释说:“我见江书记在睡觉,怕吵醒了您,所以就没敢和江书记打招呼。”

“到后面来坐,我有话要说。”江超群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李小梅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关上前门,拉开了后门,坐在了江超群傍边。李小梅有意和江超群保持一段距离,江超群倒是没往这边靠,而是问李小梅:“吕副县长说十天就能够解决第一水泥厂的收尘设备处理问题?”

“消息真快啊。”李小梅在心里说了一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是的,村民们一直在闹事,吕县长也是想安抚好村民。”

“说说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等会去市里,如果孟书记问起来了,你认为怎么回答合适?”江超群转换了话题,却把球踢向了李小梅。

“江书记,吕副县长说想在第一水泥厂上一套收尘处理的设备,您也知道这一套设备需要一百多万,您看,县里是不是先支持下,先上设备再让秦总分期分批把这笔钱还上呢?”李小梅试探地问江超群。

“吕副县长就是这样解决问题的?让县里拿一百万出来给第一水泥厂上收尘处理设备?”江超群眯着眼睛望着李小梅问。

李小梅拿不定江超群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

“哼,”江超群冷冷地从鼻孔里哼了一下,李小梅便不敢再说话,侧过身上朝着窗外看着,窗外的田野、山庄、吹烟排山倒海般地往后撤着,快得让她抓不住任何一样东西。

李小梅便又伤感起来,是啊,秦旺喜有钱坐大奔,却没钱上一套保护环境的设备,如果他对保护自然环境毫无意识,可江超群呢?他难道不懂秦旺喜们在赚下一代的钱吗?在提前支取属于后人们的财富吗?而这样的财富却越来越集中在秦旺喜这种人手里,他圈的地,他盖的房,哪一样不是江超群点头办的?可李小梅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沉默在车厢里滚动着,李小梅有压抑感,可她除了装作看风景外,即不敢给吕浩拔电话,也不能给他发条信息,任由这种沉重往自己身上砸着。

“你们是没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只要县政府的大门一打开,哪一样不需要钱?财政正是紧张时期,教师的工资已经拖了好几个月,我都在急,再不解决,教师们该造反了。别说拿一百万给你们,现在哪个要是肯借一百万给我,我都愿意给他叫亲爹都成。你们以为我这个书记当得轻松,都跑来找我要钱,我又不造钱的机器,稀里哗拉就能印钞票。cāo县长当个丢手县长,什么事都往我这里推,你不是不知道,这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情,可到头来全得我去解决,难啊。”江超群在李小梅面前叫起了苦,可李小梅只好听着,对于书记这个角色,她是熟悉的。任志强在位时,尽管他喜欢钱,可李小梅从未听他叫过苦,抱过怨。教师的工资也从未拖过,他说有些钱可以拿,有的钱是绝对不能动的。只是,他还是栽进去了。

“李局长,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无论孟书记今天如何责骂我们,我们都得接受。这事影响太恶劣,特别是在新省委书记上任期间,发生这种事,对于孟书记来说,绝对是脸上无光的。”江超群迅速转移了话题,李小梅便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江超群说:“对不起,江书记,我的工作没做好,连累了您。”

李小梅的姿态一低,江超群脸上的寒冰一下子化了不少,竟然笑了起来,扫了李小梅一眼,视线还是不安分地落到了李小梅的xiōng口中间,那山峰上面尽管盖着一层衣服,可由于李小梅说话的激动,那两个山峰便起伏叠荡着,格外让人想入非非一般。

李小梅见江超群目光又落到了xiōng前,便又有些不自在,可她不好再转过身子,装作弄头发抹了抹脸,可她这一举手,xiōng部那两只玉兔儿更不安分起来,活蹦乱跳起来,引得江超群更是把视线频繁地往上落。

李小梅索性懒得理江超群,一会儿弄头发,一会儿整理衣服,就是不再看他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倒也放松了不少。

林县到琉州,走高速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虽然这一个多小时难熬,不过当琉州一座座高楼印入李小梅的眼里时,她还是紧张起来了。她不知道孟成林书记会如何批评她,她只去过一次孟成林书记的办公室,还是和任志强一起。因为有任志强在,她倒也没什么好紧张的。那个时候,孟成林书记对他们很客气,还亲自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在她的印象中,孟成林书记胖胖的,一脸的笑,比眼前的江超群和蔼很多。可是今非昔比,孟成林书记又会怎么样呢?

司机把车子开到了琉州大酒店,当江超群从车子上走下来时,李小梅怔住了,不是来接受孟成林书记的批评吗?怎么到了琉州大酒店呢?

司机小孙去前台开了三间房,把他把房卡寄给李小梅时,李小梅忍不住地问:“今天不回林县吗?”

“孟书记在陪客人,要等客人走了后,我们才能去他的办公室作检讨,如果不是苏秘书一直在替你说好话,检讨的机会都不会给你。”江超群没好气地一边说,一边带头往电梯里走。

李小梅总感觉哪里不对头,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她又说不清楚。不是说好来市里接受批评的吗?怎么又是给她检讨的机会?她不想再升职,只要工作不出差错,她就觉得万幸。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李小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头发有些乱,当镜中出现一张漂亮的脸时,李小梅却本能地叹了一口气。她以前总是拿这张脸引以为傲,可现在她越来越恨这张脸了,如果没有这张脸,她的生活便是另外的一种样子,或许如姐姐一样,过着普通而又平静的生活。

正想着,李小梅房间的电话响了,她赶紧拿起了电话,是江超群打来的,“李局长,到我的房间来一趟。”说完,不等李小梅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唉,官大一级压死人。江超群就是对她有色心,语气也是这么公事公办,而且还拿着权势压人。她很害怕和他单独相处,可现在却不得不去他的房间。

李小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当她敲开江超群的房间时,竟然发生房间里坐着苏晓阳,还有两名李小梅不认识的人,苏晓阳早就在这里?

“哇,美女局长来了。”苏晓阳夸张地和李小梅打着招呼,两名陌生的男人同时把目光落在了李小梅脸上,其中有一位站了起来,走到李小梅面前说:“幸会、幸会。”说着,主动掏出一张明片递给了李小梅,李小梅装作很敬慕地接过名片,看了起来,广厦房地产董事长刘儒生,看完后,李小梅便主动伸出手说:“认识刘老板,太荣幸了。”刘儒生故意紧握了一下李小梅的手,李小梅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抽了一下,刘儒生便放开了。

李小梅和刘儒生的这个小动作,苏晓阳全看在眼里,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和江超群开着玩笑地说:“江兄手下有这么美的局长,现在才让兄弟们见识到,是不是太不够哥们了?”

“就是,就是。”刘儒生一边走,一边热情地给李小梅搬凳子,好象这个酒店,他是主人一样。

另外一位男人,除了看了看李小梅外,一直没说话,等李小梅坐下后,苏晓阳指着那位男人说:“美女局长,这位是代理江南省收尘设备公司的总经理李向阳,他们是来琉州寻找项目的,听说美女局长想上一套收尘设备,正好大家撞到了一起,中午这一餐饭,我请客,大家放开来喝。”

李小梅一听收尘设备几个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赶紧走到李向阳面前,主动伸出手说:“李老板好。”

李向阳远没有刘儒生热情,礼貌性伸手握了一下李小梅的手说:“幸会、幸会。”不等李小梅转身,他便坐了下来。李小梅有些难为情,便借故给屋子里的人倒茶,去洗手间烧水去了。

几个男人在外间谈起了国际大事,李小梅站着等水开,等她拿着开水壶给男人们泡茶时,苏晓阳却说:“美女局长,不会忙活了,我们去餐厅吧。”

于是男人们都站了起来,跟在苏晓阳身后往外走,刘儒生走在最后,他有意等李小梅,李小梅帮江超群带上房门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她是有意识和他们拉开距离。

刘儒生和李小梅一起走进了餐厅,苏晓阳便忍不住了,打趣刘儒生说:“刘兄,该不会一见钟情吧?我们的美女局长正好单身着,刘兄有意,兄弟就讨喜酒喝了。”

李小梅对于酒桌上的这些玩笑话也没当真,终始微笑着。倒是江超群,他接话说:“我们这四大金刚,一个美女不够用哟。”他的话一落,四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刘儒生看来最重要,他被苏晓阳安排坐到了主位上,接着才是李向阳,不过李小梅被苏晓阳拉到了刘儒生身边,而江超群则挨着李小梅坐了下来,苏晓阳招呼着服务员上菜,酒上的是梦之蓝,李小梅偷眼看了一下,是梦六,李小梅知道这酒要一千多一瓶,看来刘儒生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不过李小梅还是想亲近一下李向阳,这男人话不多,也是自己的家门,再说了,设备的事情还想请教他呢。喝酒的时候,自然便偏向李向阳,刘儒生夹在他们之间,总有些不尴不尬的,不过,刘儒生倒也不在意,玩笑地说:“你们俩个是不是哥有情来,妹有意?如果是这样,我换位子。”

李向阳压住了刘儒生说:“局长是我们李家的妹子,刘兄的玩笑不难乱开的。”他这么一提示,大家象是突然才发现李向阳和李小梅是同一个“李”姓一般,便哄笑起来。笑过之后,酒桌的氛味不再沉闷了,就连江超群也闹着给李小梅敬酒,李小梅便有些吃不消,刘儒生倒是英雄救美一样,要替李小梅代酒,扯来扯去,江超群便说:“说了,一个美女不够用,晓阳兄弟,再弄几个来,这么喝,没气氛。”

苏晓阳便笑了笑,掏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便上来了三个美女,这些美女一上来,扫了一眼几个男人,便各自找准对象坐了下来,坐在江超群身边是一位苗条的美女,看上去才二十岁的样子,一坐下就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好帅啊。”她的话一落,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特别是刘儒生,指着江超群说:“江哥哥这一下,该喝酒了吧?”

坐在李向阳身边的是一位年长一些的女孩,李向阳不说话,也没怎么理那个女孩,李小梅便发现这几个男人,就是李向阳最实诚,不由得对他更加有好感起来,再喝酒的时候,就找李向阳要了一张名片。江超群便取笑李小梅说:“看看我们的大美女,吃饭都不忘工作,李兄,就多关照关照你的家门罗。”

李小梅见江超群替自己帮腔,一感动,主动给江超群敬酒,江超群很爽快,一口干了,李小梅没办法,只好也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苏晓阳便让其他几个陪酒的女孩轮流给李小梅敬酒,他说李小梅是她们的榜样,妆态自然,头发一丝不乱,衣着气质高雅,说着李小梅也有些飘飘然,再加上刘儒生在一旁起哄,李小梅便不好意思扫这几个女孩的面子,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李小梅喝多了,她怎么回的房间。她并不清楚,可她感觉浮在云端上一样,她很兴奋,又很渴望。她感觉体内伸出了无数双手,她急切需要什么。她在床上摸索着,她似乎摸到了什么,那是曾经熟悉过的男人身体,是谁的身体,她看不见。而她的手却在这具身体上摇晃,拉扯着。

刘儒生笑了笑,握住了李小梅伸过来的手,“哗啦”一下,如剥香蕉一般,剥下了李小梅的衣服,一具白如雪般的身体呈现在他的眼前,他便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压在李小梅身上,李小梅在他的身子底下蠕动着,看得出来,她很盼望有人在这个时候伺弄她。可刘儒生就是不急着进入,一双手如弹琴般地在李小梅**上弹动着,李小梅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刘儒生手上的功夫也越来越圆滑,她是苏晓阳和江超群送给他的礼物,可她浑身不知,还一杯接一接在猛喝。他不希望趁人之危,他需要女人和他一起兴奋,一起扭动,一起放纵。

好在,梦六的酒不怎么伤人,而李小梅的酒量还行,虽然是醉态之中,可她对男人的需要,远大于他对女人的需要。他便知道,她确实是一个人,她很久没有男人。

刘儒生越是挑逗李小梅,李小梅越是急切,她好久没有这样的急切想过,要过。她终于受不了,喊着说:“要我,干我。”手也不安分地乱摸着,摸得刘儒生身上痒痒的,怪怪的,可这种感觉又是他渴望的。他身边从未断过女人,但是他喜欢成熟的女人,这一点,苏晓阳这个小子落眼便知道,所以倍酒的女孩没有给他,而把李小梅给了他。他其实第一眼就对她有许多的好感,只是没想到她在床上还这么**四溢,还拉着他,扯着他,喊着,要着。

刘儒生的情趣也上来了,他开始扒开了李小梅的双腿,那个地方如别的女人一样,也有着黑色的丛林,不是传言中**之地。他清楚李小梅的故事,他想要干的女人,他都清楚她们的故事,他不喜欢对一无所知的女人下手,他也不喜欢对自己没有冲击的女人下手。他是主动要求送李小梅回房间的,李向阳、江超群、苏晓阳去洗桑拿去了。那个地方,他熟悉,在那个地方,男人全是皇帝,女人全是奴仆,跪式服务,就连身上的水都可以由这些女孩一点一点去吸下去,那个地方的女孩眼里没有男人,没有性,更谈不上爱。她们的眼里只有人民币,她们的心里也只能装人民币。不管愿不愿意,冲着人民币去想,再不想服务的男人,她们也能够服务得下去。

这些年来,刘儒生玩遍了全国的桑拿,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倦这些地方,开始寻找他需要的另一种生活。这种生活总是与女人分不开,一如今天,他落眼全认准了李小梅,当然事先,苏晓阳就已经清楚了他的爱好和兴趣。

男人嘛,身下的这根东西,一如脸面上的那张嘴一样,吃了上顿,下顿无论想不想吃,总还是放不下,惦记着这一餐吃什么,怎么吃。这已经与饥饿无关了。

刘儒生就发现自己对女人就如对美食一样,总是需要,具体需要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只是现在,李小梅如一个生涩的小女生一样乱摸,乱抓时,他倒是新奇起来,拿出了这么多年来玩女人的全部手段,倾情于李小梅身上,把李小梅一浪又一浪推到最高峰,最云端。

“要啊,”李小梅已经被刘儒生弄得不知道喊了多少次,而这一整个下午,他们也没记住进入过身体深处有多少次。



第二章 暗规则(3—4)

第二章暗规则(3—4)

3

李小梅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感觉浑身上下都那么酸痛,她似乎感觉在梦中和一位陌生的男人一直在风花雪月,而且闹得风起云涌。只是睁开眼睛时,除她了自己,床上没有陌生的男人。梦中的她,那么兴奋,又那么急切,而且又那么满足。可是她感觉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得就如活生生的男人上过她一般。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她又没印象。她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床上除了她自己,一丝不挂外,一切都没有什么异样。可她是怎么脱光自己的,又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呢?

李小梅一点印象也没有。昨天的一切存在梦里,存在记忆里。只是这种梦和记忆却是她潜在内心所需要和愿意的。

“真是活见鬼啦。”李小梅一大早这么骂了自己一句,她以为自己是想男人了,而且想得太厉害产生的幻觉。可是下体却分明有痛的感觉,下体却分明是被刺激过的感觉。这是怎么啦?李小梅拼命地想,可她还是想不起来。这酒一多,确实容易误事,可是再多的酒也不至如什么都不记得,不至如一觉睡到现在。

唉,自己老了。李小梅叹了一口气。曾经和任志强从头天早晨玩到第二天早晨,她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都记不清的状况。其实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阶段,身体的需求是最旺盛的时期,只要是有感觉的男人,她并不排斥和陌生男人发生那一种一夜情的游戏。她在林县很显然找不到愿意娶她的男人,更找不到她心甘情愿去发生一夜情的男人。每次到琉州,只要是她一个人独守空房里,她就有招“鸭”的想法,她就希望去享受被人如宠女王一样尽情去宠的感觉。活到她这个年纪,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件事情上,谁占据着主动权,谁就是被享受的那一方。当然这种占据主导地位,通常是以强势而决定。在招“鸡”与“鸭”的时候,付的钱越多,享乐的层次和内容就越多。可如果是工作之中,需要这种**易的时候,自然是权力决定享乐的高低了。如李小梅和任志强这种日久生情,彼此都快乐的一对,并不是很多的。

男人喜欢找**,更多的时候是在找一种做皇帝的感觉,在找一种被伺候的感觉。

女人呢?李小梅想,只要她付了钱,她一样可以如男人那般去享受被伺候的乐趣。只是她从来就是想想而已,她还没有勇气去迈出那一步,她还是害怕打破长久以为,属于女人被动的角色习惯。

那么多的男人喜欢权力,与内心对美女的需求和占有是分不开心的。三宫六院,哪个男人不向往呢?李小梅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她一样渴望这样的生活。

不想啦。李小梅狠狠地在大腿上纠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迅速传遍了全身,她便知道真实的一天要开始了。便起床穿衣,收拾自己。她还要去环保局问处理收尘设备的问题,一想到设备,李小梅便想起了李向阳,他还在琉州吗?还有江超群怎么没喊她呢?昨晚这几个男人都在干什么?她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江超群并没有纠缠于她,这倒让李小梅有些诧异,又有些失落。这女人嘛,总是惑得惑失,被男人纠缠吧,又老大不情愿。没男人找吧,又空空洞洞的。

李小梅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她不喜欢江超群,可是,她又渴望他如任志强那般宠着她,顺着她,甚至替她解决一切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也知道,这显然是在做梦,一如昨晚她做了一夜的春梦一般。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吓了李小梅一大跳,她赶紧拿起来一看,是吕浩的。

吕浩急切地问:“李局长没事吧?昨天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谢谢吕县长,我挺好的。”李小梅还是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那收尘处理设备的事情,你问过吗?”吕浩松了一口气,昨天他给李小梅打过很多电话,一直是无法接通,他又担心她出什么事。可他总不能把电话往江超群手机上打吧?再说了,如果江超群和李小梅在一起,他不是自讨没趣吗?只好等李小梅给他回电话,可是一晚上过去了,李小梅也没来一个电话。现在听李小梅的声音很正常,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吕县长,我昨天酒喝多了。设备的事还没去问,不过,我马上去问,一有消息马上向您汇报。”李小梅急急地说。

“好吧。”吕浩应了一下,便挂了电话,李小梅赶紧化妆,描眉,涂口红。收拾满意后,才背起包去敲江超群的门。门打开后,江超群诡秘地冲着李小梅笑着,李小梅不解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问:“江书记笑什么?”

“哼,装吧,装吧。”内心这么说,嘴上却不敢再如昨天一样冷嘲热讽。那个刘儒生是个角,苏晓阳背地里人喊他刘公子,而且这人不仅在省城混得开,就是在北京,他也能出入这样那样的圈儿。苏晓阳都不敢得罪的人,他更是不敢得罪。可这位刘公子好象偏偏对李小梅情有独衷,昨晚连饭都没下来吃,两个人也不知道关在房间里忙活什么,从下午折腾到晚上,江超群也真是服了这一对活宝。现在李小梅倒装得没事一般,哼,这女人。

“没什么,没什么。”江超群一边说一边让李小梅坐。

李小梅没心情坐,就问江超群:“李总走了没有?”

“明知故问。”江超群在心里说,不过嘴上却笑着说:“没有要啊,他们准备去林县考察呢。”

“真的吗?”李小梅喜向望外,只要李向阳能去林县,她一定下功夫去感动他,让他帮她先把设备装上,钱的事情,看能不能缓一缓。

江超群仍然笑了笑,不过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走吧,下去吃早点,他们在餐厅里呢。”

李小梅跟在江超群身后往餐厅走,李向阳和刘儒生果然在餐厅里,刘儒生一见李小梅,愣了一分钟,还是如昨天一样热情地迎了上去,还替李小梅移开了餐厅的椅子,请李小梅坐。李小梅显然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一边礼貌地谢谢刘儒生,一边拿眼睛去看李向阳。

李向阳也如江超群一样惊异地看着刘儒生和李小梅,这两人关在房间里,饭都不吃。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相敬如宾?不对头啊。睡过的男女,无论怎么装,那种熟悉的皮与绊的关系,总是伪装不了。可李小梅好象完全没事一般,对刘儒生客气又而生份着。

李小梅的表现,正是刘儒生需要的结果,他在李小梅喝的水中弄了一种迷幻药,李小梅如在梦中,****。但是李小梅记不住真实他是谁。他不需要她记得什么,如果他能在某个空档间再想起她来,如果他觉得还需要她,他自然会让她想起他是谁,不过这样的情形不多,他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再说了,他玩女人,玩的全是情调,却不是女人本身。不过,他使用这种药,还是第一回,这药是从外国弄回来的,他拿了李小梅做了一次实验,发现还真是神奇。看来,人算计人的手段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了。想想也挺可怕的,还真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什么。看来在这个越来越物质繁华的社会,想要被牢记住什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总,听江书记说你们要去我们林县,热烈欢迎。”李小梅灿烂地望着李向阳笑着,李向阳还是如昨天一样话不多,不过比昨天热情一些,对着李小梅说:“家门当然要欢迎我们啦。”正说着,苏晓阳来了,打着哈哈说:“昨天招待不周,不要怪兄弟啊,你们吃,老板喊我有事情,我先撤了。后会有期。”说着,冲着各位抱了抱拳,转身就走了。

“我们还去孟成林书记的办公室吗?”李小梅小声音地问江超群。

“昨天下午,我已经挨了一顿批评啦。”江超群压低了声音。李小梅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向阳和刘儒生同时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江超群便笑着打呵呵,李小梅倒觉得是个机会,便望着李向阳说:“家门大哥,不瞒你说,小妹遇到了困难需要家门大哥帮助。我给江书记也添了麻烦,实在是对不起。”李小梅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显得格外朴实,可爱,一点不像个女局长的样子,这倒让刘儒生的内心动了几动,不过他没有接话,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李小梅和李向阳。

“大家能聚在一起是个缘份,说吧,有什么困难,只要我李某帮得上,我一定尽力效劳。”李向阳的表情倒也实在,不像是装,也不像是客套话。江超群便接过话说:“李兄既然这么说,我就多一句嘴。我们县里有一家水泥厂,收尘处理一直是老大难,为这事,李局长让厂里停顿整理,结果厂子里的工人说要饭吃,把国道给堵了,一帮记者又把这事捅得满天飞,可现在村民也不放过李局长,要她解决收尘处理问题,您在这方面是专家,这次一定去现场指导指导。”

“是这个事啊。这可是我份内的事,我做的就是这个生意。我感谢江兄和家妹都来不及呢。那我们吃完饭就走。”说着,李向阳带头开始吃饭,刘儒生也开始埋头吃饭,李小梅感激地看了看江超群,又看了看李向阳,想说什么,见大家都在吃饭,便把话咽了回去,也埋头吃起饭。

刘儒生最先吃完,站起来了说:“准备启程。”江超群便放下了碗筷,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等他们下楼。

一行人走出了琉州大酒店,直奔林县而去。到了林县,江超群带着刘儒生去看林县的一河两岸,这是江超群想重点打造的政绩工程,也是林县目前的重点工程,对外的一张名片。河两岸,江超群想做成如柳园居那样的高档小区,于是花大力气请苏晓阳介绍一位大手笔的房产商,这不,刘儒生就成了他的坐上宾了。

到林县政府大院后,李小梅让司机小王把车开到县政府大院来,她要带着李向阳去林县第一水泥厂。这个厂在林县东边,离县城有一段距离,但是距离省城的高速公路站才两公里,无论是去琉州,还是去省城,交通都十分便利,这也是第一水泥厂生意火爆得天独厚的优势吧。

李小梅在等车的时候,给吕浩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中说:“吕县长,我已经把处理收尘设备的一位老板带到林县了,现在准备和他一起去水泥厂看看,您就安心养伤吧。有什么动向,我随时向您汇报。”

吕浩一听,松了一口气,他担心李小梅连门都摸不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处理收尘设备的老板带到林县了,看来,他还是小看李小梅了。昨晚到现在,他都一直心神不定,恨不得自己马上把头上的白纱布撕掉,亲自去省城跑收尘处理设备了。

吕浩总算让自己能心安一点,便往床头靠了靠,伸了一个懒腰。刚好被进来送水的念桃看见了,笑着说:“是不是每个当官的都这么不省心?”

“那当然。你以为官好当啊,吃、喝、拉、撒,哪一样都是大事,哪一样都要管,而且有时候还吃力不讨好。再说了,一个领导一个法,我们这些做下级的,全摸着石头过河呢。”吕浩笑着说。

“官这么不好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当呢?”念桃不解地问了一句。是啊,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尖了心思往官场钻呢?莫正南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吕浩却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养着老婆和孩子。这就是官场吗?

念桃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可她爱的人就在官场里,她陪伴的吕浩也在官场里。看着他们,念桃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有时候是堵得慌,又是又是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如果做一名官太太,是这种感觉的话,念桃想,还不如回到村里种田地去,至少天黑倒头就能睡着,天亮什么都不想地下地干活。可是,人总是那么地不满足,来城了,想着农村的简单、纯朴。在农村的时候,却巴心巴肝里要跳出农门。

念桃正想着这些事,吕浩却说:“我看一会儿书,你忙你的去,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问题。有些时候,糊里糊涂才是福。再说了,我们想了也没用,很多时候,我们的命运不属于自己。”吕浩显然不想和念桃讨论这个问题。他能对念桃说什么,权力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打江山就是为了坐江山,这是男人的一种本能。而女人往往成为男人们打江山的牺牲品。特别是官场中的女人,要么如男人一般没有性别,要么就如李小梅这般,活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可这些东西,吕浩不想让念桃知道。虽然他把念桃带进了官场,可下到林县后,他又想去阻止念桃更多的了解官场的种种复杂,他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啦?

不管吕浩对念桃有多少复杂的感觉,有一点,他非常清楚,尽一切能力保护念桃,让念桃过得幸福快乐。特别是念桃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莫正南和欧阳兰都在保护的宝贝。

念桃离开后,吕浩盯着念桃的背影,发了一下呆。其实他并不想看书,他哪里有心思看书呢?那一套处理收尘的设备需要一百多万,这个钱怎么办呢?他在那个场合把大话说出去了,可他的心里根本没底。他虽然一直跟在莫正南身边,可是处理基层的问题,他还是显得不够老道。

对于男人而言,钱是英雄,权是胆。可是没钱又没权时,又有几个男人敢直着腰杆大喊:“上茅台。”而吕浩偏偏喊了,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喊出来的,喊出去的话,一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来啦。

唉,钱啊。吕浩一边叹着气,一边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这是他遇到难题时,习惯性的动作。结果伸手时碰到了伤口,他才想起来,头部受着伤呢,痛得他不由喊了一句:“哎哟。”

念桃赶紧跑了进来,急着问:“怎么啦?是不是伤口发炎了,要不要去医院?”

“念桃,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没事。在愁工作呢。”吕浩见自己又吓着念桃了,赶紧安慰念桃,念桃就是这样,总是把关心别人放在第一位,就拿吃东西这一点来说,念桃肯定是择小的,不好的东西,大的,好的总是留着让吕浩吃,虽然念桃从来没有去说,可是她越是没有意识的习惯动作,越让吕浩感动,这个女孩是真心在为别人着想,而不是作秀。

人与人在一起时间一久,好与不好的习惯总是在很细小的动作中自然而不自然地表现出来,也难怪无数文学作品写到白雪公主嫁给了白马王子,至如婚后他们是不是幸福,能不能幸福,都是一个任人去想,去猜的谜。

爱人容易,守日子就不那么容易。吕浩正这么想时,念桃却说话了:“吕浩,我们也算得上是亲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或者为难的事,我虽然帮不了你,可我也是一名好的听众,是不是?不要什么事都压在心底,容易得忧郁症,我可是听说,压力大了,官员们跳楼的,自杀也大有人在啊。”念桃也是从网上看到的一些消息,自从她把心交给莫正南后,她发现自己最感兴趣的新闻,还是网上关于官员们的传闻。这大约就是爱屋及乌吧。

“唉,我确实在家里睡得不安心。李局长把设备商带到林县来了,可是要一百多万啊,我上哪里去弄这笔钱呢?”吕浩还是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念桃,念桃这么关心他,有时候象个大姐姐,有时候又如同小妹妹一般,吕浩没有理由对她收着藏着。

“要这么多钱啊?”念桃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突然好象想起什么一样,跑到她的卧室,翻出一张卡,这是上次欧阳兰留下来的卡,不过吕浩交给她保存着,说是找机会再还给欧阳兰,卡上有五十万。

念桃兴冲冲地把卡拿到吕浩面前,晃了晃说:“看,这是什么?”

“卡?”吕浩也想起来了,是啊,他怎么把这个事忘了呢。先把这五十万挪用一下,等他从秦旺喜哪里弄来钱后,再补上。反正这钱对于欧阳兰来说,也是小钱,一如五十块钱一样。再说了,欧阳兰也不会问他这笔钱,迟一天还给她与早一天还给她,没什么大的防障。

“念桃,谢谢你。”吕浩笑了起来。

“看看你,以后不许说谢谢两个字。我们谁谢谁呢?”念桃调皮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间,任由吕浩自己去想他的心思。

4

李小梅已经带着李向阳到达了第一水泥厂,李小梅的人刚从车子里站出来,秦旺喜那一边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指挥门卫,拦住李小梅的车,问清楚李小梅来厂子里干什么。李小梅对着门卫请楚清来意时,门卫向秦旺喜汇报了李小梅们的来意,秦旺喜一听是来装收尘处理设备的,二话不说,直接让卫门把厂里的大门关严,谁放他们进来,谁滚蛋。

李小梅急了,她扯着嗓子喊:“秦总,秦旺喜,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再说了,环境是属于大家的,不是属于你个人的,你没有权利随意破坏环境。以破坏环境为代价赚到的钱,都不是安心钱,你明白吗?”

“李小梅,你不要在这里扯着破嗓子喊。你信不信,你再这么纠缠不休,我找人废了你。”秦旺喜站在二楼的厂过道上,冲着厂门口的李小梅说。

“秦旺喜,你要是个男人,是个带把的,有种把门打开再找人废我也不迟。你这样缩头缩尾的,算什么爷们啊。”李小梅喊话激秦旺喜。

秦旺喜气得在二楼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让人去牵他的大狼狗,他不信,他吓不走这个女人,象个yīn魂一般,一年来一直纠缠着秦旺喜,让他很是不爽。现在,这女人又当着全厂的人面前,如此激他,他真恨不得带一帮人把女人按倒在地,让厂子里的民工把她**掉,才解恨。

狼狗被一名厂工牵了出来,这狼狗有半人多高,一身黑得发亮的毛,看上倒是漂亮极了。要狼狗的眼睛大得让人一看就害怕,而且眼神全是凶光,似乎一下口,浑身散发着夺命的凶性。这条狼狗花掉了秦旺喜好几万块钱,是他养着守厂子的,他早就把话放出去了,狼狗是吃人的,只要敢进入他的厂子,咬伤了任何人,他概不负责。有了狼狗,附近的村民们,谁也不敢在夜里进入厂子,这狼狗咬起人来,据说往死里咬。平时秦旺喜也是拿大块、大块的肉喂它,就是让它需要时,放出咬人。

李向阳显然从来没见过这个架式,这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没规没矩不说,大脑里怕是半点法律的意识都没有。他们眼里只有谁的官最大,没有哪一条法律最狠。李向阳正想帮李小梅教训一下秦旺喜,可当他看到了厂里的员工牵着狼狗往大门处走时,那狼狗一看就不是善良狗,要是放出来的,他和李小梅肯定得受伤。于是赶紧拉着李小梅往车子里钻,一到车子里,李向阳便提醒李小梅说:“给江书记打电话吧。”

李小梅也看到了大狼狗,她没想到秦旺喜还真的敢放狼狗出来咬人,幸好李向阳拉着她钻进了车子里,真的被狼狗咬伤了,怕也没办法找秦旺喜算得清楚帐。这种男人,内心就没有“怕”字,无知无畏是他们最根本的特色,要命的是这种人还总是与最高权力联系在一起。如果秦旺喜的身后不是站着江超群,他敢这么猖狂吗?

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简直是这一带的活土匪。真要是和秦旺喜干上了架,李小梅有的是亏吃。于是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小梅便把这边的情况向江超群汇报了,江超群哪边有些吵,一时间,没说话。李小梅便等着挨骂,这点事情,她都办不好。江超群一定又会火冒三丈。电话传来脚步的声音,李小梅仍然没有说话,等着江超群的怒吼。可电话另一头,终于安静下来了,江超群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陪刘老板在看地形、地势,人多,听不清楚。你再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李小梅只好重复地的汇报一遍,没想到江超群这次不仅没有骂她,而且态度很好,他在电话中说:“李局长,别急,这小子,想反天啊,我给他打电话。”

果然,李小梅收起电话时,从车窗往厂部二楼看时,秦旺喜正在接电话,他一个劲地点头,李小梅也不知道江超群在电话里说了一些什么。电话一接完后,秦旺喜从二楼走到了厂大门口,亲自给李小梅们开门,并且给李小梅和李向阳道歉说:“李老板,李局长,你们大人不记小人的过,原谅我秦某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对不起。”说着,亲自带着李小梅和李向阳参观了整个水泥厂,不仅如此,还让厂办公室安排饭局,他要亲自给李向阳陪不是。

李小梅没想到秦旺喜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竟有些转不过弯来,倒是李向阳比她显然老道许多,一口答应留下来吃饭,他还冲着李小梅使了一个眼色,李小梅便明白,李向阳是想和秦旺喜好好商量一下上设备的问题,看来李向阳肯帮她了。

李向阳对于设备还真是行家,在现场看了以后,他就指出,这设备要怎么装,而且还要尽快装。现在处理污染设备不合适的厂家,基本是不让生产的。也只有林县这种小县城,才会允许秦旺喜这种奇葩存在着,要是在省城,哪个厂的老板敢这样对待环保部门,一定会吃不了让厂老板兜着走。只要环保部门出示污染不达标,哪家厂子敢这么强势地把局长拦在门外。

在吃饭的时候,李小梅和李向阳就设备问题基本达到了共识,由李向阳公司提供设备并负责安装,不过李向阳希望预付30%,剩下70%,货到付款。在费用问题上,李小梅问秦旺喜有什么问题,秦旺喜说:“你们觉得怎么适合,怎么做吧,我是一个大老粗,也不懂设备不设备。”正说着,秦旺喜的手机响了,他抓起手机问:“谁啊?”

“什么?我爸老毛病又犯了?好,好,妈,你不要急,我马上赶回来。”秦旺喜一边站了起来,一边说:“抱歉,实在是对不起,我家老头子的心脏不好,老毛病又发了,我得送老头子去医院。这样,李局长,有什么问题,你全权和李老板谈,合同就由李局长代签吧。”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李小梅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阻拦秦旺喜,好在李向阳答应费用的事可以商量。李小梅便借故上洗手间,把她和李向阳谈的情况全部给吕浩汇报了。吕浩在电话中对李小梅说:“我目前有五十万,你再去谈谈,看看能不能先上设备,剩下的钱,三个月付款。”

“你一下子弄到了这么多钱?”李小梅惊异地问。

“借的。找朋友借的。你快去谈吧,尽快把设备到位,这样,我们对村民也就有个好的交待了。”吕浩在电话中说。李小梅“嗯”了一下,便挂了电话,照着吕浩的意思,继续和李向阳谈着款项的问题。

在反复的磨合中,李向阳总算松了一下口,答应先付五十万,货到后付三十万,剩下的,三个月付清,并且当场和李小梅签订了购买设备的合同。

李小梅喜滋滋地向吕浩汇报战绩,可吕浩问:“货到时,要付三十万吗?”

李小梅说:“是啊,不过,吕县长别急。你可找朋友借五十万,我也能把自己的房子抵给银行,可以贷三十万,先斩后做,对付秦旺喜这种人,看来只能实施这种方式了。”

“为难李局长了,也辛苦李局长了。”吕浩还是挺感动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小梅会拿自家的房子去贷款,都怪他一时冲动,把大话放出去了。不过这次也算是一个教训,在冲动和不冷静的时候,是不能作任何决定的。

唉,这个副县长也当得实在是窝囊,一来,就让人打破了头,第二天又被逼着解决这种棘手的问题。好在,李小梅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要真是让他去借钱,他还不知道找谁开口。他跟着莫正南才两年,莫正南在琉州没有站稳脚跟,而且大量的时间消耗在与孟成林的争斗之中,这种内耗是最令京派官员头疼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一点,莫正南深有体会。孟成林在琉州时间太长,树大根深,再说了孟成林直接管着人事问题,哪个单位的一把手敢不看孟成林的眼色呢?何况还有一个无恶不作的苏晓阳跟在身边,这样的组合,莫正南和吕浩还真不是对头。可吕浩总相信一点,上帝要灭一个人时,必定会让这个人疯狂。

吕浩对李小梅打电话,他想见见李向阳。可李小梅在电话中说:“吕县长,您就安心养伤吧。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我一定会办好的。我现在就去银行办理低压手续,李老板说下午就回省城去,尽快发货,一定会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安装到位。”

吕浩见李小梅说得这么有信心,有把握,也就没再往心里去,任由李小梅去忙碌着。再说了,吕浩也想让自己安静一下,认认真真地分析一下林县的状况,下一步工作怎么发展,都是他必须去面对的事情。

念桃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吕浩每次听到厨房里发出响声,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只是每次这种响声,又总会让他想起了莫正南,他什么去省城任职呢?他要是不在琉州,自己的日子好过吗?不过这种起法总是一闪而过,莫正南就算不在琉州,也还是在江南省,在朱天佑身边工作的莫正南,孟成林恐怕也会敬着莫正南几分的。一如琉州的大小官员都敬着苏晓阳一样,“狐假虎威”在琉州的官场这些年来大获全胜,让苏晓阳越来越猖狂和得势。

吕浩每次起到苏晓阳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在他现在远离了他,可是他必须趁着莫正南还在江南省的时候,尽快地走完自己的基层之路,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要找到新的突破,新的政绩。而工业这一块在林县是薄弱环节,除了一个极不正规的水泥厂外,好的企业不多,引进大的企业,带动林县的经济的发展,这是吕浩下一步要走的路。

吕浩想,他要在这几天,拿出好的思考方案,找机会带念桃回一趟琉州,除了送念桃见老板外,他还是想从老板哪里听到更多的消息以及更多的指导经验。

吕浩正在想莫正南的同时,莫正南却在对发脾气,一大早,秘书丁小跳连开水都没烧,该分开的文件也是种类不清,他昨天看到环保部门送上来的一份文件,早晨却怎么也找不到。而丁小跳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人影,他在办公室里喊:“小丁,小丁,”一连喊了几声,不见人回答。一怒之下,他把电话打到了方扬办公室里,自从网上的贴子风波后,莫正南很少再带方扬参加自己的酒局,方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尽力想去挽回上次因为苏晓阳而犯下的错误,可是无论他怎样去试着贴近莫正南,莫正南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拿安排秘书这件事来说吧,本来就是方扬的份内事。当吕浩的公示出来时,方扬去莫正南的办公室征求他的意见,选一个什么样的秘书合适。可莫正南说不急、不急。就算是公示期间,凡事,莫正南也总是喊吕浩去干,直到吕浩走的哪天,莫正南才肯接受方扬安排过来的秘书丁小跳。

丁小跳是苏晓阳关照过的人,再说丁小跳在报社工作过,还写过好几篇极有影响的社会热点新闻报道,在秘书科里,丁小跳人缘不错,左右缝源,平时对方扬也是左一声方秘书长,右一声方大哥的,以至如方扬想,把这样的一个小伙子安排给莫正南当秘书,一举两得,既不得苏晓阳,又能让莫正南满意。莫正南还是喜欢有才的人,当年就是在报纸上发现吕浩的文字才华,才把吕浩要到身边来做秘书的。可才两年时候,吕浩就走了,他实在有些舍不得吕浩走。这秘书和司机就如自己的鞋子一般,合不合理,只有他自己清楚。方扬当初把丁小跳带到他面前时,丁小跳抢着介绍自己说:“莫市长好,我叫丁小跳,以后您喊我小跳就行。”那个时候,莫正南就有些不舒服,他愿意怎么叫自己的秘书,还需要秘书来教吗?再说了,小跳、小跳,这名字本身就有问题,在机关上班,要的是稳定,跳来跳去,象什么样呢。现在这个丁小跳,干脆没人影了。气得莫正南抓起电话就吼:“方大秘书长,这丁小跳是哪里来的贵宾,难不成还得让我去伺候他不成?”

方扬一听莫正南的语气不对头,吓得赶紧说:“莫市长息怒,莫市长息怒,这丁小跳年轻不懂事,莫市长就多包含一下。”

“方大秘书长,你的意思是说,我莫正南容不下人了?和自己的秘书过不去?”莫正南的语气更冲了。他这几天的心情也不大好,欧阳兰还在家里折腾,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换光才肯罢手。而且欧阳兰的意思是让他这一段啥事不管,等省委书记朱天佑把省里的事情理顺,下一步就会来一次大换血,人事方面肯定要大一动一次,因为江南省这几年问题不断,让北京方面很是头疼。而且省长郝鑫波到现在都没有死心,他这个年龄,争不到省委书记的位置,就只能解甲归田,养鸟,抱孙子。这对于在官场中打拼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来说,又有几个心甘情愿呢?上一任的省委书记一直压得郝鑫波抬不起头来,满以为他到站后,自己顺理成章地接任,可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北京方面直接派人接管了江南省。他在内心是极不舒服的,而他培养的势力,都在很重要的地、市、州。就拿琉州来说,孟成林就是郝鑫波圈子中的人,而琉州离省城近,而且人杰地灵,经济仅次于省会城市江州市,还有武沙市、宜宁市,属于江南省最大的两个市,这两个市的主要领导都在郝鑫波的圈子之中,这显然是不利于省委书记朱天佑的。而朱天佑要想改变这个局面,短时间怕是很难扭转乾坤的。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莫正南并不想去朱天佑身边工作,成为众矢之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在官场,本来盯的人就多,一分错误容易放大成十分、百分,而秘书长这个位置,从某种意义来说专来领导灭火的,上要维护领导,下要联系群众,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这种夹缝求生的日子,并不好过。再说了,莫正南有他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他需要平台,需要真正成为一方诸侯,他最想要的位置是孟成林这个位置,他以为孟成林会走,无论是高升还是平调,他都希望孟成林走,只有送走了孟成林,他才有机会。在官场,送人也是一种手段。而对于莫正南来说,他愿意送人,而不是愿意去睬人。如果孟成林不是处处想压制于自己的话,他不会和孟成林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的。可是,官场中的事,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的,谁又能说得清楚,明天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

“莫市长,实在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方扬不得不继续道歉着。他很清楚,莫正南对他有看法了,这上级领导一旦对自己有了看法,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说,都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一如方扬现在的处境,可是谁让他管不住自己身下的那个东西呢?管不住就会授人于把柄,在官场这种把柄说大可以置人于死地,说小,半毛关系都没有。玩女人的人多的是,包括苏晓阳自己,深身上下,哪一点是干净的呢?只怪他倒霉,栽在了苏晓阳手上。让莫正南对他产生了如此大的成见,其实除了那一件事外,他认为自己是对得住莫正南的。

“你快去把丁小跳找来,上班就上班,一个秘书比领导还要忙,我要这样的秘书干什么。”莫正南的火气一点也没减,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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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规则(5)

5

莫正南大发雷霆的时候,丁小跳却浑然不知。他正和苏晓阳在厕所里谈女人,他昨晚被秘书科的几个哥们又捧又拍的,说他是未来的大领导,看看吕浩,跟了莫正南才两年,就高升了。这副县长干上一阵子就是县长、书记,副市长,市长啦,未来的路太让人眼热了。这几个小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硬是把丁小跳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一得意,自然就喝大了。可是一早醒来,感觉胃和肚子都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吃的火锅有问题,上班才一会儿,就开始闹肚子,把给莫正南烧开水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再说了,在秘书科的时候,扫地、烧开水的活,都是别人在做,他不喜欢做这些事,他也认为这些小事总是属于庸人做的,他将来是要当领导的人,哪里需要干这些事呢?

可丁小跳就是不明白,秘书就是专干这种不起眼的小事,小事干不好,这大事干得了吗?他还没弄清楚这个道理。在报社做记者那阵子,玩的就是嘴皮子和笔杆子,认为靠这两样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特别是他的热点新闻报道拿了省里的新闻头等奖,又被孟成林书记在大会上点名表扬后,他整个人如在半空中一般,浮得那么轻,又浮得那么爽。

丁小跳被调进了秘书科,他离开报社的时候,以为到了政府就是等于进了天堂。可是他在秘书科呆在一年,硬是被冷了一年,既没有领导重用他,更没有领导再表扬他。

就在丁小跳百无聊赖,灰心丧气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他和苏晓阳扯上关系了。这男人嘛,有酒、有色,想不熟悉都难。那天是丁小跳的表妹吴媚的生日,正好是假期,她缠着要丁小跳要请去吃烧烤。这丁小跳虽然在政府没人拿他当码事,在家族里都认为他是领导身边的人,夸他夸上天的。丁小跳扭不过表妹的纠缠,就把她带到了五顺路的雅庄吃烧烤,这个地方的烧烤是全琉州最有名的,一到晚上,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因为过生日,吴媚就闹着要喝酒,丁小跳拿她没办法,就要了几瓶脾酒,吴媚话多,学校里的男生没劲,看着如没长大的高中生似的,还追她,姑奶奶才瞧不起他们呢。这一喝,一说的,自然吃得有些长。就在他们进入尾时,苏晓阳从雅庄的二楼下来了,丁小跳自然认得他,他也认得丁小跳,只是他眼里是没有丁小跳的位置的。丁小跳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会遇到苏晓阳,见他身边也没人,自然很热情地迎上去叫了一声:“大师兄好。”

苏晓阳瞟了一眼丁小跳,见他称自己为大师兄,心里老大不乐意,脸便往下一沉,刚想发火,吴媚却人来疯似的,抓着酒瓶赶过来说:“帅哥,喝一杯吧。”

“小媚,回座位上去,别闹。”丁小跳训了吴媚一句,他已经看到苏晓阳的脸色不对,生怕哪句话不对头,冒犯了这位大秘。

“好啊,好啊。”苏晓阳没看丁小跳,迎着吴媚的热情地笑着。

丁小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苏晓阳拍了拍丁小跳的肩说:“师弟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啊。大师兄弟,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物,我哪敢呢。”丁小跳喜出望外,一边把苏晓阳迎到了座位上,一边喊加菜。

苏晓阳也不客气,一**坐在了苏媚的身边,和她玩起来了,大西瓜、小西瓜。说大西瓜的时候,手势要做成小西瓜的样子,说小西瓜的时候,手势得做成大西瓜的样子。这是考反应和动手能力的,也是苏晓阳经常和琉州大学的女孩子们玩的游戏。

吴媚当然不是琉州大学的哪些女生,她虽然没考上一本,倒也上了一个三本,她所在的大学比琉州大学自然高得多,而且在省城,见识也比琉州多。

吴媚见有人陪着她玩,高兴极了,就对苏晓阳说:“帅哥,今天可是本小姐的生日,要是你输了,你说,送我什么礼物?”吴媚一点也不见外地望着苏晓阳说。

“小媚,你知道他是谁吗?不准闹。”丁小跳怕吴媚没大没小,得罪了苏晓阳。可苏晓阳却说:“小跳,看不起师兄了,在这里只有师兄和师弟,没有别的。喝酒。”说着满上了一杯,举起来敬丁小跳,丁小跳真是受宠若惊,也满满地上了一杯,一口干了。吴媚却不干,没人理她,就去扯苏晓阳说:“你们男人真坏,自己喝,不管我。”

说着,吴媚自己给自己上了一杯,苏晓阳倒从来没遇到这么喝酒和爱闹的女生,兴趣来了,大西瓜、小西瓜地陪着吴媚玩,他有意输了,在玩的时候,除了喝酒,他还低头发了一条信息。

丁小跳见两人玩得这么有兴致,除了给他们倒酒,加菜,搞服务工作外,内心却如吃了蜜一般,只要表妹陪好了苏晓阳,他自然就有机会了。

就在吴媚喊“大西瓜”时,苏晓阳地做了一个小西瓜的手势,“哼,你又输了。礼物,礼物呢?”吴媚摇着苏晓阳手膀子撒娇着。

“吴大小姐生日快乐!”一位陌生的男孩站在了吴媚身边,一大把火红的玫瑰,刺得丁小跳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刚想发火,这男孩真是不识趣,这个当口来送花,成心搅局啊。

“你,你,——”吴媚惊得望着男孩。

“是苏先生给您订的花。我是花店送花的人。”说着,把花递给了吴媚,一转身,快步走掉了。

丁小跳松了一口气,可他真是服苏晓阳,不动声音地为表妹订了这么大一束花,而且以这种方式送给了她。

“苏先生?谁是苏先生啊?”吴媚捧着花问。

“小媚,快谢苏哥,这花是他送的。”丁小跳提醒吴媚。

“你什么时候订的花?你太神密了。哇,这个生日过得爽,太爽、太爽了。”吴媚笑得如月季花儿一般。她真的又是满上了一杯,大大方方地和苏晓阳干杯,这一来二去,再加上丁小跳讨好巴结苏晓阳,吴媚自然被高了,可她不肯回去,闹着还要玩。

见吴媚兴致这么高,苏晓阳提议去k歌,丁小跳身上的钱没带足,极尴尬地看着还在闹着要玩的吴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苏晓阳大约猜到了丁小跳口袋里不暖和,他自己是从秘书科出去的,他知道他们除了死工资,也没什么收入。于是大哥般拍了拍他的肩说:“跟着师兄一起走,挺起腰杆来。在琉州,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说着,拔了一个电话,就伸手打车,直奔钱柜而去。

钱柜是琉州最好的k歌城,丁小跳做记者时去过,不过去的机会不多,偶尔才有人请上那么一回。现在有苏晓阳在,他的腰杆自然挺了起来,等他带着表妹吴媚一进去,才发现包间还有两名女孩在。

两名女孩自然全围着丁小跳服务,一时喝酒,一时k歌,把丁小跳灌得醺醺然的。

苏晓阳专门照顾吴媚,拉着她蹦迪,陪着她唱唱情歌,整个过程中,苏晓阳表现得很绅士,只是后来,又是划拳,又是猜色子点数的,丁小跳被两名女孩放倒了,而吴媚也被苏晓阳灌得抱着他不肯放手。

丁小跳醒来的时候,他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身边却是晚上陪酒的两名**女孩,丁小跳的血液冲得满脑门都是,天啦,这么刺激的场面,他居然拥有了。只是晚上他和她们有过吗?他半点也想不起来,可现在,他却伸手把这一对人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在他翻身压向左边的那个女孩时,右边的女孩却说:“先付点小钱给我们好吗?”

没有更被这句话再扫兴的事情了。丁小跳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多少?”

女孩伸出了一根手头,“一百?”丁小跳问,女孩摇了摇头,“一千?”丁小跳又问。

女孩点了点头。“你们,你们宰客啊。”丁小跳从女孩身上翻了下来,瞬间想起了表妹吴媚,她去哪里了?这两个女孩是苏晓阳派来的?

丁小跳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去找衣服往上套,两名女孩是何娜和何阳,她们冷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

丁小跳逃出了酒店。他不敢给吴媚打电话,更不敢给苏晓阳打电话。可自从这个夜里之后,苏晓阳却对丁小跳出奇地好。吴媚上学的时候,苏晓阳还弄了一辆大奔专程送她去上学,还说这是丁小跳弄的车。丁小跳自然明白苏晓阳在那一夜和吴媚发生了什么,他的心扯痛了一下,吴媚啊,那可是他的表妹啊,一个正正经经的黄花闺女。

丁小跳自从装上了这个的秘密,在舅舅和舅妈面前总如个贼一般,他清楚,如果让他们知道这档子事,他们不拔了他的皮才怪呢。

男人和男人的友谊来得如此简单,从那以后,丁小跳自然成了苏晓阳的正综兄弟了。关照丁小跳,也自然是苏晓阳的份内事了。

只是当机会给了丁小跳时,他还没习惯秘书怎么当。这不,跑厕所也忘了跟领导打声招呼,一蹲还十分、二十分钟的,这样的秘书,莫正南不生气才怪呢。

也难怪丁小跳会让莫正南生气,接手做莫正南的秘书,也不向吕浩请、教请,倒是把苏晓阳的一举一动当成了榜样。认为秘书是苏晓阳那样当,自由自在不说,还能想怎么就能怎么样。香车、美女说有就有,还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跟着苏晓阳一起消费,那种爽,是丁小跳羡慕得不得了。这不,丁小跳就在厕所里遇到了苏晓阳,他也是上大号,两个人隔着木板门,谈起了女人。这男人一谈女人,自然总是与身体有关,苏晓阳说这女人啊,还是嫩芽时可爱,怎么掐都是水灵灵的,而且这嫩芽还特容易掐断,怎么做都会是一盘合口的菜。而上了年轻的老女人,皮打皱不说,还特**的觉得全天下是她的一般,全天下的男人就该多听她,爱她的一般。

苏晓阳是越说越气愤,也越说越带劲。丁小跳自然就不好提出来先走,只好一直在马桶上坐着,想等苏晓阳起身,他再起身。可苏晓阳刚刚受刺激了,遇到一个听他抱怨出气的对象,自然话就特多。他昨天带几个外地朋友去了一趟水县,朋友们想在水县享受一下,没有汽车,只有马车的生活。于是苏晓阳就把他们带到了绿岛,在前台登记的时候,没想到前台的服务台竟然让苏晓阳交住宿费用,苏晓阳说:“记在水县政府的帐上。”可前台服务员说:“老板有规定,没有她的许可,一律得现金住宿。”

苏晓阳生气了,对前台服务员说:“叫你们老板出来。”前台服务员启先不愿意叫,可苏晓阳又是拍柜台,又是瞪眼睛的,前台服务员就怕了,只好给谢芳打电话,谢芳从总经理室来到前台时,见是苏晓阳,笑着说:“大秘书来了,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苏晓阳满以为谢芳一脸的笑,肯定会给他面子,就指着服务员说:“下次看清楚人,再说不能记帐。”

没想到苏晓阳话音一落,谢芳就接过话说:“大秘书,你也别怪她们,制度是我订的。我这是小本经营,都来记帐,我这酒店一天卖菜,人员工资,电费、水费可都是现金支付的,我记不起帐啊,你就多包容一下,多担当一下,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本经营者的苦愁好吗?”

谢芳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这话里话外,显然是拒绝苏晓阳记帐的要求。苏晓阳“哼”了一下,可他已经把外地朋友带来了,总不能说不让记帐,把人全部带走吧?再说了,在水县,绿岛是最好的酒店,在外地朋友前面,苏晓阳可丢不起这个人。可是如果不付现金,谢芳这一关显然过不去,他也听说过谢芳这个人是红黑两道都混得开的主,来起硬的,他还是有些怕谢芳的。苏晓阳不得不掏出一张卡递给前台服务员,直到服务员涮卡办好手续后,才把房门的钥匙交给他。在他转身去接朋友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谢芳对前台服务说:“干得好,一个秘书就来赊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苏晓阳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他早就习惯了被人捧的日子,而且在琉州,没哪家酒店、餐厅敢这么对他的。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却碰壁了,被谢芳弄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他恨得牙都痛了,可还是把外地朋友安顿下来,才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琉州。从昨天到现在,这气还没消,正好和丁小跳谈女人时,他自然就想到了谢芳,这个老**,那一脸皇帝女儿不愁嫁的神态,看着就令苏晓阳闹心。

方扬给丁小跳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就在心里纳闷,这正上班的时候,丁小跳手机也没带,是跑到哪里去了呢?想半天,他就跑到了厕所里来找,正好听到苏晓阳在谈论女人的嫩与老,便猜丁小跳肯定在里面。于是喊:“丁小跳,丁小跳。”

丁小跳赶紧应了一声说:“我在拉肚子。”

“你赶紧回办公室去,莫市长在发脾气呢。”说完,对苏晓阳客气地打了一声哈哈,马上就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想,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这厕所里,人来人往的,能这么大声音地谈女人吗?这么一想,方扬后背便有冷汗往外冒,他都在怀疑丁小跳,莫正南会喜欢这种人吗?

方扬啊方扬,又办错了一件大事。方扬在心里暗叫不好,如果再这样错下去,他这个政府秘书长怕是要卷铺盖走人啦。

方扬回到办公室还是心神不定,想想他得做点什么,让莫正南改变一下态度。可是他能做什么才会赢得莫正南的赞赏呢?这人与人之间还得投缘,结缘,缘份不够,总是有些别别扭扭的。这上级和下级之间,如果结下了梁子,就惨得很。

方扬想到投缘这码事时,吕浩的名字便跳了出来,吕浩和莫正南就是投缘,让莫正南那么信任吕浩,可吕浩身上到底哪一样东西最让莫正南欣赏呢?方扬想半天,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吕浩身上有什么东西可贵。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对吕浩是多么地缺乏了解和观察。他这个秘书长当得也太失职了,这也不全怪他,吕浩本来就低调,除了莫正南要陪客外,他几乎不在外吃饭,更不会如苏晓阳般呼朋结友的。他就没看过吕浩有什么朋友,或者请过客,或者给他这个秘书长带个小礼物什么的。所以这样的人,真的很容易让人遗忘,这样的人当然遇到对缘的领导,也极容易出道。现在的吕浩已经成了莫正南的人,而且深得莫正南信任,在整个琉州,莫正南除了华宇房产的老板赵华宇外,就是吕浩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最重了。

现在,方扬不得不放低姿态,主动给吕浩打电话,电话一通,吕浩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秘书长好。我这一回老家,就被老家的人高级款待了一下,所以也没向秘书长请安,对不住了,吕浩在这里向秘书长道歉。”吕浩谦逊的话说得圆圆滑滑的,这样的话就如润肺液,一落进人的身体里,自然是舒服、爽快。

方扬平时只见吕浩埋头干活,话不多,也没见他拍过自己的马屁,可才几天时间,他倒也能说出这么贴心贴肝的话来,让方扬不得不想去重新认识和评估一下吕浩了。于是他的语气和态度变得热情起来,问吕浩:“吕浩,头上的伤不要紧吧?”

林县堵国道的事,动静闹得那么大,别说是琉州官场,怕是省政府、省委的官场都惊动了。再说了,这社会上的事,本来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全里。方扬不仅看了报纸上的报道,网上的流言蜚语,他也全看了,他对网络从来就是保持怀疑态度,能不信就尽量不信,能不往心里装,就尽量不装。这网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空的很,也漏得很。

“没大碍,谢谢秘书长关心。”吕浩还是很谦恭的态度,方扬便松了一口气,直接说:“吕浩,我遇到难事了,想请教一下你,不知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秘书长,你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效力。我在家,很方便,您吩咐吧。”吕浩现在很会说这样的话,而且张嘴便来。他以前以为这些客套话说出来多难为情,而且多虚假一样。现在发现,这些客套话是必备的,没有这样的客套话,没有这样的虚情假义,官场中,人与人之间怎么样才维护得住彼此的面子呢?又怎么样才能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呢?客套话也是保持距离的方式之一,再说了礼多人不怪,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经验,这样经验就是真理,就是大实话,而且也是广泛应用的话。

“吕浩,那我就直接说了。”方扬把莫正南发火的事向吕浩讲述了一遍了,讲完后,方扬问吕浩:“你说这个丁小跳,他适合做莫老板的秘书吗?”吕浩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方扬是拿现任秘书丁小跳的问题询问他,他作为上任秘书,他又怎么好去评论自己的下一任呢?再说了,丁小跳才任秘书几天,他也不好枉下评论。丁小跳在秘书科算是活跃分子,不过丁小跳见了他,每回还算客气。而他对丁小跳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有深刻记忆。

方扬见吕浩没有说话,就越发真诚地说:“吕浩,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我要是再解决不好莫老板交待的事情,这个秘书长怕是干不长了。不瞒你说,莫老板对我早有看法,你肯定也清楚。可我对莫老板谈不上忠心耿耿,可我也没有想去害莫老板。这一点,天地良心。上次酒店里的事,真是误会,是我中了苏晓阳的套儿,才被他套出话来的。这事在我心里压了很久,我一直想跟莫老板解释一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秘书长的,是有不可推托的责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在莫老板面前解释。吕浩,你一定要给我出个策,有机会的时候,在老板面前替我圆一圆,拜托了。”

吕浩见方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端着架子就是他的不对了,于是说:“秘书长,丁小跳并不适合做老板的秘书。丁小跳是一个比较会表现自己,会秀自己的人,这样的人不是老板喜欢的一类人。我给您推荐一个人,他是琉州报社副刊部的编辑,何先晖。他是江大的高材生,对历史、文化颇有研究,为人低调,话也不多。就是年龄偏大一点,不过,年龄大有大的好处,稳重,不浮,不飘。”

吕浩说的都是实话,他曾经想在莫正南面前推荐何先晖,吕浩在琉州日报副刊发的第一篇散文就是何先晖发现的,那个时候,吕浩仅仅是一名中学教师,虽然大学也是不错的学校,相对于何先晖的江大来说,自然要逊色得多。可何先晖硬是从大量的自由来稿中发现了吕浩,一篇接着一篇地给吕浩提修改建议,还建议吕浩读什么书,写哪一类的文章容易上稿等等。可以说,吕浩是何先晖一手带出来的。没有何先晖,莫正南也发现不了他。莫正南就是从琉州日报上注意上自己,那是一篇评论时会的文章,写得很有些尖锐,当然也有何先晖的建议和修改,发在时评的头条。没想到了这篇文章深得莫正南认可,一个电话打到报社,查找吕浩是哪里人。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运气,整个人生的格局和路都变了。当然话也说回来,机会从来是留给准备好的人。机会给了丁小跳,可他硬是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了。

吕浩和何先晖就是从发第一篇稿子里认识的,从那以后,他们便成了朋友。后来,吕浩做了莫正南的秘书,何先晖反而主动远离吕浩,并且从来没开口要求吕浩办过一件私事。这样的人,放在莫正南身边是最安全的。可当时莫正南也没有问他关于下一任秘书的事情,再说了,欧阳兰说老板要去省城任职,这秘书一事,他也就没多嘴。没想到的是,方扬竟然挑中了丁小跳,把这样的一个人派到了老板身边,老板不生气才怪呢。

方扬在电话中自然对吕浩感激了一番,两个人扯了几句闲话,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方扬又为难了。这个丁小跳是苏晓阳关照过的人,这么无缘无故换下来,苏晓阳哪一关怎么办?这人可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扬左右为难。唉,人在官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累心的事情,又有没个人明白,几个人理解其中的苦处呢?

方扬想把丁小跳的事情压一压,可心就是静不下来。拿起文件,那些熟悉的汉字在他眼里却又变得陌生一般,怎么也跳不到心里去。正烦躁不安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方扬一看是莫正南办公室里的电话号,赶紧拿起电话问:“莫市长找我有事吧?”

“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莫正南说完就挂了电话。丁小跳倒是回办公室了,可是当莫正南问起那份关于环保局送来的的文件时,丁小跳竟然否认没有这样的文件,他信誓旦旦地说一大早他就来上班了,文件他是一件一件地整理过的,没有看到环保局的什么文件,是不是莫正南记错了,记仿佛了,把水利局的文件记成了环保局。说着,丁小跳还从文件堆里拿出一份水利局的文件,递给了莫正南。那是一份关于全市修整池塘、河堰需要的资金申请报告,莫正南不看没可以忍着不发发,一看,火就来了。冷冷地扫了一眼丁小跳,可丁小跳却一点没感觉到,竟然还在说:“这份申请报告送来两天了,请莫市长过目。”

莫正南“哼”了一下,挥了挥手说:“你出去吧。”

丁小跳想说什么,见莫正南埋头在看水利局那份文件,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走了。

其实环保局的那件文件是丁小跳故意弄丢了,文件中提到了林县第一水泥厂的问题,希望领导对环保问题加大力度,当然最后也是要钱的。丁小跳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晓阳,苏晓阳教他把这样的文件丢进了垃圾堆,还让他把水利局那份申请资金的文件放在最前面,水利局的黄局长答应资金批下来后,给苏晓阳一笔劳务费。

丁小跳还满以为他做得聪明,终于让莫正南注意上水利局的报告材料了,正喜滋滋地做着如吕浩这样被提拔的梦时,方扬来了,他喊了一声:“方秘书长好。”

方扬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莫正南的办公室。

“老方来了,坐。”莫正南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觉,不过没有带火药味,方扬就觉得安心多了。

“莫市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方扬很小心地问了一句。

“全国正在评选最美的民警,我们市的吴云同志入围了,你看,让小丁去采访报导组,这种稿子一样要认真对待,吴云同志能不能被评为全国最美的民警,宣传报道的材料很重要。小丁文采不错,让他去执笔,你另外再选一个人接一下小丁的活。”说完,盯着方扬看着,那眼神写满了“没问题吧?”的疑问。

方扬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了,堵在他心里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既调走了丁小跳,又可以重新给莫正南配一名合适的新秘书。



第三章 陷阱(1—2)

第三章陷阱

1

李小梅真的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贷了三十万的款。这个款贷下来后,她和司机小王亲自去了一趟省城,她想突然袭击一下,看看李向阳名片上的设备代理公司是不是真实的。

在司机小王的帮助下,李小梅找到了李向阳的代理设备公司,确实挂着收尘设备代理公司的牌子。她在楼下给李向阳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向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家门小妹好。”

李小梅也回了一句:“家兄好。在哪里呢?”

李向阳说:“我在公司里里。你们要的设备,我准备好了。你们随时可以来验货。”

“还好了。”李小梅激动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我们马上上去。”

李向阳说:“我下楼来带接你们。”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没一会儿,李小梅看到李向阳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李小梅迎了上去,笑着说:“有个家门大哥哥就是好,办事效率高多了。”

“哈哈。”李向阳爽快地笑了起来,这倒让李小梅奇怪了一下,接触过的李向阳还是第一次这么笑呢。

李向阳笑过之后,望着李小梅问:“是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看设备?”

“还是去看设备吧。”李小梅急着说。

“那我们走吧。”李向阳说着坐进了李小梅的车,李小梅也没多想,带着李向阳按他说的地方,找到了收尘设备厂家。

到厂房货仓里,李向阳把李小梅带到一台崭新的收尘设备前指着设备说:“这就是正准备发到你们县城里的设备,家门小妹,看看满意可否?”

李小梅和司机小王绕着设备看了一圈,李小梅还伸手去敲了敲,拍了拍,响声也清脆动听,便满意地看着李向阳说:“太好了,今天就发货吧,你们明天就派人去安装。”

“好啊。”李向阳满口应着。“不过,你们的钱带来了吗?”李向阳紧接着问了一句。

“我带了三十万,先把这三十万付给你们,货到的当天,再付五十万,剩下的钱,我们一定尽快付钱,放心。政府的事,这钱跑不掉的。”李小梅底气十足的说,这是任志强出事后,她第一次独立完成了一件事,心里开心极了。

“这,这个,”李向阳犹豫不决。

李小梅生气李向阳再变卦,赶紧说:“家门大哥哥,放心,我们不会赖账的。”

“那,好吧。”李向阳好象是下了决心,终于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林县第一台收尘设备要落户了。李小梅说不出多兴奋,直到走出设备厂老远,她还在回头望这个设备厂,好象这里装着她的美梦一般。

“来省城一趟也不容易,多玩一天,我请客。”李向阳在车上对李小梅说。

“不了,我今天就赶回去,明天等你们的设备。下午还要落实五十万,家门大哥哥的盛情,小妹领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好好吃家门一顿大餐。”李小梅在车上笑着望着李向阳,那样子倒象个没长大的小妹妹,李向阳愣了一下,刘儒生的影子在他的大脑里跳了跳,不过他很快便说:“那为兄的就等下一次了。”

李向阳在路边下车了,说是约了客户。李小梅也没多问什么,就催着小王赶紧回林县,她在车上给吕浩打电话,吕浩正在准备一份汇报材料,他打算解决好第一水泥厂的污染问题后,就去琉州把这份材料交给莫正南,多听听他的意见。

“李局长好。”吕浩在电话中,客气了一句。

“吕县长,收尘设备明天就到林县,我刚刚去设备厂看过货,没问题了。我把贷款的三十万交上了,明天货后再交五十万,您那钱?”李小梅不好意思说得太直接了,就停顿下来,等吕浩说话。

“没问题。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第一水泥厂。”吕浩说。

“吕县长,你还是好好养伤,没问题。我能解决好,放心吧。”李小梅信心十足地说。

“我明天还是要去看看,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是大喜事,我当然要去。”吕浩是外伤,再说了,他也没这么娇气,回林县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哪里能安得下心来呢?当然他如果不想作为,他也完全可以借故工伤而休假十天、半个月的。只是他既然把话说出去了,他就一定要实现,这关系到他在林县能不能立足,能不能建立威信,这一点对于想在官场上一直走下去的吕浩是至关重要的。连莫正南都在努力地树立自己的为官风范,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拼尽一切去努力呢?

吕浩是这么想的,也决定这么去做。不管官场有多少暗规则,有多少yīn谋存在,他始终坚信一条,邪不压正。吕浩给李小梅打完电话后,专心埋头整理材料,这样也可以让念桃和莫正南有机会见面了。他感觉自己成了银河中的那一座连接七仙女与董永见面彩桥,而“七仙女”的念桃,尽管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始终在惦记莫正南。她那么热心地关注网上官员们的消息,都是冲着莫正南而来。当然念桃也很关心他,这种关心一如念桃所言,有很多亲情的成份。虽然爱情到了一定程度会升华为亲情,只有把亲人和爱人的感情融会贯通,男人和女人组织起来的家才是牢不可破的。

吕浩笔下的材料越写越顺,他正在暗自得意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老家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后,母亲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浩,你快回来,你爸去菜园泼水时,从菜园边上摔下去了,伤得很重。”

吕浩一听,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摔得很重,父亲肯定不会允许母亲给他打电话,单身汉的时候,他一直为生计而忙碌奔波。结婚后,安琪根本就不喜欢农村,她只在新婚时,跟着吕浩回了一趟老家,当时正是雨天,土路到处都是泥巴,而鸡、鸭、猪、牛在农村都是散养的,粪便满村都是,吕浩村里的风俗是新媳妇要去各家跪拜,当吕浩领安琪去的时候,安琪一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牛粪上,安琪吓得惊叫起来,走在前面的吕浩回头一看,安琪的鞋子全部弄得很脏,安琪在惊叫完后,没好气地说:“这是一个什么破地方啊,我一辈子不想再来啦。”这一天,安琪没有去村里跪拜,和吕浩大吵一架,第二天一大早就回琉州了。从那以后,无论吕浩怎么求她,她都没有再跟着吕浩回家过。

吕浩一直对父母是心存内疚的,养儿防老是村里人常说的一句话,可他这个儿子却做得极其不合格。现在父亲摔伤了,他说什么也得马上赶回去,把父亲接到县城来治疗。

“妈,你别急。我马上回来。”吕浩安慰了母亲一句,就挂掉了电话,可是,吕浩犹豫了,他怎么回去呢?找催勇全要车吗?那么父亲摔伤的事又会被传出去,他们再演一出送礼的大戏,吕浩还真的吃不消。

吕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念桃推门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啦?”

“我妈刚刚来电话说我爸摔伤了,我现在必须回家一趟。”吕浩说。

“我也要去。”念桃望着吕浩说。

“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农村的路不好走,你还是留在家里,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好吗?”吕浩不肯让念桃去,他自己头上有伤,父亲又摔伤了,他实在没精力照顾念桃。

“吕浩,让我去吧。你现在也是一个病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再说了,我没那么贵气,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我妈怀我的时候,挑水,下地干农活,哪样没做过呢?我现在不是也很健康吗?吕浩,让我一起去吧,这样你妈和你爸也会心慰一些。”念桃说的是真心话,她爸和她妈在农村的时候,就希望她哥带着嫂子多回去一些,这样在村里,老人们才觉得有面子,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孝顺呢?念桃在农村长大,很能理解这些。

吕浩听念桃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了。他很清楚,父母更希望儿妇媳多回去,回家越多,他们才越有面子。安琪这些年不愿意回家,父亲和母亲这几年一直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所以吕浩离婚了,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指责过他,相反,他们更乐意接受念桃,念桃回他家时,什么都抢着干。吕浩看得出来,哪几天,父亲和母亲都很开心。

“念桃,你准备一下,我叫到车,马上就走。”吕浩说了一句后,就拿出政府的通讯记录,查找起来。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关系好的同学在机关任职的,自从跟安琪结婚后,他和同学失去了联系,一来安琪不喜欢,二来,他自己也没混好,所以不大愿意被同学们知道。男人就是这样,没混好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被同学或者朋友们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在不一样了,他回林县,虽然只是一个副县长,身份和地位都进入到另一个层面了。

吕浩把通讯记录看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熟悉的名字,就有些失望。念桃已经收拾好了,还给父母都准备了礼物,在这一点上面,念桃确实比安琪更懂得农村人的心理。

“走吧。”念桃望着吕浩说,接着,念桃变戏法一般,给吕浩头上戴了一顶线帽。吕浩愣了一下,想要摘下这顶线帽,可当他抬手时,马上明白的念桃的意思。他这么缠着沙布回老家,老家的人一定会问起问八的,与其让他们问这问那,还不如让他们觉得他的装束怪,笑话一下呢。

吕浩放下要举起来的手,不过由于车子没安排好,他还是站着没动,念桃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怎么啦?”

“车子还没安排好。”吕浩有些发愁了。

“找李局长啊,她不是有专车吗?”念桃提醒吕浩说。

“她,她去省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吕浩倒是没想到要找李小梅,念桃提到李小梅的时候,吕浩一边这么说,一边还是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他发现,除了她,他也不知道找谁更合适。

李小梅的电话一通,吕浩就问:“李局长回来了吗?”

“快到县城了。吕县长有事吗?”李小梅担心地问,她现在很害怕出意外啊,她已经拿房子作了抵押,现出事的话,她实在是没能力了。唉,想想这个局长也真是当得窝囊。不过也正是她对钱不感兴趣,才让她躲过了一节,如果她喜欢钱,爱参与这样、那样的工程之中,在任志强被立案调查时,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的。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在官场,做个不爱钱的官员,就算提拔不了,倒也不至如犯事。

“太好了。”吕浩喜出望外,他终于不用再为车子而发愁了。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当了副县长,如果他打车回村里去,村里人会笑话他的。人就是这样,更多的时候,活在面子之中。吕浩一样脱不了俗,再说了,生活中有这样那样的俗,才会让人不断地去追求和要求自己进步。没有人天生愿意去努力,去吃苦,去拼搏,很多都是环境逼出来的。

“李局长,我父亲摔伤了,我急着用车。可是我不想让办公室知道我父亲的事情,正为车子发愁呢。”吕浩赶紧解释了一下,他莫明其妙地说太好了,会吓着李小梅的。

“好的,吕县长,你再等十分钟,我们马上到。”李小梅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就放心,安心。

十分钟后,司机小王把车开到了吕浩住的小区里,念桃和吕浩谢过李小梅后,就直奔吕家湾而去。

吕浩的车子一进吕家湾,村里的支书吕大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吕县长回来了,带着一干人等在吕浩家里,吕浩刚一从车里下来,就被这群从支书到村长的村官们围了起来。

念桃从另一个车门出来后,没人注意到她,她便悄悄地溜进了家门。吕浩的母亲守在吕建国身边,吕建国的脖子扭伤,一条大腿也痛得不好,估计骨折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他一见儿子被这么多村干部围了起来,那张黑得一脸打皱的老脸上,竟然全是笑容。

自从前任儿媳妇安琪愤然离开吕家湾后,吕建国就有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被架空的感觉,他虽然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可他在人前人后就是抬不起头来。新媳妇去每家每户跪拜是祖上留下的风俗,可偏偏就在他吕建国的儿子手上被打破了,不仅是这样的,安琪干脆就不回吕家湾,好不容易盼来了吕家的孙子,可安琪就是不让这一对老人见面,偶尔去一趟琉州,安琪也是冷眼相对,根本不允许他们摸一摸孙子,说他们手上不卫生,容易感染到孩子。“取了媳妇,卖了儿。”是村里人笑话吕建国时,挂在嘴边上的话。这话如一座大山一般,无比沉重地压着吕建国,直到吕浩重新把念桃娶进了家门,念桃重新一家一家地跪拜时,吕建国才敢在村里扬起笑脸。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吕浩居然回林县做了副县长,这让村里的干部们,对他一下子变得亲近和恭敬了。也别怪这些村干部们,县官不如现管,虽然以前吕浩是市长的秘书,可琉州是琉州,离林县十万八千里,再说了,秘书也只不过是领导身边的人,这些村干部眼里只知道县委书记和县长是大官,对于琉州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他们认为离他们遥远得可以不闻不问。

念桃走到吕建国身边,亲切地喊声了一声:“爸,妈,我和吕浩回来了。”

吕建国激动得都忘了自己受了伤,要挣扎地下地,被念桃拦住了。“爸,你坐着没动,他们一会儿就会散开的。”念桃瞟了一眼门外的人群,淡淡地对吕建国说。

“我没事,我没事。”吕建国激动得连连说。

“老东西尽爱好,怎么可能没事呢?刚刚还喊死喊活的受不了,儿子、儿媳一回来就忘了痛?”母亲一边擦眼泪,一边骂吕建国。

“妈,你别急。我们这就送爸去县里的医院。”念桃扯过吕浩母亲的手说。

“我不去县里的医院,大医院会花好多钱。我不去。”吕建国直摇头。

“爸,钱的事,你不要cāo心,有我和吕浩呢。”说完,念桃又瞟了一眼门外,见那群人还围绕着吕浩,不由得喊:“吕浩,吕浩,”吕浩赶紧一边应付村里的干部,一边往家里走。

村里的干部也都跟进了吕浩家里,念桃忙着给他们端茶倒水,这是村里的习惯,谁家来客人了,都得泡上一杯茶。

村里的干部开始夸念桃懂事,夸念桃长得俊巧,念桃只是笑笑,这些人,只是没见过大世面,他们不像江超群们那么虚假,所以,对他们念桃有一股自然的亲近感。

吕浩询问了一下父亲吕建国的伤势,决定要送吕建国去县里的医院,可吕建国说什么也不肯去。村支书吕大庆站出来说:“就去镇上的医院吧,村里有人摔伤什么的,都是镇上的曾红军看好的,我带你们去,他是我婆娘家的亲侄子。”

吕浩见父亲不肯去县城医院,而吕大庆又这么热心,便说:“吕叔,谢谢你。我们走吧。”

念桃想说什么,吕浩冲她使了一个眼色,念桃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任由吕浩背着吕建国走进了车子里,她和吕大庆紧跟了上去,吕浩的母亲也要去,可车子坐不下,再加上家里又是鸡,又是鸭的,她也实在走不开,便留了下来。

2

吕浩一行人到了镇里的医院,吕大庆跑进跑出地为他们张罗着,他显然对镇上的医院很熟,不大一会,就惊动了医院的肖院长,他亲自带着曾红军给吕浩的父亲看病,吕浩很有些过意不去,就把吕大庆拉到一旁说:“吕叔,你一会叮嘱肖院长和曾医生,这件事保密,别再扩散,侄子我刚回县里工作,父亲生病了,这么大张旗鼓,影响很不好。吕叔,你也不想侄子犯错吧,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要再扩散了,好不好?”

吕大庆却不以为然地说:“侄子啊,你现在是县长了,是大官了,父亲生病,当然镇里的院长要出来接待一下的,怕什么呢?一切有我呢。”

吕浩见吕大庆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板起脸说:“吕叔,这件事就按我的说办,不要声张,如果哪个走漏了消息,就别怪侄子翻脸不认人啊。”

吕大庆见吕浩是真的生气了,赶紧鸡啄米般地点着头说:“好,好,好。”

尽管吕浩不让吕大庆声张,可肖院长既然知道了是吕县长的父亲住院,还是安排了镇里最好的病房,吕浩也没多说什么,等父亲安顿下来后,念桃问吕浩:“你为什么不让爸去县里的医院呢?”

“我爸的脾气,我知道。再说了,我目前这个样子,万一父亲住院的消息传了出去,再被人作文章的话,我真的没有精力工作了。我的精力有限,他们可以不断地消耗我,激怒我,可我耗不起,能避一件是一件。”吕浩叹了一口气,头上的伤感觉有些隐隐作痛,便把线帽扯了下来,这一扯,正好被来送药的曾红军,还有吕大庆发现了,他们不由得惊叫着:“吕县长,这头——”

吕浩赶紧把线帽戴上了,笑着说:“没事,没事,搬家具时,不小心撞破了头。”

“不要紧吧?”曾红军很热情地问了一句。

“快好了。谢谢曾医生,我爸的伤势怎么样了?”吕浩问。

“粉碎性骨折,有点麻烦,不过,请吕县长放心,我一定尽力的。”曾红军还是热情地表着态,吕大庆也在一旁帮衬着说:“侄子,放心吧。红军在镇上是有名的骨科专家。”

“这几天,吕大伯不能下床活动,最好是有个男劳力照顾他,这样也方便些。”曾红军望着吕浩补充了一句。

吕浩点头说:“我会留下来的。”

曾红军也点了一下头,便拿着药走进了吕建国的病房。吕大庆看了看吕浩,又看了看念桃,见两人都没理他,便干笑了两声,望着吕浩说:“侄子,我也该回家去,明天再来看望建国老弟。”

“谢谢吕叔。”吕浩便让司机小王把吕大庆送回去,然后直接回县城去,吕大庆一听,有专车送他回去,顿时眉开眼笑地说:“大侄子,真是客气,那我就先走了。”说着,便很荣耀地跟在司机小王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念桃看着吕大庆的背影说:“你这个叔叔真是好玩。”

“他人还是挺好的,我考上大学那年,家里喂的几头猪,还有鸡和鸭,不知道为什么,一夜间全死掉了。眼看我上学的日期到了,我爸和我妈急得直抹眼泪,还是吕叔招呼全村人捐钱给我上学,所以吕家湾对我是有恩的,而我至今没为吕家湾做过什么,对村里的人,我是有愧的。”吕浩一回湾里,就容易想起过去的许许多多,这大约就是融景生情吧。当曾红军一说需要有个男劳力照顾父亲时,吕浩就想,无论如何,他也该好好陪陪父亲了。

留在镇上的吕浩暂时放下了工作,也忘掉了工作。直到第二天中午李小梅打来电话,吕浩才想起了,他答应要去第一水泥厂看收尘设备的事情。为父亲的病,他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只是李小梅在电话中说:“吕县长,收尘设备已经装备完了,你父亲摔伤了,我就没有惊动您。等忙完这一阵子,我再去看望他老人家。”李小梅在电话很兴奋,看来收尘设备安装得很顺利。不过吕浩还是问了一句:“秦旺喜没为难你们吧?”

“秦旺喜说是去上海了,不过他走的时候,给厂里打过招呼,不准再为难我们,所以,这次设备进厂很顺利。”李小梅独立完成了这件事,而且是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完成的,所以就格外地兴奋。她还在电话中对吕浩说:“吕县长,您要是来了,一定很高兴的,金二狗带着很多人又是敲锣又是打鼓,感激得不得的,可热闹了。不过,吕县长,李老板下午回省城去,这钱?”李小梅欲言又止,提到钱,她就有些难为情了,本来这是她该解决的问题,却压到了吕浩头上,何况他现在是病人不说,父亲又正在住院,这种情况下,李小梅实在是开不了口,可是李向阳说:“家门小妹,今天无论如何我得拿到五十万,如果拿不到钱,我就会把设备拆下来,带走。”

李小梅没办法了,不得不给吕浩打电话,吕浩一听,马上说:“李局长,你办得好。这样,你让小王来接我,我回县城给李老板转帐。”吕浩显然也很高兴,他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承诺的事情。他相信,口脾的力量。只要这件事传开了,他在林县的威信会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不过,接下来的任务更重,如何从秦旺喜手里弄回这一百多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吕浩要回县城,念桃也得跟着他一起回去,他是不放心让念桃留在乡下的。当他带着念桃走到父亲吕建国面前时,他还没有开口,父亲就说:“小浩,你也该回去上班了。我这老把老骨头,一时半刻还恢复不了,所以,你回去上班。别一当副个县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连班也不上。快回去吧,你们陪了我一晚上,我就很高兴了。让你妈来照顾我就行,家里的事让你大姑来料理一下,没事的,放心吧。”

吕浩没想到父亲主动让他回去上班,他本来就比较难开吕,父亲嘴上说伤得不重,可吕浩知道,粉碎性骨折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他虽然有心让父亲去县城医院,可又害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人在官场,方方面面的问题就是多,就是复杂。不是他想得复杂,而是人心本为就复杂,一个人复杂一分,十个人就自然复杂十分,这人一多,一杂后,是很难把握的。可这种复杂性,他得在父亲面前尽量地装得若无其事,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感觉挺对不起父亲的,虽然父亲是自己愿意住在镇上的医院,那是父亲担心住院要花很多钱,吕浩想到这一点就很难过,他都这么大的人啦,连父亲住个院都得要他担心没钱治疗,不敢生病,也生不起病,这是父亲这一代人最害怕的东西,这种状况会慢慢改善,也希望可以改善,这就更需要如老板这种想干事的官员,当然也需要他这一代人的担当。吕浩心里是有很多的想法,可想法也得一天一天地实现,好在,父亲和母亲总是全身心为他着想,就算是生病,父亲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吕浩站在父亲面前,想说的话太多,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念桃,望着吕建国说:“爸,我们走了,你要多多保重,想吃什么就让妈去买,别太节约了。等吕浩忙过这一阵,我们再回来看你。”

吕浩离开医院的时候,特地去了一趟曾红军的办公室,把父亲托给了他。曾红军热情地望着吕浩说:“吕县长请放心,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光荣。再说了,林河镇这么多年才出你这么一位大领导,医院伯父的病就是我职责。你放心去工作吧,林河镇有希望了,吕家湾也有希望了。”

吕浩拍了拍曾红军的肩,老朋友似的笑了笑,就离开了曾红军。曾红军其实说的不是客气话,县里的领导,县委书记和县长是外派的外,可副书记、副县长大多是本地人,无论是谁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或多或少会偏向他们自己的老家,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大凡做到领导这一级,手里有权力后,都会照顾自己的家乡。林县副县长这一级的干部,村村都通了水泥路,所在地的乡镇也跟着沾光。所以,哪个镇都希望自己的镇上出这样的领导,吕浩现在做了副县长,林河镇当然就会以他为骄傲了。

当司机小王把车开到林河镇医院时,吕浩和念桃已经在门口等着,吕浩和念桃上车后,让小王先去他家接他的妈妈,再回县城。

吕浩的车一回村,村里的人又如看热情似的围了上来,特别是吕大庆,肩上还抗着锄头,显然是在地里干活,一见吕浩的车子回来了,也跟进了吕浩的家。

大姑已经来了,大姑家离吕浩家不到半里路,喊得应。大姑一见吕浩,把她扯到一旁说:“浩子,你现在是县长了,一定要帮帮你表哥,在县城帮他找份活干。”

吕浩为难了,他刚回县城,自己都没站稳。莫正南说得对,做官莫从门前过,确实是对的。三大姑,六大姨,他关照得过来吗?可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姑姑,他能拒绝吗?

吕浩便对姑姑说:“姑姑,这事放一段再说好吗?我刚回来,事情多,有机会,我会帮表哥的。”

姑姑便欢天喜地地放开了吕浩的手,走过去对吕浩的母亲说:“嫂嫂,你放心去照顾我哥吧,我不会让这些鸡啊,鸭的饿着的。再说了,侄媳妇怀毛毛后,这些鸡啊,鸭的都需要呢。”说着,把目光落在了念桃身上,念桃的脸又一下子通红,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哄笑起来。

毛毛是林家河的本地方言,指孩子。吕浩的母亲确实有这个想法,上次念桃回来,吐过,她就猜到了念桃怀了毛毛,心里还暗算呢。所以这些鸡和鸭,她喂得全心全意的。吕浩被姑姑这么一说,才想到母亲舍不得离开家里,原来是为了让念桃生孩子时,唉,乡村还是保留着原始的诸多习惯,这些习惯在吕浩想来,是那么地原汁原味,一如这些被放养的鸡和鸭一样,在城里是吃上的。一感动,便对母亲说:“妈,辛苦你了。”

把吕浩养这么大,吕浩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说得做母亲的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赶紧背过身用衣角去擦眼泪,念桃的眼泪也差点要往下掉,快步走到母亲身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母亲,母亲递过纸巾,却舍不得用,仍然用衣角擦着眼泪。

“都散了吧。”吕浩望着村里的人说。可村里的人还是不愿散开,吕大庆便扯着嗓子说:“看个卵子。都滚。”他的话一落,村里的人如谁拿着枪赶来了一样,迅速地走开了。

吕浩看了一眼吕大庆,就一眼,他便明白,基层的干部有基层干部的特色,而且这种特色就得如吕大庆这般。

村里的人的是散开了,可吕浩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谁家来了城里人,哪个干部下乡,他也会跑去围观。那个时候,没有小轿车,就算是拖拉机,吕浩不也是一样跟在小伙伴身后屁颠屁颠地跑去看吗?他现在算是荣归故里吗?他自己不认为自己算,可是在喜欢看热闹的村民们眼里,吕浩就是一个大官,一个荣归故里的成功人物,他自然会成为全村人教导孩子们的榜样。他不是不喜欢村里的人,可是他刚回来,这样被成群结队的人围着,传出去,总是不好。跟了莫正南几年,他在行事上面是极其谨慎的。可是他总不能把这种谨慎告诉村里的人吧?就算告诉他们了,他们也明白不了。他们心里只有吕浩就是大官,吕浩就如他们的天一般。

吕浩正准备和吕大庆打声招呼就走,可吕大庆却朝着门外迎了上去,吕浩顺着他的方向看,门外站着两名吕浩不认识的人,看样子倒像镇里的干部,镇上的干部总是夹在县里的干部和村里的干部之间,脸上有着乡村的苍劲,衣着却比村里人讲究、得体。

吕大庆热情地喊着:“高镇长好,小武好。”高镇长是分管农业的镇长高程鹏,小武是刚来的选调生,他们来找吕大庆了解果苗情况的,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高延松要求林河镇被荒废的山上种板栗,树苗由县里统一发送,当然这树苗费用是要分摊到每家每户的,于是很多农家都不愿意种。这种果树带来的收益,一时半会他们也看不见。对于看不见的利益,村民们从来就是抵融的。再说了村里的小伙子、姑娘们只要不想读书的,全部去南方打工去了。谁愿意留在家里种田、种地呢?田和地都被荒废着,树苗就没人愿意掏钱买了。

高延松应了一声,正想问吕大庆,眼前的这一家是不是吕浩家时,吕大庆又抢先说话了:“这是我侄子吕县长,这是镇里的高镇长,这是办公室的小武。”吕大庆这么介绍的时候,声音、语调拔高了八度,特别骄傲。高延松已经猜到这位年轻人就是新来的吕副县长,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了,赶紧奔过去,满脸堆着笑容,紧紧抓住吕浩的手说:“久闻吕县长的大名,今天一见,高某太荣幸了。”高延松一边对吕浩这么一边转过头望着小武说:“小武,快打电话让镇里的食堂准备饭菜,吕县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什么也要去镇上指导、指导工作。”

节外生枝的麻烦怕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吕浩越不想弄得复杂的事情,却越来越复杂。他赶紧说:“高镇长,坐一会吧。我们说几句话,我就要走了,有时间我会专门去镇里拜访各位的,现在我有急事,要赶回县里去,今天就对不起了。”说着,示意念桃给高延松和小武倒茶。

吕大庆赶紧说:“我来泡茶,我来。”

念桃笑了笑,还是提起水瓶泡了两杯茶。高延松和吕浩扯了几句闲话,因为是镇上的领导,吕浩不能像对吕大庆那般随意,再说了,这些中层干部也得罪不起,在干部提拔的时候,他们不仅有投票的权利,他们在工作上也会有为难上一级领导的鬼心机。这些都是从老板哪里悟来了,跟着莫正南做秘书就是这一点好,市长管的全盘的工作,整个市里的情况,吕浩还是熟悉一些,方方面面虽然不精,倒也懂。这做官嘛,就是杂家,什么都得懂,什么都可以不精。

吕浩问了一下镇里的工作情况,高延松倒是兴致极高,滔滔不绝地从农业谈到工业,谈到水利建设,他也知道吕浩分管工业,可林河镇没有一家企业,谈到这一块时,他自然一笔带过,对果苗的问题和池塘水堰的问题,重点谈了一下,毕竟这些问题在农村也算是大问题。这些池塘、水堰都是六、七十年代修建的,这么多年都没人,都忙着搞经济建设,万一天山洪、暴雨或者天旱年,很多村就得遭殃。作为分管农业的镇长,高延松也有他的担心。

吕浩听得很认真,尽管不是他分管这一行,毕竟多了解农村的问题,将来有机会也好在莫正南面前多提提。林河镇是林县最穷最偏僻的镇,别说莫正南从来没有来过,就算是江超群怕也是很少来这个镇,现在好不容易镇里出了一名领导干部,高延松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当然想说的话,尽情地说。再说了,吕浩听得很认真,这也鼓励了他越说越有功头。

吕浩的手机响了,吕浩一边掏手机,一边对高延松说:“高镇长,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李小梅打来的,她一等没见吕浩回来,两等还是没人影,心里发慌,怕吕浩有变故,她又该怎么面对李向阳呢?五十万啊,不是一笔小数目。

“吕县长,你们到了吗?”李小梅的声音明显很急。

“李局长啊,很对不起,家里来了客人,还没走。再等等,我马上回县里,放心,我们很快就到。”说着,吕浩站了起来,高延松见吕浩确实有事,又握了握吕浩的手说:“吕县长,您是林河镇里的人,今天可要把林河镇的事放在心上哟。”

吕浩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吕浩带着念桃回到了林河县,李小梅和李向阳一直等银行里等着吕浩,他一下车就直奔银行,李小梅替他介绍了一下李向阳,吕浩紧紧握了握李向阳的手说:“谢谢李老板,谢谢,不好意思,回来迟了,让您久等了。”

李向阳微笑地和吕浩握手,还是如李小梅第一次见到的情形,他对吕浩谈不上多热情,也谈不上多冷淡,在他的脸上总是一副淡漠的气息,这种气息有些不像是生意的气息。可是这种气息反而更能让李小梅去相信他。

吕浩拿出卡,当着李向阳的面,把钱转到了他指定的帐号里。当这些手续办完后,吕浩留李向阳在林县吃完饭再走,可他婉转地拒绝了,带着几名安装的工作人员,随车回省城去了。

送走李向阳,李小梅和吕浩骤然轻松了许多,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对方,相视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李小梅突然说:“原来我也可以有所为哈,我总以为要我独立去解决一件,面对这些问题,太难了,而且不敢想象。现在发现,只要肯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哪怕如我这种能力的人,也还是能够办成功的。吕县长,你是没去看啊,那些村民们高兴的样子,真是挺让人感动的。”

吕浩就算没有去,也能够想象得到,不过这件事能够这么顺利地解释,与李小梅的努力分不开的。他不由衷心地说了一句:“谢谢李局长,等秦旺喜回来后,我一定让他尽快把钱归还给你。”

“秦旺喜只听江书记的话,这事你现在还是去向江书记汇报一下,免得到时候,我们又很被动。”李小梅已经对吕浩不再称呼“您”了,她觉得她和吕浩之间越来越熟,他比自己年轻,没必要这么生分。尽管“您”是敬语,在李小梅的心里,她很怕人家用这种“您”称呼她,中国的汉字格外令人想入非非,“您”是心之外的“你”很显然,一“您”就表现,人家根本不会拿你进入他的内心深处。这就如“官”字一般,一顶帽子下面两张嘴,谁能够运用好两张嘴,谁就能够在官场的路上走得远,走得顺。再如“**”,一个“跑”字那么生动地揭示了**就得拎着包包跑,而不是空着手去跑。在你没有能力拎着包包**的时候,就得用心,用智慧经营好自己的实力,一如吕浩这样,在关键时刻,成功地让莫正南把他送进了权力中心。别小看一个副县长,这可是通往更高一层的基石,京派的官员,下基层不就是为了打好这种基石吗?

吕浩对这些基本的道理很了解,经李小梅这么一说,赶紧打了一辆车直奔县政府大院而去。

吕浩走进县政府大楼时,总有人冲着他点头喊:“吕县长好。”他微笑着点头示意,径直往三楼去。

江超群的办公室到了,吕浩敲了敲门,“请进”,江超群在里面喊了一句,吕浩便推开了门,这一推让他差点要惊叫起来,苏晓阳和冉冰冰,还有一位吕浩不认识的男孩居然坐在江超群办公室里。



第三章 陷阱(3—4)()

3

吕浩发现苏晓阳和冉冰冰坐在江超群办公室后,他的心猛烈地跳了几下,他的惊慌显然也表现在脸上,他赶快装作弄头顶上的沙布,一边举手压了压沙布边缘,一边微笑着走了进去。

苏晓阳和冉冰冰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吕浩,他们也愣住了,倒是江超群笑着起身,主动对吕浩说:“吕副县长怎么不好好休息呢?有什么事,让办公室里的人去做就行了。”

江超群这么一说话,气氛一下子好多了,给了吕浩,同时也给了苏晓阳整理自己情绪的机会。特别是吕浩,一边笑着回应江超群的话,一边走到苏晓阳面前,很亲密地握住了苏晓阳的手。苏晓阳也转得快,虽然还是那种yīn阳怪气的笑容,却紧紧拉着吕浩的手,热情而又夸张地说:“二秘转正后,就把我们这些难兄难弟给忘了。你不接兄弟来喝酒,兄弟自己找上门讨酒喝了。”

吕浩就是怕苏晓阳不说话,一说话,他就知道怎么应对他。倒是冉冰冰怎么又到林县来了呢?才几天时间,她怎么频繁跑林县呢?于是余光在冉冰冰的脸上扫着,冉冰冰发怔之后,很快恢复了一脸的高傲,一脸等着吕浩来巴结、讨好的神情。她现在可是孟成林的心肝宝贝,她已经知道孟成林的秘密就是好这一口,当然他也不是每次都这么虐待她,玩情趣的时候,他甚至还肯让她骑在他的身上,任她骑马般地赶着他,拖着他。那种小时候女儿骑在父亲背上的情形,是孟成林在不玩**时,最喜欢让冉冰冰玩的一种乐趣。冉冰冰有时候特别不理解孟成林的这一点,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这种父女之恋呢?冉冰冰上大学的时候,读过一本书《洛丽塔》,尽管那是一本经典名作,可冉冰冰一点也不喜欢,她始终没办法接受中年男人对未成年女孩的占有。孟成林尽管那么喜欢玩干爹和干女儿的游戏,可他有他的原则,未成年女孩,他一律不沾。这一点,令冉冰冰对他另眼相看,看来他有他的底线,而这个底线恰恰是冉冰冰所认同的。冉冰冰不怕贪官,如果她为官的话,她愿意做何坤,而不愿意做纪晓岚,选择做一名贪官的乐趣远远大于如莫正南这种人,当然莫正南也是假正经。如果真的很正经,也不会睡了念桃,还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又不要她。在这个问题上,冉冰冰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莫正南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不过,不管她有多少想法,孟成林却很少同她讨论莫正南的事情,有时候她问到莫正南,孟成林也只是笑笑,或者转换话题。关于官场的事情,孟成林半点都不想和她谈。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女人,或者就是一具肉体,一具供他取乐的巨大**容器。有时候想到这一点,冉冰冰就会涌起无限的悲哀感。她知道,他不爱她,也不可能去爱她。可是孟成林会爱吗?他还有爱吗?在这一点上面,冉冰冰还是羡慕念桃,至少吕浩会紧张她,吕浩会为她而选择回到林县任职。仅就这一点,冉冰冰一想就那么地不爽。要么吕浩喜欢念桃,要么是莫正南在喜欢念桃,他们之中,总有一个对念桃是真心。人,一旦动了真情,才会尽一切能力去为她而想,去为她而虑。可自己呢?对她真心的男人在哪里?既然得不到真心,那么她要在孟成林这里得到一切可以得到的物质。

现在,吕浩就在冉冰冰面前,而冉冰冰不再是单一的她,而是某个集团中的一员。这个集团是吕浩必须去仰视的,她当然也是吕浩得仰视的人了。这是冉冰冰的逻辑,女人嘛,一旦背后站的人威武,她自然就会高贵起来。

一见冉冰冰和苏晓阳这种神态,吕浩便在心里笑了起来,这两人,都是狗仗人势。不过笑过之后,吕浩的神经却紧崩着,他们到林县准没好事。

“苏兄见笑了,你可是贵客,稀客,兄弟我肯定是接不来的,只有江书记才有这个面子,请得动苏兄。苏兄,这一次大架光临林县,怕不是来讨酒喝的吧?”吕浩不动声色地回应着苏晓阳,同时故意引出了问题。在等苏晓阳回应时,吕浩这才不慌不忙地把脸转向了冉冰冰,故意夸张地说:“这不是琉州的美女加才女冉大记者吗?什么风把你亲自吹到了林县呢?这一回你可要好好写写林县,江书记在林县的大手笔,就等你笔下生花,给我们林县,给江书记锦上添花。”

冉冰冰想给吕浩一个冷脸子,她现在是记者部副主任,那个男孩是琉州日报新招来的记者徐应平,她现在没有写稿任务,不用参与记者写稿考核,只是她却热衷于关注林县,这不,林县第一水泥厂上了收尘设备,那么多村民敲锣打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一个电话,拉着苏晓阳跑到林县来了。

冉冰冰是老板目前最宠的女人,苏晓阳当然清楚,又是送房,又是送职位,而且听说冉冰冰要到林县,老板也没有阻止,没阻止就算是默认吧。对于老板都默认的事情,他们当然更是有理由整出大动作来。再说了,冉冰冰这女人野心大得很,不仅要给林县第一水泥厂做专版报道,还要大力宣传龙头企业解决就业困难的优势,她有这个想法,除了配合苏晓阳给吕浩制造麻烦外,另一层意思就很明显,她这么卖力宣传,肯定是需要版面费的,这种版面费,当然就得秦旺喜赞助了。她上次来报道堵国道的事情时,知道秦旺喜是个土财主,便拉了苏晓阳一起,想再弄个整版报道。

冉冰冰说是为了报社的工作,苏晓阳心里很清楚,这女人就是冲着有老板的面子,下各县弄钱来了。钱真是个好东西,男人爱,女人也爱。

吕浩的一席话,抬了江超群,又让冉冰冰和苏晓阳听着舒心,特别是江超群,他倒没想到吕浩这个年轻人看着朴实得很,说起话来倒是面面俱到,一点空隙也不让别人钻。不由得对吕浩多了另一种看法,便笑着对冉冰冰说:“吕副县长年轻有为,冉记者有机会也要好好写写吕副县长,带着工伤还坚守在工作的第一线上,这种精神实在太可嘉。我是准备在干部大会上,好好把吕副县长的事情宣扬、宣扬的。不瞒你们说,林县的干部风气问题,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一到下午,机关办见不着几个人影,一到周末,玩麻将成风,我就不明白这林县人,怎么这么爱麻将这一口呢?吕副县长这么敬业,是该成为林县的表率了。这就需要美女大记者,多多支持啦。”

冉冰冰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吕浩和苏晓阳甚至是江超群都有些莫明其妙。笑过之后,冉冰冰突然说:“好啊,好啊。不过快到吃饭时间啦,吕副县长要不要把夫人也请出来一起吃饭啊?”

苏晓阳和江超群显然没想到冉冰冰会这么说,特别是苏晓阳,尽管也怀疑过莫正南和念桃有一腿,但这种怀疑总感觉不成立。如果莫正南真和念桃有一腿,他会让自己的秘书睡自己的女人?特别是冉冰冰说念桃怀的是莫正南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莫正南现在这把年纪,有了孩子他应该娶她才对,他现在是单身,娶一个女人又不影响他什么。不至如把自己的女人嫁给秘书吧?再说吕浩和念桃可是举行了婚礼,他们就是实际的夫妻了。莫正南也没传出有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徘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些显然都不合常理。所以,苏晓阳对冉冰冰的话,总认为不靠谱。在网上闹一些动静无伤大雅,反正这网络,谁都可以上去胡诌一把,倒也没什么。可是真正放在实际的生活中,苏晓阳却不愿意被人抓住任何的把柄。对老板送给冉冰冰的房子,苏晓阳就看法,这玩女人嘛,玩了就玩了,给点小恩小费,吃吃喝喝,就可以,上升到送房子的程度,这不是给自己下套、挖陷阱吗?可老板要这么做,苏晓阳不敢反对半句,再说了,如果他反对的话,这反对的话传到冉冰冰耳朵里,她要是在老板耳朵吹起枕头风来,几个男人受得起女人的枕头风?他不是找死嘛。他再怎么为老板卖命,很有可能就抵不过冉冰冰的一阵枕头风。男人,管不往下身那根东西,就抵挡不了耳边女人唠叨的话。在冉冰冰的问题上,苏晓阳不敢多半句嘴。可冉冰冰越来越猖狂,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不会把吕浩,甚至连江超群也没放在眼里。就如现在,他们是有任务在身的,而这个女倒好,不仅要留吕浩吃饭,还得让人家带上夫人,不明白她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

“江书记,我来找您是关于第一水泥上收尘设备的事情,既然您这里有客人,我下午或者明天再来汇报好吗?”吕浩的眼睛望着江超群,脚步却往苏晓阳面前移了移,再一次握住了苏晓阳的手说:“苏兄,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没办法陪苏兄喝一杯,改日,我一定专程去琉州接苏兄来喝酒。不瞒各位说,我父亲老毛病发作了,我要赶回乡下去看父亲,我妈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家吃饭。对不住了,冉记者,下次有机会接你来林县采风。”

吕浩话一落,苏晓阳赶紧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兄弟有事尽管忙去,下次有机会再聚。”

苏晓阳不希望吕浩留下来,秦旺喜根本没去上海,中午的酒由秦旺喜埋单,如果吕浩去了,冉冰冰在酒桌上和秦旺喜是谈整版报道的事情,怎么谈呢?就冉冰冰这种说话不过脑子的劲头,准会拉着秦旺喜问这问那,万一把事情暴露出来,苏晓阳还真是没办法交差。老板叮嘱过,现在是非常时期,能低调就要低调,老板允许他们下来弄点钱,但是不允许他们再把莫正南的事情挑起来。如果真把莫正南逼极了,大家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冉冰冰这女人,典型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呈一时之气,与念桃去争高低。

冉冰冰见她的提议被苏晓阳否定了,老大不高兴,闷在一边不说话。苏晓阳也懒得理她,吕浩一见这架式,赶紧往外撤。只是当他下楼后,他给李小梅打了一个电话,把他看到的情形给李小梅讲了一下,讲完后,吕浩问她:“司机小王可靠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李小梅问。

“冉记者突然到林县,我心里很是不安,总感觉他们又在策划什么,所以想让小王去盯着点,看看他们还和哪些人接触。”吕浩把自己的顾虑直接对李小梅讲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李小梅是值得信赖的,再说了,李小梅的房子也作了抵押,他和她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们没有理由不站到一起,紧住江超群他们了。

“小王跟了我几年,这小伙子很不错的,对我也很忠心。我让小王马上去盯着他们一点,有任何事,我随时向吕县长汇报。”李小梅说着就挂了电话,喊小王进办公室后,交待他去政府盯住江超群们,记住他们在哪里吃饭,见过哪些人等等。

小王一边点着头,一边说:“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就直奔县政府大院而去。

小王没开车去,车子的目标太大。他是打车直奔县政府大院的,他在侧院里装成走路的样子,眼睛不时盯着县政府大楼口,没多久,江超群还有催勇全等人从楼上下来了,除了江超群和催勇全,其他人,小王并不认识,只是他死盯着江超群,看到江超群带了一男、一女上了一辆车,催勇全带了另一名男人上了另一辆车,车子开出了县政府大院。

小王还是打了一辆车,紧跟在江超群的车子后,他们去的方向是丽都大酒店,那是林县最上档次的一家大酒店,虽然称不上什么星级,在林县接待重要客人,一般都是在这个大酒店里。这酒店一沾上政府接待的边,档次自然就是最重要的级别了。

丽都大酒店到了,小王在丽都大酒店对面的副食店门口下了车,他看见秦旺喜在丽都大酒店门口徘徊着,他没有去上海?他是接江超群一行人吗?

果然江超群从车子里钻出来后,秦旺喜便迎了上去,一边和江超群说着什么,一边握着另一位男人的手,还握了一下另一女人的手,就领着他们进了丽都大酒店的门。

小王赶紧给李小梅打电话,把他看到的情形告诉了李小梅。李小梅又给吕浩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小梅就说:“吕县长,这个秦旺喜,明明在家里,还要骗我说去上海了,安装收尘设备时,他硬是没到场。这钱怕是一时半会,他不会给的。”

“秦旺喜没去上海?”吕浩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的。他就在丽都大酒店招待江超群他们。”李小梅很有些生气,可她生气归生气,又能拿秦旺喜奈何什么呢。

“我知道了。”吕浩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李小梅怔怔地盯着手机发呆,这都怎么啦?一个骗她,一个也这么淡然的样子,他们到底都在玩什么把戏呢?

4

在丽都大酒店里,秦旺喜欢天喜地地陪着江超群和苏晓阳、冉冰冰们,他其实也没骗李小梅,确实是准备去上海,一来,他不想安装收尘设备,倒不是钱的问题。一装上这个东西,就证明他在金二狗他们面前输了,他早就放过话,他就是要破坏环境,就是要赚钱,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可村民们闹了一年,最终设备安装了,他在面子上接受不了。不过一听说琉州日报的大记者冉冰冰要来采访这件事,而且还要给他整版报道,他就兴奋了。上报纸啊,那可是他们秦家好几代人都没有过的事情,他的父亲在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很多人一起照过一张相,那张照片在报纸上刊发过,为这事,父亲唠叨了几十年。现在要整版报道他,还要配发大照片,秦旺喜当然美极了。一爽快,答应给冉冰冰五万的辛苦费。冉冰冰没想到秦旺喜还真是土财主,她这个版面不软广告形式,可以是宣传报道,也可以适当给点费用,不过就算是整版广告,在琉州日报末版也才两万块钱,现在的广告不容易做,而且被省城的都市报,晚报压得根本没什么空间。冉冰冰一出马,就是五万啊,她兴奋得下座位给秦旺喜倒酒,满满一杯酒,她一口干,秦旺喜可是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女记者打交道,也一口干了。

江超群见这一对人拼酒,怕冷落了苏晓阳,就和苏晓阳也拼起了酒。为了调节气氛,江超群示意催勇全把办公室的两名选调生喊过来陪酒,这酒桌上缺了人气,几个老爷们还真是喝不动。

秦旺喜的注意力全在冉冰冰身上,他被冉冰冰这股泼辣劲刺激得,一个劲夸冉冰冰长得俊俏,而冉冰冰脸上乐得如海棠花盛开一般,愈发妖娆动人。看得秦旺喜一阵阵想入非非,那是他见过最美丽,最有才,又最能说会道的女人啊。秦旺喜便借故倒酒,时不时把手搭在冉冰冰肩上,冉冰冰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让他的胆量越来越大,等两名选调生走进包间时,秦旺喜赶紧让冉冰冰挨着自己坐,这样说话就要方便一些。

冉冰冰扫了一眼新进来的两名选调生,一名瘦得如竹杆儿,风吹得倒。另一名则有些胖而且矮,虽然脸蛋倒还不好,可这一瘦一胖站在一起,倒令冉冰冰觉得想笑。当然啦,这两个女孩都不及她长得漂亮,这女人嘛,特别是在酒桌上,总喜欢压倒别的女人。这压倒的方式无非就是美貌和才气了。不过,现在不是一个才女吃香的社会,反而是美女盛开的时候,如孟成林这样的干爹们,哪个会去找一个才女呢?当然最好是美女加才女,只是上帝会把两种绝佳的优秀放在同一人身上吗?

“哼,”冉冰冰在内心笑了一下,便移到了秦旺喜身边,而秦旺喜对她的讨好、赞扬更加露骨了,两名选调的女孩刚一落坐,他就说:“冉大记者,是我见过最漂亮,最会说话,又最解人意的女孩,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娶你哟。”

冉冰冰故意挺了一xiōng,又扫了两眼来的两个女孩,两个女孩虽然一个坐在苏晓阳身边,一个坐在江超群身边,可她们显然没陪过多少酒,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就有意想捉弄这两个女孩,于是便对秦旺喜说:“秦总,这新来的两个小妹妹,哪个都比我**,漂亮,秦总,是不是该和她们喝一杯呢?”

两个女孩都不大会喝白酒,而且她们确实是新来的,见冉冰冰拿她们说话,不由得更加紧张。苏晓阳也扫了一下这两个女孩,虽然都长得一般,可这种生嫩的紧张感是他喜欢的,不由得有意保护她们,就说:“秦总,你和冰冰再喝一个,把她喝好了,她大笔杆一挥,秦总的光辉形象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迷死。”

“哼,大秘一见了小妹妹,这膊胳就往外拐。还是秦总好,秦总,不理他们,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喝酒。当然,书记和大秘作陪,我要是输了,书记和大秘陪我一起喝,要是秦总输了,这两个女孩陪着一起喝。”苏晓阳见过闹的女人,没见过如冉冰冰这么闹的,一个人玩就玩,却扯着一大帮子人围观,不过冉冰冰这个提议也不错,只有这样,这喝酒的氛围才能调得起来。要不,看着她和秦总表演,也确实没趣。

“冉大记者,你可要赢哟。”江超群也没想到冉冰冰这么能闹,喝个酒居然还把他和苏晓阳都扯了进来,可冉冰冰在苏晓阳面前的大大咧咧以及苏晓阳对她不敢得罪的神态,江超群都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女孩来路不小,苏晓阳不敢得罪的女人,他江超群也得罪不起。再说了,如果仅仅只是一名记者,敢这么猖狂地扯上他们一起喝酒吗?于是,抬高了声音为冉冰冰喝彩。

由于有江超群和苏晓阳加在冉冰冰这一方,秦旺喜也不敢怎么赢冉冰冰,再说了,冉冰冰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这两名女孩喝酒,她们越是不喝,冉冰冰越是要找机会让她们喝。

一连三盘,秦旺喜都输了,冉冰冰兴奋得又是拍掌,又是喊,“喝啊,快喝。”两个女孩第一杯还能喝下去,到了第三杯,又没吃什么菜,再加上早晨,她们也就买了一个馍镆打发的,肚子早就饿了。这么闹酒,她们实在受不了。两个女孩不敢看江超群,那可是书记啊,平时见上一面都没机会呢,哪敢让他带酒,同时把目光对准了苏晓阳,苏晓阳见不了女孩求救,一爽快,把两个女孩的酒全干了。冉冰冰更不舒服起来,她要是是这两个女孩喝醉酒的样子,可苏晓阳故意和她作对一样,一发狠,扯着秦旺喜继续玩,一口气玩了十盘,秦旺喜输了八盘,冉冰冰就斜着眼望着苏晓阳说:“大秘,怎么样?这怜香惜玉的感觉很爽吧,喝啊,接着再喝。”

苏晓阳可没遇到有人敢这样对激他,真的就把两个女孩的喝全代掉,这么一来,两个女孩一个劲对他说着感激的话,他的酒也喝大了,看桌上的人都成了双影,便傻笑着说:“再喝,接着喝。”

“哼,就这么酒量还逞能。”冉冰冰嘀咕了一句,便转头问秦旺喜:“秦总,这酒喝好了,你没事吧?如果没事,我们去您的厂里,徐记者还要拍照,采访。”直到这个时候,秦旺喜似乎才发现了徐应平,他还以为是冉冰冰采访自己,这酒喝得也有些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小兄弟,来,敬你一杯。”

徐应平看了一眼冉冰冰,整个酒桌上,冉冰冰没有介绍他,闹酒的时候,也当他不存在一样,这个时候提到他,他突然有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而这种被重视显然是冉冰冰发出来的,他便有些感激她,至少闹酒的时候,她没有把他扯进去。看来这个才比他大两岁的冉冰冰,在照顾他,也在保护他。

徐应平赶紧站了起来,望着秦旺喜说:“秦总,请您放心。有冉记者带我,名师出高徒,这篇报道,一定会写得好。”

徐应平的这个马屁拍到冉冰冰xiōng口上去了,不由也下座,拿起杯子,转向徐应平说:“来,小徐,我们和秦总干一个,下午好好采访哟。”

三个人又干了一杯酒,而苏晓阳却把手搭在了瘦高个女孩肩上,喊着说:“来,再喝。”

瘦高个女孩站也不是,让也不是。江超群怕苏晓阳失态,赶紧说:“冉大记者,你们下午还要采访,这顿酒就到这里,晚上不走的话,我安排,再继续喝好,喝倒好不好?”

“谢谢江书记,这晚上,如果我们不回去的话,想留在秦总的厂子里,感受一下。您就不用管我们了,把苏秘书照顾好就行了。”冉冰冰很客气地望着江超群说了一下场面的话,这酒便散了。

催勇全把苏晓阳扶着往楼上的客房走,苏晓阳推开催勇全,扯着嗓子喊:“江老板呢?江老板的人呢?”

江超群赶紧对着冉冰冰挥了一下手,算是送他们的。便走到苏晓阳身边说:“晓阳,我在这里。”陪酒的两个女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站在一旁发愣。

“江,江哥,走,我们再喝。”苏晓阳一把抓往了江超群不肯再放,江超群便扶着苏晓阳往客房部走,催勇全也愣住了,他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该离开。

“催主任,我们是不是回去上班?”两个女孩问催勇全。

“我们都回去上班。”催勇全领着两个女孩出了包间。

江超群把苏晓阳扶回客房部后,苏晓阳还是扯着江超群的手不肯放,江超群便知道苏晓阳这是喝到了高峰状态,不找点乐子给他放松放松,他下午就别想脱得开身。于是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拔了过去,电话通了,江超群说:“宏伟,你带个女孩过来陪个客人,越新鲜越好。”

江超群把苏晓阳按在沙发上坐,可苏晓阳就是不肯坐,扯着江超群要跳舞,嘴里说:“这人生啊,短得就是一睁眼,一眨眼的功夫。江哥,要及时行乐,及时行乐。”

江超群扯了一把苏晓阳说:“好,好,及时行乐,乐子马上就来了,你就好好行你的乐吧。”

“乐子在哪里?乐子在哪里啊?”苏晓阳丢开江超群满屋子找着,江超群哭笑不得,唉,这个苏晓阳啊,走到哪里,寻到哪里。

敲门声响了,江超群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开门,叫宏伟的男人领着一名小姑娘站在门外,江超群一看这小姑娘,虽然也有一米六二,可这脸上还挂着未脱的稚气,不由问了一句:“这女孩多大?”

“叔叔,我十八岁了。”女孩抢着说。

“她说今天是十八岁生日了,想要一部苹果手机,所以就找人**。”宏伟压低声音在江超群耳边说着。

“乐子呢?乐子在哪啊?江哥,你别走,我的乐子呢?”苏晓阳在屋里乱蹦乱跳着。

“去吧。”江超群望着了一眼小姑娘说。

小姑娘倒是胆子挺大的,径直往房间里走,江超群便带上了房门,随着宏伟一起走出了丽都酒店。

小姑娘走到苏晓阳面前,苏晓阳一把扯过她,笑着说:“乐子来了,乐子来了。快,陪我玩乐子。”

小姑娘从来没见过这架式,吓得直往苏晓阳怀里钻,她越这样,苏晓阳越刺激,原来真有好乐子来了。苏晓阳扳近女孩的脸,忘我地在女孩脸上,嘴上乱添着,女孩越来越不敢动,任由苏晓阳动作着。

“小宝贝,”苏晓阳已经感觉这个小女孩什么都不会,可他要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便一个劲地叫着:“小宝贝,脱衣服,对,脱衣服。”

苏晓阳就是酒喝多了,长得又白又帅气,小姑娘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叔叔,特别是他叫她小宝贝,更是让她开心极了。在家里,可没人这么叫过,那个小女孩不渴望做父母的小宝贝呢?可是母亲带着她改嫁后,继父自己有个姑娘,比她大一岁,继父一点也不喜欢她。给自己的孩子买苹果手机,就是不给她买。无论她怎么苦苦求妈妈,妈妈就是不肯给她买。每天看着姐姐在她面前显摆着苹果手机,她就恨得牙咬咬。前几天在网上无意看到,有女孩出卖自己的第一次,换到了苹果手机,便想,她也可以这样做啊。于是便留意街上那种很暧昧的酒店,招不招那种服务的女生,在转街中,遇到了宏伟,她把想法对这个男人说了,这男人倒也大方,真的给她买了一台苹果手机,条件是随叫随到。这不,她被宏伟送到了这里,说是把这个男人伺候好了,还会有奖金的。

这男人是干什么呢?他长得这么帅,难道还没有女人喜欢他吗?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把自己脱光了。她尽管身头有一米六四,可身子并没发育好,那一对**小得才拳头那般大小,苏晓阳一只手可以捏两只,只是这么鲜嫩,还带着朝露气息的**倒是苏晓阳第一次遇到过,因为喝了酒,更因为这小姑娘的憨态和不知所以然,刺激得苏晓阳快速脱光了自己,洗也没洗地扑在了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那个地方那还么小,那么紧,苏晓阳扒开她的双腿,亲了亲,小姑娘“扑哧”一声乐得笑了起来,“叔叔,好痒,痒死了。”

小姑娘不解风情地叫着,她越这样,苏晓阳却越是亲得有力,小姑娘便笑得纽成了一团,似懂非懂地问:“叔叔,怎么一亲就痒呢?”

“叔叔会让你痒死,爽死的。叔叔捧不捧?”苏晓阳的酒意似乎更浓,再一次扒开了小姑娘双腿,把那根东西塞进了小姑娘的身体里,用力地往上顶着,整个身体撞击着小姑娘的身体,“好痛啊,叔叔,好痛。”小姑娘叫了起来。

“别喊,”苏晓阳不耐烦地用手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小姑娘便咬着牙不喊,可是越来越痛,她便伸手去推苏晓阳,可她的力气太小,而且她越是推他,他越撞越有力,撞到后来,他把她的双手反扭了过来,煎鱼般地翻了一个面,继续往死里撞着小姑娘。

越来越痛,小姑娘不敢再喊。任由苏晓阳反反复复地抽击着自己的身体,她也不知道他在她的身体里弄了多久,她只知道痛,除了痛,还是痛。这个被她喊着叔叔的人,一点也不再痛惜自己,尽管嘴上还叫着:“小宝贝,”可他却抓着她,如一只凶恶的老鹰扑向一只刚刚出壳的小鸡一般,她是那么地无助,可是为了那台可以与姐姐拼美的苹果手机,为了不再受姐姐白眼,小姑娘硬是咬着牙没敢再喊。

苏晓阳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爽、这么凶狠地穿透着女孩的身体,那个小地方真是美极了,紧紧地包住了那个他管不住的东西,越是紧,他越是有力,越是有力,他越是让自己飘到了空中,那些白云,那些蓝天,随着他的**,幸福地浸泡着,把他一浪又一浪地送到了云端之外,真是痛快极了,原来没有长熟的果子也有另外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就是青春年少,就是涩涩的骨朵儿,那一夜的**,总是异样的艳丽和惊世骇俗。

苏晓阳满足极了。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以放不下的呢?除了伺候好一个人,他不爱官场中的一切事,他就爱在这些没有被染指过的花骨朵里留恋往返,他需要她们的年少无知,他更需要她们的涩讷与稚嫩。

苏晓阳倒头睡过去了,小姑娘下体有血流了出来,一滴又一滴,接着便是更多滴往外涌,为什么会这样呢?女人是不是被男人玩过都是这么流血不止的吗?她害怕了,迅速穿上衣服,拉开酒店的门,往外冲,可是她的下体好痛,她想跑,可她却跑不动。她挣扎着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她不想被人发现,她还得上学,下午还有课呢。



第三章 (5)【77更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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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名字叫熊丽丽,等她急匆匆地赶到教室门口时,遇到了念小娇,她感觉浑身无力,就如同遇到救星一样。念小娇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因为她们的家庭都是说不出口的家庭,两个小女孩自然成了死党。“小娇,”熊丽丽刚吐出这两个字,整个人往下倒,念小娇眼急手快,抱住熊丽丽,她喊:“丽丽,丽丽,”可熊丽丽没有答应她,她吓坏了,赶紧背起熊丽丽就往医院跑。

念小娇打车的时候,对司机说:“司机叔叔,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司机瞧了一眼念小娇,又看看了躺在她身边的女孩,便把手机递给了念小娇,念小娇拔通了姑姑念桃的手机,念桃正在睡觉,见是陌生号,便有些不想接,吕浩却在另一间房间里喊:“念桃,念桃,手机响了。”

念桃只好按下了接听键,念小娇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姑,我同学晕倒了,你赶快带钱到医院来,我们没钱。”

念桃吓了一大跳,想问念小娇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时,手机已经挂断了。她不放心,赶紧起床,走到吕浩房间说:“小娇说她同学晕倒了,她们去了医院,没钱,我得去医院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陪你去。”吕浩赶紧放下正在写的材料,站起来就往外走。

“吕浩,你留在家里吧,我能行的。”念桃不想被吕浩这么宠着,有时候过份被有宠着,对于女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养成了对男人心理上的依赖,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再说了,她和吕浩并不是夫妻,他们这种被绑在一起生活的情形,只是搭伙过日子。无论吕浩对她多好,这种日子迟早是要散伙的。她想的人,念的人,还是那个她又怕又放不下的他。那个新婚的夜里,她和他相拥的幸福,他对她无限的抚爱,以及他的无奈和紧张,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髓之间,这个人,会娶她吗?这个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安全地娶她呢?她总会有这样的问题冒出来,可是无能这样的问题冒出来多少次,在他的面前,她不会去提任何的要求。他已经有太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她能够理解得了的。而她能够为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她信他,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在地告诉所有的人,孩子是他的,他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

念桃对吕浩而言,能不要他的照顾,她就会不要。独立是她必须具有的能力。

“那你当心一点。”吕浩也怕遇到熟人,被发现他没有回乡下去,传到江超群耳朵里不太好。吕浩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假了,明明不想去做的事情,他居然能够如此圆滑地脱口而出。他才回林县几天,他就有一种感觉,他在变,在染这种机关的秘色,而且他会越染越深。只是他能有别的办法不被染上吗?如果他对念桃不客气,不照顾好,他能背得起这份被信任的责任吗?如果他在苏晓阳之流面前,不装,不假,他能够和他们周旋吗?

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吕浩望着转身出门的念桃在内心如此长叹着。

念桃下楼打车赶到了医院,在医院大厅里念小娇正吃力地背着熊丽丽东张西望,念桃赶紧赶了过去问:“小娇,怎么啦?发生什么了?”

“姑姑,”念小娇一下子哭了起来,“她还不醒,不会是死了吧?”

“小娇,别哭,我来抱。”念桃赶紧把熊丽丽抱起来往急救室送,等把熊丽丽送进急救室后,念桃又去给她办住院手续,念小娇守在急救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等念桃办完手续赶来时,医院问:“谁是病人家属?”

念桃赶紧说:“我是的。”

“你们做大人怎么这么混蛋呢?这孩子——”医生把话打住了,她发现念桃太年轻,不象是孩子的母亲,再加上念小娇凑了过来,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到底怎么啦?”念小娇急着摇着医生的手问。

“你跟我来。”医生让念桃跟着她去了办公室,念小娇进急救室看熊丽丽。

“这孩子是因为男女之事过度造成大出血,再晚送来一点,孩子就会没命的。”医生望着念桃说。

念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医生的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知道这女孩是谁,也不知道这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对医生说:“医生,这事你替孩子保密好吗?我去问问孩子。”

念桃走进急救室的时候,念小娇正抓着熊丽丽的手说:“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啦?”

“我,”熊丽丽欲言又止。

“孩子,告诉阿姨,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念桃问熊丽丽。

“丽丽,这是我姑姑。”念小娇见熊丽丽不解地盯着念桃看,马上解释。

“我,我,——”熊丽丽结巴着,她不敢说。可是她这么在医院里住着,她母亲迟早会知道的,一想到母亲,熊丽丽便哭了起来,“阿姨,你不要告诉我妈,她会打死我的。阿姨,你给我妈打电话,就说我在你家住几天,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阿姨,我求求你,好吗?”

“那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把弄成这个样子的?”念桃问。

“我,我不认识他。”熊丽丽哭了,那个男人,抓着她,反反复复地翻来翻去地撞击着她,她只想要如姐姐那样的苹果手机,她没有想过,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她以为就是睡一觉,以为很快,可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体里折腾了那么久,而且,而且还会出这么多血,熊丽丽是真的害怕了。

念小娇不解地望着念桃,她对姑姑的话似懂非懂。可是熊丽丽和她才上初二,丽丽又没男朋友,不可能吧?

“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你怎么就跟着人家走了呢?是别人强暴你吗?”念桃继续问,念小娇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一点点,原来熊丽丽的裤子上的血不是来大姨妈啊。念小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好友,一句语也说不出来。这事也太搞了吧?丽丽怎么会跟着陌生的男人做这种事啊,平时她们俩最瞧不起在男生中间混着的女生,说她们是风流种子,是妖孽。可是现在,她最好的好朋友,居然被陌生的男人弄成这个样子,念小娇又气又急。

“丽丽,你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了,是哪个王八蛋强暴了你,我让我姑爷教训他,我姑父现在是县长,丽丽,你说出来,别怕。”念小娇快言快语,而且极度气愤。

念桃瞪了念小娇一眼,念小娇没理念桃,继续说:“姑姑,快给姑爷打电话,让他去抓那个王八蛋。”

念桃拿念小娇没办法,吼了她一句说:“小娇,你能不能安静点?”可话是这么说,念桃发现她要是不告诉吕浩,她还真不知道这事接下去该怎么办。于是拿出手机,拔通了吕浩的电话,吕浩在电话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说:“念桃,你别急,我马上赶来。”

“丽丽,别怕。以后没人再敢欺负我们的。有人欺负我们,我就告诉我姑爷去。”念小娇一脸的骄傲。念桃真拿这个侄女没办法,她怎么一点也不像自己,怎么如此虚荣呢?念桃突然对念小娇升起了这种不好的感觉。

熊丽丽果然情绪好了许多,稚气地问念小娇:“我妈是不是也得听你姑爷的话?”

“那当然啦。我姑爷是县长嘛,你那个城管的妈妈,肯定归我姑爷管。”念小娇语气越来越骄傲。

“小娇,一会儿你姑爷来,你可别这么多话。”念桃警告念小娇,如果这些话让吕浩听到了,他会不会笑语,念家的人怎么这个样子呢?

吕浩赶来了,念小娇一见吕浩,便热情地贴上去说:“姑爷来了,姑爷,这一回,你一定要帮我,要抓住那个王八蛋。”

“怎么回事?”吕浩问念桃,念桃便把吕浩拉到一旁说了几句,吕浩皱了一下眉,这事要经过公安局,没公安局介入怎么查?

熊丽丽一听说要通知公安局,吓得大哭起来。念桃一边安慰她,一边说:“丽丽别害怕,要抓住坏人,只能让公安局去办。”

“阿姨,是我自愿的。”熊丽丽便把为了要苹果手机,自愿要求去陪男人睡觉,而且还故意说自己有十八岁了,骗得别人的信任。结果人家还真信了,给了她苹果手机,还把她送给了一个男人。可是那男人喝了酒,她也没想到会这么痛,还流这么多血。

念桃和吕浩听了熊丽丽的话,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啊,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呢?苹果手机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念桃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那么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哥哥念刚,她绝对不会夜闯市长府,那个下体疼痛的夜晚,念桃的感受那么强烈。她知道带着目的性和男人做这种事情的痛苦,只是她断然没想到,才十四岁的熊丽丽竟然就为了一部苹果手机,那么随意地出卖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她能理解那么痛,可她理解不了为了苹果手机就能出卖贞洁的行为。

念桃很有些愤怒,既为了熊丽丽的无知,也为这位不知道的男人对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当然她也担心念小娇,她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她会不会也会这么去干?念桃一下子想了很多,吕浩却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你的苹果手机呢?”。吕浩怀疑这苹果手机也是假的,这种人不骗这样的孩子,还去骗谁呢。就让熊丽丽把苹果手机拿出来给他看,吕浩拿起苹果手机摆弄了几下,竟然在苹果手机里发现了江超群和苏晓阳的照片,他没想到这手机是真的,而且居然会拍到这样的照片,照片显然就是今天拍的,江超群和苏晓阳身上的衣服就是前几个小时,吕浩看到过的。只是这样的照片怎么会在熊丽丽的手机里呢?难道会是他们?吕浩冒出这个想法时,心猛烈地往下沉着。

原来宏伟在送熊丽丽到丽都大酒店时,为了让江超群的客人满意,就把自己刚买的一个苹果手机送给了熊丽丽,想让她卖力一点。而熊丽丽在路上一直摆弄这个手机,进房间时,手机还在熊丽丽手上,她也不知道什么拍下了进房间的这一幕。

“他们怎么在你的手机上?”吕浩指着江超群和苏晓阳问。

“我不认识他们,是一个叔叔把我送给了这位叔叔。”熊丽丽指着苏晓阳说。

吕浩什么都明白了,他实在没想到江超群居然会把初中生送给苏晓阳玩,而他们居然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他气得站了起来,在急救室里走来走去。

“姑爷,你别这么晃来晃来去的好不好?我的眼睛都晃得睁不开了。我可不管,丽丽的事情,你一定要作主,你可是县长,你连我们校长都能管,这个王八蛋,还管不了吗?”念小娇没心没肺地说。

“小娇,”念桃示意念小娇不要这么多话,可念小娇根本就不理她,拉着熊丽丽的手说:“别怕,我姑爷肯定会抓住这个王八蛋的。”

“她是自愿的,我拿住了这个人又能怎么样?”吕浩没好气地撞了念小娇一句,这孩子,以为他就是天。

“小娇,我错了,我不该要苹果手机,你连普通手机都没有,不是也过来了吗?我好害怕,我妈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阿姨,我会不会怀毛毛啊?你赶紧对医院说一下,千万不能让我怀毛毛啊。”熊丽丽越想越害怕,那个男人没带套子,她想起书上说了,做这种事,是容易怀上孩子的。

念桃心酸极了,她实在想不到现在的孩子满脑子都是装的什么。她对熊丽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疼她吧,这孩子这种事也敢做,怪罪她吧,她还是个孩子。而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男人才是猪狗不如,对孩子也下得了手。她一想到这一点,也是很气愤,就对吕浩说:“无论如何,这件事,你得管。这样的男人也该送进去关个十年、八年的。”

吕浩扫了熊丽丽一眼,这孩子脸上除了害怕就是担心这事被妈妈知道了。便把念桃拉到了一边说:“这事有些复杂,你让这小女孩,把内裤脱下来,你要保留好。另外,这事一定要保密。我给李局长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取到证据,你守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见她。”

吕浩一脸严肃,念桃有些害怕,问吕浩:“苹果手机上的照片到底是谁?”

“苏晓阳。”吕浩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他?他怎么到林县来了?”念桃也吃了一惊。

“他和冉冰冰一起来的。”吕浩简单地说了一下,就让念桃去守着熊丽丽,他走到另一头给李小梅打电话。

证据,说什么,吕浩都要把这些证据收集起来。好你个苏晓阳,这种事也敢干,也能干。

吕浩在内心狠狠地想着。

李小梅正准备去上班,一见吕浩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说:“吕县长有事吗?”

“李局长现在能来一趟医院吗?”吕浩问。

“好的。谁住院了?”李小梅一边点头,一边问。其实这是本能,吕浩也看不见。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要是不忙的话,马上来一趟急救室好吗?”吕浩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李小梅的心沉了一下,赶紧给司机小王打电话,小王正开着车来接李小梅上班,见李小梅比较急,就把车子开得快了一些,没想到在加速的时候,从小巷口里冲出一辆骑着电动车的女人,小王心里一紧张,把往右打的方向盘打成了往左,等他紧急中踩刷车时,女人连车带人摔倒在地上,吓得小王脸色苍白,赶紧下车看,还好没撞到女人,是女人在紧张中摔了下来。他赶紧上去把女人扶了起来,女人的腿摔伤了,在出血,一把扯住小王说:“你是怎么开车的?把车子开得两边晃,我该往哪一边让你的车呢?这事,是你的责任,今天你别想跑。”

作为司机遇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小王便问女人想怎么解决,女人却急着说:“你快送我去二中,再带我去医院包扎,这事就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急着赶路。”

“这,”司机小王为难,他要去接李小梅,带着这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呢?女人见小王犹豫着,把他抓得更紧了。而且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说:“这条道路出入的人多,你本来就不能加速。可你加速了,就是你的错。”小王这么被女人扯着不让他走,而在大街上,围观的人便多了起来,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楚。再说了,这女人衣着很得体,看起来象个公职女人,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纠缠不休的。小王在内心如此判断着。女人见小王还傻愣着,便急得带着哭调说:“小兄弟,我求你了,快送我去学校。”

小王没办法了,赶紧让女人上车,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李小梅打电话,他把整个事件向李小梅汇报了一下,然后为难地说:“李局长,对不起,她就坐在车上,说是要去学校,我真是没办法。”

“你先送她去学校,再往医院来。”说着,李小梅就挂掉了电话。作为司机遇到这种事,她也算能理解,再说了,小王跟了她几年,开车一直很安全,很谨慎。偶尔有差错,作为领导,李小梅还是很能够体谅的,于是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车直奔医院。

李小梅赶到医院急救室时,吕浩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李小梅,赶紧迎上去,把她扯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直接对李小梅说:“你赶紧找你姐想办法,尽快拿到女孩身体里的东西,而且这事一定要保密。”

李小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吕浩这么急,这么紧张,也没多问,就去找姐姐李红梅,等李红梅赶来时,熊丽丽下体又开始出血,李红梅找了最好的妇产科主治医生刘书涛,在他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让熊丽丽止住了血,又从熊丽丽身体里抽起了**,送进了化验室。

熊丽丽要转到普通病房里去,护士便去安排病房。而这时司机小王带着女人也在医院里包扎伤口,女人正是熊丽丽的妈妈汪小娥,女儿没有去上课,老师把电话打给她的时候,她急着往学校赶,结果差点撞到车子上去了。好不容易让小王把她送到学校一看,才知道丽丽最好的朋友念小娇也没上课,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说不定这两个野丫头,逃课去网吧或者别的地方玩去了。汪小娥的脚一直在流血,就让小王先送她来医院包扎,再去找女儿。结果在急救室门口遇到正往病房转的女儿,汪小娥顾不了自己的脚伤,赶到推车床边问:“你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熊丽丽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妈妈,吓得脸色苍白,念桃马上明白这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熊丽丽的妈妈,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说:“大姐,先不要着急,丽丽没事了。”

小王没想到在这里撞到了李小梅们,而这个女人好象和念桃们认识,便松了一口气,他很怕被这个女人纠缠住了。

“大姐,先把伤包扎一下,我再慢慢对你说。”念桃领着熊丽丽去门诊处处理伤口,其他人跟着医生一起去了病房。

汪小娥只好跟着念桃去包扎伤口,小王交钱去了,念桃便说:“大姐,丽丽暂时情绪很不稳定,你一定要冷静,不要再刺激她好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汪小娥急着问。

“她可能交友不慎,导致大出血了。不过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医生说问题。只是丽丽很害怕你,一个劲求我不要告诉你,再说了一直在忙着急救,也就顾不上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啊。”念桃向汪小娥道歉。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我不相信,她一直是个乖孩子,她没有交男朋友,我不相信。”汪小娥一摇着头,可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她平时对女儿管教很严格,是不允许她**朋友的。念桃见汪小娥这个样子,便不敢再说什么。再说了,这件事牵扯的人物是苏晓阳,如果真的逼急了他们,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念桃决定不告诉汪小娥真实的情况。

汪小娥不相信,才几个小时,她印象里的乖女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相信,不相信才十四岁的女儿会交男朋友,还会和别人上床。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个现实太残酷了,女儿成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脸见人呢?还有那个男人是谁?她要拔了他的皮才解恨。

汪小娥浑身颤抖着,念桃只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这个时候,她知道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没有哪位母亲能够接受这种事实,更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目睹这一幕。“医生,麻烦你快一点包扎。”汪小娥在一阵颤抖之后,对着医生说。

念桃松了一口气,只要汪小娥还在说话,就证明她冷静下来了。于是也催促医生包扎快一点。等包扎完后,念桃带着汪小娥赶到了熊丽丽的病房。汪小娥根本就不相信女儿会交友不谨,而且她根本不相信女儿会有男朋友。

汪小娥赶到病房的时候,李小梅和吕浩已经离开了,吕浩拿到了他想要的证据,李小梅局里还有个会,她要赶回去开会。吕浩把证据收好后,就去了江超群的办公室,他想看看此时的江超群会有一番什么样的表演,他要摸清楚他们的动态,才好找准对付的方法。

吕浩敲门进江超群的办公室时,他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安排后苏晓阳后,他有些累。本来想去按摩一下,放松放松。发现催勇全带着两名女孩回办公室去了,秘书小陈父亲生日,上午放了他的假。他一个人去放松,谁埋单呢?想想便回到了办公室。正闭着眼想心思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他便说了一句:“请进。”

吕浩推门走了进来。“怎么又能是他?”江超群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问:“这么快从老家赶回来了,也不好好陪陪老人?”

吕浩紧张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说:“我爸很支持我的工作,坚决要我来上班,再说了,我刚回林县,好多事都不懂,还要江书记多指导,多帮助。”吕浩被熊丽丽的事情搅乱了,忘了他前几个小时对江超群说回乡里看父亲的事,被江超群一提,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装出请教的样子,把话圆了回来。

“吕副县长还是为收尘设备的事吗?”江超群直接望着吕浩问。

“是的。我还年轻,在处理事情上有到之处,还请江书记原谅。现在是设备已经安装完毕,能不能让秦总尽快把这设备的钱拿出来呢?”吕浩尽量让自己变得谦卑,再说了,在秦旺喜的问题上,他只能求江超群。

“吕副县长,这件事情有些为难啊。你也知道,现在的企业也不好做,他们一直想上一条生产线,就是苦于资金问题,一直没有增加一条生产线,现在要让秦旺喜一下子拿出一百多万,这怕是比割他的肉还要难。”江超群又开始打着马虎眼,也开始叫苦。他一直称吕浩为吕副县长,吕浩很清楚,到目前为止,江超群不会接纳他。这个称呼就是一种说明,如果是江超群的人,他肯定就不会拿职务称呼了。

吕浩正想着怎么样才让江超群慢慢接纳自己,接下来他该如何说服江超群时,门被人推开了,吕浩和江超群同时朝门边瞧去。

汪小娥闯进江超群的办公室。她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女儿一个劲哭。她便在检查女儿的衣服,在女儿的枕头底下,她看到了苹果手机。她拿着手机问熊丽丽:“这苹果手机哪里来的?”

熊丽丽只是哭,念桃便把汪小娥推出了病房,让她先冷静一下。汪小娥气得把苹果手机举了起来,想砸掉。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与这个手机有关联。女儿向她要过好几次这种手机,被她拒绝了。女儿还说后夫的女儿也有这样的手机,她就是想要。可汪小娥坚持不给她买,不是买不起,而是她不想把女儿惯坏了,这么小就攀比,长大了怎么办?后夫的女儿怎么样,她管不了,可丽丽是她的女儿,她能管,她也要管。

没想到,女儿还是背着有了这样的手机,这手机不是男人送她的才怪。于是汪小娥把举起手机的手放了下来,在手机上翻找着,她只是想看看女儿结交了哪些人。万万没想到这一翻,竟然看到了一张照片,不过这张照除了江超群外,其他两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照片是中午拍的,女儿现在大出血,跟照片中的男人肯定有关系。于是,她冲出了医院,没命地往江超群办公室赶,她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女儿有苹果手机?而且苹果手机上还有江超群的照片。

汪小娥敲门进去的时候,她发现了吕浩,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刚刚就在女儿熊丽丽身边,他又是谁呢?他怎么会认识江超群呢?而且也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呢?他们都清楚女儿的事吗?

汪小娥有很多的疑问。

吕浩没想到汪小娥找到江超群办公室里来了,他刚想去拦她,汪小娥却气冲冲地质问江超群:“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样啦?”

江超群不认识汪小娥,莫明其妙地望着她问:“你是谁?谁让你闯进来的?”

“我是谁,你还有脸问我是谁。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到底把我女儿怎么样了?”汪小娥已经失去了一切理智,又喊又叫。

吕浩赶紧走到汪小娥身边说:“大姐,你冷静,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我说个屁。江超群,你**的就是个混蛋,这个小的女孩,你们也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汪小娥指着江超群的鼻子骂着。

江超群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明白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送给苏晓阳找乐子的那个女孩的妈妈,女孩看起来是不大,可女孩是自愿的。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呢?而且吕浩现在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绝对不能承认有这档子事。不由得脸一沉,指着汪小娥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否则,我就要喊保安了。”

“我要是不出去呢?有本事,你喊啊。你喊,我就把你们的事捅出去。”汪小娥越说越激动,吕浩怕这样下去,汪小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又走了过去,想拉走汪小娥,可汪小娥一把推开了吕浩,连吕浩也骂:“你们这些当官,都**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女儿才上初中二年级,才十四岁,你们下得了手吗?你们还是人吗?”

“请你不要乱说话。我不认识你。”江超群冷冷地扫了女人一眼,接着对吕浩说:“吕副县长,麻烦你下去通知办公室,把这个疯女人带到精神病院去。”

吕浩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最怕看到的场景就是这样的。目前他们没有太多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与江超群和苏晓阳有关,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打草惊蛇的。可是汪小娥怎么就知道有江超群参加呢?是念桃说的吗?念桃不至如这么没政治觉悟吧?

吕浩又上去拉汪小娥,一边拉一边说:“大姐,你认错人了。江书记怎么可能认识你女儿呢?”

汪小娥没想到吕浩真和江超群一伙的,更加恼火,一掌把吕浩推出老远,骂了起来:“原来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吕浩怕呆下去,汪小娥更加的误解,借下楼通知办公室的人,逃也似的走出了江超群的办公室。

吕浩一走,汪小娥更加激动了,她指着江超群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说着,掏出苹果手机,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说:“这人难道不是江超群书记,你吗?”

江超群没想到那个小女孩居然拍了照片,这该死的宏伟,找的是个什么女孩呢?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你能把手机给我看看,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汪小娥见江超群软了下来,以为他终于害怕了。便把手机递给了江超群,他一看,松了一口气,照片只是他中午在酒店开门时的情形,这样的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不过,这照片证明,他见过这个女孩。他虽然不知道小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可凭这个女人又喊又叫的,他便清楚,苏晓阳一定把这个女孩给办了,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才十四岁。

江超群借调照片看,快速地把这张照片给删除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给汪小娥说:“我不认识你,请你出去。”

汪小娥没想到江超群又变脸了,接过手机一看,手机上什么都没有,她赶紧刷屏,可无论她怎么刷,那张照片不见了。这一回,愣到她傻眼了。

“你这个流氓,你不是人。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放过你。”汪小娥哭了起来。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我更不认识你的女儿。”江超群说完,抓起打电话就打,电话一通,江超群说:“王局长吗?我这里有个疯子,在办公室放泼,你带两个人来,把她弄进去关两天。”

“我就不信,你们真的敢关我。把我女儿弄得大出血,还敢关我。你们还讲不讲王法,还讲不讲组织纪律。”汪小娥一**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哭,一边愤怒地望着江超群。

“大出血?”江超群惊了一下,苏晓阳下手这么狠?这家伙怎么像饿牢里放出来的犯人一样呢?怎么把人家女孩弄得大出血,要是出了人命案,他这个书记也脱不了干系。他心里一阵惊慌,可表现还是强装着,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来了,他除了咬死不认识她的女儿外,他不能承认。

吕浩很担心,江超群会真的把汪小娥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一出江超群的办公室就给念桃打电话,他问念桃:“你对丽丽的妈妈说了一些什么?”

“我说丽丽是交友不谨,小孩子不懂事,才弄成这样的。让她一定要冷静,不要再骂丽丽。不过她到病房不久,从丽丽枕头下拿走了一个手机,便不见了。她去哪里了?”念桃还在医院里陪着熊丽丽,一直奇怪,丽丽的妈妈怎么招呼不打一个就不见了呢?

“没事了。你好好照顾丽丽。”吕浩便挂断了手机。他猜到是汪小娥发现了女儿的手机,又从女儿手机里看到了那张照片,便更加担心汪小娥的处境。他还是去了办公室,把催勇全喊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又回到了江超群的办公室。

汪小娥坐在沙发上一边哭,一边叫喊,而且骂的话越来越难听,吕浩便走上去拉她,催勇全也走过去帮着拉她。江超群突然发火了:“都别拉。莫明其妙地闯进我的办公室,这样不明不白地信口骂人,不是精神病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cāo你妈,江超群。你妈才是神精病,你一家全是神经病,你删了手机上的照片,现在这么人武人样地冲我大喊大叫,刚才怎么不敢这个样子呢?就算删了照片,我也不怕你们,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市里告,去省里告,去北京告,我就不信,我告不了你们。”说着,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

吕浩赶紧跟着汪小娥一边往外走,江超群却冲着催勇全喊了一句:“拦住她,别让她走了。擅闯办公室,难道就这么算了?下次谁都可以乱闯办公室,我这个书记还要不要办公啦?”

吕浩想替汪小娥说几句,又怕引起江超群的怀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示意汪小娥快跑,可汪小娥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意思,还是慢吞吞地走着。

催勇全冲上去抓住了汪小娥,汪小娥便大喊:“他们打人啦,他们打人啦。”

各办公室的门便打开了,有人出来看热闹,催勇全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各办公室伸出来的头便缩了进去,吕浩趁机去拉汪小娥,想带她走。可汪小娥以为吕浩是想带她走,又推了吕浩一把,吕浩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走道里,催勇全想去拉吕浩,又怕汪小娥跑了,汪小娥索性不跑了,一**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骂,她的头发全散开了,那个样子,与农村放泼的女人没啥两样。吕浩担心她再这样闹下去,吃亏的是她。赶紧从地上撑了起来,又走到汪小娥身边去拉她,催勇全怕汪小娥动力推吕浩,赶紧一把抱住了她,不让她动弹。

汪小娥便扯起嗓子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这些狗官,你们这些杀人魔鬼。**你们的妈,你们这样做,不得好死,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你有没完没完?”江超群从办公室出来冲着汪小娥踢了一脚,汪小娥便又哭又闹,低头去咬催勇全的手,催勇全痛得大叫,不由得松开了汪小娥,汪小娥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对着江超群的身体撞了过去。

江超群被汪小娥撞倒了,催勇全顾不上痛赶紧去扶江超群,吕浩看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很担心再这样下去,汪小娥必定被他们定罪的。就想让汪小娥快跑,可他刚一走近汪小娥,汪小娥象疯子一样,又冲他撞过来,吕浩只得往一旁躲,一边躲一边往楼下跑,他想让汪小娥来追自己,这样就可以提醒她快跑。可是这女人,不知道是真的被气晕了,还是弱智,她放弃追吕浩,又去砸江超群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时候,吕浩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公安局局长王彻德带着几名干警赶到了,汪小娥砸办公室的一幕被他们撞了一个正着,他们二话没说,拿出手铐,冲了上去,按住汪小娥,把她铐了起来。



第四章 她是自杀的吗 更新最快

第四章她是自杀的吗

第四章她是自杀的吗

汪小娥就在吕浩的眼皮底下被王彻德带走了。吕浩跟在人群后面一起下了楼,他的心情却糟到了极点,他现在特别想去喝酒,让自己大醉一场。他以为他可以去看看江超群他们的好戏,没想到却是好戏没看成,人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铐走了,他竟然无能为力。

吕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回医院的,当他站在熊丽丽面前时,熊丽丽问他:“吕叔叔,我妈呢?”

吕浩没有回答。熊丽丽又问了一句:“我妈呢?我妈拿走了我的手机,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吕浩想伸手抚摸一下熊丽丽的头,想让她安心一些,可是他的手却怎么也伸不出来。熊丽丽被王彻德带走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可以给她无数个罪名,因为她确实动手打了人,也确实动手砸了江超群办公室里的东西。

念桃发现吕浩的脸色不好,便安慰熊丽丽说:“丽丽,你安心养病,你妈还不知道你的事情。我们会做你妈的工作,你放心吧。”念桃说完这些,又转身对念小娇说:“小娇,你好好陪着丽丽,我和你姑爷出去一下。”

“姑爷,”念小娇冲着吕浩喊了一句。

吕浩抬起头看着念小娇,“你怎么啦?”念小娇的眼里满是关切和疑问,吕浩一愣,才知道自己太不会掩藏心事了,他不能让她们跟着担心,于说便挤出几丝笑容对念小娇说:“我在考虑问题。小娇,你好好陪着丽丽,我和你姑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来。”

念小娇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对着吕浩说:“我们要吃汉堡包,快去给我们一人弄一桶过来。”

吕浩这才走近熊丽丽说:“丽丽,好好养病。我们会说服你妈的,放心。”

“嗯。”熊丽丽轻轻地应了一声,眼泪却又在眼睛里打着转儿,吕浩看得心里直发酸,赶紧离开了熊丽丽,拉着念桃出了病房。

“怎么啦?”念桃一下楼就问。

“他们把丽丽的妈妈带走了。”吕浩无力地回答着。

“苏晓阳他们吗?”念桃问。

“也算是吧。”吕浩感觉自己下楼的脚步是那般沉重,他手里捏着苏晓阳的证据,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够做到互相不伤害。他努力去寻求一种平衡的办法,可是这种平衡性存在吗?

吕浩不知道。

念桃急了,她停下来拉住吕浩说:“你快办法,把丽丽的妈弄出来啊。”

“我在正想。”吕浩回了念桃一句,往径直往前走。吕浩是在想,他该怎么办?把这件事告诉老板吗?让老板出面吗?可是他现在不是莫正南的秘书,他现在是林县的一名副县长,林县出事了,他不能事事都去惊动莫正南。

念桃跟着吕浩没再说话,她已经感觉到吕浩的沉重。可她不明白,吕浩为什么会这么沉重呢?难道苏晓阳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该受惩罚吗?为什么会是丽丽的妈妈被带走呢?

吕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念桃也没再问。吕浩买了三份汉堡包交给念桃说:“你去陪两个孩子,我还有事。”说完,不等念桃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念桃沉默地看了看吕浩的背影,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升腾而起。难道官场中的人都这样看不清楚,也弄不明白吗?吕浩为什么不愿意给他打电话呢?这毕竟是他管的地盘,他一个电话打过来,问题就解决了,至如弄得这么紧张和沉重吗?

念桃发现她根本读不懂官场。

吕浩离开念桃后,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相信江超群和苏晓阳一定在一起,而且正在商量应对这件突发事件。他们肯定没想到熊丽丽才十四岁,也没想到会把一个孩子弄得大出血,更没想到孩子的妈妈找到了江超群的办公室。如果他现在去找苏晓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呢?

吕浩反复思索着。

吕浩猜得对,汪小娥被王彻德他们带走后,江超群就赶到了丽都大酒店,叫了半天门,房间里没人应。江超群只好让服务把门打开,他走进房间发现苏晓还在睡觉,而且睡得正香。江超群只得把苏晓阳弄醒,苏晓阳还在美梦中,一睁开眼睛见江超群脸色凝重地坐在床边,他便问:“怎么啦?”

“大事不好了。”江超群说。

苏晓阳的酒醒了一大半,坐起来就问:“吕浩那个小子猜到收尘设备有问题?”

“什么?”江超群吃惊地望着苏晓阳问。

“哼,猜到就猜到吧,这小子死定了。”苏晓阳洋洋得意地说。

“收尘设备怎么啦?”江超群尽管感觉收尘设备肯定有问题,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问题和苏晓阳有关。

李小梅在谈收尘设备的时候,谈得这么顺利,而且才几天时间,设备还真的到位了。尽管秦旺喜一时半刻不会拿钱出来,但是他们这么做,秦旺喜就是拖,也拖不过他们这种先宰后做的强制方式。

“你就不要问了。你只让秦旺喜这两天尽快给吕浩一笔五十万,而且一定要吕浩亲笔打的收条。”苏晓阳更加洋洋自得着。

江超群大致明白了,这收尘设备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一定不小。只是他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件事,那个女孩的妈妈一看就不是善良女人,这女人真的闹起来了,大家都不好看。于是赶紧对苏晓阳说:“不好了,送给你的乐子出事了?”

“什么乐子啊?”苏晓阳一时没明白过来,问了江超群一句。

“就是中午给你的那个女孩啊。”江超群不得不提醒苏晓阳,苏晓阳似乎完全不记得了,抓了抓头,还是无所谓地望着江超群。

“那个女孩才十四岁,而且大出血送进了医院,她妈妈闹到我办公室里去了,手机上面有你和我的照片。”江超群见苏晓阳这种态度,内心有些想发火,可又不敢,只好把事情和盘端了出来。

“什么?”苏晓阳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吃惊地问:“才十四岁?还大出血?”

苏晓阳只知道这个女孩是个嫩瓜,却没想到这么嫩。他也愣住了,他是爱玩在校的女孩,可那些女孩都是自愿的,而且那些女孩也都熟透着。可现在他玩的却是这么小的女孩,就算是她自愿的,他也脱不了干系,好在这女孩是江超群送来的,而且是在江超群的地盘上,这种事,作为一个地盘上的一把手,总能有办法压下去。

“女孩的妈妈已经被我让人弄进去了,现在是弄进去容易,放出来就难。她满口要说法,好在,我把她拿来的手机上的照片删掉了,我们可以咬死不认得这个女人,只是那个小女孩身上可带着你的东西,要是证据被她妈妈拿在手里,这事就麻烦了。”江超群把他的忧虑说了出来。

“这件事,江哥还得帮我,在你的地盘上,你说了算。”苏晓阳把整个球踢给了江超群,“再说了,在你的地盘上,搞定一个女人,对江哥来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另外,我告诉江哥一件事情,当初为了让你坐上今天的这把书记椅子,我对那个女人实施的方法是约她喝酒,告诉她,她来林县任书记一职铁板钉钉了,她一高兴,这酒自然容易灌下去,她醉倒后,我带去的人**了她,并且拍下了她被**的大量照片,我在给她送照片时,告诉她,老板让我把这些照片转交给她。多的话,我什么都没话。现在这个女人这么闹,如果这事发生在琉州,我不需要江哥出面,小弟自有办法解决,可在你的地盘上,江哥就别问我该怎么办好吗?”

苏晓阳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话,他的脸上已经变得格外地平静,好象在说一件与他与江超群毫无关联的事情一般。江超群看着苏晓阳,那张有几分清秀和帅气的脸上,却挂着令江超群心惊肉跳的无所谓。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苏晓阳的可怕,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琉州那么官员都害怕苏晓阳,原来他不仅是老板的影子,而且具有超人的手段,这种手段,可以说yīn气十足,也可以说吃人不吐骨头。江超群便明白,他没有退路了。事情是他挑起来,他不解决,谁解决呢?

手机响了。响得那么不是时候,又响得那么恐怖。江超群拿起来一看是王彻德局长打来的,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的声音传了过来:“江书记,那女人嘴硬得很,不仅不肯承认有错误,而且不干不净地骂人,说什么您把她女儿搞得大出血,她有照片作证,又说照片被您删掉了。我看这女人就是精神病一个,这样审讯下去,影响很不好,是不是送精神病院去,打一针,让她安静安静呢?”

“彻德,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少,让她闭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江超群没再喊王局长,而是亲切地称王彻德为彻德,这倒让王彻德激动了一把,别看称呼是小事情,关键时刻,领导的称呼就是在给你一种信息,一种提示,更是一种暗示。

江超群这么称呼王彻德,很显然,这件事处理好了,他就是江超群的人。他很清楚,这女人说的话大多是实情,尽管他并不清楚,这个女孩到底是被谁弄过,但是这件事情一定与江超群有关系。一个无职无权的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去砸县委书记的办公室,无缘无故地把县委书记推倒了,这中间肯定有隐情。江超群现在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是对他百分之百地信任。这官场,你为领导办一千件工作中的事情,抵不过为领导办一件私密事。

王彻德被江超群这么一指示,下令用胶布封住了汪小娥的嘴,不让她再说话,也不让她坐,可汪小娥一点也不肯安静下来,手被铐住了,脚却不老实地乱踢,王彻德亲自上阵对应汪小娥,逼着她承认私闯县委书记办公室的罪名,可她就是不肯签字。王彻德说:“不签字是吧,脱光她。”

汪小娥拼命地摇头,她的脸色苍白得十分害人。她实在没想到这帮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法律,她想着自己多么幼稚啊,以为她有证据,以为他们不敢拿她怎么办。可是她现在有嘴喊不出来,有力也使不了。

“签不签字?”王彻德把口供递到了汪小娥的面前,可汪小娥知道口供上面的文字全部是他们需要的罪状,她如果签了,她就别指望着走出去。汪小娥摇头,这个字,她说什么也不能签。

“脱光她。上电刑。”王彻德走出了审讯室,“她什么时候愿意签字了,什么时候喊我。”王彻德头也没回地补充了一句。

年轻干警走近了汪小娥,他把手里的电棒晃了晃,汪小娥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她想着,他们在逼供。可是她不知道这种逼供的手段有多残酷。她也不相信,他们真的会脱光她。又一名年轻干警走了过来,汪小娥的衣服一件又件被扒光了,她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掉着,她拼命地想踢他们,可是她被他们制约住了,她被架到了用刑床上,手、脚全部绑在另一端,她赤身**地面对着这帮陌生的男人,她喊不出来,她也喊不了。

耻辱和无奈让汪小娥闭上了眼睛,她除了任他们摆布外,她别无办法。她的眼睛死死地闭着,可一股强烈的电流刺激着她,一下、两下,她不断地狂喊嘶叫,他们听不到,又是一下,汪小娥抗不住了,她,这种受刑,太痛苦了。她的眼泪流干了,拿电棒击她的那个干警停了下来,问她:“想通了没有?招还是不招?”

汪小娥紧紧闭着眼睛,她不能招。死也不能招。又是一阵强烈的电流击溃着她,她开始变得仿佛,开始变得神经系统的紊乱,她努力去回想,曾经经历的美好,努力去回想女儿的天真笑脸。可是又是一阵电流击了过来,她受不了,她唔唔地喊叫着,她想招供,她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他们竟然拿着电棒往她的下体塞了过来,她惨叫一声,又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

汪小娥的下体紧张地缩成了一团,“妈啊,”她恐怖地喊叫着,可她的叫喊,在他们的耳朵里,一如一只流浪的狗叫声一般。汪小娥的痛苦达到了极点,她实在不敢相信她正在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是在她的家乡,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发生的。如果不是她正在经历着,打死她,她都想象不出来,逼供是多么惨无人性的一种手段。她听过逼供,在城管上班无所事事时,办公室里的人会讲谁谁双规了,一双规什么都招,进了那个地方,想不招都不行。她也清楚,城管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单位,她虽然是在办公室里工作,可也清楚,执行任务时,城管的那帮男人们在街上的恶行。没想到城管再有天大的恶行,比起公安局的逼供而言,简真是小儿科。

电流的强击停下来了,又有人在问:“招不招?”汪小娥不想睁开眼睛,她不想看到他们,不想去记住这一张又一张令她永远都不想回忆的脸。

又有泪不断地往外涌着。“这娘们真够倔的。”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如此说。“怎么办?”另一个声音问,“继续用刑,看她还能撑多久。”不签字。”

汪小娥**猛然被电流穿过,她的全身都颤抖着,她又发出一声比一声的惨叫,接着又是下体被电流刺激着,这上下两个恐怖的敏感部位被他们电击着,汪小娥实在受不住,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她现在只想解脱,只要他们不再用刑,让她说什么都用。“我签,我签。”汪小娥发出了这样的唔唔声。

电流停下来了。其中一个撕掉了汪小娥嘴上的胶布,汪小娥发出了一声撕裂般狂笑,她闭着眼睛喊:“穿好我的衣服,我签,我签。”

有几只伸了过来,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被这些男人穿了起来,其中有声音在说:“王局好,搞定了,她愿意签字。只要她签了,马上送去劳教。”

汪小娥听见了,他们要送她去劳教,又是一段惨无天日的日子。她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可是她落到了他们手里,她该怎么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衣服穿整齐后,王彻德走了进来,那张口供又一次递到了汪小娥的面前,她伸手接过了那张纸,下体却涌起了尿意,“我想上厕所。”汪小娥说。

“快签。签了你才能去上厕所。”王彻德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他急于拿到汪小娥的签字,他要送给江超群。他知道拿不到签字,江超群今晚肯定睡不着。

汪小娥已经顾不上别的,尿意越来越强烈,“涮涮”地响声,汪小娥的裤子尿湿了,接着大便也失禁了,一股又一股臭气冲鼻而来,王彻德紧皱着眉头,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送她去卫生间弄干净。”

还是那几个年轻干警押着汪小娥走进了卫生间,汪小娥的手铐被打开了,其中一个推了她一把说:“快点进去洗干净。”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江小娥的大脑里全是被电击时的惊恐,一幕接一幕地闪现着,她的眼睛越来越空洞,卫生间白色的瓷砖墙在她的眼睛时旋转着,她两眼一闭,对着墙撞了过来,随着一声“惨叫”划破了林县静寂的夜空。

几个年轻干警听到叫声,踢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他们傻眼了,汪小娥撞墙而死。

王彻德听到汇报,赶了过来,汪小娥双眼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头部的鲜血流了一地,那双睁得老大的眼睛,看得王彻德的肉跳了几下,他赶紧退出了卫生间,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一下,掏出手机给江超群打电话。

江超群和苏晓阳还在房间里,他们尽管没再谈论女孩的事情,可他们心里都装着这件事,只是都不愿意去说而已。他们在等,等王彻德拿到的签字,只要连夜送走这个女人,他们才会真正安心。

手机的响声还是惊吓了江超群和苏晓阳,他们同时去拿自己的手机,直到江超群拿着手机发现是王彻德的电话时,便说:“估计签字了。”

江超群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江书记,不好了,那个女人在卫生间撞墙死了。”

“你是怎么办案的?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江超群冲着手机怒吼着。

苏晓阳扯了一下江超群,示意他冷静,王彻德还在说什么,江超群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他的大脑空白一片,事情朝着他最不想要的结果而去。

“怎么办?”江超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就是死一个女人吗?至如你这么大惊小奇的吗?她是自杀的,关你,关我什么事情啊。”苏晓阳在安静了几分钟后,突然说。

“都死人啊。老兄。”江超群冷静不下来。

“死了更好。这种人,死一个清静一个。通知公安局把卫生间清洗干净,秘密送往精神病医院,安排好病房,从病房摔下去。”苏晓阳没看江超群,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平视着前方说。

江超群盯着苏晓阳,有那么一刻,江超群仿佛不认识这个男人,他的脸在灯光里变幻着,时而魔鬼,时而天使。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是该叹服苏晓阳的宁静,还是该惊心动魄于这个男人的足智多谋。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那么井井有条地设计着如何处置一条人命。

“愣着干什么?通知他们去做啊。”苏晓阳走近江超群拍了拍他的肩说。

江超群想说什么,可他发现他说不了话,他能说什么呢?他和苏晓阳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如果他不照着苏晓阳说的去办,他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呢?

“只是,”江超群犹豫了一下,还是望着苏晓阳说:“吕浩知道这件事情,下午他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公安局的人带走那个女人时,吕浩就在场,这事骗得了他吗?”

“他只是看到了公安机关的人带走了女人,可他看不到公安机关的人送女人去精神病医院,立即让精神病院出示一张女人的精神病史,这事不就结了吗?再说了,吕浩这小子,自己的**都没擦干净,他还有心管这个?你马上打电话给秦旺喜,让他给吕浩送五十万过去,让吕浩签字,说是收尘设备的第一笔付款,剩下的事情,你等着瞧吧。”苏晓阳越来越冷静,好象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事先设计好,正一步一步实施一般。

王彻德正在收拾汪小娥的残局时,吕浩走进了丽都大酒店。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他一直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他想去和苏晓阳谈一谈,想再摸一下他的底,目前他在林县没站稳,他还不敢和他们形成对立。

吕浩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不熟悉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了。

“吕县长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请问你是——?”吕浩问着。

“我是秦旺喜,真是对不起吕县长,我刚从上海赶了回来,您现在方便吗?我把收尘设备的第一笔款付给你好吗?”秦旺喜在电话里很客气地说。

“太好了。秦总,谢谢你。我在街心茶吧等你,不见不散。”吕浩兴奋地说。这是个好消息,秦旺喜主动给第一笔钱,说明他下午去江超群办公室是对的,在这个情况下,江超群肯定还是不愿意再多事。这么一想,吕浩不由有些感觉汪小娥的闹腾,没有她这么闹一场,江超群肯帮他吗?秦旺喜肯拿这么笔钱出来吗?

吕浩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他赶紧走出了丽都大酒店,想往街心茶吧去。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江超群和苏晓阳从电梯里走了下来,他赶紧闪到了一旁,两个人急匆匆地穿过大厅,直奔门口的车而去。

他们的行色这么匆忙,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呢?吕浩问了一下,可是他没深想。他要去等秦旺喜,拿到了这笔钱,他就可以还掉李小梅的人情了。

吕浩还是紧赶了几步,看到江超群的车子往县外的那个方向驶去。吕浩又纳闷了一下,他们这是去哪里呢?

秦旺喜的电话又打来了,“吕县长,我马上就到,您在哪个包间呢?”

吕浩赶紧说:“我还没到。我也快了,你说去哪个包间吧。”

“就在牡丹厅吧。”秦旺喜说了一个包间的地址。

“好的,太感谢秦总了。”吕浩客气了,便收了线。等他再去看江超群的车子时,车子已经消失了。

吕浩打车赶到了街心茶吧的牡丹厅,秦旺喜先到了,一见吕浩,便走过来了,很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说:“吕县长好。”

“秦总好。”吕浩也客气了一下。

“吕县长想喝点什么?”秦旺喜客气极了。

“随便吧。”吕浩坐了下来。

秦旺喜便点了两杯铁观音,在这个空档,吕浩对秦旺喜说:“太感谢秦总了。”

“小意思啦。倒是让吕县长帮这么大的忙,我很是过意不去。这算是我对吕浩的一点回报吧。”说着秦旺喜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吕浩。

吕浩以为会是支票,没想到会是卡,便笑了笑说:“秦总也太客气了。”

“密码就在卡的后面,请吕县长笑纳。”秦旺喜说。

吕浩抓起卡,看了看,卡后面果然有一排数字。不由得笑了笑说:“还是秦总想得周到。”就在这时,服务员敲门,吕浩便把卡收了起来,等服务员把铁观音放下时,吕浩赶紧拿着茶杯对秦旺喜说:“吕某不才,以茶代酒,感谢秦总的大力支持。”

秦旺喜便与吕浩碰了碰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秦旺喜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吕浩说:“吕县长,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秦旺喜走出了包间,吕浩却清晰听到秦旺喜说:“宝贝,快了,事快办完了,再等等。”

吕浩无言地笑了笑,等秦旺喜再进来时,他便主动说:“秦总,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秦旺喜客气地挽留着吕浩,吕浩握了握秦旺喜的手说:“谢谢,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秦旺喜也没再挽留,便去吧台埋单去了,吕浩先下了楼。在楼下,吕浩别过秦旺喜后就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还在看电视,一见是吕浩的电话,拿起来就问:“这么晚了,吕县长有事吗?”

“李局长,好事情,秦总刚刚给了我五十万。明天你就先去把银行的贷款还上,剩下的钱,相信他会认账的。”吕浩兴奋地说。

“太好了。还是吕县长有能力,有魅力。一我解决一年多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在你手上,才一周就解决了,谢谢吕县长。”李小梅在电话中夸着吕浩,吕浩也很兴奋,便哈哈地笑了起来。两个人还扯了一阵闲话,才收线。

吕浩结整掉李小梅的电话后,便往医院去,走了几步,吕浩又想起了江超群的车子去的方向,不由掏出手机又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电话一通,吕浩便问李小梅:“林县精神病医院在哪里?”

“在丽都路往北的方向。”李小梅不明白,吕浩突然问精神病医院干什么。

李小梅说的方向正是吕浩看到江超群的车子去的方向,他便在电话中对李小梅说:“没事,我随便问问,李局长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吕浩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精神病医院而去。

吕浩赶到精神病医院时,他让的士车司机把车开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等他,他下车办点事就来。司机也没多问,照着吕浩说的,把车开进了一个不大引人注意的废仓库后面。

吕浩绕到了精神病医院的住院部,他试着去找江超群的车子,但是他找了一圈,并没找到江超群的车子。他们难道没来这里?那他们去了哪里呢?汪小娥会不会被送到这里来?他们会把汪小娥怎么办?过了二十四小时后,公安局就得放人,再说了,汪小娥的家人也会寻找她的,那个时候,公安局还能顶得住吗?

吕浩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在一个暗处停着一辆公安局的车,吕浩的心猛然沉了一下,他们还真的把汪小娥送到这里来了吗?他赶紧掏出手机,快速地拍了几张照片。

吕浩又绕回了精神病房的女病人楼,很多房间都是暗的,吕浩也不知道哪一间房间关着汪小娥,他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如果汪小娥真的送进来了,她会不会站在窗边往个张望呢?吕浩这个时候渴望她能够伸出一张脸来,可是夜越来越沉重地打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又暗下去几盏,吕浩有些绝了,他尽管相信汪小娥一定送到了这里,可是这么晚的夜,还能找得到她吗?

就在吕浩想转身的时候,最顶数的房间里,从黑暗的窗户口飞出一个黑影,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吕浩正在惊诧处,竟然发现那窗户口还有人影在动,等他想看清楚一点时,人影消失了。

吕浩赶紧往最隐蔽的地方藏,楼上有脚步下来,吕浩一动也不敢去,脚步很快消失了,吕浩听听外面没动静,才钻了出来,顺着重地落地声音的方向找去。

吕浩找到了从窗户落来的重物,由于在楼房后面,光线很暗,他感觉好象是人,又不确定,便伸手去摸,他先摸到了一张脸,他吓得差点要叫出来,便继续往上摸,摸到了头发,是个女人。

难道会是汪小娥吗?吕浩一下子想到汪小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亮,扒下去一看,还真是汪小娥。

吕浩吓得后背全是冷汗。

汪小娥是被人推下来的吗?推下的人是谁?公安机关的人吗?那他们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里来推下去呢?造成跳楼自杀的假象吗?

吕浩一下子想了那多问题,他的大脑乱成了一团麻。他迅速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汪小娥。

吕浩赶到的士车停的地方,的士司机还在正在四处张望,一见吕浩走了过来,便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走了,正准备走呢。”

吕浩说了一声:“谢谢,”便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的士司机,司机接过钱正准备找钱给吕浩,吕浩说:“师傅等我这么久,不用找了。我们回县城去吧。”

其实林县精神病院离县里也才几公里远,司机见吕浩这么大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高高兴兴地开车离开了精神病院。

吕浩赶到了医院,念桃和念小娇都在。熊丽丽睡着了,念桃见吕浩的脸色不对,便问吕浩:“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吕浩还在惊恐之中,他还在想汪小娥的死。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汪小娥呢?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而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该怎么做呢?

吕浩的思绪乱成了一团。汪小娥被他们杀死了,熊丽丽会不会也是他们争夺的对象,吕浩想到这一点,一下子惊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超群和苏晓阳正在琉州清河寨泡着桑拿,吕浩看到他们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回琉州的方向,这个方向经过林县精神病病院,他们要制造他们不在林县的假象。只是泡着桑拿的江超群不放心地问苏晓阳:“万一有人拿到了女孩身体内的**怎么办?”

“除了孩子的妈,还有谁关心这种鸟事呢?”苏晓阳还是不以为然。

“不行,这样还是太危险。我还是不放心。”江超群其实一直心都没有安宁下来,毕竟这是人命关心的事情,虽然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事情出来了,还是周全一些好。

于是江超群给王彻德打电话,电话一通,王彻德赶紧说:“江书记好,那女人已经解决了。估计明天就会有人发现,发现也会是认为跳楼的。再说了一个精神病院的人跳楼,没人会关注了。这个女人的情况我也查了一下,是二婚,男人是生意人,一年有一大半的时候在外地跑,目前不在林县。女人娘家也没什么人,父母都不在。前夫是个酒鬼,一天24小时都是不清醒的,所以,江书记,放心吧。”

江超群一听汪小娥家里的情况这么糟,心里轻松多了,可他还是不放心那个小女孩,他在电话中对王彻德说:“查查那个女孩在哪家医院,把不该留下的东西消掉吧。好好干,换届时,我会为你说话的。”

江超群暗示了一下王彻德,便不等王彻德再说什么,径直挂了电话。

王彻德要的就是江超群这句话,再说了,他现在已经挤上了江超群的船,他不怕被他推下来,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乐意去做,证据才是重要的手段,有了证据,还怕江超群不提他?

王彻德兴奋了,找到证据,留下该留的证据。他相信江超群肯花这么大代价去封这件事,要么是他自己的**没擦干净,要么在帮比他比重要的人擦**,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王彻德所需要。



第五章 调查组到了林县 更新最快

第五章调查组到了林县

第五章调查组到了林县

吕浩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他老有不好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如恶魔一般纠缠着他。不对,这种感觉太不对头了。他不能在这么晚的夜里去打扰老板,更不能遇事慌慌张张,可是他摸过汪小娥的脸,那么冰凉,不像是刚从楼上摔下来的。而且他没有听到惊叫声,如果汪小娥被他们推下来楼的,为什么没有叫呢?身上为什么这么冰凉呢?

这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对头。吕浩的后背不断有冷汗往外冒,他们难道真的下手这么狠吗?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熊丽丽。

吕浩走出了病房,他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李小梅已经睡下了,半夜里的电话声,通常会吓得心乱跳一通。尽管无数次她劝自己,她是一个官,一个女官,她就得拿出男人的胆量来。可每次电话一响,她还是惊慌失措,她摸索着打开床灯,一看是吕浩的电话,稍微松了一口气。

“吕县长,这么晚还没休息吗?”李小梅主动问了一句。

“李县长,让司机小王现在马上来一趟医院,你再问问你姐,我把熊丽丽转走,有没有问题?”吕浩急着说。

“为什么突然要转走呢?”李小梅问了一句。

“熊丽丽的妈妈死了,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去了一趟精神病院,她现在的尸体还在精神病院的楼下,我担心,熊丽丽也不安全。不说了,你赶快让小王来医院,我们马上要转走熊丽丽。”吕浩说完,挂断了电话。

吕浩一转身,念桃竟然站在他的身后,他又能是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会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能救她?”念桃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指责。

“念桃,你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整个事情是我判断失误,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会成为这个样子的。你一定要冷静,现在,我们必须马上转走熊丽丽,这里太不安全了。”吕浩拉着念桃的手安慰她,可念桃把手从他的手心中抽了出去,念桃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病房。

“丽丽,丽丽,”念桃轻声叫着,熊丽丽睡着了,她的睡相那么可爱,那么乖巧,可是,一夜之间,这个女孩的一切都改变了。念桃的心紧缩成一团,疼痛遍布了全身。她是不能原谅吕浩,他是副县长,他为什么不去救她呢?他到底怕什么呢?她甚至很想给莫正南打电话,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难道老百姓的日子就真的暗无天日吗?难道这些人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

念桃的心很疼很疼。可她知道,她无能为力。自己的父母不也是惨死在车祸里吗?自己的父母不也是至今没有任何的交待吗?人命对于这些老百姓而言,就如一只蚂蚁那般轻巧。

熊丽丽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念桃问:“是我妈来了吗?”

念桃的眼睛差点掉了下来,她赶紧装作喊念小娇,推念小娇说:“懒虫,起床啦。”

吕浩看到了念桃眼睛里的泪水,他知道念桃在怪他,他也在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犹豫呢?为什么不冲进公安局说明情况呢?他还是担心他们,他还是没有勇气和他们扯破脸。

在睡中的念小娇一下子惊了起来,“怎么啦?”

吕浩的心如无数银针扎着一样,他走过去对丽丽说:“对不起,丽丽。”

念小娇问:“姑爷,这大半夜的,什么叫对不起啊,还让不让我们好好睡觉。”

“我们得出院,现在,马上就要出院。”吕浩说。

念桃的嘴角动了几下,吕浩赶紧扯了一下念桃的衣服,念桃明白了吕浩的心思,便随着吕浩的话说:“丽丽,我们出院,阿姨照顾你。”

“我们这半夜逃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再付住院费?”念小娇突然问。

念桃一阵心酸,穷压得念小娇眼里只剩下如何去节约钱了。于是摸了摸念小娇的头说:“也算是吧。以后你要好好读书,我们就不用半夜逃债。”

熊丽丽一听是这个原因,便很不好意思地说:“阿姨,这住院的钱,等那个人回来后,我会还给你的。”

“那个人?”念桃不解地问了一句。

“她后爸。”念小娇小声音地说着。

这个时候,小王来了,吕浩对小王说:“辛苦你了。”念桃便去抱熊丽丽,吕浩赶紧过去,拉开念桃说:“我来。”

念小娇的眉头皱了一下,一下子跳过来拦在了熊丽丽面前说:“让他来。”念小娇指了指司机小王,小王赶紧走过去说:“我来,我来。”

念小娇松了一口气,转过脸对熊丽丽说:“我姑爷头上的伤还没好。”

念桃看了一念小娇一眼,吕浩也奇怪地看了念小娇一眼,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多想,跟在小王身边快速出了医院。

吕浩他们前脚离开医院,王彻德带的人后脚就赶到了医院,当他们在前台查到熊丽丽的病房后,赶到病房时,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王彻德惊呆了,谁会抢在他们之前带走了这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后爸还在外地,会是她的亲爸吗?

王彻德赶紧带着人赶到了熊丽丽亲爸住的地方,那是林县的城中村,房子与房子之间亲密无间,这家窗户的手能够伸到另外楼房家里。这一带是最混乱的地方,吸毒、打架、杀人的大多在这里隐藏着,不过对于王彻德而言,他从最基层的民警干到了公安局长,林县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王彻德以执行公务为借口,很快在一间平房里找到了熊丽丽的亲爸刘大海,自从汪小娥带着女儿改嫁后,他天天就是以酒为生,王彻德推门进去的时候,刘大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躺在房间的地上,呼呼大睡,连大门都不记得锁上的刘大海,肯定不知道女儿的事情。

王彻德带着自己的人撤了出来,一上车,他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

江超群和苏晓阳正被**的两名女孩按着全身,他们不在一个房间,江超群的手机一直没离手,他一直不放心汪小娥的事情。手机一响,他赶紧坐了起来,吓得按摩的女孩差点摔了下去。

“你走吧。”江超群冲女孩说了一句。女孩看着江超群,脚步却没有移动,可xiōng前的那一对武器,却并不安分,左右地晃着。江超群想不看,目光地不听使唤地落在那一对武器上,他便有些脑怒,冲着女孩吼:“我让你走,你听见没有?”手机还在刺耳的地响着,可女孩并没有走,而是说:“小费没给我。”

“妈的。”江超群看了一下女孩,下床去拿衣服,从衣服口袋里抽了两张票子递给女孩,女孩这才眉开眼笑地望着江超群说:“谢谢老板,需要服务的时候,随时叫我。我是三号。”

“滚。”江超群还是忍受住发火了,手机响个不停。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女孩这才慌里慌张地跑去了。江超群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不好了。小女孩不在医院里,被人转走了。”

王彻德直接称江超群为老板了,他觉得他现在是江超群的人了。“你赶紧给我找。”江超群气急败坏地吼着,事情朝着他不可控制的局面发展着。

江超群穿好衣服去敲另一个包间的门,苏晓阳估计是江超群,便说:“进来吧。”江超群走进去的时候,苏晓阳居然还在和女孩调着情,女孩正跪在他面前按着,而他的一双手却在女孩的xiōng部拉扯着,象玩橡皮般地拉来拉去。女孩一边按着苏晓阳,一边却咯咯地笑着。

江超群一走过去,苏晓阳的手却半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江超群有些难为情,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苏晓阳出入这种场面,可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他玩弄女孩。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不喜欢把这种隐私性的东西暴露在别人眼里。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才不会在这个当口来找苏晓阳。可苏晓阳倒挺兄哥气,这种事也不避他。

“你出去。”江超群对着女孩说。

女孩想说什么,江超群说:“小费给三号了,找她要去。”女孩便退了包间。

“什么事?”女孩一走,苏晓阳有些失去情趣,没精打彩地问。

“不好了,那个小女孩被人带走了。”江超群急急地说。

“不是说,小女孩家里没什么可靠的人吗?”苏晓阳问了一句。

“是啊,小女孩家里没什么可靠的人,可谁把她带走的呢?”江超群急得走来走去。

“难道会是吕浩?”苏晓阳突然提到了吕浩的名字。江超群惊了一下,马上想到吕浩下午去过他的办公室,难道吕浩真的是为收尘设备的事情而去的吗?

“会是他吗?要是他,我们就麻烦了。”江超群一**坐在了床上,整个人一下子全软了下去。他们可以对付手无寸铁的汪小娥,可他们能对付得了吕浩吗?可吕浩的消息真的就这么灵通?他刚来林县,而且他平时和林县的干部走动不大,他没有关系网在林县。

“你不要这么经不起风浪,你可是一县的总头头,看看,现要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总领的样子。打起精神来,天塌不下来的。”苏晓阳说。

苏晓阳到这个时候,还在说这样的话,江超群已经是悔死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弄个乐子送给苏晓阳,结果搞出这么多事来。这个宏伟,物色女孩也不调查清楚。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了,现在除了和苏晓阳绑在一起外,他别无办法了。

“晓阳,这事,你还是给孟老板请示一下,万一漏子捅大了,我们都兜不起。”江超群一脸的沉重和正经,开始喊苏晓阳的名字了。

“放心,有事,我抗,扯不上江哥的。这事不能惊动老板,不到万不得己,我们捅的娄子,我们解决。”苏晓阳倒还很义气地说,这让江超群内心稍稍安稳了一下,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

“你现在给秦旺喜打电话,让他整理一份收尘设备的问题材料,明天一早赶到琉州把材料交到纪委去。明天,你去老板的办公室,汇报一下近段的工作情况,别的事情一律不提。我明天早晨打电话给冉记者,让她想办法去一趟吕浩家里,看看那个小女孩是不是真在他家,我们这边加紧收集吕浩的材料,实在不行,念桃的哥哥念刚还关着,在他身上下功夫,逼吕浩不要管这件事。”苏晓阳还如在林县一样,冷静地说着,好象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江超群看着苏晓阳,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人,这个人身体里到底装多么点子呢?是不是每一个点子真的能达到他们所要的目的呢?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江超群除了一步一步往前走外,他也没别的办法。

在江超群和苏晓阳盘算着如何走一步时,吕浩也在急烈地斗争着。这件事越来越复杂,念桃、包括念小娇对他的感情都怪怪的,还有这个熊丽丽的亲爸在哪里呢?为什么她闭口不提自己的亲爸呢?汪小娥的尸体难道就那样凉在外面吗?这么想的时候,司机小王已经把车开到了小区里面,当小王把车子停下来,准备去背熊丽丽的时候,吕浩突然一把扯住了小王,小王,念桃、念小娇还有熊丽丽都惊了一下,吕浩才知道自己太不沉稳了,再这样下去,熊丽丽迟早会闹着要见她妈,怎么样才能让她接受妈妈的死呢?吕浩还没想好。

“不能去我家。”吕浩赶紧说。

念桃和念小娇奇怪地盯着吕浩,都这么时候,人都弄来了,怎么不让去呢?

“我家太窄了,再说念桃又能有身孕,的确不太方便。”吕浩赶紧解释说。

“吕浩,今天先住下来,明天再说,已经很晚了,小娇明天还要去上学呢。”念桃越来越不明白吕浩怎么啦,而且越来越不满吕浩的一切。

“是啊,我明天还要上学呢。小姨不照顾丽丽,谁照顾呢?”念小娇站在念桃这边说。

“不行,丽丽的身体需要好好养,不能这样翻来翻去的。我想想,让我想想。”吕浩也急了,这深更半夜的,去哪里好呢?可是丽丽不能去他家,他们如果去医院找不到熊丽丽的话,江超群很有可能会猜到他,因为这件事情他知道,在场的人只有他和催勇全。而且他那时候出现在江超群的办公室,他肯定会怀疑,如果江超群借故让催勇全来家里,熊丽丽的事情很容易漏露,在他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前,他不能再有半点失误,已经让丽丽的妈妈死掉了,他不可以再让丽丽出现任何差错。

去哪里呢?如果父亲不是住院的话,倒是可以把丽丽藏到乡下去。念桃嫂子住在一楼,人来人往,眼多人杂,也不能去。吕浩的大脑拼命转动着,可就是一时想不出去哪里。

“你到底要怎么样?”念桃突然发脾气了,她很少发脾气,可是吕浩的表现让她越来越不能接受,也越来越难受。特别是吕浩的不作为,让丽丽的妈妈就这样死掉了,这让念桃怎么也越不过这个坎。

“等我一下。”吕浩赶紧对念桃说,他已经明白念桃在误解他。他赶紧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这次没有睡着,她也睡不着,吕浩的话一直在她的大脑里,她越想越害怕。

“李局长,我们现在把丽丽送到你家来好吗?我家太小,也不方便。对不起了,打搅你了。”吕浩直接在电话中对李小梅说。

李小梅没有问什么,就答应了。她发现吕浩肯定有难言之隐。这个时候,他肯定相信她,证明她在他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人。这么一想,她便高兴起来,下床收拾房间,让熊丽丽住在客房里。

吕浩不顾念桃的反对,在小王的帮助下,把熊丽丽安排住在了李小梅家里,安排完后,吕浩让小王送念桃和念小娇回家里去,他留在李小梅家里陪丽丽。念小娇却不肯走,念桃已经很生气了,吼了念小娇一句:“走啊,我们都是多余的人。”

李小梅想去拦念桃,想解释一下,可念桃扯念小娇就走。小王赶紧跟在她们后面,一起下了楼。

熊丽丽睡下后,吕浩对李小梅说:“你也去睡吧,我就在沙发上睡一下行就行。”

“你说丽丽的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李小梅说。

吕浩便把他看到的一切讲给李小梅听了,讲完后,吕浩说:“念桃一定认为是我故意不救汪小娥,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狠,这么快。现在汪小娥的尸体就在精神病院楼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和处理?我担心丽丽,我也担必我冒然去做这些事,很可能事情没做成,他们的目标就会对准我。我倒没什么,念桃还怀着孩子,我总不能让念桃也跟着担心受怕吧。可这些事情,我怎么对念桃说呢?我说了,她会相信吗?”

吕浩纠结死了。念桃明显是气冲冲走掉的。可他除了静观事态的发展外,他还能怎么样?扯着丽丽去和苏晓阳对质吗?说不定这个质没对成,他们更会陷入被动的。毕竟江超群和苏晓阳掌握着太多的力量。

“睡吧。”吕浩对李小梅说。

李小梅也想不到更好的对策,虽然证据拿在手里,可真要把证据交上去的话,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汪小娥就是吃了这样的暗亏,吕浩的担心和多虚是对的。

“好吧,委屈你睡沙发了。”李小梅说了一句,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她总不能再继续陪着吕浩吧,这深更半夜的,一男一女干坐着,总是容易尴尬的。

李小梅一走,吕浩走的是累极了,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实在是理不清头绪,于是倒头便睡,他想睡一觉,一切就会容易解决的。

第二天,在精神病院的帮助下,汪小娥被送进以了医院的太平间,公安局也通知了她的丈夫,同时也告知,熊丽丽不见了。王彻德带着手下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熊丽丽在哪里。当他把个情况告诉江超群时,苏晓阳更加判断吕浩肯定清楚这件事,而且丽丽一定在他的手里。他给冉冰冰打电话,他没有说汪小娥自杀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喝多酒后,对一个叫熊丽丽的女孩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现在这个女孩很有可能被吕浩基起来了,吕浩想置他于死地,所以他请冉冰冰帮助,去一超吕浩家里,未必找到这个女孩,他愿意陪一点钱,私了这件事。这男人嘛,一喝酒,犯下的错误就不叫错误了。

冉冰冰本来不想管这样的事情,苏晓阳的花花事,她也知道不少。没想到他一来林县,又沾上了这样的花花事,这男人难道就一晚上也忍不住寂寞吗?可一听苏晓阳说吕浩想置他于死地,想想如果证据在吕浩手里,对苏晓阳极其不利,他出事了,孟成林脱得了干系吗?她又脱得了干系吗?于是便答应了苏晓阳,决定给念桃打电话。

念桃昨天气冲冲回家后,心里一直放不下丽丽,这孩子现在正是特殊期,吕浩不让她知道她妈妈自杀的事是对的,可她不能原谅吕浩为什么不肯去公安局说清楚这件事情呢?为什么还要把丽丽安排在李小梅家里呢?吕浩和李小梅难道有什么事瞒着她?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纠结着。

手机响了,念桃接了,冉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念桃,我是冰冰,你现在过得很幸福吧?”冉冰冰在手机中柔声地问念桃,念桃想挂电话,她不想和冉冰冰有什么瓜葛,可冉冰冰象是猜到她有这一手似的,马上说:“念桃,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别挂电话。我就在林县,既然来林县了,就想来看看,认一下你的家门,下次我再来采访时,就把雁凌也拖来,我们一起去你老家看看好吗?我还没在农村生活过呢,很想去见你老家体验一下哈。”

冉冰冰这样说,念桃的心马上软了下来,可当冉冰冰说要来家里看看时,念桃马上明白了吕浩为什么要把丽丽放在李小梅家里了。原来他早就防着他们的这一手,这冉冰冰来家里玩是假,查丽丽是真。这么一想,就对冉冰冰说:“冰冰,你到林县了,也该我请你吃一餐饭,你要是不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听,你就来我家里,吃完饭再回琉州去吧。”

冉冰冰一听念桃这么快就答应,心里沉了一下,念桃没多少心机,她这么快答应下来,苏晓阳要找的女孩肯定不在她家。只是她的话说出去了,她不能让念桃再起疑心,便说:“我和报社的另一名记者还在水泥厂采访,中午我们一起去你家吃饭好吗?”

念桃说:“我现在去买点菜,你们忙来就来吧。”说着,冉冰冰哪一边收线了。

冉冰冰接着给苏晓阳打电话,把她的猜测告诉了苏晓阳,苏晓阳说:“谢谢冰冰,你们去吕浩家吃饭,摸摸情况也行。我这边会加紧行动的,这事,目前别对老板说好吗?”

冉冰冰说:“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冉冰冰才不会这么八卦呢,她已经很清楚孟成林的习性,他根本不愿意她参与官场中的事,更不知道和她谈论官场中的事,要是被孟成林知道,她和苏晓阳都在外面制造着这样那样的麻烦,他还会这么宠她吗?失宠的她,还有意义和价值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弄到更多的钱,有苏晓阳帮她,弄钱容易得多。所以,苏晓阳的事情,她还是会帮他,她还是不会去得罪他的。

与此同时,秦旺喜带着整理的材料赶到了琉州,在苏晓阳的指引下,秦旺喜把材料送给了纪委书记石磊的手中,秦旺喜在材料说吕浩一去林县就借助自己的势力,不仅强行给他的企业上了一套收尘设备,而这套收尘设备是一堆报废的废品,被人涂了漆,充当新的产品,还借自己生病、父亲生病,大肆收礼,在材料上,有收尘设备是废品的复印件,有吕浩生病时,送礼的人签名,还有林河镇干部给吕浩父亲送礼时签名,对于这一份证据详细的举报材料,纪委书记石磊不得不重视,秦旺喜是政协代表,而且林河镇的干部都是实名制签名,他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给孟成林书记汇报了,孟成林指示他按组织程序走,有问题查问题,有严重问题的,一律不手软。

石磊从孟成林办公室出来时,遇到了苏晓阳,苏晓阳热情地说:“有阵子没和石书记下围棋了,空着的时候,再杀几盘?”

石磊和苏晓阳就是下围棋混熟的,而且还给石磊介绍了教围棋班的一名女老师马萌萌,很少有女性喜欢下围棋,而马萌萌的围棋下得确实不错,一来二去中,马萌萌成了石磊的围棋对手,自然也成了石磊床上的对手。这些情况,苏晓阳是清楚的,石磊也知道他清楚,关于苏晓阳和吕浩,他很清楚,苏晓阳现在的想法,约他下围棋是假,希望他重办吕浩是真,这年头,又有几个干部经得起查呢?于是一边点头,一边握了握苏晓阳的手,在握手的时候,他加了一份重要,苏晓阳多聪明的人,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石磊回办公室后,很快成了调查组,而且即刻奔林县而去。

在吕浩这边,一大早李小梅就把姐姐李红梅叫了过来,她让李红梅请几天假,暂时住在她家里,帮熊丽丽打针的同时,也好照顾丽丽。吕浩见李小梅这么帮他,很是感动,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在一位漂亮的女下属面前去表达,结巴了几下,硬说没说出感激的话。倒是李小梅主动地说:“吕县长,小王来了,我们送你回去,我去给念桃解释。”

“不用了。我会慢慢给念桃解释的。只是我挺对不住汪小娥的,她的尸体还在冷冰的精神病楼下,我却无能为力。”吕浩内疚极了。

“这都是命。你就别内疚了。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丽丽,迟早有一天,这件事情会大白于天下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对cāo县长讲一下,多一份力量对你总是好事情。”李小梅提示吕浩,她昨晚一直在想,吕浩这么抗下去行吗?在林县,他没有跟基,是一张白纸,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个人愿意站在他的这一边呢?cāo武文不同,cāo武文虽然在林县被受压抑,但他在林县已经有两年了,他有他的关系网,而且他现在急于需要政绩,他会帮吕浩的。

经李小梅提示,吕浩想到了莫正南前几天对他讲的话,老板会给cāo武文打电话,让cāo武文关照自己。那么cāo武文至少是老板愿意去信任的人,他怎么把cāo武文给忘记了呢?他确实是被搅迷糊了,而且确实是没有经验,他对李小梅终于说了一句:“谢谢李姐。”

一声李姐让李小梅感动极了,至少她还是一个有用的人,至少吕浩越来越信任她,并且越来越愿意亲近她了。李小梅便说:“走吧,我送你一脚。”

两个人下楼了,刚一坐进车里,吕浩的手机响了,是念桃的电话,念桃在电话说:“吕浩,冉冰冰说要来我家吃饭,我现在去买菜,你中午一定要回来好吗?昨天是我不对,可是,那是丽丽的妈妈啊,我到时怎么对小娇说呢?你毕竟是副县长了,不再是他的秘书,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让他出面呢?为什么非要弄出人命来呢?”

念桃的话传到了吕浩的耳朵里,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怕李小梅知道他和念桃的关系,赶紧说:“我知道了。”不等念桃再说什么,径直挂断了电话。

吕浩没有回单位上班,他回家去了,他必须和念桃解释清楚。如果让念桃的心里有yīn影的话,他的工作更难开展。他可不愿意,念桃在背地里给莫正南打电话。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念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给老板打过电话,他要让念桃知道,他不告诉老板,是不想让老板卷入进来,念桃和老板的事情,是一个定时炸弹,别看孟成林没说话,这件事,孟成林难道会轻易相信吗?还有念刚的处境,如果真的斗起来,念刚的日子不会好过。毕竟孟成林在琉州布网太广,太深。苏晓阳之所以敢这么猖獗,与孟成林的关系网是分不开的。他想等等看,汪小娥的尸体他们如何处理?他们给出来的理由是什么?再来应对下一步。他能够解决的事情,他不想把矛盾引到莫正南身上去,只有告诉念桃这些,她才会理解他,也才会明白,他不是不救汪小娥。

吕浩回家时,念桃去买菜去了,家里没人,他赶紧给cāo武文打电话,电话一通,吕浩便说:“cāo县长好,我是刚刚来林县工作的吕浩,还请cāo县长多多指点和关照。”

cāo武文已经结束了南方的考察和招商,正准备回林县,他知道吕浩在林县弄出的事情,只是吕浩一直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肯定不会主动把事情往身上揽。现在吕浩主动给他打来电话,他便在电话问:“吕浩,是不是工作上有困难?”

cāo武文直呼吕浩的名字,这让吕浩一阵感动,更让吕浩一阵内疚,他回林县好几天,他却没有给cāo武文主动打过一个电话,这是他的失职。而cāo武文不仅没有计较他,反而还是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把吕浩排在多远。

吕浩便激动地对cāo武文说:“cāo县长,是我不对,是我太年轻,办事没经验,等县长回来,我一定要紧跟县长,好好地学习。”吕浩在电话中一阵表态,cāo武文也打算回林县后,好好和吕浩谈谈,吕浩是他可以争取的力量。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吕浩便把熊丽丽被弄得大出血,汪小娥莫明其妙自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cāo武文,cāo武文听完吕浩的汇报后,对吕浩说:“你做得对,目前不要打草惊蛇。而且弄掉一个小秘书意义不大,这事我找人去调查,你暂时呆在家里,保护好那个小女孩,我马上赶回林县。”

吕浩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做法和cāo武文是一样的,他不是冷血动物,而是他目前没能力与苏晓阳抗衡。

吕浩想,等念桃回来,他会做通她的工作,人死了,他也难过,可有些事情,急不得,一急就容易错。如果汪小娥不是太急切,会被他们抓到把柄吗?

吕浩总算让自己心安一些,他打开电脑,进到了琉州论坛,他想想看看有没有关于精神病院女病人跳楼自杀的事情,他点开新闻一条一条地看着,并没有发现这条新闻,看来他们封住了这个消息,暂时不会让这条消息流传于网络的。

念桃回来了,吕浩迎上去,接过念桃买回来的菜,念桃问吕浩:“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吕浩尽量随意地问了一句,他发现自己在念桃面前也越来越沉重了,他还是放不开手脚。

“昨天发你的脾气,今天又答应让冉冰冰来吃饭。”念桃主动把问题摆出来了,吕浩无论多沉重,还得心平气和地告诉念桃说:“念桃,我其实很难过,在我的眼皮底下,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说没就没了,我昨天跑到了精神病院,我摸着丽丽妈妈那张冷凉的脸时,我的后背全是冷汗直冒,念桃,你无法想象当时我的感觉,你更无法想象我当时的愤怒。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除了回医院,好好保护丽丽这个可怜的孩子外,我能和他们斗吗?我斗得过他们吗?我拿什么去斗呢?念桃,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们做错了,他们犯法了,他们就该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可很多时候法律也是人为在cāo作的,在cāo作中,我们稍微大意,证据就会变成别人打击我们的把柄,一如丽丽的妈妈,那张能够证明丽丽和苏晓阳在一起的照片,却在她的急切之中,被江超群删掉了,越是这样的时候,我越不能再出差错。所以,念桃,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冷血动物,我不是不愿意去救丽丽的妈妈,我有很多的顾虑。这件事,你不要告诉老板,在我没有想到对策的时候,我们不能再把老板也卷进来了,对于老板,目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是顺利去了省城,以后我们的日子就要好过一点。所以,念桃,多理解一下好吗?很多事情,我们能应对的就要尽量去应对,而不是事事都去问老板,我不想做一名这样的官员,我需要有我的判决,我的锻炼,我的能力。念桃,你能理解吗?”

吕浩一脸真诚地望着念桃,念桃这才明白,原来一件事情这么复杂,原来吕浩这么做也在保护她,更在保护他。真的斗起来,她和莫正南的事情会再被他们掀起来的,他们不是傻瓜。

念桃对吕浩说:“吕浩,我以后听你的,我不会乱给他打电话的。你放心去干你的事情。”

吕浩要的就是念桃的这句话,他真想把念桃拥抱一下,可是他能吗?吕浩的思绪又有些仿佛,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借接电话,赶紧离开了念桃。

“吕县长好,我是催勇全。琉州纪委的领导到林县来了,他们想找吕县长了解一些情况,您现在到政府大楼来一趟好吗?”



第六章 什么是证据 更新最快

第六章什么是证据

第六章什么是证据

“苏晓阳的动作真快啊。原来他的力量真是巨大无边的。”吕浩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苏晓阳的能力这么大,没想到他居然调得动这么多的力量,可这些事情,孟成林知道吗?孟成林难道就允许他这么样胡作非为吗?可是孟成林又有多干净呢?冉冰冰这么快成了他的女人,这么快满县城弄钱,孟成林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如果这件事有孟成林在背后撑着,仅靠吕浩的能力恐怕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了。

吕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如何,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他没有做错什么,纪委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只是他担心念桃,等一会冉冰冰来家里,念桃能够应对得了吗?还有冉冰冰还会不会伤害念桃,还会不会针对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呢?这些都是吕浩担心的。可是念桃这个傻瓜,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别人三句话的好话,她就心软。他尽管不知道冉冰冰又是在电话中如何说的,但是有一点,冉冰冰肯定又说了不好好话,又打动了念桃。

吕浩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走到厨房里,对念桃说:“念桃,单位里有事,我得去处理一下。冉冰冰来家里,我不是不欢迎,但是她这个人心机太多,你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念桃,你一定要多长点眼力,不能让她再伤害到你和孩子,明白吗?”

“你等会不在家里吃饭吗?冰冰是想来家里看看丽丽在不在我家,所以我才答应的。我不想让她再伤害你,再伤害他,让她来家里看看也好,我会真挚地待她,我希望打动她,让她看在同学情的面上,不要再害我们。”念桃望着吕浩,一脸的诚朴和天真。吕浩心里痛了一下,他真的很想很想把念桃抱在怀里,抚摸一下她的头,甚至亲一下她的额角,如大哥哥保护小妹妹那般。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念桃也接受不起他这样的行为。念桃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呢?吕浩心酸极了,他转过脸,不再看念桃,而是说:“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一定会赶回来的。我就是叮嘱你小心一点。”

“嗯。”念桃温柔地应了一声,吕浩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走了,你多保重。”

念桃说了一句什么,吕浩没清楚,他下楼下得很快。一下楼,他赶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在开会,市里要在全市大范围检查各企业环保达标问题,李小梅还在开会布置任务,她的手机调成了振动,第一次振动时,她没听,吕浩极急了,一个劲重拔,响到第三次,李小梅掏出了手机,见是吕浩的电话,赶紧让副局长主持会议,她借故有事,走出了会议室。一到她的办公室,她就给吕浩回电话,吕浩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李局长,他们下手了。丽丽你一定要保护好,另外我手机上有昨天晚上拍的几张公安局车子进入精神病的照片,我会马上转到你的手机上,你要保存好。中午无论如何,你一定带着小王去我家吃饭,念桃在招待她的一名同学,也是琉州日报的一名记者,她是为了打听丽丽的下落而来的,我怕念桃对应不了,无论多大的事情,你一定要带着小王去我家吃饭,记住了。”

吕浩把该交待的事情交给了李小梅,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苏晓阳可以调动那么多的人来对付自己,而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除了去相信李小梅这个女人外,竟然找不到任何的力量支援自己。

“吕县长,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李小梅急着问。

“纪委找我谈话,已经到达林县。他们的动作好快啊,我这么一走,凶多吉少,三天、五天未必出得来,所以念桃和丽丽都全靠你了,放心吧,cāo县长今天会赶回林县,我已经把丽丽的事情告诉cāo县长了,必要的时候,你把照片和证据交给cāo县长。”吕浩在电话中对李小梅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纪委找你干什么?”李小梅还是着急地问。

“李局长,别担心我,我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够把白的东西染成黑的,所以,我相信组织,我也相信党,我会没事的。我目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我的什么证据,我该走了。你记住我说的事,谢谢了。”说着,吕浩便挂断了电话,伸手打了一辆车直奔政府大楼而去。

吕浩在车上把拍下的照片发给了李小梅,然后便删掉了照片。手机上关于李小梅的电话以及通话记录,他全部删掉了。他知道,他们既然下手了,肯定就会有动作的。他在车上很想给莫正南打个电话,很想把他目前的处境告诉老板,可是手碰到手机时,他像是被什么烫着似的,缩了回来。

纪委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下到林县,绝对手里有他们认为重要的证据,而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吕浩一无所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不能惊动老板,万一与老板和念桃有关系的话,他要独立去承担,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越不能轻易给老板打电话,他们既然下手了,他和老板的通话一定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这样的把柄,这样的失误,他不可以再犯,他绝不对在他们手中留下让他们大做文章的线索。

的士车很快把吕浩送到了林县政府大院,吕浩下车的时候,发现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装作看不见别人的目光,急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赶。上楼的时候,这种目光更多地打在他的身上,而且还有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有人从门后探出了头。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多长时间,整个大楼怕都知道纪委找吕浩谈话的事情了。吕浩尽量让自己平静,尽量无所谓地上楼,可他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又有几个干部能够在纪委找他谈话时心静如水呢?

政府办公室到了,催勇全正在倍几名纪委的领导说着闲话,一见吕浩进来,赶紧站起来对纪委的领导说:“吕县长了,各位领导有事尽管谈,我在隔壁,有事就喊我。”说着,快速地退出了办公室。

调查组为首的人吕浩认识,是案件室的主任彭青山,他和彭青山只有点头之交,没有任何的交情。这也怪他自己,平时只知道埋头跟着莫正南,对于各个部门的人,他除了眼熟外,基本没有太多的交情。他没有想过要去广织人脉网,只是想着做好他的本职工作,服务好莫正南就行,再说了,他也没想过,才两年时间,他就可以下到县里任副县长。他的准备工作没有做到位,这也是他平时的弱点,在这上面,他确实不如苏晓阳。

“彭主任好。”吕浩主动而又客气地对着彭青山打了一个招呼,这倒让彭青山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吕浩不认得他,虽然在一幢大楼里出入,平时打照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再说了市长的秘书,眼里哪里会有他们这些小萝卜头的位置呢?没想到吕浩居然认得他,而且还那么客气地喊他彭主任。

“吕县长请坐吧。”彭青山也客气下来,这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很莫明其妙,投缘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东西,有的人一辈子在一起,不见得有缘,有的人一见面,就能够成为朋友。现在,彭青山对吕浩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大约就是一种缘分吧。再说了,他不喜欢苏晓阳,他拿到吕浩材料的一瞬间,根本不相信吕浩会为了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林县大肆收受礼金。不过,因为这是他的工作,而且书记石磊再三高强调,一定要仔细地对件这份举报材料,一定要认认真真地落实这份举报材料。所以,他带着案件室的几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赶到了林县。

彭青山也想知道,这份举报材料有多少真实性,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吕浩就是自毁前途,如果是虚假的,他想,他也不能让吕浩背黑锅。

吕浩对着彭青山说了一声“谢谢,”便坐了下来,彭青山问吕浩:“你给林县第一水泥厂上了一套一百多万的收尘设备是吗?”

“是啊。前天刚刚安装完毕。”吕浩肯定地回答着,可是他不明白,彭青山问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是这个问题呢?

彭青山心里沉了一下,举报材料上反应的事情是真实的。彭青山继续问:“你收了林县第一水泥秦旺喜的五十万,对吗?”

“秦总交给我的钱,是购买收尘设备的钱。收尘设备一共是一百多万,前期的八十万是我和环保局李小梅局长先垫付出来的,为了垫付这笔钱,李局长还把自己家里的住房抵押给了银行。”吕浩解释着。

彭青山的心里越来越往下沉着,吕浩掉进了别人设下的陷阱,而布下陷阱的人,已经收集了吕浩的证据,证据这个东西,有时候假的比真的更容易置人于死地。

“就是说,你已经收了秦旺喜五十万的现金卡。”彭青山不确实地问了一句。

“是的。”吕浩确实收了秦旺喜五十万的卡。

“那么这张收据是你的亲笔签字是吗?”彭青山拿出了一张签有吕浩名字的收据复印件寄给了吕浩,吕浩看了看说:“这是我打给秦总的收据条,他确实付了一笔五十万的收尘设备款。”

“收尘设备是一堆废铁,只是被人涂了一层新的油漆。而你把这样的一堆废品卖给了秦旺喜,而且还收了他付给你的五十万。这件事情,证据确凿,吕县长还有什么解释的吗?”彭青山暗示了一下吕浩,他想让吕浩知道,他被别人下了套。

果然,吕浩愣住了,也傻眼了。他没想到李小梅和他们是一伙的?那么他发给李小梅的证据又会落到他们手里呢?还有丽丽,也会落到他们手里?天啦,太恐怖了。他那么相信的李小梅,居然是他们为了设计他而布下的一颗棋子,他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呢?他怎么就没去怀疑,这设备会是假的呢?就因为李小梅把自己的房子也抵押了吗?还是因为李小梅是个漂亮的女人?对于漂亮的女人,男人从来就是不存防范的呢?

一种从来没有的苦和恐慌让吕浩的后背直冒冷汗,他太大意了,他太容易去相信一个女人了。这一回他死定了。可是,可是念桃怎么办?如果他们伤害念桃,如果他们拿到念桃肚子里孩子的证据,如果冉冰冰再下毒手去打掉念桃肚子里孩子,吕浩不敢往下想了。一步走错,步步走错。他怎么就轻易去相信李小梅呢?

吕浩的脸色一阵灰白,他看着彭青山,彭青山也看着他,吕浩“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另外两名办案人员,马上走过来按住了吕浩,吕浩无力地垂下了头。

吕浩才知道自己多么地缺乏经验,秦旺喜在这个时候主动给他五十万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半点疑心呢?李小梅要抵押房子的时候,他又怎么没有半点疑心呢?他怎么就不亲自去检查一下收尘设备呢?这么顺利办成功的事情,他怎么就不多想想呢?现在,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在证据面前,在五十万的现金卡面前,吕浩的一切辩护都是没有意义的。

“吕县长还有什么可以辩护的吗?”彭青山望着吕浩,同情地问。

“谢谢。”吕浩低着头,无力地吞吐出了这两个字,既然他们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他在彭青山面前去解释,有用吗?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念桃。念桃怎么办呢?他满脑子全是念桃的影子,他真想求彭青山给他一分钟,让他给念桃打个电话,让念桃快点逃。

“我,我能打个电话吗?”吕浩望着彭青山求救地问着,彭青山的心再一次往下沉着,他清楚吕浩确实是被人下了套,可是他该怎么帮吕浩呢?办案组不是他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让吕浩打电话,无疑是他的失职。可是就这样带走吕浩,他还能有辩护的机会吗?石磊书记的意思很明确,石磊书记就是要重办吕浩。彭青山有些为难了,他很想答应吕浩,他很想示意吕浩找借口去一趟厕所,可吕浩却没有这样的意识,吕浩只是傻看着他,彭青山摇了摇头说:“不能。”

吕浩的头现一次垂了下去,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彭青山刚想发火,纪委的办公室主任罗康走了进来。

“他怎么来啦?”彭青山一愣,不过很快便站了起来,对着罗康笑着说:“罗主任来了,罗主任辛苦了。”

罗康是石磊最信任的人,石磊原来不相信彭青山,石磊原来还派来了他的亲信,彭青山才发现他也掉进了一张大网,好在,他没有让吕浩打电话,好在他还没有违反组织纪律。

罗康冲彭青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吕浩身上,吕浩的样子,一副斗败的公鸡相,这模样基本是所有被调查的干部的模样,看来吕浩认罪了。当然在证据面前,吕浩也不得不认罪。

“吕县长,”罗康冷冰地喊了吕浩一句,吕浩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有一份绝望。

“跟我们走吧。”罗康又补充了一句。

“收尘设备不是我订购的。”吕浩激动起来,“你们手里的证据不是真的,你们不能带我走。”

“哼,”罗康冷笑了一声,接着把另一份材料丢在了吕浩面前,他住院收的礼金,每一个人多少竟然全部记录在上面,还有他父亲在林河镇里收的礼金也有一份记录。吕浩倒不怕他收的礼金,因为念桃手里有捐给希望小学的收据条子,只是父亲怎么可能会收礼金呢?难道高镇长也是他们的人?

“这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会收礼金。”吕浩的声音高了几度,他已经发现他们老早就在布网,只是他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布网的,他极力否认一切。

“放一段录音给你听听。”罗康掏出一支录音笔,吕浩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组织上很关心我家老头子,还派人送了这么多礼物和钱,太感谢组织了。”



第六章 什么是证据(2) 更新最快

第六章什么是证据(2)

第六章什么是证据(2)

吕浩被罗康带到了另一辆车上,很显然,他们要把这起举报材料办成铁案,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吕浩不利,彭青山就是有心也是很无力,但是他不想被石磊这么耍弄,再说了,他相信吕浩不知道收尘设备有问题,吕浩那一份激动和失控告诉他,这一切早就有人给吕浩下了套,而是他被忽略了。

彭青山在另一辆车上一直努力地想着,他很不甘心吕浩就这样被带走,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石磊不信任。他装成闭目养神,可他的大脑一直没有停过,收尘设备如果不是吕浩亲手购买的,就可以证明吕浩与这件事情没关系,但是罗康拿到了吕浩收礼金的名单,还有吕浩母亲的录音,这一条也足够他们给吕浩定下罪名。他决定回琉州后找莫正南,他要把自己的担心告诉莫正南,除了莫正南,这个时候,怕是没人可以救吕浩了。不过,他会让林县的同学刘枫重新寻找证据,石磊如此不信任他,他得借助这次机会搭上莫正南的船。这么想的时候,彭青山还是小激动了一把,只要拿到了吕浩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他就是这起案件的功臣了,无论是莫正南,还是吕浩都会记他这份恩情的。当然如果没有拿到吕浩清白的证据,如果被石磊发现他在暗中调查,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有多大的危险就有多大的交易,彭青山在心底暗暗地替自己打气,加油。

与此同时,纪委带走吕浩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林县传开了。冉冰冰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带着看热闹和看笑话的心情走进了念桃的家。

冉冰冰带着徐应平到达念桃的家里时,念桃还在厨房里忙碌着,不过李小梅和小王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冉冰冰看到李小梅的一瞬间,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好面熟啊,不过她很快就热情地笑了起来,很随意地喊着:“念桃,我来了。”

念桃赶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同冉冰冰和徐应平打招呼,一边指着李小梅说:“这是环保局的李局长,我回家乡认识的第一位姐姐,今天请她来陪客,你们可要放开喝哟。”

冉冰冰主动伸手同李小梅握了一下说:“有李局长陪我们,太荣幸了。”说着,又扫了一眼念桃,念桃的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她显然还不知道吕浩被带走的消息,可这名李局长难道也不知道吕浩被纪委带走的消息吗?这李局长不就是上次吕浩英雄救美的李小梅吗?冉冰冰终于想起来了,她怎么在念桃家里呢?

李小梅努力平静地握了握冉冰冰的手,故意很夸张地笑着说:“冉记者这么年轻、漂亮,还这么有才,前途一定无量,大姐我羡慕死了。”

夸赞的话,听到耳朵里就是美,冉冰冰被李小梅夸得笑得更灿烂,而徐应平这时插话说:“冉主任是大美女,更是大才女,这次下来采访,教会我很多知识呢。”

冉冰冰装作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徐应平说:“小徐就知道捡好听的话,李局长多漂亮啊,看看,这红苹果似的脸旁,我要是男人,第一眼就心动死了。”

“都是美女,都漂亮。”徐应平呵呵地笑着,这一次跟着冉冰冰下县城来,冉冰冰确实给了他不少的指导和经验,采访的时候,冉冰冰一直全程陪同,关键问题全部是冉冰冰问出来的,这一点让徐应平佩服极了,他原以为冉冰冰是靠着一张脸蛋被提拔成副主任的,没想到,冉冰冰还真的有真才实学,所以采访完的徐应平,对冉冰冰逢人就想夸她。

小王见女人们都在互相夸奖着,便站起来去厨房帮念桃端菜,念桃做了一大桌子菜,李小梅因为有吕浩的叮嘱,对冉冰冰极其关注,冉冰冰倒也没什么特别地反常,看着一道又一道菜端上来时,冉冰冰很有些感动,她便下桌去厨房对念桃说:“念桃,别忙了,我们一起吃吧。”

念桃应了一声,便随着冉冰冰一起走到了客厅,她抬头看了看客厅里挂着的时钟说:“吕浩也该回来了,你们先坐,我给吕浩打个电话。”

冉冰冰的脸变了一下,李小梅很快看见了,原来冉冰冰还真的知道吕浩被纪委带走的事情。

李小梅赶紧站起来去拉念桃说:“念桃,来,坐下来吃饭。别给吕县长打电话了,他是领导,一回来,我可有压力。”

冉冰冰用余光扫了一下李小梅,李小梅已经很亲密地把念桃拉到了椅子上面,还对小王说:“开酒。”李小梅对念桃的样子极其讨好,这让冉冰冰又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是啊,念桃现在是官太太了,而她虽然是个记者部副主任,可是在李小梅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接下来,李小梅倒像个主人一样,一边陪着冉冰冰和徐应平喝酒,一边照顾念桃吃菜,酒是红酒,冉冰冰闹着要念桃喝一点,可李小梅说:“冉记者是大记者,走南闯北,酒量一定好。我们今天就放开喝。念桃现在可是国宝极的人物,这酒不能喝的。”说着,笑着拉了拉念桃的手,念桃的脸又一下子涨得通红,李小梅便说:“看看,念桃害羞起来可真是迷死人,难怪吕县长这么宠你,我要是男人,也会往死里宠你。”

李小梅的话,句句刺在了冉冰冰的心窝上,刚刚升起的那点感动,很快消失了。她借故去洗手间,给苏晓阳发了一条信息:林县环保局长李小梅是个可疑人物。信息发完后,冉冰冰回到了桌子上,主动举起酒杯说:“李局长这么关心我的同学,我替念桃谢谢你,这杯酒我干了,李局长看着喝哟。”说完,一仰头,把一杯酒全干了。

“冉主任真是好酒量,冉主任敬的酒,我当然也要干。”李小梅也把酒给干了。

冉冰冰笑了笑说:“谢谢李局长。”接着转向徐应平说:“小徐,帮我敬一下李局长。”

徐应平也是满上一大杯,举起杯子对李小梅说:“请李局长多多关照。”便把酒也干掉了,冉冰冰便笑着看李小梅,李小梅故意说:“我今天是陪客,陪好两位大记者就是我的职责,我舍命陪君子了。”说完,又把一杯酒给干了。

“李局长真是女中豪杰,我佩服极了。只是我们还要赶回琉州去,今天就不能放开陪李局长喝了,我这位同学,是憨人有憨福。得到李局长这么多多照顾,再次感谢了。”冉冰冰说着举起了酒杯,李小梅便提议喝团圆酒,念桃一向不大会说场面上的话,还好有李小梅,再说了,冉冰冰今天一直帮她说话,她便又有些感激冉冰冰了。于是对冉冰冰说:“冰冰,下次你把雁凌也带来,我给你们做正宗的土鸡汤喝,李姐下次也来,还是我们几个女人一起聊天,喝酒。”

“好啊。下次我一定把雁凌拖来。”冉冰冰笑得格外灿烂,李小梅见冉冰冰这么笑着,总感觉这笑容有种东西,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好。于是再次提议大家喝团圆酒,她得尽快送走冉冰冰,只要冉冰冰送走了,念桃才是安全的。

团圆酒喝完后,念桃忙着给大家上饭,冉冰冰没有吃饭,徐应平也不敢吃,冉冰冰便对念桃提出来告辞,念桃想说话,李小梅抢着说:“冉主任和徐记者一路注意安全,到了琉州就给念桃报个平安。”说着,站了起来,冉冰冰也站起来往外走,李小梅去送冉冰冰和徐应平,念桃也要去送,被李小梅拦住了,她说:“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让小王帮着你收拾一下,我去送冉主任就行。”

“念桃,别客气了。我们谁跟谁啊。”冉冰冰还是满脸的笑容,可冉冰冰越是这样,李小梅越是不踏实,她得早点送走冉冰冰才对。

李小梅下楼送冉冰冰和徐应平去了,念桃开始拔了吕浩的手机,可吕浩的手机打不通,念桃以为自己拔错了,又重新拔了一下,还是无法接通的提示。吕浩很少有这种情况,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念桃纳闷了。

没一会儿,李小梅上楼来了,念桃便问李小梅,“李姐,吕浩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李小梅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念桃说,念桃见李小梅不说话,急着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吕浩出事了?”

李小梅见念桃这么急,她不敢告诉念桃实情,便说:“我上午听说马庙乡因为投建化工厂,村民们在闹事,吕县长下乡去了,马庙乡很偏僻,估计是信号不好。”

“又在闹事,吕浩不会再被人打吧?”念桃还是担心起来,李小梅才知道圆谎还真要水平,她是想安慰念桃,却又让念桃担心。只好又接着说:“念桃,放心。这一次派出所去了很多人,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那就好。”念桃松了一口气,小王已经把客厅里菜都端到厨房里去了,念桃走进厨房去收拾,看着剩下的一大堆饭菜,便返回客厅问李小梅:“丽丽吃了饭没有?要不要把这些菜带去给她吃。”

念桃一说,李小梅便给姐姐打电话,要是她和丽丽没吃的话,她也不客气,就把饭菜带一些回去,她平时很少做饭,她也不喜欢做饭。

李小梅一拔姐姐李红梅的手机,居然提示无法接不通,她赶紧打家里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不好了,肯定出事了。李小梅赶紧对着小王说:“我们走。”说着就往楼下跑,念桃急了,追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李小梅不得不停止脚步回头对念桃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丽丽估计出事了。”

念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等她想说话的时候,可李小梅和小王已经跑下楼去了。

念桃在家里烦躁不安地走动,她隔一分钟就拔吕浩的电话,可吕浩的手机总是冷冰的一句话:你所拔打的用户无法接通。

“怎么会这样?又是冰冰干的事吗?”念桃想起她给冉冰冰介绍说李小梅是环保局局长,她就是笨啊,她怎么要给冉冰冰介绍说李小梅是环保局局长呢?

念桃给冉冰冰打电话,电话通了,冉冰冰懒洋洋的语气传了过来:“谁啊?”

“冰冰,我是念桃。”念桃急切地说。

冉冰冰明明知道是念桃的电话,她是故意问的,见念桃急了,猜着肯定是为吕浩的事,于是不急不慢地说:“是念桃啊,感谢你做的菜,好吃死了。下次一定和雁凌再来吃。”冉冰冰在电话着扯起了闲话。

“冰冰,”念桃打断了冉冰冰的话,接着说:“你今天到我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把丽丽怎么样了?冰冰,丽丽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放过你。”念桃发狠地说。

“呵呵,”冉冰冰冷笑了一下说:“念桃,谁是丽丽?我不知道丽丽是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关心别人,关心关心吕浩吧。”

“吕浩怎么啦?吕浩到底怎么啦?”念桃发现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吕浩上午被纪委带走了,据说经济问题很严重。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念在同学情的份上,念桃,我还是要告诉你,找找关系,尽量让吕浩判得轻一些吧。”冉冰冰装好人地说。

吕浩被纪委带走了?李小梅为什么要骗她?怎么这么多事发生了?念桃一下子接受不了,她感觉头晕转着,手机落在地上,“啪”地一声巨响,念桃赶紧扶住了门框,“我不能倒下,我一定不能倒下。”念桃在心里如此说着。

李小梅带着小王赶回了家里,她整个人傻眼了,李红梅和丽丽都不见了。

“他们疯了。”李小梅骂了一句。她赶紧给cāo武文县长打电话,吕浩说在关键时刻,可以给cāo县长打电话的,但愿cāo县长回到了林县。

李小梅拔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小王在一旁说:“李局长,别急,不会有什么事的。相信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李小梅感激地看了一下小王,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拔cāo武文的电话,手机一通,李小梅就急着说:“cāo县长,不好了,丽丽不见了。”

“什么丽丽不见了?”cāo武文还在省城,他们刚刚从动车上下来,他问了一句。

“吕县长告诉过您,前天发生的那件事,那个小女孩被吕县长安排住在我家里,可现在小女孩不见了。”李小梅有些结巴,越想说清楚越是说不清楚。

“你是怎么搞的?连个小女孩也看不住。吕浩呢?”cāo武文在电话中吼了起来,他对李小梅印象一直不好。这男人一旦对女人印象不好,女人说什么都是狗屁。

“吕县长被纪委带走了。”李小梅还是结结巴巴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说着,cāo武文不等李小梅解释,径直挂断了电话。

cāo武文赶紧给莫正南打电话,事情竟然比他想象中的糟一百倍,看来他太低估苏晓阳的能力了。

莫正南正在家里休息,欧阳兰把家里翻了一个遍,重新布置了一番,这个家对莫正南来说就有些生疏感,那张留着念桃的气息的床,也被欧阳兰从里到外全部换掉了,欧阳兰越是这样做,他越会不由自主地想念念桃。

手机吵醒了莫正南,欧阳兰回北京去了,说是去见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去了,神神秘秘的。莫正南也懒得多问,对于欧阳兰,她来了与她走了,在莫正南心里都激不起任何的波澜。可没有念桃的日子,莫正南总感觉内心空洞得很大、很大。

莫正南抓起手机,见是cāo武文的电话,便快速按下来了接听键:“莫市长好。我是cāo武文。”cāo武文小心翼翼地问候了莫正南一句。

莫正南一听,心往下沉了一下,赶紧问:“发生什么了?”

领导就是领导,语气的一点变化,他马上就能够敏感地捕捉到信息。cāo武文在心里想了一下,不过嘴上很快地说:“莫市长,吕浩被他们弄到纪委去了。”

“乱弹琴。”莫正南一下子发火,吕浩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吕浩有没有问题,他也一清二楚,他们这样随意调查一名副县级干部,而且还是他的秘书,这不是公开扇他的耳光吗?他哪能不生气,不恼怒呢?

“莫市长,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我还在省城,马上赶回林县去。吕浩告诉我一件事情,苏晓阳前天到林县去了,把一名初中女生搞得大出血,而且这个女孩的妈妈也莫明其妙地死掉了。吕浩正在调查这件事,很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联。您不要生气,一回林县,我马上去调查。”cāo武文在电话里表着态,丽丽的失踪,相比吕浩被纪委带走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事情越来越复杂,这也是cāo武文所没想到的。大家都在抢证据,可证据到底是什么呢?抢到的证据就是证据吗?



第七章 阴谋会走多远[ ]

第七章yīn谋会走多远

第七章yīn谋会走多远

彭青山一回琉州就给刘枫打电话,让他务必秘密调查林县水泥厂收尘设备是谁经手买的?还有吕浩的父母到底受了多少礼金?吕浩又收了多少礼金?他要求刘枫一定要秘密调查,而且越快越好。

关于吕浩被带走的事情,刘枫也知道,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彭青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件事呢?他在电话中问彭青山:“吕县长到底有多大问题?”

“可以肯定地说,吕县长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才让你尽快调查这件事的来胧去脉,兄弟,我们的时运来了。快去调查吧,好事会等着我们的。”彭青山在电话兴奋地对刘枫说。在利益面前,谁又能不尽心尽力呢?再说了,彭青山也不想让吕浩这样的官员被污蔑,如果在吕浩和苏晓阳中间选一名的话,他肯定愿意选吕浩而不是苏晓阳。虽然苏晓阳和石磊书记走得那么近,他还是要为自己赌一把。官场很多时候就是赌博,赌赢了,才有出头之路。

刘枫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了彭青山的用意。cāo武文县长和江超群书记一直不合,孟成林书记和莫正南市长也是面子上将就将就,现在这两位的秘书斗得你死我活,其中必有一伤。他相信彭青山的判断力,于是丢下手头上的事,秘密调查吕浩的所有事情。

cāo武文正往林县赶的时候,江超群却和苏晓阳在一起,他上午去了一趟孟成林书记的办公室,把关于一河两岸的计划对孟成林详书记细报了。上次刘儒生到林县时,对林县一河两岸的计划非常有兴趣,林县是革命老区,关于水利的利用和改造计划只要送到国家部委,很容易审批下来,而延河两岸开发高档小区的话,既是林县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更是刘儒生赚钱的大好时机。他很清楚河岸只要有政府的力量打造,那么两旁的楼盘就会遥遥直上。他和江超群做了一个交易,关于水利改造工程的报告,他负责送交国家水利部委,而河岸两旁的拆迁由政府牵头,他只靠做他的楼盘,买他的楼盘。当时两个人一拍即合,并且有关申报材料由刘儒生负责往上递,这对于江超群来说,是最大的一笔政绩,也是最耀眼的一笔政绩。他在汇报整个计划时,孟成林书记也听得相当仔细,看来孟成林书记也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并且给了江超群很高的肯定和鼓励,一河两岸的计划启动后,他会号召全市去林县参观学习。孟成林要江超群加大力度,一定尽快完成这项工程,有必要的时候,他会在省委领导班子面前吹鼓、吹鼓,只要打造漂亮了,争取国家相关领导人造访林县,就是一个极其有利的借口了。

在孟成林书记的一番描绘后,江超群的确激动了。他从孟成林办公室出来后,赶紧给刘儒生打电话,刘儒生还在北京帮着递交林县的报告,答应有眉目后,再到林县具体谈下一步的cāo作工程。这些事让江超群忘掉了汪小娥的死亡,直到苏晓阳拖着他给王彻德打电话时,他才想起,苏晓阳在林县还留着这么样一个乱摊子。

江超群得知吕浩被纪委弄到了琉州后,不得不佩服苏晓阳办事的神速。只是当苏晓阳告诉他李小梅在吕浩家里吃饭时,江超群便很快明白,吕浩不仅知道了熊丽丽的事情,而且也是吕浩把熊丽丽藏起来的,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吕浩这么快就和李小梅联手,居然把熊丽丽藏到了李小梅家里。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给王彻德打电话,让他赶快带人去李小梅的家,把熊丽丽抢出来。

王彻德一直在寻找熊丽丽的下落,汪小娥的尸体已经通知了她的第二任丈夫,他正在往林县赶。现在熊丽丽有了下落,王彻德悬着的心便松了下来,他饭也顾不上吃,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李小梅的家里,李红梅开的门,一见站着几位陌生的人,正想关门,两名干警把她控制了起来,另两名干警很快在客房里找到了熊丽丽,李红梅喊叫着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私撞民宅?”

王彻德一边出示了公安局办案的指令,一边收了李红梅的手机,李红梅很快便明白,他们是冲着熊丽丽来的。于是对他们说:“你们不要伤害丽丽,我带她走。”说着,替丽丽穿好衣服,扶着丽丽下楼,下楼后,王彻德把李红梅和丽丽推进了警车里,随着警车的启动,她和丽丽的眼睛全部蒙了起来,她们被秘密带进了一幢私房里,这里是王彻德关押重点人犯的地方,当然这样的人犯通常都是有损于他们利益的人。

王彻德把这件事办好后,迅速给江超群请功,他们要的两名女犯,被他严密控制起来了。江超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在电话中对王彻德说:“你找一名可靠的女干警,给那个小女孩好好洗个澡,将身体里证据毁灭掉,这一次,你们千万别再弄出人命案来,再弄出人命来,我拿你们是问。”

王彻德一个劲在电话里说:“是,是,知道了,知道了。”直到这个时候,王彻德才明白,江超群抢这个小女孩,就是为了毁灭证据。不过他还是照着江超群的吩咐,找了一名女干警专门看管丽丽的同时,也让她好好替丽丽洗干净。

江超群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就决定继续在琉州呆一晚,苏晓阳这一次对江超群的接待也显得特别地盛情,经历这一系列事情后,两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了。

在江超群留在琉州的时候,cāo武文已经赶回了林县,而李小梅也等在政府大楼里,她要把证据交给cāo武文,更希望知道吕浩到底为什么被纪委带走?

cāo武文带着李小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小梅把吕浩拍的照片,以及丽丽身上的物证都交给了cāo武文,cāo武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物证后问李小梅:“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

李小梅没想到cāo武文问她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她想问吕浩的事,不得不咽了回去。看了一眼cāo武文,cāo武文一脸的严肃,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cāo武文站在一起,自从任志强出事后,她很少主动找县领导汇报问题,有独立汇报工作的机会,她尽量让单位里的副局长来的,她美其名曰是让副局长们多接触领导,其实是她已经灰心丧气,不想再转着领导转了。

“坐吧。”cāo武文没看李小梅,而是指着一旁的沙发说。

李小梅便有些感激cāo武文,便接了一句说:“谢谢cāo县长。”

cāo武文还是没看李小梅,也没再和李小梅说话,而是拔通了莫正南的电话,李小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有些尴尬。

cāo武文说:“莫市长,我是cāo武文,我已经回到了林县。吕浩留下来的证据,已经在我手里,我是送到市里来,还是暂时保留着?”

莫正南回到办公室后,一直在等念桃的电话。吕浩被纪委带走了,念桃难道会不知道吗?为什么念桃不给他打电话呢?还有吕浩刚去林县,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念桃却只字未提,她难道一离开他,就把他给忘了吗?她去林县后,就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甚至发过一条短信。

莫正南一想到这些,内心充满了失落感。年轻人在一起有年轻人的生活,难道他就真的老了吗?老得让念桃这么快地溶入了吕浩的生活,而忘了他?

现在cāo武文打来了电话,cāo武文在电话中谈到了证据,莫正南最关心的却还是念桃知不知道吕浩被纪委带走的事情,吕浩到底为什么被带走,念桃会知道吗?

“证据你先留着,尽力救出那个被他们带走的女孩,确保不要再发生人命案。另外,派人去吕浩家里看看,这个时候,家属需要关心和安慰的。我相信吕浩是一名好同志,他不会干违法犯纪的事情。吕浩在你身边工作,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你以后要多帮助和关心他。”说着,莫正南就挂断了电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向他汇报关于吕浩被纪委带走的事情,他要等,等他们给他一个解释,一个理由,甚至是一个借口。这出戏已经上演到了这一步,他就想看看孟成林到底要护苏晓阳护到什么时候。现在有力的证据都在莫正南这边,他要搞定苏晓阳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在他没有弄清楚吕浩为什么被他们调查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向孟成林摊底牌的。

莫正南的电话挂断了,cāo武文还舍不得放,他倒是希望莫正南让他立刻把证据送给他,那样,莫正南就会有动作。可莫正南却没有这样做,倒是让他派人去安慰吕浩的家属,在这个的时候,这个家属显然重要得多。

cāo武文问李小梅:“李局长认识吕县长的家属吗?”

“您是说念桃吗?”李小梅一时不明白cāo武文突然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是她。你认识?”cāo武文当然也知道网络里沸沸扬扬的念桃事件。

“认识啊。怎么啦?”李小梅望着cāo武文问。

“她知道吕浩被纪委带走的事情吗?”cāo武文又问了一句。

“应该不知道吧。她问过,我说吕县长下乡去了。这样,我打个电话再试探一下。”说着,李小梅拿出手机拔打念桃的电话,电话却无法接通,李小梅连拔了三次,都是无法接通。

“他们不会也对念桃下手吧?”李小梅惊慌地望着cāo武文说。

“你赶紧去吕浩家里看,我去公安局找王彻德要人。”cāo武文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李小梅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各坐各的车分道而行。

cāo武文赶到公安局的时候,王彻德在开会,听说cāo武文来了,王彻德便有意拖时间,明明并不重要的会议,他搞得很正规,很重要一样。

cāo武文很想冲进会场,充着王彻德说:“讲完了吗?”可是他是县长,县长这么直接到一个局长办公室就很有点不合常规,可是他要是不亲自到办公室堵王彻德,他未必就能够请得动王彻德,这帮人,如果你打电话给他,十分八、九都会说在办案,在办很重要的案子。

cāo武文整整等了半个小时,王彻德才回到办公室,一见cāo武文,笑着迎上去紧握着cāo武文的手说:“cāo县长回来了,cāo县长亲自到我们基层视察来了,王某实在是感动,也实在是荣幸,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能走,一定要在我们局里吃一餐饭。”

“我可吃不起你们局里的饭啊,别让我坐冷板凳,我就很感激王局长大人了。”cāo武文没好气地说。

王彻德知道cāo武文生气了,于是更加陪着笑脸说:“cāo县长这么说,就是见怪了,我确实不知道cāo县长来了。”王彻德装得象是真的不知道cāo武文来了的一样。

cāo武文也懒得和王彻德废话,直接问王彻德:“精神病院跳楼自杀的那名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cāo县长的消息好灵通啊。这件事我准备明天去您的办公室汇报,没想到cāo县长亲自下我们基层关心基层的工作。我就在这里向县长汇报一下,那个女人,名字叫汪小娥,二婚,前夫嗜酒如命,经常性地暴打她,她可能精神上受到了某种伤害和挫折,前天大闹江书记的办公室,打伤了江书记还砸了他的办公室,后来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后,送到了精神病院检查,发现她有间歇性神经,于是我们就把她交给了精神病院,没想到她跳楼自杀了。”

王彻德一边讲述,一边偷偷打量cāo武文。王彻德的这一招,cāo武文看在眼里,心里很快断定,丽丽就在王彻德手里,于是说:“王局长,大人已经自杀后,我怎么听说她家的小女孩也失踪了呢?”

“有这回事吗?我们没有接到报警啊。汪小娥的尸体还在医院太平间里,她的第二任丈夫答应赶回来处理这件事,但是他没有提到孩子的事情啊?”王彻德演得象是真的不知道一样。

cāo武文便知道王彻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于是说:“王局长,大家都别装,别演了。吕浩已经把相关的证据交到我手里来了,我现在只想你们放了那个小女孩,至如其他的事情,就等上级来处理和解决了。”

“证据?什么证据?吕县长还能有证据吗?”王彻德装作很吃惊地问。

“王彻德,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再出一条人命,你这个局长怕是当到了头。别以为你们弄出汪小娥精神有病就可以蒙混过关,汪小娥死的当天晚上,你们局里的车怎么出现在精神病院呢?那么晚,你们去精神病院干什么?我今天来不是要人,而是警告你,玩火,必定被火伤着。”说着,cāo武文气冲冲地拉开办公室的大门,大踏步走了。

cāo武文一走,王彻德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苏晓阳晚上约了石磊,还有法改委的主任,加上江超群一起吃饭,他在有意把他的有脉介绍给江超群,算是对江超群力帮他的回报。

江超群一看是王彻德的电话,感觉很不好,不过还是很快地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说:“江书记,不好了。cāo县长刚刚在我的办公室里发脾气,让我们放了那个小女孩,如果再发生人命案,我这个局长就当到了头。”

“cāo武文回林县了?”江超群吃惊地问。

“刚回来的。他手里握着证据,那天晚上我们的车子去了精神病院,他好象知道,是吕县长留下了证据。我现在担心吕县长已经拿到了有关的证据,因为那个小女孩身上穿的内裤是新买的。那么她的旧内裤呢?旧内裤如果落到了吕县长手里,他肯定还会留下别的证据。”王彻德越说越惊慌,他已经清楚,如果没有证据,cāo武文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怎么办?”王彻德见江超群半天没说话,就又补充问了一句。

“让你们办个事情,都办不好。现在到来问我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还要你这个局长干什么呢?”江超群发火了。

苏晓阳走了进来,见江超群的脸色不好,问了一句:“又是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

“晓阳,吕浩把证据全交到了cāo武文手上,小女孩的内裤被他们换掉了,王彻德怀疑他们已经取到了小女孩身体里的证据,怎么办?”江超群也六神无主了。

苏晓阳以为抢到了女孩,就可以毁掉证据。他也没想到吕浩早拿到了证据,吕浩是怎么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呢?他以为这次给吕浩布一个局,那可是一百多万的收尘设备啊,还有住院受的礼金,都可以让吕浩永无翻身之日,可没想到吕浩这么快抢到了他的证据。

苏晓阳在酒店房间里走来走去,江超群越想越紧张,他上午还那么兴奋地设计着他的大手笔,现在却不得不被苏晓阳拖得焦头烂额,而且这些证据都落到了cāo武文手里,他和cāo武文都急于上位,这次cāo武文带队去南方考察、招商就是给自己找政绩,这些基层干部,没有政绩想爬到市里来,太难了。

“江哥,别急。万一事情包不住,我就去找老板。所有的过错我来担当,不会连累江哥,大不了,江哥去号子里看看就行了。”苏晓阳笑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我看,你还是赶紧向老板说清楚,好有个防备。”江超群说。

“我不能给老板说,我要是给老板说了,我就一点退路没有。老板不知道这件事更好,万一真的闹起来,老板不会卷进来,有老板在,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这女孩是自愿的,没人强迫了。对了,你赶紧让王彻德逼那个女孩写一份她是自愿出卖自己的第一次,为了要一部苹果手机的过程。只要那个女孩把这样的过程写清楚,按个手印,就放了她。只要她是自愿的,我大不了犯的是作风问题,可吕浩这是经济问题,我看莫正南怎么救他。”苏晓阳的脑子转得这么快,很快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办法倒真是一个好办法,只要小女孩听话,写清楚这个过程,苏晓阳也就落个作风问题了,而汪小娥哪里,给点钱,了结成自杀应该问题不大。就算cāo武文拿着证据,也要让他的证据没用武之地。这么看来,苏晓阳这人鬼招、损招就是多。

“还是晓阳有办法。”江超群一下子又有精神了,赶紧给王彻德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对王彻德说:“彻德,你让那个小女孩写一份,她如果为了苹果手机,自愿出卖第一次的经历,告诉她,写完了,就没事了。写完了,就把她送回去,不要为难她。”

“好的,好的。”王彻德一听江超群这么一说,赶紧去办。只要把小女孩送走,不再出人命,他这个局长可能还能继续当得下去,真的再有人命案出来的话,他怕真是到头了。江超群上面有人,他一个小小局长,上面拆掉他,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cāo武文气冲冲地离开了公安局,他一上车,掏出手机准备给莫正南打电话,可是拔了一个号就放弃了,那个小女孩明明就在王彻德手里,可他咬着说不知道,这点小事情,堂堂的县长搞不定,还能对莫正南说什么呢?王彻德很显然得到了江超群某种承诺,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冷落他,背后一定有江超群在撑着,这帮孙子,都是仗势欺人惯了。

cāo武文生气归生气,可他也拿王彻德没办法,他这才发现为什么好么多的大领导喜欢培养亲信,在各行各业没几个亲信,这办事还真的比较棘手。他把公安局整个想了一个遍,还真找不上一个值得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人,他不竟为自己悲哀,这个县长当得也真够窝囊。吕浩被带走了,没人在第一时间内给他通风报信,现在莫正南让他把那个小女孩弄出来,要保护好小女孩的生命安全,可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在车子里长叹了一口气,猛然想起了让李小梅去安慰吕浩的家属,于是把电话打到了李小梅哪里。

李小梅赶到念桃家里时,念桃正对着摔坏的手机发呆,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冉冰冰,一次又一次地真诚对她,可她为什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呢?她伤害自己也就罢了,连一个初中的女孩也不放过,她怎么那么心狠呢?

念桃想不明白。她想给莫正南打电话,她想扒在他的怀里大哭,她想问他,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连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吗?那可是曾经睡在一张床上的亲密同学,亲密朋友。还有吕浩,他怎么就被纪委带走了呢?吕浩又做错了什么呢?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李小梅敲门的声音把念桃拉回了现实,她去开门,见是李小梅来了。她想也不想地扑进了李小梅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李小梅没想到念桃还是知道了一切,肯定是冉冰冰告诉她的,这女人真够心狠的。她拍着念桃的后背说:“念桃,没事的,会没事的。上帝会护着心善的人。念桃,一定要相信组织,不会污陷好人的。吕浩会没事的,念桃,放心。”

念桃哭过后,心情好多了,她离开了李小梅的怀抱,不好意思地望着李小梅说:“李姐,对不起。我担心吕浩,我更担心丽丽,她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给小娇交待呢?”

“念桃,cāo县长已经去了公安局,找他们要人去了,放心。丽丽和我姐会没事的,有我姐在一起,丽丽应该不会受太多的苦。”李小梅安慰念桃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我的手机也摔坏了。”念桃无助地望着李小梅,她发现官场的生活与她以前的生活完全不同,突发事件一起接一起,她刚刚摆脱被人陷害的日子,可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人陷害着。这都是为了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呢?

“念桃,莫市长很关心吕县长,我在cāo县长办公室听到,cāo县长给莫市长打的电话,放心,莫市长已经知道了吕县长被纪委带走的事情,他会想办法的。而且莫市长让cāo县长派人来安慰吕浩家里的人,他真的很关心吕县长。”李小梅把她在cāo武文办公室里听到的话转给了念桃,她其实并没有往深处想。

念桃一听到莫正南这个名字,心跳得特别快,他还是知道了,而且他心里装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念桃好想他啊,可手机也摔坏了,就算没有摔坏,念桃又敢给他打电话吗?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的手机的响了,她赶紧拿起来扫了一眼,就接了,是cāo武文的电话,她问了一句:“cāo县长,她们找到没有?”

“吕浩家人没事吧?”cāo武文没回答李小梅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念桃。

“念桃一直在哭,她担心吕县长,也担心丽丽,丽丽是她侄女的同学。”李小梅解释了一句。

“是这样的的啊。你好好照顾她,我再把这个情况给莫市长汇报一下,他们不承认带走了小女孩。”cāo武文很无奈,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拔通了莫正南的电话,莫正南似乎一直在等念桃的消息,他给念桃打过好几次电话,可念桃的手机一直不通,他很担心她,她抗得动这些事情吗?

cāo武文的电话一来,莫正南赶紧接了,cāo武文没说话,他就抢问:“情况怎么样了?”

“莫市长,对不起,我真没用。我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局,可王彻德这个王八蛋咬着没看到小女孩,小女孩一定在他们手里。而且,莫市长,这个小女孩是吕浩家属侄女的同学,吕浩的家属正在家里哭得很伤心,我已经让一名女局长去照顾她了。”cāo武文把基本情况向莫正南汇报了一下,莫正南一听,又想发火,cāo武文这个县长怎么当的呢?在他的地盘上,救个小女孩都这么难。可一想,自己又同cāo武文有什么两样呢?林县是cāo武文的地盘,林县不也是他的地盘吗?可他能说了算呢?林县是江超群说了算,琉州是孟成林说了算,他和cāo武文同是一把手,却只是一个形式主义罢了。

莫正南把火强行压了下去,在电话中对cāo武文说:“你要密切关注这件事的发展,我去一趟孟书记的办公室,探听一下情况,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莫正南挂断了电话,只要念桃有人陪着,他的心便稍微心安了一下。可是这个小女孩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念桃一定会很难过的,她太单纯了,小女孩的妈妈已经死掉了,如果小女孩再出意外话,念桃的心里一定会留下很多的yīn影,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愿意让这么多不美好的东西影响念桃,为了她,为了孩子,他决定放下一切自尊和傲气,去求孟成林。

莫正南去了孟成林的办公室,苏晓阳因为林县的事情,一直和江超群在一起,早早向孟成林请假了。孟成林正在批阅文件,这一段压下了不少文件。

莫正南敲门时,孟成林喊了一句:“请进。”

莫正南便推门走了进去,孟成林抬头一看是莫正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热情地笑着说:“莫市长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说完,亲自下位给莫正南倒茶,莫正南没看到苏晓阳,随意地说:“孟书记太客气了,让晓阳来倒茶吧。”

“这小子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越来越不像话了。把我这个老头子丢在办公室,说什么有朋友了,陪客人去了。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哪里有我们当年当秘书的那种劲头啊。”孟成林和莫正南都做过秘书,一提起当年的秘书经历,两个人倒很有同感地互视笑了一下,这一笑,仿佛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下。莫正南便想,孟成林也在有意和自己搞好关系,可是苏晓阳的事情,他清楚吗?

莫正南在大脑里转了一下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样,他还得放下架子,好好和孟成林谈谈。

“孟书记,”莫正南很低姿态地叫了一句,孟成林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莫正南,莫正南今天这是怎么啦?不仅主动和他拉旧事,还这么低姿态呢?

“莫市长,有事情尽管吩咐,只要用着上孟某人的,我一定照办。”孟成林也好心情地笑着对莫正南说。

“有孟书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莫正南也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听说市纪委把吕浩带来了?他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就没有收到关于这件事情的汇报材料呢?”

“什么?吕浩被纪委弄来了?”孟成林也吃了一惊,石磊请示过他,说是有举报材料,他们派调查组下去调查,怎么不声不响地把吕浩给带回琉州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连气也不捅一下呢?

“孟书记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莫正南不大相信地问了一句,可从孟成林的表情来看,他不像是装的。

“莫市长,纪委的石磊书记确实对我提示吕浩的事情,说是收到了一份举报材料,他们成立调查组下去调查,收到举报材料,下去调查是正常的组织程序,我也没往心里去。但是他们今天才下到林县调查,怎么就把吕浩带回来了呢?具体情况,我还真是不清楚。”孟成林实打实地对莫正南解释着。

难道吕浩的问题真的很大?石磊他们掌握了重要的证据,如果不是这样,石磊让调查组把人带到纪委来,就有些理亏了。

“我敢以人格来担保吕浩绝对不会干违纪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苏晓阳在林县捅了大娄子,吕浩是因为正在调查这件事,才被纪委把人直接弄到市里来了。既然孟书记不清楚这件事,那就好办了。”莫正南望着孟成林,很坚定地说。

“莫市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你能不能说清楚?”孟成林有些急了,吕浩办事稳重,而且为人低调,应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被苏晓阳抓着,而苏晓阳在外一向花花事比较多,这一次他又是捅了什么娄子?

“孟书记既然不知道,这事情就好办了。据说苏晓阳在林县把一名初中女生搞得大出血,这女孩的母亲去江超群办公室里闹事,被江超群让公安局带走了,人却莫明其妙地死亡。这样还不算,现在是小女孩也失踪了,我让cāo县长去公安局要人,可公安局咬定人不在他们手里,孟书记,女孩的母亲怎么死的,已经是一条人命了,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也丧命吧?这件事,还得请孟书记指示。吕浩有问题归问题,但是小女孩已经受到了这么大伤害,太可怜了。”莫正南把事情和盘端了出来。

孟成林猛然站了起来,重重地在桌子上面拍了起来,“苏晓阳胆子也太大了。”

孟成林是真的发火了,苏晓阳平时爱搞一些在校的女生,那些女生都是大学生了,成年人,可这回,他怎么搞上了初中生,而且还弄出人命案,他怕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孟成林发完火,拿起电话就给苏晓阳拔了过去:“小阳,林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成林当着莫正南的问直接问。

“吕浩给林县第一水泥厂上的收尘设备是一堆废铁,可他收了水泥厂老总五十万,还有他和父亲住院期间收了大量的礼金,这些都是确凿的证据。”苏晓阳以为孟成林问吕浩的事情,不慌不忙地说。

“小阳,吕浩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不算数,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赶紧把小女孩放掉,再出一条人命,我马上把你废了,信不信?”孟成林的火气很大,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

莫正南一直在看着孟成林,从孟成林的怒火之中,莫正南断定,孟成林事先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这么看来,莫正南堵得难受的心,松动了不少。如果这件事情,是孟成林授意的话,就复杂了。

“莫市长,吕浩听说把废品买给了厂家,收了人家五十万,另外他和他父亲住院收了大量的礼金,如果确有其事,你看,我也帮不了他。苏晓阳的问题,如果有证据,我也不会护着他的。”孟成林把问题摆开了,也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了。

“孟书记,只要不再伤害那名小女孩,我就很感激您了。其他的问题慢慢调查,但是小女孩的问题,我还是希望孟书记尽量落实。”莫正南说完,便站了起来,孟成林也没有挽留,看着莫正南走出了办公室。

孟成林有些纳闷了,莫正南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一个女孩呢?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



第八章 峰回路转【77更新及时】

第八章峰回路转

莫正南一出孟成林的办公室,孟成林的眼皮就跳个不停,琉州民间有个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他感觉眼皮最先是左眼在跳,后来怎么就只剩下右眼在跳。要命的是莫正南一走,就一直没停过,这是怎么啦?难道真的要出大事?

孟成林靠在老板椅上,正心烦地揉着眼部时,听到了敲门声,声音不大,一下,两下,敲门声就停下来了。他知道是苏晓阳在外面,他与其在敲门,不如在敲一种暗示。每次苏晓阳有事汇报,都是这样敲门的。他喊了一声:“进来。”苏晓阳便如影子一般闪了进来。

苏晓阳走路极为轻巧和柔软,简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舞蹈演员。对苏晓阳的这一点,孟成林是极为满意的。他最怕女人进他的办公室,那种高跟鞋发出的“嚓嚓”声,能把他的心魂惊掉。可是他又最渴望女人踏出的这种声音在他的办公室里回旋。只有在办公室里,他才觉得最安全最妥当一样。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官员而言,恐怕没有第二个地方比办公室来得安全。安全这个词,是他,也是所有官员最希望听到和拥有的一个词。特别是对有女人存在的办公室而言,这样的安全就显得更加重要了。不过有女人的办公室,大多是是女下属,他在这个办公室里搞过好几个女下属,后来就没兴趣了。女下属图的多是政治上的进步,难怕在床上,这种政治气味也浓得全身都是,一板一眼,一进一去,全是交易和投机一般。那种感觉很不爽,后来,他就不再泡女下属,改在维也纳玩他需要的那一套。这女人嘛,就如身上的衣服一般,热了要脱掉,冷了要增加。谈不上多么重要,却也是缺一不可的。他喜欢女人,他更喜欢权力,他这样的领导都有一个情结,都想让权力持久一些,都想让权力不落到旁人手中。人,都是私心。特别是官场中的人这种私心就更强烈一些,在旁人眼里,他们这种人都是霸权主义者,其实根本原因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人,最知道权力的美妙之处。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一件事情比当官更美妙,权力带给人的附加值,远远不是只有享受,也不是只有金钱,而是人类所有的欲念,人类所有的想法,权力这个东西,都能帮你实现,都能帮你达到,没有哪种力量比实现和达到最令人心花怒放的了。

孟成林最开始的计划是想好好栽培苏晓阳,除了苏晓阳和他投缘外,深得他的信任外,就是苏晓阳特别理解他,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特别是他什么时候需要女人了,需要什么样的女人,这小子总能猜得极其准确到位。

以前,孟成林爱在办公室搞女下属时,苏晓阳没少替他守门放哨。他一度想把苏晓阳安排到下面哪个县去,先下基层锻炼,完了再一步步进入权力中心,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女儿上高中时送去了国外,苏晓阳更多的时候就如他的儿子一般,寄托着他很多的想法和期望。可苏晓阳这个小子,心思根本不在为官上,除了到处沾花惹草外,他就没个正形相。后来,孟成林便放弃了把苏晓阳往官场上送,再说了,他用惯了苏晓阳,少了他,他的日常生活,还真的是个大难题。

现在苏晓阳唯唯诺诺地站着。孟成林沉着不发话的时候,他一般也不敢主动说话。再说了,他现在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他是不敢再多话的。不过,苏晓阳拿眼睛瞅了一下孟成林,见他只是闭目养神,而且茶杯也没有水,他便赶快替孟成林重新去泡茶,由于心急,不小心把开水洒在了手背上,他被烫得眼泪直冒,可他硬是逼着把眼泪收了回去。水加满后,他很小心地把茶杯底下的水擦干后,才转身送到了孟成林的办公桌上。当然孟成林喝的茶不是普通的茶,是琉州云台山上面的野茶,产量不多,绝对的环保。这年头,恐怕也只有孟成林这种市委书记级别的人才能够享受到真正的环保食品。

当苏晓阳把茶杯放在孟成林面前时,碧绿得如同刚采下来的茶叶舒展开来,一片一片地往下飘。这个过程平时是孟成林最享受的过程,他老觉得这个过程如同睡美人苏醒过来一样,清新亮丽,爽目舒心。每次他等到茶叶沉下去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喝上那么一口。这种野生的茶不仅甘甜爽口,更重要的是产在云台山上面,据说薛刚反唐时,武则天镇压他的地点就在这片茶叶生长的土地上。据云台寺的主持说,这种茶不仅有清火降压的功效,还有健脾补肾的功能。这种茶一般是不会进入市场上买卖的。全部作为他以及比他更高级别的官员们的特贡品。

孟成林放下揉眼睛的手,用视线飘了一眼苏晓阳。苏晓阳脸上写着某种焦急,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神态。其实刚才苏晓阳把水洒在手背上的动作,他也看见了。只是他不想批评苏晓阳,事情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他就想把苏晓阳骂死,死的人也复活不了。

只是,苏晓阳现在这种慌张样子,孟成林还是很不舒服。这小子跟了他好几年,尽管他警告过苏晓阳好多次,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写在脸上。作为琉州市一把手的贴身秘书,脸上的表情跟他这个一把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盯着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他可不愿意让秘书坏了他的事。可是现在,他不想批评苏晓阳了,他觉得苏晓阳这么急地赶回来,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再说了,苏晓阳这么急地赶回来,肯定还有事情向他汇报,只是碍于他一直没有发话,不敢多嘴而已。于是孟成林冷冷地问了苏晓阳一句:“说吧,还有哪些事?”

“嗯。”苏晓阳一边点头一边喊了一声:“老板,”孟成林便发火了,“有事就说,别磨磨叽叽的,像个婆娘。”

“我错了。我不该跟着冉记者去林县,不去林县就不会捅这么大娄子出来,可现在人死了,不过,是这个女人自杀了,千真万确,是自杀的。”苏晓阳终于敢把这件事告诉孟成林了。

万雄话音一落,孟成林追问了一句:“是自杀吗?”

“是。”苏晓阳这回没有磨叽,倒是回答得很干脆利落。

孟成林其实听清楚了苏晓阳的话,他的追问属于一种本能,这样的本能作为他这种级别的官员是不应该存在的。人的很多本能一踏入官场就得被扼杀掉。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一旦走上这条道,就得过关斩将地往前冲。他们是刀尖上的舞者,在外人眼里风姿绰绝,灿烂千阳。可真正的苦衷只有他们的心最清楚。心,痛与不痛骗不了自己。只是孟成林现在的心不痛,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那个女的死与自己有关系吗?他分明听到内心发出了这样的质疑。

孟成林挥了挥手,苏晓阳便退了出去。只是苏晓阳在后退的时候,回头望了他一眼,似乎想等他的吩咐一样。他故意不看苏晓阳,苏晓阳便知趣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苏晓阳是在等孟成林吩咐他怎么了结这件事。出了这样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怪只怪这个吕浩多事,如果不是他帮着这个小女孩撑腰,那个汪小娥也不会跑去闹事,不闹事,大家也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大不了赔点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吕浩偏偏把小事弄大,大事弄翻天。

孟成林现在的态度这么冷淡,对于苏晓阳来说,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这个信号让他无比地恐慌,是谁把这件事告诉老板的呢?老板为什么变得这么沉静呢?如果老板把他骂一通,哪怕抽他两个耳朵,他也觉得,事情好解决了。可老板现在不言不语,这到底算哪门子事呢?

苏晓阳一走,孟成林把自己的身体整个地偎进了沙发椅里,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的眼皮子怎么突然会跳个不停呢?难道莫正南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只是一个小县城死掉了一名女人罢了,这不算什么大事,比这更大的事,死更多人的事,孟成林都经历过了,他都没有如现在这般眼皮子跳,这到底怎么啦?孟成林越这么想,他的右眼皮跳得越是厉害,难道真的是做了亏心事才怕鬼叫门吗?官场上混的人,谁敢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不做亏心事,他能够成为琉州的一把手吗?可是这一次,到底怎么啦?让孟成林有了真真切切的恐慌感。

苏晓阳的手机响了,虽然隔着一道门,孟成林都吓了一大跳,苏晓阳在外间接电话时,孟成林想不听,可还是有话传入了他的耳朵,苏晓阳在问:“什么,那个女孩又开始出血了?”

电话是江超群打来的,王彻德去他们的密室逼熊丽丽写她出卖**膜的过程,可熊丽丽不愿意写,王彻德便恐吓她,说要把她弄到有蟑螂的房间里关着,晚上睡觉,蟑螂就会爬满她的全身,一边说,一边在熊丽丽身上摸来摸去,熊丽丽便抓住王彻德的手,使命地咬了一口。

王彻德被咬得大为怒火,朝着熊丽丽下体踢了一脚,熊丽丽一声惨吓,下体又开始出血。李红梅在另一间屋子,听到熊丽丽的惨叫声,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要和王彻德拼命,无论如何,熊丽丽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房间里又乱成一团,王彻德害怕再出人命案,便让另几个干警放开李红梅,让李红梅赶紧替熊丽丽看病,可这里什么药品也没有,李红梅无能为力,求王彻德赶紧送丽丽去医院,可王彻德却要求熊丽丽写完过程,再送去医院。

李红梅担心这样下去,丽丽的性命又要受到危险,便走过去对熊丽丽说:“孩子,写一份给他们吧。写完了,阿姨带你走。”

熊丽丽哭着问李红梅:“写完了,我就可以见到妈妈吗?我想妈妈了,我错了,我不该要苹果手机,我以后再也不要了,我只要妈妈。”

“好孩子,写吧,写完了,阿姨带你去找妈妈。”李红梅抚摸着熊丽丽的头,安慰问丽丽说。

熊丽丽把过程写了下来,签了字,并按了手印。王彻德便给江超群打电话,把事情的过程告诉了江超群,江超群没听完就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这个电话被孟成林听到了,他的整个身体紧了一下,他冲出了办公室,对着苏晓阳吼:“还在这里废话什么啊,快让他们送到医院去救人,林县医院救不了,马上转到琉州来,如果这个小女孩再发生意外,别说我不放过你,莫正南也会拨了你的皮。”

苏晓阳吓了一大跳,他从来没见过孟成林这么恼怒过,而且孟成林的这句话告诉了他,莫正南已经知道了他在林县的事情。那么吕浩的事情,莫正南插手了。这消息还真是快啊,他还满以为晚上可以搞个庆祝宴,现在看来,一切都离他的预想太远了。而且孟成林的这个样子,显然是惊恐,难道死一个人就能让老板惊这个样子吗?还是莫正南的力量真的已经超过了孟成林?网络事件,莫正南那么快地摆平了,是不是孟成林害怕莫正南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苏晓阳这一次不仅是捅娄子了,而且还捅了马蜂窝。

“老板,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卷入进来。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会一个人抗起来的。我绝对不会连累老板,放心吧。我苏晓阳有今天,全是老板给的,老板就是现在要我的这条命,我也会在所不惜的。”苏晓阳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这一次是真的动情了。

孟成林见苏晓阳这个样子,心又软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找吕浩认个错吧。”

苏晓阳重重地点了点头。

孟成林吼苏晓阳的话,江超群在另一边听清楚,他不敢说话,想等苏晓阳说话,可是电话另一头却收线了。他赶紧给王彻德打电话,告诉王彻德,无论花多大代价一定要确保小女孩的生命安全,林县救不了,马上转到琉州大医院来。

王彻德傻掉了,这都怎么啦?让他抓这个女孩的是他们,现在让他无论花多大代价救这个女孩的也是他们,这个小女孩是谁啊?

王彻德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赶紧让李红梅带着熊丽丽去林县医院,如果林县医院救治不了,就马上转到琉州去。

“哼,你们早干什么去了?”李小梅在车上哼了一下,指着王彻德说:“把手机还给我。”

王彻德不得不把李红梅的手机交给她,现在只要保往熊丽丽的命,让他做什么都成。

李红梅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还在念桃家里,一见是姐姐的电话,急着问:“姐,丽丽呢?”

“小梅,我现在送丽丽去医院看病,她的下面又在流血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你到医院来一趟好吗?”李红梅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怕自己再被王彻德他们扣住了,用这种方式让李小梅来救她和丽丽,她也不知道李小梅听懂了没有?

念桃一听丽丽又送到医院去了,也急了。要和李小梅一起去医院,李红梅让她去医院,应该不会只是去看看丽丽,应该还有别的意思。李小梅这么一想,把电话打给了cāo武文,cāo武文还在等莫正南的指示,见是李小梅的电话,赶紧说:“你事说简单点,我在等莫市长的电话。”

“cāo县长,我姐和丽丽被送到医院去了,我怕他们也在一起,能不能带些人去,先把我姐和丽丽抢出来再说呢?”李小梅有些紧张,说话便有些结巴。

cāo武文不耐烦地说:“动不动就抢人,抢来抢去,成什么了?”说着,挂断了电话。赶紧给莫正南拔了过去。

莫正南从孟成林办公室出来后,遇到了彭青山,他不大认识彭青山,彭青山自报了家门,莫正南便把彭青山让到了办公室,彭青山把吕浩的举报材料内容以及自己的判决全部告诉了莫正南,莫正南盯着彭青山看了好一会儿,便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莫市长,不瞒您说,吕县长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下套,您现在不救他,没人救得了他。我现在不帮他,没人告诉您具体的情况。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某些相通点,用投缘来说,我认为自己和吕县长还是有一份相知相识的缘份,就冲着这一点,我也应该为他尽一份我的心意,现在,我的心意尽到了,我也该走了。”彭青山说了一番话,这番话是他早就想好的话,成败在此一举,他一定要让莫正南记住他。

莫正南又多看了彭青山几眼,他已经明白培养自己的亲信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竟然彭青山愿意为他办事,为什么他就不可以相信他一回呢?于是对彭青山说:“谢谢你为吕浩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就目前的证据来看,都是不利于吕浩,你想办法找到吕浩购买收尘设备的厂商,至如住院住的礼金,我相信吕浩不会动用的,一定有安排。你先下去摸摸情况,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莫正南很客气地把彭青山送出了他的办公室,他一时忘了要回cāo武文的电话,直到cāo武文把电话打过来,他才想记了,cāo武文还在等他的电话。

“武文,刚才办公室有事情,才办完。我给孟书记通了气,他还不知道苏晓阳在林县的事情,相信他们会缩手的。”莫正南说。

“莫市长,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个小女孩下身又在出血,被送进了医院,估计是王彻德他们送去的,我是不是要带几个人去医院看看呢?”cāo武文试探地问莫正南。

“你带人去,是要打架吗?还嫌不够丢人的吗?”莫正南生气地说。

cāo武文不敢再多话,听着莫正南发脾气,莫正南见cāo武文哪头沉静,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是他要cāo武文保护那名小女孩,现在他要去保护,他又这么冲cāo武文发火。于是语气缓和了一下说:“你直接去医院一趟,最好带着小女孩的亲人去,看王彻德还能说什么。我不信,他还敢抢人。”

莫正南说完这句话,cāo武文赶紧说:“莫市长指导的对,我马上去办。”



第八章 峰回路转(2)【】

第八章峰回路转(2)

莫正南挂断cāo武文的电话后,他的大脑里却满是问题,吕浩的问题,那名小女孩的问题,还有他在琉州的权力问题,如果他离开了琉州,吕浩和念桃的日子能过得下去吗?他人还没走,吕浩就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他们带到了纪委,如果他有一天真的离开了琉州,他真能放得下念桃吗?吕浩一天不安稳,念桃能安稳吗?念桃现在的身体情况能抗下这么多的问题吗?

莫正南的思绪乱成了一窝粥。终于挨到了下班,莫正南回到那幢小二楼家,整个家就只剩他自己的影子跟着,他在客厅里不安里转悠着,这个时候,他竟是那么想念念桃,可这个傻女人,连电话也不打一个,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如果吕浩还是他的秘书,他想念桃,可以让吕浩安排,可现在想念桃却不知道怎么办好。新的秘书何先晖虽然沉稳、不多言不多语的,可是在莫正南心里,何先晖还远没到吕浩的这个亲近程度,而且何先晖除了工作,基本没有闲话,他的家庭情况,莫正南也没听他提起过,更别说隐私这个东西了。

莫正南换秘书的时候,启先丁小跳还真以为是领导看中他的才华,抽他去写重要报道,直到何先晖接了他的位置时,他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莫正南踢出了局。一度郁郁寡欢,找了好几次苏晓阳,苏晓阳也爱莫能助。劝丁小跳还是回报社上班,至少靠着一支笔可以自由自在,真要做秘书,个性这两个字就不能存在着。丁小跳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换个别人他还能好接受一些,换来换去还是从报社里挑的人。这领导挑秘书,怎么老喜欢从报社里挑人才呢?丁小跳想不通归想不通,可人家是领导,想怎么样做,当然也不会由得了他。

何先晖这人表面温柔敦厚,可他总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这人在报社是最有个性,可莫正南偏偏就选中这样一个人。让丁小跳总有一根鱼刺被卡在咽喉里一般。

莫正南其实也感觉到了何先晖很有个性和脾气,认准的东西,他倔得如头牛似的。这种个性,是不大适合担任秘书角色的。可是人已选来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再退回去,就显得他这个领导多不好说话似的。他主要用惯了吕浩,就如孟成林用惯了苏晓阳,尽管苏晓阳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用惯了一个人,就如用惯了一样东西一般,总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莫正南的手机响了,莫正南拿起了手机,见是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我。”念桃的声音传了出来。

“丫头,真是你啊。”莫正南的心还是猛烈地跳了起来,这丫头还算讲良心,记得他。

“我的手机摔坏了,这是借的手机,我躲在洗手间给你打电话。”念桃在电话中解释着。

“丫头,你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外面?”莫正南问了一句。

“我在医院里,刚刚来看过丽丽,她没事了。我的心才安定些,要是她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为什么一切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呢?孩子她想要苹果手机不对,可她只是个孩子,哪个在做孩子的时候没做过梦呢?就为了这个苹果手机,她永远失去了妈妈,还得永远失掉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她现在太小,她还不懂。可等她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的时候,这些全是她心里最难抹杀的yīn影。可是,他们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呢?难道他们没有良心两个字吗?他们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吗?”念桃越说越激动。

“丫头,你既然在外面,又是别人的手机,不要多说话。吕浩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说他收了厂家五十万,还有住院时收了礼金。”莫正南在电话提示念桃,她这么在公共场所激动不好。

念桃一听莫正南这么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得知吕浩的事情时,又开始激动了,她说:“礼金捐给了希望小学,还有收据条子作证。至如五十万,是兰,兰姐的那张卡,他为了尽快解决环境污染问题,先动用了这笔钱,还有李姐把自己的房子也抵押出去了,是他们凑钱买的设备,他不存在拿别人的钱。”念桃在说到欧阳兰说,结巴了一下,还是称欧阳兰为兰姐了。

莫正南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念桃提到的提到的李姐,就是吕浩去保护的那名环保局的女局长吗?看来念桃现在和她在一起,这手机也是她的。于是便对念桃说:“丫头,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放心。吕浩过两天就会回去的,你要是在家里闷,到琉州来等吕浩一起回家也行的。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念桃听莫正南这么说,甜蜜感升腾而起,原来他真的很关心她,也很在乎她。

“有李姐陪着我,你就放心吧。只要丽丽没事,吕浩没事,我也就没事的”念桃又有幸福突然而至的感觉,说出来的话突然就轻松了很多,很多。有他的力量,有他的承诺,这些事还能叫事吗?

“傻丫头,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事?我需不需要安慰?没心没肺。”莫正南在电话的另一头笑了起来,这一笑,他的郁闷和压抑突然都消失了。

这个小女人真是一张创可贴。莫正南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嘴上却说:“丫头,我挂了。你要是想来,我就让cāo武文找车送你过来。”莫正南说完就挂了,他怕再多说下去,他真的会要求她来,这样的时刻,就是念桃来了,她会安得下心来吗?这丫头,心里担心这个,担心哪个的,就是半点也不担心他。

莫正南嘴角又浮出了笑容,为什么每次想这个小丫头时,他总有那么多的幸福和甜蜜呢?这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是奇怪,一旦形成了这种感觉,总会任思念不断地涨潮地涌。在莫正南的心里,女人是分种类的,有些女人是用来好的,这种好没有欲望,没有杂念,就如欧阳兰。无论欧阳兰对他怎么样,他对欧阳兰只是一种哥哥宠小妹妹的情份,这种情份只能是好,只能是与欲望和欲念无关。而有些女人一见就想上,如念桃,尽管他和念桃的第一次是在他的酒后失态中发生的,可接下来的那一次让莫正南一生都难以忘怀,那个水笼头的念桃,清纯得如朵出水的芙蓉,那个夜里,他就是想上她。想要她。那是一个灵魂被欲望塞满,身体被本能主导的夜晚,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理念,甚至是所有的劝告,都不复存在。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眼里,甚至在他的全部世界里,只有念桃这朵芙蓉,只剩下**裸的**女爱,那个夜里,只剩下肉搏的激烈,剩下最简直,最本能的两具动物的身体。可是那个夜里,肉搏的滋味又可以那么美妙。至如现在,甚至是空闲的无数个日子里,莫正南都在回味,都在咀嚼,那个夜晚的点点滴滴,他一直最内疚一件事情就是睡了念桃,可他又一直认为睡得最值的一个女人就是念桃。他总会回想,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是的,就是细节,就是这些细节,一点一滴地充斥着,可往往任何事都是细节最为重要。哪怕是男女之爱,肉体之欢。莫正南以为他会将霸占念桃的那个夜晚牢牢锁在了心里,绝不会让欲念再轻易冒出来。可是,当他再一次见到念桃时,他才明白,他根本离不开念桃这个女人,离开她的一切,对,还是细节。念桃是帝派给他的宠儿,是上帝赐给他的**,在他的情海世界里,哪怕用尽所有的词,莫正南都不能表达他对念桃的关爱,那份关爱,早已深入骨髓,早已与他的血液溶合在一起。她是他的,是他这辈子最爱上的那个女人。

莫正南在这个夜里,对念桃充满了理智之外的想念,除了再一次回忆她的青草芬香,除了再一次任她的点点滴滴反复在大脑里闪现外,他却不能把她拥在怀里,他却不能尽情地去宠她,需要她。莫正南坐在沙发上,调整自己的感觉。他要放下她,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不能再想她了。于是,莫正南摆了摆头,尽量地让念桃的名字,念桃的影子离开自己。

莫正南控制完自己的情绪后,便拔通了欧阳兰的电话,欧阳兰见莫正南主动给她打电话,一激动,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姐夫,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很寂寞?”说着,欧阳兰在另一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小兰,你老大不小的人,正经一点行不行?”莫正南严厉地说。

“哼,人生的乐趣,就是没个正形地活着。你总这么一本正经的,不怕老得快啊。”欧阳兰迅速地反驳着莫正南,莫正南便沉默着,他知道他说不过欧阳兰,只要他要求欧阳兰一本正经的,总会被欧阳兰一阵嘲讽。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欧阳兰总算收起了笑,她其实很清楚,莫正南没事的时候,才不会想到她,更不会给她打电话,以前有她的姐姐欧阳月,现在有哪个叫念桃的野丫头,她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又在错误的时间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情感。这种情感一旦形成,受伤的总是她。可是这种情感偏偏产生了,而且没有理由,没有道理,甚至毫不讲客气地遍有全身,这种感觉痛却快乐着,奢侈却又让她不断轮陷着。

“你给过吕浩一张五十万的卡?”莫正南在电话中问道。

“是啊。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欧阳兰奇怪地反问莫正南,当时就想让吕浩和念桃这一对小年轻赶快结婚,再说了,吕浩这小子,也挺灵泛的,她还是很喜欢他,也愿意去帮他。只有吕浩这种人经常在念桃的生活里闪着,念桃才会慢慢淡出莫正南的视线,她才有机会独占莫正南,她可不愿意和任何女人分享她要的男人,她要的爱情。

“你还真有钱啊。典型的白富美,追的人一大把吧,别这样漂着,赶快找个合适的人嫁掉,老大不小的,到处晃什么呢?”莫正南嘲笑欧阳兰起来。

欧阳兰火了,在电话里叫嚷着:“莫正南,你什么意思?打个电话来就是问问五十万,就是说这些废话的吗?姑奶奶喜欢给谁钱,就给钱,怎么啦?你管得着吗?”

莫正南听欧阳兰的声音真的是发火了,赶紧收起嘲笑说:“吕浩浩被纪委弄进去了,他太想做事了,居然拿着你给他的这五十万去购买收尘设备,结果被人下了套。”

“这小子就是傻。这年头,还哪里有他这种拿着自己的钱替别人办事的?就算要购买设备也得用银行的钱啊。傻瓜。”欧阳兰在电话另一端气呼呼说。

“你快点回来吧,把这五十万替人家澄清事实,别没事到处晃来晃去的。”莫正南又恢复了大哥般的教训口气,只是莫正南说出来的话是快点回来,落在欧阳兰心里,舒服极了。他认可她把那个地方当成她的家了?欧阳兰一高兴,便快乐地说:“好啊,我听正南哥哥的话,明天就飞回来。”



第九章 美女救英雄 你好你好 更新最快

第九章美女救英雄

第九章美女救英雄

彭青山从莫正南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心里乐开了花一般。看得出来莫正南现在需要他,也愿意相信他。彭青山便有一股“女为悦已者而容,士为知己者而死”的卖力感。他一回自己的办公室便给刘枫打电话,让他一定要不惜一切力量,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刘枫去了吕浩父亲吕建国住院的镇上,他在病房找到了吕建国,才知道吕浩的母亲确实是收到了一笔钱,这笔钱也确实是镇上的干部送来的,当时说是镇上给的医疗补贴,吕建国才收下的。这笔钱有一万五千块,但是这钱他们没用,他们想等吕浩回来再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听说儿子被纪委带走了,两老口一下子急了,特别是彭建国,一定要起床去镇上找镇里的干部说清楚,这钱不是什么礼金,他们不要了。这钱也与吕浩没有关系,是他们的错。

刘枫让吕建国不要着急,没有的事情是能够弄得清楚的。于是带着吕浩的母亲,找到了镇上送钱的干部,把钱退了回去。整个过程,刘枫暗自录了音,他把吕浩家里的事情搞清楚后,迅速去了林县第一水泥厂,他调查了好几名厂里的工人,收尘设备确实是一堆废块,但是从考察环境到安装收尘设备,吕浩都不在场,都是环保局的李小梅带着厂商李向阳来的。具体情况,李小梅肯定最清楚。

刘枫赶回了县城,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和念桃都在医院里陪着丽丽,cāo武文没有联系上丽丽的亲人,到医院后,王彻德的态度却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一个劲对着cāo武文道歉说:“cāo县长,真是对不起,是局里的干警把小女孩带来问点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现在小女孩没有大的问题,我交给你们,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cāo县长,真是对不起,有事,您随时叫我,随叫随到。”

cāo武文“哼”了一声,没理王彻德,王彻德自讨没趣,赶紧带着两名干警灰溜溜地离开了医院。

cāo武文临走的时候,把丽丽交到了李小梅手里,让她再继续辛苦一下。他一走,刘枫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李小梅接了电话,刘枫和她都互相认识,只是平时打交道不多。一见刘枫找她,不由紧张地问:“刘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吗?”刘枫是林县纪委的副书记,被纪委的人找,总会令人往最不好的地方想。再说了,吕浩刚刚被琉州纪委的人带走,情况都不明朗,这个时候,刘枫的电话就显得格外让人紧张了。

“李局长好,你在哪里呢?我能不能见你一下?”刘枫在电话中倒是很客气,可刘枫越是客气,李小梅的心越是悬了起来,她一时竟然找不到该如何回到刘枫的问题。

刘枫大约也猜到了他的电话把李小梅吓着,于是补充了一句说:“李局长,我是为吕县长的事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的。”

李小梅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平时刘枫和江超群走得并不近,再说了在这种情况,还有人愿意为吕浩的事而奔走,李小梅心里还是热了一下,赶紧说:“刘书记在哪里呢?我马上出来找您。”

“李局长就到水磨房茶吧里谈好吗?我在玫瑰包间里等你。”说着,刘枫就挂了电话。

李小梅把丽丽的事交给了姐姐,还有念桃,李小梅也格外叮嘱姐姐对念桃关照一下,念桃现在怀着孩子,一定要格外留心,这是吕浩临走前的托付,她说什么也要把丽丽和念桃保护好。好在丽丽和姐姐都平安无事,念桃心情也没那么沉重,她总算可以安心地去见刘枫,问问吕浩的情况。

念桃本来想把吕浩的情况对李小梅讲一下,可病房里人来人往的,她便把这种想法咽了下去。不过莫正南的提议,还是很令她心动的,去琉州等吕浩回来。可是现在吕浩的情况也不明确,她怎么去呢?又住在哪里呢?她发现,离开了吕浩,她想见莫正南一面,还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李小梅要走,念桃想送她下楼,随便说说吕浩的事情。可李小梅坚持不让念桃下楼,她不放心让念桃一个回到病房。念桃便打消了对李小梅想说什么的念头,安心地在病房陪着丽丽。

李小梅让小王回家休息去了,这一段也够小王劳累的。她打的去了水磨房茶吧,那个地方以前她和任志强去过,老板是一名和她年龄相仿的女人,名字叫肖秀琴,人长得极标致不说,嘴巴甜得让人如喝蜜似的。而且她知道什么样的客人有什么样的要求,包括房间的安排等等,在林县,茶吧都带着餐饮一条龙服务的。肖秀琴一直觉得,做餐饮服务这一行业,就是要会捉摸人,把人捉摸通了,知道按客人所需要服务,这是服务行业老板必须要有的本领。林县的茶吧越来越来多,要想留住客人,就得在留住人心上下功夫了。很从客人到茶吧,都是来谈事的,这跟普通餐厅不一样,去餐厅是为吃饭,来茶吧也就是一份情调了。吃不吃饭不过是个借口,喝什么茶才是重要的。在水磨房就是搭起这样的小台子,摆的是饭菜和茶道,唱的却是令客人们终日纠结的各种事情。肖秀琴很清楚她开的不仅仅是一家茶吧,她开的是一戏园子,来她这里吃饭、喝茶,她不能当客人是吃饭、喝茶,她要当他们是演戏,甚至是入戏。所以肖秀琴要知道来的客人们爱听什么,爱唱什么,哪些人能合唱,哪些人不能。谁跟谁唱得出二人转,谁跟谁只能演对手戏。吃透了这些,肖秀琴的水磨房茶吧生意越来越好,而且来的领导也越来越大。几乎每一任书记、县长都会光顾她这个茶吧。

现在刘枫一进水磨房,肖秀琴就亲自迎了上来,直接把刘枫带到了玫瑰包间,她没有问刘枫几个人,更没有问刘枫需要一些什么。她认得刘枫,林县很多领导,她都认识,而且也暗暗记住了这些人的爱好和特点。

肖秀琴给刘枫泡了一杯林县自产的野茶,刘枫喜欢喝这种野茶,甘甜、爽口,尽管看相不大好,喝起来津津有味。

肖秀琴上完茶后准备走,刘枫说:“等会李局长要来,你把她带到这里来。”

肖秀琴“嗯”了一声,就替刘枫把房门关上,肖秀琴就是这样,永远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神情。

没一会儿,李小梅走进了水磨房,肖秀琴迎了上去,笑着说:“李局长有一段时日没来了,这边请。”说着,就在前面带路,把李小梅带到了刘枫面前。

李小梅一落座,肖秀琴转身就离开了,没到一分钟,肖秀琴送来了李小梅以前喝过的玫瑰茶,李小梅感动地望了肖秀琴一眼说:“肖老板就是好记性,还记得我喝什么茶啊。”

肖秀琴笑了笑说:“我就这点看家本领。”说完,快速退了出去。“也难怪你们男人都喜欢来这里,肖老板确实热人贴心。”李小梅望着刘枫说了一句玩笑话,刘枫便笑了起来,这一笑,两个的距离似乎拉近了很多。

刘枫便开门见山地说:“李局长,我也不瞒你说,我不相信吕县长会有什么问题,这一定是有人下了套。你也一样,被人下套了。”

“啊?”李小梅惊讶地望着刘枫。

“据我所知,收尘设备是你一手谈成功并引到第一水泥厂的是吗?”刘枫问。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李小梅更惊讶地盯着刘枫,刘枫更加确实,李小梅也被人下套了。李小梅诚府不深,虽然她和任志强书记的事情闹得满县城都知道,可刘枫对李小梅的印象并不坏,至少李小梅在任志强被双规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还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引,说是她主动喜欢上任志强的。这些事情当然是从彭青山哪里听到的,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般有情有义,对于一直在纪委工作的刘枫来说,还真是比较少见的,这也是他直接找到李小梅问起收尘设备的理由。

“李局长,收尘设备是一堆废铁,只不过涂上了一层新漆。”刘枫望着李小梅说。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我亲自去了收尘设备厂,我到得清清楚楚,是新设备的。”李小梅急切地辩护着。

“李局长,你现在给厂商打电话,问问他,这怎么一回事?”刘枫见李小梅不相信,便提示她给李向阳打电话。李小梅赶紧翻出李向阳的电话,拔了过去,却传来冷冰的声音:您所拔打的用户已停机。

李小梅傻了,她盯着刘枫说:“不可能,不可能。”

“李局长,你不要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你慢慢告诉我好吗?”刘枫安慰李小梅说。

“不,我要去纪委,我找他们说清楚,这事与吕县长没关系,这是我的责任。整件事情,吕县长都没参与,而购买设备的钱,吕县长还出了五十万,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谋自私的。”李小梅激动地站了起来。

刘枫也站了起来,他拉了拉李小梅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李小梅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吕浩被带走原来又是为她背黑锅,苏晓阳和江超群太可恶了,一定是他们串通好,让李向阳弄了一堆废铁骗了她。她便把她如何认识李向阳,又如何去省城看机械设备的经历讲给了刘枫,刘枫一听,什么都明白了。

“李向阳因为是苏晓阳和江超群介绍的厂商,我根本就没往他会是骗子上面去想。江超群可是林县的书记啊,他这么干,又有什么好处呢?给林县抹黑,他的脸上又有多少光彩呢?我真是想不明白。”李小梅又开始激动起来,刘枫才知道李小梅其实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人还真的不适合呆在官场。如果这件事是吕浩参与的话,他肯定会多问个为什么?不过吕浩也是太相信李小梅了,竟然就没去问一下,这个厂商,李小梅是怎么认识的?如果吕浩多问了这一句话,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呢?

刘枫这么想着,赶紧给彭青山打电话,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彭青山。

彭青山在电话中对刘枫说:“干得好。你把你取到的证据,明天就送给我。不过,你得好好问问美女局长,吕县长的五十万是哪里来的?这笔钱要是说不清楚,还是容易被他们抓到把柄啊。”

刘枫说:“知道了,有必要的时候,我和李局长一起去一趟琉州。”

“好的。”彭青山便挂了电话,看来刘枫办事确实扎实,这么快就拿到证明吕浩清白的诸多证据,现在彭青山唯一担心的是吕浩哪里有五十万呢?一个小秘书,巨额财产交待不清楚,也是一件大麻烦的事。他想,等明天刘枫来,他会带着刘枫一起去找莫正南。这么一想,彭青山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官场,上面有人才行,否则做死也不过是个饿不死,饱不了的公务员罢了。

李小梅听着刘枫打完电话后说:“刘书记,我和吕县长的爱人关系不错,如果去琉州的话,把她也带去吧,相信她也会证明吕县长是清白的,因为前一段吕县长挨打住院后,很多人来看他,都给了礼金,吕县长让爱人和我一起,把这笔钱捐给了希望小学,他爱人手里还有收据条子,我去找她,或者我们一起去琉州,我不相信这件事情说不清楚。”

李小梅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紧张,这可是八十万啊,就算她的三十万可以慢慢还,可吕浩的五十万,说是找朋友借的,他拿什么还?再说了,这笔损失是她造成的,应该由她背。

“也不早了。今天就这么散了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刘枫提出来撤,现在情况还是有些不利于吕浩,他们如果呆在一起被江超群的人发现的话,很不好。

李小梅便站了起来说:“我先走吧。”刘枫点了点头,看来李小梅还是很有政治觉悟性的。

李小梅率先出了水磨房,女老板肖秀琴客气地同李小梅告别,李小梅心里装着事,也只是客气了一下,就快速打车离开了水磨房。

李小梅回到医院后,念桃还守在丽丽身边,李小梅把念桃拉到一旁问:“念桃,上次我们一起去希望小说捐款的收据在哪里?”

“在家里。”念桃奇怪地望着李小梅,李小梅又怕念桃担心,赶紧笑了笑说:“吕县长会没事的,我们明天可能会去一趟琉州。是我对不住你们,上次购买的收尘设备有问题,被他们下套了。现在我联系不上厂商,这个责任我会背的。放心,念桃,我不会连累吕县长的。”李小梅说得很诚恳,可念桃一听,急了,拿欧阳兰的钱去买收尘设备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骗局,五十万啊,怎么还呢?尽管欧阳兰不在乎这笔钱,可她和吕浩不想欠欧阳兰什么。

“李姐,你们也是受害人,可以报警啊。只要找到了厂商,钱追回来了,你和吕浩就都没有问题了吧?”念桃望着李小梅,心无杂念地问着。

念桃真是天真啊。李小梅看了看念桃,这么想着。吕浩是副县长,她是环保局局长,两个人强行上一套收尘设备,结果被人骗走了八十万,如果传开了,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啊。这样的事情,捂盖子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报警呢?

“念桃,对不起。是我太大意。这里交给我姐来照顾丽丽,我们现在回你家准备、准备,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琉州,我会去承担责任的。”李小梅决定明天去换回吕浩,她带着念桃给吕浩一个惊喜,让念桃去接吕浩回林县,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念桃点了点头,跟在李小梅身后下楼,打车回到了家里。她很想再借李小梅的手机给莫正南打电话,很想告诉莫正南,她明天就可以去琉州了,她明天能不能见到他?明天能不能见到吕浩呢?

念桃的心里对明天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李小梅这天留在念桃的家里,可李小梅失眠了,这八十万压得她没法入睡,她上哪里填平这个八十万呢?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刘儒生这个名字却冒了出来,刘儒生对自己好象很有意思,如果刘儒生能够帮她追回这八十万,她愿意把自己送给他。

李小梅坐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拔通了刘儒生的电话,刘儒生还在北京,他把林县治理一河两岸的水利工程申报国家资金的项目材料递上去了,而且和林县老将军的儿子刘得意联系上了,老将军的骨灰送回到了林县,林县还为老将军修了革命纪念馆,每年的清明节,刘得意都会带着家人回一趟林县,林县虽然不是他土生土长过的地方,可林县是父亲土生土长的地方,是父亲叶落归根的地方。父亲在临死时还惦记着林县的发展,还内疚没有给林县多少照顾。那个时候,家乡的领导来找他时,他觉得自己是国家的人,而不是林县的人,拒绝拿国家的权利去为林县谋利。他以为自己做得对,以为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是一名全国的好领导。可是当他老了,住进医院里的时候,他满脑子全是林县的回忆,满脑子全是林县的一点一滴。叶落归根的念头超越了一切,他想林县了,想家了。他把儿女们叫到病床前,告诉他们,他死后,骨灰葬到林县去。为了父亲的家乡情结,刘得意在父亲逝世后,骨灰送回了林县的革命纪念馆。父亲的魂回到了林县,刘得意便认定林县也是他的老家。现在刘儒生把这样的报告交到他手里时,他没有理由不帮他,再说了,刘儒生和他也算是家门,说不定几多代前,他们还是兄弟呢。而且刘儒雅生和他们这些红二代们关系都如铁哥们一般,刘得意自然也会接纳刘儒生。

林县的一河两岸工程搞定了,刘儒生在北京的活动没有白费力,他在这一天晚上睡得格外踏实,结果手机的响声把他从梦中拉回到现实里。他伸手摸了一下床头柜前的灯,按开灯一看,凌晨两点钟了,谁这么神经啊?刘儒生想骂人。不过多年的生意习惯,还是让他打开了手机,李小梅的名字跳了出来,李小梅的人,李小梅的肉体,李小梅的妖娆,竟然全都活灵活现,刘儒生笑了笑,原来她已经悄然地占进了他的心里,占据着他的心,他都有些奇怪,李小梅这样的女人怎么就占据着他的心呢?这男人和女人之间也真是够神奇的了,有的女人天天在身边擦来抹去的,就是来不了电,有的女人才一夜情,竟然就占据着他的心。而且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的女人,也只有李小梅,他睡过的女人,他警告过她们,没事不要给他打电话,缠人的女人,他一向采取极端的方式去解决。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也没有他睡不到的女人。有时候,刘儒生觉得这个人生太容易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了,对于过于容易的东西,刘儒生已经失去了兴趣。李小梅一直没有找过他,他也以为他忘记了这个女人,可是凌晨的电话,让刘儒生兴奋着,也期望着。他接通了电话,李小梅的声音传了过来,急急的,脆脆的,这种声音倒是刘儒生第一次听到过的声音,于是极有兴趣地问了一句:“美女局长,这么半夜三更地打电话,想我了?”

“刘老板,对不起哈,我实在是睡不着。打扰你了。”李小梅想解释,可是这种解释,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果然刘儒生又痞笑起来,问李小梅:“寂寞难耐?还是**无处发泄?”

“刘老板,我都急死了,你还在取笑我。”李小梅越急,说出来的话越是富有挑逗性,刘儒生的睡意全消,好心情地逗李小梅玩着,继续说:“急什么呢?我明天就飞到你身边去,信不信?”

“嗯,我信。刘老板是什么人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能够搞定的人,飞林县,对你来说,太小儿科了,怕就怕是林县留不起你,也留不住你哟。”李小梅讨好地夸着刘儒生,刘儒生便在手机里哈哈大笑着。

李小梅见刘儒生心情还不错,便问刘儒生:“李向阳老板,你知道在哪里吗?”

“你经常三更半夜给某位男人打电话,查找另一位男人的信息吗?”刘儒生的语气冷了下来。唉,这男人,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李小梅怕刘儒生挂电话,赶紧说:“刘老板,我实在是没办法,这一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定了。”李小梅的声音变成了哭腔,她也不明白,她怎么就会在刘儒生面前这么脆弱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儒生的心软了下来,他这么怎么啦?深更半夜地替另一个才睡过一晚的女人cāo心。

“李向阳的手机打不通,他骗了我,收尘设备是废块,可我付了八十万,我把房子都抵押给了银行,还欠朋友五十万,为这事,朋友被纪委带走了。他是你的朋友吧,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你要是不肯帮我,我真的死定了。我明天去纪委把事情说清楚,可是欠朋友的钱,我怎么办呢?”李小梅说着说着,眼泪黄豆般地往下掉着。

“你别哭啊。女人哭多了不好。这王八蛋,怎么连女人也骗。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哪天碰巧被苏晓阳安排凑到了一起。”刘儒生解释着。

“那怎么办呢?我今天拔了他无数次电话,都是停机。公司的电话,我打过去,人家说根本没这个人。他们事先就串通好了,他们事先就想骗我,我已经够惨的了,我没了老公,没了孩子,我只想好好当个不被人骂的局长,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他们连我这样的弱女人也不放过呢?为什么?”李小梅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提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她竟然手机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李小梅的哭声竟然如一根又一根的长针在刘儒生的心尖上扎着,心痛感一下又一下地扯着他,他这是怎么啦?身经百战的刘儒生,听过无数个女人的哭泣,他都麻木得没有任何的感觉。可在这个夜里,可这个女人一声又一声的为什么,竟让刘儒生的心翻腾着,保护她,怜惜她,甚至马上飞到她的身边去,成了刘儒生最渴望干的事情。

“别哭了,听话。我马上飞过去。不就是八十万吗?找不到这个王八蛋,我替你出。好好睡一觉,明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刘儒生在电话里柔声地安慰李小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耐心地对待过一个女人了。

李小梅真的很听话地“嗯”了一下,这一声“嗯”柔嫩如婴儿的皮肤,让刘儒生迅速地翻身下床,他要去订机票,他必须马上飞到李小梅身边去。

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个时候,除了他疼她,要她外,还会有人关心她,爱护她吗?刘儒生想到这一点,心就会被人揪着般痛。

第二天,李小梅带着念桃还有刘枫一起直奔琉州。因为有刘儒生的承诺,李小梅的底气足了很多,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相信刘儒生?可人与人之间就是般奇怪,她老觉得刘儒生对她很熟悉,而她对刘儒生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这种感觉说熟悉也对,说亲密也不错。这种感觉怪怪的,她和任志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这种怪怪的感觉。说是爱情吧,他们之间有太多利益纠集,说是单纯的交易吧,她对任志强又有一份自然的亲密感。他是领导,他同时也是她的男人。这种感觉有时候是骄傲,有时候是欲望,那种偷情的刺激,那种在各种场合,各种会议中装清纯,装陌生人的游戏,一度那么令李小梅兴奋和痴迷。可是好景不长,任志强进去了,她从天堂被人丢进了地狱,在受尽白眼,受尽嘲讽的日子里,李小梅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她想得过且过地过日子,可吕浩来了,吕浩对她的信任,吕浩舍命相救,吕浩为她背的黑锅,又让她重新燃起了好好做个官员的勇气和希望。为了这种希望,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给她胆量,给她往下走的信心和信念。刘儒生是这股力量吗?刘儒生能带给她希望和胆量吗?

李小梅不敢确定,但是直觉又让她多了一份底气和勇气。她和念桃坐后排,刘枫坐在前排,她一直拉着念桃的手,她用力量告诉念桃,她不会让吕浩再为她背任何黑锅的。

念桃的手一直冰凉着,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的确不是她想象中的世界,也的确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好在有李小梅在身边,好在有这样的一名大姐,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带着她去见吕浩,去证明吕浩的清白。

一路上尽管李小梅和念桃都没有说话,可两个的心却是相通的。路上的时间倒也一眨眼就到了,当琉州这座熟悉而又亲近的城市出现在念桃的眼里时,她的心境再也无法宁静。虽然离开这里的时间很短,可对念桃来说却如一个世纪般仿佛。一幢幢高楼瞬息而过时,念桃都些犯迷糊,自己曾经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过吗?这个城市留下了她的爱情,她的爱人,甚至是她的梦想吗?

念桃死盯着窗外,回忆在她的大脑里一轮又一轮地展示着。她努力想要抓住某个场景,某个片段,可是车子却很快驶进了人流之中,除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除了一个又一个匆忙的人,念桃什么也抓不住。

琉州,这个让念桃有着复杂情感的地方,她又来了。司机是小王,他绕湖而行的时候,念桃的眼睛紧紧盯着湖边的一草一木,尽管她一直渴望有一天,他牵扯着她的手,绕湖而漫步着,那木板铺陈而去的古色古香的路,踏在上面,总会滋生出与爱情有关的很多浪漫的梦想。她只和吕浩在这里散过步,而且还是一场很不好的记忆。那个时候,安琪把她当成了小三,就是现在,很多人也都认为她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小三。小三上位的故事,在念桃身上尽情上演着,表面上,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客气地对着,可她心里清楚,小三这顶帽子,她一直戴着,而且她还不知道要戴多久。她渴望的梦境,她想要的浪漫,还有关于爱的种种遐想,她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能给得起她想象中的爱情吗?他连牵着她的手而步入公众视线这么平常的事情,都做不到。他连陪她一次逛商店都得得侨装打扮,他身上有多少可以属于她拥有的东西呢?他身上到底有几多属于他自己的自由呢?

念桃每每想到这些,就会有疼痛的感觉。爱,痛却快乐着。是这样的吗?可这种痛却总是格外地长久,这种痛却总得连着一件又一件让念桃无法承受的事情。她甚至想,汪小娥的自杀一定也是受不想那帮人的折磨。她曾经进去过,那个审讯的地方有着这样那样的酷刑,那个“马步”,她想起来就心颤,想起来就会做恶梦。汪小娥是不是也受到比她还要酷的种种折磨呢?

念桃不能想,也不愿意去想。因为他是这个地方的执政者,因为吕浩是林县执政者之一,这两个男人,都进入了权力的中心,可这两个男人却让一名无辜的女人,死掉了,而且死不瞑目。

念桃怎么能不心寒呢?她为他付出了,也牺牲了。她想要的就是他能够好好地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她渴望的就是他能够造福老百姓。包括吕浩,她努力地帮他,以前她以为自己想过富人的生活,后来,她爱上那个人之后,她才知道,富人的生活不是她想要,也不是她能够过得起的。她还是渴望那个人可以为如她这样无背景的人,办点公平、公平的事情。至少他让哥哥念刚公平地宣判了,他能够做得到。她觉得能够让他更多的干点实事,真事,就是她该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好官越来越少了,真官也越来越少了。他算一个,至少在念桃的心里,他算一个好官、真官。吕浩在沿着他的路走,这就是念桃最最渴望的东西。现在,她又回到了这个与他滋生爱情的地方,他会给这一方老百姓想要的和谐生活吗?

念桃美好地希望着他就是上帝派来的包青天,吕浩就是他的影子,他的延续。

李小梅倒是有一种大义凛然的神态,她也不是第一次进纪委,也不是第一次被纪委谈话,尽管被纪委约谈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可对李小梅而言,经历一次与经历一百次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她倒也坦然面对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刘儒生的电话。她接通了,因为有念桃在,李小梅不方便说话,只是问:“你真的到江南了?”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下飞机。你呢?宝贝。”刘儒生在电话另一端痞着。

李小梅把手机移到了另一个耳朵上,她有心担心念桃听到了,便说:“你真的可替我还债?”

“我刘某人说话,还能有假的?宝贝,才八十万啊,看到你紧张的。我去林县看你,随便给你支票。”刘儒生没有笑了,而是一本正经地说。

“好的,谢谢你。”李小梅客气着,赶紧先收了电话。她担心刘儒生又会在电话中说出更多的火爆话来,她听着耳热心跳的。只是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人,尽管她是为了八十万,尽管她是有目的性的,可是他的傻话,她怎么就乐意听呢?她也清楚,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八十万算个屁,也就少娱乐一回罢了。不过她只是没自信了,她不再是个青春小姑娘,她在他的心里真的值八十万吗?

李小梅竟然冒出了这个问题,她还是心酸了一下。当女人沦到要以钱来衡量自己的肉体价值时,是不是就真的很悲凉呢?看来,她得豁出去了,为了不再让吕浩替她背黑锅,卖就卖一回吧,至少她在刘儒生哪里值八十万。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是黄花大闺女了,多用一次与少用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唉”,李小梅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念桃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过头问李小梅。李小梅才知道走神了,笑着说:“没事了。放心,念桃,吕县长会没事的。”李小梅又握住了念桃的手。一种感激传遍了念桃的全身,念桃便笑了笑说:“有李姐在,我还怕什么呢?”

念桃的话一落,小王已经把车驶进了琉州市政府的通道上,琉州政府大楼出现了,念桃的却莫明其妙地紧张着,这幢大楼里有她爱着的人。半年前,她还在这里苦苦守候着他,为了哥哥的生命而巴心巴肝地期待见他一面,没想到半年过去了,他成了自己放不下的爱人,成了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这一切有如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么地清晰,又那么强烈地冲击着念桃的心。

他在这个大楼里吗?会遇到他吗?念桃的心竟然猛烈跳着,她怎么还是对他又怕又爱呢?她怎么一想到他,还是忍不住如此紧张呢?

车子停在了政府大楼前面,念桃偷眼看了一下四周,四周的景物依旧美丽着,特别是那片草坪,据说是从大美州引进来的,就这么一块草坪,花掉了几百万。不过这草坪就算是冬天,也会绿得让人怜爱,让人忍不住去抚摸。

念桃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他。怎么可能会有他呢?他那么忙啊,有陪不完的客人,有解决不完的事件。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大厅里出现呢?她既希望看到他,又害碰见了她。她的手机还没买,她也没告诉他,自己真的就来到了琉州,要是在这里碰上他,那会是一种什么情形呢?她该保持什么样的神态呢?

念桃越想越慌张。迈出的脚步都有些发颤,李小梅感觉到了,她又抓住了念桃的手说:“别怕,吕县长一定会没事,放心。他一定会和你一起回去的。”李小梅小声音地安慰着念桃,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她独立去抗收尘设备的事情。有刘儒生的八十万,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刘枫走在最前,他领着李小梅和念桃走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的人,念桃的心这才停止了狂跳,不过她又有些失望了,她没遇到他,她还是想他的。

“等会我去彭主任哪里去,你们俩去办公室找罗主任。”刘枫小声音地望着李小梅交待着。

“我知道。”李小梅也轻声地回了一句,她的手还是紧握着念桃的手。念桃任她握着,她觉得李小梅的手温暖极了,以前顾雁凌和冉冰冰也给过她这种温暖的感觉,可是冉冰冰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念桃竟然想到了冉冰冰,不过她不会再理她了,她真的要斩断她和冉冰冰的同学情了。

念桃这么想着的时候,电梯到了。刘枫装作不认识她们似的,急匆匆地去了彭青山的办公室,李小梅领着念桃去了罗康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欧阳兰坐着军车赶回了琉州,她也没有告诉莫正南她回到了琉州,而是直奔市政府大楼而来。

欧阳兰径直闯进了石磊的办公室,石磊不认识欧阳兰,只是欧阳兰这气势,这大模大样的神态,让石磊倒抽了一口气,问欧阳兰:“你找谁?”

欧阳兰笑了笑说:“我找吕浩啊。”

“你找吕浩?”石磊奇怪地盯着欧阳兰说。

“是啊,你们不是把吕浩带到这里来了吗?我想见见他。”欧阳兰自己一**坐在了沙发上,直视着石磊说。石磊很反感地盯着欧阳兰扫了一眼,这女人也太自大了吧?于是便冷冷地说:“你想见谁就能见到谁吗?而且那沙发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我现在和你讨论的问题是,我想见吕浩。”欧阳兰一字一顿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敲了敲沙发说:“这沙发还不错,只是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你一个小小的纪委书记,竟然配的是德国进口沙发,你们好有钱啊。”欧阳兰夸张的动作,嘲弄的话语,让石磊很不爽。他在琉州还没见过有这么狂态十足的女人。只是这女人眼力还真好,这沙发确实是德国进口的沙发,不过被改装过,外表看来就是一款普通的沙发。石磊喜欢德国的沙发,而且他有很多时间是在沙发上打发掉的,他不大爱回家,家,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表象,一种外壳。他喜欢坐在沙发抱着马萌萌,把头埋在她的**之间,听着她的心跳,嗅着她的青春气息,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这么静静地埋着她的xiōng前,他就觉得世界是他和她的。就在这张沙发上,他和马萌萌激战过无数回,他又有什么不理由不喜欢这套沙发呢?可现在,眼前这女人落眼便认出了这套沙发,石磊的心紧张了一下,这女人到底是谁?她和吕浩是什么关系?这两个问题在大脑里转了几个圈,但是没有答案。他没听过苏晓阳说吕浩有什么大背景,除了莫正南外,吕浩还能有什么背景呢?这女人口口声声找吕浩,估计也不会强大到哪里去。

“怎么啦?不敢说话了?以为把德国沙发改个模样,就可以以真乱假了?你们这些人,好事不干,尽把心思放在捉摸这些事情上。”欧阳兰的语气不仅是嘲弄,还带着教训。

石磊还真的有些拿不定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欧阳兰的时候,罗康敲门进来说:“石书记,林县环保局的李小梅局长和吕浩的爱人都来了,说是要找您汇报情况。”

刘枫去了彭青山的办公室,他已经把证据交给了彭青山,彭青山拿着证据找莫正南去了,李小梅和念桃就想见见石磊书记,把基本情况说清楚。

石磊看了看欧阳兰,又看了看罗康,倒是诧异极了,今天这是怎么啦?三个女人都冲着吕浩而来,吕浩的女人缘也太好了。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得对着罗康说:“你去把她们领进来吧。”

石磊最初满以为可以把吕浩的案件办成铁案,可当苏晓阳约他晚上聚一下时,孟成林突然打来的电话,让苏晓阳急忙赶回办公室后,石磊便猜到一定与吕浩的事情有关联。他们那天的集会,苏晓阳很晚才到,而且神情很郁闷,一直闷着喝酒,偶尔还和林县的江超群书记低语一下,使得聚会格外地压抑,早早就散场了。

深夜,苏晓阳又给石磊打了一个电话,莫明其妙地说:“我哪天去看看吕浩,向他道歉。”石磊便预感,一定是孟成林给苏晓阳施压了,那么吕浩的案子就肯定不能按既定的方向走了。

现在倒好,一个女人大大咧咧地直闯了石磊的办公室,另两个女人还等着进他的办公室,三个女人一台戏,石磊倒是好奇,这三个女人又会上演一出什么样的戏呢?

念桃和李小梅一走进石磊的办公室,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欧阳兰,念桃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冲着欧阳兰笑着叫了一声:“兰姐。”李小梅看了看欧阳兰,欧阳兰只是冲念桃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李小梅便想,这女人好大的派头啊。

石磊指着欧阳兰坐的沙发对着李小梅和念桃说:“你们也坐吧。”

李小梅拉着念桃坐了下来,石磊便问:“你们三个人,谁先说?”他的话一落,欧阳兰就接过话问:“吕浩呢?”

“你们有情况反应情况,吕浩目前不能见你们。”石磊公事公办地说。

“我要见到吕浩安全才反应情况。”欧阳兰的态度很强硬。

石磊不满地皱了一下眉,没再理欧阳兰,而且望着李小梅和念桃问:“你们要反应什么情况?”

“石书记,吕县长是替我背了黑锅。林县第一水泥厂上的那套收尘设备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去cāo办的,与吕县长没关系,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这件事说清楚,请你们放了吕县长,有什么事,也是我的责任。”李小梅望着石磊说。

念桃没想到李小梅会把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揽,赶紧也对着石磊说:“石书记,我是吕浩的爱人。吕浩住院收的礼金一共是一万八千块钱,我和李局长一起捐给了希望小学,当时希望小学也开了收据。”说着,念桃便把收据拿了出来,欧阳兰却从座位上一下子弹了起来,接过念桃的收据说:“真是无聊之极。这年头,一万八千块,还不够我吃餐饭的,这还叫钱?还值得上纲上线地把一个堂堂的副县长带到了纪委?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利?”欧阳兰直视着石磊问。

“请你出去。”石磊终于冲着欧阳兰发火了。

“这办公室是你家的吗?”欧阳兰冷冷地望着石磊问。

“你再不出去,我喊保安了。”石磊也冷冷地瞅着欧阳兰。

“很对不起,我本小姐今天还就不走了呢。”说着一**又坐回了沙发。

石磊便去抓电话,念桃说:“石书记,兰姐是——”

“念桃,”欧阳兰严厉地阻止了念桃后面的话,接着把证据递给了念桃说:“这个东西收好。他们就是要给吕浩下套,你倒来相信他们。”欧阳兰的话说得石磊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卡白。他还是忍不住把电话拔到了罗康的办公室:“你来一下。”

罗康赶紧赶了过来,欧阳兰的气势已经完全压住了石磊,李小梅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一定来头不小,便想吕浩是真的没事了。

“把这女人弄走。”石磊指着欧阳兰说。

“哼,就你?你以为你是老几?”欧阳兰冷哼了一声,坐着没动。罗康一见这架式,很有些不对劲,赶紧圆场说:“这位女士,有问题反应问题,没问题,请您离开好吗?这是办公室,您不要防碍公务。”

“把吕浩带过来。”欧阳兰冷冷地说。

罗康感觉这女人一定来头不小,能这么气定泰山的女人,要么背后站着大官,要么自己本身就是权力的中心。

罗康赶紧对石磊说:“石书记,我看,还是把吕县长带来,让她们见见,放心一下好吗?”

石磊也发现这样疆持下去,对他很不利。再说了,他不清楚这女人是谁,如果真的冒犯了哪个大人物,吃亏的还是他。于是顺着罗康的话说:“去吧。”

没一会儿,罗浩把吕浩带进了石磊的办公室,吕浩没想到室内居然坐着这么样的三个女人。

吕浩先冲着欧阳兰喊了一声:“兰姐好。”又望着李小梅说:“李局长来了。”最后才把目光落到了念桃身上,念桃见吕浩没什么伤,才安心地说:“你没被挨打就好。”

念桃的话一落,欧阳兰“哈哈”大笑起来了。石磊看着这个女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指着吕浩问:“吕县长,这三位都说要见你,现在你对她们有什么话说吗?”

“我有话说。”欧阳兰又接过了话,“现在,吕浩在场,那个谁,”欧阳兰指着罗康,继续说:“你拿笔记一下,吕浩用于购买收尘设备的五十万,是我给他结婚买房子的,可他没有用,反而把这笔钱用到了替老百姓上收尘设备上,你们不仅不表扬他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反而给他扣下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你们到底想什么?”

欧阳兰的话一落,李小梅赶紧说:“收尘设备的事与吕县长无关,有任何问题,我留下,你们放了吕县长。”

吕浩的双眼湿润着,差点要落眼了。他实在是太感动了,他还以为一切是李小梅设下的套,还一度怀疑李小梅会伤害念桃,没想到李小梅把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而欧阳兰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他,亲自跑到纪委把这五十万的事情说清楚了。还有念桃,也来了,他这是何德何能,居然让这么样的三个大美女都为他而来。

“傻小子,看看把你激动得成什么样子。”欧阳兰指着吕浩亲切地说。

这一回轮到石磊和罗康傻眼了,这三个女人还真是一台上好的大戏,可是大戏上演着,他该怎么落幕呢?



第十章 偷情者【77书友花花上传】

第十章偷情者

三个女人凑到了一起,而且上演了这么一曲令吕浩差点落泪的大戏。说吕浩的感动很做作那是假话,念桃会来看他,这一点他早有准备。可是李小梅和欧阳兰的出现就太让他意外了,他曾经在心里那么样设想李小梅,他在这一刻为曾经对李小梅的怀疑而谴责自己。他很想对李小梅说点什么,可是欧阳兰却说话了,“放人吧。”欧阳兰对着傻看着她们三个女人的石磊说。

李小梅也在惊奇这女人是谁啊?她的口气好大啊,可她对吕浩显然很亲近,她居然称吕浩为傻小子,她到底是谁呢?不过李小梅想归想,对欧阳兰的这种气势爽极了。她不喜欢石磊,这男人装得多正经似的,任志强被他们约谈的时候,他满口官话,说什么共产党有任志强这种贪污受贿分子,是一粒老鼠屎搅坏一窝粥,他们这类少数蛀虫给组织抹黑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自己的官职。吃党的,喝党的,还要拿党的,这种人活该被抓。李小梅也认为任志强不该贪那么多钱,她从来没找任志强要过一分钱,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时候还是她抢着埋的单,可当任志强被公布说贪了两千万时,李小梅是真的傻眼了。她也不明白任志强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任志强除了她以外,没有别的女人。在这一点上面,她一直是信赖任志强的,而且任志强也不是那种花钱如流水的人。他为什么要贪这么多钱?这个问题,李小梅到现在都没想清楚。后来她被传到纪委协助调查任志强的事情时,石磊当时就眯着眼看她,那眼光是极度地不屑和鄙视,他当时根本就不相信李小梅会没有经济问题。可他们查来查去,李小梅除了和任志强有作风问题外,她还真的没有任何的经济问题。她被纪委放了出去,事隔几年,她与石磊又见面,大约石磊不记得她,可她却记得这个男人。见欧阳兰如此嘲弄他,心里不知道有多解气呢。

“吕浩的问题还没调查清楚,这人我不能放。”石磊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倒是要听听,吕浩还有什么问题?”欧阳兰索性坐到了石磊办公桌对面,直视着石磊问。

“吕浩有没有问题,你好象无权过问。现在,吕浩你也见到了,请你出去。”石磊又冲着欧阳兰叫嚷着。

吕浩赶紧走过去圆场,他也不喜欢石磊,他也清楚石磊和苏晓阳是一伙的。可他还是担心欧阳兰把事闹大了,本来三个女人同时为他而来,就会成为琉州的艳话,欧阳兰要是再闹,他担心让莫正南为难。于是便对欧阳兰说:“兰姐,谢谢您来看我。我会没事的,您放心去忙您的事。您的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吕县长,钱的事情我会尽快还上的。这事是因我的大意而引起来的,怎么能让您来背债呢?”李小梅赶紧接过话说。

“你们就别在这里争论谁还钱的事了,看看你们俩个,一个堂堂六十万人口的副县长,一个管着全县环保问题的局长,为了区区一百多万的设备,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有你们这样当官的吗?拿着自个的钱往人家厂里砸,还被人家设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套,说出去,我都替你们丢人。”欧阳兰的话尽管听起来不大让人舒服,可道理却还真是这样的。李小梅和吕浩都清楚,这件事传出去还是挺丢人的一件事情。

“对不起,吕县长,都是我的错。是我办事失误。”李小梅又给吕浩道歉。

“李局长,这件事也不无全怪你,是我没有工作经验,才被人钻了空子。现在不追究谁的责任了,我担心,设备出问题后,金二狗他们是不是会认为是我们故意偏袒秦旺喜呢。”吕浩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心,环境问题没解决好,他失信于金二狗了。

吕浩的话刚一落,李小梅的电话就响了,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环保局办公室主任白大山打来的,李小梅见是办公室的电话,便掐断了。没想到,她一掐断,电话接着又响了,李小梅没办法,只好接了,白大山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李局长,不好了。那些村民又来闹事了,说水泥厂的设备是假的,是聋子的耳朵,是摆饰品,是为了搪塞他们用的。他们坚持要您出来讲话,还要吕县长给他们一个说法。”

果然是怕什么就有什么,李小梅把目光转向了吕浩,吕浩马上明白肯定是金二狗带着村民们又在闹事了,不过这一回,吕浩相信,秦旺喜故意把收尘设备的事情放大了,甚至肯定故意在村民中间散布不好的言论。

吕浩见李小梅为难地看着他,便问石磊:“我可以接一个电话吗?”

石磊想也不想地说:“不能。”

“接。我倒也看看,谁敢让你不接电话?”欧阳兰好象有意在针对石磊抬杠。

李小梅赶紧把手机递过了吕浩,她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反正欧阳兰一看就来头不小,她怕什么呢?

吕浩拿起了李小梅递过来的电话,白大山还在电话问问:“李局长在听我说话吗?”

“是我,吕浩。”吕浩自报了家门,“你下楼对金二狗他们说,吕浩对不住他们,设备确实有问题,但是请他们相信,吕浩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一定会尽快重新上一套收尘设备。”

白大山“哦”了一声,便放下电话下楼去了。

吕浩便把手机还给了李小梅,石磊的脸色变得如猪肝一般粗红,他指着罗康说:“还愣着干什么,叫保安啊。”

“哼,”欧阳兰又是一声冷哼,望着罗康说:“你就算喊来保安也没用,要不要我给孟成林打个电话,告诉他,他的人要赶我走?”欧阳兰说着,冷笑了起来。

罗康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石磊一听孟成林的名字被这个女人如此轻飘地说了出来,不由愣住了。他赶紧抓起电话给孟成林请示,省里来客人了,孟成林和莫正南都在接待客人,他看了看手机,本来想掐掉,又怕石磊他们又给他整出事来了,便接了。

“孟书记,我这里来了一名女人,叫着您的名字说,要我放人。您看,林县吕浩县长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呢?”石磊很小心地征求孟成林的意见。

“什么女人?什么放人?”孟成林被石磊说迷糊了。

“这女人,我也不认识啊。一大早就来办公室闹,要我把吕浩县长给放了。”石磊心虚地说。

欧阳兰没耐性了,一把抢过石磊的电话说:“孟书记,您老人家可好啊,我是欧阳兰,还记得我吗?”莫正南刚到琉州不久时,和孟成林一起去北京办事时,被莫正南带到她家里来过,当时姐姐欧阳月还没来琉州。

“是小兰啊,我哪里敢不记得你这个大美女呢?什么时候来琉州的,怎么也见你姐夫说一声呢?”孟成林在电话里打着哈哈,可他的心猛地一沉,欧阳兰是什么人物啊,他肯定清楚。那是他都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个石磊还这个女人地叫着,这不是找死吗?当然也怪不了石磊,吕浩好大面子啊,把欧阳兰也惊动了。这欧阳兰一搅和,他敢不放人吗?再说了,吕浩的问题也确实不大,他侧面了解过了,收尘设备的事件与吕浩并没实质性的联系,就算是住院收点礼金,这也算不上违法乱纪,相比苏晓阳的问题,吕浩的事哪里叫问题呢?可真的要拿苏晓阳开刀,孟成林还是于心不忍。这等于要去掉他的一个手膀,再说了苏晓阳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虽然苏晓阳口口声声地说不会连累他,真的要进去了,这些承诺靠得住吗?所以孟成林不敢得罪欧阳兰,她出面了,吕浩就算是有问题,也得放人。欧阳兰这些红二代,都是通天的人物,他可惹不起。再说了莫正南要离开琉州,他也没必要去得罪莫正南。尽管这一轮回,他又输给了莫正南,只要莫正南不深究苏晓阳的问题,放掉吕浩,这个顺水人情,他当然要送给欧阳兰。

欧阳兰“哈哈”地大笑着,没再理孟成林,直接把手机塞给了石磊,石磊说:“孟书记,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呢?”

“听小兰的,她让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孟成林一见是石磊在听电话,语气马上变得不耐烦起来。

“好的,孟书记,我知道了。”石磊便挂掉了电话。脸上很快堆起了笑容,对着欧阳兰说:“对不起了,怪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的过,原谅我好吗?”

“不赶我走了?”欧阳兰眯着眼睛问石磊。

“兰女士是女中豪杰,是我瞎眼了。我认错,我赔不是。”说着,石磊很快把目光转到了吕浩脸上说:“中午我设宴,向各位赔礼,各位就原谅我一次好吗?”

石磊既然已经放下了身段,台阶也留得很宽很通,吕浩不能再痛打落水狗,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是他赶紧圆场说:“多谢石书记了,今天我们还有事情,下次我回琉州,再专程来谢石书记的恩情。”说完,吕浩走到欧阳兰面前说:“兰姐,我们走吧。”

吕浩的话让石磊面子上过得去,于是更加客气地望着吕浩,希望吕浩赶紧带着这三个女人走。

欧阳兰当然看见了石磊的表情,又是“哼”了一下,石磊吓得脸色又灰白起来,连孟成林都要让着的女人,他怕啊,弄不好,他这纪委书记能不能当,都是这个女人的一句话。

吕浩担心欧阳兰再为难石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他的为人处世方法,再说了,人情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于是他对着欧阳兰说:“兰姐,您以前说过的一种兰草花,我知道哪里有,我现在带您去看。”

“是真的吧?你找到了?”欧阳兰的兴趣果然提起来了,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吕浩便体贴地帮她把包背了起来,念桃在一旁看着,却涌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吕浩对欧阳兰的这个态度,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女人的包真要让一个大男人背着,还真是看不下去。

念桃悄然走到了吕浩身边,默默地把包接了过来,背在了自己的肩上,这个小动作,李小梅全看在眼里,她突然发现,念桃是个眼里溶不住沙子的人,是个真实的人,是个单纯的人。这样越来越少了,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里已经是稀有物,也难怪吕浩这么护着她,她这样的人,除了被吕浩护着外,在外面总是要吃很多亏的。

欧阳兰走在最前面,吕浩紧跟在她的左右,李小梅还是牵起了念桃的手,一行人走出了石磊的办公室,她们一出门,石磊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他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电话一通,石磊便说:“吕浩被人领走了。”

“谁领走了?”苏晓阳奇怪地问了一句,虽然孟成林让他去向吕浩认个错,让吕浩在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上手下留情,可苏晓阳不甘心就这么败在了吕浩手里,他如此精心地设计了收尘设备这个大陷阱,吕浩没有掉下去,结果让他和江超群、还有石磊陷入了尴尬和被动之中。

“是一名孟书记都要让着的女人,他们喊她兰姐,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正想问你呢。吕浩那个傻小子,怎么来头这么大呢?这女人口气大得如同她老子是统管江山的皇帝一般。”石磊气呼呼地说,他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戏弄过。

“兰姐?”苏晓阳疑惑地问了一句,同时他努力地在大脑里寻找这个人,可是他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这个兰姐也是谁。“石兄,这次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了。欠的情,小弟记在心里了。”苏晓阳放弃去想兰姐是谁,赶紧对石磊表述了自己领情的心情。

“只要老板不怪罪下来,就没什么大问题,调查个把官员,正常的很。我只是担心这个兰姐纠住这件事不放,你还是探探老板的口气,该亡羊补牢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提早去补。”石磊在电话中提醒苏晓阳。

“石兄提醒得是,我找机会探探老板的口风。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向老板承认了错识,相信不会连累到你们的。兄弟说过了,有事我背,我不会干连累兄弟们的事情。放心好了。”苏晓阳在电话的另一端,姿态很低,语气倒是很诚恳,这让石磊感动了一番,在欧阳兰哪里受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于是也很动情地说:“兄弟之间,就算是挑刺也会带着肉痛,我们谁跟谁呢?一伤俱伤,一荣俱荣。无论是谁的事,都会尽力去办的。”

“有石兄这句话,小弟多谢。过一段,风头过了,再好好喝一杯。”苏晓阳在另一头笑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沉重很快过去了,打了一会哈哈,便各自收了电话。

吕浩他们一行人从电梯里下来时,欧阳兰对吕浩说:“现在带我去看兰草花吧。”欧阳兰要的兰草花长在深谷之中,外表质朴,可香味极浓,孔子有一句话这么说:“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就是形容这一类兰草花的,就因为生长在幽谷之中,这种香才更有天然之气,大地之灵,欧阳兰第一见到达这种兰草花时,就迷上了,这类兰草花一直令欧阳兰神旷已久了。

吕浩不过就是为了劝走欧阳兰才顺口说带她去看兰草花,哪里知道欧阳兰当真了。他现在一堆的事情,金二狗还在闹事,他哪里有心情去看什么兰草花啊,唉,可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往回收,收得回去吗?这女人啦,哪怕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总还是女人,对浪漫,对情调,对爱情,总是充满了无限的**,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女人的天是感情,男人的天是事业,吕浩算是明白了这一层道理。可他就算现在再想去干他的事业,可要是得罪了欧阳兰,他的事业敢叫事业吗?这一层道理,吕浩当然明白。虽然念桃不喜欢他讨好欧阳兰,念桃悄然接过欧阳兰的包包,就是在告诉他,他对欧阳兰的巴结做过了。他当然明白念桃的用意,可是,欧阳兰为了他,直闯石磊的办公室,这一份情,吕浩说什么也得牢牢记住的。

“你不会是哄我玩的吧?”欧阳兰见吕浩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吕浩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哪里敢哄兰姐啊,我们现在就去,我知道哪里有,我们去弄一些回来,养在家里。”

“好啊,好啊。”欧阳兰又兴奋起来,她的样子象个小女孩似的。

李小梅在一旁偷偷地笑着,可念桃对欧阳兰就是亲近不起来,她也弄不清楚为什么。看来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直觉有时候太神奇了,她和李小梅一见如缘,可对欧阳兰总是敬而远之。就算欧阳兰如此帮吕浩,她还是没办法对欧阳兰亲近。当然,如果念桃知道欧阳兰一直在喜欢莫正南的话,她会乐意让吕浩陪欧阳兰去什么云台山采兰草花吗?如果没有云台山采兰草花的经历,吕浩会和欧阳兰扯上亲如姐弟的关系吗?这些都是后话。只是在这一刻,吕浩还是要去陪欧阳兰,吕浩还是要把她独自留下。

一出政府大楼,接欧阳兰的军车就驶了过来,而小王的车子在另一端,李小梅看了看吕浩,又看了看念桃,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带念桃回林县,还是把念桃留下来等吕浩呢?吕浩看来今天怕是回不了林县的。

念桃心里很难过,她知道,欧阳兰肯定不情愿念桃跟着,当然她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宜去爬山。可是她是跟李小梅一起回林县,还是在琉州等吕浩呢?她要是提出来回林县,是不是显得自己在生气,很小气量呢?再说了,吕浩只是名义上的老公,又不是她的真实老公,她又有什么权利去过问吕浩的行踪呢?这么一想,念桃便有哭的冲动了。唉,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越来越娇气呢?真的是被吕浩宠惯了,受不了他的半点冷落吗?

吕浩对欧阳兰说:“兰姐先上车去等我,我和念桃说几句话。”

欧阳兰好象这才记得有念桃的存在似的,笑着说:“好吧,好吧,小夫妻几日不见,说说悄悄话也对,我这老大姐就在车里等你哟。”欧阳兰这大大咧咧的话,又让念桃的脸涨得通红,李小梅便悄悄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后,很快向她的车子方向走去。

政府大楼门口,吕浩把念桃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念桃说:“念桃,对不起啊。你看,我不过是想骗兰姐出来,结果弄成这个样子。我现在是不得不陪兰姐去了,好在我确实知道兰草花在哪里,你就放心吧。我在富士岛酒店替你订一个房间,你去哪里等我,等我帮兰姐采取兰草花后,我们再一起回家好吗?”吕浩温柔地望着念桃,眼睛里子全是对她的呵护,看得念桃又是一阵感动,于是说:“吕浩,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去找顾雁凌玩,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家。”念桃通情达理地说着,一说完,才想起了自己的手机摔坏了,吕浩忙完后,怎么找她呢?

“不过,吕浩,我的手机摔坏了,到时怎么联系呢?”念桃有些为难地望着吕浩。

“念桃,你还是听我的,去富士岛等我。你现在不要到处乱跑,找了顾雁凌,顾雁凌又喊上冉冰冰,你这人,太好说话,一说心就容易软。不行,不行。你不能再去找她们。”吕浩一个劲摇头。

“那好吧,我去富士岛等你。”念桃有无奈地说。

“好的。我安排一下。”说着,吕浩掏出手机,拔通了富士岛古老板的电话,“古老板好,我是吕浩。”古老板在另一端热情地说:“吕县长啊,您好,您好。回琉州了?”

“是啊,给我安排一间好一点房间,等会我爱人来住。”吕浩笑着说。

“没问题。818房间。”古老板快速地给吕浩报了房间。有一些房间,都是留给关系户的。这些房间,都是古老板统一安排。现在又是上午,当然好安排房间了。

“谢谢古老板了,我有事要办,先让她去前台拿房卡。”吕浩客气了一番,就收了线。

“你去吧,818房间。”吕浩望着念桃说。

“我走了。”念桃轻声说了一下,就往李小梅的车里走。

吕浩冲念桃招了招手,朝着另一端走,一边走,他一边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莫市长好,我已经没事出来了,让莫市长费心了。现在我陪兰姐去一趟云台山,念桃到琉州来了,住在富士岛818房间。”吕浩检查了一遍信息,没什么问题,就按了发送键。发完信息,他才不紧不慢地朝着欧阳兰走去。

欧阳兰在车里等吕浩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虽然嘴里让吕浩和念桃说说话,心里还是老大不乐意的。念桃和她不亲不近的,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对念桃也没多少好感,这女人与女人之间要是有了过节,关系一时半会也好转不起来,而且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隔膜也越来越深。欧阳兰对念桃就是这样的,从第一次知道念桃是莫正南的徘闻女友开始,念桃这两个字就是她不喜欢的字眼,念桃这个人倒还不张扬,可无论如何,欧阳兰就是对她好感不起来。说吃酷吧,欧阳兰又不会承认,她会去吃这个乡下丫头的酷吗?这乡下丫头拿什么和她平起平坐呢?她肯定不会去承认自己有吃酷的心理,可她又是一种什么心理呢?欧阳兰自己都搞不清楚。

好在吕浩终于来了,吕浩拉开车门,径直坐在欧阳兰的旁边,这倒让欧阳兰不愉快的心情顿时好转起来,看来这傻小子还是有点良心,知道讨好、安慰她了。

其实欧阳兰对吕浩的印象一直以来一般般,虽然说吕浩比较灵泛,大约由于吕浩一直护着念桃的缘故,也大约吕浩收了那张五十万的卡,她老觉得这年轻人,太功利主义了。可当莫正南在电话中告诉她,吕浩将这五十万用于购买收尘设备,结果被下了套,她一下子又认为吕浩很了不起,如今又有几个官员会拿自己的钱去为老百姓办事呢?就算是莫正南,他怕也难做到这一步。当然莫正南现在的魅力,也不至如搞不定这么小的一件事。欧阳兰是直到那个时刻,才发现基层干部的位置是多么尴尬,想要办成一件事又是多么地困难。而吕浩至少在努力想要干成某件事,而且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其实这件事,如果他找莫正南,相信凭莫正南的能力,任何一家银行都会贷到这笔钱,可吕浩没有这样做,就因为这些,欧阳兰一下子改变对吕浩的看法,也一下子让她从北京飞到了江南,直接赶到了琉州,她总是为这位年轻人做点什么吧。

吕浩一上车就笑着对欧阳兰:“兰姐,真是好雅兴。这么**去寻兰草花,实在是有情趣,也实在令我羡慕啊。”

吕浩确实是羡慕欧阳兰,想做什么马上能够去做,想做什么,就能做到。生活到了这种境界,才叫生活。他这算什么呢?他仅仅还在生存的阶段,仅仅还在话都不能多说的阶段。这让吕浩想起了一则笑话:有个楚国人在贩卖他的兵器,他夸耀说:“我的盾坚固无比,任何锋利的东西都穿不透它。”又夸耀自己的矛说:“我的矛锋利极了,什么坚固的东西都能刺穿。”韩非子问他:“用你的矛来刺你的盾,结果会怎么样呢?”那人张口结舌,恼羞成怒,冲上来一矛把韩非子捅死,吼道:“就你话多!”

是啊,话多就必须遭来横祸。特别是在官场,话多者往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又让吕浩想到了汪小娥,她算不算一个话多的人呢?可她仅仅是一个老百姓,她不懂权术,她更不懂当官者那张如同婊子的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如江超群这样的政客,就是没有任何道义可讲的婊子,可汪小娥偏偏就相信了他。她死了,死得那么枉,也死得那么没有温暖,那么没有人情味。如果她知道,吕浩当初是为了要救她,如果她知道这个社会的政客不全是江超群和苏晓阳这样的,她就不会死得那么冰冰凉凉了。

吕浩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汪小娥。是啊,他和她都是最底层的普通人,只是他比她的命好一些,他傍上了莫正南这样的高官,他虽然不能多话,但他总有发话的机会。现在,他面对的人是欧阳兰,这位手法通天的女人,这位不知道什么叫疾苦的女人,想兰草花了,马上就得去采。想要石磊放人,石磊不敢说个“不”字。而他,他要到达这个程度的时候,还需要有多少的磨难和休练呢?

人和人命真正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吕浩的宿命论主义又在大脑里翻腾着。可是无论他有多少宿命色彩,面对欧阳兰的时候,他就得拿出浑身的解数,去迎合她,去取悦,甚至任她消费自己。

“我要是能够如兰姐这么有能力,把几家公司运营得如日冲天,该多好啊。”吕浩真心实意地感叹着。

“我要是如你这么年轻该多好。”欧阳兰也学着吕浩的样子感叹着。

“我还没兰姐这般**和冲动呢。”吕浩这话说得没心没肺。不过欧阳兰倒也没计较吕浩说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吕浩越来越挺有趣的,觉得年轻真好,那是一种实实在在对很多东西的向往,是一种实实在在对很多东西的追求。这人啊,要是没有了向往和追求,赚再多的钱,也不过是一个数字和一堆废纸罢了。

“兰姐是不是老了?”欧阳兰笑着侧过脸望着吕浩问。

“没有啊,兰姐看起来顶多二十多岁呢。”吕浩拍起了马屁,当然这样的话,女人们都爱听。欧阳兰也不例外,一听吕浩这么夸她,当然更加开心,不管吕浩说的是真话,假话,耳朵在这一刻快乐了就行。也难怪说女人恋爱靠耳朵,男人恋爱靠下半身,看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欧阳兰一想到恋爱这个词,脸有些发烧了,赶紧转过身朝着窗外看到,车子已经开出了市区,直奔云台山而去。

李小梅把念桃送到了富士岛,她在车上笑着对念桃说:“吕县长真是爱你啊,一刻也舍不得你离开,有事也得让你等他一块回家。这小夫小妻的,才别了一日,是不是感觉分别了一年之久?”

念桃的脸又红了,她望着李小梅咕噜了一句:“李姐就知道取笑我。”

“你们真幸福啊。”李小梅感叹着。可她的幸福呢?她有过如念桃这般被爱情装满的日子吗?她什么时候开始从政的呢?从学校出来时,她满以为从此后世界就是属于她们的。可是她还是被分配到了镇上,那个镇上的一切与她呆在省城的一切区别得十万八千里,她那么地不甘心,可是改变这一切的方式就只剩下她的年轻和美貌了。她靠着婚姻嫁到了县城,她不爱那个男人,她的婚姻只是她通往城市的跳板。可她的爱情给了谁呢?任志强吗?

李小梅突然心酸起来。人啊,总是在别人的幸福面前去回忆曾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好在富士岛很快岛了,念桃从车上下来时,对着李小梅说:“李姐,照顾丽丽的事,还是要拜托你了。”

“安心等你的心上人吧。有我姐,还有特护呢。放心吧。”李小梅冲着念桃一边挥手,一边笑着说。

李小梅的车子消失了,念桃才往富士岛里面走去。她想到了李小梅的话,安心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呢?她就在他的附近,她就在他执政的城市,他感受到吗?他能吗?

心与心之间如何真的相通的话,那该多好啊。念桃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是啊,心上人。见一面都如此之难的心上人啊。念桃是那么那么地想他。

念桃去了前台,吕浩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古老板正好在前台,一见念桃问吕浩订的房间,热情领着念桃去了他特地留给吕浩的房间。

古老板把念桃送到房间里后说:“吕夫人,有什么需要,只管喊服务员。”

“好的。谢谢。”念桃客气了一句。可等古老板一等,念桃苦笑起来,是啊,李小梅说她是吕浩的心上人,古老板称她为吕浩的吕夫人。可她与吕浩却是八杆子打不着,表面的一切就是真实的吗?生活其实一直荒诞无稽地在上演着这样那样的闹剧,念桃一不小心成了这场闹剧中的人物罢了。

念桃独自坐在富士岛818房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粉红色的墙纸把整个房间衬映极其温馨、雅至。两米来宽的一张大床,摆了两对枕头,软和得如躺在水波中一般,念桃感觉舒服极了,扒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便开始想莫正南了,他在干什么呢?他知道自己到琉州来了吗?欧阳兰到琉州是不是住在他家呢?念桃的老家有句这样的话,小姨子的一半是属于姐夫的,欧阳兰会不会也有一半属于他呢?

念桃突然好想他啊,他要是也在这张两米来宽的大床上,抱着她,亲着她,她钻进他的怀抱里,被他保护着,宠着,听他一声又一声地喊着:“丫头、丫头”那该多美啊。

在这间满是粉红梦想的客房里,念桃再想莫正南时,竟生出一种偷情的心理来,他要是突然来了,他们算不算偷情呢?吕浩对古老板说她是他的爱人,古老板还热情吩咐服务员,念桃需要什么,就马上给她送什么。还告诉念桃想听什么,也可以让服务直接送到房间里来。这可是她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服务和乐趣呢,可是人躺在这样的环境里,总会滋生出许多与身体有关的欲望来。她以前从来不知道想一个男人,居然总是从下半身开始的。她那么想他再进入她的身体里,再搅拌着她的全部世界里,也难怪,张爱玲总结得那么到位:“通向男人心中的路是胃,通向女人心中的路是**。”

她与其是心里想他了,不如是**想他了。念桃此时此刻确实有这样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是那么地强烈。

手机啊,念桃真是恼恨自己,也难怪他曾经骂她的话,胆子小得如只老鼠,一惊一炸的。那么一场空惊,手机就被她摔坏了。她才知道,这官场中的事,翻手如云,覆手如雨的,不是她cāo心得的。昨天还在cāo心吕浩,今天吕浩就陪着女人游山逛水去了。倒是可惜了汪小娥,好端端的一条命,说没就没了。唉,念桃不知道为什么,汪小娥的影子冒出来时,心里又开始堵了起来。与床有关的欲念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她开始迷糊地犯困,睡吧,睡一觉,吕浩和欧阳兰就游完了山,她和他就可以回林县去了。她突然还是想回林县去,呆在琉州,心里,脑里全是他的影子,想一个人太累了,特别是想一个得不到的人,那种心揪起来跌下去的滋味,苦恼得令人发狂。念桃不想要这种空想,她也受不起这样的空想。

偷情的乐趣,可能就不属于念桃这种人玩的游戏。念桃告诉自己,睡吧,睡吧。

念桃真的闭上了眼睛,她对自己说:“让他走进梦里来吧。”

梦终于来了,念桃睡着了。他还真的来了,他伸出了手,她也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终于牵到了一起。她歪着头笑着看他,他也歪着头笑着她。她傻傻地问他:“你真的敢牵我的手走路吗?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牵手吗?”是啊,牵手这么简直而又普通的一个动作,在念桃的生活里,竟然成了向往和奢侈。

人群多了起来,他突然松开了她,他突然变得象个陌生人一样不理她。她急了,哭着喊他,可他就是不理她。人群越来越多,他的形象越来越高大,可她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的喊声也越来越沙哑。“等等我。”念桃拼命地去追他,可越来越多的人围住了他,念桃进不去,他也出不来。

念桃着急了,她急得不顾一切地往人群里钻,她恨不得变成一只飞虫,钻进人群之中,找到他,落到他的肩上,心上去。可念桃越是着急,越是钻不去。

“不要走。”念桃喊着。

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下,两下,念桃吓醒了,敲门声又接着一下,两下地响了起来,念桃坐床上坐了起来,心想是不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是服务问她订餐吗?

念桃还在为梦中的自己伤心着,敲门声却一声响着,念桃懒洋洋说:“来了,来了。”等她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时,她惊呆了。

他竟然站在门边。

念桃傻了,真是他,还是自己做梦啊。

莫正南见念桃这么傻看着自己,不说话也不让路,便推了她一把,侧着身闪进了房间,迅速送上了门。

“傻瓜,有你这样傻站着不让人进来的吗?被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啊。”莫正南教训的声音又如从前一般熟悉地响在了念桃的耳边。

“真的会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念桃不确定地望着他,心目中想象了无数次的他,红着脸问着。

“傻丫头,几天不见,越来越傻。”莫正南伸开双臂把念桃整个人搅进了怀抱里。

这个怀抱真温厚啊。念桃把脸贴在他的xiōng口,他的心跳声那么熟悉地响起来了,真是他。她不是在做梦。她的眼泪便忍不住地夺眶而去,她也不顾上这些,在他的xiōng口擦着。

“怎么啦,丫头?”莫正南抱起念桃的脸,问着。

“我做梦了,你不见了,不要我,也不理我。”念桃的眼泪越来越急,越流越多。

莫正南伸手替念桃擦着眼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来,坐着,让我听听我的孩子。”说着莫正南抱起念桃,把她放在了床上,真的跪在了念桃的脚边,把耳朵贴在了她的肚皮上。

念桃温驯地摸着莫正南的头发,启先是一点一点地,接着她把两只小手全插在了莫正南的发丛中间,低头拼命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说:“我们这个样子,算不算偷情啊?”

莫正南被念桃说的偷情弄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念桃推在了床上,半跪在她身边说:“偷情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乐趣,傻瓜。”

“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于你们男人而言,是不是这样的?”念桃不再在他面前那么紧张了,也开始敢说话了。

“错,错,错。”莫正南发现几天不见念桃,念桃胆子粗多大了,说话也越来越女人气息了,于是刮了刮她的鼻子,贴着她的耳根继续说:“今天,我可得要偷着哟。”

念桃便故意往一边躲,莫正南一把抓住了她说:“别闹了,让我好好看看你长胖没有?时间紧急,你得让我赶紧吃饱再走哈。”

“我也没吃呢。”念桃不闹了,望着莫正南说。

莫正南便知道念桃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他倒没想到念桃还没吃饭,问她:“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吃呢?”

“我睡着了。手机也摔坏了,不知道几点呢。”念桃说到手机摔坏时,心里又发现发堵。

莫正南陪完客人,偷偷溜到这里来的。他收到了吕浩的信息,他才知道,离开了吕浩,他和念桃还真的难见上一面。吕浩不动声色地把一切安排得这么体贴,莫正南就越来越有些舍下不让吕浩离开自己了。

“那我去叫饭吧?”念桃要下床,莫正南便笑了起来,“傻瓜,我要吃的是你。”

莫正南说完,念桃才明白莫正南的意思,脸又是涨得通红,看得莫正南又如最初见到她那般心跳,“丫头,”莫正南重新抱住了念桃,他们不知道是谁更主动,两个人的衣服在摸索着如剥香蕉皮那般被剥光了。

脱光的念桃害臊地往莫正南怀里钻着,莫正南已经很急切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折腾得他一阵又一阵地急切,“丫头,哦,丫头。”莫正南的嘴堵住了念桃的嘴,念桃的舌尖便灵活地迎了上来,她不再是那个连亲吻也不懂的傻丫头了。

两张嘴如两块吸铁石一般,粘得那么紧,那么实,又那么严合。舌尖纠缠着,纷战着,谁也不肯让谁。念桃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地往莫正南嘴唇最深处探着,莫正南的双手却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地捏着念桃的**,“哦,丫头,”莫正南含糊不清地叫着,念桃听见了,念桃的身体也火烧一般滚烫着,她要他,她太想要他了。

念桃把嘴压在他的耳根上,急切地叫着:“要我,要我。”

莫正南的血液沸腾起来,这个傻丫头真的成熟了,这个傻丫头也越来越挑逗他的心来了。他真有偷情的感觉和刺激的,对啊,她现在是人家的名义老婆,她现在嫁给了别的男人,他不是偷情,是什么呢?

偷就偷吧。莫正南已经顾上了他和她之间算不算偷了,抱着她,把她举在他的双腿之间。

念桃懂事似地对着他那挺长枪似的标杆坐了下去,“哇,”念桃忍不住快乐地叫喊着。

“丫头,丫头,”身子低下的莫正南急切地叫着,她知道,他想她了,是真想她了。他的身子骗不了人,他的需求也骗不了人。可她也想他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急切地搅拌着,以前是他在她的身体里横行霸道,现在换成是她主导着他那根标杆性的长枪,她开始上、下、左、右地转动着,他也开始如她一般“哇、哇”地叫着,幸福也就是两具最没有伪装的肉体这么彼此需要,彼此取乐,彼此满足了。

她在他的身体上驰骋着,他在她的身体下美妙地享受着。他的双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那种如丝绸一般的滑润,在他的手尖流动着,他坐了起来,两具肉体合二为一,她扒在他的肩头,他抱住了她,紧贴着,那挺长枪越来越兴奋了,也越来越深入险区了,“哇,丫头,”他又发出了满足的呼声,“我好快乐啊,”他感叹着。

没有那种满足和快乐来得这么直接,来得这么具体的。英雄难过美女人送,就是因为英雄和美人在肉体纠缠时,都是这般**,这般直接,这么没有任何杂质。

江山、权力、斗争在肉体之战中消失了,美妙、忘我、被丢进大海,随波翻腾的刺激感,一阵接一阵地侵来,卷入天堂的虚幻让莫正南把一切的繁琐丢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心里,他的眼里,他的手里,只剩下念桃瓷实而又白嫩的肉体,只剩下念桃那一身青草的芬芳。

他太满足了,满足于她的两腿之间,满足于她的芬芳之间。

“丫头,丫头,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莫正南喃喃地说着。

念桃幸福极了。是啊,她那么喜欢他的这种霸道,她其实一直在告诉自己,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一个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诱惑,不是你曾经拥有个多少男人而骄傲,而是你拥有了一个男人而不再想任何男人,这才是更值得骄傲的事情。念桃觉得自己多么幸运啊,她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尽管给得那么悲壮,给得那么无奈,又给得那么疼痛。可是她却觉得给得那么不顾一切,给得那么值得,又能给得那么完美。她不幸福还有谁幸福呢?其实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啊,在他的怀抱里,嗅着他的体气,任两具肉体折腾得死去活来,再替他生一个宝宝,看着他的延续在她的怀里里成长着。

爱啊,念桃才觉得,因为有了爱,一切变得那么地鲜亮。这个男人,这个在琉州人眼里,至高无人的男人,就在她的身子底下,就在她的耳朵叫着“丫头,”就在用他的威武和霸道告诉她,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女人,从来就是男人的依附品。念桃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子纽动得越来越快,“丫头,丫头,我来,你别伤了宝宝。”

莫正南按住了念桃,念桃却有一种被什么击中的感觉,宝宝,是啊,宝宝,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宝宝呢。他要她,他更要的也是那个没见面的宝宝。

莫正南没注意到念桃的变化,小心地抽击着念桃,那种云深不知处的幻觉,在莫正南的征服着又出现了,她是他的,这个爬到他床上的女孩,这个怀上了他的骨头的女人,是他的。他抱着她,挤着她,抽击着她的时候,一种占有感,一种放纵感,填满了他的所有细胞。

“哦,丫头。”莫正南满足地叫唤着,那个丫头,那个紧紧包着他那具标志性长枪的丫头,越来越令他忘乎所以,他抽击的动作越来越快,丫头不敢再动了,任由他不断消解着自己,任由他不断地满足着本能的需求。

“哇,太爽了。”莫正南暴发了出一种呼声,排山倒海般浪潮涌进了念桃的身子里,她迅速被他淹没了,她宁愿就这样被他淹没着——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两具肉体激战之后的跳动,她把头依进了他的怀里,他没抚摸她。他累了,每一次和她激战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被她掏空了,被她掏得没有任何力气了。他是不是老?还是他太留恋这片青草地呢?

手机不合宜地响了起来,莫正南所有的美妙有手机的响声中迅速消退了无影无踪,他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秘书何先晖的声音传了过来:“莫市长,开会的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马上来。”莫正南淡淡地说了一句,动作却是快速地往身上套着衣服。内裤,衬衣,长裤,一件又一件地快速包具了那具刚刚还在战争过的肉体。

他的严肃又回到了脸上,他的人模人样又回到了念桃的眼里,没穿衣服的他和穿上衣服的,在短短的时间内,在念桃的眼里变幻着,可她却那么留恋,那么喜欢那具一丝不挂的他,那个他才是真实的他,那个他才是属于她的男人。

“我得走了。”他的语气又恢复到公事公办的口气,他没再抱抱她,也没再抚摸一下她的头,那些曾经让她感动和着迷的动作,他都没有再做,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放在了她的枕头边说:“快去吃东西,宝宝也该吃东西了。”说着,人已经转过了身,朝着大门走去。

泪,又是泪,讨厌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再一滴地砸了下来,落在念桃的双腿之间,那个地方,他刚刚用过,那个地方,她知道是他最留恋的地方。

“我难道仅仅只是他需求的容具吗?”念桃突然觉得那么地压抑,那么地悲伤,又那么地空洞。为什么没穿衣服的他和穿上衣服的他,这么不同?到底哪个他才是属于自己的呢?

幸福退潮得如此之快,念桃的心再一次紧缩成一团,痛却苦着,她愤怒地抓起了他留下来的钱,向床上,向床下抛洒着



第十一章 我值两百万吗 你好你好 更新最快

第十一章我值两百万吗

第十一章我值两百万吗

金二狗带的村民,不肯离去,他们要见李小梅。因为他听说收尘设备是假的,而且安装设备的时候,李小梅在场,他知道吕浩在家里休病假,而且他相信吕浩不会安装一台废品设备来骗他,他认定吕浩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因为吕浩是吕家湾的人,因为吕浩也是喝林沙河的水长大的。他是他们的同类,他也是他们值得依赖的人。可是吕浩的手机打不通,后来金二狗打听才知道,吕浩被纪委带走了,说是收尘设备的问题,说是吕浩一手弄了一台废品收尘设备的。

金二狗不信,他认定的事情,他觉得不可能错。他认为吕浩肯定被李小梅卖了,他认为李小梅才是罪大恶极。于是,无论白大山说什么,他都不听,他要见李小梅,他要亲自问问李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静坐,金二狗带着一群村民,不闹事,也不叫嚷,就静坐着等李小梅的出现。

李小梅在车上就收到了白大山打来的电话,把金二狗们的行动告诉了她。只要金二狗没有闹事,坐就坐吧,她问心无愧。

李小梅的车子一进环保局,金二狗带来的一群村民便围了上去,李小梅说:“金二狗,吕县长出来了。只是他今天有事情,他说过,一定会重新安装新的收尘设备。这件事是我的过失,与吕县长无关,你们要骂就骂我,我听着,我绝不还口。只是金二狗,别动手打人好吗?”

李小梅直视着人群,李小梅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畏惧感了。因为她至少有吕浩撑着,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吕浩背后站着欧阳兰这样的靠山,她虽然没有去问念桃,欧阳兰到底是谁,但是她很清楚,敢直呼孟成林名字的人,不是一般简单的角色。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她和欧阳兰差不多年龄,可她却要面对因为自己的失误带来的巨大压力。一百多万,从欧阳兰嘴里说出来,就如说十块钱那么轻巧,一百多万在欧阳兰们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可是李小梅仅仅只是一个科级干部,她的工资才两千多块一个月,她的一切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千块,她还要补贴父母,她不可能如欧阳兰这般财大气粗。不过,除了有吕浩外,她还有刘儒生,这个等着要她的男人,这个等着购卖她的男人,可能已经到了林县。就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李小梅的胆量和勇气俱佳。

原来男人才是女人的胆,原来女人还真是少了男人干不成事。李小梅又有悲伤往外流着。

金二狗也直视着李小梅,他在想她说的话多少是真的?他已经不相信她了,一年多了,她老在说,会解决问题的,一定会解决问题的。一年多了,没见有任何的动静。吕浩来了,才几天的时间,他真枪实弹地运作着,虽然收尘设备是假货,可金二狗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动作,这个动作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所以,他只相信吕浩。

“我要听吕县长说话。”金二狗望着李小梅说。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啊?”李小梅回了金二狗一句。

“可他的手机总是无法接通。”金二狗还是直视着李小梅。

“好吧,我打。”李小梅掏出手机给吕浩打电话。

吕浩和欧阳兰已经到了云台山,可上山的时候,吕浩才发现欧阳兰穿着高跟鞋。“兰姐,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挖几棵兰草花回来。”吕浩体贴地问欧阳兰,对于吕浩的体贴,欧阳兰越来越觉得很享受。她好不容易上山来了,好不容易离兰草花那么近,她要看看这些花生长的环境,看看这样的香气是什么土壤给予的。

“我要去。”欧阳兰固执地说。吕浩也知道欧阳兰认定的事情,不会回头的。再说了,她从小在北京长大,她这样的大小姐,哪里见过江南的山山水水呢?他只是担心欧阳兰穿这么高的鞋,会很累的。可欧阳兰要去,他也拿她没办法。吕浩不得不再次接过欧阳兰的包包,背在身上,又扶着欧阳兰一步一步往深山里走。

欧阳兰被吕浩扶着,竟有一种异样的情愫迎面扑来,她这是怎么啦?她不是第一次单独和男人在一起啊,流恋夜店的时候,寻欢作乐的时候,她的身边通常不乏小男生围着她转,她和他们调调情,玩玩暧昧,可是他们于她而言,仅仅只是作乐时的一种解闷工具,她从来没有认真过,无论是他们来了,还是他们走了,也不过是烟消云散罢了。她对这些小男人从来没有上心过,她的心里好象只有她的正南哥哥。

少女的梦,少女的情窦初开,如血液一般,总是在体内不断地流动着,不断地供给着身体的成长、成熟到老去。可那个梦却没有变,可那个梦始终追随着欧阳兰。

不可能的。欧阳兰丢了一下头,除了她的正南哥哥,谁也走不进她的内心。

吕浩倒是很认真地扶着欧阳兰走路,他没有多想,欧阳兰就是他的大姐,就是他必须去感恩的人。

山路越来越窄,山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吕浩没办法再扶欧阳兰,他一支手在前面分着杂草丛,一只手牵扯着欧阳兰往山腰爬。欧阳兰已经有很久没有爬过山,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被男人牵过,她的心倒也扑腾扑腾地加速着,她努力地地想这是爬山的原因。可是她却又那么乐意被吕浩这么牵着,难道她真的是老了吗?

女人如果老了的时候,就特别愿意和小男生在一起。这是她在美国时,一位老大姐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她刚刚嫁给那位可以做父亲般的美国富翁,她不认同老大姐的话。她喜欢的男人都是比她年长很多的男人呢,她认为她的同龄人都是无知者,无趣者。她就喜欢天天跟在正南哥哥后面赶着,叫着:正南哥哥,正南哥哥。

现在,这一刻,欧阳兰才发现原来她正在老去,原来她骨子里也渴望如吕浩这么年轻活力。难怪武则天会养那么多的面首,而且一个比一个小,十几岁的小男孩围着她转的时候,她竟然会如此开心,畅快。原来,武则天的面首在她眼里,不仅仅是男人,更多的是他们的幼稚,天真、单纯以及青春的活动。原来美国的富翁老公,看中她的不是她的才能,不是她的背景,而是她的青春,她的活动,她带给他的那种找不回的年少之梦。

欧阳兰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活动着,她忘了自己是在爬山,她也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路上怎么样的,任由吕浩这么拖着往前走。

爬了一段山坡后,就是往下的山谷,“兰姐,你行不行啊?这下山谷比上山更难走呢?”吕浩还是那种体贴入耳的关心声音,还是让欧阳兰很享受,她已经到了这里,要是放弃,她就看不到兰草花生长的地方了。

“再难,我也得要去。有你带着,怕什么呢?”欧阳兰眯着眼睛看吕浩,吕浩也正看她,两个人的眼光撞到了一起,吕浩赶紧躲开了。这深山老林里,再不能翻越的男女,这么亲切地走来走去,总还是免不掉想入非非。

“靠,”吕浩在心里冲自己骂了一句,在欧阳兰面前,是千千万万不能有半点儿女情长的。她是什么人啊?红二代中的公主,江山是她祖父们打下来的,他们不牛逼谁牛逼呢?

“那我们走吧。”吕浩压了压自己的心跳,继续拉着欧阳兰的手往山谷下着。

这男女之间,目光的对视总会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欧阳兰竟然在这个山里,生出了对吕浩区别于其他男人的情愫来。她的心开始有种不安份了,被吕浩握着的手,有汗在往外冒着。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这样的一位年轻人会走进她的内心去。她努力装成公主,继续和吕浩往下谷下着。可是越来越难下的山谷任吕浩不得不选准角度,不是拖着欧阳兰,就是整个人要拥着她,才下得下去。欧阳兰不想滋生的感情,总是在吕浩这一拖,这一抱着腾云驾雾地飘起来,又落下去。

欧阳兰越来越看不清楚路,或者是她心里根本就没路,只有吕浩的手,只有吕浩是不时关切的话。欧阳兰的思想开了叉,而且叉到了她收不住的方向。

前面很滑了,吕浩试了试,他放开了欧阳兰,小心地探了探路,可吕浩这一松手,欧阳兰完全失去了意识,脚一拐,整个人歪了下去,欧阳兰开始往下滚着,吕浩吓得脸色灰白,他大叫着:“兰姐,兰姐,快,快伸出手抓树枝。”吕浩一边叫着,一边往欧阳兰滚下去的方向奔走着,欧阳兰的身子往下继续滑着,她听到了吕浩的惊叫,她竟然被这样的惊叫声感动了,这个男孩如此关切她,又如此紧张她。她想伸出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抓。她的脸,她的手被划痛了,有血往外冒着,她竟有一股痛却快乐的感觉,她不在乎生还是死了,不在乎要摔成什么样的。

吕浩越来越快地往下冲着,他扑了过去,把欧阳兰的身体抓住了,这一抓,两个人竟然滚到了一起,欧阳兰却反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吕浩,“兰姐,别怕。没事了,别怕。”吕浩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哄孩子一般。

“哇,”欧阳兰却大哭了起来,吓得吕浩赶紧松开欧阳兰问:“兰姐,你可别吓我,没事吧?你哪里摔伤了,我背你走,我们去医院。”

吕浩真的去背欧阳兰,欧阳兰才知道自己这样哭,会吓着这个傻小子的。她又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傻小子。”她突然说了一句,吕浩的脸一红,问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你就那么紧张我吗?”欧阳兰逗了吕浩一句。

“当然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莫市长交待啊。”吕浩实打实地说,可这话却让欧阳兰极不舒服,她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没事,走吧。”

吕浩便去扶欧阳兰,欧阳兰迈脚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脚扭伤了,她根本走不了。

吕浩要背欧阳兰,欧阳兰很想不让吕浩背,是啊,他关心她,紧张她,只不过是无法向正南哥哥交差,只不过是无法向他的上司交差,而不是紧张真正的她,这人也真够无趣的。她想赌气不让吕浩背,可是她实在没办法走,只好任由吕浩背着,一扒在吕浩的背上,欧阳兰发现她又不怪这个男孩了,是啊,她有什么理由怪他呢?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呢。

“兰草花,兰草花。”欧阳兰终于看到了兰草花,兴奋得忘了脚上的伤,要吕浩赶快把她放下来,吕浩也看到了,他小心地放下欧阳兰,欧阳兰整张脸便埋在兰草花丛中,“真香啊。太香了。”欧阳兰如少女一般惊叹着,吕浩看着,看着,有那么一刹那间,吕浩也有些走神,是啊,欧阳兰只是女人,再高高在上的女人也还是女人啊。

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吕浩刚冒出来的一点情愫被掐灭了,他赶紧掏出手机,是李小梅的声音:“李局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方便和金二狗说几句话吗?”

“他们还没走?”吕浩皱起了眉头。

“是啊,他们要听到你的声音,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李小梅有些无奈地说。

“让他听电话吧。”吕浩说。

“二狗哥,”吕浩叫了一声,金二狗一听吕浩的声音,特别是一听这一声二狗哥,又激动起来,他语无伦次地说:“你没事吧,他们都说你被抓走了,你是好人,你是好官,你不会骗我们的,是不是?你没事就好,你没问题就对。”

尽管金二狗的声音语无论次,可在吕浩耳朵里竟是那么感动,多好的村民啊,多满足的村民啊,仅仅只是要求上一套收尘设备,仅仅只是希望为下一代留下一个好的生态环境。

“二狗哥,对不起。是我失误了,我现在在山里,信号不是很好,你听着,你马上把村民们带走,我明天就回林县,我会再想办法的。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我一定会重新购买收尘设备的,放心,二狗哥,吕浩说话一定算数。”吕浩真情实意地说着,欧阳兰一直盯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有一种坚定,也有一种质朴。是啊,上不上收尘设备关吕浩屁事?环境污不污染又关他屁事?他是去林县渡金的,渡了两年就要离开林县,或者去别的县,或者去市里,再或者去省里,对了,他还可以去给朱天佑当秘书。欧阳兰突然这么想。

吕浩收线后,欧阳兰突然说:“你想不想离开林县?”

“兰姐,你的意思我不懂。”吕浩试探地望着欧阳兰说。

“你看看你,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搞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姐看得心痛。要不,离开林县怎么样?姐来想办法。”欧阳兰在这一刻很想帮助吕浩。

“兰姐,谢谢你。我目前不想离开林县,我既然承诺了村民,我就一定要把承诺做到底。”吕浩坚定地说。

“唉,榆木。你就是榆木,和正南哥哥一样。不开窍。”欧阳兰叹了一口气,也没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她却在想,回去后,再给钱吕浩吧,只要他肯干事情,她还是愿意助他一辈之力。

金二狗放心了,也心安了。只要吕浩没事,只要吕浩要回林县,他还能不放心什么呢?

“我们走。”金二狗喊了一声,其他村民便站了起来,跟在金二狗的身边离开了环保局。

李小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送走了这些人,她的心才能安定一下,只是接下来的事怎么办呢?刘儒生真的肯替她还掉八十万吗?

李小梅正想着,手机响了。江超群的电话,李小梅惊得肉又开始跳,不会又有什么事吧?汪小娥的事情还没收场,金二狗带着村民又来了,江超群不会信息这么灵通吗?

李小梅忐忑不安地按下了接听键,江超群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局长,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李小梅想问什么事,可不等她问出口,江超群已经收线了。李小梅的心又开始乱跳,不会又有什么事吧?她赶紧给姐姐李红梅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小梅就问:“丽丽还好吧?”

“挺好的啊,小孩子恢复得快。”李红梅在电话中说。

“那就好,那就好。”李小梅连连说了两句。

“怎么啦?”李红梅奇怪地问李小梅。

“我刚回县里来,担心丽丽又有事。不过,你暂时不要告诉她,她妈妈的事情好吗?等她彻底恢复过来了,再告诉她。”李小梅叮嘱姐姐。

“这孩子真是可怜。昨天梦里还在喊,妈妈,妈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不要走。”李红梅叹息地说。

“是怪可怜的。再说了,吕县长交待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办好。不多说了,我还有事,你替我好好照顾丽丽。”李小梅说完就挂了电话,喊小王送她去县政府大楼。

自从任志强事件以后,李小梅每次到这幢林县最威严,最雄壮的大院时,就会滋生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来。任志强在这里的时候,她是他的影子,可以说是这幢大楼里二号人物,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左右着任志强的决定。不过那个时候,她是骄傲自满的,目空一切的。她基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是她不害人,特别不会在背后下刀子。她只是认为自己如同任志强一般撑管着这幢大楼,那种感觉是奇奇怪怪的,说她喜欢权力也好,说她热衷于出卖肉体也罢,那个时候,她就那么做傍上了任志强,就那么样骄横地行走在这幢楼里,而且看到的全是对她的巴结和讨好,看到的全是对她一味的媚态。她那个时候想到以后的事情,就算有朋友提醒她,要为以后考虑考虑,可她意识不到,她以为任志强在林县就是一切,就是林县权力的至高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那种至高一切的感觉太短暂了,如昙花一现,瞬间即逝。接下来的日子,翻白眼的,指着脊梁骨骂的,甚至如前一段当面骂“破鞋”全涌进了她的生活,灰暗而又漫长,那一段日子真难挨啊,李小梅甚至都不愿意去想。

江超群的办公室到了,李小梅敲了敲门,江超群那种淡薄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李小梅推门而走了进去,“是小梅来了,快请坐。”江超群突然亲切地称李小梅为小梅,而且那么热情地迎了上来。这种变化,让李小梅实在有些难为情,怎么才几天时间,江超群就变了一个人呢?难道真的担心她和吕浩联合状告他们吗?李小梅的大脑转个不停,可她还是倍感惊讶。

“小梅,我刚从琉州回来,孟书记对我们一河两岸计划,非常感兴趣,而且评价很高。不过刘老板还有些犹豫,我刚刚给他通了电话,他的态度没上次热情,听说他在北京活动很成功,我们改造一河两岸工程申报材料递上去了,也和刘得意将军联系上了,只要他肯定光临我们林县,这可是我们林县最大的幸事啊。”江超群兴奋地说着这些,可李小梅怎么越听越迷糊,这一河两岸的计划早就有,任志强在林县任书记的时候,就提了出来,就因改造的工程太大,被搁浅了。现在江超群又对这项改造工程感兴趣,是啊,哪一个领导对改靠不感兴趣呢?这可是眼睛看得见的政绩啊。改造又不让他拿一分钱出来,国家投钱,地方受益,这种买卖,谁又不愿意去做呢?只是让国家投钱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这就要五花八门,而且手法通天的路子了。这种通天的手法越大,投拨下来的资金就越大。刘儒生还真是个人物,这么难的事情,他居然就搞定了。可他搞定了递交材料的事情,却又对来林县投资不热心了,这种不热心的原因在哪里呢?

江超群昨天晚上想了一整夜啊,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于是他想到了李小梅,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让李小梅去攻关,看得出刘儒生对李小梅很有好感,上一回,他们在琉州大酒店里关了那么长时间,江超群不信他们没点什么花花事出来,虽然李小梅只字未提这件事,可江超群认定他们一定把男女之间该发生的动作全部发生了。

“江书记对我说这些,是要我做什么呢?”李小梅望着江超群问了一句,江超群赶紧给李小梅倒了一杯茶,一边讨好地望着她,一边说:“我想你给刘老板打个电话,约他来林县,我来安排吃饭的问题,你负责把人接过来好吗?”

江超群不得不放下身段讨好李小梅,他已经被苏晓阳拖到了诱奸未年成少女的事件之中,虽然汪小娥的尸体已经火发掉了,虽然这件事封口封得很严密,汪小娥的后夫拿了一笔钱,屁颠屁颠地跟在王彻德派的人后面,严格安排他们所设计的一切搞定了。可是那个女孩的工作呢?吕浩和李小梅手中的证据呢?还有cāo武文也介入到这件事情之中,他要是联络起吕浩和李小梅,江超群的日子就有些难过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迅速扭转不利的局面,利用一河两岸来大做文章。苏晓阳说了,小女孩的事情,孟成林书记没有具体发话,孟成林书记还是在尽量替他们擦**。所以,江超群眼下急需要这样的工程,转变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小梅没想到江超群是为了一个刘儒生,才肯这么低姿态地求她,原来傍上刘儒生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可是李小梅对傍男人的兴趣早就失去了,傍过一次任志强,这种“傍”的自傲感太不真实了,也太虚假了。毕竟傍上男人之后,她不过就是某个男人的王妃罢了,得宠了,王妃才是人,不得宠了,王妃还不如一名丫环呢。李小梅傍伤了,也傍够了。可她不敢得罪江超群,他们逼死了一条人命,却现在还能够照常上班,照常工作,可见他们的能耐有多大。再说了连石磊都是他们一条线上的人,他们这条线太长了,力量也太大了。李小梅惹不起,除了听从江超群的安排外,她还能怎么样呢?

李小梅当着江超群的面前拔通了刘儒生的电话,电话一通,刘儒生就在里头叫着:“宝贝,宝贝”,李小梅觉得好难为情,江超群大约也听见了,装作起身给自己,也给李小梅加茶水的。

“刘老板,”李小梅故意一本正经地喊了一句,刘儒生多聪明了,马上明白李小梅说话不方便,便恢复了一本正经,听李小梅说。

“江书记说想接你来林县玩一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李小梅公事公办地说。

“哼,”刘儒生冷哼了一下,又担心李小梅担电话,赶紧说:“我就在林县。”

“你?”李小梅惊讶地说。

“别声张,你告诉他,你来接,我就来。”刘儒生又在电话另一端痞笑起来。

“那我们一起吃午饭?”李小梅懒得听刘儒生这种痞笑,直接说。

“好啊,好啊,就我和你。”刘儒生却如此安排着,说着挂掉了电话。

李小梅为难了,这让她怎么对江超群说呢?

江超群果然眼巴巴地望着李小梅问:“他同意来林县吗?是不是可以等他吃午饭?”

“刘老板让我去接他。”李小梅硬着头皮说。

“那好啊,太好了。小梅,干得漂亮,你快去,刘老板一到,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亲自去陪他。”江超群兴奋地说。

“江书记,就这么定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李小梅想撤,她担心刘儒生的电话会再打进来。

“去吧,快去吧。”江超群把李小梅亲自送出了办公室。

刘儒生确实到了林县,他现在住在政府招待所里,听说政府招待所很有历史,林县出去的主席回来也住这里,而且好几位中央领导来林县时都住在这里。这里其实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柳恋竹园”。据说是林县一位姓柳的状元,在京为官多年后回林县养老留下来的宅子。宅子四周种满了竹子,大的已经有水桶那么粗,把整个宅子罩在了一片竹林之中。宅子中间有两棵百年老松,被人工修剪得一层攀一层,蓬勃地成长着,把柳家的旺盛全藏进来了一般。特别是两层的木板楼,经过整改后成了一间又一间的客房,把古朴古香的厚重延伸到了现在。刘儒生一走这里,一种返古纯朴迎面而来,是那么宁静,宁静得让人有修心养老之感,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忘掉现实,忘掉生意场,甚至忘掉争斗。这大约也是林县的主席和来林县视察的中央领导们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吧。这里基本不对外营业,基本属于迎接各级领导们的后花园。只是林县后来有了丽都大酒店后,上规模的接待一般在丽都大酒店里。相比丽都大酒店而言,刘儒生还是喜欢这里。

李小梅猜得对,她一出江超群的办公室,刘儒生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我在政府招待所208房里等你。”说完,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小梅无奈地笑了笑,倒又有一股大义凛然的风范,唉,刘儒生果然守信用,果然到了林县,可是她值八十万吗?刘儒生真的会给她这笔八十万吗?虽然八十万对于刘儒生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她真的在他眼里值八十万?

刘儒生就在房间里等着李小梅,他的话味里全是对她的购买欲望。是啊,李小梅就得把自己脱得精光,就得在刘儒生面前去展示她的**,而她的**又有什么价值呢?一具供人欣赏的人体模特是艺术,她在刘儒生面前脱光算什么?女人在男人眼里,永远只是一道菜,而精加工的过程往往是女人自己。李小梅这么想着的时候,悲哀地摇了摇头,灵魂,她残存的一点自尊的灵魂无奈地在哭泣。她似乎听见了,又似乎什么也不见。如果不是买卖的交易,她会喜欢刘儒生吗?

在去政府招待所的路上,李小梅如此问自己。

其实去政府招待所的路并不远,出了政府大院往右一拐,就可以看得出招待所的大门,有一段时间,政府招待所其实叫花园宾馆,传说有某位主席来林县后,就往在花园宾馆里,在林县以前的县委老领导的要求他,主席给花园宾馆提了四个大字,“花园宾馆”,可“花园”两个字被主席龙飞凤舞提写后,在很多人眼里看起来就成了“花圈”两个字了,更奇怪的事就是这四个字挂上后,林县在这一年,接连暴病死掉了两位副县长,当主席退居二线后,花园宾馆再也没有被挂过,林县提到这个地方,依旧还是喜欢叫柳恋竹园或者叫林县政府招待所了。

这件事虽然是巧合,可主席笔下的神奇也让林县普通老百姓对“皇帝”充满了神秘的力量感。李小梅也听过这个故事,她并不认为主席的提笔有什么神奇可在,可是她见过主席写的“花园“两个字,确实很像“花圈”两个字,许多时候,对于出现的巧合,是没办法去解释清楚,大约这就是很多人喜欢谈命,也相信算命人之说吧。

命中注定吗?李小梅问了问自己的内心。她和刘儒生会是命中注定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吗?

李小梅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走进了政府招待所,脚步已经往二楼而去。

208房间到了,李小梅敲了一下门,才响一声,门就拉开了。她还来不及看清楚人,整个人已经被门后的人扯进了怀里,随着门“彭”地一声关上了,她的人已经全部落到了刘儒生的怀里。

“宝贝,相我吗?”刘儒生又是一脸的痞相。

“放开我好吗?而且别叫宝贝啦,我不是小姑娘,这宝贝来、宝贝去的,叫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般。”李小梅轻笑着说,无论她想不想笑,她在这一刻只能笑。

“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宝贝,而且是我永远的宝贝。”刘儒生根本就没松开李小梅。

“永远有多远?”李小梅幽幽地问了一句。她这种年龄,会相信一个男人嘴里的永远吗?有几个男人会遵从永远的路线呢?男人的永远都停在得不到这个层面,得到了,永远这个词就消失了,就变质。

“想知道?”刘儒生的手已经往李小梅衣服里探了进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小梅笑着打了打刘儒生的手。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再说了,谈好的价格,还有什么可以退缩的呢?

“呵呵,呵呵。”刘儒生缩回了手,倒不好意思地笑了想来。

“我去洗一下。”李小梅直截了当地说。

刘儒生倒没想到李小梅这么大大方方的,反而搞得几分紧张,问李小梅:“你不情愿吗?”

“我能不情愿吗?我敢不情愿吗?”李小梅在内心如此喊着,可嘴上的话却是:“我为什么会不情愿呢?你对自己的魅力怀疑了?”

这话激起了刘儒生的斗志,他又恢复了痞态,使劲在李小梅的脸蛋上巴拉了一下,李小梅微笑了一下,一转身,极其优雅地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哗哗啦啦”,如一首优美动听的曲子,更如一首欲望的进行曲,刘儒生对这些动作按道理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这一次,李小梅的洗一洗,以及李小梅散发出来的流水声,刺激得他的整个身体彭胀起来,他倒有一种非常急切的进入需要,倒有一种要把李小梅办得叫饶的斗争愿望。他这是怎么啦?第一次和李小梅激战的点点滴滴全在他的大脑里呈现,李小梅白嫩的肉体,李小梅妖媚的迷离,李小梅如狼似虎的急切,全闪现在刘儒生的大脑里,如同昨天发生过的一般。

李小梅终于洗完了,她一丝不挂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把整个**呈现在刘儒生的面前,刘儒生迎了上去,她却一个大转身,刘儒生扑空了,李小梅便“咯咯”地笑了起来,等刘儒生再扑过来抓她时,她突然问:“我真的值八十万吗?”

“在我眼里,你值两百万。”刘儒生也哈哈大笑着。

“那你给我两百万?”李小梅半真半假地笑着问。

“支票是空白的,你可以你心目中的数字。”刘儒生终于抓住了如泥鳅一般滑溜的李小梅。

“哇,我真的可以值两百万啊,我的天啦。”李小梅顺势倒在刘儒生怀里,抱着刘儒生的脸,疯子一般地亲着。

“这个疯女人。”刘儒生把李小梅拦腰抱了起来,丢在了床上。他又一次扑了过去,整个人压在李小梅的身上。

李小梅又开始乱动了,她揪住刘儒生的耳朵,还是笑哈哈地说:“我发账了,我有两百万了。”

刘儒生骑在李小梅身子上,一边骂李小梅:“没见过你这么爱钱婆娘。”一边却抓起李小梅的手说:“替我脱衣服。”

“嗯”,李小梅倒温顺起来,真的一个扣子接一个扣子替刘儒生脱着,她竟然解得那么认真,那么小心。她的这个样子,又激起刘儒生极大的兴趣,这女人怎么一时疯得如同野人,一时羞得如朵玫瑰。可无论李小梅表现哪种样子,刘儒生竟发现他都喜欢着,接纳着。

一场肉搏,在刘儒生的衣服被李小梅一件又一件丢开中开始了。刘儒生把李小梅的双手压在自己的双手之间,他熟练地往李小梅的身子里进,一边进一边说:“那个水涟洞里真暖和啊。”这句话任志强也对她说过,任志强说她的那个地方用起来太爽了,舒适、暖和。那个时候,李小梅还不明白,女人与女人之间有什么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才清楚,女人与女人千奇百怪。那个地方也是百样千出,可是那里却总是任男人们驰骋飞扬,乐此不疲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李小梅突然问刘儒生。

刘儒生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一低头用嘴堵住了李小梅,李小梅却趁刘儒生亲自己的时候,一翻转,把刘儒生压在了她的身子底下。

李小梅骑在了刘儒生的上面,既然是卖,就卖得主动,卖得轰轰隆隆一些吧。

李小梅这么想着,动作越来越大,她在刘儒生的身体上面,跳着,扭着,而且动作粗暴得如同强暴刘儒生一般。

“妈的。”刘儒生骂了一句,这娘们真狗疯的,可他又分明涌起了全所未有的快感,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再一次把李小梅掀在他的身子底下,“你这条母狗,我今日非撞死你。”刘儒生一边加大力量地撞击李小梅的身子。一边“嗨,嗨哟”地叫起了号子,刘儒生手臂和腿形成合力,整张床都跟着振动,李小梅的疯狂撕闹终于渐渐弱下来,手不停地在虚空中划动,偶尔也来几下疯狂的反抗,可力量不够。

“cāo你妈的,你,你今天想谋杀我,哼,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李小梅一边骂着粗话,一边又一个鱼翻。趁刘儒生不注意,把他翻在了床下的地毯上,接着便跳到了他的身上,双手使劲地卡着刘儒生的脖子,**把刘儒生的下体坐得严严实实,让她全身的重量和力气往下坠,坠得刘儒生的腹部没机会抬起来,两条腿得不了力,一下被李小梅制服了。

“妈个巴子。”刘儒生又怒又惊又喜又不甘心,一边还击,一边如李小梅一般骂着脏话。

一场**的欢愉,成了俩人反复地征服对方的游戏,在反复征服中,俩人都弄得没力气了。不过,刘儒生喜欢这种反复征服的过程,这种过程是别的女人从来没带给他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力量,就是刺激,就是乐趣,更就是**跌荡。

这一战就是两个多小时,刘儒生和李小梅喘着粗气对望着,眼睛在昏暗中闪着狮子和老虎的目光,谁也不服谁。他们把**变成了一场殊死较量的搏斗,刘儒生说什么也不能输给李小梅,可是直到刘儒生一泄千里,也没出现李小梅**得求饶的镜头,这多少让刘儒生有些遗憾,也多少带给刘儒生继续探索李小梅的乐趣和勇猛。



第十二章 风涌云起 你好你好 更新最快

第十二章风涌云起

第十二章风涌云起

对于吕浩来说,回林县就注定了是一个多事之秋。吕浩把欧阳兰从云台山上背下来后,已经累到了极点。可他告诉自己,他不能倒下,他还得送欧阳兰去医院,还得受莫正南的一顿训,无论怎么样,吕浩都会接受。莫正南训他就证明自己还是他的人,哪一天,他不训自己了,就会完蛋了。

欧阳兰这女人,不是他能够应对得起的女人。吕浩想,他得离欧阳兰远一点,再远一点。可是欧阳兰却偏偏不放过吕浩,当他把她送到医院,安顿下来,还替欧阳兰请了特护,其实欧阳兰也就是一些皮外伤,脚扭了,并没什么大碍。如果乡下的人,这点伤根本就不叫伤,可好是欧阳兰啊,是公主级的人物,吕浩哪里敢大意呢。一回琉州,就让司机往医院里送。欧阳兰倒也任由着吕浩去安排,她发现这个小子还真是块料,好好打磨,还真能成就一番事情。

在吕浩替欧阳兰安排好所有后,欧阳兰却说:“傻小子,今天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记得来看我哟。”

吕浩脸一红,低头迅速离开了欧阳兰。什么时候,他在欧阳兰嘴里成了如此亲密的傻小子呢?唉,吕浩觉得尴尬极了。他怎么老是和老板的女人扯上了联系呢?一个念桃就够他消耗不起的,再加上一个欧阳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这两个女人,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念桃还好应对,单纯,可爱,傻里傻瓜的,念桃也很明事情,不会想到哪一曲就是哪一曲。可欧阳兰根本就不会按牌理出牌,而且欧阳兰也不需要按牌理出牌,她还有实现不了的愿望吗?

吕浩一想到念桃,赶紧打车直奔富士岛。在车上,他没忘给莫正南打电话,因为有欧阳兰摔伤的借口,这个电话倒也好打。不过他也清楚,莫正南想办的事早该办完了。他的那条信息,就是在替老板和念桃架桥,他这座牛郎织女桥也架得确实有些辛苦,一方面要想着心思替他们安排见面的机会,一方面又得承受着欧阳兰的压力。他算是越来越清楚,欧阳兰到琉州指手划脚,用意是非常清晰的,她的手已经在往莫正南的生活里伸了,钱对于她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数字和一堆纸币,可是玩玩权术的游戏,她还是兴趣大发的。

吕浩拔通了莫正南的电话,电话一通,莫正南在电话中骂吕浩:“她疯狂,你也跟着疯癫。闹了纪委不说,还要上山去闹。有你们这种折腾的吗?吕浩,我可警告你,三个女人闹纪委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这一段低调一些,把工作干好,再要是遇上这种被人下了套的蠢事,我拿你是问。”

昨天和孟成林一起接待完省里的客人后,孟成林就望着他哈哈大笑地说:“名师出高徒啊,吕浩这才子,才几天时间,长出息了。三个大美女去纪委接他出来,面子不小啊。连你的小姨妹,都亲自跑到了琉州来了,你这高师也当得真是值啊。”

莫正南这才知道,欧阳兰真的飞到了江南,而且还直接闯进了纪委,大闹纪委。这女人是疯了,这么高调地现身,不怕被人当耙子打。莫正南是越来越谨慎,也越来越低调,他虽然有老爷子的背景,可他却很少去动用老爷子的关系。欧阳月活着的时候,凡事还是以他为主导,他不喜欢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去干部。可这个欧阳兰,手到处伸。还不知道她在朱天佑书记面前如何替他说话的,朱天佑书记也没有找他谈过话,当然朱书记刚来,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再说了,他不过是个市长,该谈话的书记都还没谈完,临到他的时候,怕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呢。他也没有主动给朱天佑书记打过电话,他能说什么呢?朱天佑书记肯定有他的考虑和安排,在朱书记没有明示之前,他能主动地告诉朱天佑书记,他还不想去朱书记身边工作吗?他还缺乏基层工作的经验,他能这么主动地对朱天佑说吗?不过,有时候,莫正南还真发现少不了欧阳兰,网络贴子事件是欧阳兰灭的火,朱天佑书记这边,怕还是怕不了欧阳兰去吹风。再说了欧阳兰的家族公司在中国是极有影响的,朱天佑书记都得对欧阳兰的家族公司看一份,他哪里真敢对欧阳兰发火呢?他除了骂骂吕浩外,在欧阳兰面前,他还得笑着去安慰她,呵护她。

这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念桃吧,满脑子是幻想,是需要为底层人讲话。虽然念桃没在他面前提林县的事情,可念桃这么急地赶到琉州来,用意很明显了。她的想象中,官场是莫正南,莫正南就应该有能力有义务甚至有责任去扫清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可是官场很多时候在斗争的同时,是需要圆场的。就如他和孟成林,都在努力地替他们各自的人圆场。孟成林肯让步,肯给欧阳兰面子,就是在告诉莫正南,“你的人,我放掉了。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再赶尽杀绝。”再说了,林县的事情,人死了,也火化掉了。而且还有小女孩自愿陪睡的口供,到了这个份上,莫正南还能怎么样呢?他也知道这件事苏晓阳干得很缺德,可官场又有多少事情不是在缺德中做成的呢?死个人,在官场算个屁。官场本来就是没有硝烟的巨大战场,这一点,念桃不可能懂。而莫正南也不希望她懂,念桃离官场越远越好。可欧阳兰就不会让人省心了,她的手已经往官场伸了。这一点,怕是莫正南无能为力去控制的。

莫正南骂归骂,可语气却不是那么生硬和严肃的,倒也有几分对吕浩的关爱。这让吕浩感动极了,又脱口说:“我记住了,老板。”

“哼,你们今天也真是疯忘形了。以后把老板的称呼去掉,我该去医院看看这疯婆子了。”莫正南说着就收了线。

吕浩心安了。看来老板和念桃见过,而且老板还是愉悦的。老板一口一个疯婆子,证明是心情相当不错的。这个念桃,还真有本事,每回只要老板和她在一起,老板的心情就格外不一样。只是这样的女人,却不是吕浩可以享受的。对她,吕浩必须断绝任何的想法。虽然同住在一起,虽然总会升起男人的杂念,这种杂念只能是一闪而过,而不能落地生根。

当吕浩回到富士岛,敲念桃的门时,念桃正在网上看电视剧,她已经把满地的钱收了起来。她确实是生气啊,他怎么总是喜欢在爱爱之后,给她钱呢?他为什么总是给她一种买卖的交易感呢?她渴望是他的爱,是他的温存,是他给她的那种无形的力量。是她向往中的一种惩治坏人的能力。可是,他偏偏就给了她钱,偏偏还在说不能饿着宝宝了。是他的孩子重要啊,不是她重要。这种感觉让念桃愤然,可是她在恼怒一会儿后,还是下床把钱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那是他的钱啊,她还是要珍惜,还是要收起来,好好保管着。

唉,爱一个人怎么这么累啊?爱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去爱呢?念桃想不明白这些问题,便在网上搜了一部韩剧看,想不明白就不想吧,就让自己在电视剧中打发吧。

敲门声让念桃从电视剧中走了出来,又回到了现实里。她猜肯定是吕浩回来了,拉开门一看,吕浩站在门外,累得如同几天几夜没睡过的人似的。吕浩脸上那种疲于奔命的神情,让念桃很难过。欧阳兰真是公主啊,想要兰草花了,就得吕浩陪着去找。林县也有兰草花,念桃小时候也会去大山深处采摘兰草花,可是很久了,她已经不记得兰草花是什么样子了,兰草花的香味,她也忘得差不多。可去山里采花的浪漫却是她很少去想象的,而被莫正南牵手绕湖而步的梦想,一直是念桃设计过无数次的。现在,她那么小的愿望却是那么难实现,而吕浩那么不想上山,却不得不陪好欧阳兰。她和他怎么如此同病相怜呢?他和她都在屈服于莫正南和欧阳兰的种种,包括爱情。

这一晚,吕浩倒在沙发上就呼呼地睡去,他真的是累了,太累了。而念桃却怎么也无法睡着,吕浩的鼾声如雷,他是真累了。可念桃却不认为吕浩的鼾声如雷吵着她了,反而觉得这鼾声是那么地揪心和动听。他们都在为了什么而如此拼命呢?

念桃发现她的生活已经完完全全不同于以前了,她已经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与从前无关的念桃了。

这是好事吗?成长的代价就是打破以前的自己,重造一个新的自我吗?念桃在吕浩的鼾声一遍又一遍地追问。

念桃睡着了。可是第二天吕浩在准备回林县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被告知林县有两名讨薪的民工在省政府门口喝农药自杀了。

电话是省城的号码,声音是一个很陌生的男人,吕浩想要多问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不能确定对方提供的消息是否真实,可他又纳闷,在省城又有谁知道自己的电话呢?

吕浩给欧阳兰打电话,欧阳兰没接。他只好给欧阳兰发了一条信息:兰姐,我在去省城的路上,听说林县有两名讨薪民工在省政府门口喝农药自杀了。我必须赶到省城去,没时间去医院看望你,实在是对不起。

发完信息,吕浩迅速找古老板借了一辆车,他要赶到省城去。念桃不得不在琉州继续等他。

不管信息的真假,吕浩必须去省城看个清楚。就在他直奔省城而去的路上,他接到了江超群的电话,证实确实有两名民工已经死在省政府门口。目前省里已经指示,让林县尽快平息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关媒体方面、省委、省政府已经明确指示封锁所有的消息,不准见报。江超群在电话中指示吕浩,去了省城,不管对方的家属提什么条件,一律答应,先把事情平息下来,把人带回林县再说。因为北京来了首长,他要在家陪北京来的首长。这事一定要平息好,不能影响北京来的首长。

吕浩听得后背都冒冷汗,他不知道这两个民工什么时候去的省城,为什么要选择在省城政府门口自杀。自己能独立应对这个场面吗?当然他也没去想,北京是哪个首长来了呢?

江超群挂断电话后,吕浩想了想,还是给cāo武文打了一个电话。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请示cāo武文,他更希望江超群和cāo武文都能够到场。如果事态发表失控,他背不起这个责任。cāo武文的电话一通,他还没开口,cāo武文就说:“两位民工自杀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件事比堵国道事件的影响还要恶劣,你马上赶去省城,要不惜一切代价平息这件事。”

吕浩一边应允着,一边开车。无论事件是否真实,他得亲自去一趟。只是他没有告诉cāo武文和江超群自己正在去省城的路上,他怕他们有想法和误解。可是江超群和cāo武文话里话外并没有要去省城的打算,他只好把自己的意愿压了下来。这样的事,摊在谁身上,都是躲之不及。

吕浩给工业局局长邓得胜打电话,邓得胜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开口,邓得胜就说:“吕县长,我马上让办公室安排人去省城。”

“你呢?”吕浩问。

“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邓得胜在电话里支吾了一下,马上推塞。

“邓局长,不管你现在有多大的事情,放下来。马上带人去省城,两个小时后,我必须见到你的人。”吕浩火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工业局局长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相信这两位民工没有找过工业局,他们辛辛苦苦为工业局的宿舍大楼干了一年多,却拿不到工资,他们肯定是在万分绝望的时候,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可邓得胜竟然还在找理由开脱,这样的人能负得工业这个重担吗?吕浩越想越恼火,可他知道现在不是他恼火,也不是他追究原因的时候。因为工业大楼的事情很复杂,江超群接任林县的县委书记后,找人看了风水,说工业局的办公大楼挡了整个县城的风姿,而且这幢大楼也没规划好,就让人炸掉了。可这笔钱谁承担,一直是个问题。这问题,吕浩并不太清楚,但是炸掉整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报告说因为规划有问题,影响了整个县城。也确实在规划有问题,在正进县城的通道上,骤然耸立出现样的一幢楼,确实很败兴,炸楼这件事孟成林是极力支持江超群的。莫正南当然也不能去反对,只是没想到的是一年后,修建这幢楼的民工钱还拖欠着。这些民工肯定是在极度无奈中才采取这样过激行为了。

吕浩一路开车,一路想这些问题。

快到省城时,吕浩接到欧阳兰的电话,欧阳兰说琉州常委已经碰头通报了这件事情,孟成林书记大为恼火,想必省城方面肯定给了他压力。她让吕浩务必小心应对,不要积化方方面面的矛盾,随时保持电话联系。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给她打电话,她的命可是吕浩救回来的。

欧阳兰总是拿她的命是吕浩救回来的说事,这样一来,吕浩接受她的帮助是应该的。可吕浩却不想欠欧阳兰太多,在他背欧阳兰下山的时候,欧阳兰就说:“被人骗了,算买个教训吧,那五十万压在身上。如果真要上什么收尘设备的话,我来帮你。”

吕浩打着哈哈地混过去了,他实在不想欠欧阳兰太多,他还不起她的人情。可有时候,无论你想不想还人情,愿不愿意欠人情,人情总会缠在身上,任意地遍地开花一般。就如现在,不是莫正南的电话,却是欧阳兰的电话,而且欧阳兰的消息总是那么灵通。

现在,就拿林县民工讨薪自杀的事来说,吕浩在电话里给欧阳兰抱怨,江超群和cāo武文都没打算去省城,而工业局局长竟然也想开溜。现在,他正一个人赶往省城,可他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欧阳兰在电话里安慰他,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他这个分管领导的事情。有政绩的时候,上级领导才会出现,有麻烦的时候,肯定就是分管领导应对。这样的事,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要学会冷静,沉着而且冷漠。不要有同情心,在官场,同情心会害死人的。死两个人,对于偌大的林县而言,就如死两只蚂蚁一样,只是这两个人死错了地方。他作为林县政府的代言人,要克刻住自己的同情心,别拿正义和抱不平来看待这件事,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压制住事态的扩展。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成功地回林县交待。

江超群的指示让吕浩冒冷汗,欧阳兰的一席话,又让他如掉进冰库一般。从上到下,甚至在自己的血液里,吕浩都能够感觉冷气在冒。他想平静,想理智下来,可心和手都不听使唤。其实这样的事情,作为秘书的他见识过。可那个时候,他仅仅是围观者,他可以愤愤不平,可以站在受害者一方去评论,去设想,无论是评论还是设想,他都会放在内心最深处,有了琉州火灾事件后,他也清楚同情心会害死人。可他还是会在弱势者这一方充满了同情心。可现在他是执行者,他带着上级的指示来应对这样的事情时,他还能有自己的想法和希望吗?

吕浩这才知道,一踏入权力中心,一切都由不得他了。轨道已经制定完毕,他除了沿着既定方向行使外,改不了道,更偏不了航。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欧阳兰,她竟然那么了解权力的密码。

莫正南的电话是吕浩快进省城的时接到的,莫正南说:“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一次锻炼,你只要不激化矛盾,问题就不大。这事与你关系不大,都是遗留下来的问题,现在出事了,谁都不愿意往身上揽,所以就压到了你的头上,也好,去吧,历练、历练,以后这种事还会遇到不少的。”

吕浩说了一声:“谢谢莫市长。”莫正南便挂了电话,吕浩确实是感激莫正南,无论是他昨天的骂,还是今天的提醒,都在告诉吕浩,老板已经在全心全意地培养自己,无论多么艰难,吕浩想,就当是攒经验,他会认真地去面对的。

吕浩赶到省政府门口时,两位民工的家属正在省政府门口讨说法。省政府门口站满了武警战士,十多位家属被拦在了省政府的警戒线之外。吕浩没有看见两名民工的尸体,从家属来的数量来看,这起在省政府门口自杀事件显然都是事先策划过的。

吕浩走进家属中间,报了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家属一下子把他团团围住,甚至有人抓住了吕浩的衣领。吕浩克制自己忍耐,哪怕被家属暴打,他也不能发火。家属要见两位民工,家属们说两名民工临走时,叮嘱过他们,昨晚没回去的话,一定就是上访不成功,让家属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直到这个时候,吕浩才知道,两位民工的死讯,家属们还不知道。可吕浩也不知道两位民工的尸体在哪里,他冷静了一分钟,对家属们说:“如果你们相信我,跟我一起走,我们去找两位工人好不好?”

家属们互相看了看,答应和吕浩一起走。吕浩带着他们往医院方向走,他估计两位民工的尸体应该在省医院的太平间里。就在他带着这群人往医院去的路上,他遇上了省报的记者盛雅玲。

盛雅玲背着相机,迎面而来。吕浩想迎上去,又觉得不妥,把迈出去的一只脚缩了回来。他有些担心,盛雅玲会不会拍下这个镜头,如果盛雅玲拍下这个镜头的话,他是该阻止还是该赞同呢?

盛雅玲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近了吕浩,她没有拍镜头,而是对吕浩说:“我陪你一起去。”吕浩拒绝盛雅玲的这个要求,他担心如果在医院看到两位民工的尸体时,这群人会有过激的行为。但是盛雅玲执意要去,吕浩拿她没办法。

盛雅玲走在最前面,吕浩被动地跟在她后面。直到她把所有人带入医院的太平间时,吕浩才恍然大悟,盛雅玲早就知道这件事,而且早就打听到了两位民工的尸体所在地,可是盛雅玲为什么要帮他呢?盛雅玲和他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吕浩压了下去,他没时间,也没心境去想这个问题。

家属们一下子炸开了窝,那位抓过吕浩领子的中年男人,再一次冲过去抓住了吕浩的衣服。就在这个时候,十几个衣着普通的男人冲了过来,吕浩被他们拉到了一边,双方对峙不下。

吕浩这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孤身奋战,这些人是省政府的便衣保安,只是吕浩不知道,是谁派他们来保护自己的。他谢过这些人后,还是决定面对家属们的愤怒。

家属们显然明白了他们处于弱势地位,他们开始商量要吕浩答满他们的要求,这也是两位死去的老民工的要求。他们一直向林县工业局讨薪无数次,要解决他们的工钱问题,可他们的要求总是石沉大海,一晃一年多了,他们的工资还没人过问。带领一帮人出来做工程的两名工头,不敢在家里落脚下,可他们的父亲却天天被人追逼着,他们一商量,便留下遗书,选择了在省政府门口自杀,只有这样才能够把事情闹大,闹凶,也只有这样,他们才希望政府把欠的钱给他们,让他们的儿子回来,让他们的儿子别有家难归。在他们绝望的同时,他们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他们的家人生活得到补偿,才能够唤起有关方面重视这件事情。他们在上省城之前,都给家人留下了遗书,他们并不希望家属们闹事,但是他们希望政府重视这件事,希望政府早日解决这件事情。他们一辈子没欠过谁的钱,这种天天被逼债的日子,他们确实受不了。

大致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吕浩知道后,心里五味交杂呈现着,他真的涌起了很多的同情心。对于这两位老父亲,他在这一刻多了一份说不清楚的悲痛,他们拿自己的生命在讨债。可是欧阳兰警告他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同情心会害死人的,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欧阳兰说这句话的道理。如果他任由自己的同情心泛滥,恐后他不仅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还会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全部搭进去。而且这些家属话里话外都在告诉他,如果他们的要求答复不了,将会有更多的家属走上上访这条路。

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两名老父亲的死讯传出去,会不会有更多的老父亲上访呢?他一方面做家属们的工作,让他们冷静下来,有问题提出问题,他现场答复。另一方面,他要求家属让他给林县领导们汇报情况,尽快答应家属们的要求。

家属们在吕浩的劝说下,闪开一条道,任由吕浩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吕浩先给江超群发了信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要求相关方面防止集体上访。接着才给cāo武文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等待他们的指示。

cāo武文没想到吕浩竟然孤身控制住了局面,不由赞赏了他几句,指示他放开手脚去处理,他还是那句话,一如既往地支持吕浩。吕浩放下电话后,心里有谱了,他知道无论是江超群还是cāo武文,都会全力支持他。

果然,江超群很快给吕浩回了信息,他已经通知公安局在各个去省城的路口严加控制,通知该乡镇领导,严防自己管辖下的民工外出闹事。他要吕浩大胆处理,有任何意外发生,他会替吕浩承担。

江超群和cāo武文的态度,让吕浩彻底放下顾虑来处理这件事。他拿出了自己的真诚来应对家属们的种种质疑和问题,虽然他知道不能有任何的同情心存在,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有最起码的真诚。只有用真诚面对这些生活在山里的村民们,他才有一份真正的心安。他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这些村民们最满意的一个结果。

当邓得胜带着工业局的人赶到时,吕浩已经在和家属们谈条件。家属们提出尽快解决工业大楼欠薪问题,而且要求厚葬这两位老人。吕浩全应允下来,家属中有质疑吕浩说话算不算数的,吕浩让他们各选一名代表,他现场和他们签订协议。如果他以后解决不了答应他们的要求,他将辞掉这个副县长的职务。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些家属们还是愿意去相信吕浩。协议当场起草,当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签订,对于这个结果,两家的家属们都相当满意。只是当家属们提出要把尸体运回老家土葬时,吕浩为难了。在琉州,十年前就开始火葬,他想不通,林县至今还保留着土葬的风俗。虽然他也是林县人,可他还是不明月为什么要坚持土葬呢?

邓得胜这个时候才站出来说话,他对家属们说:“这件事马上照办,但是所有的人必须离开省城,而且不允许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如果有一个人闹事,有一个人泄露了相关消息,签订的协议自动失效。”邓得胜的这些话说得极为果断,也极其老练。看来他对工业大楼的问题,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去面对和解决。

吕浩盯了邓得胜一会儿,邓得胜赶忙小声给他解释,林县的风俗还是土葬,为了节外生枝,先把人弄回林县去再说。

吕浩盯邓得胜看,是觉得他比自己想得全面,而且做到了心狠,做到了一边安抚,一边施压。看来在官场,每一件事的处理过程都是经验,都是财富。只有身处其中,才能够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为官的老道与奥妙。尽管很多经验是以流血的代价凝聚而成,但是对于身在官场中的人而言,就看自己内心深处的最低底线了。吕浩在这件事中,理解了官场中的官油子和官痞子是怎样练就的。邓得胜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地道的官油子。他告诫自己,不管在官场呆多久,他不希望成为官油子或者官痞子。

一场在吕浩认为会掀起巨浪的风波,就这样悄悄地平息了下来。当然每一位老人获得了二十万的赔偿外加迅速解决欠薪款。这个条件对于吕浩来说倍感心酸,可对于两位老人的家属们而言,是最圆满的一个结果。

吕浩做完这件事后,才想起了盛雅玲。等他放眼去找盛雅玲的时候,盛雅玲早已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那十几个便衣保安。

吕浩就有些纳闷了,这又是谁在帮他呢?不过只要把这一场风波压了下去,他就觉得又完成了一件需要完成的事情。

两名老人入土为安后,他们的家属拿着协议来找吕浩。吕浩给邓得胜打电话,要求他按协议尽快付清欠薪款。邓得胜居然问他:“吕县长,你还真的要给这些人付款?”

吕浩很恼火,但是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已经知道邓得胜就是一名官场中的老油子,和这种人发火,没有意义。他问邓得胜:“按照邓局长的意思,这件事该怎么了结呢?”

邓得胜显然没有听出吕浩语气中的嘲弄,竟然卖弄起他的老资格来。他在电话说:“吕县长,这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找,拖个三年五载,换了领导换了方法,谁买谁的帐呢?再说了这幢大楼炸掉了,我们工业局损失也很严重,县上的领导都在你推我,我推你,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呢?而且他们这种方式一逼政府,政府马上就解决问题,以后有问题,都校仿这个模式,他们再去省城,去北京上访,我们是不是都该一一解决呢?”

邓得胜的一系话让吕浩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能不说邓得胜说的没道理。万一都来去上访,吕浩能一一去劝得回来吗?但是如果他在林县第一次制定的协议就不算数,他在林县还能有威信吗?他挂掉邓得胜的电话后,大脑迅速转了几圈,才对两家家属说:“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上报给县里的相关领导,等我们开会研究后,我自然会给你们答复。”这是吕浩找的一个缓兵之计。目前他还不能当家拍板,这几天为了防止事态的扩展,都在盯着乡镇的民工队伍,把解决欠薪问题给忘了。事先也没找到机会向江超群汇报协议中提到的事情,现在要冒然拍版强行解决欠薪问题,他哪里去弄钱呢?而且邓得胜的口气,显然是不想拿钱出来。只是这些情况,吕浩不可能对这两家家属解释,就是解释了,他们未必能够懂得和理解。

这两位家属一听吕浩的话,就火了。他们在办公室大叫大嚷,他们用林县话说吕浩:“你这么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以后有得亏吃。莫以为当个官就了不起,骗得了初一,你骗得了十五吗?好的不学,倒学会了邓得胜这帮***行事方法,事后不认帐。你今天不解决问题,老子们就不走了。”

吕浩被他们骂得怔住了,他没想到他们的情绪这么激烈,赶紧站起来去关门。可这两位家属不准吕浩关门,三个人拉拉扯扯了好半天,吕浩感觉到和他们这样纠缠下去,对于刚来林县的他,没什么好处。就放弃了要关门的打算,好言好语做这两位家属的工作,不是他不解决问题,而是要向县领导汇报后再来解决。两位家属不听吕浩的话,这样的亏,他们吃得太多,邓得胜就是这样骗了两位老人的。现在他们不再相信明天才能够给他们解决问题,他们要的是今天,是现在就解决问题。他们的吵闹声让刚到政府大楼办事的李小梅听到了,她走进了吕浩的办公室,两位家属一见李小梅,竟然都热情地喊着:“李镇长好。”

李小梅顺手将门关上了,她问他们找吕浩吵什么。他们把事情的经过给李小梅讲了一遍,李小梅听完后问吕浩:“吕县长,是不是又是因为没钱的原因?”

吕浩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欠工程款的问题,到处都是。可是这样闹出人命的,而且死在省政府门口的并不多。

李小梅见吕浩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是不是老邓那里卡住了?”

吕浩点了点头,李小梅拿起手机就给邓得胜拨电话,李小梅在电话中说:“老邓,江书记让你马上到吕县长办公室来一趟,马上。”

吕浩很感激地看了看李小梅,李小梅说:“老邓这人,办事就是一个字,拖。你今天一直要逼着他把这件事落实,既然你答应了人家,就要言之有行。再说我了,我要是不打江书记的牌子,他是不会来的。目前江书记需要我替他办事,我上去和他说说经费的事情,让他们尽快解决。”说完,她对来的两位家属说:“不要错怪吕县长,他刚来林县,情况不熟悉。他答应你们的事情,肯定会解决好,放心地回去吧。”

两位家属听了李小梅的话,果然站起来对吕浩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吕浩的办公室。他们刚走,邓得胜就来了。邓得胜一见李小梅,就笑着打哈哈:“李局长,越来越精神,越来越漂亮了。”李小梅没接他的话,直接对吕浩说:“你们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

李小梅一走,吕浩办公室的空气就有些紧张。邓得胜不说话,他心里有想法。吕浩要解决问题,他也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了实情,这个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告状呢?

吕浩看了看邓得胜说:“邓局长是不是在想,我告状了?”邓得胜没想到吕浩挑破了他的心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吕浩接着说:“李局长也没告你的状,她不是是借江书记的名义请动了你而已。她现在才去江书记办公室,汇报这件事。你作为直接领导,你不想办法拿出经费来,谁还会主动替你拿呢?而且这件事已经让省里知道了,省里已经替我们封住了媒体的消息,如果再闹出什么动静来,我怕,你、我都吃不了,该蔸着走了。”

吕浩的话软里藏刀,邓得胜不会听不出话味来。只是邓得胜叫苦说:“吕县长刚来林县,对林县的情况还不了解。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工业局的事情,好端端的一幢楼说炸就炸了,我们工业局本来底子就薄,为了这幢楼已经花费不少钱,我上哪里再有钱付工程款呢?这件事,县城的领导还得出面解决,当初是他们决定要炸楼的,不能有问题了,就全让下面局里去承担,我就是再有本事,可我没钱啊,我也无能为力。这些问题,县领导都在拖,我也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啊。”

吕浩又想发火,可他忍住了。他对邓得胜说:“邓局长说的也是问题,现在你再一次递交一份材料上来,我来找县领导。我还不信,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邓得胜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很有些不爽。不过他也没把吕浩的话当话,想想这是年轻人一时冲动表的决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超群这只老狐狸现在正在积极打造一河两岸,县里的经费这么紧张,他才不会拿钱出来解决这种破事情呢。

邓得胜还是太小看吕浩了。吕浩上有莫正南顶着,还有欧阳兰目前要极力罩着他,还有李小梅也在帮着他,他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只要他坚决去做某一件事情,目前他还是能够做得成功。



第十三章 一场搏斗 你好你好 更新最快

第十三章一场搏斗

第十三章一场搏斗

吕浩由小周开着车往琉州赶,这一次他想找莫正南好好谈谈想法以及解决目前两件棘手的问题,在没有钱的情况下,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再说了,他已经感觉到林县的情况很复杂,两位讨薪老人的死根本就没有人当回事,江超群对这件事问也没问过,cāo武文倒是过问了,也是一笔带过,好象全是吕浩一个人的事情一样。特别是吕浩回林县后才知道,江超群那天根本没有接待什么北京的首长,仅仅是陪着刘儒生喝酒,江超群现在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一河两岸这个巨大工程的打造中。只是吕浩把两位老人的事情安抚下来后才知道,汪小娥的事情已经被江超群和苏晓阳搞平了,他们给了汪小娥后夫一笔钱,汪小娥的后夫迅速把汪小娥的尸体火化掉了,而熊丽丽还在医院里没出院,李红梅想让丽丽彻底恢复好再出院。这个可怜的孩子,至今还不知道妈妈的事情,大人们都在骗她,说汪小娥出差去了。吕浩每次想到丽丽,就有一股很痛心、很愤怒的浪花往上涌,可是莫正南都默许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能力去翻盘呢?不过,在丽丽的事情上,他还要找江超群好好谈谈,丽丽的住院费用,丽丽以后的读书和生活,怕不是不由苏晓阳来承担了,如果这个条件,苏晓阳不能接受的话,吕浩说什么也要与他们来一次短兵相接。

车子在通往琉州的高速路上飞奔,两旁的田野、树木排山倒海般地往后涌着,吕浩坐在后座,盯着窗外的风景,风景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快得一眨间而过,可那种往后涌的力量感,却让吕浩有一股莫明其妙的感动。

是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力量,推着自己不断前行。每一个人都会面临人生的某一种或者多种危机,在危机面前,吕浩一直认为需要拥有充足强大的心灵才对,这是支撑他度过最恶劣的黑暗时期,这种强大也是令他不被打倒的力量。而人生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有一种内心积极的力量,从始至终,永不放弃。积极是人生的危机时段、心灵的寒冬时期,在心目中最需要的力量。

一路上,吕浩一直用力量来鼓励自己,无论在官场遇到多少的坎坷,多少的寒冬期,他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再说了,有莫正南这个榜样的力量,他还有什么理由怕苏晓阳们呢?

吕浩到达琉州的时候,才知道莫正南不在琉州,他去省城开会去了。

吕浩有一丝失望,他该先给莫正南打个电话。他被邓得胜一激,一冲动就喊小周直奔琉州而来,却没想到莫正南不在家里。

吕浩想到了安琪,有一段日子没见过儿子了,吕浩想儿子了。而安琪正和吴海坤的女儿吴麦菁在心内阁里喝茶,这是安琪定的地方。心内阁在琉州的最边缘,安琪不想遇到任何的熟人。尽管她约吴麦菁出来,是为了吴海坤的事情,她还是很有些做贼心虚。是啊,她骂过念桃是小三,骂过念桃不要脸。而她呢?不也滑进了小三的行例吗?念桃由小三转正了,她一定渴望由小三上位成正式的老婆。任何女人,对妻子和母亲的角色都是非常看重的,没有哪个女人真正愿意把这两种角色拱手相让。

吴海坤一直和安琪住在一起,他对安琪应该来说是上心上肝的,只是吴麦菁三天一个电话,两天一次大闹,吴海坤很是恼怒,可吴麦菁必竟是自己的女儿,在女儿面前,吴海坤是没有道理的。何况他和安琪这么明目张胆地同居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好对女儿说他就是喜欢安琪,就是愿意和安琪在一起呢?

吴海坤的心思,安琪是明白的,这不,她主动约吴麦菁来谈一次,她想告诉吴麦菁,她和吴海坤是真正的爱情。在爱情面前,什么错误都可以原谅。其实安琪想过在电话中和吴麦菁谈谈,她有些害怕和吴麦菁单独坐在一起。可电话中又怎么谈得清楚呢?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约吴麦菁。

自从安琪和吕浩离婚,与吴海坤不明不白同居后,安琪在学校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万。校长会时不时给她分醒几份材料让她马上写,尽管以前她也为学校写了不少的材料,可那个时候,她还年轻,而且乐意干这些被领导分配的事情,现在,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思进取了,除了想要一个家,安稳地过日子,好好地培养儿子外,安琪不再有任何半点的事业心了。校长再让她写材料,她就变得非常烦躁,可她又不能明说,除了硬着头皮接受外,还能怎么样呢?

最让安琪难过的是,校长竟然会要求她陪客。省教委来了几名据说是级别很高的专家、教授,校长请他们吃饭,点着名要安琪去陪酒。这些陪酒的事情,以前校长从来不喊她去。现在校长认为安琪去陪客人是再适合不过的,吴海坤也不喜欢她去陪酒,要她辞掉工作,可她敢辞工作吗?如果吴海坤哪一天不要她了,她拿什么养儿子呢?

安琪在吕浩面前总是那么强势和霸道,甚至是儿子,没有安琪的许可,吕浩是不可以想见就见的。在吕浩面前带惯了强势的帽子,再让安琪摘下来,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极痛苦的煎熬。可在吴海坤面前,她却弱得如只小鸟,时刻离不开吴海坤的保护一般。慢慢地,安琪也变了,她不再喜欢热闹场面,她喜欢安静地收拾家,喜欢跟着吴海坤过一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对安琪来说,她最看重的是婚姻。她感动于吴海坤的同时,更爱吴海坤的手中的钱。对现在的安琪来说,婚姻的成功才是她人生最大的成功。事业的打拼属于男人,而婚姻的经营才属于女人。这是安琪的理论。她再也不会赞成裸婚,更不会裸婚。她害怕柴米油盐的繁杂,在她的理论里,贫贱夫妻肯定万事哀。爱情的浪漫不属于蚁族,一个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谈给女人幸福呢?她现在之所以愿意和吴海坤走得近,除了以前对吕浩的失望外,就是对自己的处境无比担忧。刚上班一会儿,安琪就给吴麦菁打电话,约她来心内阁好好聊聊吴海坤的事情。就这样安琪和吴麦菁走进了心内阁,吕浩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安琪一听吕浩的声音,想也没想地直接挂断了。

安琪现在哪里有心情和吕浩说话呢?再说了她和吕浩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除了儿子外,她半句话都不想和吕浩说。而吕浩似乎也是这样的,除了问儿子外,吕浩从来没关心地问过她一次。一对夫妻过成了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吕浩很难过,他在安琪的心目中,是越来越难沟通了。他想儿子,可安琪不点头,他就不能去接儿子。现在,安琪干脆不接他的电话,他心里一阵阵心酸。他这算什么一回事呢?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能去看,不能接他。可要是总为儿子的问题和安琪闹,他又能闹得过安琪吗?毕竟儿子从小就是安琪带大的,他又管了几天儿子呢?对儿子而言,吕浩一直充满了内疚,这种内疚是他作为父亲最最无奈和最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吕浩让司机去富士岛开了房间休息,他却要的士去了酒吧城。在司机直奔酒吧城的路上,吕浩的手机响了,是安琪的电话。吕浩犹豫了一下,便掐断了电话,他知道安琪又是警告他,不要去学校打扰儿子,安琪不接他的电话就是在告诉他,不允许他看儿子的,他对安琪强势太清楚了。吕浩这一掐倒让他有一种决绝之后的痛快,他感觉和安琪之间的感情彻底不存在了。这尽管不是他要的一种结果,可缘份这个东西,来和走都是悄无声息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缘份这个东西,一如命运一样,那么虚拟又那般真实地存在着,不管你信与不信,想与不想,这两样东西总是陪在你的身边,看不到,也摸不着。

酒吧城到了。这里由一个又一个酒吧连接而成。营业时间从下午到晚上,特别是晚上,这里是琉州最热闹也是最时尚的地方。奇装异服和各种发型的展示,在这里都能够看得到。尽管琉州的酒吧城远不如凤凰的酒吧那么闻名,但是在琉州这里自成一景,是琉州青年一代汇聚之地。而吴海坤是酒吧城里最大的股东,没有一家酒吧城是他的,可没有一家酒吧城不是从他手里租的门店。

吕浩沿着酒吧城慢慢地走着,久违的音乐声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心上时,竟让他生出与从前不一样的东西。命运的沉浮,爱与恨的交织,在这些熟悉的音乐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来触手可摸。

“吕浩,”一声既惊又喜的呼唤让吕浩停了下来。这声音是从一家怀旧酒吧里传出来的。以前和吕浩一起打架的那名歌手一边跑一边喊吕浩,当他走近吕浩时,直接给了他一拳。吕浩也直接给了对方一拳,两个人便说着话走进了怀旧酒吧。

怀旧酒吧在琉州算是最有个性的一个酒吧,主要是这家酒吧的装修风格不仅怀旧,而且很独特,每一面墙上都很有特色,全是用一种很古朴的树木装饰而成,而在正门的墙边,仿做着古代大家庭用的木火盆,里面装着一副素描的煤火画,在冬天走进来的时候,这个木火盆就会给人无限的暖意。室内还留着以前的老式留声机、老式电话和各种老式木桌和木椅,无不给人一种旧的感觉,就连窗口照进来的光也是朦胧的。这种风格很欧式,很容易让人想起了伦敦。这家酒吧的老板曾经在伦敦留过学,这个模式也是他从伦敦带到琉州来。吕浩上大学的时候是学校乐队的队员之一,回琉州后,吕浩有一段时间在酒吧城里赚外快,是这里的萨克斯和葫芦丝乐手,而且他的萨克斯和葫芦丝演奏在琉州数一数二。如果不是后来进入了官场,吕浩很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酒吧,有一支属于自己的乐队。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和生活。可惜现在,他没有梦了,只有实实在在的琉州和实实在在的官场中的人和事占居着他的全部生活。

吕浩再次来到酒吧城,目的就是想从在这里吹奏萨克斯和葫芦丝。让他暂时忘掉安琪,忘掉儿子,忘掉林县的所有事情。他需要给自己一个放松的理由,更需要给自己找一点乐趣的理由。而呆在酒吧,对他来说是最恰当的方式。老板倒也乐意吕浩再回来客串几曲,那名歌手一开口,老板当然就乐意地接受了。而且当场就让吕浩开始工作,拿起一把萨克斯,一曲《回家》便从吕浩的嘴里悠悠扬扬地飘了出来。老板只听了几声,便满意地笑着离开了,他知道吕浩的心在音乐里,吕浩的梦也在音乐里。

吕浩演奏完《回家》,又接着吹起了《人鬼情末了》,台下的坐着的人越来越多了,掌声也就越来越多地送给了吕浩。吕浩全身心地沉浸在音乐里,他把自己平时最拿手的曲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演奏着。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只剩下这些曲子。琉州实实在在的生活,离他越来越远了。安琪那张永远强势的脸,儿子那张可爱的脸,江超群的脸,苏晓阳曲意逢迎令他恶心的脸,全都不见了,而且全部被他置若罔闻地排在了脑后。

音乐飞了起来,吕浩的心也随着飞了起来。琉州的天色便在这种飞腾中暗了下来。不给人留有丝毫的回旋余地。而吕浩还坐在台上演奏着。他不知道累,他现在太需要这种忘我的投入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演奏了多少支曲子。歌手来劝过他好几次,让他休息。他都没有听,执意地坐着一支又一支曲子地演奏着。

琉州的夜随着酒吧的喧闹而进入了**。就在吕浩演奏一曲《归乡》的时候,怀旧酒吧里走进来一位女孩。她衣着一件墨绿色的短套,却穿着一双红得打眼的长筒皮靴,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顺势而下。鲜艳夺目的红、绿、黄在她身上混搭得张扬,也混搭得光彩耀眼。而一条黑色的短裤将她**的翘臀极到好处地往外露着,让她一进酒吧就成为众人不得不注目的焦点。可这个女孩却忽略所有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坐到了最前面的位子。她是被吕浩的萨克斯所吸引,她还没想到在琉州有萨克斯吹得这么动听的人。她把位置尽量离吕浩再近一些,她想看清楚乔一种脸上的所有表情。她听曲子的时候,总喜欢去看演奏者的面部表情,她常常更容易被他们脸上的投入所打动。她一直认为真正爱音乐的人,脸上的表情会丰富多彩。而真正爱音乐的人,又是她认为最值得敬重的人。在英国,学业不忙的时候,她就会去酒吧,迷恋地盯着演奏者的脸,一动不动地坐一晚上。现在,她回琉州了,台上那个男孩,鼓着腮邦,摇晃着一头黑得发亮的短发,深邃的眼睛似乎藏着很深很浓的感情,可等你仔细看却又空白一片。还有他的神色竟然可以那么忧郁,那不是一种伪装的忧郁,而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一种忧郁,是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想替他垂泪的忧郁。特别是他演奏《朱丽叶与罗密欧》的曲子时,那种天然一体的忧郁,在那张她无法捉摸的脸上,焕发出一股令人着迷的色彩。而这样的色彩是她穷尽所有的想象都无法描述的。他谈不上多英俊,更谈不上有多帅,可他迷一样的表情,令她在台下忍不住为他叫好。就在她的叫好声刚一落,从后面吧台走过两个小年青,他们走到这位女孩边上说:“我们老大叫你过去一下。”

女孩扬了扬头,问这两个小年青:“你们老大是谁?让他来见我。”

其中一个小年青对另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便走开了,没一会儿,被他们称为老大的男孩走了过来,指着女孩说:“爷看中你了,走,到我们吧台去陪爷喝一杯。”

“哼,”女孩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随后,她又扬了扬头问这个自称爷的男孩:“你以为你有资格让我陪酒吗?”

称爷的男孩,对着两个小年青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动手去拉女孩。女孩扬起手朝着其中一个小年青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响亮。在一刹那间,那个自称爷的男孩,也愣住。另一个小年青不敢再拉,而被打的小年青回头神后,扬手朝着女孩的脸回了一巴掌。女孩被这巴掌打了有些昏了,在她还没反映过来时,两个小年青一下子抬起了她,就往他们酒台走。

酒吧里有的人站起来借故离开,有的人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听着歌。吕浩看到了,正好他的一曲演奏完了。他让歌手替下了他,径直向那三个小年青的吧台走了过去。他们已经将女孩放在了沙发上,一个按住了女孩的上身,一个按住了女孩的下身,自称爷的男孩在女孩身上乱摸。女孩一边挣扎,一边骂他们是流氓。那个自称爷的男孩掏出一把匕首在女孩脸上比划了几下,警告女孩说:“放老实一点,再这么吵吵闹闹,坏了爷的兴致,爷废了你这张姣嫩的脸,你信不信?”

女孩不敢再叫,她只敢愤怒地看着男孩的手往她的xiōng部伸,一股羞耻感让她的脸涨得通红。就在男孩的手往她的下身伸时,吕浩走了过来怒斥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自称爷的那个男孩,停止了在女孩身上的动作,站起来看了吕浩一眼,鄙视地说:“你一卖唱的戏子,滚远点。别坏了爷的好事。”

吕浩见男孩自称爷啊爷的,便认真地看了看男孩,这才发现男孩竟是刘立。他不再说话,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啤酒瓶,“啪”地一声在桌子角上一摔,啤酒瓶顿时变成几个尖角,他对着刘立说:“放开她。我们单挑。”

“臭小子,爷会和你玩单挑,你也不照照自己的熊样。滚!”刘立说完,一双手粗暴地往女孩xiōng部抓,女孩紧身的衣服顿时被他撕扯开了,白花花地闪耀着。吕浩再也看不下去,拿着瓶子就往刘立身上捅。刘立只好放开女孩,闪到一边躲开了吕浩刺过来的脾酒瓶。另两个小年青,一见吕浩的架式,也放开了女孩,转过来对付吕浩。吕浩用双腿一扫,其中一个被他扫在地上,另一个不敢往上扑。被刘立骂了一句,想往上冲,又犹豫不决。这时,台上正在唱歌的歌手发现了吕浩在打架,他对两名鼓手使了一个眼色,鼓手们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往台下走。刘立以前和吕浩打过一次架,当时他打架也没占到便宜,刘立直到这个时候才认出以前和吕浩打过架,这次他不敢应战。他丢下女孩,就往门外跑,另两个小年青也跟着刘立往外跑。

刘立他们走后,吕浩丢下啤酒瓶,就去后台拿扫帚。等他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后,那个女孩竟然还坐在沙发上,而且浑身一个劲地颤抖。她没有想到刚回琉州,就会发生这样的一幕。要是没有吕浩,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那一幕,对她来说,是恐怖,是恶心,更是莫大的嘲弄。

吕浩关切地问女孩:“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女孩点了点头,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那一对极不安分的宝贝象突然自由了一样,挤着撞着往外钻。吕浩的眼睛无意识地扫上去了,他感觉脑门的血在外上冲,浑身一下子燥热起来。按理来说,他对女人的身体并不陌生,安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摸过,亲过无数次。不至如见个女人就这幅猴急相吧。他暗骂了自己一句:“卑鄙无耻”。就赶紧移开眼光,脱下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

吕浩和女孩一前一后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吕浩让女孩停一下,他朝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刘立他们的人,才对女孩说:“走吧。”

女孩的恐惧感减少了许多,吕浩那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很雄性的体香味道,这味道对女孩来说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新奇,竟让她的心莫明其妙地狂跳起来。这种狂跳来得那么凶猛,又那么幸福。把她刚刚受到的侮辱挤得无影无踪。她突然很想就这样披着衣服,任这种气息一直包围着自己,和吕浩慢慢地散步,而且就这样没有目的地一直走着,走着。

吕浩很快拦了一辆的士,女孩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任由吕浩把她让进了的士车里,向着幽静的十三陵奔去。

吕浩是上车后,才知道女孩住在十三陵。他一直在猜,这个女孩会是谁家的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在琉州,常委们的孩子要么出国了,要么还在各大学读书,他平时也见得少,当然不认谁是谁家的孩子。

吕浩带着疑惑随着女孩一起来到了十三陵,这里的小二楼错落有致,青一色的徽派建筑,用青砖、白瓦砌成。让每一位走近常委楼的人有一种朴实而且霸气之感。在一幢幢小二楼的四周,遍布着四季青、雪松、银杏、夹竹桃、月季花、美人芭蕉等树木和鲜花,一团团一簇簇地篷勃生长着,如同一排排忠实的士卫长年累月地站岗放哨着。不过这里日夜有派出所的人把守着,他们如同这些鲜花和树木一样,站成了常委楼里最吸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在孟成林没来琉州市之前,这里是小偷们最爱光顾的地方。而且一偷一个准,因为没人敢报警。孟成林来琉州后,在常委楼前后左右的路口设立了四道岗哨,并且轮班守岗。逼着小偷们不敢再来这里,而转战到琉州市移动小区里,听说哪里住的全是有钱的主。

的士一靠进十三陵的南路口就停下来了,里面是不允许的士车进入的。女孩从车上欢快地跳了下来,她又恢复了刚进酒吧的那种神态,洒脱而且自信地迈着大步往前走,那样子象极了整个十三陵是她家的一样。

吕浩站在女孩身后看着她,那是一种从容、一种骄傲、一种无忧无虑而且坦荡自在的步子。那种步子也只有欧阳兰这种人才拥有,对他和念桃来说,这种步子,怕是他们一辈子难以达到的步子了。官二代的帽子是无形的,是深入骨髓的铬印。这种铬印无论打在谁身上,都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优越,一种高高在上甚至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姿态。对,就是姿态。“姿态”一词猛然让吕浩醒悟,权力是多么美妙的东西。

吕浩不再犹豫,跟在女孩身后往前走。女孩走过几幢楼后,停了下来,用手拍打着门铃。吕浩想对女孩说这样拍打门铃太暴力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时,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问:“思思,你上哪里野到现在才回来?而且有你这样按门铃的吗?女孩家不要这么野。”男人的话一落,防盗门就被打开了。男人还没来得及看思思,思思已经扑到了男人怀里。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叫骂着:“流氓,一群可恶的流氓。我要宰了他们,爸,我要你去宰了他们。”

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拍着思思的后背,一边安慰她说:“好。爸,这就去宰了他们。”男人的样子象宠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而且全然不顾后面还跟着吕浩。

吕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门口,这个安慰思思的男人竟然是孟成林。他知道孟成林的家在十三陵,可他从来没有去过。现在吕浩的胃里泛滥着无数种他说不清楚的滋味,一浪盖过一浪地扑向了他。黑的夜如暴雨前的沉重迎面而来,一种想要扭头而逃的强烈击中了那颗并不坚强的心。

吕浩的大脑在这一瞬间空白一片,整个人更傻地站成了一根电线杆,任孟思思家放射出来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成了三个无限延长的吕浩。

思思哭一阵后,发现吕浩没有跟进来。于是从男人怀里挣脱下来,跑过去拉吕浩,“进去啊,到家了。”男人紧跟在思思后面走了过来,他这才发现,女儿不是一个回来的,而是两个人。再仔细一看,竟是吕浩站在门外,不由惊讶地问:“是小吕啊,什么时候回琉州的?

刚才孟成林被女儿一哭,一闹,他的心整个地揪起来了,以为天塌下来似的。吕浩没有退路了,他只好笑着说:“孟书记好,我不认识思思,真是不好意思。”

“到家里坐一会儿吧。”孟成林望着吕浩说,只是他太奇怪了,吕浩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呢?

吕浩只好跟在孟成林和孟思思身后走进了他家。一迈进男人的家,吕浩就发现客厅里挂着一幅巨大无比的照片,照片正中间坐着的人竟是国家主席,而孟成林站在主席后面笑意盈然。在孟成林的旁边站着莫正南,一看到莫正南的照片,吕浩的心便悬了起来,要是被莫正南知道,他深更半夜在孟成林家里出入,老板会如何想他呢?可他已经被孟成林让进了家门,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吧?

“哎,你叫什么?”思思的喊声把吕浩带回了现实。他赶紧对着孟成林说:“孟书记,我把思思平安送到了家,如果孟书记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思思奇怪地看了看吕浩,又看了看父亲孟成林,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认得我爸?”

“是。”吕浩回答的时候,是一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孟成林这才认真打量吕浩,以前他还真没认真打量过这个年轻人,这一打量,倒也觉得,吕浩确实是沉稳,这种沉稳是进入官场的基本素质之一。在官场沉不住的人,迟早会被淘汰出局。这么晚,吕浩把女儿送回了家,他竟然也不邀功,居然提出要走。于是对吕浩说:“来了,就坐坐吧。我还想听听你去林县后,有什么打算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的话。”思思在一旁急着插话。

吕浩微微笑了一下,那张忧郁无比的脸在微笑的装扮下,美到了极致,令思思的心再一次起伏澎湃着。可吕浩的话打碎了她的这种美好,他说:“孟书记,思思送回来了,早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该走了,明天去您的办公室专程汇报工作好吗?”说完,转身往外走,吕浩不敢留得太久了,而且他也没想好,如何对孟成林谈林县的问题,毕竟他对林县的种种问题不了解,而林县的江超群是孟成林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借送思思的恩情去谈工作呢?除了选择走外,他觉得留下就是在讨功。

思思却急得脱口喊:“别走。”

吕浩迈动的步子不得不停下来。思思没看他,却转过身对着孟成林说:“爸,是他救了我。不是他,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说着,说着,思思又开始哭,而且哭得象个孩子一样无拘无束。

思思一哭,孟成林的心又揪了起来。女儿从英国大老远地回来为他过生日。他本想让女儿不要来往折腾,没想到女儿在电话里撒娇说:“爸,你是个没良心的,我这么想念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念我吗?你就怕我花了你的钱,心痛飞机票了吧?可这次回来陪你过生日,是我自己赚的钱。爸,我还为你买了礼物,我得亲手交给你。不许再说不准我回家的话。”说着,不等孟成林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其实他很想女儿,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他哪有不想的道理呢?老婆可以有无数个替身,女儿却永远只有一个,而且女儿流着他的血,他的爱,他的梦和他的全部。只是担心女儿一路辛苦,再说妻子在忙着一笔生意,没时间陪女儿回家,他不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回来。可白天他在省里开会时,接到女儿的电话说回到了省城。他只好让司机去接她,晚上在省里陪几个领导吃完饭后,就急着赶回了家。可女儿却不在家里,打过女儿的手机,没人接。怕女儿和同学玩得开心,就没继续打。哪里想到女儿一回家就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委屈。他走到女儿身边轻声轻语地问:“思思,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思思不肯说话,就一个劲地哭,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孟成林就在思思旁边,一边拍着她的肩,一边低声下气地说:“思思,爸,错了。爸,不该不让你回来。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哭成这个样子?”

孟成林的样子倒是让吕浩感动极了。他也是父亲啊,可儿子却是连见都得让安琪带着。他什么时候可以对儿子如呵护一次呢?安琪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吕浩想到这些,又是难过极了。

吕浩接过孟成林的话说:“孟书记,思思刚受了惊吓,你这几天要多陪陪她。”说着,就把在酒吧里发生的一幕告诉了孟成林。他一讲完,思思又骂开了:“他们是一群无聊的流氓。爸,这可是你管辖的地盘,治安怎么这么乱啊?我在英国去过无数次酒吧,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满以为,回家了,回到我爸的地盘上来了,该多安全啊。哪里想到,我竟然在你的地盘上被人如此欺侮!爸,你是怎么管理琉州的?我要你现在就去替我宰了他们。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活了。爸,我不想活了。”思思越说越激动了,涨得满脸通红。说的话象放鞭炮一样噼哩啪啦地往外蹦,随着她说话的频率加快,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滑了下来。xiōng前那堆白嫩的肉团儿又一次暴露在吕浩的眼前,他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孟成林这才发现女儿的衣服乱成了一团。他气得替思思重新披好衣服后,骂了起来,“这群王八蛋。我要知道是谁干的,我饶不了他们。”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吕浩说话了:“孟书记,这个电话不能打。传出去,思思以后还怎么见人?对琉州的市民来说,这可是一件极好的乐子。您想想,堂堂市委书记的女儿差点被人强暴了,这是多么令人想要大叫的事情啊。您这个电话一打,明天有关这件事的传闻就会流传于各大网站。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覆水难收。”

孟成林被吕浩这么一说,收起了电话。他太明白吕浩所说让人大叫的事情。这些年,小事会让人大叫,大事反而是正常。比如你听到某官员贪了几百万被抓了,放在以前是天闻数字,被听的人肯定会大叫。放在现在,几百万算不了什么,如果连这几百万也要大叫,怕是太不懂官场了。在北京一套普通的房子就得一两百万,一个高级官员贪个几百万算是常态了。而现在的人太容易把常态当非常态,把非常态当常态。再比如做母亲或者做父亲的人,看到孩子忽然长进了不少,为你递了一杯水,你肯定会大叫,因为这在父母心里是大事,是压倒贪了几百万的大事。再比如,前些天一个女演员被自己的丈夫男人杀死了,这是小事,很正常。而大多数人以为这是大事,也会大叫。再比如一个**把嫖客杀了,不是为钱,而是她爱上了嫖客,这是大事,一如孩子的突然长进一样。越是反常规的,越是大事。越是合乎常规的,越是小事。在官场混久了,就得带着这样的思维去看问题,否则在官场的日子就没办法过了。这是孟成林的一套理论,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爱的女儿思思。思思没想到吕浩会这么说,等他话音一落,她用极其不满的眼光看了吕浩一下说:“难道我就这样白白地被欺负了吗?”

“不会的。”吕浩看了思思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孟成林脸上,而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恭敬,让孟成林很受用。火气自然少了不少,便坐下来,听吕浩接下来怎么说。而吕浩是故意用这种“看”来拖时间,他拿不准该用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让孟成林不起疑心的同时,还能够表达出他现在最想说的话。而此时,孟成林顺手从茶叽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根,独自抽了起来。抽了两口,感觉有些不对,就又拿起那包烟,递给吕浩一根。吕浩没有接,他不会抽烟。只是孟成林的一系列动作,让他决定把想说的话,全部倒出来。

“孟书记,欺负思思的人是刘立。公安局刘局长的公子。也是酒吧城吴海坤的外甥。他仗着父亲的势力,在各个酒吧从来没有埋个单。我刚大学毕业时,在酒吧城里工作过,我和他曾经干过一架,被派出所带进去了。结果我被关了一周,他却是当场就放出来了。现在,您一个电话,刘局长和刘立会马上来您家下跪,可这样有意义吗?您仅仅是解决一件事,而不是解决根本性问题。很多时候是需要解决根部的问题,这是我去林县最大的感触。孟书记,不瞒您说,我这次回琉州是来找莫市长的,林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为了一台收尘设备,我也被纪委关了一天,可至今收尘设备还是没上。而前几天死在省政府门口的两名老人,还是没拿到政府该给的欠款。其实很多时候,我就在想,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就如刘立,他为什么就敢这么公开地欺负女孩子呢?

想来想去,还是特权两个字。孟书记,我感觉特权主义在很多官员身上太严重了。如果我们都少一点点特权思想,很多事情是可以避免的。

孟书记,对不起。您今天让我说话,我斗胆多说了几句,我这次回琉州就是来学习经验,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和解决这些问题?表面上的遇到的问题是钱的问题,事实上还是人的问题。孟书记,我希望您可以多给我一点指导,我接下去该怎么应对这些问题呢?“

吕浩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孟成林一直抽着烟,但是他没有打断吕浩的话,证明他在认真听,而且全部听进去了。而叫思思的女孩,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对于吕浩所说的事情,她如同听故事一样。她从高中就离开了中国,尽管她回琉州有一种无比的优越和骄傲感,可她真没想到琉州的官员们是这个样子。她替父亲担心的同时,更替吕浩委屈。

孟成林的第二根烟终于抽完了。吕浩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者安慰,或者发火。可孟成林面部的表情很平静,至少他看不到任何的内容。吕浩便有些失望,抬头时,眼光又落在客厅上方的那张巨大的照片上,莫正南似乎在说:“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久留的地方。”

吕浩扬了扬挡在额头上的头发,对着正准备又拿烟抽的孟成林说:“孟书记,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说完,不等孟成林说话,也没再看思思,转身离开了孟成林的家。

孟成林没有留吕浩,吕浩的一番话击中了他的痛处,是啊,他就是一位特权主义很严重的官员,没想到他的女儿差点毁在这种特权主义手里。他何尝不知道吕浩所说的问题直指江超群,如果江超群肯发话,林县第一水泥厂上台收尘设备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江超群不是特权主义思想严重,而且好大喜功,林县被炸的大楼早该付清民工的工资。可是,这些事情一直被江超群一拖再拖,而启动一河两岸这种政绩的事情,他倒是热衷得不得了。其实很多官员都有这种特权主义的思想,只是他没想到吕浩这位年轻人,居然会在他面前一针见血地如此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吕浩,一方面,他是对手莫正南最亲近的人,另一方面他又是女儿思思的救命恩人,在这种复杂的思绪中,孟成林除了让吕浩离开外,他无话可说。

夜的黑越来越重。路过院子时,那股熟悉的花香再次扑鼻而来,吕浩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发现,他的外套留在了孟家。不过,他没有再回头。冷,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常态,而且还会冷得更久,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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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7-7-读-书]

第十四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二天,当太阳爬出老高时,吕浩还在富士岛宾馆的大床上做着美梦。房间还是他和念桃一起住过的房间,不同的是,他这次可以睡大床,而不用再睡沙发了。可能是大床太舒服了,吕浩在睡梦中,居然就梦到自己成了神笔马良的朋友,那是吕浩小时候最喜欢听的一个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个小孩子叫马良,因为的父亲、母亲死的早,他就靠自己打柴、割草过日子。他从小喜欢学画,可是,他连一支笔也没有!可他下决心学画时,每天用心苦练。他到山上打柴时,就折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学着描飞鸟。他到河边割草时,就用草根蘸蘸河水,在岸石上学着描游鱼。晚上,回到家里,拿了一块木炭,在窑洞的壁上,又把白天描过的东西,一件一件再画一遍。没有笔,他照样学画画。有一个晚上,马良躺在窑洞里,因为他整天地干活、学画,已经很疲倦,一躺下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窑洞里亮起了一阵五彩的光芒,来了个白胡子的老人,把一支笔送给了马良,而马良便把这支笔借给了吕浩。吕浩开心死了,想着他等他回林县后,第一,马上给林县第一水泥厂画一台收尘设备,第二,给丽丽画一个如汪小娥一模一样的妈妈,第三,给死去的两名讨工程款的老人,画一堆的钱。正当他兴奋地拉着马良又跳又唱的时候,手机响了,吕浩迷迷糊糊地,这几天他真的是人累,心更累。一沾床,他就能呼呼大睡,一睡着就不知道醒。可是就算是这样,吕浩心里还是装着太多的事,手机的响声还是吵醒了他,他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睡意朦胧地问:“谁啊?”

“都太阳晒**了,你还在睡?”莫正南的声音传了过来,吕浩的睡意一下子惊得无影无踪,他赶紧从床上来了一个鲤鱼翻身,迅速地坐好说:“是莫市长啊,我,我,”吕浩结巴了,他怎么解释呢?老板的电话来了,他还在问是谁,而且被老板质问这么晚还在睡觉,显然是工作不努力的原因,一离开老板的视线,工作就不主动,不积极,这怕有些在老板面前无法解释了。再说了,吕浩做秘书的时候,可从来没迟过到的,总是早早就到了办公室,早早地为莫正南把开水烧水,办公室打扫干净,文件归类的归类,不要的处理掉。两年的秘书生活,吕浩算是尽职尽责的,可离开老板才几天,他怎么就睡着了呢?

吕浩一阵阵难过和内责,梦中马良也不见了,那支可以为他解决林县的神笔更是无影无踪。而他面对老板的指责时,竟是哑口无言,无从解释。

“你回琉州了?”莫正南接着问了一句。

“是的,莫市长,昨天想找您请教和指导一些问题,听说您在省里开会,我就留在琉州等您回来。您已经回来了吗?”吕浩赶紧解释,他在琉州的原因。解释完后,吕浩突然想,老板昨晚没回来,这是秘书何先晖告诉他的,他问过何先晖,何先晖说莫正南要在省里呆两天,除了开会,还有事情办,具体是办什么事情,何先晖也不知道,吕浩当然也不能多问。本来想约何先晖一起喝个酒,聊聊天的,可何先晖的孩子在学校上体育课时,摔断了腿子,他急着赶到医院去了,他和何先晖的见面也不得不取消。只是老板怎么就知道他到了琉州呢?是何先晖说的吗?何先晖不像话多的人,而且孩子摔伤了,他应该是陪在医院里,不会拿这点小事情在老板面前汇报吧?当然吕浩猜测归猜测,在老板面前,他可不敢去问这些的。

“我还在省里有事要处理,下午回来。你小子长进了,孟成林家的大门也为你敞开着,不错嘛。才离开我几天时间,可长出息了。”莫正南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可是在吕浩的耳朵里,这字字句句如匕首突然刺向耳根一般,他似乎看到了大淌、大淌的鲜血,浸过耳根,漫向全身。随之而来的疼痛,遍及全身每一个细胞,把每一个细胞都塞得满满的,膨胀得让吕浩后背便是冷汗淋漓,他没想到那么晚,他的行踪被人注意到了。很显然,他来琉州不是何先晖告诉莫正南的。那么这么晚还在留意吕浩行踪的人,肯定是莫正南的耳目的。莫正南什么时候有耳目,而且耳目这么晚还在为老板盯人,吕浩跟了老板两年,竟然一无所知,想想恐惧感就令吕浩不寒而栗。原来他还真的不懂莫正南,更不懂孟成林。他和他们之间隔着大海,隔着长江,而他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孟成林面前大谈特权主义,竟然以为孟成林会对这一套话有所欣赏,竟然还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官场的游戏规则。什么叫无知者无畏,在这个早晨,吕浩算是活明白了,原来他在官场,只是一名无知者。

官场的边,吕浩都还没有摸着,否则他会那么没头没恼地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吗?会让莫正南在一大早用电话追进来问他吗?他给莫正南留下怀疑的把柄吗?唉,衙门深以海啊,吕浩居然在衙门内呆了几年,没明白很多道理。他还真的以为怀着干一番事业,一心为公的心境去了林县,幼稚得很。他出入的政府大楼,人员进出管理得非常严格,不仅有武警官兵把守大门,而且进入的人,还得出示身份证,没有身证份,说不出去哪个部门办事的,一律不让进。吕浩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相信电视和报纸的,他曾经还把这样的一段话剪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当大力倡导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作为一名共产党的官员,应当心里装着群众,凡事想着群众,工作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政府办公大楼,尽管是提供给干部办公用的,但由于干部“办”的是“公”事,是为“公”众“办”事的场所,因而就不能冷淡公众,拒绝公众,不能成为公众的禁地。伟人毛泽东说过:“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这就要求各级官员经常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同时也要求把机关的大门打开,欢迎那些送上门来的群众,倾听他们的意见和要求。如此,才能“一刻”也不脱离群众。当然,作为政府机关,为维护正常的工作秩序,出入要有一定的管理制度,但是,制度宜简不宜繁,基点要放在以平等的态度热烈欢迎公众来访上。如果那个宽敞的政府大院容许外来车辆停放,办公大楼里又有热情接待群众的场所,周围群众就不会有“衙门深似海”的疏离感,而会换成一种亲近感。

当时吕浩才刚刚进入琉州市的政府大楼,他还真的相信官员们都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而且他也想着有一天,他做了官后,一定要好好为人民服务。现在看来,多好笑啊。抱着为人民服务的想法去做官,简直等于白痴加二杆子。幼稚不说,还让人怀疑有精神主义洁癖症,把自己塑造得多伟大似的,其实古话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个连自己都不考虑的人,还会去考虑别人吗?

于是吕浩说:“莫,莫市长,”他刚这么开口叫莫正南的时候,声音却颤抖着,也结巴着。可是无论如何,吕浩必须给莫正南解释清楚,就继续说:“我不是有意去孟书记家里的。真的,莫市长,我不是特意去的。”吕浩一再强调他不是来找孟成林的,可他深更半夜从孟成林家里出来,给人的遐想留下了太大的空间。

深夜去领导家里,要么是心腹,要么就是送礼。而这两条对于吕浩来说,都似乎不对。可是在这样的深夜里,吕浩偏偏就出现在孟成林的家里,这样的消息传到莫正南的耳朵里,说他不在意是假话,说他没想法,也是假话。那个人是吕浩啊,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倾注着全部心血培养的接班人,更是他放不下的那个丫头的保护人。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交给了吕浩,还有哪个人有吕浩在他心目中的份量重要呢?

“可你偏偏就去了孟成林家里。”莫正南的语气变得很冷。吕浩的后背又是一股冷汗往外冲,他必须对莫正南说清楚,可是他还是有顾虑的。毕竟孟思思看他的眼神,包含的内容很多,他清楚这个女孩在迷他的萨克斯和葫芦丝,而思思在酒吧被人欺凌的一幕,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思思那对玉兔儿,极不安份乱摆动时,他目睹了,而且他当时的血液那么迅猛地往上冲过,他对她的身体有着直接而又本能的反应,那种反应是他在前妻安琪身上,甚至是在念桃身上都不可能出现的激烈反应,他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可是他却愿意去守住这段不光彩的秘密,为思思,也为他内心曾泛起过的那种冲动。这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谁见了谁都能够产生激烈与冲动的。有时候就是一种天意,一种缘份,也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这种状态偏偏出现在孟思思身上,而且偏偏她还是孟成林的女儿,这种巧合不让莫正南误解才怪呢。现在,他的行为既然被莫正南如此误解,他就不得不对老板讲昨晚的实情。在女人和官场之间,吕浩还是选择了官场,大约莫正南当初放弃念桃,也是同样的心境吧。吕浩在这一刻竟然如此猜测着老板当时的心境,这一猜测,倒让他和莫正南更有相通之处。

于是,吕浩说:“莫市长,我确实是去了孟书记家里,我也确实对孟书记抱怨了一大通,我说林县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某些人的特权思想在作怪,我说我面临的困境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莫市长,我这次来找您,除了汇报工作外,就是有很多的困惑需要您指点,而且我必须却解决我承诺过的事情,否则我这个副县长在林县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和价值,我更对不住林县的父老乡亲,已经在我的眼皮底下死掉了一位无辜的母亲,而那个小女孩丽丽至今不知道妈妈已经消失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而她的继父却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丽丽以后生活都是难题。这次,我还想找苏晓阳谈谈,丽丽以后的生活和读书需要苏晓阳来承担,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的内心是很痛苦的,莫市长,我们在他们面前是一让再让,可这种忍让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我不想给您添太多的麻烦,我想独立去应对这些问题,可是我应对不了,莫市长,我真的应对不了。我目前没钱再上一台收尘设备,没钱去解决政府欠那两位老人的工程款,更没能力去安抚丽丽。所以,昨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孟书记面前抱怨了一大通。现在,我挺后悔的。我是您一手一脚带进官场的,我却学不会您的处世不惊,沉稳应敌。遇事这么不冷静,这么慌里慌张,而且还这么感性,这些都是我的致命弱点。但是莫市长,我的内心只认您,你是我的榜样。以前是,以后也是。这一点,我不可能去改变的。

昨晚的事也是一个意外,孟书记的女儿去酒吧玩,差点被公安局刘局长的公子刘立强暴了,我正好在酒吧里演奏,我以前没对您讲过,我大学毕业时,在酒台里演奏萨克斯和葫芦丝,打工补贴家里。昨晚心情不好,我也去了酒台城,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一幕,我和刘立搏斗了一场,救下那个女孩,送她回家才知道她是孟书记的女儿。我去他家时,就准备马上走,可孟书记留我说话,我就说了一大通。莫市长,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没骗您。我确实不成熟,不该在孟书记面前去说这些没油没盐的话。”

吕浩一口气解释了一长串,他必须认真地面对莫正南的怀疑,如果他让莫正南起了疑心,他的日子可想而知。在官场,哪位领导敢接受一脚踏两只船的人呢?你今天如果背弃了栽培过你的老领导,你明天一样会再背弃培养你的领导,对于这样的年轻人,做领导的,哪个愿意去培养呢?亲信不是那么容易建立成的,这个亲信的建立很多都是靠着道和义,离开了道义,想成为某位大领导的亲信,怕是难如青天的事情。毕竟人心熬不过时间,时间却又能够照出人心的归向。再说了,吕浩是一位极具道义感的人,他认定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去改变。在这一点上面,他必须让莫正南深信不移。

“你小子真是女人缘不断,刚刚是三美女救你,现在又是你救美女,在女人问题上,要少而精,明白吗?”莫正南一听是这么一码事,语气放松了不少,还和吕浩开起了玩笑。不过对于吕浩所说的问题,他想,他回琉州后还得和吕浩认真谈谈。他昨晚深夜收到赵华宇的信息,说有人看到吕浩进了孟成林的家。昨晚他就想给吕浩打电话,可他忍住了,他想等吕浩主动给他汇报,可一等不见吕浩的电话,两等也不见吕浩给他只言片语,他恼火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吕浩竟还在问:“谁啊?”,莫正南心里就想,吕浩不会是这样的人吧?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人?真的看走了眼?精心培养的人竟然投靠了自己的对手。那种恼怒,那种说不清楚的愤慨让莫正南忍不住拔通了吕浩的电话,看来,他也不是如吕浩说的那般神奇,他还是不够老练,不够稳重。他应该相信吕浩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古话,可这也是真理。

莫正南这么一想,一下子原谅了吕浩,这小子原来又是女人缘不浅。只要吕浩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莫正南就会全心全意培养他,发现一颗政治苗子并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有接班人,有亲信去替自己办事情。越是官做到一定级别,越需要亲信,需要肝胆相照的政治联盟者。一个人的官场是玩不转,也玩不通的。就拿朱天佑书记来说,他昨天召开了全省市委书记、市长这个级别的干部大会,他来江南省也有些时日,他总得在大家面前亮一次相吧,而他在台上发言的时间很短,就三句话:第一句:中央决定由我接任中共江南省省委书记,我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第二句:江南省是科教资源大省,历届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并大力推动科教事业加快发展,是构建促进中部地区崛起重要战略支点的新使命,我就是这种新使命的责任人之一。第三句就是:要培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建设者,提高江南省在科学、教育、文化和思想道德上的全方位素质,这个任务是艰巨也是光荣的,这个任务需要在座的第一位共同参与。尽管朱天佑书记才三句话,可他却表达了他的全部意思,第一句在告诉会上所有的人,他是中央派来的。第二句是告诉所有人他要在江南省干什么,第三句就是在暗示,他会对整个江南省的各级班子来一次大洗牌。

朱天佑书记的话给了许多人信心和希望,同时也给了许多人不安和打击。对于莫正南来说,他当然是有信心和希望的那一部分人,正是这样,他才留在省城等朱天佑书记单独在办公室里接见他。他和朱天佑的秘书侯光华通了气,相信朱天佑书记忙完后,会给他打电话的。而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会传来吕浩跑到孟成家里的消息,着实让莫正南大吃一惊。

现在,吕浩在电话里“嘿嘿”笑了起来,莫正南肯这样说话,证明老板相信了他,而且也原谅了他。

果然莫正南又接着说:“你小子是傻人有憨福,去看看你的兰姐吧。她可在惦记着你,省城的事情可有她的一份功劳。她最先得到消息,那位盛雅玲的女记者是欧阳兰在省城认下的干妹妹,一手都是她安排的。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是盛雅玲告诉我的。而且欧阳兰还让省里的便衣保安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没有她,恐怕你不会这么顺利压制住这件事的。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你处理很不错。我下午回来,再好好聊聊了。”说着,莫正南挂断了电话,吕浩却拿着手机,愣住了。

是啊,老板是相信了他,可是吕浩内心却涌起了很心酸的感觉。他至少让老板怀疑过自己,他至少被人盯着,那是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尽管他不会去做任何对不住老板的事情,可他也不情愿被人这样盯着,守着。

吕浩无论涌起多少情绪,他还得起床,去面对该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众多。

这时,司机小周来敲门,吕浩把门打开了,小周问吕浩:“吕县长,早点您想吃点什么?”

吕浩有点惊异地望着小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地问了小周一句:“早点有哪些?”

“我刚刚在附近绕了一圈,林县有的早点这里都有呢,可丰富了。”小周快乐地说着,小周其实比吕浩小几岁,说这些时,脸上还扬溢着孩子气。

“你去你的房间等等,我洗涮一下就去。”吕浩顺口说。

“吕县长想吃什么,您说,我去买上来。”小周殷勤地说。

小周的话又让吕浩愣住了,他其实还没完全进入角色,他现在是管理六十万人口的林县领导者之一,他不再是莫正南的秘书,不再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去观望官场的小人物。他在小周眼里是大领导,小周为他做一切事都是顺理成章的,一如他从前为老板做尽任何事一样。只是吕浩还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于是对小周说:“等会我自己去吃吧。”

小周的脸色一暗,没再说什么就往门退。吕浩把小周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竟然有些同情小周了,赶紧喊住小周说:“你下去吃的时候,给我弄一份拉面带上来,尽量快一点,我们还要去医院呢。”

小周的脸上很快闪出如刚才一样兴奋的神色,马上说:“好的,吕县长,我马上就去。”

吕浩“嗯”了一声,小周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可吕浩的心情却伤感了一下,是啊,他也是从小周这个状态上过来的,他曾经也是一名小人物,也如小周一样仰望着各种各样的大领导,做了莫正南的秘书后,他何尝不希望自己帮着莫正南做尽一切事呢?老板越让他做事,他心里越踏实,证明老板看重他,需要他。现在吕浩从小周的身上,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可怜可悲的小人物啊,眼巴巴地瞅着大领导、大人物的赏赐,就连买个早点,也会令小人物胆战心惊,生怕是自己得罪了领导,领导不喜欢自己。

吕浩这么想的时候,决定对小周好一点,毕竟他也是农家子弟,毕竟小周比小他还要小几岁。

吕浩赶紧洗脸、涮口,可等他刚一做完这两件事情时,小周又敲门走了进来,吕浩要的拉面,端在小周的手上。

“吕县长,这是您要的拉面。”小周一脸的笑。

“你吃了吗?”吕浩有些奇怪地问,小周不至如吃得这么快吧。

“我吃了几个包子,怕吕县长赶时间,就让老板弄快点,给您端来了。”小周回答着吕浩的话,吕浩却是又一阵心酸,对着小周说:“小周,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谨小慎微,我比你大几岁,就如你的大哥一样,随便一些没问题的。以后,你只要把车开好,工作做好,就行了。”

“您,您是大领导呢。我爸说了,让我一定要尽忠尽职地服务好您。我们周家几代人,就我有机会为领导服务,我家的人可高兴了。”小周无遮无掩地说着这些话,他能够给吕浩开车确实很不容易,他不过是个临时工,因为他母亲的叔叔的远房姨妈和cāo武文有些关系,便推荐小周进了政府办开车,一家可乐坏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近距离地为领导服务,他哪敢有半点大意,哪敢把吕浩当作大哥一样随意呢?

“那你下去把车子开到宾馆门口来等我,我马上吃完就下去。”吕浩支走了小周,小周的话越来越令他心酸,他太清楚小周一家人的心态了,他当年被莫正南看中的时候,他爸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唉,特权主义已经深入人心了。吕浩一边吃着拉面,一边想到了他对孟成林说的特权主义,他逾发觉得自己好幼稚,连一个小司机都觉得为领导开车是荣耀,他又有什么理由抱怨别人有特权主义思想呢?他自己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思想吗?如果没有的话,他为什么要紧紧地贴着莫正南?为什么肯为了老板,舍本逐末地去保护念桃呢?就是现在,无论他想与不想,他都得去医院看望欧阳兰。

吕浩快速地把拉面吃光了,下楼时,小周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宾馆门口,吕浩便想,这做领导久了,特权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看看自己的司机这么周到地伺候着自己,久而久之,人对这种被伺候造成了依赖的强大心理,于是对权力的追逐就如吸毒的人对毒品的追逐一样。权力就如同毒品,被一代又一代的人无限放大,那种毒品带给人的莫大刺激以及在幻想中产生的种种意yín,已经牢牢地扎根于官场中的每一位人内心深处。

吕浩也脱不逃对权力迷恋和追逐的种种渴望和奋斗了。

吕浩上车后,小周问了一句:“吕县长,我们现在是去医院吗?”

“对。直接去医院。”吕浩对小周还是很满意,这小伙子很灵泛,领导的话记得很清楚。

小周发动了车子,吕浩坐在后座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竟也涌起了很多成就感。至少他现在在小周眼里是大领导了,至少他回林县后,在很多人眼里也算是大领导了。

吕浩这么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吕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是秘书的习惯,要看清楚是谁的电话,才能选择用什么样的语气,早晨那么迷糊地接电话在吕浩的秘书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呢。

手机号很陌生,吕浩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一个声音快速地传了过来:“你在哪里呢?”

吕浩一时间想不清楚这是谁的号,又是谁这么熟悉地问自己,便随口说:“我在去医院的路上。”吕浩刚一说完,对方竟然挂了电话。吕浩便想,这可能是打错电话的人。

车子快到医院门口时,吕浩突然对小周说:“先去花卉市场吧。”小周听话地把车转向了花卉市场,吕浩下车去了花卉市场,小周本来想说让他去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领导要送人花卉,肯定很讲究的,他万一弄错了,很容易给领导造成不好的影响。这也是父亲叮嘱过他的事情,有的事情可以代领导效劳,有的事就必须守口如瓶,而且能不要说话的地方,千万不要说话。言多必败,祸从口出。这些话尽管谁都明白,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当然了,跟在领导身边,眼力劲很重要。所以小周就得不停地捉摸,什么时候,他该问吕浩,什么时候他不该替吕浩办事。这磨合期就得格外小心翼翼,等他了解了吕浩的习性后,自然会轻松得多。

吕浩在花卉市场转了一个圈,送什么花给欧阳兰呢?他只知道欧阳兰喜欢兰草花,对于别的花,他还从未听欧阳兰提起过。转了半天,他想还是挑兰花吧,不管怎么说,欧阳兰名字中带着“兰”字,送这样的花,总能体现出他的良苦有心了。这送礼嘛,只要心意到了,只要对方明白了用意,才是最佳的礼物。于是,挑了一盆开得正旺的紫色春剑,除了送花花草草外,怕是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打动欧阳兰的了。

吕浩抱着春剑往车上走的时候,小周老远便迎了过来,接过吕浩手上的花,小心翼翼地抱着春剑往车子后备厢走去。

吕浩盯着小周的后背看了几眼,愈发觉得小周挺机灵的,这小伙子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司机,更会是他很得力的帮手。在县里工作,司机还是很重要的,他这个级别,还没有专职的秘书,天天跟在身边的就是司机了。

小周把车子开进医院大院时,把车停稳后,从前面走了出来,先替吕浩拉开了车门,接着去了后备箱捧起春剑交到了吕浩手上,他没有说要和吕浩一起去看欧阳兰,吕浩也没主动让他去,不过这小伙子确实很聪明,似乎对与领导相处很有度数以及拿捏得极到度数一般。

欧阳兰住的病房是高干病房,独立的套间不说,还有特级护士服务,吕浩还专门为欧阳兰请了一位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特护。当吕浩敲门时,特护开了门,欧阳兰一见吕浩,愣了一下,很快兴高采烈地说:“你小子算有良心的,还记得来看我。”

吕浩一边把春剑往欧阳兰床头柜上摆,一边说:“兰姐,确实是太忙了,对不起。”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色?”欧阳兰扫了一下春剑问吕浩。

“我,我猜的。”吕浩的脸红了起来,他确实是歪打正着了。他想紫色代表高贵,欧阳兰在他眼里就一位高贵的红二代加白富美,这样的人,当然得配紫色了。没想到,欧阳兰还真的喜欢紫色。

“这里来坐。”欧阳兰发现吕浩越来越可爱了,有意逗他,要他到他的病床上坐。

一旁的特护知趣往门外走,吕浩的脸涨得更加通红,欧阳兰却在这个时候哈哈地大笑起来。

“兰姐,谢谢您。”吕浩有意对欧阳兰说着客气话,用来掩饰他的窘态。

吕浩的话一落,门外有人来了,他听到特护在问:“你们找谁?”

“让我进去。”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好象是苏晓阳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我们要找人在里面。”

吕浩一愣,快速地站了起来,欧阳兰没说话,任由吕浩往门外走。

吕浩出门一看,还真的傻眼了,孟思思居然和苏晓阳站在门外。孟思思一见吕浩,赶紧笑着迎上来说:“我可找到你了。”

苏晓阳老大不情愿地看了一眼吕浩,又是那种yīn阳怪气的声音说:“看来转正的二秘就是吃香。”

吕浩没接话,孟思思却不满地说:“晓阳哥,你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苏晓阳上来亲密地拥住了吕浩的肩头问:“怎么在医院来了?害我们一阵好找。”

吕浩竟哑口无言,他该怎么回答苏晓阳的话呢?又该如何介绍欧阳兰呢?可恰在这时,欧阳兰在里面说话了:“傻小子,是谁来了呢?带进来啊。”

吕浩的脸又一次涨得通红,苏晓阳也奇怪地看着吕浩,这谁啊?这么亲密地喊吕浩。可孟思思就老大不乐意了,这女人和吕浩好亲密啊,会是谁呢?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也不管吕浩同不同意,径直往里闯。

吕浩急了,赶紧跟在孟思思后面进了病房,苏晓阳也随着吕浩进了病房。

孟思思这张粉嫩的脸,这身夸张的打扮,还有欧阳兰所没有的青春朝气迎面撞击而来,一股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不爽感升腾而飞,她斜眼看了一下吕浩,见吕浩一脸的紧张,便不明白吕浩怎么会见了这个女孩有紧张感呢?只是吕浩越是这样,越令欧阳兰不痛快,不冷不热地问吕浩:“这两位没有礼貌的人,不会是你的朋友吧?”

“谁没礼貌了?”孟思思不满地瞪了欧阳兰一眼。

吕浩赶紧给苏晓阳使眼色,意思是让苏晓阳带孟思思离开。可苏晓阳不知道是故意让吕浩难尴,还是看不懂吕浩的意思,根本就没接吕浩的招。

吕浩的这个小动作当然没逃过欧阳兰的眼睛,她猜吕浩很怕这个女孩,于是更加故意地说:“当然是你没礼貌啦。你爸妈没教过你,进入别人的房间要敲门,敲完门后,还要征得对方的同意,才可以进来。要是不懂的话,阿姨今天就教你进入别人房间的基本礼节。”

“哼,你够资格当我的阿姨吗?我没礼貌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孟思思也没大没小地顶撞着欧阳兰,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教训过她呢,再说这可是她爸的地盘,在她爸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人敢让她喊阿姨,而且还这么训斥她。

“吕浩,赶她走。”欧阳兰再也忍不住怒火,指示吕浩让孟思思走。

吕浩想去拉孟思思走,可偏偏苏晓阳不知趣地说:“你算老几,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要走吗?”

吕浩急了,这个苏晓阳被孟成林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他居然就看不见这是高干病房,他居然就不用脑子去想一想,住进这种病房的主,不是一般的人。

“滚。”欧阳兰不再看苏晓阳和孟思思,直接吐出了这个字。

吕浩赶紧去推苏晓阳,孟思思的脸也是一阵红,接着一阵白,最后涨得通红,可她也如苏晓阳一样僵硬地站着,半点不肯退让。

“兰姐,别生气,我马上带他们走。”吕浩推不动苏晓阳,赶紧转过身去拉孟思思,一边拉一边说:“思思,对不起,你先到楼下等我好吗?我一会儿就下来。”

孟思思也不是那种给了台阶不知道下的人,再说了,吕浩这么为难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于是撒娇地说:“那好吧,你可要快点下来哟。”说完,孟思思迅速转身往外走,苏晓阳见孟思思撤了,也只好跟在孟思思身后往外撤,临走还不忙狠狠瞪了一眼欧阳兰。

“什么东西。”欧阳兰气冲冲地冲着门口骂了一句。苏晓阳停顿下来,吕浩又急了,赶紧跟了出去,把苏晓阳往楼下推着,可苏晓阳却咽不下这口气,还想回头找欧阳兰理论一番,孟思思却说:“晓阳哥,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跟这种人有什么理论的,我们走。”

苏晓阳这才跟在孟思思身后往电梯旁走去,这时,欧阳兰在病房里喊:“吕浩,吕浩,”吕浩赶紧往病房里跑,“这两人是谁?”欧阳兰气得脸色发白。

“兰姐,真是对不起。兰姐,你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把他们引到医院来,让兰姐生气,你要骂就我吧,别查他们,好吗?”吕浩一边说一边赶紧走到欧阳兰身边替她捶着后背,吕浩的这个动作,或多或少地让欧阳兰有些意外,吕浩的这个动作也确实让欧阳兰有一种感动,是啊,她真要去查这两个人的话,也显得她太小家气了,再说了,那个女孩一看年龄就不大,她值得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吗?传出去,让人笑语。她欧阳兰是什么人,在北京城好歹也算一名大姐大,犯得着在一个小城市计较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吗?而且还要让吕浩为难,这么一想,便对吕浩笑着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不过,小子,那小姑娘是不是相中你了,这么急地找你,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今天你小子不讲个一、二、三出来,可别怪姐不客气,不让你出这道门的哟。”

天啦,又是让吕浩为难的事。早晨他为这事和莫正南解释了一大通,才让老板不再怀疑自己,现在欧阳兰又追着问他和孟思思什么关系,他该怎么说呢?说轻了,欧阳兰显然不信,说重了,欧阳兰又会如何想他呢?

吕浩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办,一时愣往了。

“怎么啦?莫不是真的被姐猜中了,真和这小姑娘有一腿?只是念桃知道吗?念桃会放过你吗?”欧阳兰装平静的问,可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究竟是在为念桃担心,还是真的为小姑娘和吕浩有一腿而耿耿于怀呢?就算他们真的有一腿,又关她什么狗屁事呢?她怎么发现自己来到小城市后,变得一点都不豁达呢?她算是帝都的人,而且也算是帝都城里的皇亲国戚,拿以往的封号来说,她可是亲王府里的公主,怎么会为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穷小子而愤愤不平呢?

“兰姐,真不是这样的。我和这女孩昨晚才认识的,不过我救了她的命,她可能想要报答我一下,一大早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怕是自己的熟人,被自己忘记了,反而难为情,就随口说自己在去医院的路上,没想到她就找到这里来了。”吕浩半真半假地说,他还是不想告诉欧阳兰,这女孩其实是孟成林的宝贝公主,如果让欧阳兰知道了孟思思的身份,她的火气估计会更大,万一她真的较起劲来,他可是里外不是人了。他已经尝到了这些大小姐的无理取闹性,她们的命好啊,含着金钥匙出生,哪里会清楚小人物的苦愁。想一曲就是一曲,过了今天从来不担心明天该怎么过。而且在她们的眼里,所有人就该围着她们转,所有人就该宠着她们,迁让着她们。

唉,这帮公主,哪一个都不是善良果子,哪一个都不好惹。吕浩在内心长长地叹着气。

“真是这样的吗?”欧阳兰还是很随意地问,可她知道自己必须让吕浩离开,而且吕浩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巴结讨好的人,如果吕浩真是一身的软骨头相,她还真会瞧不起这个年轻人。

“兰姐,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啊,再说了,兰姐这么帮我,你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吕浩赶紧讨巧地说着,这话里话外,证明他知道领欧阳兰的情,而且也记得欧阳兰帮他的情。

“这还差不多。不过,姐奉劝你啊,这种女孩不是你享受得起的。如果真要在官场这条路上走下去,还是好好善待念桃,不要让后院起火哟。一个连后院都摆不平的官员,你认为他还能摆平什么呢?”欧阳兰趁机教训吕浩。

“兰姐说得太对了,还是兰姐有水平,我也清楚这些,可我就是没有兰姐这种总结的水平。”吕浩继续讨好欧阳兰,只有欧阳兰的气消了,气顺了,他才能够离开病房,才能去安抚孟思思那一边。唉,莫正南还在笑他艳福不浅,这种艳福,吕浩可不想遇到。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吕浩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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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丁小跳跳楼了++++++

第十五章丁小跳跳楼了

吕浩是被孟思思的电话喊走的。他和欧阳兰还在说话的时候,孟思思的电话追进来了,孟思思在电话中不满地说:“吕大县长,吕大秘书,你不会让我傻站到太阳下山吧?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交流的呢?”

吕浩没等孟思思把话继续往下说,就掐断了电话,他担心孟思思说出来的话更难听,担心被欧阳兰听到了。要是被欧阳兰听见了,又会激起一场恶斗。这女人啊,无论到了多少岁,总感觉长不大一样,总感觉处处、时时、刻刻需要被人宠着,护着,惯着一样。而且女人与女人之间,有时候也真够莫明其妙的,无缘无故就成了仇敌一般,无缘无故也能成为知已,一如欧阳兰和孟思思现在就如同仇敌一般,一如李小梅和念桃却一见如故。至如这女人的心,吕浩发现,他还真的捉摸不透。一会儿晴朗无云,一会儿狂风暴雨的。真要让他去猜测女人的心,他倒宁愿去经历堵国道,围攻政府的事情。至少直观,至少知道怎么去做。

吕浩掐断电话后就站了起来,对欧阳兰露出一脸讨好的笑。欧阳兰便明白,吕浩刚接的电话又是那个小女孩打来的,不过她没继续为难吕浩。对男人嘛,该逗的时候逗一下,该放的时候一定要放。把男人管紧了,物极必反。其实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相处也是一门技术,哪怕欧阳兰现在可以动用权力去压制吕浩服从,可她不想这样去做,这样做的目的,很容易失掉吕浩的心。她不会去培养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她要培养的人,必须是身心合一的。吕浩至少在目前是感激她而且也需要她的,在这样的时刻,她就得放手。一如处理林县两名老人在省政府大门口自杀的事件一样,是盛雅玲告诉她这件事的。她便让盛雅玲找人匿名给吕浩通风报信,而且让盛雅玲摸清楚两名老人尸体的去向,又动用关系调了便衣协助吕浩。她这样做,就是希望吕浩事后知道这件事后,对她感恩戴德。她既然已经把手伸进了官场,就得发展她的势力以及培养她的亲信。再说了,吕浩是谁啊,念桃的保护人,念桃的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可是莫正南的种啊。她无论对念桃有多少种不满,孩子是她爱的正南哥哥的种,她说什么都要好好地去护着。只有这样,她的正南哥哥才有可能接纳她,真正属于她。在她得不到正南哥哥的心时,她不会嫁给他。她欧阳兰是什么人啊,军院长大的孩子,文能出口成章,武能如爷爷、父亲一般上战场。在她的生活中,还没有“怕”这个字眼。她当初一心一意要出国,一心一意想体验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于是,她把自己交易给了一位外国什么,她已经嫁了一次同床异梦的婚姻,她绝对不会再嫁同床异梦的人。她现在有钱,有闲,她要重新去找回属于她应该拥有爱情。而这个愿望还需要吕浩的配合,还需要吕浩让那个傻丫头爱上他,彻底断绝那个傻丫头对她正南哥哥的念想。很多时候,对付人是不能一味强攻的。于是,一段技术性的争夺大战,就在欧阳兰的设计之中,一点一点地展开着,而且一步一步在她的掌控之中实现着。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会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打乱计划。当然还会利用怀柔政策去继续感化吕浩,让他死心塌地为她服务。

“去吧,记住姐的话,有的女人是万万动不得感情的。”欧阳兰大度地挥了挥手,吕浩如释重负,赶紧溜出了病房,生怕晚走一步,被欧阳兰重新抓住的。

吕浩到电梯口时,发现电梯刚刚下去,急得只好跑步下楼。他怕孟思思着急,又往病房闯。他算是见识了这类红二代、官二代的霸气,在她们眼里,没有道理可讲,她们就是一切。而且她们都没耐心不说,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尽给他出难题。

吕浩气喘吁吁地赶到一楼时,孟思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如吕浩猜想的一样,又想去病房找他,一见吕浩大汗淋漓地跑了出来,马上转怒为笑地说:“看看你,满身是汗,怎么电梯也不知道坐呢?”

“我还不是怕你等着急了,电梯刚下去,我只得跑步下楼啦。”吕浩故意无奈地笑了笑,苏晓阳在一旁“哼”了一下,这一对活宝,在医院门口演绎你情我爱的,让他看着,极为不爽。

孟思思不满地瞪了苏晓阳一眼说:“晓阳哥,我要请吕哥哥吃饭,你去安排吧,我要吃鱼翅。”

苏晓阳很想再嘲讽吕浩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敢。一大早,孟思思就给他打电话,要吕浩的手机号,他问过孟思思怎么认识吕浩的,孟思思说:“他的萨克斯和葫芦丝吹得可好听了,我要他的手机号,你马上给我。”孟思思和苏晓阳很熟悉,她每年放假回国,要去哪里玩,要吃什么,都是找苏晓阳。再说了,苏晓阳对她的要求百求百应。在苏晓阳面前,她就如公主似的随意指使他干这,干那。以前苏晓阳为孟思思干任何事,都干得愿心愿意,而且干得快快乐乐的。被老板家的公主指使,何尝不是一种荣耀呢?至少证明他的价值存在着,思思喜欢和他一起呢。可今天,孟思思要了吕浩的手机号后,居然还要他陪着她来医院找吕浩,这让苏晓阳头都大了,可是在孟思思面前,他没有道理可讲。现在孟思思对吕浩这种亲热相,刺得他生疼。吕浩这傻小子,他怎么看都不如自己,可他偏偏就去了县里当了副县长,又偏偏让这么多女人围着他转。他虽然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可也没女人会在关键时刻来救他的。再说了,这些女人不来找他的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就拿丁小跳的表妹吴媚来说,一放假必要带着同学要他安排吃饭,尽管安排一餐饭对他来说,举手之劳,可她们这种利用他的心理,让他很不爽。而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开了一次少女苞,结果弄出了人命案。好在老板替他擦干净了**,让莫正南手下留情。如果莫正南真的死抓住这件事不放,他现在该进局子里了。

仅为这一点,苏晓阳就得好好陪孟思思。老板带着冉冰冰去了水县调研,可想而知,他晚上是要和冉冰冰好好享乐一番的,照顾孟思思的责任全部交给他,他不得不听从孟思思的指挥。

“好吧,好吧,我去安排。”苏晓阳堆起笑脸望着孟思思说。

“谢谢晓阳哥,晓阳哥真好。”孟思思孩子气地拉着苏晓阳转了一个大圈,完全忘记了昨天差点被人强暴的一幕。看来这女孩就是个快乐宝,吕浩还担心昨晚的事会让她的内心留**影,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让孟成林多陪陪思思,现在发现,他完全不了解现代的女孩,完全不了解她们的心理构造。

苏晓阳便往一旁走,他显然去打电话,而这样的电话,显然不愿意被吕浩听到。

吕浩轻笑了一下,没理会苏晓阳的行为,也没阻止他的安排。他有事要找苏晓阳,有孟思思在,相信苏晓阳会答应他的要求。于是便对孟思思说:“思思,不过是我举手之劳,你这么重情义,实在让我感动。”

“你的外套还在车里,等会把外套给你。”孟思思突然脸红了,大约昨晚她那种玉兔儿被吕浩看过吧,想起来就感觉特别难为情。不过,就因为被吕浩看过,她又有某种甜蜜和骄傲感,她那一对山峰,可是很多女孩子望尘未及的。在国外,老外们就打过她很多主义呢,用各种各样的赞美词形容过她的美和她的**。她便深深知道她拥有了女人们最值得骄傲的武器,而这种武器既然在吕浩面前展示过,他肯定会喜欢的,孟思思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充满了自信感。

吕浩见孟思思的脸红了,他的脸也不自觉地红了一下,他一下子想到了昨晚,想到了孟思思的身体。忍不住眼光又往她的xiōng前蹭,欧阳兰的话,一点作用不起。这男人啊,下半身动物,一旦这个下半身有动作的时候,什么警告,什么理性都失效了。

就在吕浩和孟思思玩着暧昧的时候,苏晓阳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安排好了,琉州大酒店808包间。思思,你是跟着我一起走,还是跟着他走?”苏晓阳连吕浩的名字都懒得说。

孟思思却说:“吕哥哥跟我一起上晓阳哥的车好吗?让你的司机跟在我们车后走。”

吕浩本来想拒绝,一看苏晓阳那德性,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于是说:“好的。”说完掏出手机给小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直接把车开到琉州大酒店去。

苏晓阳老大不高兴,可他也不敢说什么。他想孟思思现在对吕浩有新鲜劲,等她的玩性过了,出国上学后,很快就会把吕浩忘记,他可不能让孟思思对吕浩产生感情,如果是这样,老板定会拔了他的皮。毕竟思思是老板唯一的宝贝女儿,再说了吕浩离了又结了,这种过手的男人,是配不上思思。他一定要找机会警告吕浩,别打思思的主意,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会阻挡的。

苏晓阳正开着车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出政府秘书长方扬恐惧的声音,他在电话中说:“大秘,不好啦。丁小跳刚刚从政府顶楼跳了下去,当场摔死了。”

“什么?”苏晓阳的声音很大,吕浩和孟思思坐在后座,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吕浩赶紧探了一下头,去看苏晓阳的脸,苏晓阳的脸变得灰白。

“他这一段一直郁郁寡欢,那篇重点报道稿,上周被莫市长毙掉了,而他的女朋友偏偏又和他的一位同学好上了,前天两小年轻开房被他撞了一个正着,昨天他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可秘书科谁也没在意他的变化。他可能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只是死就死嘛,却偏偏要选择爬到政府大楼顶端去跳,这可要命啊。苏秘,你快来吧,赶紧想办法,可别让他家里人把尸体往政府大楼里抬啊。”方扬的语气很急,毕竟丁小跳是苏晓阳介绍给他的,这个时候,他不找苏晓阳,他能找谁呢?再说大老板、二老板都不在家里,他也一下子失去了主张。他平时最怕这些上访,闹事,扯皮拉筋的事,只要能推,遇到这样的事,他全部尽力去推。可现在,两位主要领导都不在家,他能往哪里推呢?再说了,他可是秘书科的直接领导,这件事,他不出面,谁还会出面呢?

“发生什么事啦?”吕浩问。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推荐何先晖做你老板的秘书,小跳就不会跳楼了。”苏晓阳没好气地冲着吕浩发火。

“丁小跳跳楼了?”吕浩吃惊地接了一句。

“这下子,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苏晓阳的火气仍然很大。

“他现在在哪里?我们去看看吧。”吕浩也没理苏晓阳的发火,毕竟大家都是从秘书科出身的,总还是有感情的。这件事摊在谁身上,谁都难过,对苏晓阳的指责,吕浩倒也没往心里去。再说了,这件事与他也有点关系,虽然关系不大,可他毕竟向方扬推荐过何先晖。只是他没想到丁小跳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在政府工作的人,要抗得起压,抗不起压的人,最先不要动进入政府部门工作的心思。几位领导会对秘书科说动听的话呢?材料整天没完没了,一百篇材料让领导满意了九十九篇,剩下的一篇,如果不满意,一样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吕浩倒还真没到丁小跳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起,看起来小伙子倒还灵泛,话也挺多的。可干事不踏实,眼高手低。这是哪位领导都不喜欢的品质,只是吕浩就有些不明白,丁小跳为什么在报社工作好好的,非要往政府大楼挤呢?有的路看起来光芒万丈,可是这些光芒永远不属于自己。如果首先对自己的事业之路定位不好,如果认为自己就一定是块当领导的材料,非要往独木桥上挤,就得练成能抗十级地震那般的压力,没这点思想准备,就想闯政府的门,很容易头被撞得头破血流的。

无论吕浩对丁小跳有什么样的看法,他都不情愿看到丁小跳是这样的结局,这种结局对于吕浩来说,太沉重,也太灰暗了。

“他在政府大楼跳的。”苏晓阳的语气缓和了一下,这件事其实也怪不上吕浩,如果丁小跳工作认真积极负责,如果丁小跳不让莫正南发火,莫正南也不会换掉他。当然如果他不让丁小跳在文件上做手脚,说不定丁小跳也不被莫正南炒掉。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又烟消云散了。只是苏晓阳现在最担心的是,丁小跳的家属闹事,无论如何,他必须赶到政府大楼去,阻止丁小跳的家人把尸体往大楼里抬,这一点,老板是最痛恨的。

孟成林最怕的是抬着尸体去市委、市政府讨说法的人。他是一个对风水极为讲究的人,就因为琉州一位风水吴先生的话,认为市委、市政府的大门面临大街,人来车往嘈杂不说,而且面临的街道出过好几次车祸。死于非命的人,yīn气太重,会冲淡人在仕途上的顺气。琉州市的前任书记在琉州公开买官、卖官,在被省纪委找去谈话的路上,割腕自杀。因为司机发现及时,才免掉一死。不过他的自杀行为,不仅救了他一条命,而且保护了琉州市的一大批干部。省委、省政府后来决定不再彻查琉州买官、卖官的事情。一场人人自危的风波因为书记的自杀而不了了之。只是再来这里任职的书记总会心存yīn影,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琉州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连换了四任书记,直到孟成林接手市委书记时,琉州的市委书一职才算稳定下来。不过,他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让秘书长把琉州市最有名的风水吴先生请来了。在吴先生的建议下,孟成林把市委、市政府大楼的大门换了一个方向,而且花了一个亿的巨资把四周打造得如同皇宫的御花园一般典雅、美丽。而且在他的治理下,琉州已经挤身于全国的园林城市。而他也在琉州,一任就是好几年。据说再次换届时,孟成林有望去省里任副省长。不过他也有怕的地方,他不怕上访闹事的人,可他就怕抬着尸体往市委、市政府大楼闯的人。随着在琉州上任的时间一久,他对风水吴先生的话更是深信不移。而且每年的大年初一,他定会随着吴先生一起去琉州的云台山祭拜。吴先生也一再叮嘱他不要让死人的气息进入市委、市政府大楼。死人的晦气会让活着的人受累受阻,活着的人是永远争不过一个死掉的人。关于这些,孟成林认为全是真理,尽管一代伟人毛泽东认为与人斗,其乐无穷。可与死人斗,真的就是一种心影,一种魔。这也是他从政以后,最怕抬着死人往家或者往办公室闯的原因。关于孟成林的这些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作为他的贴身秘书苏晓阳还是清楚的,他还是从孟成林的支言片语中捉摸得一清二楚。他对市委秘书长和政府秘书长都讲过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对抬着尸体往政府大楼闯的人,一律不允许手下留情。出现任何问题,有老板担着。他的话早已让政府大楼的官员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丁小跳的尸体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要让丁小跳的家人尽快而又顺利把尸体火化掉。

苏晓阳开着车往政府大楼赶,孟思思却急了,拍着椅背说:“你是不是要去工作啊?你把我和吕哥哥放下车,你一个人去。怎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会发生这么多事啊?”思思不满到了极点,昨晚自己差点被人强暴了,今天又有什么人跳楼了,这个城市怎么啦?是不是天天都在发生让人窝心的事呢?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扫兴极了。等父亲回来,她一定要好好问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这么乱呢?难道真的如吕浩所言,都是特权主义闯下的祸?可是,真的取消了这样那样的特权,谁又愿意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破官呢?天天面对不是死人就是上访,这种日子,孟思思一分钟也过不了。当然啦,没有特权主义思想,她能这么霸道地指使苏晓阳吗?能这么不可一世地让吕浩陪她吃饭吗?

这时吕浩说话了:“思思,我要和苏秘一起去。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我们再去吃饭好吗?”吕浩尽量温柔地望着孟思思,孟思思看了吕浩一眼,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她的脸又是一红,只是这张脸涨红的同时,她竟涌出了一种幸福感。这种感觉好象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又好象是她一直设计过的。可是这种感觉刚一升起,苏晓阳就说话:“吕秘愿意和我一起去,真是太好了,多个人手多个帮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思思的幸福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竟然找不到半句反驳的理由,是啊,毕竟是死人的事情,尽管她并不知道死的人是谁,可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儿女情算个什么呢?她除了扼杀掉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吕浩和苏晓阳一起直奔市政府大楼而去。

丁小跳跳下去的地方在政府大楼后面,尽管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可因为是快到下班的时间,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整幢大楼。等苏晓阳和吕浩赶来的时候,丁小跳的尸体旁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苏晓阳往人群堆里跑,吕浩本想跟上去,发现孟思思也拉开了车门,他赶紧缩回了脚,把孟思思往车里推,一边推一边说:“思思,听话,好好在车里呆里,我们没来,你不要下车。危险。”

思思本来想问这可是政府大楼啊,有什么好危险的,见吕浩一脸对自己的关切,心里一热,听话般地坐进了车里。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要出来,听话啊,你只要听话,下次你让我吹什么曲子,我就吹什么曲子。”吕浩再一次扒着车门叮嘱孟思思。

“真的?”孟思思一脸天真的望着吕浩,伸出食指要和吕浩拉勾,吕浩心里急死了,可他也拿这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没办法,只好把手伸到进车里,快速地和孟思思拉了一下。

苏晓阳见吕浩没跟上来,转过头喊:“吕浩,你干什么呢?”

吕浩赶紧关上车门,迅速去追苏晓阳。

苏晓阳之所以要带着吕浩来,就是怕他处理不好。吕浩刚刚在省城处理过一件这样的事情,吕浩肯定比他有经验,再说了,这可是老板最忌讳的事情,处理不好,他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会大大折扣的。当然,处理好了,他也抹掉刚刚给老板心里留下的不好印象,这也是他尽快赶到这里来的理由。这些理由,他肯定不会对吕浩说,他也不需要对吕浩说。他在吕浩面前,从来就是强势的。这种强势一旦形成,是不会因为目前的处境而有所收剑的。

苏晓阳和吕浩刚刚挤进人群,丁小跳的父母以及亲戚都赶过来了,丁小跳可能是头部先落地,头部摔得惨不忍睹,血流成河。吕浩一看这个样子,心里堵得异样地不是滋味。

方扬一见苏晓阳来了,像是遇到救星一样,赶紧把苏晓阳往丁小跳的父母身边推,苏晓阳也有些害怕面对丁小跳的父母,毕竟丁小跳的样子太恐怖了。

吕浩见方扬和苏晓阳推推拉拉,很快明白了,他们都害怕面对丁小跳的父母,他赶紧走了过去,叫了方扬一声:“方秘书长好。”

方扬一见吕浩来了,先是一惊,转而一喜,赶紧说:“吕浩,你看看,这事,这事弄的——”后面的话,他没继续往下说,是啊,这事说来说去与吕浩还是有关系的,如果他不推荐何先晖,他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呢?

吕浩很难过,倒不是因为他推荐了何先晖,而是为一条生命,那么年轻的生命在瞬息之间就没了,再说了,白发人送黑白人,那种痛,是彻骨的痛,是掏心掏肺的伤害。

吕浩对方扬说:“方秘书长,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赶紧通知医院来人,先把小跳的遗体恢复到他活着的样子,我去拦住他的父母,先不让他们看到小跳这个样子。拜托啦。”说完,吕浩迅速走到了丁小跳父母的身边,他拦住了两位老人说:“伯父、伯母,我是小跳的同事,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伯父、伯母节哀。现在,请伯父、伯母跟我一起去医院好吗?我已经请示领导了,尽快恢复小跳生前的模样,二位老人,现在就不要看小跳好吗?小跳如果生前知道自己会摔成这个样子,我想,他一定不会想不开的。他也一定不愿意给伯父、伯母留下这种模样。”

丁小跳的父、母已经哭得不省人事,他们得知消息后,就一直哭,在亲戚的护送下,才赶到了政府大楼。他们想挤到人群里去看看他们的儿子,可没挤进去,现在这位年轻人拦住了他们,他们像是遇到救星一样,紧抓着吕浩的手说:“你快带我们看看小跳,他还没死对不对?是骗我们的对不对?”

吕浩的眼泪“哗啦”地夺眶而去,他紧紧地拉住了这两位老人,这时有丁小跳的亲戚围住了吕浩,愤怒地指着吕浩说:“小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楼?政府要给个说法,不能让人死了就白死了。”

吕浩拿眼睛去找方扬和苏晓阳,他们远远地站着,看着,好象这一切都该属于吕浩应该做的一般。其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方扬是应该负起总责任的。

好在,医院的救护车赶到了,在武警的帮助下,丁小跳被抬上了医院的救护车,而那位逼视吕浩的亲戚这个时候站到了救护车的前面,不允许车子发动,他说:“今天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把小跳拉走。

吕浩把两位老人引到了方扬面前,对两位老人说:“这是方秘书长,小跳的领导。你们先跟着方秘书长一起去医院,相信医生会还小跳生前的模样的。”

方扬极不满地瞪了吕浩一眼,他可不愿意让丁小跳的父母知道,他就是丁小跳的领导。吕浩其实看到了方扬不满的眼光,他装作没看见,把丁小跳的父母交给了方扬,一转身向救护车头走去。

吕浩把丁小跳的亲戚拉到一边,很小声音地对他说:“小跳这个样子,我们大家都很心痛。可琉州的风俗习惯,您也是知道的,非命而死的人,不宜让尸体久留,再说了小跳那么年轻,身上的杀气太重,会让活着的人处事不顺的同时,而且特别不吉利。按我们农村的风俗而言,非命而死的人也不能进入家门。所以,让小跳去医院,让整形师恢复他生前的模样,再说小跳的父母看儿子最后一眼,这样,对小跳的父母而言,是最好的方式。他们已经接不受不了,小跳的死,如果让他们再看到小跳这种样子,哪有做父母的不心瘁的呢?至如您所要的说法,孟书记和莫市长都不在家里,我相信他们回来后,一定给小跳该有的补助和补贴的。他毕竟在政府工作过,毕竟在这幢大楼里流过汗、出过力,领导也是人,他们也会为小跳而难过,相信我好吗?”

吕浩很真诚地望着这位亲戚,而武警已经围了过来,看热闹的人群也被驱散了,这位亲戚也知道,小跳是自杀的,真正扯起皮来,他们是没有道理的。一听吕浩这么说,自依着吕浩的台阶下,一边下一边说:“你说话要算数啊。到时没说法,我们还会上政府大楼来闹的。”说着,退到了一旁,给医院的救护车让开了道。

方扬一看,赶紧指挥救护车快走,只要把丁小跳的尸体弄走,他们家里的人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救护车一走,苏晓阳就赶紧给老板打电话,孟成林已经知道了丁小跳跳楼的事情,他去水县调研是老早就安排好的事情,而冉冰冰作为随行的记者一起去,他也愿意在水县这种鸟语花香的岛上和冉冰冰尽情地呆上一晚,有一些日子没和这女人亲热了,心里还是蛮想念她的。不过来水县这种地方,他和她就得尽情地玩一回小年轻的浪漫了。这一次,他是决定好好宠宠这个“干女儿”的。可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变化就来了。接到方扬的电话说秘书科的一位秘书在政府大楼跳楼自杀了,这事让孟成林头都大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事。他告诉方扬,无论如何不让能死者的家属把尸体往大楼里抬,不惜一切代价制止这件事情。现在苏晓阳打来电话,说事情摆平了,死者送到医院去了,家属也没怎么闹事,让老板放心。

孟成林在电话中对苏晓阳说:“不错,这事办得干净利落。”孟成林的语气很是高兴和赞赏,让苏晓阳开心极了,他终于在老板面前扳了一局回来。

这时的吕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走到苏晓阳身边说:“你开车,我们先把两位老人送到医院里去。”

苏晓阳不满地扫了吕浩一眼,心想,“你算那根葱啊,还能指使我开车。”

吕浩见苏晓阳这个态度,心里很是冒火,他为他们平息了一场很有可能烧起来的大火,现在让他送一老人,他就这种态度。刚才怎么不敢这样呢?不过吕浩冒火归冒火,在苏晓阳面前他还不敢表露出来,“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是古人留下的话,也是一代又一代试验出来的真理,对这样的真理,吕浩往往会牢牢记住。而且这些古人的话是最精辟,最有说服力的。对待小人除了应该敬而远之,应该尽量地礼貌相待,尽量地十分客气外,对待小人就没别的办法了。

古人所说的小人,大都是没有品德,没有素质,更没有良心的人,在他们面前谈良心,简直会让他们笑掉大牙。就拿熊丽丽的事情而言,苏晓阳见了吕浩,只字不提,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他的良心安稳得很,而丁小跳这件事,除了向他的主人讨好外,他更不会把尊重两位老人放在心上的。再说了,苏晓阳就是哪种口舌是非之人,没有良好的修养和较好的文化素养,也没有品德可言,起码的道德规范对于他这类人来说如对牛谈琴,口舌是非倒是他爱搬弄,他刚刚偷着打了一个电话,吕浩猜肯定是打给孟成林的,还不知道他在孟成林面前怎么表功呢。直到现在,吕浩也没给莫正南打一个电话,这件事,他相信方扬会对莫正南汇报,他作为已经离开的干部,是不宜多嘴多舌的。

对于真小人,他们的本事就是用其心术不正,口舌之毒,穿梭于人与人之间,把他们的丑态上串下跳地展示出来,而往往这样的人,总会在一段时间内火暴得不得了,就如苏晓阳,他曾经在琉州除了孟成林之外,也算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了,要不,堂堂的秘书长方扬会怕一个秘书?

熟读古书的吕浩老早就知道了这些道理,所以对苏晓阳他一般的时候都会避而远之。想来古人肯定也是饱受小人之苦,最终才想出这么一句无奈的话来警示后人,谦谦君子得罪之还有理可讲,有礼可寻,君子也不会在背后下刀子,君子还能明辨是非与好坏,对错也就在道理之间,不会无缘由的生出许多事端。而小人得罪之后,那可就家无宁日,事无黑白,比乾坤大挪移更能让你感受到痛苦。对于这样的事情,吕浩认为是不值得做的。所以,吕浩没再理苏晓阳,而是给司机小周打电话,小周还在琉州大酒店傻等吕浩,一见吕浩的电话,赶紧接通了,“小周,你把车子开到政府大楼来。”说完,吕浩就挂断了电话,走到丁小跳的父母身边说:“伯父、伯母,车子马上来,我带你们去医院。”

苏晓阳在心里冷“哼”了一下,也没接吕浩的话,径直向孟思思走去。

丁小跳的父母只知道哭,他们已经悲伤过度,那位拦救护车的亲戚,此时走了过来,对吕浩说:“谢谢你。”

“别客气,这也是我该做的。”吕浩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

这时,孟思思跑了过来,吕浩只好迎上去对孟思思说:“你和苏秘先去酒店,我把手上的事办完再去找你们好吗?”

孟思思很不乐意地说:“你不是林县的县长的吗?这里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啊,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那位丁小跳的亲戚一听马上走了过来望着吕浩问:“你不是政府办的人?那你说的话算数吗?”

吕浩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说:“请您放心,我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对现,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医院。”

“我们拿什么去相信你呢?”这位亲戚还是不放心地问。

孟思思忍不住了,说:“我保证他说的话算话,你要是不信,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对你亲口承诺。”说着,思思真的拿出手机就要拔电话,吕浩赶紧去拉思思,不让她打这个电话,可那位亲戚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你为什么不让她打呢?你既然不是这幢大楼的人,我当然要听政府主要负责人的话。”

孟思思一见这人这么纠缠吕浩,挣开吕浩,还是拔通了孟正林的电话,电话一通,思思就说:“爸,我在政府大楼这里,这里跳楼摔死了一个人,听说是你们政府的人,现在他家的亲戚要听到你的承诺,你给他讲话。”

吕浩这一下傻眼了,他实在没想到孟思思会这么做,这不是让他为难吗?他不得不从孟思思手里接过电话,赶紧说:“孟书记,我吕浩,是这样的,思思还我的外套,非要请我吃饭,正好赶上了小跳的事情,我和苏秘就赶了过来,现在事情基本已经平息了,只是我承诺了,小跳的所有费用由政府承担,而且政府会补贴小跳的父母,不会让他们老无所依的。现在,小跳的一位亲戚听说我不是政府里的人,坚持要政府领导表态,我正想去找方秘书长,没想到思思惊动了您,很对不起,我不该没汇报就承诺了家属,孟书记,这件事请您批评和指导。”

吕浩说了这么一通话后,孟成林才明白,这件事是吕浩压下去的,而不是苏晓阳办成功的。他不由得心沉了一下,他还是输给了莫正南,这一次,他彻底承认,他输了,而且输得无声无息。人家才培养两年的秘书却在关键时刻,又一次又一次扑灭了很有可能燃起的熊熊大火,而苏晓阳呢?他除了邀功外,他还能干什么?

孟成正这一次真的难过极了,苏晓阳还是骗了他。

“吕浩,你做得好,做得对。你给家属们的承诺算数。你把电话给家属,我来说话。”孟成林态度很和蔼可亲,让吕浩一下次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孟成林在对自己说话呢?

丁小跳那位亲戚有些急了,问了一句:“到底怎么样了?”

吕浩赶紧把手机递给了那位亲戚,并且说:“是孟书记亲自发话。”

那位亲戚倒还很礼貌,叫了一声:“孟书记好。”吕浩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看来他又做对了。

吕浩也不知道孟成林对这位亲戚说了些什么,这位亲戚一个劲点头,最后电话挂断后,他又对吕浩说:“吕县长,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也是从这里外派到下面县里去的,实在对不起。孟书记说了,你承诺过的所有事情,都算数。谢谢你。”

小周把车子开了过来,吕浩上前扶着丁小跳的父母往车上走,那位亲戚也赶紧过来帮着吕浩一起扶着两位老人坐进了吕浩的车,没想到苏晓阳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冷冷地说:“吕秘就会充当好人,要不是你把小跳从市长秘书的位置上拉下来,小跳会跳楼吗?把好好端端的一位小伙子给逼死了,现在却出来献殷勤,把全天下的人都当傻瓜,还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吗?”

苏晓阳的话如巨石砸进了平静湖面,那两位悲伤的老人,反手一把抓住了吕浩,厉声问吕浩:“你为什么要逼我儿子跳楼?为什么?为什么?”那位亲戚也拿愤恨的目光盯着吕浩。

这一回,吕浩又傻眼了。



第十六章 短兵相接++++

第十六章短兵相接

原来,吕浩给孟成林打电话时,被站在树后面抽烟的苏晓阳听见了,他完全没想到他刚刚在老板面前邀过功,却被吕浩当场拆穿着了。他心里的那种愤怒一下子冲出了脑门,他把烟**一丢,走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矛头和责任推给了吕浩。

丁小跳的父母和那位亲戚抓着吕浩从车子里走了下来,他们抓着吕浩的衣服不放,小周也快速地从前座走了下来,他想冲上去帮吕浩,被吕浩用眼神制止住了,刚刚平息的火气又燃了起来,一帮人僵持不下。

孟思思也傻站着,这一瞬间的变化如同电视剧中的场景一般,她根本无法想象人与人之间会在这么短暂的几分钟内凶险成这样,她为吕浩担心的同时,把所有的怒意转向了苏晓阳,她几乎用撕裂的声音冲着苏晓阳说:“他要有个什么意外,我绝对不放过你。”说着,又掏出了手机。

吕浩和苏晓阳同时怔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孟思思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吕浩尽管被两位老人抓住了衣领,还是冲着孟思思说:“思思,你不要再给你爸打电话,更不要管我。伯父和伯母只是太心伤了而已,如果他们想打我一顿,我愿意挨这顿打。”说着,吕浩把脸转向了丁小跳的父母,依旧是真挚的目光对着两位老人说:“伯父,伯母,如果你们打我一顿可以减轻你们痛苦的话,请你们打吧。”

孟思思却在一旁着急起来,她指着苏晓阳说:“你还不赶快想办法。”

丁小跳的父亲真的举起了手,“啪”地一声,抽在了吕浩的脸上,吕浩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子,可他没有动弹一下,眼里也没有一丝的怨恨,依旧真挚而又平静地看着两位老人。

这“啪”地一声没有打痛吕浩,却打痛了孟思思。她猛地跳了下来,再一次冲着苏晓阳喊:“他们打人啦,快去喊武警来。”

丁小跳的父亲一听孟思思的话,更加愤怒了,又举起了手,孟思思突然冲过去,拉住了丁小跳的父亲举起来的手说:“你不能打他,他不是琉州的官,他是林县的副县长,与这里发生的事情没关系的。”

苏晓阳一看孟思思冲了过去,赶紧上去保护孟思思,孟思思丢开他的手,冲着他喊:“都是你弄出的事情,吕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在一旁的亲戚这个时候也说话了,他望着丁小跳的父亲说:“他确实不在这幢大楼工作。”

丁小跳的父亲把目光投向了苏晓阳,苏晓阳却不接他的目光,故意朝着远处武警大院看,那大院和政府大楼只隔着一条马路。

丁小跳的亲戚见苏晓阳看着武警大院,又担心他真的去喊武警,他很清楚胳膊扭不过大腿,人竟然已经死了,能从政府弄点钱来,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再说了,丁小跳是个什么人,他清楚。刚做市长秘书那阵子,目空一切,连他这样的叔叔都不放在眼里,他清楚,丁小跳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应该与眼前这位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年轻人无关,他不像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他走到丁小跳父亲身边说:“哥,这事应该与他无关,而且他在帮我们。我们按他说的去料理小跳的后事吧。”

“谢谢您,谢谢您的理解和信任。我以前和小跳一起工作过,我不是他的领导,我也没权利逼迫他。是他太脆弱了,不该丢下年迈的父母不管。”吕浩实心实意地说,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他除了用真和实的心情对待这两位老人外,他不能有任何的过激行为。尽管他在那一刻很想对苏晓阳破口大骂,很想对苏晓阳说:“如果不是苏晓阳教坏了小跳,小跳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就在丁小跳的父亲进退两难时,秘书科平时和丁小跳走得近一点的小姚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对苏晓阳说:“大秘,我在小跳键盘底下发现了他写的遗书。”他讨好般地把丁小跳的遗书往苏晓阳手里递,苏晓阳刚准备伸手去接,却被丁小跳的叔叔抢先接了过去,他对丁小跳的父亲念起了遗书:

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请你们原谅儿子的不孝好吗?儿子对不住你们。可我真的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了。

爸、妈,让我最后再叫你们一声吧。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幢给过我梦想,给过我腾飞,又让我跌进深谷里的大楼。在这幢外人眼里风彩无限的大楼里,我真的过得一点也不快乐。我努力地讨好、巴结着领导,我以为只要讨好了领导,以为只要跟对了人,我就可以平步青云。可是,我错了,儿子真的错了。

常言说得好,一步走错,步步走错。我不该在跟着市长做秘书时,不努力工作,而把精力花在了歪门邪道上面,不该以为靠着了大树,就有荫凉可乘。事实上,很多时候,人,要一步一步走路,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话是爸爸您一再告诉我的话,可直到现在,直到我对这幢大楼,我对自己厌倦的时候,我才真的懂了。我没有走好第一步,我就以为跨上了山峰。我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而在这幢大楼里,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我算得了什么呢?

我对不起你们,我也对不起舅舅、舅妈,叔叔、婶婶。我要走了,我不怪任何人,我也不再恨任何人。我的死与别人没有关系,是我厌倦了这里,厌倦了这幢大楼里的灰尘。

儿子:丁小跳敬上

丁小跳的叔叔念完这封遗书时,丁小跳的父母都抱在一起痛哭着,他们一边喊:“小跳,跳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厌倦了这里,你可以回家,你可以不要这份工作,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逼你,小跳,我们不该逼你。”

吕浩的眼里又有泪,他真的不怪这两位老人。可当他拿眼睛去看苏晓阳的时候,苏晓阳僵硬地站着,他脸上的表情奇奇怪怪的。吕浩愣了一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

苏晓阳听到丁小跳说“对不起舅舅、舅妈”时,心提到了嗓子口,他真怕丁小跳接下来写着,他把吴媚送给了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真的就引火上身了,好在,丁小跳没有提这件事,好在丁小跳放了他一马。

吕浩不管对苏晓阳有多少的不满和诧异,他都会把这些情绪压下去,他已经告诉过自己,绝对不和苏晓阳这种人争斗,于是便对苏晓阳说:“大秘,你先带思思去吃饭吧,我送伯父、伯母们去医院。”

苏晓阳一见吕浩这么说,赶紧去拉孟思思,他现在急于离开这里,只要不被丁小跳的父母缠住,只要他和吴媚的事情不穿帮,他就觉得不幸之中的万幸。他实在没想到丁小跳还留下了遗书,他怎么就这档子事给忘了呢?还好,丁小跳没出卖他。唉,这一段点子也真够背的。在林县弄了一曲,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将功补罪,没想到被吕浩这傻小子给他弄串帮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吕浩比他能忍,这一巴掌打下来,痛不说,多丢人啊。如果是他,他早被打怒火了,武警调不动,公安局的哥们还是能够调几个来的,压压这帮想闹事的人,让他们吃点亏,就知道与政府斗是什么后果了。可吕浩硬是让他们这样打了一巴掌,而且如果不是孟思思这丫头上去拦着,还会再被扇另一巴掌。

苏晓阳就很有些不理解了,孟思思这丫头不会真的爱上了这个傻小子了吧?看她这种拼命的样子,不象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有好戏看了。

苏晓阳在内心冷冷笑了几下,这时,孟思思却极不解地瞪了他一眼,问他:“你们政府就没有别人吗?怎么非要让吕哥哥送人呢?他已经替你们解决了问题,你们的人呢?”

“思思,”吕浩打断了孟思思的话,他担心孟思思说出来的话又会伤着两位老人,赶紧说:“我把他们送到医院,方秘书长也在医院里。放心,我会很快就去的。你先跟着大秘一起去吧。”说完,指示着小周赶紧把老人们扶上车,赶紧送他们去医院。他很害怕被孟思思继续纠缠下去,这女孩子已经把她对他的感情张扬得满地都是,她那不要命地扑上来的动作,她那怒吼苏晓阳的语气,已经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别人,她在意吕浩,她也担心吕浩。他在感动的同时,一股忧虑悄然爬上了心头。他想起了一则笑语:

一女打来电话:我是社区的,请问你家是几个人?男:我家是一个人。女:十一个人?男:“不是十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女:“二十一个?男:“你听错了,其实一个人。”女:“七十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多啊?”男终于爆发了,吼道:“就是一个人!”女方:“九十一个?天哪”男顿时崩溃……

他现在和孟思思就如这一对小区男女通电话一样,语言和沟通之间存在莫大的距离。正如欧阳兰所言,有的女人是万万动不得感情的。

动什么都别动感情。劳心劳肺,伤筋动骨。可他偏偏招惹了孟思思,偏偏让这个小女孩动了感情,她正是幻想加爱情至上的年龄,她满心满肺满脑满眼全是爱情,招惹了这样的女孩,不等于引火上身吗?

何况还有一个精得如猴一般的苏晓阳在这里,吕浩除了尽快逃离孟思思外,他不敢有半分钟的停留。

孟思思没办法了,眼巴巴地瞅着吕浩说:“那你快点来啊。”苏晓阳本想去拉她,把手臂伸了一半,垂了下去。这种cāo淡的事,他管得过来吗?再说了,他现在突然希望孟思思和吕浩来一点什么,如果真有事发生,那才精彩和热闹呢。

苏晓阳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吕浩给孟思思招了招手,小周便把车子发动了,孟思思只好跟在苏晓阳身后往他们的车里走,两辆车各奔着自己的方向而去。

孟思思一上车,一句话都不肯说,苏晓阳知道她在生气,也懒得理她。这女人全是白眼狼,他对孟思思那么呵护有加,那么鞍前马后为她做这、做那,可他竟然换不来她半点感恩之心。这个吕浩倒好,几曲萨克斯和葫芦丝就把孟思思迷成这个样子,他心里要多不服气就有多不服气,要多窝心就有多窝心。可是,在孟思思面前,他半点情绪也不敢露,他玩了那么多在校的女孩,他哄了那么多女孩的心,可她们对他,他对她们全都在利用和交换。如孟思思这样除了爱情,眼里什么都没要的女孩,他苏晓阳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呢?

苏晓阳在这一刻感觉自己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面都不是人,索性任由孟思思折腾去,把想劝她的话,全压了下去。

琉州大酒店到了,苏晓阳去停车,孟思思径直往包间里走。

苏晓阳约了琉州金铭电子集团的女总经理梅婷,这女人找过苏晓阳好多次,她想把金铭电子集团盘出去,这金铭电子集团是一台湾于老板开的,她在一次聚会上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于老板,两人一拍即合,当晚就住到了一起。这一住就是八年,梅婷作为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全部交给了于老板,去年于老板在台湾的老婆突然中风了,他回到了台湾,大约良心发现,决定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陪伴着这位与他携手并肩,从一穷二白创下这么多家产的女人,于是把集团交给了梅婷打理,可梅婷不懂管理,才不到一年的时候,集团一亏再亏。在征得于老板的同意,决定将这个集团并于琉州最大的胡记电子集团,这集团是由政府牵头成立的,为了能够卖个好价钱,梅婷一直希望苏晓阳能够牵线,让她认识认识孟成林。苏晓阳嘴里应着,可是一拖再拖,今天,难得他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梅婷把自己认认真真地收拾了一番,开着她的甲克虫直奔琉州大酒店而来。

苏晓阳早听过梅婷的故事,可真正在一块吃饭,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台湾于老板走后,梅婷一直独身着,打她主意的人排成排,这女人尽管三十好几的女人,看起来却如青春正茂的女子一般,皮肤光滑有泽,而且该凹的小腰凹得一手就能捏碎,该凸的xiōng部,如藏着一对调皮的玉兔,闪闪烁烁,勾人心魂。而且梅婷身上有一股青春女孩所不具有的女人味,在很多男人眼里,这种女人味是一种无法替代、挥之不去的情调,也是一种优秀女子独有的风情,是一种从里到外的韵律。这种韵律需要生活的沉淀,更需要男人的滋润。在绝大多数男人的字典里,女人是为男人的存在而存在的。女人也是为男人的需要、男人的事业而存在着。没有女人,男人打下江山一文不值,爱江山更爱美人是男人共有的特性。女人自始至终都是男人的依附品,为男人的精彩而在一旁拍手叫好的人。女人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以及纤细的鞋跟踏出的脆响,都是刺杀男人的凶器。而男人却甘愿躺着中枪,甘愿在蜜蜜柔柔空谷幽兰的回眸中醉生梦死。

至少大多男人都是这样去想的,苏晓阳当然不会例外。虽然他的爱好和情趣放在小女生身上,可对成**人的卓越风姿还是会去欣赏的。尽管在琉州闹过一次让全国网民大跌眼镜的笑话,马鞍县一位局长错把微博当成了qq,他与小情人的约炮闹得沸沸扬扬,可苏晓阳他却不会去否定这位局长对女人的需求。没有女人的点缀,男人何苦要这么辛苦地打拼呢?

苏晓阳对生活、对女人、对享乐有他自己的解读,而且他不认为他的这种解读有什么错。对生活付出了多少,对享受就应该占有多少。而享受的内容不外乎女人,没有女人的世界,男人们该是多么乏味。对于女人的占有,只要不闹得风起水响,没人会拿占有女人这一条来定罪,而且这一条基本是官员们所共同的爱好,在琉州几个在官场上混的人没个红粉蓝颜的呢?连莫正南这种正人君子,不照样啃了念桃那颗嫩白菜吗?尽管吕浩娶了念桃,可念桃和莫正南之间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着。否则,莫正南怎么就肯对他网开一面呢?莫正南和孟正南之间肯定有某种交易和默契,大家都在官场,无论斗得死去活来,有时候该圆场的时候,大家还是要共同去圆,把整个场给玩废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莫正南的**不干净,孟成林的**也不干净,所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苏晓阳其实很明白他在琉州的官场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就如滑润剂一般,在各级官员和老板之间起着调作用。而官场更多的时候犹如登山,经过一段辛苦的攀登,遇上平坦之处总要驻足歇息。无论是男人与男人,还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如何争来斗去,总有喘息的时候。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性,也是官场规则的必然性。在这种不需要斗争的时候,苏晓阳的作用就来了,传个话,递个报告,吹吹风什么,少不了他这种人。再说了,他虽然对官职的兴趣不大,可他有别人不具有的优势,他伺候人的技巧在琉州怕是无人能汲。他能把孟成林伺候得离不开他,那也是一种本领。可丁小跳只看见了他的风光,却看不见他的付出。这就是丁小跳至命的伤,也就是丁小跳必须的失败之处。

梅婷这天上穿着一件绿色的毛衣,外套着一件小马甲,下身穿着一条花格子长裙,走起路来,飘然成一道很纯朴的风景,可这种风景自成一色,却给了人很多想入非非的内容。特别是梅婷张口说话的声音,甜而不嗲,柔而不软。她一见苏晓阳就说:“苏秘书,久仰、久仰啊。”

苏晓阳也是个会来事的主,赶紧说:“梅总可真漂亮啊。”说得梅婷媚态十足地冲着他笑得格外甜,笑过之后问苏晓阳:“有位小姑娘去了包间,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不是。”苏晓阳赶紧否认,否认完后又神秘地说:“她可是个重要人物,今天让她吃好了,你的事情就好办了。”

梅婷见苏晓阳这么神秘,不由得对刚进包间的小姑娘好奇起来,这小姑娘会是谁呢?年纪轻轻的,真的这么有难耐吗?不过,她的好奇只是一瞬间,现在的小姑娘背后全站着这个大叔,那个干爹的,还真说不好。时代不同了,那个时候,她傍上了于老板,遭受了很多白眼,甚至一度和父母断绝了来往,现在的小姑娘,傍个叔,傍个爹的,全不当回事。

梅婷领着苏晓阳往包间走,一进包间,孟思思正坐在里面玩手机,见苏晓阳领着一位大美女进来,不由得“哇”地惊叫着,一边叫一边拍手说:“晓阳哥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苏晓阳被孟思思这么一惊一叫的,赶紧板起脸对孟思思说:“小孩子家,不许乱说话。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金铭电子集团的梅总,这位是思思小妹妹。”

梅婷因为有苏晓阳的话在面前,极尽讨好地伸手揽住思思的肩说:“小妹妹真漂亮啊,羡慕死姐了。看看这手,多金贵啊。”一边说一边去拉思思的手,思思很有些不习惯,不过她也没丢脸色给梅婷,毕竟她在政府大楼处已经让苏晓阳面子挂不住了,现在说什么她总得给他涨点面子,要不,她下次要出门,没人替她办事了。

这么一想,孟思思也笑了起来,装作嘴甜地说:“姐姐也好美啊。”说着抽出了自己的手,往一旁让了让,梅婷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离开了孟思思,来到苏晓阳身边说:“可以点菜了吧?”

苏晓阳刚想说话,可孟思思却抢过话说:“还有两位没来呢,再等等吧。”

梅婷把目光停在苏晓阳脸上,孟思思都发话,苏晓阳能说什么呢?只好顺着思思的话说:“还有两位朋友办点事去了,我们再等一下吧。”

梅婷便坐了下来,苏晓阳也坐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房间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这气氛让苏晓阳倍感压力,可是他吃饭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才知道真不该听思思的话,陪她和吕浩吃什么鱼翅呢?

这样的鱼翅咽得下吗?苏晓阳一想到吕浩就开始窝气。

吕浩这里已经把丁小跳的父亲送到了天平间门口,化妆师还在帮丁小跳整容,方扬带着办公室两名年轻人,守在门口。方扬一见吕浩来了,又是松了口气,正想把这里的事交给吕浩,见吕浩一半脸红肿着,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吕浩很显然挨打过,而打他的人,方扬不用问就能够猜得出来,绝对是丁小跳的家属了,只是吕浩已经把件事处理很好,丁小跳的家人也没反对什么,怎么会突然打吕浩呢?

方扬纳闷了。

吕浩把丁小跳的父母领到方扬面前说:“方秘书长,小跳的事情已经给孟书记汇报过了,所有的费用由政府办承担,另外小跳的父母以后的生活,由政府办想办法给予补贴。这些的事情就拜托方秘书长了,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吕浩把他的话说完就想撤,孟思思已经发了好几条信息来,要他赶紧过去,他实在是拿这个女孩没办法。不过,今天也确实亏了有这个女孩在场,要是没这个女孩,他事后还不知道如何汇报这件事?他已经外派到林县去了,在这种场合,他是没有权利,也是没有理由当家作主的,只是他当时看到方扬和苏晓阳都不愿意理睬丁小跳的父母,于心不忍才插手管了这件事。再说了,把这件事推到了孟成林哪里,对莫正南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这件事情,源头由莫正南这里而起,虽然他没什么过错,可总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现在孟成林发话,按吕浩说的去办,以后有什么问题,也是孟成林的事,与莫正南没任何关系。刚好他又不在政府大楼里,这事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这也是吕浩插手这件事的原因,他作为莫正南最得力的亲信,关键时刻不帮莫正南灭火,又帮谁灭呢?他在这些小事上替莫正南做得越多,莫正南就越有时间和精力应对大事件。只要莫正南的大事件成功了,他挨点打,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吕浩的这种心理,绝对不会让苏晓阳和方扬知道。这官场很多事根本无法看得太清楚,就需要自己用心去悟。这官场更多的时候就如女人一样,楞是把一张好端端的脸,东描西画,黑的眼影,红的唇膏,白的增肤品,彩的补妆水,一涂就是一脸,一弄就是一、两个小时。这女人,一化妆,就往五彩缤纷上折腾,让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想入非非。官场就爱这么折腾人,越朦胧越诱人,你在一旁望穿秋水,她却在另一端粉面含黛,让你永远也猜不透一张粉黛面孔后面还有什么颜色。

吕浩经历的过这几件事情后,越发感觉自己必须如女人的妆一样,在苏晓阳和方扬面前包裹自己,越深越好。方扬倒不是什么坏,他就如邓得胜一样,是官油子。这种人,他们比谁都精,比谁都懂官场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们在关键时刻却比谁都滑得快,指望他们灭火,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吕浩刚要抬脚走人,方扬却说:“这件事,你给莫市长汇报了吗?”

吕浩怔住了。方扬这句话问得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件事,于公于私都应该是方扬这个秘书长向莫正南汇报,他去汇报,算哪门子事呢?

方扬赶紧把吕浩拉到一旁说:“凡是涉及到费用的问题,我可不敢拍版的。没有老板的同意,他不签字,这笔费用怎么走?”

吕浩心里窝着火,可他也不能冲着方扬发。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们全往一旁闪人,事情处完了,又全部推责任。如果这是一件邀功的事情,吕浩想,方扬怕不会让他向莫正南汇报了。

吕浩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他不想让方扬听出自己语气中的半丝不满。他已经对官油子和官痞子深有见识了,不是为了压一下邓得胜的这种歪气,他会一冲动往琉州来吗?如果没来琉州,他会遇到这件事吗?会被卷入其中吗?看来,自己还是太幼嫩了,缺少官场经验,更缺少应对这帮人的方法。如果是老板,如果是孟成林,想必须他们肯定知道如何对应这种人。当然了,他们都是一把手,再油的官员,再痞的官员,在他们面前总还是有所收剑的。

手机响了,吕浩拿起一看是孟思思,“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吕浩看了一眼方扬,方扬似乎听见了女孩的声音,知趣而又自觉地往一旁让了让,吕浩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这一看,让方扬误解了。不由故意对孟思思说:“苏大秘是不是也等急了?”

方扬很明显怔了一下,吕浩和苏晓阳有饭局?他什么时候和苏晓阳联手了呢?这么想的时候,吕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不,你让苏大秘接个电话好吗?”

方扬赶紧走了过来,不等吕浩再说话,示意吕浩快走。吕浩也赶快和方扬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一边装听电话,一边快速下楼。

吕浩上车后,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而且特意说这个球踢给了孟成林。信息一发,吕浩才感觉累极了,脸上隐隐作痛,不由摸了一下被丁小跳父亲打过的那半边脸,叹了一口气。

“吕县长,真是难为您了。”小周很适宜而又很关切地说了一句。

“小周,记往,无论是生活还是做人还是要踏实地走一步,看一步。小跳太自负了,我也很难受,可我也无能为力。”吕浩说。

“那是。吕县长指导得很,我一定牢记住。”小周很有感慨地说。

吕浩没再接话,而是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他真想倒在一床上,放松地再睡一觉啊。可是,孟思思那张孩子气的脸,孟思思那双装着太多爱情的眼睛,还有孟思思那对玉兔儿,竟在吕浩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他摇了一下,想赶走,可是那对如山峰般的柔嫩,怎么也赶不走。

吕浩这才想起,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他确实想女人了,那种想,那么地贱气,又那么地真实和本能。可是,孟思思、念桃还有欧阳兰,甚至李小梅,都是他能沾得起的女人吗?

吕浩也想起了安琪,和安琪结婚的几年,他幸福吗?他们之间有爱情吗?想到这爱情这个词时,吕浩又想起了看到的一段话:

“一知名教授下基层调研,问一老农:爱情与婚姻的区别是什么?老农不加思考随口就答:其实很简单,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教授既惭愧又崇敬地望着老农自言自语:多精辟啊,这可是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世纪课题啊!原来,事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职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得干!朋友是喝完一顿还想喝,客户是喝完一顿还得喝。”

吕浩在婚姻生活中的几年内,是不得不和安琪睡,离开了安琪,他从没去想过安琪的身体,哪怕是他现在最渴望摸摸女人身体的时候,头脑里出现的女人也没有安琪。唉,这夫妻之间过到了这个程度,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悲哀。安琪大概也如他一样,不得不和他睡了几年吧。

爱情这个词,总是那么空,那么浓,又那么令人入迷的一种东西。不管你多老了,这个词总会在不经意间跳跃,奔驰着。

吕浩想到爱情两个字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这一刻,痛并苦着,任吕浩的眼睛久久不愿意睁开。

琉州大酒店到了,吕浩从车上走了下来,见孟思思已经在门口等他,他的心忍不住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爱情”这个词又跳了出来,他不由得心乱跳,他这是怎么啦?在小跳自杀的日子里,他怎么老是想到爱情呢?只是他突然羡慕起孟思思来,敢把自己的感情无掩无藏地表达着。

孟思思一见吕浩,就迎了上来,一脸的快乐,笑着说:“吕哥哥终于来了,我好怕你不来呢。你这人也真是的,别人都不管的事,你干嘛要管呢?你不在琉州工作,吃力不讨好。”

吕浩一愣,这小女孩都懂的道理,他反而不懂了,白白地挨了一巴掌。不过,这个念头很快闪过去了,在那样的场合,他能不管吗?

“哼,吕哥哥前吕哥哥后的,你该喊我吕叔叔了。”吕浩笑着对孟思思说,他不想和孟思思谈官场的事。

“你有这么老吗?哥哥没做满,还想做叔叔,你以为是穿越剧啊,一场车祸,或者一次撞击,一转身就变身了,美得你。”孟思思快乐死了,回国就是不一样,可以尽情地说中文,也可尽情地笑,还可以尽情地想跟谁在一起就可以跟谁在一起。

孟思思在前面走,吕浩跟在她的后面,包间很快到了。一推门,梅婷首先站了起来,苏晓阳坐着没动。吕浩先对苏晓阳说:“大秘,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苏晓阳寒冰的脸这才暖和了一下,挤出几丝笑容说:“二秘现在身价水涨船高了,哪里看得起我这个做兄长的呢?”

“哪里,哪里,你永远是我的兄长。”吕浩一边接口,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梅婷,“这位是——?”

吕浩想让苏晓阳介绍一下,老让一位女士这么站着,也太没礼貌了。

梅婷赶紧自我介绍说:“我是金铭集团的梅婷,久仰吕秘书大名,今日能见,实是荣幸啊。”

吕浩赶紧伸出去想同梅婷礼节地握一下手,没想到苏晓阳又yīn阳怪气地说:“人家现在可不是扶正了,金贵了。”

“那是我的错,等会自划三杯。”梅婷赶紧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苏晓阳来兴趣了,有女人敢喝酒,他就觉得豪气,再说了,他今天太窝气,这么一想,又迅速扫了一眼孟思思和吕浩。

“都坐啊,这么站着累不累啊?”孟思思说。

于是吕浩坐在了孟思思身边,梅婷自然坐在了苏晓阳身边。小周来了,坐在最下面。

苏晓阳一见小周坐下,便指使他说:“去喊服务员上菜。”

梅婷赶紧站起来要自己去叫,被苏晓阳一把拉住了,“哪里能让女士受累呢?再说了,这里他最小,他不跑路谁跑呢?”

孟思思不满地说:“我才是最小的,是不是该我去喊服务员?”

“思思,”吕浩喊着孟思思的名字。

“怎么啦?我说错了吗?”孟思思直视着吕浩,吕浩便笑了起来:“你还是个孩子,大人做事,孩子看。”

“哼,谁是孩子了?我今天要喝酒。”孟思思突然说。

“好啊,好啊,好啊,可热闹了,梅总要喝,思思也要喝,你们两个要是把我和二秘喝倒了,你们两个就是琉州的大姐大,豪气,真豪气。”苏晓阳起着哄。

吕浩看了苏晓阳一眼,又侧过来看了孟思思一眼说:“你家晓阳哥,就是这样照顾妹妹的吗?”

“思思,看看吧,可不能怪我,你带来了扫兴的人,真是没劲死了。”苏晓阳故意激思思。

“不行,今天我们都不醉不归。”孟思思坚定地说。孟思思的话一落,小周推门进来了,接着服务员把菜和酒端了上来。当然最先的端上来的菜就是鱼翅了。

“哇,真好,我都想死吃鱼翅了。”说着,也不管别人,端起碗就往嘴里塞着。

吕浩本来想提示孟思思,这梅婷还没说话,她怎么就好意思呢?他一看这架式,就知道苏晓阳在医院门口打的电话就是打给梅婷,就是让她来埋单的。他当然知道金铭电子集团,前两年在琉州,金铭电子集团可红火了。可转念一想,孟思思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随她去吧。

梅婷也没计较孟思思的举动,让服务员把酒打开了,除了小周,四个人面前的大杯,她收在了一起,把一瓶酒分成了四份。吕浩一看,赶紧说:“思思真是个孩子,她不能喝酒。”

吕浩越说孟思思是孩子,孟思思越要喝,她抢过大杯对着吕浩说:“我今天还就要喝完,要是我没醉,你醉了,你这个大人就任由我这个小孩摆布,行不行?”

“思思,”吕浩语气有些生气了,这孩子怎么就听话呢?可苏晓阳说:“二秘,你今天是怎么啦?思思已经二十岁了,是成年人了,她想喝点酒,你怎么就这么阻拦呢?莫不是怕自己输给了思思,怕被思思任意摆布,很丢脸吧?”

孟思思一见苏晓阳替自己帮腔,赶紧说:“对,就是。我二十岁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当然可以喝酒了。”

“我二十岁的时候,曾经一口气喝过一瓶白酒。”梅婷也接过话说。

小周当然在这种场合不能多话,吕浩又陷入了势单力薄之中,只是他不甘心又被苏晓阳抢了主动,于是对苏晓阳说:“大秘,我有件事需要你配合,如果你答应,今天无论怎么喝,我就一陪到底。”

“什么事啊?”苏晓阳随口问了一句。

孟思思却说:“晓阳哥,管他什么事呢?快答应啊。”

“好的。只能你不是让我去杀人,无论是什么事,我答应。”苏晓阳很爽快地说。

“这件事不是杀人,很容易,你举手之劳,要帮一名小女孩好好读书。”吕浩装作很平静地说。

“小女孩?这小女孩到底是谁啊?”孟思思倒也好奇起来。

“大秘心里很清楚。大秘能不能写一张字条给我?我怕这酒一喝,大秘会忘记你对我的承诺。”吕浩将了苏晓阳一军,苏晓阳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当然清楚吕浩说的小女孩是谁,可他没想到吕浩会在这种场合,还以这种方式逼他就范,“好你个吕浩,咱们走着瞧。”苏晓阳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脸上却堆满了笑说:“好啊,拿笔来,我写。”

吕浩还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又让服务撕了一张菜单给他,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苏晓阳。

“妈的。”苏晓阳发现自己中了吕浩设下的计,可是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了,有孟思思在,他今天要是不写下这张字条,怕是过不了关的。可是写下这张字条,他就得去负担那个小女孩的一切生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晓阳哥,快写啊。不就是帮一个小女孩吗?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不帮我来帮。”孟思思在一旁催着苏晓阳,苏晓阳没办法,只好写下了这么样的一张字条:我苏晓阳,答应吕浩在4月8日所提的要求。

写完后,苏晓阳把字条递给了吕浩,吕浩一看,摇了摇头说:“能不能在后面补充一条:帮助丽丽直到大学毕业。”

苏晓阳一听,吕浩的话,脸色一下子变了,想发火,却听到孟思思说:“丽丽是谁啊?”

苏晓阳赶紧压制自己的情绪,重新拿起纸和笔写下了吕浩说的事情,一写完就望着吕浩说:“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吕浩笑着说。

这两人,一唱一和,梅婷和孟思思都有些看不懂,不过孟思思没再继续纠缠丽丽是谁,而是很快把兴趣转到了喝酒上面。

梅婷先举起了杯子说:“今天很荣幸请在了各位让我久仰的人,来,我先干为敬。”说着把一杯干掉了,苏晓阳也干掉了,孟思思看了看吕浩,吕浩没看她,把酒也干掉了。

第二杯,梅婷举起酒杯和苏晓阳碰了碰,那样子即不刻意亲近,又不拒人千里。倒让苏晓阳心里如同爬满了蚂蚁一般,痒痒的,酥酥的。刚在吕浩哪里受的窝囊气一下子消失了,很故意往梅婷靠近了一下,把酒杯重重地又碰了碰说:“美女的酒,格外香。”说着一抬头,干了。

苏晓阳一干完,笑着对孟思思说:“思思,你的吕哥哥今天要是没醉的话,你可要输了。”

苏晓阳话一落,孟思思望着吕浩说:“来,我们也干一个。”吕浩想劝思思先吃菜再喝,可思思的兴趣全在喝醉吕浩身上,根本就不想吃什么。再说了,她已经吃完了一小碗鱼翅,已经饱了。就一个劲地要和吕浩拼酒,吕浩知道孟思思的那点心思,她要是喝多了,吕浩就得去照顾她,这傻女孩。

“二秘,喝啊。”苏晓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吕浩,吕浩没理他,把酒倒进了嘴里。

苏晓阳见这种喝不刺激,便把梅婷说:“我们来玩划拳,谁输了,谁喝双份。”梅婷也觉得,这样喝不过瘾,欣然同意了苏晓阳的提意,可孟思思也要玩,于是四个人一起玩,苏晓阳和梅婷一组,吕浩和孟思思一组,吕浩本来想让孟思思不要参与,可孟思思兴趣高涨,再说了,他要是太管孟思思了,苏晓阳肯定也有想法。

吕浩便不会阻止孟思思,跟着她一起加入了划拳的游绕,显然苏晓阳和梅婷都是划拳的高手,一招一式,一看就是泡在酒桌上的人。而吕浩和孟思思对这个也是见过,没真正玩过。

现在这样一对一地玩时,吕浩和孟思思老是输,苏晓阳和梅婷的酒便不断地往他们俩个人杯子里。吕浩一看,感觉这样喝下去不对头,赶到紧说:“我和思思甘拜下风,我们喊你们两个为师傅,我们认输。”

“谁说我们输了?不行,我还要玩。”孟思思的好胜心上来了,一定要胜一盘,吕浩真是拿孟思思没办法了,只好硬撑着。

苏晓阳这个时候对小周说:“再去让服务送一杯酒上来,我们这玩起来,还不知道几点结束,你去车里休息一下吧。”

小周倒是感激了看了苏晓阳一眼,以为苏晓阳是关心他,很乐意地出去了。

小周一走,苏晓阳和梅婷配合得很默契了,一套接一套地动作划得孟思思和吕浩分不清哪里哪,一瓶酒喝下去了,第二瓶又开了,只是苏晓阳已经发现孟思思喝多了,他怕孟思思顶不住,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在孟思思的杯子里换上了白开水,尽管这样,孟思思还是醉得不省人事,而吕浩最终也被苏晓阳和梅婷一唱一和地放倒了。

看着已经喝倒在桌面上的吕浩和孟思思,苏晓阳对着梅婷说:“梅总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力的。现在我要送这两位去客房休息,梅总有事就尽量忙去吧。”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梅婷喝得虽然不多,可满脸的媚态,苏晓阳内心撞了一下,不过很快压住了这种撞击说:“谢谢梅总了,下次我们有机会再约,看看这一对活宝,我下午怕得伺候他们了。”说着,装得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梅婷有一丝失望,苏晓阳的帅气确实是她没想到的,和这样的男人喝酒,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她有一段时日没见闻过男人的腥,喝了酒的她,还是怪想发生点什么。可苏晓阳显然在下逐客令,她再赖下去,就很无趣了。于是,她对苏晓阳客气一下,便拉开门离开了包间。

梅婷一走,苏晓阳看着吕浩和孟思思,冷笑了一下,径直拿出手机,拔通了何阳、何娜的电话。



第十七章 后院失火++++

第十七章后院失火

何阳、何娜这对姐妹花很快出现在苏晓阳面前。苏晓阳指着扒在桌子上的孟思思和吕浩说:“该知道怎么做吧。”

这对姐妹花的拿手戏就是拍下又一组又一组的艳照,在琉州的官员,被这对姐妹花握着艳照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当然她们除了漂亮,**外,就是神秘。她们会出入琉州的各大娱乐场所,但她们不是什么客都接,能够让这对姐妹花服务的男人,除了苏晓阳指派外,她们基本不敢有自己的支配权。因为她们的家,她们的亲人都被苏晓阳摸得一清二楚。

苏晓阳早对何阳、何娜放过话,如果敢在他面前玩花样,他会让人把她们的亲人一个一个灭掉。对于苏晓阳的话,何阳、何娜深信不疑,他不玩她们,越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越令她们害怕,也越令她们捉摸不透。

苏晓阳指着孟思思对何阳、何娜说:“这女孩,你们只能拍照,不能伤她半根汗毛,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们是问。不过,这个男人就听凭你们处置了,我现在需要他们两个在床上的戏份,你们去做吧。”

何阳、何娜先把孟思思架出了包间,苏晓阳也把吕浩架了起来,顺手在吕浩的口袋里摸出了那张他写的字条,揉在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苏晓阳把吕浩送进了何阳、何娜为孟思思准备的房间,他把吕浩丢在大床上,便走出了房间。

苏晓阳一出琉州大酒店,见小周在不远处转悠,便想到了吕浩和孟思思的手机都开着,于是给何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们把这一对活宝的手机关掉。

苏晓阳做完这些后,顿时觉得心里空了许多,想想就要看到一场好戏,堵在心里的不快全消了。当他踩下油门,发动车子时,才想起,他这个时候不能去政府大楼,还不知道丁小跳的事情解决得如何?方扬没再给他打电话,他最好是不要出现在办公室。反正老板去了水县,有冉冰冰陪着,他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

可上哪里去呢?苏晓阳在大脑里转了好几个地方,都感觉不大适合。丁小跳跳楼的事情,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琉州城,这样的消息不管政府压不压,都会长出翅膀,自动地往各个角落飞。

办公室去不成,娱乐场所现在也不是时候,苏晓阳想想该把梅婷这个女人留下来,总比一个人呆着强。可现在要给梅婷打这个电话,苏晓阳又觉得说不出口,当然还是梅婷这类女人不对他的味口。

回家去吧。苏晓阳最后如此决定。苏晓阳把车子开回了自己的小区,把车子开进了车库,停好才后一步一步往家里走。他家是早期的房子,都没装电梯,房子倒是挺大的,一百七十多平方,约式楼。前些年,在琉州很流行这种约式楼。

苏晓阳一边上楼一边往楼两旁扫,楼两旁早已贴满这样、那样的广告,他感觉那么地陌生,这些广告怎么象是一夜之间冒出来似的。想想,是他自己很少在这个钟点回家。平常是一大早就匆匆下楼上班,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喝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还哪有闲情看这些广告呢?

苏晓阳倒是笑了一下,脚步还是不紧不慢地往楼上走,他家在六楼,爬上去,还是有些累。走到门口,他停下来喘息着,才慢腾腾地掏出钥匙,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轻。主要是他今天无事可干,倒也觉得回家休闲一下,挺不错。哪里知道,门被他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傻了。

客厅里的那一套好几万的大沙上,竟然**裸地抱着一对人,他们听到门被打开声音时,惊恐得望着走进来的苏晓阳,却忘了,他们正在干的事情,男人还骑在女人身上,那根东西还直入女人的身体里,他们正搅动得津津有味,那女人正疯一般地要这个男人,不,准确地说法,应该是个男孩,很年轻的男孩,要他抽快点,再快点,她的头上,身上,甚至是手掌心里全是汗,她几乎忘了除男孩以外的所有世界。

苏晓阳在发傻的一分钟内,马上明白他撞见了什么。一顶偌大的绿帽子,就这么样飞了上来,紧紧地砸中他。

男孩显然是吓傻了,整个身体僵硬着,那张年轻的脸被无穷大的恐惧扭得面目可憎,苏晓阳的怒火迅速冲上了脑门,他冲上去对着男孩的光腚就是一脚,男孩“啊”地一身从女人身上滚了下去,头一下子撞在茶叽上,血迅速流了出来。

苏晓阳又抬起另一脚正准备住男孩身上踢去,女人已经醒来了过来,抱住了苏晓阳说:“不关他的事,要打就打我吧。”

苏晓阳把女人的头发抓了起来,往另一边拖,女人顾不上痛,对着地上还在流血的男孩喊:“小成,快穿衣服跑。”

苏晓阳没想到自家的老婆竟然如此护着这个小男孩,松开了女人的头发,把女人推了一把,又往男孩身边赶。

女人疯一般地抱住了苏晓阳的脚,拼命地喊:“小成,快跑,快点跑。”

男孩迅速把衣服往身上套,捂着还在流血的头,迅速往外跑。苏晓阳拿手去扯女人的头发,可女人把他的双腿越抱越紧,他就任那个小男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苏晓阳把怒火往女人身上发,他一把拖起了女人,把女人丢在沙发上,疯一般地骑在女人身上,左右开弓地抽着女人的脸,女人被苏晓阳抽得两眼冒着金花,她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着:“苏晓阳,**你妈,你个婊子生的种,我就要偷人,我偷人又怎么样呢?你成天在外夜夜风流,一个小姑娘身上滚到另一个小姑娘身上,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玩的,老娘玩老娘的。放开我。”

**的女人把苏晓阳往下推,她xiōng前的两团肉肉,乱摆着,摆得苏晓阳满身是火,下体却莫明其妙地出现了的感应。

“妈的个巴子。”苏晓阳骂了一句,骂完后脑海里竟浮现着那个小男生骑在老婆身上的镜头,下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一只手按住了老婆,一只手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婆在那个小男孩身下的镜头,那小男孩是女儿的钢琴老师,是琉州大学艺术系的一名在校学生,是老婆执意要请的。他倒真没把老婆和这个小男孩联系起来,如果不是刚刚目睹了那一幕,打死他也不会去相信老婆还有这种重口味。

报应吗?苏晓阳根本就不相信有报应。一种从来没有意识过的力量和邪恶从苏晓阳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让他突然变得狂野,他猛然翻身压向了老婆。在惊呆的老婆身上,迅猛异常地扯着她的睡衣、亵裤,瞬间就将老婆剥得光光溜溜的。他死死地压住了在身下本能抗拒的妻子,强力分开她的双腿,那玩意直愣愣地而且从未有过地坚硬,像一柄利剑,也像一根大棒,在老婆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时刺了进去。疼痛让老婆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声音无比凄厉。可在苏晓阳的耳朵里,这声音让他倍感快慰,倍感舒畅。他开始猛烈地攻击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一遍又一遍地搅动着她,也搅拌着他和她的未来。

苏晓阳两腿之间那根丢来摆去的东西,如匕首一般冰凉、坚硬。他骑着老婆,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体里刺杀着。他似乎看到了大淌大淌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往外倾泄着。他的力量越来越大,进入的过程越来越深,他如一只疯掉的野狗,在她的身上尽情地撕咬着。血,越来越鲜,越来越稠地在他的眼前流淌着。他如一名在战场上杀红眼的斗士,越战越勇。当她企图挣扎时,被他双手紧紧地按得不能动弹,她越纽动着,他则越发猛烈。渐渐地,她开始发出了呻吟声,而且一声比一声高。可苏晓阳在这一刻听不见妻子的声音,看不到妻子的痛苦。

他变得越来越狂暴。她最终放弃了挣扎。第一次她有了被人强暴的感受,这是一种屈辱。而这种屈辱竟来自于自己最熟悉的丈夫,这个几年来一直冷漠她,却在外风流快活的男人,此时却像条疯狗一样撕杀着她,掠夺着她。她那么地惊愕,也那么地无助。这一刻她完全不认识在身上翻腾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曾发誓要无比深爱的男人。

她和他曾经也算一对金童玉女,曾经风光地引领着同学、朋友们的艳羡,可现在,她爱他吗?她发现爱是个很茫然的词,特别是在现在,她的爱茫然得一塌糊涂。没有那一种茫然,比在同一个时刻经历两个男人的蹂躏来得更具体,更透析的了。

她最看重的其实是婚姻。在女人这一生中,没有谁不认为婚姻的成功是人生最大的成功。她当初嫁给苏晓阳时,认为她的婚姻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婚姻,是最真实又而最实惠的婚姻。她不喜欢裸婚,在她的世界里,打拼是男人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她这种有着天姿国色的女人,就应该享受着男人的成功,享受着男人的呵护和无休止的宠爱。柴米油盐的婚姻,不属于她。只属于那些长相平平的女人,她们需要靠双手去赢得她们的爱情和婚姻。这是没有理由也是没有道理的一种道理,上帝给了女人美貌,就等于给了她无限享受的权利。

这是她的理论,也是她的人生。只是当她的身体从一个男人胯下转到另一个男人胯下时,她有的只是彻入骨髓的悲凉。她只想享受爱情,只想快快乐乐地活好每一天。难道她错了吗?她才三十多岁,她不想独守空房。可苏晓阳却偏偏让夜夜独守空房,她刚开还闹,后来不闹了,特别是遇到这名小男孩后,她更不闹了。有没有苏晓阳,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可是当一种复杂翻江倒海地扑向她时,爱与被爱,婚姻与过日子全部混淆在一起,在她的身体里不断地翻腾。她找不到方向,找不到通往结局的路。那种带着使命般的背叛成就了她,也毁灭了她。她第一次如此厌恶起自己,如此厌恶那张被无数人夸过的脸。

她有过愧疚,有过不安。可那个小男孩的出现,如魔鬼一般,让她心甘情愿地给小男孩钱花,给他做饭,给他洗衣,甚至家里有任何好吃的东西,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想到这个小男孩。她知道自己疯了,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她太需要小男孩来填充她的寂寞,她的一切,甚至是对苏晓阳的报复。

现在,这个正在狂野冲击她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和爱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她并不认识的陌生人。一种害怕,一种丢失,在这样的时刻,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她在片刻的绝望后,努力地调整着的身子,她想去迎合他,去接受他,因为她曾经爱过他。

没有哪一种爱会这么尴尬,这么孤寂。

她的身子开始放开,开始被唤醒,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发出那种声音,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抓住身上这个男人。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在一条船上,随着波浪摇晃,一股暖流从最下面往上漫延,渐渐化作电流在体内奔突。一种来自于身体的快感,那么真实,那么确凿又那么傲然地降临了。与一个小时前,那个小男孩所带给她的直觉完全不一样,而这种泾渭分明的不一样让她倾刻间无比清醒。这种清醒却让她难以承受,更难以取决。泪水如决堤的海,汹涌而来,怎么也挡不住。一股又一股的冰凉横扫着她,她再一次闭上了双眼,任浓墨一般的黑,封锁着她的一切想念。

一滴冰凉落在了苏晓阳的身上,他打了一个冷颤。又一滴冰凉砸了过来,接着是更多的冷气往他身子里灌,巨大的惊恐迎面而来,他颤栗着,身子不听使唤地从老婆身上滚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惊涛骇浪的巨响,当然这种响声除了苏晓阳,没有人听得见。

苏晓阳气急败坏,他这么粗暴的行为竟然让身子底下的妻子有了以前没见过的快感,他不知道是他的最大失败还是最大悲哀。他处处同吕浩比,事事想压住吕浩,可是,可是,他到头拥有了什么呢?

这女人还在沙发上仰着,这女人还在用一双泪眼看着自己,苏晓阳突然有了一种厌倦,对自己,对女人,对这个家,甚至对他一度崇拜的老板。

苏晓阳突然很想哭。

可是女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我们离婚吧。”

“你妈的个——”苏晓阳又忍不住骂脏话,要离婚也是老子提出来离。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给老子滚,滚,马上滚。”苏晓阳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而这个时候,何阳、何娜已经把吕浩和孟思思扒光了,孟思思倒还好弄,任由她们脱着衣服,嘴里咕嘟着,何阳、何娜也听不清是什么,她们也没兴趣想听清楚是什么。只是苏晓阳吩咐过,不能伤着这个女孩,她们在脱光她的时候,尽量显得特别地轻柔,倒也没让孟思思有什么异样。可吕浩就有些难弄了,脱光容易,要把吕浩翻成压在孟思思身上的样子,又不让孟思思醒过来,这一对姐妹花,还真是拿出了吃奶的力量,一人抱吕浩的上身,一人抱吕浩的下体,吕浩还时不时扭动着,发出:“不要弄我,不要弄我。”的声音,吓得她们浑身是汗,生怕吕浩酒醒了,发现了她们。她们是费了好大力气,把吕浩弄到了思思上面,可一放手,吕浩又滑到了床上。不过,她们还是抢拍了好几张她们需要的照片。在弄思思时,就容易得多,思思摆在吕浩上面的照片,她们就任意拍了一个够。

拍完这些照片后,何阳、何娜替吕浩和孟思思盖上了被子,悄然溜出了琉州大酒店。

何阳给苏晓阳打电话说:“老大,照片拍完了,我们现在过来交给你好吗?”

苏晓阳醒了,从一种情绪中醒了。

“妈的。”苏晓阳骂了自己一句,“什么东西。”继而对何阳、何娜说:“照片不要泄露出去了,我马上来拿。”说着,一件一件套好衣服,看也没再看老婆一眼,拉开门冲了出去。

苏晓阳的老婆名字叫林燕,她显然听到了电话,赶紧也穿好了衣服,偷偷地跟在了苏晓阳身后,既然她和他已经撕破了脸,既然她已经开口说出了离婚两个字,她还是拿到他更多的把柄有利一些。

这一对惜日以为可以互敬互爱的夫妻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可吕浩和孟思思却还在沉睡。

吕浩先醒的,他的眼睛睁开时,第一感觉是自己怎么到了酒店呢?是小周送上来的吗?可是这感觉还没持续一分钟,他就惊呆了,他身边竟然躺着孟思思,他赶紧掀开了被子,天啦,他**着,孟思思也**着。

孟思思的睡相可真是难看,嘴巴微张着,嘴角边流着口水,可她的身子却美极了,那一对耸起的山峰,此刻间安静地侧卧着,一支**被压着,一支**红杏着,散发出少女特有的芬香。那小腰凹陷着,倒把**突现得浑圆,滑溜。

吕浩想闭上眼睛,想不看,想推醒孟思思,可他却伸出了双手,竟然落到了孟思思身上,从她侧卧的大腿一直往上摸着。他的双手颤抖着,那少女光华而又丝绸般的皮肤在他的手掌心里一寸一寸地滑过,他忍不住低头去嗅着思思身上的气息,尽管她的身上还散发着酒味,可那股他想象过无数次的体香气息还是迎而撞击而来,他在这一刻忘了思思是谁,他也忘了自己是谁,他忍不住朝着思思的**压了上去。

孟思思被吕浩压醒了,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张男人的脸落进了她的眼睛里,那张渴望的脸,那双被**烧得通红的眼睛,那么直接地对闯进入了她的目光中,她似乎被炉火烫着一般,倾刻间生痛起来。她不由“啊”地一声惊叫着,本能地把吕浩往一边推。

吕浩也看到孟思思突然睁开的眼睛,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的酒,他的欲,他的生理本能一下子被退潮的海潮一般,他跌倒在床下,一阵疼痛让吕浩苏醒了更快了,他迅速地抱起衣服往洗手间里冲。

孟思思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竟然一丝不挂,天啦,她这是在哪里?她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呢?那个男人是谁?

洗手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孟思思努力地想着。她的酒醒了,她的头接着痛了起来,她记起来了,她和吕浩一杯接一杯地在喝酒,这个男人是吕浩,这个男人是她要灌醉的吕浩,她为什么想灌醉他呢?她难道就不想有刚刚的那一幕吗?

思思的脸红了起来,是吕浩,刚刚扒在她身上的人是吕哥哥,她的反感变成了惊喜,手不由往下体伸着,他进过这个地方吗?她真的和他身心合一了吗?可是这个地方似乎还完好无缺,她把被子掀了起来,床单上一片洁白,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啦?他没要她?可他明明压在她的身上,她明明看见了他眼里闪动的欲望,他明明是想要她的,可为什么她的下体没一点动静呢?她没做过男女之事,可她也懂得,被男人干过,总会留下痕迹的。

思思难过极了。他居然就没干掉自己。

吕浩已经穿戴整齐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不好意思地再看思思一眼,背着身体对孟思思说:“对不起,对不起。”

孟思思却从床上跳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吕浩,她的眼泪却冲了出来,她摇着他问:“你为什么就没干掉我呢?为什么?”

“思思,别这样,别这样。快松开,去洗个澡。”吕浩的下体迅猛地撑了起来,他不是圣人,何况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沾过女人。那一刻,他差点就沾了她。就是这一刻,他的下体反应还是这么激烈,他何尝不想转过身,再一次把思思压到他的身子底下去呢?他何尝不想干掉她?可他能干掉她吗?他敢干掉她吗?

吕浩这么一想,用手摸了摸口袋里,苏晓阳写的那张字条,字条却不见了,吕浩的后背渗出了一身冷汗,天啦,他又中了苏晓阳的计,他和思思是苏晓阳一手策划的吗?手机呢?手机怎么没响?小周呢?他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

吕浩那撑起来的棒棒又一次退了下去,他扒开思思的手说:“思思,快去洗一下,我们好象被人设计。”

“我们被人设计了?”思思不明白地问了一声。

“是的。你先去洗一下,我慢慢对你说。”吕浩不敢去看思思的身体,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闭上了眼睛,直到思思走进了洗手间,传来的流水的声音,吕浩的眼睛才敢睁开。

吕浩找自己的手机,在另一个口袋里,他摸到了手机,他拿出来一看,手机是关机的。

吕浩彻底明白了,苏晓阳和梅婷联手合演了这曲戏。他赶紧打开手机,一长串的未接电话,小周打了好几个,李小梅也打了几个,而莫正南打了两个。

吕浩赶紧拔通了莫正南的手机,手机一通,莫正南就问:“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在哪里?丁小跳的事情你参与了?”

莫正南一下子追问了几个问题,吕浩正准备解释时,孟思思却在洗手间里喊:“吕哥哥,我的内内没拿进来,帮我送进好吗?”

吕浩想挂电话,却来不及了,这思思的声音,这思思的内内,这思思的一声“吕哥哥”全落进了莫正南的耳朵里,他一生气,不等吕浩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第十八章 塞翁失马〖 〗

第十八章塞翁失马

吕浩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地被莫正南听到了孟思思的声音,现在,他无论解释什么以,莫正南会相信吗?他挂断了电话,就是对自己生气和失望的证明。可思思还在催他,他只好拿起思思的内内,想从洗手间的门缝里递给思思,思思却“哗”地把门打开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还用得着这么遮掩吗?思思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吕浩的目光又是没控制住地落在了思思还带着水珠的**上,他的血液又是往上冲,现在的女孩都是这么直接和大胆吗?如果他现在要了这个女孩,他相信思思不会反对。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思思的那一声惊叫救了她,如果没她的惊叫,他真的进入到她的身体里的话,那根老二,倒是风流快活了,可接下来的问题呢?他不敢想,想着就冒冷汗。

管不住胯下的那根老二,就管不住自己的江山。红颜祸水,一点也没错。吕浩叹了一口气,他赶紧闭上眼睛,把思思的内内递给她说:“我得走了,你快拿着,等会自己回家去,别再一个人去酒吧买醉了,下回可没那么好的运气,有我这样的人救你。”

“你不能走。”思思急得大叫起来,吕浩还是让思思感动了一番,是啊,他还在关心她,他其实也是想要她的,只是,这个笨蛋,为什么现在不可以要她呢?她真的不在乎,想想,刚才不该叫,他就快要进入到她身体里了,如果她不叫的话。都怪自己,没看清楚,就乱叫什么。现在,她想再造刚才的氛围,却她发现,吕浩根本就不上套。这男人,还真的是当代的柳下惠?思思真的后悔极了,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想把自己给他呢?她马上要回学校去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他,可她却愿意带着他的体气离开中国,在异国他乡,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地去想他,去回忆他。她真的愿意,如果这是爱情的话。

这是爱情吗?爱情就是这么折腾人的吗?思思真的不明白了。

而吕浩却极了,他说:“思思,别闹了,我真的有事。”他必须赶到莫正南的办公室里去,他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骂,不过被老板骂,总比被老板不理睬好。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办完事情就来接我,我还要听你吹曲子。”思思依旧霸道地说。

吕浩实在拿思思没办法,遇到这样的女孩子,除了自认倒霉外,还能说得清楚什么呢?在她们的心目中,爱情至上,梦想至上,其他的事全是狗屁,好在,思思没再继续缠着他,他赶紧把内内塞到思思手里,一转身冲出了房间。

吕浩自从踏入琉州市政府那幢大楼起,他就告诉自己,争一切可以争取的机会。在吕浩的理解中,凡事需要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争取,就会从天而降的。在做秘书的两年中,他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换得了莫正南的信任,他当然不能让孟思思的出现,毁掉这种信任。建立信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毁掉信任很有可能就是那么一秒钟。

吕浩当然急,这个时候不去争取向老板说清楚,还能等到什么时候呢?再说了,他来琉州就是来向老板求援,想到这里,猛然想起,李小梅打来电话,他赶紧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琉州大酒店门口来。

小周也正在着争,吕浩去了哪里呢?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现在终于有吕浩的电话,赶紧把车往酒店门口开。

吕浩一上车,就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在电话中急着问:“吕县长,你不在林县吗?”

“是的。有事吗?”吕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昨天没回家,虽然给念桃打过电话,此时还是有些不放心她。

“是念桃,她到医院来看丽丽,丽丽吵着要出院,要见她妈妈,念桃过来陪她,在医院的洗手间不小心滑倒了,动红了。念桃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怕有什么意外,就给你打电话,结果一直打不通。”李小梅的声音还是很着急。

吕浩一听,也急了。赶紧问李小梅说:“念桃没事吧?孩子没问题吧?”

“我姐说问题不是很大,但是要静养,而且不能再干重活,如果再动红的话,孩子就有危险了。”李小梅说。

“李姐,你一定要让你姐姐保住念桃肚子里的孩子好吗?拜托你了。我马上赶回林县。”吕浩头都大了,他怎么全是麻烦事呢?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他感觉疲惫不堪,可是他却又不能放手。

吕浩无论多么疲乏,还得掏出手机拔通了念桃的电话,念桃躺在医院里,她自己也吓坏了,以前妈妈怀哥哥和她的时候没这么娇气,她怎么变得这么娇气呢?正在内疚自己这么不小心时,吕浩的电话来了,她赶紧对着电话说:“吕浩,我没事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你的事办得顺利吗?他怎么说?”

念桃还在关心吕浩的事情,这个傻丫头。吕浩的心总算有一丝安慰,至少念桃没有纯粹地利用他。

“念桃,记着,不要再cāo心别人的事情,把自己照顾好,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就ok了。”吕浩在手机中急着对念桃说。

“你今天回来吗?”念桃问吕浩。

“我现在去莫市长办公室,办完事,无论多晚,我都会赶回来的。你要小心啊。”吕洗叮嘱完念桃,才挂掉了电话。

“吕县长,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小周问了一句。

“去市政府大楼。”吕浩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

车子停在政府大楼时,吕浩从车里钻了出来,心情却说不出的沉重。武警总在换,尽管他曾经在这里出入了两年,可武警是记不住他的。他只好去了办理出入证的窗口,办理登记也是新来的,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他不认识,心想又是哪位领导人的关系户了。这个地方流动性总是格外强,有关系的,把这个窗口当成了跳板,过渡一下,大多数在某个办公室里混到了差事。他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那年轻人却问他:“请问去哪个办公室?”

吕浩不想说找老板,就说:“我去秘书科。”

那年轻人奇怪地看着吕浩说:“对不起,秘书科今天没人。”

吕浩这才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秘书科的人估计都在处理丁小跳的事,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找莫市长。”

“对不起,请给莫市长的打电话,没有他的指示,我不能放你去。”年轻人公事公办地说。

唉,这人民的政府真是深似海。吕浩这么想的时候,不得不给莫正南办公室打了电话,莫正南还在生气,这吕浩最近怎么啦?他已经告诫过吕浩,在女人问题上要克制,可他倒好,丁小跳的事情没经过,直接捅到了孟成林哪里,孟成林给他打电话时,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被动极了。莫正南的恼怒除了吕浩没告诉他这件事情外,方扬居然也没有和他通通气,他们难道真的都认为他要离开琉州了?琉州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电话响了,莫正南抓起电话问了一句:“谁啊?”

“莫市长,是我,吕浩。我在一楼被保安拦住了,他要您说话,才肯开出入证明。”吕浩赶紧小心翼翼地解释说。

“让他听电话。”莫正南还在生气,语气也不平和。吕浩赶紧把手机递给了保安,保安点头哈腰一气,对着吕浩一脸的笑说:“莫市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吕浩在心里“哼”了一下,到处都是这种人。不过他还是接过了保安递过来的出入证,笑着说了一句:“谢谢。”赶紧交给大门口的武警,赶电梯口走去。

电楼里铺着火红的垫子,上面写着星期三,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一直盯着这几个字看着,其实这个垫子一天换一块,周一就是星期一的垫子,周二、到星期天都是写着哪天的垫子。他以前没觉得什么新奇的,可才几天没在这个电梯里出入,倒觉得一切陌生而又新闻了。

电梯到了,吕浩赶紧走了出来,径直去了莫正南的办公室。他的心却快速地跳了起来,他很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老板了。可是,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当他敲门时,莫正南说了一声:“请进。”

吕浩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莫正南正在埋头看文件,他的背后是一个很大的书柜,摆满了各样各样的书,五颜六色,煞有介事地盛开着知识的鲜花,以至如让人有一种走进御花园一般的感觉。

吕浩轻轻地叫了一声:“莫市长好。”

莫正南其实知道是吕浩来了,他的脚步早已是他所熟悉的。他是故意不看吕浩,冷冷吕浩。见吕浩这么低姿态地叫他,他又有些不忍心,于是从文件中抬起了头,他在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吕浩竟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地垂着头站着,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莫正南又生气了,问吕浩:“你个模样是特意做给我看的吗?”

吕浩又吓了一下,赶紧抬起头说:“莫市长,真,真对不起。”

“你现在长志气了,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有主见,有本事了。”莫正南显然还在生气中。

吕浩当然看到了莫正南脸上露出来的不满。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不满在以前他见得太多、太多,早就训练得刀枪不入了。但是他还是装作没看到莫正南发火一样,依旧毕恭毕敬地站着。

这领导对自己越是发火,越证明他拿你当自家人。只有亲近的人,才容易发火。这领导要是对你客气,加薪、提拔的事就自然与你无缘。这是吕浩的理论,他走入官场之后,总会总结很多这样那样的理论。在官场,这些规则之所以存在,就足以说明这些规则是相通的。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些规则会一直演绎着,谁掌控了这些规则,谁就掌控了全局。

这次莫正南去省城,省委书记朱天佑尽管在会上只说了三句话,可见面会却开了三个小时,朱天佑大多是听各地、州书记、市长的自我介绍和汇报,朱天佑在召开这个见面会的时候,本打算要开常委会,想想江南省目前他连干部的基本情况都没摸清,这样的常委会,还得是省长路鑫波主持,与其让他掌撑主动局面,不如自己先出击,试试江南的水性。于是就没有通知开常委会,而是直接召开了这个各地市州的书记、市长见面会,这么一来,就给了省长路鑫波一个出其不意的一拳,搅得路鑫波抱怨不小。好在朱天佑有心理准备,他怨他的,而朱天佑还是按照他的一套进行着。会议一结束,他就让秘书分别通知了几个地市州的书、市长,他要分别谈谈。

临到莫正南时,朱天佑特别把他放在最后,而且谈的时间也最长。朱天佑也知道一些莫正南目前的处境,眼下他和莫正南都知道,省政府府那边路鑫波死咬着不放权,而且他在江南呆的年数长,整个江南省的大致局面,从省城江州市到琉州市,除几个小地市州外,大多领导都站在了路鑫波这个队伍里,他织的这张网究竟有多大,目前朱天佑还不清楚,不过有一点,莫正南不是路鑫波网中的鱼,除了欧阳兰这层关系外,老爷子也重点提过莫正南是个值得培养的人物,于公于私,他都要好好和莫正南谈一谈。

朱天佑把他之所以不开常委会的想法告诉了莫正南,他这么做,第一路鑫波省长目前很不乐意做他的副手,路鑫波自从高调地**后,有一段时间基本住在北京,该跑的路,他都跑了,该用的力也都用了,虽然他没有成功接任省委书记,可他捡起了很多的人脉关系,人家收了礼,没办成事的领导,在路鑫波的事情上,肯定是能放的就放一马,能帮的就尽力去帮。这对于朱天佑而言,是极其不利的一因素。后来,路鑫波没有跑到省委书记一职,就对外界放话说,他前一阵在北京跑,是去跟高层递交请辞书的,想提前退下来。这些话肯定没人会信,这年头,谁都在想尽一切地留住手中的权力,努力把权力扩充、扩大,再说路鑫波的年龄也还没到站,他怎么会舍得退下来呢?他之所以这么放话,不过放烟幕弹罢了,让朱天佑放松对他的警惕性,可朱天佑是什么人啊,在高层领导人身边呆过,这点小计谋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朱天佑也急,他刚来江南,人脉基础差,可用人的少之又少,所以欧阳兰提议让莫正南来他身边工作时,他没有拒绝。可当他和莫正南谈到时下江南省的格局里,莫正南却提议让自己继续留在琉州,琉州仅次于省城江川市,也算是江南省的重要地市州之一了,他想找机会接替孟成林书记的位置,让自己在基层得到更大的锻炼后再到朱天佑身边去工作,那个时候,他的总领全省的能力就会强一些,不至如拖了朱天佑书记的后腿,再说了,朱天佑要烧的火,还是从琉州先烧,孟成林也算是路鑫波的得力手膀之一,断一条就能极大的打击他们。

朱天佑书记被莫正南这么一讲,认为莫正南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怎么尽快挤走孟成林,这件事还得靠莫正南去实施,他当然会在幕后大力支持莫正南。两个人的话谈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两个人虽然交往不多,经过这么私下秘谈,倒也有一见如故之感。

谈到后来,朱天佑书记亲自把莫正南送出了办公室,这让莫正南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他这两年处处被孟成林压制了,麻烦一件接一件,政绩倒没弄成几件,现在有朱天佑书记撑腰,他就可以大刀阔虎实施他的政策方案了。至如孟成林那边,他想从苏晓阳入手,是该到清算的时候了。而他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和方案,是少不了吕浩。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吕浩的手机关机,而他得到的消息竟是吕浩把政府这边丁小跳的事情捅到了孟成林耳朵里,孟成林在电话中说:“莫市长,吕浩刚刚来电话说,他承诺了秘书科一位叫丁小跳的家属问题,大约与经费有关,这件事,我也点头了,你到时就不要为难吕浩了。”说着,也没等莫正南说什么,径直挂断了电话。孟成林的这个电话,显然在示威,看看你们政府哪一摊子,出事了,还是由我出马摆平吧?这让莫正南被动的同时,威信大损。他实在想不明白,是吕浩的脑子浸水了呢还是被驴踢中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呢?

凭莫正南对吕浩的了解,吕浩还不至如这么傻,唯一的解释就是,吕浩想趁机投靠孟成林,有了他女儿救命恩人这个理由,走进孟成林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现在,吕浩这么站着,脸上的表情与从前一样熟悉,莫正南又有些怀疑自己想多了。于是口气缓和了一些,对吕浩说:“自己去倒杯水吧。”

吕浩便又感动了,别看领导这么随意的话,其实都是信息。是莫正南在告诉吕浩,他还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吕浩先给莫正南的杯子里加满了水,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在倒水的过程,吕浩说:“莫市长,念桃在关心那个被苏晓阳施暴的小女孩时,摔了一跤,有点小麻烦,目前住在医院里。”吕浩只好拿着念桃的牌子去赢得莫正南的重新重视,他毕竟在这一对有情人中间传递着各种各样的信息,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有些感激念桃摔了一跤,为他和莫正南之间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只是这么想的时候,吕浩又觉得自己好卑鄙啊。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莫正南接了一句。

吕浩赶紧说:“她在林县认识的一位姐姐在照顾她,我等会就赶回去,问题不大,就是要静养几天。只是那个小女孩一直不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人世的事情,念桃为这事和我也闹过别扭,而我,我,”吕浩结巴了一下,目光投向了莫正南。

“有话直说,别这么结结巴巴的。”莫正南自然清楚,吕浩有事要说,又担心他发火。

“那好,莫市长,我说了,你别生气好吗?”吕浩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莫正南。

莫正南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结果烫着了,才记起是吕浩刚刚加的水,又有怒火想发,一是担心念桃,二是吕浩显然有为难的事要告诉他。不过他已经让吕浩尽管说,所以他必须忍着,不能再发火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他老想发火,见了吕浩就格外有这种想发火的冲动。这人与人之间大约都这样,一亲近就容易拿对方出气。

吕浩见莫正南被烫着了,赶紧又说:“莫正南,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往你杯里加水了。”

“有事说吧。”莫正南平静了一下。

“我下午好象又被苏晓阳下套了。”吕浩终于说出这句话。

莫正南一听,竟然又是这种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说:“你是猪脑子啊,怎么老被他这种下套?你就不能下一回套,套住他试试?”

“我今天是套住了他,当着孟书记的女儿孟思思的面前,逼着他写了一张与那个小女孩有关系的字条,可是思思太孩子气了,逼着我喝酒,结果被苏晓阳利用了,上次是念桃救了我,这次我还真没想到他还会用同种方式灌醉我,是我太大意了,也是我太轻敌了。以为有孟书记的女儿在,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陷害我和思思的,结果他还真的就做了,而且我猜,他肯定动了手脚,至如是什么,我目前还不清楚。我让他写的字条不在我身上,肯定是他把我和思思弄到了一张床上,您听到的声音是思思的,可我,我,我真的没动她,我应该是没动她的,我喝得太多,醉得不省人事,我应该做不了那种事,醒来,我和思思都是**,所以,莫市长,您骂吧,是我错了,我是猪,老被人利用,下套。”吕浩不得不把这些告诉莫正南,他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落到苏晓阳手里,不可能有什么好事情。只是他对丽丽内疚着,好不容易弄到了苏晓阳的证据,结果硬是被自己的轻敌破坏掉了,看来,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有轻敌的心理。

只是,吕浩确实没想到,苏晓阳竟然连孟思思也敢陷害,他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这人是不是真的疯了?

吕浩急急忙忙地赶到莫正南办公室,就是要告诉莫正南关于苏晓阳的这些,这些相对于林县的事情来说更重要。林县的事情用钱可以摆平,而苏晓阳却不是能用钱摆平的事情,大凡用钱可以解决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这是莫正南的话,吕浩牢记着。他其实一直在找苏晓阳的证据,可丽丽这件事好不容易有理由了,却被汪小娥的急切不得不中断了。不仅没有抓到苏晓阳实质性的问题,反而还让丽丽现在陷入了被动之中。这起案一点也不扑朔迷离,明眼看得见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证据眼看就在他手里,而且眼看就要真相大白,结果硬是被苏晓阳和江超群弄到了丽丽的字据,证明一切是她自己愿意,结果江小娥也被他们火化掉了,而他反被纪委关了一天,让他又陷入僵局、死局。就在这个时候,苏晓阳竟然敢动用孟思思来陷害他,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情,还算是对自己不利,他急切需要莫正南的指点。

莫正南听完吕浩的一通述说后问吕浩:“那小丫头是不是爱上你了?”

吕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以为老板会问苏晓阳的事情,没想到老板竟然冒出了么一句。

“说啊。”莫正南盯着吕浩继续问了一句,吕浩提供的情况,他当然很感兴趣,他和朱天佑书记谈话后,他就有想法,从苏晓阳身上开刀,他知道孟成林有很多问题,他除了念桃还算个问题外,在经济上他是清白的,但是孟成林不是,仅就冉冰冰而言,最近这么活跃地往各县伸手,弄的钱都不是打着他孟成林的牌子吗?而且据赵华宇的情报,孟成林还在江边最新小区里给冉冰冰弄了一套房子,这些都是孟成林的问题,不过这些苏晓阳肯定是清楚的。他现在担心的是吕浩和孟成林的女儿不清不楚的,那么他要实施的计划,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破坏呢?这是他必须在吕浩身上弄清楚的问题。

“可能是的。我,我看见了她的身体,她一点也回避,反而,反而——”吕浩说不下去,毕竟这是他的老板啊,不是他的哥们,再说了,他还真的没办法拿这种事在外张扬。

“那你准备怎么办?”莫正南继续问了一句。

“我,我,我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丁小跳的事情不是我告诉孟书记的,是思思,当时,方秘书长和苏晓阳不管这事,我见小跳的父母挺可怜,就主动上前询问他们,而方秘书长便把这事推给我,要我想办法平息下来,千万不能让他们抬着尸体进入政府大楼,您也知道孟书记最忌讳这样的事。等我把这件事平息下来后,苏晓阳竟然在小跳的父母面前说是我逼死了小跳,结果他们发火,打了一耳朵,后来,小跳的亲戚不肯走,非要主要领导承诺解决所有费用问题,思思就把电话打到了她爸哪里,我不得不接过电话对孟书记解释了整件事情。可能我的话被苏晓阳听到了,才又有他下午设计陷害和思思。”吕浩又解释了一大通。现在他根本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老板,包括他和思思的事情,他没什么再觉得难为情了。讲完这些后,吕浩突然想起了梅婷,于是对莫正南说:“对了,吃饭的时候,金铭电子集团的总经理梅婷也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莫正南又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我怀疑她和苏晓阳联手灌醉了我和思思。”吕浩替自己辩护着。

“你以后给我记住了,什么情况可以喝,什么情况下坚决不能喝,在没醉之前,心里要有数。如果这一点判别能力,你都不具备的话,官场这条路,你就很难走下去了。酒,这个东西在我们生活中少不了,大家都知道喝酒不好,为什么要喝?一来是气氛,二来就是有些事非要在喝酒中去解决。但是喝酒要看人,看清楚对象。人家是抱着下套的心境而来,你就得防着。明明知道人家下套,你还喝得不省人事,那就是你的失误,是你有问题,不要把这个问题往对方身上推。在这个问题,我不想再看到你犯错。”莫正南教训着吕浩,他现在不把吕浩管严一点,吕浩还会犯错。

不过,莫正南在这个时候,让梅婷这个名字存进大脑。他知道金铭电子集团的事情,知道梅婷这个女人急于出手金铭电子。在这个世界最不靠谱最荒唐事的,除了官员怕就是暴发户。当然了,梅婷只是一个小女人,她算不上暴发户,那位台湾于老板,也不是那种暴发户的张扬。只是梅婷却偏偏找上了一位张扬的苏晓阳,这就有热闹可看了。以前,莫正南就遇到一名暴发户,他张扬到了疯狂的地步,给主要领导送礼,明明支票或银行卡都能够解决的事,硬是要虚张声势弄几个主要领导弄出几个箱子来,而且箱子里装的全部是现金,一箱子就是一百万,胆小的官员,吓都要吓死。可有些官员就喜欢这样玩权,越大越刺激。而有些老板就喜欢这么玩钱,目的都是为了彰显自己身份。最苦的就是底下老百姓了,没钱没势,只有玩玩苦难玩玩悲摧。

官场上的这些事,层出不穷,莫正南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与这些事同流合污,能躲他就会躲,躲不了的钱就捐掉,这样的钱,他是绝对不留一分的。可苏晓阳与梅婷真正要联手时,那种戏比他敢陷害孟成林女儿更有价值了。

吕浩该告诉莫正南的事情,想必都告诉他了,从吕浩的谈话和表情可以判断,吕浩对思思这个小女孩只是一种好感,还没到爱上的地步,只要没到这一步,吕浩就还是自己最亲信的人。而且他得阻止吕浩继续和孟思思交往,这种交往很容易坏事。

就在莫正南想再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吕浩时,吕浩的手机却响了,吕浩一看,竟是孟思思,吕浩不得不对着莫正南说:“对不起,莫市长,思思的电话。”

“接吧。”莫正南的口气倒也温和着,让吕浩的胆怯少了不少,看来老板还是原谅并且理解了他。

吕浩当着莫正南的面前按下了接听键,思思的声音传了过来:“吕哥哥,你怎么还没来啊?我无聊死了。”

“思思,我怕是过不去,你还是快点回家吧。”吕浩说。

莫正南给吕浩眨眼睛,示意吕浩不要拒绝孟思思,吕浩不明白,莫正南什么意思,只好又对思思说:“你再等我一下,我等会给你打过去。”

吕浩放下电话后,莫正南说:“苏晓阳不知道给你下了什么套,不过无论是什么套,你现在还得拿到思思没和你发生关系的证据,你快带思思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愿她还是个**吧,这样,苏晓阳无论下什么套,都只能是套住自己。不过,你得记住,人是有塞翁失马的时候,但这种因祸得福的幸运不可能总是跟着你。凡事你还得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多分析分析。去吧。”

吕浩被莫正南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起来。看来老板就是老板,就是比他高明,比他看得远。

吕浩对着莫正南说了一句:“谢谢莫市长,我会牢记您的话。”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他写的材料,递给了莫正南,“这是我下到林县后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和计划,请莫正南有空时看看,多给我指导。还有林县我经手的两件麻烦事,目前经费上存在很大困难,莫市长能不能帮我找个项目,拔点费用给我呢?我在林县已经把承诺的话说死了,逼我现在没退路,这一点,是我这些天一直反思的地方。而且在处理这些事情的问题上,我还是没有学到莫市长的精华,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莫市长,跟着您的时候,怪我太不用功了。”吕浩尽量让自己更加谦逊起来,他现在对莫正南除了感激,就是崇拜,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告诉他,这么多的经验,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告诉他,带着思思去检查,防着苏晓阳一手。

别人有下套的自由,而你就要有解套的本事和智慧。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官场的游戏中继续走下去,而且在官场的潜规则中继续走下去。

在官场没有了游戏,没有了明规则和暗规则,官场也就不好玩,不那么神秘,不那么被人追逐了。

吕浩和莫正南这么一通交流后,有一种让莫正南值得信任的东西在体内铺呈开来,虽然无声无息,倒也让莫正南坚定了一股信心,还有继续留在琉州的决心,该怎么做,该如何去引导苏晓阳弄出来的这所有的套子,都在莫正南内心升腾起来,弥漫整间办公室。玩花脚拳,在官场是一种打法,而苏晓阳显然不懂这种花脚拳的路数。现在,莫正南就要让他和孟成林之间互相玩打起来,这主仆二人,一招一式,应该是清晰和彼此熟悉,这样的花脚拳更有一番情趣的。

当然,无论官场有多少的花脚拳套路,只要自己不作孽,没人奈你如何,也没人能整死你。“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莫正南脑子里响起了这句话。是啊,无论是为官一方,还是做人一世,人总是要留一些底线,留一些信仰,留一些正气。底线不突破,信仰不灭绝,你这一生就不会被逼到绝路上去。其实,人生的绝路很多是自己修的,不是别人给你修的。

只是他和吕浩呢?算不算主仆二人呢?

这个问题在莫正南内心一闪而过,直到吕浩说:“莫市长,我走了。”他才有些清醒过来一样,对着吕浩说:“早点拿到检查结果,早点回去,林县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你。还有,思思这个女孩,你得斩断对她的任何情愫,该痛的时候就得痛,男人嘛,放眼天下才是正事。”

吕浩“嗯”了一下,拉开莫正南办公室里的门,就往外走,可他刚迈两步,却清晰听到了莫正南在打电话,显然是打给念桃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吕浩心一酸,有泪差点掉了下来。

《官场博弈:妖媚女局长》

《官场的诱惑:黑道情》

《特种兵的仕途升迁:高官一把手》

《家有逃妻:首长大人找上门》

《情陷女省长:红粉仕途》

《暗夜帝王枕边妾:胭脂惑》

《粉黛权力巅峰:市府女一号》



第十九章 她是**吗『』

第十九章她是**吗

吕浩快步走到了电梯口,好在电梯口边没有人,他是一个人下楼的,他需要这样的空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老板当初的选择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痛。说老板对念桃没感情,这是假话,他对念桃的感情超过了吕浩的想象。念桃在老板的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可老板却能够在当断的时候迅速断掉,这种能力恐怕是吕浩必须去认认真真学习和磨练的。

吕浩一出电梯,就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政府门口来的,他要尽快处理掉他和孟思思之间的事情。

上车后,吕浩给孟思思打电话,思思一看是吕哥哥的电话,所有的不快变成了兴奋,她怎么会这样呢?这种感觉却新奇又磨人,可是这种感觉却让她欲罢不能。

“吕哥哥,你来了?吕哥哥,带我去玩吧。”孟思思对着手机快乐地说着。

这一声接一声的吕哥哥,叫得吕浩心里一阵接一阵地紧缩着,他的眼前又闪现着孟思思在怀旧酒吧城时的恐惧、无助以及那两只玉兔儿。痛,如春天的杂草,在吕浩身体每一个跳动的角落里盛长着,他便知道,他心里已经装下了这个女孩,这个他根本就不能去爱的女孩。

生活从来就是这样滑稽地进行着,越是不能爱的人,越会爱上。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会惦记。

吕浩没想到,老板的一系话,竟然让他舍不下思思。如果他和思思可以相爱的话,他现在会清楚自己爱上了这个霸道,这个一身孩子气的小女孩吗?他以为他喜欢念桃这种类型的女孩,那么地安静,那么地善良,又那么地替他人着想。他以为他心里一直装着念桃,而且会装很久、很久。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爱情两个字,确实是一种莫明其妙的东西。不是因为你欣赏什么就会爱上什么,而是她来了,你却慌作一团,她走了,你却痛得如刀搅一般。

就因为要失去思思,吕浩才有这么痛的感觉吗?为什么总是在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痛呢?

“思思,”吕浩很想温柔地叫着这个女孩子,很想告诉她,此时此刻,他的真实心理,他的感觉,他的痛。可是有小周在,他只能换成了一句很没有感情的话:“你下来吧。”

孟思思还想说什么,吕浩却直接挂断了电话。小周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吕县长,我们是回林县吗?”

“不,我们去琉州大酒店门口接人。”吕浩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地说。说完,他的眼睛闭上了。琉州这块地方,他还会回来吗?这里给了他太多的东西,可这里也留下了他太多的痛。

琉州大酒店到了,孟思思还是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这个女孩满眼都是爱情,这个女孩满脑都是吕浩。如果吕浩真的在那一刻悄然占有了她,她会有现在这种感觉吗?

无论是女孩还是女人,在爱情方面,总会拿男人对自己的身体爱惜与否来衡量爱情。越是爱惜女人身体的男人,越容易激起女人的追逐。越如吕浩这样在一具散发着诱惑力的**面前,逃离的男人,越容易被女人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男人对女人的爱,会直接用下半身去搞定。而女人对男人的爱,却往往来得那么细,那么柔,又那么虚幻。这大约就是全天下的女人总在感情戏里出不来的原因吧。男女有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区别,更于在处理感情上的千差万别。

吕浩隔着窗玻璃看到了孟思思,那一头的金波碧浪,在琉州大酒店门口还是极其打眼的,他赶紧让小周停一下车,他绕过花坛,直接走到了孟思思身边,伸手拍了拍了思思,思思一转身,见是吕浩,差点就要往他怀里扑,可吕浩说:“大小姐,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快走,让人看到不好。”

“哼,有你这样做官的吗?做得胆小如鼠。”孟思思嘴上是怪罪的,心里却甜蜜极了,吕浩越是害怕和她一起,越证明他心里有她。当然这些爱情理论是书上说的。

吕浩没接孟思思的话,而是径直往车上走,孟思思赶紧追了上来,一上车,思思就问吕浩:“你生气了?”

“去医院。”吕浩对小周说。

“去医院干什么?不会又去看那位老女人吧?我不去,我不去。”孟思思直摇头。

“思思,听话,我有事情要办。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和那位女士碰面,行了吧?”吕浩象哄小孩子一样哄孟思思,思思却乐意吕浩这样待着她,也就没再多问。

吕浩在车上给刘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念桃就是刘主任一直照顾的。刘主任却不在医院里,他休假。

吕浩急了,在电话中说:“刘主任,我去你家楼下接你。这事很急,你一定要帮我好吗?”

“好吧。”刘主任无论心里乐不乐意,遇到被领导找,被领导的随从找,他都得去应对。

吕浩又让小周把车掉头往刘主任住的小区开去。孟思思在车上问:“你要看什么病呢?要不要我让我爸找院长,医院里多的是医生,干嘛非要去别人家里接人呢?”

吕浩说:“不用了,谢谢。”

孟思思傻眼般地看着吕浩,这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和生份呢?

吕浩的余光把孟思思的表情看得很清楚,但是他却努力装成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孟思思心里失望极了,不再说话,任由车子往刘主任家的小区开去。

把刘主任接上后,吕浩替刘主任介绍了一下孟思思说:“这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妹思思。”刘主任冲孟思思点了点头,可孟思思却冷“哼”了一下,搞得刘主任尴尬极了,吕浩赶紧把位置让给刘主任,身子往里面挤了挤说:“思思,你到前面去坐好吗?我和刘主任有事谈。”

孟思思本来就不高兴,被吕浩这么一赶,泪差点要落下来,吕浩生怕刘主任看见了,赶紧推了一下思思,思思便极不情愿地去了前座。

吕浩却很热情和刘主任扯起了闲话,天南地北地乱扯,根本就没谈什么事情,这一下把思思气得不行,她又有哭的感觉,这男人真是没良心,她是好心好意,他却当成驴肝肺。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思思却不肯下车,让吕浩快去办事,她在车子里等她。吕浩急了,走到前座说:“思思,我要好半天呢,你在车子里也会无聊的,和我一起去吧。”

孟思思瞪了吕浩一眼,还是不大情愿地从车子里下来了。刘主任笑了一下,他似乎感觉这女孩和吕浩之间有点不清不楚,可上次吕浩对念桃的紧张又让他怀疑,吕浩会和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呢?

刘主任领着吕浩和孟思思去了他的办公室,在路上,吕浩一直很为难,怎么和思思说呢?如果直接说,肯定会伤着思思,而且还容易让她跑掉。

吕浩确实为难了。

刘主任的办公室到了,好在办公室里没其他的人,刘主任便让吕浩和孟思思坐,他替他们倒水,吕浩说:“刘主任,别客气了。你还是替我表妹检查一下好吗?”

“替我检查?”孟思思不确定地望着吕浩。

“是啊,替你检查一下身体。”吕浩也有些尴尬。

“我检查身体需要你帮忙吗?笑话。你把你的事处理平了,不让我担心,我就万幸啊。”孟思思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高高在上,又语气牛逼得冲天。是啊,她是谁啊,孟成林的宝贝,琉州城里的公主,在琉州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情,怕是没有她解决不了事情,她还需要吕浩这个可怜的副县长帮忙吗?

刘主任奇怪地看着孟思思,吕浩赶紧把刘主任拉出了办公室外,很小声音地说:“刘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表妹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且刚从国外回来,家里人不放心,就想替她全面检查一下,你反检查的结果等会全给我好吗?特别要检查,她还是不是女孩?”吕浩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他实在是尴尬极了,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费劲的事情。

刘主任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吕浩,他断定这女孩不是吕浩的什么表妹,肯定与吕浩有说不清楚的暧昧了。

吕浩知道刘主任误解了,可人家没具体挑明,他也就不能去解释。任由刘主任笑了笑,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商量好了?”孟思思嘲弄地盯着吕浩问。

“这个,这,”吕浩结巴起来了,倒是刘主任说话了,对着孟思思说:“姑娘,是这样的,你和吕浩都要检查一下,因为我们现在的饮食,公共卫生以及公共场所的环保设施,都是非常欠缺的。所以,每隔一段,都来检查一下,是有利于自己了解自己的身体的。”

刘主任的一番话让吕浩松了一口气,赶紧说:“是啊,思思,今天我正好有空,就让刘主任全面帮我们检查一下好吗?”

孟思思尽管有疑惑,见吕浩也要检查,满以为是吕浩担心酒店不卫生,特意领着她一起来来检查一下,是对她的关心和爱护,这么一想,不爽的心情好多了,赶紧一笑说:“早点告诉我嘛。”

吕浩总算是放下一个颗心,任由刘主任领着孟思思去了检查室,整个过程,孟思思倒是很配合的。临到吕浩进检查室时,刘主任突然说:“你这小子,在玩什么呢?挑**?”

“她还是女孩吧?”吕浩不好意思当着刘主任的面说**两个字,不过一听刘主任这口气,他心里不由得一喜,总算是又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磨难”,不过这种的磨难确实需要意志力,要是他的意志力再差一点的话,真的把思思给办了,他这个副县长怕是还没尝到甜头就该结束了。

吕浩终于从刘主任哪里拿到关于孟思思还是一名**的检查报告,这让吕浩又惊又羞,又喜又痛。是啊,一个女孩愿意把第一次给一个男人时,她该需要怎样的一种决心呢?而他呢?他拿什么去回报思思的这一片真情?

吕浩把检查报告收好时,心里却异样地沉重。他以为拿到这样的报告,他就可以欢天喜地,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可是他却除了沉重就是对思思的内疚,他一直在利用这个女孩的单纯,一直在为自己洗涮清白,相比思思的感情而言,他真是什么都不是。可是,连老板都不得不牺牲掉自己的女人,他又敢对哪个女人动情呢?现在不是他动情的时候,何况思思不是别人,是孟成林的女儿,是他们想要搬倒的对儿的女儿。

思思没有错,只是她的感情在对的时间,遇到了不对的人。吕浩领着还一脸兴奋的思思下楼时,纠结地想着。

再坐进车里时,孟思思还是回到了后座,她紧贴着吕浩坐着,大腿与大腿挨在了一起,吕浩的肉却惊跳起来,这种惊跳那么地具体,又那么地刺激,他真想把思思揽进怀里,好好地爱一回。他倒不是因为有**情结,当初和安琪结婚时,他知道她不是**,可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去嫌弃安琪,他是想好好和安琪过日子,不管他和安琪之间有没有爱情,可日子会继续过下去。可是苏晓阳非要搅一局,安琪傍上了吴海坤,主动离开了他。或者也是他想给彼此重新生活的选择,于是他选择净身出户,带着念桃去了林县,以为他不会再轻易动感情,却没想到,感情这个东西,来与走根本就不会同你打声招呼。

“思思,我送你回家吧。”吕浩打破了这种暧昧散发开来的氛围,孟思思又冷“哼”了一下说:“你明明知道我爸不在家里,你让我回家,什么意思?谁做饭给我吃呢?”

吕浩被孟思思一提醒发想到孟成林不在琉州,他就有些想不明白,昨晚孟思思还哭得一塌糊涂,他还叮嘱让孟成林好好陪陪思思,他怎么就不在家呢?

“他去哪里?晚上不回来吗?”吕浩问孟思思。

“去了水县,说是调研去了。要不,吕哥哥,我们也去水县好不好?我们去骑马,或者坐坐马车,好不好?”孟思思一下子又兴奋着,她怎么没想到要去水县里,尽管哪个地方她去过多次,可一想到水县的浪漫,一想到马车,一想到青石板,她就特别渴望和吕浩一起去。大约所有想恋爱的女孩,头脑里的爱情总会与这种浪漫的环境紧紧相联。

孟成林去了水县?带着冉冰冰去了水县?吕浩的大脑里迅速转了一下,如果没有冉冰冰在的话,孟成林肯定不会在水县留宿的。能够让他把女儿单独留下来的理由,只能是与冉冰冰有关,没有冉冰冰的要求,怕是留不住孟成林的。要是孟思思知道,她引以为傲的爸爸此刻正抱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姐姐时,她还有心情约他也去水县吗?唉,这男人啊,总容易在女人的温柔乡里醉死。不过他肯定不会让孟思思知道这些,于是赶紧对孟思思说:“思思,我要回林县去,家里还有事情呢?”

“工作上的吗?”孟思思问。

“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是不是又要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替我解决呢?”吕浩逗了孟思思一句。

“哼,算你聪明。”孟思思大笑起来,车子里总算有了快乐和轻松的空气。吕浩想说话,又舍不得让这种快乐消失,就任由孟思思尽情地笑着。

可小周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吕县长,我这车子该往哪里开呢?”

小周的话,又把吕浩拉了回来,是啊,他这在后面和孟思思玩暧昧,可苦了司机,是回林县,还是留在到琉州,总得有个说法吧?而且小周知道孟思思是谁,就小周的灵性,他肯定也看得出孟思思喜欢他的。

“思思,我今天真的要回林县去。我妻子怀孩子了,家里来电话说她摔了一跤,送进了医院。所以,我今天必须赶回去。这样,你去**学家里,好久没回国了,和**学说说私房话好不好?”吕浩心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一下,尽量让自己告诉孟思思的这个实情不要吓着她。

吕浩的话一落,孟思思还是被震住了。在她的设计之中,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吕浩还有妻子,吕浩居然就有妻子。

吕浩是哪种长相一步到位的男人。让人越看越觉得美。其实男人是不应该用美字来形容,可吕浩对于孟思思而言,就是一种美,那是一种令人愉悦的美,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清高与纯净的美,而且他在演奏的时候,眼睛里那种天生的忧郁,在第一眼就让孟思思轮陷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个被他救过命的夜里,她的世界里已经被吕浩塞得满满的,全全的。只要看到他,只要跟着他,思思就觉得踏实,觉得幸福,觉得世界充满了刺激和美妙。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可言。不掺杂任何外界的因素,纯碎是一种爱的心理,一种爱的幻想,一种爱的欲念。

吕浩对于孟思思而言是一种爱情的标志,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妻子,还居然有孩子。难道这段刚刚才开始的恋情就不得不掐死吗?难道自己真的点子这么低?爱上了有夫之妇?

孟思思不相信。

“你骗我的。”孟思思说。

“思思,我没有骗你。”吕浩急了。是他错了吗?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孟思思,他是有妻子的人吗?可是他总不能在女孩没有对他表示什么的时候,突然去告诉人家女孩子,“我有妻子了。”再说了,念桃也不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又是谁呢?

吕浩自己都迷糊了。

“我要去林县,我要亲眼看到她,我才信。”孟思思突然坚定地说。她是多么地不甘心啊,这个男人,他怎么就能有了妻子呢?

吕浩很诧异地看着孟思思,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就是他的这一眼,竟让孟思思更加坚定要去林县看个究竟的决心。

就算是灭绝自己的一段感情,也总得让自己灭得心甘情愿,灭得有理有据吧。这是思思的理论。既然好不容易动了一次感情,她就得去看看这个男人在和哪一类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就得让自己彻底放下这段感情。

这一回,吕浩又能急了。

“思思,你不要瞎胡闹好不好?我真的要回林县,而且林县一大堆的事情,我哪里有时间管你呢?”吕浩发狠地说。

“我不要你管。我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孟思思也急了,她的眼泪又奔腾而起,含在眼眶里,显得那么地无奈和无助。吕浩的心一软,竟然说了两个字:“好吧。”

小周便不再问话,把车子调了一个头,直奔林县而去。

孟思思心里一紧,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是啊,身边这个男人是拿她没办法的,当然也还是他愿意顺着她。思思这么想的时候,又把大腿故意往吕浩身体上靠,吕浩却让了一下,而且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吕浩在做这种努力时,其实需要一种镇定,就象一首歌里唱的一样:“不喜欢寂寞,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同思思单独在一起,对于吕浩来说,的确是种痛苦,他即害怕自己对她的爱越陷越深,也害怕他的眼睛会将心底的那一点秘密传给了她。如果让思思知道,他其实是在乎她的,他其实没有妻子,至少现在没有妻子,孟思思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往他怀里扑呢?

吕浩不敢想。让孟思思去见念桃一面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断掉念想。虽然对思思来说是残酷的,总比她还活在梦幻里强吧。再说了,她离开中国后,时间,还有以后生活中出现的新欢会医疗思思所有的伤痛。

一路上,思思不是借故把大腿靠过来,就是假装睡觉,头不时地歪在他的肩上,他本来想让开,一想,何必呢?就他对小周的观察,这小子机灵,不会多事,多话。就任由思思歪在他的肩上。可他坐着不敢动,显得特别苟束,而且心也老是急烈地跳过不停,有时候忍不住会去看思思的xiōng,老有把手往里伸的欲望。这种欲望要命得很,如果不是小周在车上,如果她不是孟成林的女儿,吕浩想,那该多美啊。他可以尽情地往那个山峰间探,那如海绵一般的柔和,捏在手心里,一涨一缩的,滑滑溜溜的,还有那个鲜红的**,他真想含在嘴里,如儿子吸着安琪的**那般地使劲和幸福。安琪基本不允许他在她的身体上多停留。甚至是摸一下,她就会烦,更别说去吸一吸了。慢慢地,他和安琪之间就变成了公式,例假结束的那一周里,安琪把自己洗干净,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吕浩就知道该是做那种事的时间了。如果这种事变成了公式和程序,就乏味得很。大约交作业就是这种状态吧,不过夫妻过来过去,有多少不是交作业式呢?

吕浩的大脑竟然又满是这些与**紧紧系在一起的想法和镜头,他下体里的那根老二又把头往外探,搞得吕浩一阵阵紧张,他甚至都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扑腾扑腾的”,把他吓了一大跳。可思思还是靠在他的背头,一幅很享受的样子,搞得吕浩恨不得把她放倒,压在车后,尽情地玩一回车振。

“你想什么呢?”思思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吕浩问。

吕浩吓了一跳,脸迅速徘红着,如个害羞的大姑娘一般。“看看你,”思思说话的时候,贴着他的耳根,吹出来的气挠痒痒般刺激着,又有一股少女的体香往外渗,吕浩的心慌了起来,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孟思思。

吕浩越是这样,孟思思越发现吕浩是爱她的,只是不敢爱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思思的心又盛满着甜蜜。只要吕浩肯爱她,只要吕浩愿意爱她,那个即将去面对的女人,那个怀着宝宝的妻子,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她只要他的爱,只想要他的爱。在这个时间段内,至如以后的日子,她不想去想,不愿意去想。

高速公路两边的树,成排成排地往后倒退,田野村庄穿过思思的眼睛,滑向不知名的远方,窗外的阳光在车窗的蓝玻璃中变得如月光一般地幽柔,思思看着看着,竟然也莫明奇妙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吕浩关切地转过身子问孟思思,“是不是后悔跟我一起去林县?”

“才不是的。这田野村庄好美啊。”孟思思说。

“大小姐果然是城里人,我们老家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我小时候天天面对着,愁死了。你倒好,对这些东西也希罕着。看来,我们多么不一样啊。”吕浩趁机教训孟思思,他是故意,他要让思思明白,他和她之间基本没有交叉点,除了音乐外,他基本没有什么可让她觉得有价值和意义的。

可孟思思再次将眼睛投向了窗外,再也没有理吕浩。她也有她的心思,也有她的苦恼。这个苦恼,吕浩一辈子不会懂。

到林县以后,吕浩真的把孟思思带到了医院,孟思思突然说:“我是不是和医院有缘啊?今天进了三次医院,要面对两名我根本不愿意面对的女人。”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吕浩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孟思思,思思脸上也罩着一层忧伤。吕浩的心又被扯住了一般,痛着。他真想把孟思思揽住怀里,真想告诉思思:“我们谁也不见,我们私奔去吧。”

孟思思见吕浩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不由得脸也红了,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念桃住的病房到了,李小梅竟然在照顾念桃,一见吕浩带着一名女孩走了进来,赶紧站起来说:“吕县长回来了,吕县长快请坐。”说着,目光扫了一下孟思思。

孟思思的目光却落到了念桃脸上,念桃接到莫正南的电话后,意外的同时,也特别地感动。上次她虽然生气地把莫正南给她的钱洒了一地,可她在弯腰一张一张地拾捡中,竟然一点也不怪他,是啊,他太忙,忙得连干男女之事的时间都得好好算计,他哪里有时间陪她吃饭呢?他不过用给钱的方式去减轻自己的内疚感,可她当时却接受不了,好象除了钱外,他没什么好对自己说的一样。现在,她刚刚摔了一跌,李红梅带医生来检查过了,说问题不大,就是静养一下。而他的电话就跟了进来,他在电话中口气虽然是指责的,可她知道他在关心她,他也在爱护她。

莫正南挂断电话后,念桃一直在回忆他说的第一个字,她总是这样,一离开他,他的所有细节,她都坐反反复复去回想。在这种回想中,她的幸福就会一次比一次多。就在她对他幸福回想时,李小梅下班来了,她要李小梅回家去,可李小梅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她。她对他的幸福回想便收了起来,靠在床头陪着李小梅闲扯。

现在吕浩回来了,念桃知道吕浩见过他,看到吕浩,她又有看到他一样的幸福感。她的这种幸福感挂在脸上,被孟思思看了一个正着。

原来,吕浩还有妻子啊,原来他的妻子这么漂亮。女人的种类很多,漂亮而且可以这么安静不张扬的女人并不多见,念桃美得那么安静,也美得那么干净,深深地吸引了孟思思的目光。

女人更多的时候,很喜欢看女人自己。尽管孟思思对时尚一直很留意,也很追行,可是念桃还是刺中了她。她竟然如打量时尚品一样打量着念桃,那种感觉同喜欢看时尚品不一样。女人看女人,更多的时候带着审视、研究、羡慕和嫉妒,那种心情很复杂,也很难用语言表达得细致一些。而女人看时尚品就只有一种心理,占有,哪怕是把全天下的时尚品全部收入门下,也不会嫌多。

念桃一见吕浩领着一位如此时尚的女孩出现时,不由怔了一下,又见这个女孩不停地打量自己,也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女孩起来,她是真美得,美得那么野性,那么直接,那么打眼,又那么高高在上。

念桃竟羡慕起来。

“念桃,这是思思,我刚刚在琉州认识的一位小妹妹。”吕浩替念桃介绍着,李小梅也不解地盯着吕浩和这位小姑娘,吕浩这是怎么啦?怎么会突然带回来一个小妹妹呢?不过李小梅只是想想,她不会去问什么的。

“我是孟成林的女儿,我不是他的什么小妹妹。”孟思思突然挑衅地看着念桃说。

李小梅一愣,吕浩怎么和孟成林的女儿搅到了一起?这不是要命吗?经历纪委一战后,李小梅也明白了琉州目前的形式。两派之战,必须有一伤。不过,只要有官场,就不可能避免斗争,这是谁也改不变的现实。中国几千年来的政治,都是在人与人之间的算计推动,发展,演变到现在的。民主国家的政治,是计算政治,而中国却是算计政治。当然李小梅不懂什么是计算政治和算计政治,她只是习惯了中国政治斗争中的你死我活。

孟思思的话,把念桃也震住了,不过她很快微笑了一下说:“思思,林县是农业大县,山青水秀,让吕浩明天带你看看林县的风光,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

吕浩感激地看了一眼念桃,他实在没想到念桃会如此说,这让他的尴尬和内疚减少了不少,也让他在李小梅面前找到下台阶下了。于是说:“李局长对林县比我更熟悉,明天我们一起陪着思思看看林县风景好吗?”

情况的急烈变化,让孟思思一时转不过弯来。她以为她搬出孟成林出来,会压住念桃,至少会让念桃不舒服,不爽。可念桃却仍然微笑着面对她,甚至还主动让吕浩带她去看风景,似乎她这次来林县,就是看风景来的。

“我不看风景,我只看你。”孟思思不甘心,仍然逼着念桃说。

“看我?”念桃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孟思思,吕浩急了,思思这是怎么啦?说好只是看看他的妻子,她怎么变得像只刺猬。

吕浩赶紧对念桃说:“念桃,没事了。思思听说你在住院,就非要吵着要看看,我就把她带来了。”说着拉了拉思思的衣角说:“思思,你不是想去看手工刺绣的吗?我带你去。”

孟思思见吕浩肯单独陪自己,再这样呆下去,或者继续好胜、好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吕浩确实是有老婆,而且是一名修养很好的老婆,人漂亮,不张扬,又不让人厌恶。比起医院里的那名老女人来说,念桃给她的感觉舒服多了。与这样的人斗下去,就是她理亏了。

于是,孟思思望着念桃说:“姐姐,那我就走了,吕哥哥先借我一用,谢谢啦。”

念桃和李小梅都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时,孟思思已经退出了病房。

吕浩和思思一离开医院,思思就吵着要吕浩带她去看手工刺绣,吕浩只好让小周先回去,他自己开着车带着思思往林县手工刺绣乡赶。

林县有一个手工刺绣乡马庙乡,就是念桃的老家。哪里无论是小女孩还是大人都会刺绣、剪窗花,吕浩这次给莫正南的汇报材料中就提到了这个乡,他想在这个乡办一家手工艺术厂。现在既然孟思思要去看,就带她看看也好,回家让她在她爸面前吹吹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这么一回,吕浩也没多想什么,真的带着孟思思往马庙乡赶。一边赶一边给孟思思解释说:“看看手艺术品,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吕浩的解释很多余,面对他的这些理由,思思甚至很想告诉他,别演戏了,其实他在也爱她。可是从没有谈情说爱的思思,还不能运用自如地随意cāo纵这个爱字。两个带着羞色的男女,在偷偷相爱中,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

耗子在为自己的女儿选择丈夫时,认为猫是最勇敢的男人,于是决意将耗子女儿嫁给猫,猫呢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于是猫在捉耗子时,总喜欢跟耗子逗圈子,直到猫精疲力尽,耗子才成为猫口中的食物。这个故事是爱情的最好描述,只是思思不知道猫捉耗子的游戏,她和吕浩还要玩多久,只是她很清楚,吕浩真的不敢接受她的爱,除了他没资格外,就是他已经有一位拿得上台面的老婆。这让孟思思又有气馁感,她没兴趣看什么手工刺绣,可她又不甘心这么陷断升腾而起的火焰,想想,她和吕浩呆一会算一会儿吧。

车子已经开出了县城,往乡村奔去。夜幕下的乡村,远不如城市灯火辉煌那般清晰和热情。远处的村庄,家家拉开的灯,如天空中的星星一般,构成了一种很诗意的画面,这样的画面很适合两颗年轻需要恋爱的心,更适合思思关于爱情的向往和依赖。她不管了,哪怕吕浩有妻子,她也要掀开了那层罩在吕浩身上的羞纱,她要在这一刻做一条被主人放生的鱼,在水里忘情地游荡。

于是孟思思就把头往吕浩身上靠,已经是夜幕之下的乡村公路,车辆不多,吕浩把车开得有点快,突然被孟思思这么一靠,一下子紧张得手脚全是汗,方向盘左右摇晃起来,而孟思思偏偏在这个时候,惊叫了起来,吕浩手里的车,便如脱缰之马,往公路下方冲了过去。



第二十章 艳照门++++

车已偏离了公路,向路边的一条排水沟冲了下去。吕浩本能地反映了一下,一脚向刹车踩去,但在惯性的作用下,车子还是滑到了路边的一条小排水沟里。车身侧歪着,车尾向上,车头向下。思思在最初的惊叫声后,整个人吓傻了。她只感觉车子在两边摇晃后,她惊叫了一声,于是车子快速地飞了起来,而她的眼睛便紧紧地闭上了,她吓得不敢继续看,却直往吕浩怀里钻。心里在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怀抱里吧。

车子右前轮深深陷在水沟里,车子已经完完全全地停了下来。吕浩也吓傻了,他毕竟平时独立开车的机会不多,再加上这一路上,被孟思思搅得心神不定的,根本没想到孟思思会突然往他身上倒。一紧张就成了这种情况,他赶紧伸手去摸思思,手却摸到了那两座山峰上,热溜溜的,他才便知道,思思还在。于是颤抖着叫:“思思,思思——”

“嗯,”思思极其温柔地应了一声。

“你没事吧?”吕浩的手往上摸着,正好摸到了孟思思的脸上。

“你也没事吧?”孟思思捉进了吕浩伸过来的手问。

“我没事,下来吧。”吕浩在黑暗中说。

吕浩抽出了手,推开了车门走了出来,又绕到另一扇车门边,打开门说:“思思,我在这,下来吧。”

思思把手伸向了吕浩,吕浩小心地牵着她的手,把她从车子里拉了出来。

一出车门,孟思思却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吕浩的怀抱里,她已经软得没有自己的身子骨,倒在他的怀里,任凭他雄性的喘息扑打在脸上,一阵阵揪起来落下去的爱情腺体冲毁了所有理性的缚束,他们的舌尖在黑暗中尽情地纠缠,谁也不知道是谁先敲开对方的嘴。思思的舌尖象一个探险队员一样,从牙齿缝里不断地深入,不断地扩宽,吕浩不自觉地用双手攒紧了思思的腰身,象怀抱一只珍贵的稀世古董一般,生怕一松手就被摔碎。吕浩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思思是谁,只知道这是他的爱情,是他一直珍藏在心底深处的爱情,也是他从未见过的爱情,是他不敢奢望的爱情。

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过去了,他们还紧紧地粘在了一起。时空在他们的亲吻中已经不复存在,乡村的寂静造就了他们的爱情,那一刻,吕浩和思思只属于爱情,只属于乡村,只属于此时此刻。

孟成林不见了,莫正南也不见了,城市的喧哗也听不见了,除了乡村的风,柔柔地抚在吕浩和思思的脸上外,除了乡村四周的虫鸣声,他们只听得见彼此加速的心跳声。

吕浩终于明白了,爱情是忘我的,终于明白,爱情是心与心的溶合,与欲望无关,与世俗无关。甚至与身体本身无关,他此刻的心里只有思思这个女孩,只有她镶在他嘴里的那个小尖尖的舌头,灵活里伸来缩去。他的下体反而没了那种急切要把思思压倒的欲望,他的手反而也没想住思思怀里探,他只想和她就这样亲吻着,就这样任由爱情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侵泡着他和她。

手机响了,在这个时刻,手机的响声如催命鬼似的嗷叫,吕浩本能地去摸口袋,才发现不是他的手机,是孟思思的手机。于是推了一把思思,思思却缠着他,不管不顾,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思思,电话响了。”吕浩小声音地在孟思思耳朵前说。

“不接。”孟思思的嘴又贴了过来,可手机却一直固定嗷叫着,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极其不和谐。

“去接。”吕浩命令孟思思。

“讨厌。就不接。”思思根本就不松开吕浩,生怕一松开,吕浩就没了,就不见了。经历过刚才的生死一瞬间,她发现她半分钟也舍不得离开吕浩。

吕浩拿孟思思没办法,想去车上把思思的手机拿出给她,可思思吊在他的脖子上,根本就不愿意松开。

孟思思的手机终于停止了呼叫,孟思思笑着说:“看,还是我狠吧。”说着又要亲吕浩。这手机的响声,让吕浩清醒了,唉,他发现自己是条可怜的政治动物,一醒就知道他不能和孟思思这么缠绵不清。正准备去躲孟思思贴过来的嘴唇,他的手机响了,吓得孟思思和吕浩都颤抖了一下。

吕浩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竟是孟成林的,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你在哪里?”孟成林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完了,完了。孟成林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和孟思思在一起吗?他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连孟成林的女儿也敢沾。他的这条小命还想要吗?

“我,我——”吕浩吓得结巴起来。

“吕浩,你是不是和思思在一起?你们在哪里?”孟成林的火气更大了,几乎是冲着手机吼的。他刚刚接到苏晓阳的电话,说吕浩好象把孟思思带到了林县,说他们下午在酒店的房间里关了半个下午,送情报的人还给他送来了关于吕浩和孟思思的照片,他已经花重金买下了全部的照片,就等孟成林回琉州看。

“是,是的,她,她就在我身边。”吕浩结结巴巴地说。

“你好大的胆子啊。连我孟成林的女儿,你也敢玩弄?你安的什么心?”孟成林气得把拳手砸在了酒店的床头上。他正和冉冰冰拥在了一起,结果苏晓阳这个电话,把他的火气和情趣全部扫灭了。打思思的手机,思思却硬是不接,只好转打吕浩的,没想到吕浩还真的和思思在一起,没想到吕浩这么大的胆子。

吕浩吓得有尿意往外冒,他这是怎么啦?如果他没有亲过思思,如果他和思思刚刚没有这么美满地抱拥在一起,他现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孟成林,他确实和思思在一起,但是他和思思之间没有任何的故事。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能说什么?

孟思思已经听到了孟成林的暴吼,她一把抢过吕浩的手机拿到自己的耳朵边说:“爸,你骂他干什么呢?别忘了,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说了,是我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与他没任何关系。是谁告诉你这些情况的?”

孟成林一听女儿的声音,气得更厉害了,冲口说:“思思,你是个女孩子家,你还要不要脸?”

这话说得太重了,孟思思一下子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孟成林:“我就不要脸了,我再不要脸也是你和我妈生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水县干什么,谁比谁更不要脸,谁心里清楚。”

孟思思气得要摔手机,吕浩一把抢了过来。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孟思思。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清楚父亲和冉冰冰在一起。

孟成林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他认定是吕浩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对吕浩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把手机狠狠地往床上一砸,从床上跳了下来。

冉冰冰知趣地把孟成林的手机捡了起来,也从另一边下床了,一边把手机往孟成林的口袋里塞,一边说:“吕浩,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和这种小人生气,值得吗?”说着把整体又靠了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消掉孟成林的气。

冉冰冰已经靠着苏晓阳的联系,把手伸到了好几个县里,打着版面费的牌子,弄了好几笔钱,不仅让报社的社长异样地重视她外,还答应年后一定升她做记者部的主任。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只要帮报社搞到了钱,别说给个记者部主任的位置,就是拿个副总编的位置,社长也愿意。当然了,关于冉冰冰傍上了市委书记的传闻在报社里也传开了,社长对这个传闻也只是会心一笑,管她白猫还是黑猫,只要弄到了钱,就是好猫。所以无论报社里有多少非议冉冰冰的声音,到社长这里全部给驳了回去,他说:“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了,有本事,你也傍一个给我看看啊。”当然这话是徐应平告诉冉冰冰,有了社长替她在报社里撑腰,有了孟成林替她在琉州撑脚,她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她还有什么版面费不可以收的呢?

冉冰冰越来越发现有权才是王道,有权才有一切。如果以前只想着做个官太太的话,那么她现在就越来越清晰,做个官太太算个屁啊,做个大官的情人才有滋有味,明里来,暗里去,都可以扯着幌子搞钱。再说了,官员倒了后,情人们照样有滋有味地活着,没听说哪个官员倒掉了,有情人去陪葬的。这么一想,冉冰冰的胆子更大了,对孟成林的那种热乎劲就更足了,只要孟成林需要,她就会卯足劲去发挥她那股骚性,她甚至专程跑了一趟省城,购买了大量的那种碟片,比网上下载的多得多,丰富得多,她把精彩的动作,全部倒过来观摩,学习,包括**,她都一点一点地放大,揣摩。要想彻底征服孟成林,除了比他更**,更变态,更刺激外,怕是留不住他的心的。要想留住男人,就得想办法让那根老二风流快活,这种东西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干过了,还会想着干,试过了,还会想着去试。没人会对这个东西厌倦的。这是冉冰冰总结的一套理论,所以,在孟成林身上,她是花了血本,也是花了大本钱的。现在,她和孟成林到了这么浪漫的水县,她满以为,她又会让孟成林更新鲜,更疯狂一次,结果全是扫兴的事情。不仅破坏了她的兴致,更破坏了孟成林的兴致。

“走,我们回琉州去。”孟成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本以为可以和冉冰冰好好地亲热一番,本来以在这种没有车鸣的地方,好好享乐一下男女的那种乐趣,可前奏还没来得及开始,衣服还没来得及脱,那只放在冉冰冰两只**之间的手还没捂热,苏晓阳就给他带来了这种消息。

苏晓阳开车去见何阳、何娜时,妻子林燕跟踪了他。当他拿到照片回到家里,在电脑里摆弄这些照片时,林燕躲在一旁偷看了。她轻手轻脚出了门,给女儿打电话,让她要苏晓阳去接她,然后去奶奶家吃饭,她晚上有事不能回家。

女儿给苏晓阳打电话时,他刚刚把照片倒到电脑里,一听女儿要他去接,头都大了。他很少接女儿,一想肯定是林燕在惩治他,想想,接就接吧。看这女人还闹到什么程度,毕竟林燕只是听说他在外的风流之事,没抓到过他。而他却把林燕偷人的场景看了一个正着,想必林燕也不敢大闹。

林燕把苏晓阳支出家门后,迅速在电脑里搜到了苏晓阳刚刚从两名女人手里拿到的照片,她认得吕浩,更认得孟思思,她没想到竟然会是吕浩和孟思思不堪入目的照片。没想到苏晓阳连孟思思也敢陷害,苏晓阳真的疯了。她听到了苏晓阳和何阳、何娜的谈话,苏晓阳问这一对姐妹花:“你们在拍这些照片时,手脚还干净吧?没留下什么证据吧?”

那对姐妹花说:“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干,我们有经验,放心,老大。”

林燕没想到苏晓阳居然被对这一对女人称为老大,他还涉黑了吗?一看到这些,她对苏晓阳仅存的一点夫妻情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发现,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苏晓阳,苏晓阳这些年从外弄了不少的好处,她娘家三大姨四大妈的,都沾过苏晓阳的光,办事打个招呼,一准能办成。她以为这是苏晓阳的本事,对他的花花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知道苏晓阳这么坏,居然连老板的女儿也不放过。

林燕拿到了这些照片,正当她关电脑时,苏晓阳却站在了她的面前:“你在干什么?”

林燕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镇静下来,望着苏晓阳说:“我不干什么,离婚吧。”

“**你大妈。”苏晓阳气得大骂。

林燕却不急不缓地说:“苏晓阳,我已知道你在干什么了。如果鱼死网破的话,我也奉陪到底,但是我不想那样,毕竟我还得养女儿。你走,离开这个家,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否则我就把这些照片交给孟书记,告诉他一切是你陷害孟思思的。”

苏晓阳没想到林燕会知道这件事,他不想离婚,至少不想现在离婚。他习惯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习惯了,家里有个老妈子似的老婆,忙忙碌碌的生活,也习惯了劳累时,女儿贴上来给他捶捶打打,逗他开心的日子。老婆可以基本不动,可他就是不想离婚。对他这种人,离婚的代价太大了,他这些年打拼积蓄下来的财产都投在了这个家里,让他从头开始再组织一个家,他真的不想。他不喜欢把婚姻再重头过一遍,他很清楚,和谁结婚,结局都差不多。几天的新鲜劲一过,平淡如白开水的日子就接踵而至。他下午是生气,是气老婆给自己弄了一顶绿帽子,可出去转了一通后,他想明白了,戴就戴吧,只要老婆不提离婚,她养个小男生就让她养吧,自己玩了这么多的小女生,就让她养一个,平衡平衡一下心理吧。哪里知道,他让步了,林燕却又提离婚的事情。

“放你妈的狗屁,老子一直在家里,老子上哪里去陷害别人呢?这些照片是情报人送来的。你妈个巴子,不懂少**的乱放屁。”苏晓阳满口的脏话,他已经急火攻心。

林燕“哼”了一声,也不理苏晓阳,就出了房门。她现在懒得和他吵,于是去了卧室,拿了几件衣服,就要往外走。苏晓阳一把拉住她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回娘家住几天不行吗?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林燕冷冷地说。

“**你妈。”苏晓阳气得举起了手,林燕却反手推了他一把,他没想到林燕会这么用力推他,平时林燕一直很温和的一个女人。他一**跌坐在地板上,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林燕已经走了。

苏晓阳在家里走来走去,他本来想匿名把这些照片送到孟成林手上去,他不想暴露自己,更不想让老板知道自己看到了这些照片。可现在逼得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主动向孟成林打这样的电话,并且说这些照片是情报人送来的。

孟成林早知道苏晓阳在外有很多情报耳目,他从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再说了,他也需要这样的耳目,多探听探听外界的消息。他对苏晓阳的话深信不疑,经冉冰冰这么一挑弄,他再也在水县呆不住,他必须连夜赶回去,连夜拿到照片。恐怕没有哪件事能够让孟成林这么急切的,也没有哪件事让女儿被人欺凌更让他心痛和恼怒的。

吕浩全然不知道这些,他握着手机,手机里面已经没有声音,好半天都没动静,可他不敢挂电话,试着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孟书记,”仍然没动静,他这才知道,孟成林已经挂掉了电话。

孟思思已经坐在地上哭,那样子完全象个耍赖的孩子,吕浩叹了一口气,去拉思思,一边拉一边说:“思思,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我只要你说爱我,我只要你敢爱我,我就敢和你私奔。我们走,我们出国去,我妈在国外银行替我存了一大笔钱,足够我们生活一辈子的。”孟思思又扑进了吕浩的怀里,又哭又闹。

可孟思思的话却落到了吕浩的心里,思思家里在国外银行有一大笔钱?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孟成林除了女人外,还真的敢往国外银行存款?这些念头升起来的时候,吕浩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好卑鄙啊。”

孟思思见吕浩没有说话,以为是吕浩不相信自己的话,便又加了一句说:“都是我妈从香港一家公司转到境外的。相信我,吕哥哥,真的足够我们生活一辈子的。”

“傻丫头。”吕浩的心里一阵阵发酸,这女孩真是单纯啊。如果她知道面前站的人是她父亲的对手,她又该会有怎样的反映呢?他一直羡慕这些红二代,官二代,一直认为他们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钥匙,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比思思幸福,至少他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他们给他的是爱,是踏实,是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如思思这样以为抓住了爱情,就抓住了一切。思思太缺少爱,太渴望爱,才让她这么不顾一切,也才让她如此相信吕浩。

吕浩的心在这一刻真的如刀捅了进来,他不想知道很多关于孟成林的事情。如果说以前他急于想搜寻关于苏晓阳,关于孟成林的证据的话,现在他却不想这样做,特别是出卖思思的爱去这么做。可是老板哪里怎么办?老板要是知道他现在就和思思在一起,要是知道他已经摸到了孟成林致命的钥匙,他会怎么做?

吕浩的心乱成了一团。

“我们私奔好不好?”孟思思的眼睛在黑夜里如黑明珠一般闪着耀眼的光,刺得吕浩根本不敢直视。

“思思,你记住,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吕哥哥永远是你的好哥哥。但是你也要听哥哥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家在国外银行里存的巨款,你懂吗?”吕浩重新把思思拥进了怀抱里。

“可是,这钱是我妈做生意的钱,是正当的钱。为什么就不能说呢?”孟思思不解地问吕浩。

“你妈做什么生意?你妈的公司在哪里?”吕浩反问了一句。

“这,这个,好像是在香港吧。”孟思思不确定地说。

“你去过你妈的公司吗?你见过你妈公司里的员工吗?”吕浩又接着问了两个问题。

孟思思一无所知。

“思思,记住哥哥的话。哥哥不会害你,哥哥也不想伤害你。思思,思思,傻丫头。”吕浩的声音哽咽着,这一刻,他好想抱着思思痛哭一场,他好想带着思思,和她私奔去别的国家,安度一生。可是,他走了吗?他已经清楚孟成林不可能就此罢手,那么他必定要和老板站在一条线上。那么他就得拿出关于思思的**检查报告,他还是得出卖思思。

“我家存在国外的钱不是我们家里的对吗?”孟思思突然问吕浩。

“思思,你不要去想这些问题。好好念你的书,将来好好找一份工作,能不回国就不要回来,知道吗?”吕浩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孟思思摇着吕浩的手臂问。

“如果人说你家的钱来路不正,如果我说你妈根本就是一家皮包公司,你准备怎么样?”吕浩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孟思思却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吕浩叹了一口气,把思思重新拥有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思思,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还有我,记住了。”

这样的夜里,这样的乡村,这样的对话,这样的爱情以及这样的亲吻都在思思那一颗并不复杂的心里,复杂起来。她没有再闹,而是一下子安静得让吕浩有些受不了,他努力想再安慰一下她,可他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老板既然已经出手了,就不可能停下来。再说了苏晓阳已经把局搅成这个样子,他停不下来,孟成林也停不下来,大家都停不下来。

吕浩拨通了小周的电话,把车子翻到水沟里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带人把车子拖回去,送修车厂去修一下,不过关于这件事,让他保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就是个领导,因为他也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也要让自己的司机替他把守秘密。看来只有领导才会有这样那样的秘密,也只有领导才有资格拥有这样那样的秘密。

“我就是一个官了。”吕浩在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还是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

李小梅还在陪念桃,吕浩和孟思思走过,李小梅一直在安慰念桃,说吕浩带孟成林的女儿回来,绝对有苦衷和他的道理。她要念桃相信吕浩,吕浩那么紧张她,吕浩是爱她的,吕浩绝对不会背弃她。

念桃一直微笑地听着,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去否认,只是在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这吕浩怎么就和孟成林的女儿搅到一起了呢?她担心她的他。

李小梅接起电话,才知道是吕浩的,她问:“吕县长,回来了吗?”

“李姐,你让你的司机小王来接我一下,我的车子翻到水沟里去了。”吕浩说。

“啊?”李小梅惊叫了一下,见念桃盯着自己,不由走出了房间说:“没事吧?”

“人都没事。只是不想被更多的有知道我和思思在一起。”吕浩说。

“我理解。我马上让小王去接你们。”李小梅挂了电话,走进了病房,念桃望着她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吕县长的车子翻到水沟里去了,不过人没事。我让小王去接他们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行,你也去,你跟着小王一起去,你知道吕浩就算有再大的事,他也会说没事的。李姐,你快去吧。我这里没事的。”念桃着急起来。

李小梅见念桃这个样子,便说:“好的。”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小王打电话,让他先来医院接她,她和他一起去接吕浩他们。

李小梅一走,念桃就给莫正南打电话,这件事太重大了,她不放心。电话一通,莫正南就接了,他在电话中问念桃:“好些了吗?吃过饭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有事要告诉你,吕浩把孟成林的女儿带到林县来了,刚刚得到消息,他们一起去我们老家时,车子翻了,他们这样做,对你有影响吗?我好担心你。”念桃着急地说。

“我知道了。丫头,你什么都不要想,我只要你的身体好好的,只要你和我们的宝宝平安健康就够了,你不要再有什么事,我的事我知道处理,你一事,我才担心,懂吗?”莫正南还是被念桃带来的消息惊了一下,这个吕浩,怎么搞的呢?他下午才警告他,该痛的时候一定要痛,可吕浩竟然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担心,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念桃每次都这么乖巧,每次都这么柔声细气,每次都让莫正南的内心波澜起伏。

念桃挂了电话后,莫正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这个吕浩,他到底在干什么?他这样下去,很容易坏事的。他也不知道吕浩拿没拿到检查结果,不知道吕浩到底怎么想的。

莫正南来回走了几趟,还是拔通了吕浩的手机,吕浩以为是孟成林的电话,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被吓倒,自己和思思已经这样了,骂就让他骂吧。

可当吕浩按下接听键时,老板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老板的声音如同孟成林的声音一样冷,吕浩倒抽一口冷气,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个比一个消息灵通呢?他只想人不知,鬼不觉地让思思死心,没想到会把事情演变得这么遭。

“说话啊。”莫正南火了。

“我确实和思思在一起,只是,只是,”吕浩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他和思思没有什么,只是思思还是个**,只是他和思思依旧是清白的?

清白是这样的吗?那一层**膜就真的能够证明清白吗?

吕浩纠结死了。

“你听着,马上把这个女孩送回琉州。乱弹琴。”莫正南挂断了电话。

吕浩的眼泪夺眶而出,思思看到了,思思伸出双手,替吕浩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说:“吕哥哥,我以后听话,我以后不再这么不懂事了。我们回去吧,我对我爸承认错误,这事与你没关系。”

思思越是这样,吕浩越是难过。可他知道,苏晓阳已经布下了陷阱,如果他不听老板的话,他恐怕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老板,他没有能力去扳回局面的不利性。

“思思,我现在送你回家,我和你一起对你爸承认错误,我也有错,我不该爱上你。”吕浩终于告诉思思,他爱上了她。

“哥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思思抱住了吕浩,把脸埋在了吕浩的怀抱里。

夜风一阵接一阵地吹来,又有一种宁静落在了吕浩和思思的心里,他们紧紧地拥着对方,享受着这个乡村夜晚里的爱情,享受属于他们片刻的爱情。

李小梅打来了电话,她看到了这一幕,她甚至不敢相信,那会是吕浩吗?那会是她一直认为深爱念桃的吕浩吗?这男人都是怎么啦?难道所有老婆都该是摆在家里一件仿古品吗?

李小梅深深为自己,为女人而心忧着。

吕浩拿起电话,他已经麻木了,无论是谁的电话,他发现他都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唉,江山遇到美人时,江山原来也变得这么脆弱啊。

“吕县长,我们快到了,你们在哪里呢?”李小梅故意说。

“我们就在路边,你们车子开过来就会看到我们。”吕浩这才发现不远处有车子开了过来。

唉,他这是怎么啦?被思思搅乱了阵脚。

李小梅的车子缓缓停在了吕浩和孟思思的旁边,一上车,吕浩就说:“李姐,今晚你替我陪陪念桃好吗?我要送思思回琉州去。”

“让小王送去吧,你这开车的水平,我可不放心。”李小梅不想让吕浩再单独和思思在一起,这对念桃来说太不公平了。

“不了,我借用一下你的车子,我送,让小王休息去。”吕浩坚定地说。

李小梅便不好多说什么,任由吕浩自己决定着。到了县城,她和小王都下来了,吕浩开车,思思换到了前座,车启动时,小王却突然说:“念桃好可怜啊。”

李小梅心里一酸,她没接小王的话,也没批评小王不该随意评价领导的私事。除了好好照顾念桃外,李小梅还能说什么呢?

吕浩带着孟思思往琉州赶,孟思思再也不敢把头往吕浩身上靠,两个人都有心事,而吕浩却偏偏弄了一首很伤感的歌: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看不到事情快另有个结果/当爱没有等到瓜熟蒂落/人已分天各/都怪我太执着/却也拼不回那撕碎的承诺/一个故事只能告一段落/风吹叶儿落/都怪爱的故事太多完美/我的今天才这样狼狈/付出等于收获那是自以为/都怪爱的故事太多完美/我的今天才充满后悔/短暂等于永久那是自以为/

当刘德华那种低沉、磁性、而又伤感的声音传进吕浩和孟思思的耳朵里里,两个人竟同时把手伸向了彼此,车在高速路上飞奔,两只手却在爱的故事里紧紧地抓在了一起。

吕浩径直把车开到了十三陵旁边,当他领着孟思思往那一幢小二楼走去时,竟然发现家里亮着灯,思思说:“哥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对我爸解释清楚,这事与你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先爱上你的。”

吕浩伸手捂住了思思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而是先带头往小二楼的院子走去。

孟成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他已经看完了所有的照片,那是他孟成林的女儿啊,竟然一丝不挂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第一次发现,他真的痛心极了。他那么玩冉冰冰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这女孩只比思思大不了几岁,现在目睹吕浩那可恶的**压着自己的女儿时,他恨不得拿刀劈了他,而就在这个时刻,他一抬头,竟然就发现吕浩引着思思站在了客厅里,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他竟没发现。

“你还有脸来我家?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孟成林把照片砸向了吕浩,吕浩去捡照片,孟思思也要去捡,孟成林火了:“你滚回房间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孟思思从来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从小到大,她被父亲捧在心掌里怕摔了,含在口心里怕化了,什么时候受这样的委屈,“哇”地一声,捂着脸哭着往楼上跑。

吕浩想去追思思,被孟成林吼住了:“你还想怎么样?”

吕浩便弯下腰把照片捡了起来,一张接一张,全是他和孟思思的**,是他压在思思身上,还有思思扒在他身上的,这就是他醉酒时被苏晓阳拍下来的吗?那么苏晓阳也看了思思的**?还有谁看到了思思的**?

吕浩突然又心痛着。可怜的思思,被苏晓阳利用了一把,现在又得被他利用着。他真的想告诉孟成林,他爱思思,他可以娶思思,只要孟成林愿意,他不在乎等思思多少年,他和念桃是假结婚,念桃是莫正南的女人。他真有这样的冲动,他真不想思思再被人利用来又利用去的。

可孟成林在这个时候突然对吕浩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资格动我的女儿吗?你配动我的女儿吗?老子想宰了你。”

孟成林的样子撕裂着,可憎着,在吕浩的眼里,如魔鬼伸着鲜血淋漓的手瓜探向了他,探向了琉州,甚至是探向了他的亲身女儿思思。

吕浩突然冷笑了起来,笑得孟成林竟然冒出了冷汗,他不解甚至是恐怖地盯着吕浩,往后退了一步问:“你想干什么?”说完本能地想要拔电话。

“孟书记,”吕浩叫了一声,“你不要拔电话,这是家事,是丑事,不要再让更多的人知道好吗?我求您了,为了您自己,也为了思思。”

吕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孟成林才知道,吕浩并不想拿他怎么样,是他自己吓了一把自己。一见吕浩跪了下来,气得拿脚捅了吕浩一脚,被正赶下来的思思见了一个正着,她不放心把吕浩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又从二楼走了下来,见吕浩跪在地上,任由父亲踢着,急速地奔了过来,抱住了吕浩说:“你起来,你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愿意的。”

“爸,是我自己愿意的,与他没关系,你要打就打我吧,一切是我愿意的。”孟思思说。

“你,你——”孟成林气得指着孟思思说不出来话来。

吕浩赶紧站了起来,上前去扶孟成林,被孟成林重重地推了一掌,不是思思眼快,拉住了他,差点又要摔倒。

“滚,你们都给老子滚,我不想看到你们。”孟成林无力地垂下手臂,扶住了沙发。

“孟书记,”吕浩叫了一声,“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和思思真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们,我们,”吕浩正说着,见孟思思在捡地上的照片,他想去阻止她,可来不及了,思思已经捡起了照片,正好是她一丝不挂压在吕浩身上的。

天啦,这照片怎么会在父亲手里?下午她和吕浩同在一张床上的事情竟然被人拍成了照片?这是谁拍的呢?她和吕浩是谁送到酒店里去的呢?

晓阳哥吗?他拍的照片吗?他看到了自己的**?她爸也看到了自己的**,还有谁看到了自己的**?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她是爱吕浩,可她也不情愿被人**到这种下流的照片,竟然还摆在自己的家里,竟然还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还有那一种丑陋被这种一丝不挂被亲人撞见更可悲的呢?

思思再也受不了,她丢下照片,没命地往院子外跑。



第二十一章 背后有人++++

第二十一章背后有人

孟思思没命地往前冲,等她冲上街时,她傻了。这大街上灯火辉煌的,可哪盏灯又是属于她的呢?她这是要往哪里冲呢?刚好一辆的士送人到十三陵叉道口,孟思思想也没想地坐了进去,等司机问她要去哪里的时候,她脱口而出地说了一个地方。

孟思思跑掉了,而孟成林和吕浩却傻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刹那间,这幢在琉州市民眼里无限风光,无限神秘的小二楼,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

孟成林在官场风雨几十年,他也算是久经考验了的官员了,可面对女儿时,所有的手段,所有的计谋,甚至是所有的权力,都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他感觉自己被击中了,而击中他的重物却是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的东西。他曾经以为琉州是他的,琉州的一切都印上了孟氏的风格。在这座当年孙权称帝的城市里,在这座带着孙权对战略和权谋需要的古城里,已经深深地铬上了孙权当年的种种风姿。在经历一代又一代的洗涮中,权力成了这座城市的标志,成了每一任的市委书记最需要巩固的东西,特别是孟成林居住的小二楼与孙权当年的试剑石遥遥相望,这是琉州风光最好的地盘,这也是权力的最好阐释。谁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谁都会舍命地去打造自己在这座城市的风格。

这怨不了孟成林,在权力绝对至上的年代里,他没有别的选择。

可吕浩也有他的为难。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在琉州的班子中,要说吕浩树了敌,那也只能是莫正南市长在树敌。而且树了孟成林这么大的一巨敌。这应该跟吕浩无关,可是,他是莫正南的亲信,他是莫正南身边最近的人,很多事他已经身不由己。在他踏进琉州市政府大楼的那一天起,结局一开始就摆在了那里,由不得吕浩去选择。一座城市里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以及任何单位里的党政一把手,天生都是对手,这在官场已成铁的定律。你一心一意跟着书记或者市长时,在另一方的眼里,自然就成了敌人。就如现在,吕浩在孟成林眼里就是莫正南的帮凶,无论他对自己多么毕恭毕敬,也从不抱什么yīn暗的目的,但是还是阻挡不了孟成林,把吕浩划到敌对的那一面去。吕浩很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太清楚这一点,才让他傻子般地站着,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市委书记。

“你个***,还傻站着干什么呢?去追啊。”孟成林骂了一句琉州的脏话。

吕浩这才醒过来似的,一阵风般地往院子外跑。他不敢喊,这深更半夜的,他要是大喊思思的名字,第二天传出去的话,恐怕都够吕浩喝一壶的了。这里住着琉州的十三大金钢,那一位都是吕浩得罪不起,那一位也都盯着一号人物孟成林的眼色,包括莫正南,他此时此刻一定也在想,吕浩到底送没送孟思思回琉州。

吕浩就这样冲出了孟成林的家,可他不知道孟思思去了哪一个方向,就乱跑一气,等他跑到有灯的地方,才发现他到了湖边上,这里根本就没几个人,而且根本就没有思思的影子。他赶紧掏出手机给思思打电话,手机一直响着,可没人接。吕浩急了,一次又一次地拔,拔到第三次的时候,有人接了,吕浩赶紧说:“思思,你在哪里?思思,你别乱跑,我来接你。”

“你还没找到思思吗?”孟成林恼羞成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吕浩的头又大了,怎么是孟成林接的电话呢?

“思思呢?”吕浩已经顾不上礼节了。

“我要是知道思思在哪里,还问你吗?如果思思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宰了你。”孟成林“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他又气又急,拿着思思的手机下到了一楼,在客厅里打着圈儿,可越来越烦燥,越想越恼火,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孟成林拿起桌上的手机,拔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中莫正南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啊?”

“是我,老孟。”孟成林的语气很冷。

莫正南打了一寒战,赶紧按亮了床头边上的灯坐了起来说:“是孟书记啊,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睡觉了?”孟成林问了一句。

“是啊,都凌晨一点了。”莫正南应了一句,心里便猜到是吕浩和孟思思回来了。

“你现在到我家来一趟吧。”孟成林的语气稍微平和了一点。

“现在?”莫正南惊异地问了一下。

“是的,现在,马上。”孟成林恢复了以往的霸道和命令。

莫正南说:“好吧。”便收了电话,其实他心里很不爽,不仅是孟成林的口气,也因为孟成林的这个态度。就算是吕浩犯了事,也总不能在这个时间段里把人喊醒吧?不过莫正南不爽的同时,又担心吕浩会把事情搞砸。按常理来说,孟成林不应该会为了自家的私事,这么深更半夜的往他这个市长家里打电话,既然孟成林把电话拔了过来,就有一条,事态比较严重,或者吕浩的问题比较大,再或者是孟成林真的动怒了。

这么一想,莫正南赶紧套上衣服,下楼往孟成林家里走。他和孟成林的家隔了几幢楼,不过走路也要不了几分钟,等莫正南走进院子,叫了一声:“孟书记,我来了。”

孟成林还是迎了出来,把莫正南让到了家里。

孟成林也没说去给莫正南倒杯水,也没让莫正南坐,而是直接说:“我要宰了吕浩。”

莫正南扫了一下整个房子,没有吕浩,也没有孟思思,心里不由往下沉了一下,难道他们还没有回来?难道他们还在林县风流快活?不过,莫正南的脸上却装得一无所知地望着孟成林问:“吕浩哪件事让书记这么发怒?”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孟成林也顾不上女儿的羞辱,把照片往茶叽上一丢,莫正南便自己一**坐到了沙发上,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

全是**,不过全是正面和背面的。莫正南也没想到苏晓阳竟然会拍下了这么多的照片,这显然不是一个人的行为。那么还有人当场看到了孟思思的**?甚至参与脱光了孟思思和吕浩?另外的人是谁呢?是男人还是女人?

市委书记的女儿被人脱得精光,还拍下这么多的照片,这在琉州怕也是一件足够令市民们兴奋好一段时日的事情。这个苏晓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想的时候,莫正南的眼睛又盯住了照片,他在寻找照片中的问题,或者想寻找照片背后站着的人。

孟成林见莫正南只顾着看照片,不由怒火中烧,冷冷地说:“没见过**吗?有你这样盯着人家女孩子的**看的吗?”

莫正南被孟成林说得脸一阵发烧,赶紧放下照片说:“书记熄怒,书记坐下来谈好吗?”

孟成林便一**坐到了莫正南身边,质问莫正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上次你的小姨子大闹市纪委,救走了这个小子,我还是相录配合的,没说半个不字,就让纪委的石磊放人了。看来,我当时就不该手软,我当时就该灭了这个杂种。现在,我只是给你通个气,这次谁说情都不好,老子非要宰了这个狗杂种。”

“唉,”莫正南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叹得孟成林心惊诧地盯着他。

“书记,我也很难过。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为民累死累活没人会感激我们半点,反而尽会在背后下刀子,尽会给我们捅娄子。”莫正南继续望着孟成林说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成林不耐烦地打断了莫正南的话。

“书记,这照片有问题,这照片全是陷阱。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把手卡到了你和我的脖子上面来了,看来,我们是该好好整整风了。”莫正南故作神秘地看着。

“这照片有问题?这照片是假的?是ps的?”孟成林又重新拿起照片一边看一边问。可女儿的样子就算是烧成灰,他也认得,照片上的**女孩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女儿,这一点不可能有错。

“不可能,我自己的女儿我难道会认错了?”孟成林坚定地说。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吕浩和思思,但是他们的眼睛全部是闭上的,书记啊,你再仔细瞧瞧,这些照片,有一张是他们睁开眼睛的吗?你和我都是过来人,都清楚不可能会闭着眼睛做那种事的。”莫正南谈起男女之事,倒有些难为情。他和孟成林从来不谈女人的事,哪怕在酒桌上,大家玩笑得一团,他们也都是随着玩笑话而滚着,不可能两个大男人关在一间房子里讨论这个问题。被莫正南这么一说,孟成林倒也有些难为情,重新拿起了照片,一张接一张地看着,确实全部是闭着眼睛的,确实是摆拍的。看来,吕浩和思思确实被人下了套,而且迷得不轻。

“他们中午和谁在一起?”孟成林突然问莫正南,莫正南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孟成林。

“不过,老莫,这些照片不会被上到网上去吧?”孟成林突然惊恐地望着莫正南问,似乎他们两个从来没争过,而现在是一对自家兄弟一般地面对着同一件事。

孟成林的话也提醒了莫正南,如果被人发到了网上,他的脸上显然也没有光彩,毕竟在琉州,谁不知道吕浩是他的人呢?而他的人居然和孟成林的女儿搞到一起去了,让别人怎么看呢?又怎么想他呢?如此亲信的一个人,还是背弃了他,这种面子,莫正南伤不起。

“应该不会的,我给秘书小何打电话,让他盯着论坛,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向书记汇报的。”莫正南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可孟正南拦住了他说:“我还是让小阳替我盯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真好。”

“那么苏晓阳知道这件事吗?”莫正南问了一句,心里却很不爽,倒这个时候了,这只老狐狸只信任身边上的人,却不肯去相信其他的人。

“这照片是他弄到手的。”孟成林说。

莫正南愣了一下,苏晓阳好疯狂啊,布下这么大陷阱的同时,还在孟成林面前装好人。可是他现在怎么对孟成林说呢?如果说自己知道这件事是个陷阱,他会相信吗?如果让他不要给苏晓阳打电话,不要去提醒苏晓阳把照片往网上发的话,他又会如何想自己呢?

莫正南还真有些为难了,看来吕浩这个傻小子还没给孟成林讲清楚,那他们是没回琉州吗?

莫正南在不清楚这些的情况下,是断然不能暴露自己的。于是就对孟成林说:“书记,这件事,你明天再让晓阳去做,现在太晚了。我去网上看看,没有的话,就要再闹得满城风雨了。这件事,我们都要在暗地里去查,越少人知道越好。被传出去,你和我脸上都无光啊。”莫正南的这段话倒是说得真情真意,一下子感动了孟成林,握了握莫正南的手说:“拜托了。”

“那我先回屋查一查,如果有情况,我会向您汇报的,如果没有情况,我就不再打扰您休息了。”莫正南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思思晚上不在家里吗?”

莫正南这么一问,又把孟成林的火气搅起来了,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好象喜欢上了吕浩这个小子。和我吵了几句,手机也没带,跑走了,吕浩找她去了。”

“有这种事?”莫正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了一句。

“女儿大了,由不了爷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孟成林这么叹了一句,却勾起了莫正南对女儿莫子怡的想念,鼻子有些发酸,赶紧说:“书记,我走了。”莫正南急急地拉开门走了,孟成林盯着莫正南的背影,竟然无限地同情着他。是啊,女儿再不听话,还好好的活着,可莫正南的女儿却死得这么惨,这么一想,竟然特别想念女儿思思,只要她平安回来,他不骂她了,小姑娘喜欢成熟的男人都很正常。他再慢慢引导她,再说了,她就要回学校去,这么两天的感情,很快就会断掉的。

孟成林赶紧给吕浩打电话,吕浩还在找思思,他从湖边一直绕着圈子,可一直没见到思思的影子。这时孟成林的电话打了进来,他一按下接听键就说:“孟书记,我还在找思思,湖边没看到她。我再继续找,我找到她就给您回电话。”

“她平时就爱在酒吧城里泡着听音乐,会不会又去了酒吧城?”孟成林的口气已经不再是火药味了。

吕浩被孟成林一提示,赶紧说:“我马上去酒吧城。”说着就挂了电话,打车直奔酒吧城。

吕浩其实也想过酒吧城,只是他担心思思想不开,怕她跳湖,就一边在湖认认真真地找,再说了,他叮嘱过思思,没事不要去酒吧城里买醉,很危险的。他以为思思会听他的话,不会再往酒吧城里跑,也就没往上面想,现在被孟成林一提醒,他急了,这女孩不是又跑酒台城里买醉去了吧?

吕浩让司机把车子开快一点,好在是深夜,街上的车也不多,的士司机就把车子加速了,的士车到了酒吧城,吕浩没等车子停稳,就往下跳,司机喊:“钱,还没付钱啊。”

吕浩从包里掏出了五十块钱,丢给了司机,也没等司机找钱,就急着往怀旧酒吧跑。

吕浩只顾埋头往前冲,结果撞到了人的身体上,抬头一看,又愣住了。竟是刘立,冤家路窄,吕浩想让到一边去,刘立快速地往另一边跑,吕浩感觉不对头,刘立见了他跑什么?于是,他也紧跟着刘立跑,刘立越跑越快,吕浩有些不明白,刘立见了他,为什么会跑呢?他一个人跑什么呢?这么一想,就停了下来,本能地把回头朝怀旧酒台门口瞧,却见上次拉思思的两个男孩此刻又架着思思东张西望,吕浩这才知道,他差点上了刘立的当。

“妈的,这个人渣,败类。”吕浩一边骂,一边拔腿就往怀旧酒吧门口跑。远处的刘立见吕浩没有追上来,又停了下来,也朝着怀旧酒吧城门口看,他一边看一边掏手机,今天他不能再让吕浩把思思抢走。

吕浩冲过去就去拉思思,那两个男孩也认出了吕浩,这次吕浩没拿脾酒瓶,他们不怕了,两个人夹攻吕浩,思思这个时候靠在墙边,迷迷糊糊地喊:“我要找他算帐,一定是他干,一定是他干。”

吕浩一听思思在说裸照的事情,担心她继续乱说话,丢下两名年轻人就去拉思思,思思却站着不走,推开吕浩说:“你是谁啊?你走,你走,我要去找他算帐。”

“思思,是我,是我。”吕浩叫着思思,思思倒是听清了吕浩的声音,便往吕浩怀里扑,吕浩让了一下,又担思思扑到了,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膀,却发现刘立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不由担忧起来,这刘立估计今天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带走思思,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拔通了孟成林的电话,电话才响了一下,孟成林就接了起来:“找到没有?”他急切地问吕浩。

“孟书记,我们在怀旧酒吧城门口,又遇到了刘立,他估计喊人来了,思思喝多了,我们怕是走不开。您能不能给刘局长打电话,阻止刘立再找思思的麻烦?”

“什么?他又找思思的麻烦?”孟成林又火又急地问。

“是的,我找到时,他手下的两名年轻男孩又架着思思出酒吧城,幸好我赶得及时。”吕浩说。

“你们快走啊。”孟成林急切地说。

“孟书记,这一块没的士车可打,思思喝成这个样子,我们走不快,不多说了,您赶紧给刘局长打电话,他们的人快来了。”说着,吕浩径直挂断了电话,架起思思就准备走。

刘立赶到了,指着两名年轻人说:“拦住他们,今天别想溜走。”

吕浩只得把思思扶到墙边靠着,对刘立说:“你到底想什么?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刘立哈哈地大笑,笑完后对两个年轻男孩说:“上。我已经喊了黑皮他们,他们马上到。看看你们今天往哪里跑?”

两名小年轻已经围了过来,吕浩抬起一脚朝着走近的一个男孩踢了过来,男孩一让,躲过一脚,吕浩踢空了,整个重心往前扑着,另一名赶紧从后面抱住了吕浩,吕浩想拿手去扳开小年轻的手,刘立和另一名小年轻也围了过来,远处有的士车的声音,刘立一听,兴奋地说:“我们的人来了。哼,看你今天还怎么救走这个小妞。”

吕浩急了,使出浑身力气,往后倒着,两个小年轻大约没想到吕浩会有这么一手,三个人都摔倒在地上,趁另两个松手的机会,吕浩迅速从地上坐了起来,又去架思思,刘立却掏出了一把弹力刀,朝着吕浩的后背刺过去,思思看到了,思思的酒似乎一下子醒了,她把吕浩用力地推了一把,刘立刺过来的刀刺在了思思的xiōng前,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刘立没想到这个女孩会突然冲到面前来,整个人也傻眼了,盯着女孩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不要命了。”

吕浩被思思推倒地上,等他爬起来时,已经晚了,思思被刘立刺了一刀。吕浩抬起一脚,朝着刘立扫了一过去,一边扫一边骂:“你个***,仗着你老子的势,横行霸道,老子今天要废了你。”

思思已经意识到了痛了,软弱地喊:“吕哥哥,吕哥哥,”吕浩丢下刘立,去抱思思,刚刚把思思抱了起来,刘立说的黑皮们来了,七、八个寸头青,一下子围住了吕浩和思思。

“刘立,**你妈,快叫他们让开,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我要送思思去医院,你个***,快叫他们让开。”吕浩急得乱骂。

黑皮们一见吕浩叫刘立的名字骂,都火了,刘立可是他们的老大,哪里轮到外人骂的呢?

黑皮吹了一声口哨子,寸头青朝吕浩扑去,吕浩只得把思思放在地上,赤着手应付着围上来的寸头青们,吕浩的身上被寸头青踢了好几脚,脸上也有人抓了过来,他急于脱身送思思去医院,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可刘立此时却站在一旁欣赏着寸头青们围攻他,吕浩没办法脱身,只得求刘立说:“刘立,我求你了,你快把思思送到医院去,会出人命的。”

“哼,现在求爷来了,晚了。死个人算个屁。揍他,给爷狠狠地揍他。”刘立在一旁下着命令。

吕浩被这帮人放倒了,拳脚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思思想喊救命,可她没力气感,她越急,伤口越是血往外冲。

“我是不是要死了?”思思这么想的时候,眼睛慢慢地闭上了。吕浩担心思思,可自己被压得不能动弹,怎么办呢?

就在这关键时刻,警车响了起来,刘立警察来了,喊了一声:“条子来了,快撤。”

寸头青们撒腿跑了,刘立领着两名小年轻,却不紧不慢地往怀旧酒吧里走。

吕浩忍着一身的伤,从地上撑了起来,跑到思思身边喊:“思思,思思,”没人答应,吕浩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思思,你要挺住了,思思,我这就去医院。”

公安局副局长管军带着几名民警冲了过来,一见吕浩抱着浑身是血的思思,赶紧说:“吕县长,我来,我来。”说着,几个民警抬起了思思往警车上送。

吕浩也受了伤,被一名民警架着上了车,车子呼啦啦地往医院冲,在路上。管军给孟成林打电话说:“孟书记,我们找到了吕县长和思思,他们都受了伤,正往医院送。”

孟成林给刘局长打电话时,他的手机竟然关机了。打到他的家,他的爱人接的电话,没听是孟成林的声音,在电话中骂骂咧咧说:“他不在家。都是你们这帮狗东西把我家老刘带坏的。”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吃得孟成林恨不得要砸电话,只好给管军打电话,管军还在值班,一听带着名警就赶过来了。

“他们伤得怎么样?”孟成林不放心地问。

“思思伤得很重,吕县长要减一些。”管军正说着,吕浩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管军就把手机给他,吕浩接过手机说:“孟书记,对不起,思思是救被刘立捅了一刀,伤势很重,现在昏迷不醒,您能不能给院长打电话,快,快救她。”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管军,管军想说话时,发现孟成林已经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急得心xiōng疼,他挣扎着给院长打电话,冷汗不断地往下冒,他赶紧扶着沙发背在茶叽下面,拿出药,吞了一颗。心慌得好一些,可他还是担心思思,又给司机打了电话,他得去医院看思思。

司机赶到的时候,孟成林的脸色很不好,他扶着孟成林上了车,把车开到了医院。

院长已经紧急调动了医院最好的外科专家,思思送进了急救室,吕浩虽然身上到处是伤,可他不肯去包扎,一直守在急救室门口。这时,孟成林赶到了,院长迎了过来,安慰孟成林说:“孩子还年轻,应该不会有事的。”

“应该会没事的?她是不是一直没醒?她伤着哪里了?”孟成林的xiōng口又痛了起来,眼一昏,差点倒了下去。

院长这一下子慌了手脚,又是通知医生,又是送急救室,吕浩没想到因为他的失误,现在把事情搞得这么糟,如果这一对父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一辈子会内疚不安。他在急救室门口走来走去,管军见这个情况,也不敢离开,他和吕浩认识,只是打交道少。不过他也挺奇怪的,吕浩是莫正南市长的秘书,怎么会和孟成林书记的女儿在一起呢?而且显然很熟悉的样子。不过他不能去问,更不便去问。再说了,吕浩刚才说了刘立,那不是刘局长的公子吗?这事准是刘立干的,在这个时候,他守在孟成林身边,他才是最大的功臣。

管军对吕浩说:“吕县长,你也不太急了。你在这边等思思,我去另一边照顾孟书记,会没事的。”

“谢谢管局长。”吕浩说。

“哦,对了,刚刚你说的刘立是刺杀思思的凶手吗?”管军装作不经意地问。

吕浩正要说话,医生走了出来问:“谁是家属?”

吕浩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说:“我是。”

医生说:“病人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输血。”

“输我的吧,我是o型血。”吕浩赶紧说。

医生看了看一身是伤的吕浩,吕浩见医生还在犹豫不决,马上说:“我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快输我的血,救人要紧。”

这时管军也望着医生说:“就输他的吧,手术室上的女孩是孟书记的女儿,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医生“嗯”了一下,领着吕浩进了急救室。医生尽管知道送来的人,来头不小,可还没想到会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心里便紧张起来,主治医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收起紧张,配合主治医生全心全意地救孟思思。

孟成林醒过来了,院长和管军都围在身边,他要起床,他担心思思。

管军说:“孟书记,吕县长给思思输血去了,思思会没事的,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院长也赶紧说:“是啊,孟书记,思思年轻,很快会没事的。您的心脏不好,您千万不能再激动。”孟成林的心脏一直不好,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激动,可是今天一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呢?他能不激动吗?

不过,孟成林还是望着院长说:“谢谢白院长。”接着又望着管军说:“小管就先回去吧,我有司机照顾我就行了。”

管军赶紧说:“孟书记,不急的,我把您送到病房安顿下来,再走,司机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还有白院长,明天你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后,当医院来一趟。”孟成林已经平静了许多,望着管军说。管军一听,心情又激动着,刚刚被孟成林下逐客令时,心里还一阵失落,现在听孟成林这么安排,知道用他的时候来了,于是赶紧说:“孟书记真是体谅我们下属,真是好领导。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您。”说着热烈地望着孟成林,孟成林挥了一下手,他才退出了病房。

思思醒过来了,一见吕浩躺在另一张床上,他的血往自己的身上流,不由得又是一阵激动。她与这个男人终于血液合一,这就是天意吗?

吕浩见思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不由欣慰地笑了起来,思思说:“不许笑。”

“思思,不要说话,你的身子还很弱,流了好多血啊。吓死我了,你真是傻啊,看到别人捅刀子,你还往前挡,有你这样的傻人没?”吕浩责怪地看着思思说。

“都是我,不该这么任性。这一次,我绝对不再放过刘立。”思思发狠地说。

“不要再说话,休息。”吕浩命令思思。

思思便很听话地闭着眼睛休息,吕浩也累了,这一天的事太多太多,这一天也感觉太长太长。

当新的一天到来时,思思已经转到了孟成林住的高干病房里,吕浩转到了普通病房,可思思却想和吕浩住一个病房,被孟成林喝住了,他问思思:“你是为了救那个傻小子才被人捅了一刀的?”

“是的。他也是为了救我,才被刘立捅刀子。爸,这一次,你一定要严惩刘立。”思思的话刚一落,病房响起了敲门声,孟成林说一声:“请进。”

刘局长带着刘立走了进来,刘局长昨天喝花酒,喝多了。恰巧手机没电,被哥们送到了桑拿房里,被几个小妞捏来按去的,早把工作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再说了,哪里会发生什么事,哪里有哪些人需要盯着,防着,他一清二楚。唯独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外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早晨酒醒后,回到家里,老婆说三更半夜有人打电话找他,他一看家里的来电显示,知道是孟成林的电话。可他拔过去的时候,孟成林根本就不接他的电话,他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苏晓阳也是刚刚才知道老板住院了,而且思思被人捅了一刀,正准备往医院里赶,一见刘局长的电话便说:“你们是怎么值勤的?昨晚,老板的女儿在酒吧里玩,居然被人捅了一刀,你赶紧调查这件事,带着凶手去见孟书记吧。”

刘局长吓傻了,正好刘立晃悠回来了,他一把抓住刘立问:“你们昨晚是不是在酒吧城里闹事了?”

刘立启先根本不承认,刘局长照着儿子的大腿重重地踢了一脚,刘子便跪在他面前,老婆从楼上下来,惊叫着喊:“老刘,这一大早的,你吃错药了吧?拿儿子出什么气。”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居然把孟书记的女儿被捅伤了。”刘局长冲着老婆吼叫起来,吼完后问刘立:“是谁捅了人?”

刘立一听,那个他欺凌的女孩竟是市委书记的女儿,脸色卡白。刘局长一见,就知道是刘立干的,要是别人干的,他还有个开脱的理由,现在是自己的儿子干的,又是他管的地盘,他还能推脱什么呢?只好压着刘立来到了孟成林的病房。

“滚。”孟成林一见是刘局长带着刘立来了,火冒三丈。他没有接刘局长打的电话,就是让他反省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带着儿子赶到了病房。

刘局长拉着刘立一下子跪在了思思面前,刘局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思思,求求你原谅刘立一回,刘立瞎了狗眼,刘立冒犯了你,我替他赔不是,要打,打骂,随思思处置。”

思思冷冷地扫了一眼刘立,刘立只是跪着,眼睛里却有一股无所谓,就算是天塌了,也有老子顶着呢,他现在反而不怕了。

“他已经不是一次欺侮我,上次我放了他一马,这一次他又拿刀捅人,我不会再手软。我要是手软,他下次还不知道要害多少女孩子。”思思望着刘局长说。

“思思,”刘局长掏出一张卡往思思手里塞,“这是刘叔叔的一点心意,请思思姑娘一定要留下,原谅刘立一回,下次他不敢,我回家后一定严加看管。”刘局长的鼻涕和眼泪流得很猛烈了,思思看得恶心极了,也如孟成林一般,指着门外说:“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刘立一下子站了起来,“滚就滚。”刘局长也站了起来,对准刘立的脸就是一巴掌,刘立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指着刘局长骂:“吃软怕硬的东西。”气得刘局长又准备扇刘立,却听到了敲门声,孟成林说:“请进。”

刘局长赶紧擦了一把脸,拉着刘立站在了一边,孟成林火了:“让你滚,你没长耳朵吗?”

刘立就要往外走,刘局长想去拉,发现进来的人竟是管军,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灰溜溜地跟在刘立身后出了高干病房的门。在医院下面,刘局长遇到了苏晓阳,他拉过苏晓阳,像是抓到了救命草说:“兄弟,这一次一定要救我,思思是我那不还债的孽种给刺伤的。你一定要在老板面前替兄弟多美言几句,以后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定当全力效劳。”

“怎么这么巧?是刘立亲手刺伤的吗?”苏晓阳问。

“唉,我这个孽种,真是要气死我了。”刘局长摇头叹息。

“这怕不好办。不过,我尽力而为。”苏晓阳安慰地拍了拍刘局长的肩。

刘局长感激望着苏晓阳说:“有兄弟出马,一定没问题的。”

苏晓阳冲刘局长挥了一下手,就赶紧往孟成林的病房里走。他进去的时候,孟成林已经交待完管军,让他去取证,立案调查刘立。一见苏晓阳走了进来,便让管军先去忙,让苏晓阳把门关上,他还惦记着网上会不会有照片,莫正南没打电话,应该是没有。只是他不放心,他还得交待苏晓阳,让他盯紧一点。

思思一见苏晓阳,冷冷地说:“晓阳哥,你还有脸来看我吗?”

“思思,别没大没小的。”孟成林喝斥了思思一句。

“哼,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爸,你自己问他,照片的事到底是哪个拍的,他最清楚。”思思指着苏晓阳说。

苏晓阳一愣,见思思怀疑自己,不过老板显然没有怀疑他,故意垂下头,不解释,也不看思思。

“小阳,”孟成林望着苏晓阳叫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苏晓阳越发装了起来,越发结巴着。

“说。”孟成林发火了。

“思思说要吃鱼翅,老板,您也知道,这不是我可以请得起的饭,正好梅婷急着要把金铭电子集团转给胡记电子集团,想认识您,就约我吃饭,我就把思思带去了,哪里知道,她非要让吕浩也去,我也没办法,就让吕浩也去了。结果思思说要喝酒,把吕浩放倒,吕浩就可以听她的话,我们就玩划拳,吕浩就喝多了,思思也喝多了。我就在琉州大酒店订了两间房,让他的司机照顾吕浩,我和梅婷把思思送到了房间,梅婷照顾思思睡下后,我和她就去了她的家里,所以,所以,我,我就,”苏晓阳故意吞吞吐吐说,“整个下午我和梅婷在一起,不信,我现在给梅婷打电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思思盯着苏晓阳问。

“思思,我看着你长大的,我再不是人,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烂**的事。”苏晓阳发誓着。

孟成林一直盯着苏晓阳看,他是熟悉苏晓阳,可是现在,他除了去相信苏晓阳外,就是在想苏晓阳这样做图什么呢?

苏晓阳的余光也看到了孟成林脸上的表情,他猜老板绝对相信了他的话,就更加激动地说:“老板,我今天就去把送照片的人带来,你亲自问她们好吗?不过,吕浩是不是装喝多了,我就不清楚了。再说了,吕浩一直喜欢思思嘛,思思是个傻瓜,我提醒过她,她就是不听。”

思思一听苏晓阳的话,急得想为吕浩辩解,被孟成林抢了先,他对苏晓阳说:“这件事你去办,看看是谁拍的照片,查查吕浩怎么就进了思思的房间,看看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些什么人。去吧。”孟成林挥了挥手。

苏晓阳赶紧退出了病房,孟成林却在眼角中瞟了一下他的背影,急得思思在一旁喊:“爸,爸,你不能查吕哥哥。”



第二十二章 双管齐下++++

第二十二章双管齐下

与此同时,吕浩收到了一条信息,是老板莫正南私秘手机发过来的。在信息中老板如此写着:记住一句话“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另外办两件事:第一:从思思嘴里探清楚孟成林在境外哪家银行存了钱。第二:尽快想办法让苏晓阳把金铭电子整合到胡记电子集团去。

吕浩盯着手机足足看了三分钟,这么几排字,他反复看了三遍。他当然明白老板所说的“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的大意思是这样的:老鹰站着的时候眼睛是眯着的,看起来好象在睡觉,老虎走路的时候懒洋洋的好象生病了,其实这只是他们捕获猎物的手段罢了。在官场修炼到老鹰和老虎捕获猎物的状态时,那种狠才会敌不可抗,要么不出手,出手则胜,这是官场中最狠的一招,没想到老板终于出手了,而且出的是这一招。

吕浩盯着手机,一如盯着一个定时炸弹一般。该来的,终于来了。可吕浩却满心盛满了沉重,压得他喘不气来,压得他不敢正视窗外的阳光。

窗外是四月的阳光,春未初夏给人一种无限的暖意。正是江南这个地方最完美的季节,不冷不热,不燥不急。可在这样的春意里,吕浩却发现,他并没有半点的轻松和喜悦。

战争就要打响了,吕浩竟然如傻子一般地发着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有多么地心疼。当江山撞击美人时,美人只能是遍体鳞伤。哪朝哪代,最终牺牲的不都是哪些带给帝王之乐的红颜绿粉吗?如武则天这么掌管最高权力的女人,中国几千年来,不就是她一个吗?而且她也是被逼出来的,在一次次刀尖口下,死里逃生。为了保命,她终于明白,把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攒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才能够活命,才能够有接纳她的空间。她是女人中的幸运者,她也是女人中的娇娇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吕浩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想到了这么多,怎么就有退却的念头。可他往哪里退呢?他又能退到哪里去呢?就算是他退出来了,就能保全孟成林吗?

吕浩的心乱了,比任何时候都要乱。

手机响了,吕浩吓了一大跳,手掌也被手机振得发麻,他扫了一眼手机屏,竟是苏晓阳的电话,这个***,看他能人五人六到什么时候。

吕浩接了电话,苏晓阳yīn阳怪气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二秘,你好大的胆子啊,老板的女儿也敢动。”

吕浩很想冲着手机骂几句脏话,甚至把苏晓阳按在地方捶一顿,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大秘,你没有证据,这样的事情可不要乱说。”

“我没证据吗?”苏晓阳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吕浩,好在吕浩看不见他的表情,倒也只是听到一句话砸了过来。

“你有证据吗?”吕浩也反问了一句。

“当然啦。没证据的事情,本人一般不干。”苏晓阳的话接得很快,再一次传到吕浩耳朵里时,他迅速追了一句:“看来,制造证据就是大秘的拿手戏吧。况且我也不认为大秘说的证据就是真相。”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马上让你看到证据。”说着苏晓阳挂断了电话。

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吕浩听到了手机进信息的声音,他调开一看,竟是苏晓阳发过来的**照片,他压在孟思思身上的那一张。

吕浩看了一下照片,冷笑了一下,更加确定拍下这些照片的人是苏晓阳,如果不是他,他哪里有这些照片的电子文档。一想到了电子文档,吕浩的冷汗又往外冒,如果苏晓阳把些照片往网上发,他该怎么办呢?又去找欧阳兰帮忙吗?欧阳兰警告过他,不要和孟思思搞到一起去,可是很多事,就是这么yīn错阳差,他越不想和思思扯上关系,反正越扯越紧。他救了一次思思,思思却替他挨了一刀,他和她之间,现在是谁也说不清,谁欠谁更多一些了。

这男女之间到了说不清楚地步,想去割舍,就有些伤筋动骨了。可是老板都说了,该痛的时候一定要痛。现在老板交待了他要办的事情,对于苏晓阳,他越来越不想心慈手软。可是,让他去套思思的话,他下得了这个决心吗?他知道,只要他用心一点,套思思的话,很容易的。这女孩让她现在把心掏出来送给他,她都会去做。连命都不顾要护着他的女孩,还会去藏一家银行的地址吗?

吕浩最最不愿意利用的一件事情,就是思思。可他却一次,两次,甚至还会多次得利用她,借助她的力量去促成老板交待他的事。这对于吕浩来说,纠结是必然的。

吕浩不能再在医院里躺下去了,他赶紧下床,先把老板交待的第二件事摸摸底再说。

这苏晓阳最近也确实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先弄了一曲收尘设备的事情来陷害吕浩,一想到收尘设备,吕浩赶紧给李小梅打电话,电话一通,吕浩就说:“李局长,不好意思,我今天在琉州还有些事要办,估计要晚一些回去,车子要得回林县才能给你。另外收尘设备的事情,你再找找江书记,让秦旺喜拿钱出来,说什么也得把收尘设备安装到位。我已经把报告交给莫市长了,弄到钱,我就尽快回林县,还得替工业局把欠款付给两位老人家。念桃的事,就让你姐姐多费点心,我一办完事情,马上就赶回来。”

吕浩这么说的时候,感觉还是很过意不去的,有了思思,对念桃的照顾明显就有些应付和力不从心了。可是他也没办法,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除了按老板的思路去走外,他还能有别的路吗?他还敢有别的路可走吗?

“吕县长,收尘设备的事情,你不关担心。李向阳答应重新给我们一台完好的收尘设备,这两天就会来林县安装,秦旺喜也答应收尘设备安装完毕就付款,这件事是我引起来的,现在能够解决掉,也算是对这件事划上句号了。所以,对不起吕县长了,拖累了你。不过关于工业局欠的工程款,就得靠吕县长去跑了。”李小梅在电话中很喜悦地告诉吕浩。

“太好了。这么大会喜事,你怎么没早说呢?”吕浩也兴奋起来,这些天来,总算有一件事让他欣慰了。

“也是刚刚才确定下来的,江书记刚开始一直不肯压秦旺喜呢。”李小梅在手机另一头淡淡地说。

吕浩虽然没看到李小梅的人,却感觉到了什么,他清楚李小梅可能和江超群达到了某种协议,具体是什么,他不会去问,也不便于问。李小梅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的,不愿意告诉他,就证明不需要他知道。

“谢谢李姐。”吕浩客气了一下,他和李小梅之间已经越来越熟悉和默契了。

“路上注意安全,车开慢一点。”李小梅真如大姐一般叮嘱吕浩,吕浩又有一股感动穿过,不过他没说感激的话,有些时候,是不需要把谢谢挂在嘴边的。

两个人挂掉电话后,吕浩轻松了一些,至少他目前应该去解决的事情,有一个好的开端。至如琉州的事情,吕浩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吕浩出了医院,打车去了十三陵,他的车子还停在十三陵的叉道旁。在的士车上,吕浩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很想给思思打个电话,关心地问问她,可他又不敢。毕竟思思在孟成林的高干病房里,有孟成林,他最少还是离孟思思远一些。

以前在吕浩的心里,认为琉州的两个一把手,不存在谁重谁轻,谁大谁小。自己进入到他们的圈子之中后,才知道都是一把手,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而他认定的人是莫正南,莫正南认定的人也是他,他和琉州的两个老板之间,自然就有谁近谁远的问题。以前,他对老板莫正南的感情超过了所有人,在他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莫正南给的。他自然而然地和莫正南亲近着,这不需要理由和原因。现在,他却闯进了孟成林的生活中,特别是闯进了孟成林的家庭生活中,而且和他的宝贝女儿走得如此之后,在感情上,他就不能再去恨孟成林,不能把孟成林当作必须干掉的对头。

吕浩其实知道感情跟工作是两码事,感情与斗争更是两码事。他分得清楚这两件事谁轻谁重,可是,分得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去行动却又是另一回事。

跟着莫正南的两年,吕浩确实学到不少东西。全盘地参与每一项工作的cāo作,对各行各业的熟悉了解,还有对人,对事的方法方式。比如理性,比如克制,比如沉着,再比如在关键的时候,出手一定要狠,要猛,这些都是吕浩学到的以及正在学习的东西。

以前莫正南和孟成林也在斗,你踢一脚,我回一拳的。倒也不伤皮,不伤肉。大家坐下来的时候,哈哈一打,在面子上倒也过得去。可是谁到了莫正南这个位置,不想着孟成林这个位置呢?谁不想一座城市自己说了算呢?谁又不想把一座城市打造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呢?如果是吕浩,他一样有莫正南这样的雄心和野心。问题是,他现在的心理出现了障碍,他现在和思思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在这样的情形下,吕浩的战斗力自然就变得内敛起来。吕浩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格外地难受,感情上他要向着孟成林,理智上他要向着莫正南。再说了,孟成林身边还有一个让吕浩越来越讨厌,越来越想干掉的人物——苏晓阳。这人一系列的动作和动静太让吕浩想反击了,狗急还得跳墙,何况人急呢?如果思思昨晚有个三长两短,他就要去宰了苏晓阳,现在一切看起来平静了,可是吕浩知道,更大的斗争到来了。

十三陵到了,吕浩从出租车里走了下来,他向四周扫了扫,没什么熟人,于是加快脚步,赶紧钻进了他的车子里。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眼线,到处都是耳目,吕浩确实总有提心吊胆,总有背后被人捅刀之感。

这官场呆久了,人与人之间都变得高度防备了。这不是吕浩想要的局面,可这又必须是他要面对和经历的局面。

吕浩发动了车子,眼睛却还是扫向了孟成林的小二楼,扫完后,又扫了一下莫正南的小二楼,这两幢小二楼一模一样,可这两幢小二楼却又千差万别。

莫正南跟孟成林搭班子,就如森林的狮子和老虎搭班子一样,各有各有狠招,各有各有管理方式,也各有各的雄心策略。这样的书记和市长都如一个屋檐的婆婆和媳妇,争来争去的东西只有一样,可是就是这一样东西,谁也不罢手,谁也不会去退缩。

莫正南正是大干事业的大好年轻,让他这个市长只给书记撑台面的,只演一个配角,他显然是不会答应的。让孟成林这样的狮子把权力交给莫正南,这显然也不是不可能。各自的野心、抱负、理想在交织中,一天天地冲撞,撞到一定程度,官场中的那种微妙的平衡与和谐就会被打破,再说了哪个书记喜欢能干的市长,更见不得市长能力超过自己,书记和市长就是天生的冤家,所以这样的斗争肯定避免不掉。

唉,吕浩越是清楚这些,越是担心思思。在市一级,书记这个角色好干,定大方向的,制定战略目标或规划。目标这东西,可远可近,可大可小。规划更不用说,能虚能实,夸张一点也无妨,关键要有气魄,要敢想。市长就难,得把书记或市委定的规划落到实处,得一步步去完成,去实现。具体到实际工作上,就是钱,就是人。钱的问题,在莫正南这里还好搞,跑跑北京,倒也能弄个亿儿,千万的。可人的问题,孟成林就统得死死的,让莫正南除了吕浩外,几乎找不到可以一马当先的人。这就让他恼火的同时,必须搬掉孟成林这一座拦路的大山了。

在官场,无论哪一级的班子问题,总是主要的问题,也总是主要的矛盾,主要的精力,甚至是主要的大戏。

在琉州有一段时间全是孟成林的天下,他说一不二,而且没人敢有反对意见。在常委会上,他不点头,无论是人事问题还是工程项目等问题,别想通过。在琉州,大大小小的局长、县长们都围着孟成林一个人转,他说怎么就是个怎样。在这样的局面中,莫正南从北京空降到这里,没根没基的,想开展工作,可见有多难。

以前莫正南还能什么都装心里,恼火时就冲吕浩发发,吕浩也习惯老板的恼火和吼声,可发完恼火和吼声,该埋头干的工作,他还得去干,该妥协的时候,他一样得妥协。就拿念桃的事来说,他何尝不是痛了又痛,忍了又忍。现在无论是大方向,还是内部原因,莫正南都占着上风,在这样的时刻,让莫正南去停下来,可能吗?

吕浩把车掉了一头,往梅婷的金铭电子集团的方向开去。就在这个时候,孟成林的电话打进来了,吕浩接了,孟成林说:“你怎么不在医院里?”

吕浩一惊,孟成林查过他?还是孟成林去病房找过他?

“孟书记好。”吕浩赶紧客气着,“我也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再说了我手头上的事太多,我躺不住啊。”

“我已经知道了,思思和你是被人陷害了。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守口如瓶,而且不要再节外生枝,该怎么办,我会去办。你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吧?再说了,组织上也会重点培养你这样的年轻人的,有时候不能cāo之过急。”孟成林的语气平和了许多,经历了昨天的一系列风波,特别是看刘局长和刘立以及苏晓阳各演着各的戏,孟成林突然有一种巨大的落空感和寂寞感,他对斗争,对官场,对琉州竟然在一夜之间产生了厌倦感。

“谢谢孟书记。只要思思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不会再打扰思思的生活,可是我会在心底祝福她幸福,平安的。”吕浩真心实意地说着这几句话。

孟成林哪一头却静了下去,吕浩便想,孟成林挂了电话吧。于是他把电话收线了。等孟成林再“喂”时,发现吕浩已经收线了。他盯着手机看了几眼,想重新拔,又摇摇头,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他也该出院了,无论他想与不想,厌倦还是厌恶,他都得在这个城市里继续战斗着。

吕浩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孟成林刚刚说的话,组织上会考虑他的,孟成林怎么突然提到了组织上呢?组织上这三个字眼,对吕浩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既强大又渺小,可是这个时候,孟成林提到这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暗示他,会成为孟成林这个圈子里的人?还是暗示他,放弃帮莫正南来对付他呢?

吕浩有些凄凉地就笑了一下,这官场三十年何东,四十年何西,谁又是最后的赢家呢?孟成林居然在这个时候,而且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面前提到了组织,这可是件新鲜事,个人要服从组织,多么坚定的一句话,又是多么古怪的一句话。

组织在权力面前是个屁。吕浩哑然失笑。车子继续滑向了梅婷的金铭电子集团。

金铭电子集团在琉州开发区,台湾的于老板是莫正南的上任市长引进来的,当时在琉州算是一家顶级的企业,可是随着琉州招商引资的步子越来越大,随间南方城市电子行为的饱后,这样的电子集团在琉州就不算什么了。再说上任市长调走后,孟成林也没把这家台资企业太当回事。这一来二去,梅婷就应付不了局面,这企业没政府撑着,路会越走越窄,再说了,她对办厂也没兴趣。就急着找到买家,急着把这家厂子嫁掉。

于是经人指点就找到了苏晓阳,都说在琉州苏晓阳就是孟成林的传声筒,这秘书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最高级别了。所以苏晓阳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只是苏晓阳却在这种时刻,硬是把梅婷打发掉了,以至如她对自己的长相,魅力以及方方面面的能力都产生了极大的不自信。

梅婷最想把金多铭电子集团并给胡记电子集团去,除了胡记电子集团是孟成林大力创力的外,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也是从政府办派到胡记电子集团任老总,属于这半国企半民企的性质,因为厂房等方方面面的设备都是以前的破产的老厂子,而融资却是政府一部分,私人一部分的性质。当然,胡胜海既然是政府调过来去的人,当然还是会听政府的话。

这年头,只要沾上了政府的边,就不怕买不出一个好价钱来。所以,梅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把苏晓阳搞到自己的床上,这男人嘛,上了床,有了那一层皮和绊的关系,自然会膊胳往里拐的。可是人算不如天意,在那种成双成对的氛围里,苏晓阳硬是把她给打发了。

梅婷一看到这一幕,郁闷和不自信便占了整个大脑。

吕浩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闯进了梅婷的眼晴里。

吕浩把车开到厂门口时,还是有些没想到,才一年的时候,这个惜日很火的电子集团,已经是满目苍桑,惜日蓬勃的气息变成了现在的冷冷清清,很像是一个憔悴得人老珠黄的寡妇,除了满腔的哀怨外,就是今非惜比的败落感了。

吕浩把车子停在厂区里,整个厂区见不到人影,安静得只剩下吕浩的脚步声,他走着走着,就很有些心酸外了。以前他陪着莫正南来过这里,当时台湾的丁老板还在这里,这里还有几百个工人,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可一年的时候,就败落到这个样子,吕浩看得都心疼,也难怪梅婷着急。就凭着这幅样子,谁又肯出高价收卖这块满目是伤的工厂呢?

吕浩走着,想着,他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让梅婷和苏晓阳产快促成这件事呢?他要不要约梅婷见面谈一次呢?梅婷和苏晓阳是不是已经联手呢?昨天,两个倒是一唱一和的,如果他们已经联手了,他这么冒然去找梅婷不是自我暴露吗?再说了,他拿什么理由去见她呢?

吕浩靠在一棵迎客松旁想着这些问题,眼睛却投向了厂门口。梅婷竟然出现在厂门口,她一改昨天的衣着,竟然从上到下全是黑色,一件长披风般的黑外套,罩着一条黑色的小吊带,下面配着一条黑色的一步小裙子,整个人如一种浓墨朝你扑了过来一般,那是一种黑得有风度,黑得有力量,黑得让男人撒野的目光不敢轻易造次的黑,比昨天的装束天壤之别。

“吕秘书?”梅婷不确实地问了一句,吕浩不得不迎客松后面绕了过来,笑着对梅婷说:“咱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梅婷奇怪地盯着吕浩说。

“你大概不知道,我现在不是市长的秘书,而是林县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吕浩突然望着梅婷说。

“是吗?祝贺你啊。”梅婷的口气尽管很客气,却还是有一股生分在里面。

吕浩是故意说自己在分管工业的,就想试试梅婷的反应。可梅婷的表情很淡然,看不见她此刻想什么。

“谢谢梅总。”吕浩也客气了一下。

“快别称我为梅总了,很惭愧,我把厂子搞得这个样子。每一次来这里,我的心就会揪起来的痛。老于把这个厂交给我时,那是一个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厂子,可现在——”梅婷叹了一口气,说不下去了。

吕浩一喜,梅婷竟然主动提到了厂子的事情,便说:“你和苏大秘没有协商好吗?这厂子你打算怎么办?”

“唉,”梅婷叹了一口气,“苏秘书倒是满口答应着我,可是,光打雷不下雨啊。”

吕浩用余光扫了一眼梅婷,她脸上的表现是一种很真实的无奈,也是一种很真实的痛心。吕浩便知道,梅婷和苏晓阳并没有达成协议。

“我是路过这里,顺道就进来看了看。我现在分管工业,所以见了厂子,总有一股条件反射,总想看看,好的厂子,学习经验,失败的厂子,总结教训。所以,我就站在这里,没想到会遇上梅总,目前的处境,希望我能为梅总分担一点点。”吕浩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真实又而真诚一些,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是个演员了,在不同的人面前,演着不同的面孔,也演着不同的角色。

“吕秘书,不,吕县长,我现在六神无主,太需要吕县长的帮助了。昨天你和孟书记的女儿看上去很熟悉,你能不能帮我在孟书记面前多美言几句,尽快让胡记那边收掉我们的厂子,越拖下去我越亏,而且也卖不起价钱来。”梅婷象是抓到了救命草似的,盯着吕浩说。

“我们上车去谈吧。”吕浩突然望着梅婷,直截了当地说。

梅婷和吕浩一前一后上了吕浩的车,吕浩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对梅婷说:“胡记集团的老总胡胜海和苏晓阳的关系不错,我给你出个主意,但是你千万不要暴露是我的主意,否则苏大秘不会帮你的。你大约不知道,我这次下县任职,苏大秘还是很有想法,心里不舒服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昨天你也看到了,他和你联手就是想把我喝醉,昨天我也确实是喝醉了,丢了不少丑。我丢的丑越多,苏大秘就高兴。”吕浩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梅婷的表现,梅婷听得很认真,也很接受。

吕浩的话一落,梅婷赶紧说:“吕县长请放心,我梅婷别的事不懂,这做人的好歹还是分得清楚的。再说了,我梅婷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有什么建议,请吕县长一定指点我一、二,我事后定会重谢。”

吕浩笑了笑说:“重谢谈不上,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厂子败落到这个地步,而且我还想胡记电子集团整大后,能不能把分厂开到我们林县去呢,那可是我正需要的厂子啊。”

吕浩越说越真有其事一样,梅婷倒也一点也没怀疑吕浩还会有别的用意,就专心专意地听着吕浩的建议,吕浩如此这番地对着梅婷交待了一通,梅婷听得连连点头,吕浩便知道,梅婷听从了他的建议,也会按他的建议找苏晓阳。

吕浩把他的意思转给梅婷后,梅婷的手机响了,一见正是苏晓阳的,便对吕浩说:“说曹cāo曹cāo到。”

苏晓阳问梅婷:“梅总在哪里呢?”

梅婷故意装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除了家里的床上,还能去哪里呢?”这话说得暧昧也说得有些无奈。

“哈哈。”苏晓阳在手机另一端大笑起来,“太阳都老高了,梅总可真会享福啊。”

“唉,一个人一张床,有什么福不福的呢。”梅婷还是有些计较昨天被苏晓阳推脱的事情,当着吕浩都没有掩饰住这种情绪,吕浩便有些担心,这女人总爱感情用事,她能不能依计办得好呢?正想示意梅婷问苏晓阳有什么事,却听到梅婷说:“好的,我马上就去。”

“苏晓阳说约了胡胜海老总,要谈收购金铭电子集团的事情呢。”梅婷一扫刚才的气馁,神情飞扬地说。

“无论谈得如何,你都要按我说的条件给苏晓阳点数,有了这样的点数,相信他有的是办法。”吕浩再次提示了一下梅婷,梅婷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做,谢谢吕县长,我要下车了。”

吕浩便车停在了路边,让梅婷下车。等梅婷一下车,吕浩才感觉自己又丢掉压在心口的巨石一般,至如梅婷哪里,他相信梅婷会依计行事,没人不为自己的利益而争取最大化,也没人不会防着对方一手。

还是琉州大酒店,梅婷带着她的小姐妹史美美来到了苏晓阳指定的包间606。苏晓阳喜欢在这里吃饭,除了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外,更多的时候,这里他想办事有何阳、何娜,这一对姐妹花确实是他的得力助手。如果没有她们俩的功力,他会赢得老板的信任,让他调查吕浩?还有吕浩收到他发过去的裸照后,一言未发,估计是击中要害了吧。不过,他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弄到一笔钱。一大早林燕给他发信息,希望他尽快把自己的用品搬离那个过去属于他们共同的家,现在只能属于林燕一个人的家,否则她就要把苏晓阳的事捅到老板哪里去,而且她还把跟踪他和何阳、何娜的照片发了一张给他,一如他发给吕浩一样,他没敢激林燕,怕她一翻脸,真的把他和何阳、何娜在一起的照片交给了老板,只要老板费力一查,不难让何阳、何阳承认背后指使的人是他。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太过急于求成,办了一件很蠢笨的事,以为拿到了吕浩和思思的照片,就可以把吕浩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是一时冲动,一时争强好胜惹出来的祸。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总是和吕浩过不去,吕浩在林县做他的副县长,他在琉州做自己的秘书,原本是河水不犯井水的,可他就是看吕浩不爽,就是认为吕浩处处为难他,处处与他作对。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吕浩对思思的强占做成铁案,当然这也需要公安局的刘局长协助,在这个时候,和刘局长联手,他绝对十百八十个愿意,真是天也在助他办死吕浩。

不过林燕这么急,让苏晓阳很是被动,不得不放下吕浩的事,来解决眼前最需要的钱。于是约了胡胜海,还特地叮嘱梅婷再带一名姐妹来,这酒才能够喝得好,酒一喝好,事才能解决好。他在电话中这么对梅婷说的,梅婷因为有吕浩的计策,倒也xiōng有成竹,便带着美美真奔琉州大酒店而来。

胡胜海对于梅婷来说,还是见过几次,不过每次有于老板在当,胡胜海倒还是规规矩矩,没什么过份的动作和表情。这也让梅婷放心地把自己认的一个干妹子带来了。

梅婷到的时候,苏晓阳还没有到,只有胡胜海在包间里,胡胜海看上去还是老样子,仍就一幅春风得意的老板样。只是当苏晓阳推门进来时,胡胜海却一下子把苏晓阳搂抱了一下,搂抱得不过瘾,还在苏晓阳身上狠命地捅地一拳,以示他跟苏晓阳之间是多么亲热。

这世界说大也确实是大,说小也实在是小。梅婷倒没想胡胜海还有这一面,以为他总是她见到的那幅样子。可她却不明白这有钱人有两种:一种是钱多得含蓄,多得让人看不出,多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了人必先客气,必先礼貌,因为赚的钱里面,说不定就有这人的。像世界级富豪比尔盖茨,像影星成龙大哥,他们赚钱赚得有素养,很美。另一种是嗓门比钱孔大数十倍,表情比欧元还夸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钱多,非要装出一副土财主的穷傻相。这类人就是典型的暴发户,而胡胜海的表情,就有暴发户的德性在里面,认为天下老子的钱第一。

大家一一介绍一番,就坐后,胡胜海掏出手机,也不放在耳朵边,而是直接对嘴对着手机屏说:“都上来吧。”

苏晓阳笑了笑说:“胡哥这又是玩的哪一曲呢?这眼前摆着两大美女呢。”

胡胜海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说:“美女有的是看的,有的是用的,有的还是听使唤的。这两位大美女,胡某可不敢造次。”说得梅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在苏晓阳赶紧圆场说:“上菜吧。”

不一会儿,胡胜海叫来的美女全上来了,居然有四位,这两个男人,却有六个女人,很显然是在气势上要压梅婷了,好在梅婷有备而来,倒也望着吏美美相识一笑。

苏晓阳今天是带着任务而来的,一见胡胜海给弄来这么几个不洋不土,不大不小的妞时,便想要在喝酒前,把他该办的事办了,再不能让喝酒误了事,也不能给胡胜海乱扯淡的机会。

这个胡胜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前受了梅婷的气,这架式,显摆得太过了。于是他想把胡胜海拉出去说说收购的事情,却见梅婷冲他使眼色,好象是示意出去一下。便知道梅婷找他有事,起身出了门,梅婷也很快跟了出去。在过廊一角梅婷对苏晓阳说:“我决定把金铭电子集团20%的股权送给大秘,下午我们就去办理一下股权的过户手续,所以大秘也是金铭电子集团的一员,这电子集团要怎么卖掉,我一个女人家,无才无德的,全依仗大秘当家作主了。这胡总哪里,我看就由大秘一个人去说,我们今天就只是喝酒,喝好,大家都好。你说呢,大秘?”

梅婷热情地望着苏晓阳,苏晓阳没想到他正想谈的提成问题,竟然被梅婷以股权的方式折合给了他,而且折合得绝对比他想要的提成佣金高得高,他心里扒了一下,这下就好了,别说买套房子,就是金屋再藏十个娇也有本钱了。一高兴,冲着梅婷说:“梅妹子可是我的好妹子,哥哥认定了你这个妹子。走,我们进去,今天只喝酒,把胡胜海这个狗崽子喝扒下。”

苏晓阳和梅婷一进来,胡胜海就起哄说:“这一男一女的,开小差吧,时间也太短,如果仅仅是说说话,也不至如丢下我们这一屋子人吧?”

“我们不过是巧合都去放了一下水,好和你胡兄比拼比拼,怎么啦,有意见啦?”苏晓阳由于心情突然的好转,笑意自然浓了许多,冲站胡胜海眉开眼笑。

胡海东瞟了一眼梅婷,故意高调地说:“拼就拼,而且美女也得一起拼,谁怕谁啊。”

当菜和酒同步上来时,胡胜海已经是坐在了花丛之中,四上喊来的小妞,一边坐了两个,而苏晓阳却是挨着史美美坐着,史美美旁边才是梅婷。这女多男少,拼起酒来,梅婷便发动了女性的力量,把四个小妞全喊妹妹,这妹妹长,妹妹短的,倒也让四个女孩很享受,一享受,梅婷的话自然听,就轮翻地给胡胜海灌酒。

胡胜海可是花钱顾来的小妞,见她们一致对他,被梅婷调拨得服服帖帖的,更是不服输,再加上苏晓阳一口一个胡哥,胡兄的,酒自然就喝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胡胜海把酒喝足了后,苏晓阳趁机打发掉走了四个女孩。便架起胡胜海往客房部送,梅婷在一边说:“苏秘也喝了不少,就让美美留下来陪苏秘活泛一下经骨,她的这个活也算是一绝了。”

苏晓阳扫了一眼史美美,美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便觉得有趣,其实他们的腿大桌子底下也没少碰过,尽管总是有意无意的,这桌子底下的暗流涌动,总还是或多或少地会来一下电的。苏晓阳见梅婷也是送钱,又是送人的,也就半推半就地说:“梅妹子也别走了吧,我看,还是配合配合一下,让这个麻烦也享受享受一下?”说着,多盯了梅婷几眼,梅婷便也飞起了一朵红云,跟在架着胡胜海的苏晓阳身后往客房部走去。



第二十三章 进京跑项目++++

第二十三章进京跑项目

吕浩一直看着梅婷的背影,直到背影不见了,消失了。他才发动车子,有些恋恋不舍地将车子掉头往林县的方向开去。他知道,思思和他,他和思思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共同的,又喜又忧的东西联系着。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这种东西与爱情有关。思思这样的女孩,他爱不起,也不是他能够消费的对象。他用力踩了一下油门,似乎要把思思彻底从他的想象中赶走,似乎要以最大的力气逃离这个有着思思的地方。

琉州的初夏,一股又一股的暖气往车子里钻,吕浩没有关窗户,任由这样的暖流直入骨间,他知道他需要这样的温馨。只有这种温馨,才能够让他清楚地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干的事情,他未来的任务以及他需要的江湖和官场。

是,江湖和官场才是他既定的路。吕浩在这样的时刻,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于是车便滑出了琉州,直奔林县的高速公路而去。

这时,刘儒生探听到国家环保部要在全国设立一批自然保护区,凡是列入自然保护区的各省、市、县,都有一笔不菲的项目保护资金。他是在床上和李小梅缠绵时说给李小梅听的,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李小梅就缠着刘儒生带她去北京跑项目,刘儒生提出让吕浩也去,这样,他和她之间公开出入就免得许多的尴尬。刘儒生倒不是怕什么,主要是领着李小梅单独进入那些人视线中,总还是有些不妥当。虽然大家也心知肚明的,但是这个样子去谈公事,就很有点不伦不类了。

吕浩在高速公路上就接到了李小梅的电话,要他直接把车开到省城去,她和刘儒生也往省城赶,马上飞北京。刘儒生是早些天就得知这个消息,没放在心上。被李小梅缠得没办法,只好任她折腾着。当然了,林县有这样的条件,林县的南子湖是完全可以申报湿地生态保护的。

李小梅把这件事告诉吕浩后,吕浩和她一样急,恨不得马上飞北京就好。再说了,有这样的事情,吕浩暂时可以忘掉思思的事,忘掉要问思思关于境外银行的事情,也忘掉老板出手了。

“顺其自然吧。”吕浩在这一刻有了一种很宿命的想法。时间把他带到,哪个轨迹就算是哪个轨迹吧。他其实知道,莫正南已经在调查孟成林,否则他怎么就知道孟成林境外有存款呢?就算他不问思思,莫正南也能从其他的渠道得到这个消息。吕浩还是希望老板是从其他渠道得到这个消息,而不是让他去套思思的话。在这个时候,李小梅要飞北京跑项目,吕浩就有一种巨大的解脱感。

吕浩把车开到了省城的机场,李小梅和刘儒生的车子还没到,李小梅把司机小王带来了,他要把吕浩的车子开回林县去。吕浩在等李小梅和刘儒生的时候,给老板发了一条信息,把梅婷的事以及他现在飞北京跑项目的事告诉了老板,还特别说,他没有见到思思,有机会他再当面试探一下思思,这是他的缓兵之计,拖了一天算一天吧。

李小梅和刘儒生到了,李小梅替吕浩介绍了一下刘儒生,吕浩赶紧伸手握着刘儒生的手说:“认识刘老板真是三生荣幸啊。”

刘儒生也客气了一番,吕浩把车子交给小王后,三个人向机场走去。

三个人上了飞机后,李小梅坐在两个人中间,一路上,大多是李小梅说话,倒也让吕浩少了很多的尴尬感。在李小梅有意无意的促进中,刘儒生对吕浩也变得热情多了。

到北京到了后,李小梅和吕浩就一切听刘儒生的了。这样也让吕浩少了许多的麻烦,要是真让他去劳碌,莫大的北京,他还真是无从下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北京,但是北京也确实太大,而且变化一天一个样子,一如网上的人如此总结北京:心情就像北京的二环路,总找不到出口在哪!-生活就像北京的三环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爱情就像北京的四环路,顺时**四射,堵时撕心裂肺!-事业就像北京的五环路,总有大车挡在你前面,超吧,没胆!理想就像北京的六环路,听说过,没走过。几次想走,却不知入口在哪!对这样的帝都,有刘儒生引导着,倒也让吕浩少走不少的弯路。

三个人在北京住下来,刘儒生就领着吕浩和李小梅宴请环保部分管该项目的马部长的秘书伍大伟,他喜欢戏剧,特别喜欢京剧。刘儒生便引着吕浩和李小梅去请伍大伟去剧院听戏。这对于吕浩来说,还是头一次进剧院听戏。他们去的剧院是梨园剧场,这是一家由北京前门饭店和北京京剧院联合开办的艺术厅,由北京京剧院艺术家表演,演出的剧目也都是精心挑选的京剧名段。工作之余,坐在中国传统的八仙桌旁,品尝中国小吃和名茶,据说那会是一种美妙绝纶的享受。来听京剧的人演出前可以到化妆室看一看演员们的脸谱化妆,还可以到展卖厅浏览中国京剧简史、著名京剧艺术家剧照,选购具有京剧特色的戏装、脸谱、乐器、字画、音像制品等等,总之,在梨园剧场请人听戏很高雅,也很时尚,让人联想到那个早已逝去年代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名媛以及仰慕她们,或者她们仰慕的各类名流。那是一个一脉相承与渊源流传的传统的生活方式,给人一种高雅悠闲的感受,令人记忆起那些遥远过去的贵族气息;加上不菲的费用,让今天一些新贵们当做是一种身份的符号。

当然这些全是刘儒生在车上告诉吕浩和李小梅的,李小梅有吕浩在,显得特别的轻松,一切依赖着吕浩。再说了,这样的事,本来就属于吕浩脸上争光的事,能利用李小梅的资源就已经对吕浩是天大的帮助了,他当然要格外卖力地跟着刘儒生去谈好这样的项目。

刘儒生在车上的话,让吕浩又有了很大的压力感。他越来越感觉在刘儒生面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烙上了显著的“乡下人”烙印,显得局促,浅薄,俗气。这种感觉让他变得特别不自在,也害怕怕自己不懂得规则规矩,应酬起来不得当,一旦出洋相,那会是怎样一种让人尴尬,丢人现眼的情形?虽然在琉州那个地方吕浩还算得上见多识广的,这是北京啊,帝王之都,他在这里就显得太渺小了,所以吕浩内心还是很有胆怯感的。当然,他不可能把这种感觉告诉刘儒生。尽管他和刘儒生的关系已不像初期那么陌生,但是他一开始就本能感到自己和刘儒生并不是一类人,很难融合到一起,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有些神秘的人,有着心理上天然的抵触。他总感觉刘儒生波澜不惊的表情下,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具体是什么,他摸不着边,也无法摸得着边。只是这个人就像是一道门禁栏杆横亘在他和琉州与北京之间,他不得不想法去逾越。

梨园剧场到了。刘儒生带着吕浩站在大门口等伍大伟,大约十分钟光景,刘儒生迎着一辆奥迪a6走了过去,吕浩也赶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从车上下来三个人,刘儒生率先握住伍大伟的手说:“伍兄辛苦了。”接着他把吕浩让到伍大伟面前介绍说:“吕浩,林县刚刚上任的年轻有为的副县长。”然后指了指李小梅说:“李小梅,林县环保局的李局长。”李小梅含笑地冲着伍大伟点头微笑着,吕浩赶紧叫了一声:“伍主任好。”伍大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刘儒生就把另两位介绍给了吕浩和李小梅,一家投资集团的胡总,人长得圆皮球似的,那个脾酒肚如六个月的孕妇一般。另一位是水利方面的专家刘教授,带着眼镜,确实是一副学者的样子。

彼此见过面后,刘儒生就张罗着往剧院里走。吕浩走在最后面,他一直盯着伍大伟的背影看,伍大伟秘书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看起来还显得年轻一些,一米七、八的样子,很典型的北方男人形态。据说他老家在内蒙呼伦贝尔草原,后来随着父母定居在北京,从小在北京生活,算是很地道的北京人。他的衣着透着洒脱,不像莫正南那么中规中矩,也不像刘儒生那样有些江湖气,更不是胡总身上有的那种商人过于精明的粗俗。从第一眼开始,吕浩就感觉这个人的压力,也看出对方并没有过多注意自己,尽管看上去彬彬有礼,却让人感觉到无形的距离感。当然,吕浩的性格也使得他没有去企图接近对方。刘儒生在带自己来前,告诉过自己这次见面会有几个人物出现,一个机会,为林县带去一个很大的项目的同时,可能还会有一大笔投资。而这位伍主任是其中关键的角色,他的态度将起决定性的作用。刘儒生还告诉吕浩,在之前他就留心到了这个项目,但是他确实没想过林县,虽然他在为林县争一河两岸的项目,但是在环保方面,他倒真没与林县联系上。

刘儒生定的是前排,一行人围着八仙桌坐着,剧场的京剧还没开始,刘儒生叫了几份小吃,吕浩忙着给他们倒水,这倒水的活本来李小梅要倒,吕浩先抢了过去,毕竟他的年龄最小,再说了,刘儒生肯定也不希望李小梅倒水。他已经感觉到刘儒生和李小梅之间的那种道不清的关系了。每个人都很享受地任他忙前忙后,他们说着各自的见闻,还约着周末去打高尔夫球。直到京剧开演,伍大伟马上转入听戏之中,胡总和刘教授也跟着转入听戏之中,看来他们几个还是真正的戏迷。

吕浩不懂京剧,不过他也不排斥戏剧。偶尔在家也会听听,只是他几乎算是戏盲,经常分不清楚京剧、越剧、楚剧之间的差别,仅仅是有时会被戏曲的一些唱段的优雅,唱腔的唯美和那种细腻到极致的音画的美所撼动,但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里,他才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浅陋,这样的感受让他不由自主产生出自我粗鄙的沮丧,有种敬畏油然生发。看着一行人那么入神听的时候,他也装着很认真去听。

中途,刘儒生把吕浩叫到外面,安排晚上吃饭的事情。他要去接几个人,让吕浩先去酒店看看预订的包间。交待完后,刘儒生就走了,一切在吕浩知道之前,都早已安排妥当。吕浩对此很感谢刘儒生,他和李小梅算是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也不懂,如果刘儒生替他们打点和安排好一切,他和李小梅还真的无从下手的。

吕浩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想先好好听听戏,想努力进入进去,他知道在今后要来北京找项目的话,这是一种必备的能力。他试着让自己能沉下心来,学着那几个人那样聚精会神,但他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看看那几位似乎都沉浸在戏剧之中,遇到精彩的时候由衷发出叫好。吕浩便发现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圈子,想要融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勉强陪着听了一会儿戏,就对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说去安排晚上吃饭的事情。那位刘教授倒是很礼貌回身应答了他,而胡总正兴高采烈看得投入,伍大伟却露出一丝不悦,似乎觉得吕浩的存在是不协调的瑕疵。吕浩不敢再出声,屏息悄悄退了出去,李小梅也跟了过去,他们都视李小梅不存在一样,李小梅也坐着无趣,可吕浩让李小梅陪下去,他一个人去忙就可以,总不能两个人都走掉吧,李小梅只好又回到了他们中间。

只是吕浩没注意到就在他退出去的时候,伍大伟却又在昏暗里回头认真看了他一眼,然后与刘教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吕浩去了酒店,订的房子已经安排好,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便猜也许是刘儒生怕他听戏闷,找个理由让他走动走动吧。这么一想,倒也觉得刘儒生这人不错,算是能为他人着想。他确实听得有些闷,偶尔听一段还可以,这么长时间听,他觉得节奏太慢。戏剧逐渐退出他们这一代的时候,大约与节奏太慢也有关系吧。不过,现在可看、可听的东西多的是,也难怪他们这一代人成不了戏迷。

剧院散场后,李小梅引着伍大伟、胡总和刘教授一行来到了所订的包间,刘儒生还没来,吕浩自然成了主人,可他对接待的事情远不如刘儒生做得周到和自然。他很窘迫地看了看每个人,只知道给他们添水,多的话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刘教授似乎看出了吕浩的窘态,主动想引开话题,缓和他的紧张局促,很温和问他:“吕县长以前在哪里高就?”

吕浩赶紧说:“刘教授,喊我小吕吧。去林县之前,我在琉州政府工作。小吕年轻,今后还望前辈多多指导。”

刘教授笑了笑指着伍大伟说:“拜伍兄为师,只要他愿意教你,北京没有你走不到边的地方。”

吕浩随着刘教授的话转向了伍大伟,但是伍大伟并没有看他,而是问胡总:“胶囊厂的厂址选得怎么样?”

吕浩尴尬了一下,借着喝水低下了头。刘教授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他便冲着他笑了笑。

胡总这个时候说话了:“看了几个城市,不太满意。张兄有好的建议吗?”

伍大伟这个时候才把目光投向吕浩,吕浩迅速捉到了伍大伟的意思,他一边掏名片,一边递给胡总说:“胡总,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胡总接过名片看了看,问吕浩:“名片后面的照片是你们城市?”

吕浩望着胡总,赶紧说:“照片是林县整个城市的缩影。真正的林县比照片更漂亮。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交通都非常便利。而且林县背靠长江,有南子湖围绕,而且离江南省会一个小时的路程,是投资的理想之地。胡总,要不要去林县看一看?”

伍大伟和刘教授显然对吕浩的举动很满意,特别是伍大伟,他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很精灵,一个眼光,他就能够领会到全部的意思,而且显然说话条理清晰,名片也极有特色,把整个城市图附在名片上,这一点远比许多年轻人强。他可不大喜欢一些下面来的人,见了漂亮女人,恨不得长十双眼睛看才够本。这女人嘛,逢场作作戏,调调工作中的压力,摸一摸,揉一揉就差不多,可下面很多干部就如土包子,见了女人就想上,就想纳为己,这北京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就那么容易玩得起。

刘儒生来了,身后跟着几位年轻漂亮的女孩。他进来后就邀请大家入席,也没问吕浩什么,也没看李小梅,仿佛他们之间没任何关系一样。他的两眼就只是看着伍大伟,大家直到伍大伟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上位,包间的服务员帮他来开座椅等他坐下后,再相继入座。吕浩看着有些困惑,他虽然不认识另外的几位,可他知道刘儒生不是一般角色,而他都要在伍大伟面前这般毕恭毕敬,可见伍大伟在北京的能量了。

吕浩在伍大伟的斜对面背靠门的位置坐下,挨着那位胡总。服务员帮大家把餐巾打开铺在腿上,又一一整理好餐具。然后那位领班样的女孩用步话机悄声说了什么,几乎是不到一分钟,就有一个一身深褐色马甲,细条纹蛋清衬衣,带着洁白的圆帽的男青年推着一辆推车进来,推车上摆放了各种菜肴,而同时,一位女服务员点着了桌子中央的火锅,打开了原本盖着的火锅。推车进来的男服务员首先把几盘削成薄薄卷起来的薄片的羊肉,放在了桌上,他介绍到这是来自呼伦贝尔草原的,吕浩觉得这样的羊肉看着就让人心里舒畅,吃起来一定鲜美!在琉州,他也经常吃羊肉,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致的吃法。接着服务员把另外一些配菜放在了桌上,推车被推到了靠近房间门边的餐柜边,那些没摆上来的新鲜菜蔬放在推车的三层架子上。

刘儒生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介绍说,这是内蒙呼伦贝尔草原的纯种羊肉,这时,吕浩看到伍大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面露浅浅的喜色。他便知道,伍大伟骨子还是最念家乡内蒙呼伦贝尔草原的。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坐在那看着。

一桌饭,在现在很简单,但因为已经成为一种模式,所以就需要面面俱到,哪怕参加的人都知道仅仅是形式。但必须要知道,形式往往不在于它的内容,具备不具备实际效用,形式的效用就在于它的无用,在于它的存在表达了一种共识。看看在场的这些人,吕浩清楚知道绝对不是一些饕餮之徒,他们谁也不会在乎一顿饭,吃什么菜,喝什么酒,陪吃的女人是不是漂亮性感。这些人无论是所在的地位,还是内涵的文化素养,都会把时间、空间分得清清楚楚。

包厢时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到底是首都,你只要一进来就会感觉到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吕浩感觉到了一些不能自已的紧张与局促,他并没有去看什么,却感觉到房间有些黯淡的光线里,漂浮着一些难以确定的香味。这种香味让人慢慢会受到影响,变得放松起来。那几个女孩看来是经常在这样的场合陪酒的,尽管看着年纪轻轻,其中一个吕浩感觉不到二十,但都显得落落大方,全然不同于自己家乡城市的那些,这样的女孩让你无法生出亵渎心,也不让你觉得拘谨。他注意到这几个女孩很自然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对象,这似乎是一种职业的敏感和习惯。这算是第一次,吕浩发现这些女孩都有着特殊的能力,能在一瞬间就找到自己的目标,她们是怎样知道自己适合哪一位客人的?这让吕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感到迷惑。后来他也曾询问过一些这样的女孩,但每个人都会说出一些不一样的说法,看来这不是可以规律化的,它仅仅是一种职业天生的禀赋。

那些进出的服务小姐,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她们为客人送上各种饮料和食物,却让你觉得好像是属于这个房间的一部分,来去像风一样轻盈。每当她们中的一位需要询问客人的意见时,那种低吟般的声音总能让你觉得亲切,又和你保持着一个你无法逾越的距离。

菜肴开始被一样样端上来,酒也被开启。吕浩却至始至终没有进入状态一般,无法仔细观察,陷入到了一种迷茫中,开启的是什么酒,那些盛在精致碗盘器具里,被人精心配制成得赏心悦目的菜肴也完全在他视野以外,他处在一种恍惚状态,这让他不知所以。

在琉州,各类档次的酒席吕浩没少参加,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倍感压抑和不适应。也许是在座的几位,也许是房间里的气味,那是种混合了的淡淡迷香般的东西,在你不知不觉中就开始在包厢内氤氲;也许还是与人有关,他不是没见过重量级人物,而他的性格也不是会怯场的那类人。可这一次就是不同,尤其是那位伍大伟秘书,这人看着不声不响,有些消瘦的外表让人初看了儒雅,可当吕浩坐在他对面时,尽管他并没抬眼看过自己,却像是被这个人剥光了在那审视、检查,混合。这让吕浩心里的有一种交错的感受:屈辱和困惑;这也让吕浩第一次强烈感到束手无策,感到自己的软弱和猥琐。

吕浩此时此刻甚至是刻意去讨好、巴结这几个人,这是他第一次出来跑项目,能功与否,在此一举。再说了既然有圈子套的存在,游戏规则也就自然存在。众多的存在,就不再是一种虚无,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这种实在与官场无关,与官员无关,更与“斗”字无关。

官场永远需要这种身在局中,却永远不知局中局的态势会走向哪里。

刘儒生在忙碌,他显得得心应手,吕浩的注意力一时间几乎全都在他身上。房间里很安静,飘荡着轻柔的好听的音乐,刘儒生吩咐负责倒酒的服务员把开启了的酒,斟满客人面前的杯子,然后等她退出后,刘儒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大家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刘儒生不紧不慢,语调也把控得极有分寸,他说:“今天是我们吕县长和李局长第一次和各位见面,就算是见面礼吧,接下来的事情还仰仗各位领导和前辈,现在我先僭越了敬各位一杯。”

说着刘儒生便把酒杯绕着桌子,冲着每个人转了一圈然后一饮而尽,并在饮完后亮了亮杯子,非常礼貌地坐下,然后看着吕浩。吕浩心里有两个声音,但他本能去服从了那个接受的声音。他几乎有点木然地站起身,端着刚从那杯酒,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一瞬他只看见几张男男女女模糊的脸,还有那双根本没抬起的眼,就是这双眼,让他如刺在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积聚着力量要把那几句话说出来。刘儒生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他在座位上动了动。这时那位刘教授开口了,他的开口成为了一剂润滑剂,瞬间就让吕浩凝滞了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运转。

“小吕,你今天是真正的东主,我们可是来讨你一杯美酒的。”

“刘教授您言重了!第一次见到大家,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伍主任,刘教授,胡总,感谢您们不弃,以后还需要多关照,有什么不到的,还请给晚辈指点批评。我现在就先谢过了!”他说着举起酒杯,学着刘儒生环绕一圈一饮而尽。只是他没意示到,他在喝完酒后,会去看伍大伟。而伍大伟还是那样目不斜视,安静地看着面前的那盘羊肉片,好像被里面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深深吸引住了。在吕浩看他的一瞬间,他身子抬起来了些,往后靠在了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吕浩此时会想起一本书里的一个人,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四大名捕”里的“无情”,那个残疾人,坐在轮椅里,你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冷还是热。其实他并不喜欢读武侠小说,原本连小说都不愿意去读,只是后来进入官场后,他不得不读,小说既是他用来消磨时间的最好礼物,更是他学习和套用的更好教材。有句话这么说,历史记录很有可能除了地点和人名是真实的,事件全部是杜撰的。而小说恰好相反,地点和人名是杜撰的,事件却全部会是真实的。小说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吕浩在琉州也曾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场合,但不知为什么,在琉州,看上去没有多大区别的场合,在这里,自己就会感到如此地不自在。敬完酒他有点不知道接下去该干嘛,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继续站在那。倒是刘儒生看出了他的拘谨,一边半开玩笑地说:“小吕,今天貂蝉没来,全看你自己了。”吕浩听见这话,一时间有点不知所以。脱口问了一句:“什么貂蝉?”

吕浩的话一落,满座人都笑了起来。特别是刘教授,他一边笑,一边问刘儒生:“刘兄对吕布是不是羡慕极了?”

吕浩被刘教授这么一点醒,才知道刘儒生在拿他的姓氏开玩笑,他当然读过三国,只是在这个场合,被刘儒生提起姓氏时,他没反应过来,让他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和尴尬。好在刘教授极时的转换,让刘儒生把话接了过去,他说:“哈,开玩笑。貂蝉这样的美女怕是每个男人都想占有的佳品。不过,今天来的李局长不亚于貂蝉,吕布和貂蝉第一次拜大家的山头,是不是敬伍主任一杯?”

刘儒生的话在吕浩听着很不是味道,这个时候把他和李小梅分得如此之清,而拿他出来挡箭牌,不过,刘儒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和理由吧。再说了,他可是第一次独立在北京跑项目,这位伍大伟究竟是什么角色更是云里雾里。但本能告诉他,这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至少目前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借刘儒生说话的当口,吕浩深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他把自己空了的酒杯倒满,没有让一边的服务员来倒,再倒酒的时候,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酒上,那时他才发现那是一瓶茅台“飞天”。在琉州,吕浩也偶尔会在一些场合喝到这一类的酒,但对酒,他实在是不爱好。他记得有一次参加一位同学的聚会,也是喝这种酒,他喝醉了,回到家被妻子安琪责备了好长时间,想到这,妻子突然冒出来,他的心里突然有了种淡淡的哀愁。不过,他还是在替自己倒完酒的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李小梅,李小梅知道吕浩的意思,也替自己倒满了酒。

“伍主任,我是晚辈,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有什么做得不好,不够的还请您指点,我也没什么好敬您的,这杯酒就当是我和李局长拜师酒。”吕浩一下子变得不顾一切起来,这样一来他反倒轻松了许多。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恭敬地看着伍大伟。几乎是窝在椅子里的伍大伟绵软的身子动了一动,似乎是有一股力量一直蛰伏在里面,现在被什么唤醒了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吕浩一直没弄清:这样一个外形看着高大到有些彪悍的汉子,为什么就能如此静若处子?这样的时候真的就和那位武侠小说里的“无情”一样。

“吕县长,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客气了。来,给我倒上,今天我也喝一口。”

“吕县长,伍主任不喝酒的。”刘儒生的话让吕浩一愣,他仔细才发现伍大伟的杯子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清水。一边坐着的女孩赶快为伍大伟倒上了酒,伍大伟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吕浩点点头,一口喝干了。喝完他坐下,用毛巾擦擦嘴角,伸手去轻轻拍拍身边的那位女孩细腻白皙的手:

“谢谢,谢谢——”

“不好意思伍主任,我不知道您不喝酒的——”

“也不是完全不喝吧伍主任?”那位刘教授从一旁说道“只是很少喝,今天看来是因为貂蝉来了,伍兄兴趣高起来了。”刘教授的一句貂蝉来了,又让大家笑了一阵。不过吕浩不再有尴尬,而李小梅一直微笑着,任由他们拿她和吕浩调剂着酒桌上的氛围。再说了如果“貂蝉”能够成为整桌人的话题和笑点的话,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吕浩知道伍大伟特地为自己而喝了一杯酒时,突然心里竟涌起了一股感激。在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喝酒的时候,官职高的人喝干往往就是对官职低的人一种肯定和重视。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而这样的规定,总会让高职低的人感激或者骄傲,再或者有一种“士为知己者而死”的赤诚。

吕浩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他是一个喝酒上脸的人,经常里一杯酒就能让他满面通红。经过这番折腾,他也放松了下来。他再一次给自己斟满酒,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转向坐在右手的胡总。胡总正在锅里涮着羊肉,直到吕浩开口喊他,他仍在把涮好了的羊肉用漏子捞出来放到面前的味碟里。这时候伍大伟突然咳嗽了一下,胡总抬眼看了下,像是被惊了的。他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端起面前的那杯酒站起身来去跟吕浩碰碰:

“不好意思,这羊肉真好吃!”

“胡总喜欢就请多吃点。我敬您了!”吕浩再度把杯中酒喝尽,胡总比他矮一截,面对面紧挨着他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奇怪的是这么一位胖子,身上的气味却有股淡淡的清香,这股香气很是爽人。胡总把杯中的酒了一小口,坐下后身边的女孩要给他倒满,他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你想灌我?”

“我哪敢胡总,要不我陪您喝一杯?”

“不行,听说北京的女孩个个能喝,要喝你就喝三个,我喝一个。”

“胡总欺负人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刘教授开起玩笑来。

“我是粗人,不像你刘教授大知识分子儒雅。”说着他突然伸手去开女孩上衣的领口,“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带了酒池——”那个女孩“咯咯”笑起来,很熟练地打掉胡总的手说:“胡总真是,就算是带了也不会是酒池——”

“嗯嗯,那就该是肉丘。”

“伍主任,您看胡总又在欺负我。”

这样一闹,场面即刻轻松了起来。吕浩的情绪也松弛了下来,他看见那位刘教授正俯下身在和伍大伟说话。这是位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男人,隐约能看见发根处的花白。他对这个人有种难以说清的好感,是那种能很迅速就让你就感到亲近的感觉。

吕浩等着。他想敬这位刘教授一杯,尽管不清楚情况,他本能觉得这个人能给自己帮助。但刘教授一直在跟伍大伟窃窃私语,吕浩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放下准备端起来的酒杯,觉得胃里发烧,就想吃点什么。就在他刚要把从盘子里夹起来的羊肉放到锅里去的时候,脸边突然出现一双筷子,让他一惊。本能把头往后让,看见那是一旁胡总的手,正伸向锅里。他发现这位看上去有些臃肿的胡总,原来是个左撇子。他在用漏子去锅里捞烫好了的食物的时候,没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就那么夹在拇指跟无名指里,像是一根树枝横斜在空中。

“老胡呀,你拿着的是双兵器呀?想刺我们的吕布是不是?貂蝉可在一旁守着呢。”

奇怪的是刘教授原本是在跟伍大伟说话,怎么就看见了呢?吕浩很不解。他慌忙应和,连声说:“没事没事。”那位胡总转身冲着他说:“我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的礼仪,乔总别见怪。你这个女子,怎么不知道坐这边呢?我要刺也是刺你不是?”

“胡总开玩笑,谁知道您是双枪将,还是左右逢源的呢?”

“哈哈哈,你这个女子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乔总,听说你们琉州是一个很美的城市是吧?我倒想去看看。”

“那真是求之不得,胡总!”刘儒生这时插话了,他端起酒杯冲胡总说:“我借花献佛,这里先敬你胡总了。”说完一饮而尽,倒是把吕浩弄得不知所措。胡总似乎对刘儒生有所忌惮,吕浩不经意发现了他突然变得本分起来,有点恭敬地急忙站起身,端起酒杯喝干了杯中酒。他转眼悄悄去看了看另外两位,伍大伟仍是一声不发,低头看着面前那盘羊肉片,好像那里面有着什么看不透的,藏着秘密,吕浩发现伍大伟在用力吸气,样子就像是一条狗在嗅闻被埋藏起来了的东西。他端起酒杯,接着刘儒生的话说:

“胡总,欢迎您去我们林县,美不美您去了就知道。我先敬您,就当是代表我们林县欢迎您了。”他又是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这时刘儒生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拉他的裤子,他感觉到有点醉意了,低头去看了一眼,明白刘儒生是在要他少喝点,心里一股暖流涌了出来。先前对刘儒生的感激更多了一份。

尽管吕浩有点喝多了,但至始至终都还保持着清醒。他发现伍大伟根本就没吃什么。这其实也不奇怪,现在的人,稍有地位,更别说是伍大伟这样的,对吃什么根本不会在意。在后来的日子里,吕浩慢慢懂得吃喝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仪式性的形式,有点像古人的图腾,代表的是吃喝的物质性背后的东西,那是一个隐喻。在这样的场合,表达的是那些不言而喻的社会性。

在离开酒店,送伍大伟一干离去时,有点醉意了的吕浩送到酒店的大门口时,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外等候。上车前吕浩没想到伍大伟会转过身来主动握了握自己的手,那是一双非常绵软温润的手,厚实却不坚硬,握住你的时候,让你感觉到的是若有若无。

伍大伟对吕浩说:“不好意思,小吕,下次有机会我来请你吧。”说着他回头对正准备进车去的胡总说道:“老胡,胡总,你自己答应了去林县的,可不能爽约哟!”

已经半个身子都进到车里的胡总又出来了,他满面笑容看着吕浩说:“乔总,我可以带这位女士一起去吗?”他转眼看那位陪他吃饭的女孩,女孩有些羞涩样子说:

“胡总,你真要带我去呀?”

“当然,只要我们乔总不反对。”

“看胡总说的,我怎么会反对呢?”其实这时,吕浩的内心有种难以消除的厌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位胡总,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子难以说清的味道。他尽管也曾经常流连于声色场所,却很少与这些**女子打交道。他没有回头去看身边的那位女子,他只是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只是这样的香味对他说来,有点过浓也就不真实。

伍大伟已经进到车里,胡总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吕浩,他说希望随后联系,也随着坐了进去。这让吕浩感到很突然,尽管他想趁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为林县拉到这个项目,但没想过会这样简单。车开动后,刘教授从另一边越过司机跟他打招呼,说自己也会去林县的。吕浩感到很亲切,真诚地表示欢迎。车启动后,在离开的瞬间,吕浩看见了伍大伟看着自己,眼神里似乎有点意味深长。

送走伍大伟他们,吕浩这才发现刘儒生一直站在身后,而李小梅则在另一端看着他们。他想问问结账的事情,没想到刘儒生马上摇摇头,说预先就结过了。在隐约中,吕浩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刘儒生究竟是什么人?好像他吕浩仅仅是来北京的一个客人,过客,而不是来跑项目的负责人。而这位刘儒生才算是真正的主人。他的心里暗暗泛起一丝不满。他对刘儒生说:

“算是林县的接待费用吧,您把发票给我或者给李局长行吗?”

刘儒生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他用一种有些怪异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吕浩说:“吕县长,我还有点事,你和李局长先回了,北京的道路你还不是很熟,我叫了的士送你们回去。今晚很成功,这湿地项目问题不大的。至如这位胡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刘儒生找来一辆等在酒店外面的的士,俯身告诉了司机地址,然后等吕浩和李小梅上车后,他还站在酒店门口。

吕浩怔了一下,这刘儒生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今天的事可靠吗?他竟又有冷汗往外冒着



第二十四章 男欢女爱++++

(77读书书友提醒您,作家更新没有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女爱

吕浩在北京的时候,梅婷和史美美跟在苏晓阳身后去了琉州大酒店的客房部。史美美的手一直紧握着梅婷的手,看得出来,她挺紧张的。虽然在桌子下面总在和苏晓阳撞来撞去的,那玩的是一种暧昧,一种情趣,一种挑逗。再说了,梅婷在车上告诉过她,苏晓阳可能嫌她的年龄大了,喜欢小姑娘,而她和美美总是要面对这一仗的。有了钱,女人才有了安全感,才有生活的保障以及未来。可是,除了依靠男人来赚钱外,她和美美还有什么能力呢?好不容易让丁老板把厂子交给了她,却让她败成这个样子。她直到厂子败得开不下去时,才彻底明白,上帝派她来到世间的目的,就是伺候好男人的。她只有这个本事,离了这个本事,她梅婷什么都不是。好在,她在青春貌美是傍上了一个还算有情人义的男人,至少给她留下了这个厂子。在这一点上面,她比史美美要幸运得多。美美也是从农村来琉州打工的,父亲在一家地下煤矿劳作时,被掉下来的石头砸断了双腿,而母亲见父亲赚不了钱,跟着镇上的一个光棍汉跑了,至今下落不明。而美美来琉州不久,就去了酒吧里做了一名服务生,一个月的收入倒也不错,寄一部分回家外,自己还可以存一点点。就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她却撞上了刘立,被刘立看中简直如同下到地狱一般,首先是刘立先强暴了她,她倒也能够忍受,反正在这酒吧里打工,迟早总会被男人干掉的。她知道刘立是谁,在酒台打工的女孩都知道刘立,刚开始别人谈刘立的时候,她还是挺羡慕的,毕竟算是一个大官的公子,傍上他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哪里知道他就是恶魔,玩女孩成性,而且从来就是玩一个丢一个,别说补偿,连一个硬币也见不到他的一个。

刘立强暴了史美美后,接着让他的两名手下,当着他的面,**了她,而他却站在一旁兴奋地拿银针扎着她,痛得她不断地叫着,越叫,刘立越扎,越扎就越叫。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挺过来了,被刘立们玩够后,她觉得她没脸再活着,心死如坟的悲观让她走到了湖边,正准备跳湖时,遇到了梅婷。当时,梅婷在湖边转悠,见这女孩准备往下湖里跳,便赶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史美美,她对美美说:“命是爹娘给的,死却是上帝安排好的。你被我撞见了,就证明上帝还不想带你走。所以,跟着我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这个时候的梅婷已经是独守空屋,有个小妹妹作伴,说说话,听听使听也不错,便把美美带回了自己的家。美美认定了梅婷,只要梅婷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会去做。反正命是梅婷捡回来的,吃的,喝的都是梅婷在供给,为梅婷去献身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梅婷紧捏了一下史美美的手,史美美能够感受到梅婷的力量,于是紧张感减少了不少,不就是和男人睡个觉吗?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史美美给自己打气。

梅婷也是很无奈,虽然吕浩给她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虽然苏晓阳欣然接受了,可她老有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男人非要和女人搞一场**女爱,事情才能够办得成功,办得扎实。这联络男人和女人途径便是**女爱,当细节成为**女爱生活主体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感到了作为**女爱的美妙,可真正的**女爱,则在日常生活中荡然无存。**女爱是一个无法捕捉的强盗,此时此刻,梅婷和史美美就要和这样的强盗合二为一。

房间到了,是单间,很大的一张床。就是在这张大床上,昨天的这个时候,何阳、何娜拍下了吕浩和孟思思的**照。又是在这张床上,苏晓阳把胡胜海丢在了床上,便掏出手机拔通了何阳、何娜的电话,他说:“还是老地方。”说完,便收了线。

梅婷不解其意地盯着苏晓阳,他这是和谁在说话呢?他带她们来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是胡胜海平时休息的地方,因为苏晓阳很熟悉的样子,径直就往这个房间来。

梅婷正想着,苏晓阳却突然说:“我们去你家吧。胡总让他先休息一下,有人会照顾他的。”

梅婷不明白地盯着苏晓阳,苏晓阳却说:“这酒店人多眼杂的,也不安静,我们换个地方谈好吗?”说着带头往外走,梅婷和史美美只好跟在他的身边,出了这间房子。

苏晓阳是临时改变主意的,他本来想把胡胜海的酒醒一下,和胡胜海一起把这两个送上门来的女人给办掉。平时虽然和胡胜海也没少去过桑拿房,可真正和他一起**,还没试过。他玩的都是在校女生,大多在玩一种情趣和浪漫。纯粹玩**女爱,他的这些小女生就显得太嫩了,上不了台面。而胡胜海身边的女人,一波换一波的,大多不对苏晓阳的味口,以至如他和胡胜海虽然玩笑过要找几对玩玩**,一直没遇到适合的,这件事便放了下来。胡胜海带来的四个小妞,不太对苏晓阳的味道,可这个史美美他倒是挺有感觉的,梅婷谈不上感觉不感觉,不过也不讨厌。想想让梅婷和胡胜海搞一搞,他干史美美的时候,观战一下胡胜海的表演,和他比比谁坚持的时间更长,也会极有一番情趣。可是当他把梅婷和史美美带到这间房子里,似乎吕浩和孟思思的气息还在,他内心又升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而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胡胜海,平时兄弟长、兄弟短的,真正涉及到这一大笔买卖时,他在利益面前就真的还会念及兄弟情吗?

苏晓阳便再一次想到了何阳、何娜,他得让这一对姐妹花出场,关键的时候,这些照片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三个人一起出了琉州大酒店,梅婷开车,苏晓阳和美美坐在后面,这两个人的大腿便又开始打起了架,你碰我一下,我撞一下的,似乎有意,似乎又是无意。

苏晓阳很享受这个暧昧的过程,一边把手往史美美**下伸,一边对着梅婷说:“梅妹子,我们去你家时,把这个股权的合同给签了吧。我们俩个私下签一个协议就行,不需要去公示什么的。我信你。”说着话的时候,手在史美美的**上给捏了几把,美美的心跳得特别地快,自从被刘立们**后,她就没沾过男人,虽然带着目的性,可苏晓阳也不让人讨厌,至少和刘立手下的两个小寸头有男人味道得多。史美美知道刘立是谁,很多女孩都知道刘立是谁,被他们看中了,就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至如去告他们,就如鸡蛋砸石头一样,所以她们都选择了忍气吞声,或者离开琉州,再或者沦为他们中的一员。

史美美被苏晓阳捏得脸色又是一片绯红,苏晓阳便知道这个女孩不排斥他,也与他长了一张帅气的脸有关系,这女人好起色来,嘿嘿,也是狠得狠的。苏晓阳这么想的时候,身下那根总也吃不饱的东东又翘尾巴了,把下身的裤子撑成了一条莲篷船,被垂下头的美美看了一个正着,脸便烧得愈发滚烫了。这两个人在车后想着**女爱的场景,而梅婷却还在考虑这合同怎么签啊,吕浩的计谋可行吗?吕浩以后真的会帮她吗?虽然她感觉吕浩比苏晓阳正气得多,实在在多,可是企业这一块,吕浩真的能够说得上话吗?

梅婷拿不准,对于她来说,办企业真不是女人干的事情。能够尽快整合到其他集团里去,她才能彻底解放。而吕浩出的点子,吕浩帮她算的一笔帐,应该是可信的。吕浩说如果苏晓阳拿了20%的股权,他可以把这个厂子cāo作到三千万到五千万,他绝对有这个能力。如果仅仅只是提成,他不会放血本的。而这个厂子可能也就一千万被人收购了,这就是区别。因为苏晓阳不会和梅婷讨价还价,这不是他的办事风格。而这件事,就要梅婷自己主动出击。

梅婷现在是主动出击了,除了股权的20%,还有她送把史美美也送给了苏晓阳。只是没想到苏晓阳提出去她的家里,这让梅婷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去就去吧。回到自己家里,可能感觉会更好吧。

梅婷这么想的时候,居住的小区到了,她去车库停车,史美美领着苏晓阳先往楼上走,在电梯里,苏晓阳的手又捏向了美美的**,他觉得她的**浑圆,饱满,捏得瓷实瓷实,这感觉挺刺激的。

史美美也就是笑,不拒绝也不热情,任由苏晓阳在她的**上捏来捏去的。

史美美引着苏晓阳进到了梅婷的家,梅婷的家尽管不大,不到一百个平米,却布置得很温馨,墙壁全是淡蓝色的墙纸贴成的,而且家具的颜色也都偏这种淡蓝色,一走进来,整个人自然地轻松和淡雅起来。苏晓阳虽然玩过不少的女人,可真正进入女人家里,这还是第一次,大凡第一次,总是带着某种新奇,某种惊喜还有某种期盼的。

苏晓阳正四处打量梅婷的家时,梅婷进来了,见苏晓阳在打量这个家,不由笑着说:“太简单了,让苏大秘见笑了。”

“哪里啊,布置得很优雅的。”苏晓阳由衷地说了一句,他还是很喜欢把家里布得很优雅,很舒服的。他的家虽然大,可林燕是一个很实在的女人,什么东西都是以实用为目的,自然是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情小调的。

“喝杯水吧。”史美美把水递给了苏晓阳,可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苏晓阳,两个人之间这么暧昧了一路,让她正规正矩地称呼苏晓阳,她又叫不出口。

“谢谢。”苏晓阳说了一句,便坐在了沙发上。

梅婷进房间拿了两张白纸,交给苏晓阳说:“苏大秘书读得多,是知识份子,你来写吧。”

苏晓阳没想到梅婷这么急切,他要来她家还真不是冲合同来的,这合同嘛,只要梅婷开口说了她要给他的酬金,他心里有数,就知道怎么办。他来这里是来办事的,琉州大酒店留给何阳、何娜收拾胡胜海,说不定这一对姐妹花正在折腾着胡胜海呢,她们有的是办法让胡胜海醒酒。

苏晓阳一路都在想着把这两个女人拿下,至如合同不合同,他现在哪里有心思想啊。见梅婷已经拿来了纸和笔,他也不好再推脱了,也就没不客气地开始起草了这样的一份合同,这合同写了两份,两个人同时签了字,还按上了各自的手印,梅婷按这个手印时,很有点杨白劳卖女的感觉,不过一想到吕浩的话,倒也觉得舍不了孩子套不到狼。

合同签得这么顺利,梅婷冲史美美使了一个眼色,美美便对苏晓阳说:“你累了吧?我来帮你按按,松一松。”说着那一双小手便伸到了苏晓阳的肩上,一如他平时给老板按摩一样,按得极其到位,倒也是舒服极了。

梅婷这个时候去了房间,苏晓阳捉住了史美美的手说:“我们也去房间吧。”

史美美以为苏晓阳要去她的房间,便起身准备去她的房间,苏晓阳把一把抱起了她,径直往梅婷的房间走,梅婷见苏晓阳抱着美美进来了,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苏晓阳是要两个都上。她昨天被苏晓阳拒绝了,还以为苏晓阳看不上她,没想到苏晓阳如此重口味,她倒没什么,史美美就有些杠不住了。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毕竟她一直很敬重梅婷,还真没和她有过这样共同伺候一个人的经历。

“怎么啦?宝贝,没见过?还是没玩过?”苏晓阳问史美美,史美美把目光投向了梅婷,梅婷的合同在苏晓阳的手里,一切还指望着苏晓阳去办,当然不敢得罪他。心想,两个就两个吧,指不定谁玩谁呢。于是笑着对美美说:“我们一起上吧,这帅哥,不享受白不享受。”说着故意轻浮地伸手在苏晓阳的脸上摸了一把,苏晓阳还真没想到这娘们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身那根东西又呼地一下子蹦了起来,把美美丢在床上,就去捏梅婷的**,梅婷扭了扭**说:“洗吧,我们一起洗。”说着,示意美美去洗手间放水。美美下床往洗手间走,心里突然感觉轻松了一大截,看来她还是不大愿意和男人真正地合二为一,她还是有障碍。

梅婷本来就喝了酒,被苏晓阳在**上摸来捏去,还有些不好意,脸竟如少女般羞红着。羞答答地看着苏晓阳,不知道是该脱衣服还是该等着,苏晓阳却急不可待地把她往床上一推,三下五除二地把梅婷剥得精光。

史美美已经在洗手间放好了水,苏晓阳贴着梅婷的耳朵说:“替我脱衣服。”

梅婷的耳朵被苏晓阳刺激得满是柔和气,反而有一种期望,一种急切,于是把手伸向了苏晓阳的下体,捏了一把那个玩意说:“看把你急的。”

“快来啊。”史美美在里面叫着。梅婷的脸更红了,苏晓阳最喜欢看女孩的羞态,没想到老女人的梅婷脸红起来更另一番情趣。于是,两只手在梅婷的山峰上拉了两把,然后低声说:“你真美。”说得梅婷心花怒放,这女人嘛,特别这种场合,几个不想听到男人的赞美呢?虽然她和苏晓阳只是一场交易,与她并不排斥这个小帅哥,苏晓阳尽管梅妹子前,梅妹子后地叫着,可她和他指不定谁大谁小呢。

梅婷轻笑了一下,也学着苏晓阳的样子,在他的**上捏了两把,挑逗得苏晓阳那根长枪乱住梅婷身上撞来撞去。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女人放倒,干掉了,只是史美美那个小丫头,cāo起来肯定还是要爽得多。说来说去,他还是喜欢小丫头。不过有梅婷伺候自己,调调情,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乐趣。再说了,被两个女人轮翻上下围着转,那一定有一种皇帝的感觉。虽然在娱乐场左拥右抱过,可是真刀真枪地轮番干,他还没试过。偶尔也有让何阳、何娜服务一次的想法,可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是不喜欢被男人睡过太多的女人。他在娱乐场所,大多都是逢场作戏,还是嫌那些女孩身体脏,这种心理被胡胜海耻笑过好多次,可他就是改不掉。有次他和胡胜海去省城,在一家服务一条龙的水都城去娱乐,各自叫了小姐按摩,按着按着,他的那个地方却不听使唤地翘了起来,小姑娘又故意拿一对山尖尖往他身上贴,搞得他的下体火烧火燎的,他忍不住把小姑娘压在了身下,就在他想干掉她时,他的大脑里却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她不会有病吧?”

这很要命。他的下体迅速软了下来,那种索然无味的心理让他对自己郁闷了半天。在回琉州的路上,讲起这件事时,胡胜海嘲笑了他一路,对他说:“这种高档的娱乐城,小姐都是经过层层检查的,不是以前那种低级小旅馆。再说了,你可以去享乐小姐“冰火五重天”的服务,这种服务是没病可传的。”不过,胡胜海笑归笑,苏晓阳在这之后,还是不愿意干娱乐场的女孩,哪怕是“冰火五重天”,他也还是不想沾她们。

想到“冰火五重天”,苏晓阳便笑了起来,这两个女人,今天正好一个为他烧火,一个为他结冰。于是,苏晓阳便兴冲冲地拥着梅婷往洗手间走去。

梅婷**地出现在洗手间里,美美看呆了,这是她第一次看梅婷的**,那么白,那么丰润,又那么凹凸起伏,水浪般地引得美美一阵接一阵惊叹。

这是美美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地看另一个女人身体的,这种感觉好奇特啊,女人的**,在美美的目光中,竟然变得那么地轻柔慢舞般,如散花仙子,飘飘渺渺地把花瓣撒在了通往她心灵的路上。

“真美啊。”史美美惊叹了一声,她的血液竟然往上冲了起来,远比让苏晓阳挑逗更刺激,这比在大镜子前观看自己的**享乐得多。美美不懂什么是人体艺术,更不懂这种**美的意义和价值,她只知道自己想看,愿意看,甚至看得兴奋,看得心潮起伏,所有有细胞都膨胀着。“姐,你真美啊。”美美又低声叹了一下,整个人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伸手在梅婷的**上抚摸着,玩味着。

美美的手如弹钢琴一般,在梅婷的山峰尖,山谷里,细腰上来回游走,那种细细柔柔,光光滑滑的感觉由她的手尖不停往全身输送着。她开始忍不住把头贴在了梅婷的山尖尖上,吮吸着——

美美吮吸得那么忘我,那么投入,又那么地专注。看得苏晓阳一愣一愣的,他满以为她们都会围着自己转,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被梅婷吸引住了,而梅婷却很享受一般,任由她折腾着。

苏晓阳仅仅是愣了一下,马上先跳进浴池里说:“宝贝,你们互相干对方,快,快,让我看看女人干女人是怎样的一场精彩。”

梅婷有些为难,目光落在了苏晓阳的脸上,那张脸英俊的脸上却是邪气十足,一双眼睛眯着,一幅**样。看得梅婷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便知道,今天这场戏必须得顺着这个男人的意愿往下演了。

美美这个小丫头,倒是主动得多,她伸手把梅婷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嘴巴贴了过去,梅婷本能地让了一下,可美美却伸手扳了一下梅婷的脸,不管不顾地把嘴压在了梅婷的嘴巴上,舌尖一点一寸地往梅婷嘴里伸着,梅婷被动张开了嘴,任由美美在她的嘴里乱搅着。

苏晓阳一边看,一边指挥着这一对**拥抱的女人,“美美,干你姐的**,快。”

美美便腾出了一只手,如苏晓阳捏她的**一般,在梅婷两片半圆的**上用力地把玩着。梅婷开始有感觉了,这感觉甚至比男人捏着的时候还要过瘾,她也开始在美美身子上摸着,那么光滑,那么细嫩,这感觉如同摸着婴儿的肌肤,享受极了。这感觉与摸男人的**完全不同,于老板的皮肤没了弹性,没了光滑,更没了这种细嫩。

美美的手滑向了梅婷的下体,梅婷本能地用手去拦,苏晓阳却说:“别,让她干你。”

可美美的这时却把手缩了回来,苏晓阳有些急了,喊:“往心伸啊,快,别停下来。”

美美不看苏晓阳,梅婷却扭头去看他,苏晓阳已经坐到了浴池边延,那根东东直挺着,晃来晃去的。

美美把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很小心地把指押咬断后,用牙齿磨平,才把手指伸进了梅婷的下面,梅婷看着美美的一举一动,竟然感动极了。

美美多懂她啊,美美多珍惜她啊,她原来是怕自己的手指甲弄痛了她。

水,一波又一波地涌动着,手指越来越深,越来越灵活地搅着梅婷,她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呻吟声——

苏晓阳看得越来越刺激,那根物什老是不安分,他便用手握住了,一边抚摸着,一边看这两个女人的表演。这倒真令苏晓阳大看眼界,也倒令他看得很惊艳,**中的镜头真被美美这个小丫头演得如引逼真,如此引人入神。

美美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真灵活,梅婷很享受的样子。而苏晓阳干摆弄着自己的那根棒棒在,感觉不过瘾,便对这一对正忘我的女人喊:“停。”

这两个女人才醒过来一样,回头看苏晓阳,苏晓阳说:“表演到此结束,快,下来,我们一起来。”

一下到水里,美美的陌生感和紧张感以及想被苏晓阳赞美的感觉才没了,她竟然那么留恋梅婷的那一对山尖尖,一下水,她的嘴却急切地去寻找梅婷的那一对山尖儿,她还是不理苏晓阳,爬到梅婷身边,不断地在她的身体上探索着——

苏晓阳已经是被这一对女人刺激得想发疯,发狂,一跃,又坐到了浴池边上,把梅婷的头往自己的下体按,梅婷知道他想干什么,而她的嘴里确实渴望被什么东西塞着,她已经被美美吮吸得把持不住,于是还算主动而又急切地把那个物什含进了嘴里。

苏晓阳舒服地拿手不停往两个女人的下体截着,梅婷倒是一股接一股地兴奋着,卖力地替苏晓阳服务着,可美美,总是躲躲闪闪的,她越这样,苏晓阳越是想抓住她,甚至压住她,往死里弄她。

美美只知道吮吸梅婷山尖尖的感觉真好,小时候不记得妈妈的奶是一种什么味道,可现在她却尝到了吮吸另一名女人奶的味道,那味道是她从来没想到的,也是她一直需要,更是她不断想占有的东西。

水老是阻隔着,老是让苏晓阳抓不住美美,这么玩了一会,苏晓阳过得皇帝的感觉找不到了,便要求去床上玩,这个地方太施展不开手脚了。他还是先抱起了美美,却对梅婷说:“等我来抱你,今天老子要好好玩死你们。”

美美皱起了眉头,她发现她竟然很讨厌被苏晓阳这样抱着,她想挣脱下来,她想去抱梅婷,她不想让梅婷被苏晓阳这么弄来弄去。可苏晓阳加大力气,还故意说:“小丫头可不要坏你姐的好事哟。”

美美一听苏晓阳这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于是强迫自己压掉升起来的一切不快和杂念,任由这个男人把自己抱着往床上丢。

苏晓阳把美美丢在床上后,拍了拍她的**说:“小妖精,等我。”

梅婷好一阵没被男人睡过了,她想男人的心理比美美急得多。再说了被美美这小丫头吮吸得全身如电流一阵接一阵地紧缩着,她急切需要更大的力量撞击她,粉碎她。这个时候,她需要苏晓阳,也向往苏晓阳。

苏晓阳来了,他把梅婷从水中抱了起来,那一对红杏杏的水蜜桃直挺着,引得苏晓阳忍不住埋头去吮吸梅婷的那一对水蜜桃尖,那是被那个小丫头吮吸得有津有味的地方,他**了山尖头,咬了一下,又吐出来,再咬着,再梅婷的身体有反应,他索性用力地咬了一口,随着一股电流击穿般的痛,梅婷的**上留下了苏晓阳的牙印子,梅婷也忍不住“啊”地叫了起来。

美美一听,从床上跳了下来,奔过来看发生了什么,见苏晓阳整个脸全在梅婷山峰间,她竟有一种很酸的感觉,抬脚就想踢苏晓阳,被梅婷用眼神阻止了。

美美不得不转身回到了床上,她突然不想玩了,不想看到梅婷这样被男人抱着,吮吸着,梅婷应该属于她的,那一对山峰也应该属于她的。

游戏已经开始了,想停下来是不可能的。梅婷似乎感觉到了美美的不高兴,可苏晓阳却把这一对姐妹,一左一右拥着,他的手没闲着,一左一右地抚摸着,他闭着眼去感觉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身体的,他似乎从手尖流过的电流中感觉到了大的丰富,小的滑润。

皇帝大约也不过如此吧。一左一右地把玩着两个女人,去闭眼想象两个女人的区别,倒也有一种格外的新奇感。特别是他的手往两个女人下体上摸时,一个颤抖着,一个僵硬着,他知道僵硬着的是美美,这小丫头在桌子下传情倒是传得入神入山,怎么到了床上如是僵尸一般。他需要女人灵活的肉体,需要女人被征服时的满足感,而不要女人这么不情不愿地不配合。

“美美,怎么啦?不情愿?还是感觉很亏?”苏晓阳的语气很有些冷,手动的力量便狠了起来,美美痛得又有想逃离的冲动,那个被刘立来**时的yīn霾感,又一次扑面而来。

“cāo你妈的。”美美在内心骂着脏,她不敢骂出来,是啊,姐还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姐还需要这个男人的享乐。

想到这一点,美美的心更痛了起来。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卡住了。

梅婷看着美美的变化,已经猜测到,她不想服务苏晓阳了。她不得不圆话说:“美美还是孩子,没经验。我们来,让她看一会儿,学一会儿。”说着,梅婷便爬起来,跪在了苏晓阳的双腿之间,再一次把头埋了下去,一点一点地舔着——

梅婷从大胯到脚指头,再到苏晓阳的全身,尽情又而主动地为苏晓阳服务着,她一寸一寸舔着,舔得那么小心翼翼,也舔得那么专注,可她每舔一下,美美的心便被人下刀子一般地割一下,她多么不愿意她的姐姐这么服务着男人,这么为男人屈辱着。

美美又有想哭的冲动,她好想推开姐姐,好想大喊:“不要,我们不要这样服务于这个狗屁都不是的男人。”可是,她不敢喊,她也不能喊。

苏晓阳整个人被梅婷服务得爽极了,全身紧缩成一团一团的,如电流通过般飘逸,也如吸白粉时的那种幻觉和美妙,虽然他并不知道吸白粉是怎样的感觉,可听多了,便猜测,大约就是这种被梅婷服务的感觉吧。

这种感觉不仅刺激,更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有一种君临天下,有一种征服整个世界的雄性与美妙感觉。这种感觉刺激得苏晓阳忘掉了合同,忘掉了林燕,忘掉了老板,更忘掉了他的未来。

苏晓阳他这才发现原来成**人和小女孩还真不样,原来浪漫、情趣和实实在在**女爱不一样,原来享乐与享受不一样。

苏晓太享受了。他忘乎所以地把手伸向了美美,美美显然很被动,任由苏晓阳在她的山尖尖上捏来捏去,她都如一具木头似的没有活气,没有灵气。

“宝贝,学你姐的样子,快,两个一起来。”苏晓阳把美美的头往自己的胯下按,可美美却一直僵硬着,完全没有吮吸梅婷时的那份神态和主动。

苏晓阳的皇帝感觉骤然消失了,他很有些扫兴,松开了美美,一把翻过梅婷,压在梅婷身上去拉她的山峰,梅婷被扯得生痛,她又发出了叫喊声,而这样的叫喊声让苏晓阳一阵阵地解气。

苏晓阳又埋头去咬梅婷另一个**,“不要。”美美却冲过来去去推苏晓阳。美美,受不了。她越来越不是滋味,她需要那两座山峰,她不允许这个臭男人再欺凌姐姐。

苏晓阳却更恼火了,对梅婷说:“是不是该收场了?这还能乐得下去吗?”

梅婷责怪地对美美说:“美美,一边学着去。”

美美停住了,也凝固了。姐姐这个样子很享受吗?美美不明白。

苏晓阳冷“哼”了一声,把梅婷重重地翻了过来,那根管不住的枪直往梅婷的水帘洞里撞,一下接一下地撞着,梅婷开始叫了起来,可每叫一声,美美的心就被扯得痛一下,她这是怎么啦?

梅婷还在叫着,美美却从床上跳了下来,苏晓阳也懒得理她,更是加大力量地撞着梅婷,一边撞一边喊:“你个骚婊子养的,快叫,声音叫得更大一些。”梅婷便暴发着一声比一声地**声。

苏晓阳更来劲了,撞着撞着,那根物什从从水帘洞里滑了出来,他扒了一下梅婷后面,想也不想地直捣梅婷的另一个洞口,一阵紧一阵地**让苏晓阳的快感越来越强大,直捣的力量也越来越巨大,撕裂般的疼痛,扯得梅婷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痛啊,痛死了。”梅婷叫着,想去推苏晓阳,可苏晓阳象是疯了一般,根本就停不下来,而且动静越来越大。

“啊,”梅婷惨叫着。

这一声惨叫,把美美的心扯得满是血,痛,她也痛极了。眼泪扑地一下,一滴又一滴地滚着。她冲进了厨房,拿起菜刀,想也不想地冲到了卧室,对着苏晓阳的左肩就是一刀。

“美美,”梅婷惊恐地叫了一声,“你要干什么?赶放下刀。”

苏晓阳的左肩被砍得鲜血直流,那根直捣梅婷后面的物什迅速滑了出来,软成一团,如一张满是沟壑而又奇丑无比老魔头的脸,看得让美美一阵阵恶心,她又举起了刀,梅婷急了,跳起来对着美美的手臂打了过去。

“哐”地一声,史美美手上的刀掉在地上,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梅婷。



第二十五章 垂死挣扎 更新最快

第二十五章垂死挣扎

第二十五章垂死挣扎

梅婷没想到史美美这么大的胆量和勇气,居然还真的拿刀砍人。苏晓阳伤得不轻,刚开始,他坚持不肯去医院,可是流血一直止不住,夜幕降下来的时候,他还是被梅婷送进了医院。只是梅婷安排好苏晓阳的病房后,他就把梅婷打发走了,而且要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梅婷走后,苏晓阳先给何阳、何娜打电话,手机却不通,他很有些奇怪,这一对姐妹花从来没关过手机啊。他又给胡胜海打电话,也是打不通,他们这是怎么啦?难道还在玩?玩上瘾了?

苏晓阳也没往更多的地方想,等到时间更晚一点的时候,他拔通了孟成林的手机,孟成林在高干病房陪孟思思,见是苏晓阳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老板,我调查吕浩时,吕浩不承认他和思思的事情,我把照片发给他后,他竟然找人砍我,还好我躲得快,只是肩上挨了一刀,正在医院疗伤呢。”苏晓阳在手机中如此对孟成林说着,孟成林的眉头皱成一团,他很想冲着手机大骂一通,可是他骂了苏晓阳又能怎么样?他压了压内心的火,淡淡地说:“这事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

苏晓阳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对着手机说:“谢谢老板。”孟成林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把电话挂断后,拔通了吕浩的电话,吕浩正靠在出租车上养神,他的大脑里还在转着刘儒生到底要干什么呢?手机的响声,惊了他一下,他赶紧拿出来一看,竟是孟成林的,他的恐慌又来了,不会又有什么事吧?他现在很害怕接到孟成林和莫正南的电话,无论是他们哪个,他都倍感压力。

“孟书记好。”吕浩还是主动而又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孟成林。

“你在哪?”孟成林直接问。

“我在北京。”吕浩应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离开琉州的?”孟成林又问了一句。

“孟书记,我向您汇报一下,我是下午和林县环保局的李局长一起到北京争取一个湿地保护区的项目,刚刚陪环保部分管这个项目的领导吃完饭,正准备和李局长一起回酒店呢。如果这个项目促成了,还需要孟书记多支持。”吕浩不知道孟成林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把他和李小梅在北京的活动告诉了他。

“干得不错,需要我支持的地方,我会支持的。”孟成林说着,就挂了电话,等吕浩喂了两声,没人应,才知道孟成林已经挂了电话。唉,这领导就是不一样。

“爸,吕哥哥回林县了吗?”孟思思忍不住问孟成林,她感觉孟成林好象是给吕浩打电话,她满以为吕浩会来看,结果一天都没吕浩的人影,电话、信息也没有一个,她好失望啊。眼看一天快过完了,她还是不争气,主动问父亲,吕浩的去向。

“思思,你安心养伤,养好伤,赶紧回学校去。”孟成林不想和女儿谈吕浩,看来吕浩很遵守诺言,果然没找思思。而吕浩在北京跑项目,应该是真实的。他越来越感觉吕浩才是真实的,而苏晓阳却一直在欺骗他。下午,管军来电话,他们在琉州大酒店抓到了和苏晓阳关系很近的两名卖**,她们正在和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在房间里鬼混,场面不堪入目。他们扣留了这三个人,并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孟成林。孟成林让管军去查苏晓阳前天和哪些人接触过,管军从琉州大酒店的录相里看到了这两名女孩,恰巧线人来报,说这两名女孩又在琉州大酒店活动,于是他带人借扫黄的名义,当场抓住了他们,他们都是**裸地在床上动作着,所以被带进派出所后,他们都无法抵赖。

管军向孟成林汇报这件事时,孟成林并没有过多地指示,他只是很淡地说了一句:“干得好。”便挂断了电话,管军摸不清楚孟成林的意思,所以人一直关着,他不知道该放还是该审。当时,孟成林的心情很复杂。这种扫黄的事情,他从来不主张。可是为了弄清楚女儿被陷害的事情,他还是默许管军这么做了。可现在和苏晓阳在一起的两名女孩找到了,而且是两名**,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要陷害思思呢?目的只有一个,她们是被人指使的,而指使的人,只可能是苏晓阳,苏晓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孟成林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苏晓阳打来这个电话,他才知道,苏晓阳为了扳倒吕浩,竟然不惜牺牲思思。那么,如果有一天,苏晓阳真的被带进去了,为了保全他自己,苏晓阳是不是就要供出他的事情呢?

在官场出入了这么多年的孟成林,经历了无数场斗争的孟成林,还是有一股冷气往外冒,这也是他没有揭穿苏晓阳的原因,他多希望他的猜测是假的,是他自己误解了苏晓阳,可是,一件又一件事情在证实着,苏晓阳确实目中无人了,这样的人,他还能信吗?这样的人,却知道他太多的事情。

孟成林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苏晓阳对孟成林的语气很有些不踏实,老板是不是在怀疑他?为什么胡胜海和何阳、何娜手机同时打不通?

苏晓阳把电话打到了刘局长哪里,刘局长在家里,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孟成林一直没搭理他,送给思思的卡也退了回来,这些信号都是极其危险的,他一直想该如何去争取孟成林的原谅,却听到了苏晓阳的电话,他一喜,是不是苏晓阳在孟成林面前替他说话了,这么一想,赶紧接了电话,苏晓阳却在电话中问:“刘局长,你们下午是不是有扫黄的运动?”

刘局长被苏晓阳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扫过黄,因为孟成林不赞成扫黄,孟成林的理由是,把黄扫干净了,留得住来投资的老板吗?再说了,这种事,在哪朝哪代都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不伤皮,不伤肉,为什么非要扫得那么干净呢?所以,在琉州,扫黄少之又少。

“没有啊,苏秘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来了?”刘局长惊诧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有活动,你去查查,说不定下面哪个所的兄弟没钱花了,干上一票也有可能的。你查一下,给我回个电话好吗?至如你和老板的事情,我在老板面前替你说过话,等老板的气消了后,我还会帮你说的。”苏晓阳在电话中给刘局长送着这样的空人情。

“谢谢兄弟了,我马上查。”刘局长还真以为苏晓阳替他说了话,感激得不得了的。

两个人收线后,刘局长打电话一查,还真的有扫黄活动,而且还抓了胡记的老总和两名卖**。这一查,刘局长彻底心凉了,原来孟成林根本就不再相信他。因为带人去扫黄是管军副局长,而他带刘立去医院时,恰巧在医院里遇到了从孟成林病房里出来的管军,他当时还没往心里去,以为是管军值班救了孟思思。现在看来,孟成林在背后有动作了,而且不仅要调查他,还在调查苏晓阳。那两个卖**,整个公安系统谁不知道是吴海坤送给苏晓阳的两个码子,管军却把这两个活宝给抓了,很显然是冲着苏晓阳来的。

刘局长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在电话中,刘局长说:“兄弟,大事不好了。”

苏晓阳一惊,问:“是不是何阳、何娜被收了?”

“是的。是管军带人干的,我和你怕都躲不过这场祸了。”刘局长叹了一口气。

“他敢。”苏晓阳说着,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挂掉电话,他又拔通了管军的电话,管军一见是苏晓阳的电话,惊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问:“苏大秘怎么记起兄弟来了?”

“哈哈,管局长真会开玩笑,是不是把我的朋友胡总给扫黄了?”苏晓阳没提何阳、何娜。

管军没想到苏晓阳的消息这么灵活,看来内部到处是耳目。他这次扫黄活动是隐蔽行动,结果还是被苏晓阳知道了,他有些拿不定孟成林现在对苏晓阳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孟成林要是还会相信苏晓阳,他这么做,可就惨了。于是,打着哈哈地说:“苏大秘消息真灵通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的地方,请大秘多多包涵。”

“管局长能否告诉我,你是奉谁的命?又是听谁的指使?”苏晓阳很有些不高兴了。

管军也有些不舒服,不就是一个小秘书吗?可他却处处压人,以前苏晓阳见着他,正眼都不瞅他一眼,这些,苏晓阳大约都忘了。于是管军不冷不热地说:“这是我们工作组织纪律的要求,我是不是可以不向苏大秘汇报呢?”

“我希望你,马上放人。”苏晓阳气冲冲地压掉了电话,在房间里越想看气,越想发觉得要好好管制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管军。于是,一个电话又打到了孟成林的手机上,孟成林的手机占线了,他便一直拔,拔了好几次,孟成林的手机才接通,一接通,孟成林先问了一句:“你这么急找我,有事吗?”

“老板,管军抓了我的两个线人,我要求他放人时,他竟然不放。而且刘局长没安排扫黄的活动,他善自带人扫黄了。”苏晓阳气冲冲地说。

“啊?真有这事?我调查一下。你先安心养伤。”孟成林说完,又挂了电话。

苏晓阳堵着的心,这才松动了一些,赶紧给刘局长打电话,把老板的意思讲了一下,刘局长没想到苏晓阳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孟成林是有意调查他。只是刘局长为什么会突然调查苏晓阳呢?苏晓阳到底是什么得罪了孟成林?

刘局长在电话中对苏晓阳说:“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老板?这事,我看不那么简单。管军如果没有人给他胆子,他敢查你的人吗?而且据我所知,人到现在还没放。我和你现在可是同病相怜了,老板调查你的同时,也在调查我。”

苏晓阳被刘局长这么一说,心里猛地往下沉着,难道老板知道了他拿思思来陷害吕浩的事?

苏晓阳想到这一点,冷汗直往下冒。怎么办?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刘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晓阳已经六神无主了,失去了孟成林的信任,他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你手里有老板哪些证据?”刘局长问苏晓阳。

“要我背弃老板吗?”苏晓阳问刘局长。

“只要你手上有老板的证据,他就不敢拿你怎么办的。当然,你已经被老板怀疑了,而且那两丫头熬不住的,肯定会供出他们要的东西,所以,苏兄,还是要为自己留条活路。只要苏兄用得着兄弟的,我一定效劳。”刘局长似乎抓住了救星一般,他很清楚,孟成林不干净,只是他没有孟成林的证据,而苏晓阳肯定有,孟成林这么惯着苏晓阳,如果不是短处捏在苏晓阳的手里,他哪里还用得着瞒着苏晓阳调查的呢?

“我当然有老板的证据,他的很多事都是我替他办的。只是让我背弃他,我做不到。我不相信,他会真的要拿下我。我确实不该为了一个吕浩,拿他的女儿当工具,这是我对不起老板的地方,我去向他承认错误,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刘兄,你等着瞧,老板还会相信我的,我一定会会让老板原谅你的,到时再整管军也来得及的。哼,想整我的人,没门。”苏晓阳气哼哼地说着。

刘局长一颤,这个苏晓阳怎么这么幼稚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对孟成林抱着幻想?

“苏兄,听哥的话,好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多的话,我不说了。你走着瞧吧。”说着,刘局长主动挂了电话,他知道如何继续劝苏晓阳,他会很反感的,点到为止。再说了,响鼓不用重捶,苏晓阳是聪明人,相信他会有所衡量的。

这一夜,苏晓阳无法入睡,孟成林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笑一怒都在他的大脑里闪了一个遍。

而这一夜,孟成林也是久久无法入睡,断掉自己的一条手臂,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不断呢?不断会是什么的样的一个后果?让女儿思思白白被陷害一次?让思思带着这层yīn影回到他国的学校里吗?

孟成林这一次觉得心真的痛了,他太失败了。他一直和莫正南争斗着,一直想挤走莫正南,没想到就连莫正南的秘书都成了他现在应该去相信而且不得不相信的人。吕浩和思思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让院长偷偷检查过思思的身体,思思还是个女孩子,可思思却爱上了这个一直在他眼里不起眼的傻小子。

孟成林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他甚至想,他还得再给苏晓阳一个机会,只要他肯承认错识,只要苏晓阳不再这么张扬,他们还会有机会重新赢一回。

孟成林是怎么睡着的,他也不知道。当晨曦透过窗台爬进病房里,孟成林醒了,他翻身下床,女儿思思还在睡梦之中,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就去了苏晓阳的病房,他是该去看看苏晓阳了。

孟成林推开病房里,病房里却没有人。孟成林一惊,这小子不是被砍伤了吗?他查过,苏晓阳确实是被人砍伤了,但是这人肯定不是吕浩,至如是什么人,孟成林不清楚。

孟成林愣了一下,就掏出手机给苏晓阳打电话,电话却显示不在服务区。这小子又去哪里玩了?带着伤,他能去哪里呢?

孟成林站了一会,就离开了病房。等他再回到高干病房时,思思已经醒了,思思的伤口好多了,不再如昨天那么疼,可是她还是没收到吕浩的任何信息。

孟成林进到病房时,思思正盯着手机发呆,孟成林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酸了一下,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真没想到女儿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感情。感情这事,一动,想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他是过来人,虽然他是男人,倒还是懂女人心理的。

“爸,”思思对着推门进来的孟成林喊。

孟成林“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对女儿说:“爸知道你想什么,可是有的事情是不能去想的。你好好养伤,你妈今天就会回来陪你的。”

“爸,你把我的事告诉我妈了?”孟思思盯着孟成林问。

孟成林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一个做父亲和女儿谈感情的事,总有些不好开口,于是他便让妻子从香港回来,和女儿好好谈谈。

孟思思看着孟成林说:“知道了,就知道了吧。但是爸,照片的事,吕哥哥真不知道,我和他,我们——”孟思思说不出口,脸涨得通红。

“思思,别多想了。我没怪吕浩什么,我也知道照片是苏晓阳搞的把戏,他也不是针对你,主要是想为难吕浩。爸,都知道了。你安心养伤,等会有特护照顾你,爸要上班去了。”孟成林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思思却难过得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

“爸,”思思哭着叫了一声孟成林,孟成林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回过头看一脸泪水的思思说:“思思,想哭就哭一场吧,哭过了,一切都会忘掉了。”

“爸,我不想忘掉他。爸,你把他调回琉州好不好?我放假就可以见到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看到他,听听他的声音就够了。我不嫁他,爸,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不嫁他,只是,让我就这样感觉他在这个城市里就行,好不好?”思思摇着孟成林的手臂请求着。

“思思,”孟成林突然严厉地叫了一句,思思便抬着还含着泪水的眼睛盯着孟成林。

孟成林的心又是一酸,想批评思思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听话,好好养伤。”孟成林伸手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

思思没说话,孟成林便不再看思思,转身离开了高干病房。思思难过地把头埋在手掌心里,任泪水不断地往下掉着,她那么想吕浩啊,可他就真的这么狠心地不理她吗?就算他不理她,她还是要想他。她知道,肯定是她爸对吕浩说了什么,要不,她的吕哥哥就真舍得不看她一眼吗?就真舍得丢下她不管吗?他说了,什么时候,他都是她的哥哥,都会管她的。

思思好想给吕浩打电话啊,可是,她还是想等他打过来,还是认定他一定记得她,一定还会给她打电话的。

孟成林急急地出了医院,女儿让他的心揪了起来,可是他能说什么呢?怪吕浩吗?怪刘局长的儿子刘立吗?怪苏晓阳吗?无论怎么样,他都有责任,这个城市管理得好与不好,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现在是他的女儿受了侮辱,他发怒了,生气了,如果不是他的女儿遇到这件事呢?他还知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受到了侮辱呢?或者他知道,可他却装作一无所知。

是不是每一个官员都这样呢?只有涉及自己的利益时,才想着很多的不公正,很多的失误,很多的不合理以及很多的强权在作怪呢?孟成林在车上这么想着。

政府大楼到了,这个地方他一呆就是七、八年,他也该动一动了。孟成林这么想着的时候,司机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他从车上走了下来,认识不认识地冲着他笑着说:“孟书记好。”孟成林一律点着头,苏晓阳不在身边,他很有些不习惯,上电梯也觉得少点什么,平时都是苏晓阳在前面引路,电梯替他开好,电梯门也替他挡着,他只管轻松地上去,下来。现在,苏晓阳不在身边,他才感觉,原来他对苏晓阳所作的一切都习惯了,离了他,自己还真的太不习惯了。

电梯里的人见孟成林上来了,不见苏晓阳,眼神里有些奇怪,但是没人敢说话,都往里让着,尽量把最大的空间留给了孟成林。

电梯到了,孟成林第一个下来,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到了办公室后,却有一股异样扑面而来。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头,昨天他其实也在办公室办公,他没给苏晓阳打电话,可他知道苏晓阳又在外寻花问柳,知道苏晓阳在干什么时,他有一股踏实。可他现在不知道苏晓阳在干什么,手机还是无法接通,而这办公室感觉不是他昨天下班的样子,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往里面急步走去。

办公室的里间,有床,有卫生间,还有孟成林的保险箱。他急步往保险箱走,走近一看,保险箱还是好好的,他松了一口气,怪自己吓自己,苏晓阳应该不会这么快急着行动,再说了,他也没想好如何处理苏晓阳。

孟成林走出了里门,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又一次拔着苏晓阳的电话,可还是传出机械的声音:您所拔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不对啊,苏晓阳从来不关手机的。孟成林站了起来,把手伸进了书柜的最上一层,他摸了摸,却没摸到钥匙。他一急,赶紧踩到了沙发上,把那一格的书都搬动了,才发现保险箱的钥匙不见了。

“苏晓阳?”孟成林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他要干嘛?”

孟成林的心猛地往下沉着。

保险箱里还放着二十万的现金,前一段,一个煤老板送来的。被孟成林随手丢进了保险箱,想等机会再汇给老婆。这笔钱就算是苏晓阳拿走了,也无所谓。他现在最最担心的是,那一本隐私日记,不仅夹着他玩过的女人**,写着他的感受,还把境外存款的点点滴滴也写进了日记里。他没有人可以交流,除了日记可以写写心声外,他觉得压心里的东西太多了,他装不下。再说了,他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发泄着生活带来的巨大压力。都以为坐在书记的位置上,就是无上荣耀,可是书记这个位置好坐吗?天天要想着如何保住位置的同时,不断地培养亲信,而培养亲信的同时又不断防着亲信,这样的日子,如果没有女人,如果没有这本可以发泄的日记,他还真的抗不起。可现在,这日记不见了,这可比他送给冉冰冰的房子,送给北京一个小丫头的车子还令他恐怖。一辆车,一套房子,他现在就可以去省城通融一下,可是,他境外的存款呢?那可是无论如何通融不了的。

孟成林把整个人丢进了沙发里,他闭着眼睛,他想什么都别想,什么都不要去想,等,等苏晓阳回来。他比任何时候渴望见到苏晓阳,比任何时候更渴望有苏晓阳的信息。

办公室桌的电话响了,孟成林吓了一大跳,他发现自己的内心一点也不踏实,尽管他想过无数次如何东窗事发的结局,可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他不仅没有东窗事发,而且大权独揽。他把妻子和女儿全转到了境外,他以为这样就是安全的。可是,他还是没防住身边的人。

苏晓阳怎么就知道自己的钥匙藏在哪里呢?而且保险箱的钥匙,他经常变换位置,苏晓阳怎么就清楚呢?

孟成林习惯性地去拿白色的电话,这是日常工作的电话。拿起来才发现,是红色电话在响,他赶紧放下白色电话,把红色电话拿了起来,红色电话主要是省城方面的联系,除了省城方面,一般人并且清楚这个号。

孟成林平时希望红色电话响,红色电话响就会有省城的消息,前一段就传他进江南省常委班子,他那一段老是盼望红色的电话响,带给他组织上的消息。现在却很害怕这部电话,当然,没那么快的,就算苏晓阳去了省城,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孟成林拿起来了电话,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老板,是我,你的晓阳。”

“你在哪里?”孟成林的心竟然紧张得乱跳。

“老板,别问我在哪里。我们做笔交易吧。”苏晓阳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清晰,又那么干脆。

“晓阳,你听我说,你回来。有什么误解,我们说清楚。你要是做错了事,我也会原谅你的。这么多年了,习惯有你在身边。刚才上梯时,没人替我开门,没人替我引路,我心里真的好一阵子空落,特别是电梯里的人奇怪的眼神,我就在想,晓阳去了哪里呢?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呢?晓阳,无论发生了什么,说清楚就行。早晨我去了你的病房,可是你不在病房里,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孟成林的声音充满了感情,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苏晓阳听得一阵发酸,是不是他太急了?是不是刘局长在利用他?老板还是关心他的,老板一大早就去病房看他了,老板心里还是有他的,他这么偷走了老板的东西,是不是太急躁了呢?

“晓阳,你在听我说话吗?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吧。我听着呢。”孟成林又补充了一句。

“老板,”苏晓阳竟然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对不起你。”苏晓阳哭了起来。

“晓阳,你回来,有什么回来说好吗?我不怪你了,思思的事情,我不怪你了。你回来吧。”孟成林急切地说着。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真的肯原谅我?而且真的还会信任我吗?”苏晓阳一连追问了几个问题。

“晓阳,除了女儿思思,你在我心目中如儿子一般。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犯了错误,只要不是原则性地,哪一次我不都原谅了你了吗?上次你在林县搞出来的事情,还不是我替你擦干净了**。思思的事,我确实是生气,好在照片不是你拍的,我也只是气那么一会儿,也没真往心里去。要是真的气你,一大早,我才懒得去看你。对了,你的肩膀到底是哪个砍的?”孟成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了感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让苏晓阳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异样。

“老板,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只要你马上让管军放人,而且让管军向我道歉,我很快就回来。”苏晓阳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期盼地对着电话说。

“好的,我马上让管军放人,管军对你做什么了?我马上让他道歉。”孟成林一只手握着电话筒急切地说着,另一只手却把桌面上的文件揉在了一团。

“老板,我下午就回来。”苏晓阳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再拔过去的时候,对方却是无人接听。孟成林猜测这是公用电话,难道苏晓阳去了省城?

孟成林赶紧给管军打电话,除了让他放人外,就是叮嘱他,如果苏晓阳给他打电话,一定要对苏晓阳道歉,承认一切错误。说完,孟成林就挂断了电话,管军却如傻子一般拿着手机发愣,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曲呢?

管军叹了一口气,这领导的脸怎么如孩子的脸一样,变起来这么快呢?

管军打了一个电话,通知放人。胡胜海和何阳、何娜走的时候,对着管军骂骂咧咧,气得管军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们。不过,看着他们背影离去的时候,他心里一阵发紧。他们确实想抓人进来就进来,想放人出去就出去,甚至半点理由和原因都不需要。可是,这究竟是谁给的权利呢?

管军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陌生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了。“管副局长,您老人家可好啊。”苏晓阳的声音传了过来,管军便知道,他要是不给这位爷说尽好话,昨天的事肯定下不了台。

“是苏大秘啊,对不起,大秘,我有眼无珠,我错了。主要是兄弟们手头有些紧,想捞一条大鱼,却不知道是大秘的朋友,对不起,大秘,你在哪里呢?我设宴谢罪好吗?如果你的朋友心里有气,设宴的时候,他们爱怎么处置我就怎么样处置好吗?”管军无论想不想道歉,可孟成林的话他要听,而且他已经感觉这件事越来越蹊跷,除了静观其变外,他就得忍受苏晓阳任何难听的话。

“哈哈,我的管副大局长啊,你居然有错的时候?你居然还想起来自己错了?妈的,老子昨晚让你放人,你不放,你以为你是老几啊,以为老板随口说一句话,你就成了他的人?成了他的亲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说完,苏晓阳啪地挂断了电话。

苏晓阳确实在省城,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溜出医院,回到了办公室。他从书柜上方摸出了保险箱的钥匙,他是无意间拿上层的书看到钥匙,也难怪老板没防他,因为他从来不看书,而且老板的书不喜欢被人动。他猜是保险箱的钥匙,只是没往心里去。他那个时候一心一意只有老板,没有其他的杂念。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步一步却发展成这个样子。他还是偷偷打开了保险箱,有二十万的现金,原后就是一本日记,他翻了翻日记本,全是女人的破事,一点价值没有。他把钱带走了,日记本却留在了保险箱内。给刘局长打电话,说只找到了二十万的现金,其他的证据还没拿到,让刘局长弄车送他去省城避避风头再看。

到省城后,苏晓阳在刘局长面前提到了日记本的事情,刘局长一听,怪苏晓阳把这么重要的证据漏掉了,日记里肯定还会有秘密的。于是苏晓阳才想着和孟成林做个交易,没想到孟成林的态度那么好,而且还主动提出原谅他,他便想回琉州了。二十万块钱能做什么呢?再说了,他现在肩上还有伤,他离开了琉州,他就什么都不是。

苏晓阳给胡胜海打电话,电话一通,胡胜海就在电话中骂:“你个***,把老子留在酒店里被人捉了一个现着,你倒跑得不见人影了。”

“哈哈。”苏晓阳在电话另一头大笑了起来。“你个***,为了你的事,老子差点和老板闹翻了,才把你弄出来。不好好谢救命恩人,有这样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吗?”苏晓阳还是要把梅婷的事情做好,再说了有这么一曲,他就是胡胜海的救命恩人了,这件事就容易谈了。目前老板对他一让再让,促成这件事后,他就可以带着钱离开琉州了。

胡胜海在电话另一头骂了一句:“关了老子一晚上,妈的。此仇一定要报啊。”

“要报,一定要报。现在你派车来省里把我接回去。昨天谈的收购的事,今天得定下来,兄弟急着要钱花。”苏晓阳在电话中说。

“好。”胡胜海很爽快地应了下来。放下电话就让司机去省里接苏晓阳。

孟成林一直等苏晓阳的电话,可是整整一个上午,苏晓阳再也没有打来电话,他想给苏晓阳打,又怕逼急了,惊动了苏晓阳。

快下班里,孟成林还是不放心,让办公室找了一个开锁的人,等保险箱打开时,孟成林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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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第二十六章该出手时就出手

孟成林见日记本还在保险箱里时,整个人松了下来。等开锁的人一走,他拿起那本日记,一页一页地翻着,一张又一张女人的脸在他的脑海里闪着,他努力想去抓住其中一张脸,可是他抓不住,似乎没有哪一张脸属于他,似乎这些脸又都属于他。

正翻着日记时,孟成林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是冉冰冰的。孟成林想掐断电话,他现在不想见任何女人,也不想和任何女人说话,可是这女人是冉冰冰,是他刚刚送了一套房子的女人,他不能不接她的电话。

“怎么啦?”孟成林对着手机问了一句。

“想你了。”冉冰冰在手机中撒娇。

要是平时,孟成林又会和冉冰冰疯半天的情话,傻话,可现在没心情调情,于是说:“我老婆回来了,你最好不要给我打电话。”孟成林的话说得有些生硬,冉冰冰听到耳朵里,总感觉有刀划过一般,她赌气地说:“有老婆了不起啊,赶明儿我也找个老公去。”

孟成林想发火,可是一个苏晓阳就搅得他够手忙脚乱的了,如果再添一个冉冰冰,他这日子怕真要焦头烂额了。于是对着手机说:“宝贝,听话,别闹了。等她走了,你就去纳也那等我,到时,我一定好好慰劳你。”

“哼,这还差不多。”冉冰冰娇滴滴地说,“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给我们社长说一声,我要承包周末版。”冉冰冰的声音一下子在孟成林的耳朵变了调,一如一个女魔,举着魔爪伸进了他的耳朵里。

孟成林皱起了眉,不过他知道他不能发火,便满口答应了冉冰冰的要求,冉冰冰便对着手机“波波”地亲着,孟成林却没心情调情了,应付了一下,赶紧收线。

这女人味口越来越大,要求越来越多,和苏晓阳有一比。这么一想,孟成林赶紧点了一把火,日记本便烧着了,他看着,火苗一闪一闪地跳动,那些曾经有过的快乐和放纵在火苗中瞬间化成了烟灰。

日记本没了,苏晓阳的脸却闪了出来,那是一张已经没有内容的脸,定格在他的大脑里,让孟成林猛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浮出杀气腾腾的冷笑。

苏晓阳这个时候和胡胜海、梅婷在一起,史美美她不敢再带着,她已经感觉到了,史美美对她的情感,那不再是一个小妹妹对姐姐的感情了。她想把这个厂子卖掉后,带着史美美走,离开琉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在这里,有她的痛苦,有美美的痛苦,还有苏晓阳不可能这么轻易饶过美美,那一刀的仇恨,苏晓阳肯定会报的。

吃饭的时候,因为有事要谈,这次都没喝酒,特别是胡胜海,显得格外地一本正经,在谈收购时,梅婷没说话,一直望着苏晓阳,昨天和这个男人一起风流过,她和他之间有了那种关系后,她就生出了,他一定会替她办好一切的幻想,当然,她给他的条件也足够让苏晓阳办好这件事的。

在利益面前,谁不会涌于去争呢?何况这是一笔不小的利益。中途,苏晓阳和胡胜海去了一趟洗手间,梅婷估计是苏晓阳有话对胡胜海谈,想必不愿意她知道吧,再说了,她也不想知道。

两个人再回包间的时候,苏晓阳说:“三千万,收购金铭电子。”梅婷惊异地看着苏晓阳,吕浩说得真神啊,苏晓阳还真有本事,这么一想,昨天为他服务也算值得吧。

于是,三个人之间很快达到了协议,胡胜海以三千万的价格收构金铭电子集团,中间需要的手续问题以及政府领导的签字由苏晓阳负责去搞定。整个过程,梅婷没有说什么话,整个过程,都由苏晓阳作着主。

这件事达到协议后,苏晓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这笔钱,无论老板对他好与不好,原谅还是不原谅,他都有了选择的最大资本。再说了,目前老板不敢拿他怎么样,翻脸了对大家都没好处。除了二十万外,他还知道老板很多的事情,虽然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问题也不少,仅冉冰冰的房子就价值三、四十万,还有孟成林在北京学习时,认识了一名服务员,两个搞到一起后,女服务员就不肯放手,一直纠缠不清,最后由苏晓阳出面送了这女孩一辆凌志的车,这两样就有上百万,虽然上百万对于一个市委书记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上面要搞你的时候,这上百万就是很大一笔数目了。再说了,孟成林真要逼急了,他就把这些证据卖给吕浩,他就不信,莫正南不想挤走孟成林。

再上班时,关于胡记收购金铭电子集团的报告被苏晓阳送到了孟成林的办公桌上,孟成林扫了一眼报告,也没认真去看,这个厂与厂之间的收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孟成林此时还不想动苏晓阳,签个字算是对苏晓阳的稳住吧。这么想的时候,孟成林便在这份报告上签了字,苏晓阳笑着对孟成林说:“谢谢老板,我偷拿的钱已经替您存了一张卡,这是卡,我对不起老板,不该偷老板的钱。”

苏晓阳低头向孟成林道歉,孟成林扫了一眼卡,伸手把卡推给了苏晓阳说:“拿着吧,你肯定是缺钱才这样干的,我会原谅你的。”

“老板,你太好了。”苏晓阳赶紧绕到孟成林背后替他按摩着,不过,苏晓阳只能用一只手按,一种熟悉的手法,一种整个人松下来的感觉,又让孟成林闭起了眼睛,他心里又有了一种波动,这样的幸福日子,还会属于他们吗?他真的就要废掉这个跟着他这么多年的“仆人”吗?

孟成林涌起了很多的心酸,可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波动,想起什么似地说:“晓阳,别按了,你的肩还有负呢。”

苏晓阳又涌起了一股感动,不由自主地说:“老板,我真的错了,我真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孟成林淡然地说着。

“以后,我一定不再做任何对不起老板的事。如果我苏晓阳再做一件对不起老板的事,我出门就被车撞死。”苏晓阳冲动地对孟成表达着他此刻的感激和忠诚。

孟成林笑了笑,没再说话,这主仆二人又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和谐。

吕浩在这个时候却在北京逛着燕京商场,刘儒生和李小梅一直不见人影,他不好意思给李小梅打电话,只好去了燕京商场,不买什么,过过眼瘾。谁都知道燕京商场的东西贼贵,不过来北京的人,总还是会去逛逛的。

刘儒生说争取湿地保护区的事情问题不大,如果吕浩有兴趣可以和胡总谈谈,争取让胡总把厂子建到林县去。所以还需要等胡总的决定,去不去林县投资办厂。而他说带李小梅去见一位朋友,让吕浩自己在北京逛一下,竟然来了,就安心等着。他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的。

吕浩到燕京二楼时,竟然看到了欧阳兰。她什么时候回北京的呢?吕浩一愣,想闪开,却被欧阳兰发现了,远远向他招手。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欧阳兰一见吕浩,重重地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来北京也不给姐打电话,什么意思呢?”

吕浩就是怕欧阳兰对他的这种亲密,如果被老板看到了,他怎么去解释呢?再说了,他现在心里装着思思,他还真不敢面对欧阳兰。

“兰姐,”吕浩还是尽量热情地叫了一声,“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北京这么大,真没想到啊。”吕浩喊叹着。

“是啊,没想到会遇到我的救命恩人。走,我带你好好逛逛。”说着就把拉吕浩,吕浩的脸极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好在欧阳兰没看到,只顾着拉吕浩下楼。

吕浩和欧阳兰下楼后,欧阳兰去取车,吕浩站在一边等她,等欧阳兰开着车出来时,吕浩惊了一下,他真没想到欧阳兰这么牛,开的车是法拉利跑车中的藏品。他知道欧阳兰有钱,就是没想到她这么有钱。

“怎么啦?”欧阳兰笑着问,“吓着了?”吕浩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欧阳兰便笑得更欢了,笑完说:“一辆法拉利就吓着你了,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么小的胆小可不适合在官场上混哟。”

吕浩一个劲点头,不说话。是啊,在官场上混,都是要胆大心细,该出手就得出手的。

“说说,来北京干什么?”欧阳兰一边开车一边问。

“来为林县争取湿地保护区的指标。”吕浩简单地说了一下。

“办成了吗?”欧阳兰问。

“据说有希望,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吕浩还是简单地回答着欧阳兰,在这么有钱的女人面前,吕浩还真是放不开。

“谁帮你们跑?”欧阳兰又问了一句。

“一位叫刘儒生的人。昨晚我们请了环保局的伍大志,还有一位刘教授,还有胡总。”吕浩很被动,问一句应一句。

“刘儒生?伍大志?”欧阳兰重复了一下,吕浩不知道怎么接,就没再说话,欧阳兰说:“这两人,我查一下。你先不要急,等我的消息。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让你见识一下咱北京人的生活。”说着就把车驶进了人流之中。

欧阳兰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四合院边上,把车子存好后,就领着吕浩往里走,这四合院看起来朴实无华,走进去才知道什么是奢侈。每个房间全部是仿皇宫布置,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红木镶制而成。欧阳兰带吕浩进的房间名叫湘妃楼,大概是因为这间房正对着院子里的湘妃竹,湘妃竹长势喜人,斑驳陆离,给人一种很幽雅的伤感,让吕浩一下子想起了毛泽东这个伟大政治家、诗人的一首诗: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年衣。

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

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这是一首与爱情有关的诗,也是一首爱情长久的诗。来这个房间的人,吕浩想,应该是与爱情有关的人。而他,还有欧阳兰这里干什么呢?正这么想的时候,吕浩的手机响了,吕浩拿出手机看了看,见是老板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莫正南先说话了:“你还在北京吗?”

“莫市长,林县进入湿地保护区名单问题不大,现在我还在等一位老板的决定,看看能不能去林县投资制药厂,所以还在北京等着这位老板最后的决定。”吕浩赶紧把北京的事对莫正南汇报了一下。

“我知道了。不过对这些老板,你要多个心眼。北京鱼目混珠,杂得很。另外,你干得不错。据说,老孟已经在胡记电子集团收购的文件上签了字,苏晓阳是20%的股权吗?这事,你再落实一下。还有让你问的境外银行问了没有?”莫正南在电话中问,他已经得知孟成林有大量的资金转入了境外,仅这一行就足够让孟成林翻不了身的。

“我还是等从北京回琉州后再问思思,我这么直接问,怕让思思怀疑。”吕浩解释着。

“这事抓紧办。”莫正南说完,就挂了电话。吕浩却很不是滋味,他真的要出卖思思吗?这个单纯的小女孩那么地信任他,他真的一定要这样做吗?可就算他不这样做,苏晓阳也会把孟成林给卖掉的,莫正南这一回不会再轻易让步的。

吕浩的心很是痛了一下,欧阳兰却问:“正南哥哥的电话?”

“是的。”吕浩应了一声。

“他说什么了?”欧阳兰问,“我怎么听到了思思,思思,是不是孟成林家的那个小女孩?”

吕浩点了点头,都到了这一步,他还能隐瞒什么呢?

“正南哥哥让你问什么?”欧阳兰又问。

“让我找思思问他家在境外存钱的银行。”吕浩把目光转向了欧阳兰,欧阳兰正看着他,他们的目光对撞了一下,吕浩赶紧移开了,而欧阳兰倒没事一般盯着吕浩,看了一会儿说:“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现在?”吕浩吃惊地看着欧阳兰。

“对,就是现在,马上。你马上回琉州,尽快从小女孩嘴里套到银行,这事夜长梦多,再说了,这小姑娘现在对你没有任何介心,这个时候不趁热打铁,还要等什么时候?”欧阳兰平静地盯着吕浩,眼光一如大姐般,没有出现吕浩认为中的那种男女独处的情愫。

“我,”吕浩结巴了一下,他这样回琉州去问思思,总感觉太对不起思思了。

“怎么啦?舍不得?还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小丫头?”欧阳兰损了吕浩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吕浩一脸窘态。

“走吧,我送你去。在机场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行,这事越快越好。”欧阳兰站了起来,吕浩没办法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

当吕浩再一次坐上法拉利的车子时,心里有的不再是这辆车的名贵,而是飞向了琉州的那个为自己挨了一刀的女孩。一路上,欧阳兰专心专意地开着,她没和吕浩说话,甚至也没看吕浩一眼。吕浩拿不定欧阳兰此时在想什么,可是竟然决定回琉州去,就拿出手机给李小梅发了一条信息:我回琉州去,有急事。

发完信息后,吕浩把目光投向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之中。直到机场,欧阳兰才说:“有时候,该断就得断,该出手就一定要快。”

“我记住了。谢谢兰姐。”吕浩道了一声谢,就往机场走去。感觉背后欧阳兰的目光一直在看,他不敢回头,也害怕回头。

吕浩买了下一班的飞机,还要等一个小时候,在机场转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便拨通了思思的电话,思思正和妈妈罗婉之聊天,一见是吕浩的电话,赶紧兴奋地按下了接听键,罗婉之见女儿这个样子,猜到肯定就是那个叫吕浩打来的,她没有走开,还把身子靠近了思思,可思思却推了她一把说:“妈,你真是的。”

吕浩听得很清楚了,便知道思思的妈妈就在她身边了,放心的同时,又紧张起来。要是被孟成林知道,他还在找思思,孟成林又会怎么样呢?

“思思,”吕浩还是叫了一句,孟成林知道就知道吧,他总不能电话也不关心一下吧?思思还是为他挨的一刀呢。

“嗯,”思思的声音温顺极了,嗯得让吕浩的心又是一种揪起来的痛。

“你好些吗?”吕浩问。

“好多了,我可以下床活动了。”思思快乐地说着,拿眼睛瞪了罗婉之一眼,罗婉之便走开了,这女儿大了,也由不得娘。

思思一见妈妈走开了,赶紧对吕浩说:“想死我了,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你一个人在病房里吗?”吕浩明明听到思思喊妈的声音,现在怎么又突然说这些亲热话呢?

“我妈刚才在,我把她赶走了。”思思咯咯地笑了起来。

“嗯,”吕浩也嗯了一下,才说:“我在北京,所以我不能去看你,不过一直很担心你的伤,有你妈照顾你就好了。上次你说你妈在香港有公司,公司的钱转到哪里的银行呢?”吕浩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妈把钱存在了法国巴黎银行,想让我毕业后去法国定居。我也很喜欢法国,只是现在我却不想去法国了,除非有你陪我一起去。”思思的感情又浓烈起来,一方面她答应孟成林不会嫁给吕浩,另一方面她又控制不住去想吕浩。

“思思,你还是要努力完成学业,至如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而然会有解决的方式。再说了,你去了英国后,肯定有比我更好的男孩值得你爱的。”吕浩言不由衷地说了,心却了愣住了。孟成林也真够狡猾的,女儿送到英国读书,钱却存到了法国银行,如果不是思思说出来,能有人想得到吗?

“吕哥哥,亲我一下?”思思不想听吕浩说这些话,她只想听吕浩说那些关于爱情的傻话。

“思思,”吕浩为难了,他答应孟成林不给思思情感上的希望,可是在思思的声音中,他又有一种冲动,甚至身体又有了本能的反应,他很想再把思思抱入怀中,如那个乡村的夜里一样,尽情地亲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忘了想。可是,他和她还会有这样的时刻吗?

“吕哥哥,就亲一个,好不好?”思思撒娇了。

吕浩的心却越来越痛,这个傻女孩啊,完全不知道他刚刚套了她的话,还在这里要着他的一个一钱不值的亲吻。

吕浩对着手机“啵、啵”地亲了几个,思思在另一头幸福而又满足地笑着说:“哥哥,真好。”

罗婉之走了进来,见思思一脸幸福地笑着,手机紧紧贴着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她真是拿女儿没办法,故意咳嗽了几声,思思赶紧说:“我妈来了,下次聊。”

思思的脸涨得通红,望着妈妈笑,罗婉之叹了一口气说:“好好养伤吧,什么都别说了,别想了。”

“嗯。”思思倒是很温顺地点着头,可罗婉之却在想,她该尽快把女儿带走,不能留在琉州,她要尽快让女儿忘掉那个叫吕浩的有妇之夫。

吕浩又利用了思思,他却没有半点轻松。他现在只要一个电话,孟成林在境外银行的存款就可以弄到,莫正南既然只要银行,就肯定有办法弄到银行存款的信息,只要拿到了这样的信息,孟成林别说在琉州呆不下去,怕是下半辈子就得在狱中度过了。

思思怎么办呢?吕浩真的好为难啊。

如果没有欧阳兰的这么一逼,吕浩会去问思思她家的钱存在哪里了吗?如果思思不是没有防备他,会告诉他,家里的钱存在哪里了吗?他这么容易而又轻巧地套出了思思的话,这是吕浩没想到的,怕也是欧阳兰没想到的。如果一个电话就套出了思思的话,欧阳兰还会这么急地送他离开北京,赶回琉州去吗?

吕浩突然骂了自己一句:“真不是个东西。”就因为欧阳兰有法拉利,自己就真那么愿意被她开着豪车带着在北京四处游逛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荣呢?是啊,豪车,美女,跟在欧阳兰身边,这两样都有,可是这两样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思思,这个为他挨过一刀的小丫头,如果知道他出卖了她的父亲,她会怎么样对他呢?

吕浩真是纠结死了。直到飞机起飞,吕浩的心还是乱成一锅粥。

如果孟成林退出这个位置,如果他不再干涉莫正南的政治抱负,莫正南会放他一马吗?当然苏晓阳到底知道多少孟成林的事呢?吕浩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是他却在心里假设着,他还是希望老板可以放孟成林一马。再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莫正南能够探听到孟成林境外存款的消息,就证明这个世界藏不住秘密。再秘密的事,再隐藏的东西,总有人,总有办法,而且总有渠道传出来。在官场,因此说,想要不守住秘密都难,到处都是秘密,又到处没有秘密,这个时代是没有秘密的时代,在官场就尤其不能有饶幸心理了,以为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很多人,包括孟成林都有这种饶幸心理。这种心理害死人,再说了,吕浩确实不明白,孟成林为什么要弄这么多钱呢?思思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女孩,可是孟成林还是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坑,这能怪莫正南下手吗?如果他是莫正南,他一样也会这么做的。谁不想真正把一个城市纳入自己的手掌之中呢?

吕浩赶回琉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琉州的夜晚其实真美,绕湖而行的出租车载着吕浩的时候,他在内心叹了一下。只是这样的美景,是属于孟成林的,是他的政绩,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大会小会,大报告小报告卖弄的明片。孟成林确实还是为琉州做过贡献,可是这个城市会记住他吗?

吕浩的心盛满了心酸和无奈。这官场,权在,情在,权走,情也会走。

吕浩没给莫正南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医院,他借看思思的名义,希望看到孟成林,希望找到他和莫正南之间可以协商的东西,希望他们可以各退一步。

孟成林和罗婉之都在病房里,吕浩敲门进去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似乎不认识吕浩一样。思思却从床上爬了起来要下地去迎接吕浩,被罗婉之按住了,吕浩赶紧说:“思思,别下床。”说完,赶紧对孟成林叫了一声:“孟书记好。”对罗婉之叫了一声:“阿姨好。”

“你不是在北京吗?”孟成林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刚刚赶回来了,思思说希望我来看看她,我路过琉州,就赶来看看思思,看完就走。”吕浩这么说。

“谁让你来看她的呢?”孟成林的语气极为不满。

“爸,”思思喊,“是我让他来的。”

“思思,”孟成林又生气,罗婉之赶紧拉起孟成林往病房外走,吕浩尴尬极了,站也不是,走不也是。思思却高兴喊:“吕哥哥,过来。”

吕浩只得往思思床边走,思思把手伸给了吕浩,吕浩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思思的手,思思望着吕浩,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吕浩还真的从天而降来看她了,满脸感情地说:“吕哥哥,你真好。”

吕浩的心酸到了极点,正想对思思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他赶紧拿出手机一看,莫正南的电话,他不得不站起来,离思思远一些,莫正南说:“你去医院干什么?欧阳兰在北京。”

吕浩一惊,老板怎么又知道了他的行踪,赶紧说:“我来看看思思,看完就走了。我等会给您回电话好吗?”

莫正南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吕浩去医院的时候,正好被赵华宇看见了,他牙痛发作了,赶医院来找医生处理一下,看见吕浩上了电梯,他便把这件事告诉了莫正南。他以为吕浩是去看欧阳兰,一问莫正南才知道欧阳兰回北京去了,她得回北京去补一下,怕脸上留伤疤。

莫正南没想到吕浩回琉州,竟然没有告诉他,而是直接去了医院。他刚开始也以为吕浩去看欧阳兰,一想,不对,吕浩把北京的事丢下,去看欧阳兰说不过去。那么,吕浩这么急地赶到琉州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不放心,一个电话打过去,吕浩还真的在看思思。这小子是套思思的话,还是放不下这个小女孩?

莫正南心里犯着嘀咕,吕浩能过女人这一关吗?莫正南没底,如果吕浩过不了,他的计划就得提前。这么一想,莫正南拔通了彭青山的电话,让彭青山来他家里一趟,他要提前行动了。

事情一天不解决,就很有可能有无数个演绎,而无论是哪一个演绎,莫正南这一次不想再退让。

有传言说,朱天佑书记和路鑫波省长已经展开了斗争,莫正南清楚,无论他们之间有一场怎样的斗争,他和孟成林之间是需要有一个交待的,他无数次的努力或博奕,就只为了一件事:想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想到琉州变成莫正南时代的琉州,想在离开这个地方时,没有任何的悔意,没有任何的遗憾,这毕竟是他从北京空降而来的第一站,第一站,他就失败的话,他以后的政治理想还能走多远呢?所以,这一次,他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不过,关于朱天佑书记和路鑫波的斗争,这样消息有多少真实性,莫正南不想去猜测。他和孟成林在争斗,朱天佑书记和路鑫波省长同样会斗争,没人愿意供手相让自己手中的权力,权力都是在反反复复的斗争中形成的。官场无论怎么样上演惊心动魄的斗争,要的只有一件事,成就各自的仕途。在官场,没有比各种的仕途更重要的东西了,仕途都不在的时候,一切都是空有徒劳无益的。

吕浩目前明白不了这些,吕浩也没有这种想要控制权力的欲望,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去跟莫正南,只想着如何去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可是他偏偏就爱上了孟成林的女儿,这对莫正南来说,是极不安全的一个信号,他一定要抢时间,在吕浩还没有陷得更深的时候,扳倒孟成林。

其实莫正南也不想斗来斗去的,他现在就陪感孤独,他的女人他得不到,每当想起念桃,他就有一股苍凉之感,那张无助,恐慌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总让他有一种无限劳累之感,他想让她过得好一点,他想让不再担忧受怕,可是他却做不到,他却总是在斗争中去选择,妥协或者把守,放弃或者坚持,一次又一次地需要莫正南去面对。现在吕浩也走了选择的叉道口,他不想逼吕浩,可是吕浩能把守得住吗?

莫正南想等,想给吕浩时间,可是他不敢,万一再错失了良机,他的苦心经营又会成一场空。

彭青山敲门进来的时候,莫正南在看电视,至如电视里放了什么,他根本就没看进去,他在等,等彭青山的到来,当彭青山站在他面前时,他扫了一眼彭青山说:“坐吧。”

彭青山很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坐了下来,**一半坐在沙发上,一边掉着,他一接到莫正南的电话,就急着赶了过来,他的心也急切着加速跳动了,他知道,莫正南有动作了。上次他把吕浩的证据交给莫正南时,莫正南就说过,会有一天需要他来办事的。现在,这样的一天终于来了,他哪里能不紧张和兴奋呢?这可是他天天梦中都在等待的时机和机会啊。

“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莫正南平静地望着彭青山问。

“听说公安局前天扫了一次黄,抓了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不过第二天就放人了。至如原因,我还在调查呢。”彭青山说。

“这件事你不用去调查了,这些花花事,哪里都有,你也调查不完。现在你去调查一下,胡记电子集团收购金铭电子集团的事情,一定要拿到证据,这件事越快越好。”莫正南望着彭青山的眼睛说。这人的眼睛是能透出秘密的,而这人的眼睛又是最能传达情感的地方。

彭青山一听莫正南的话,眼睛果然兴奋地眨了几下,满声说:“我一定不让莫市长失望。”

“这件事切记要隐蔽,不能打草惊蛇,据我所知,苏晓阳参与了这件事,所以,有孟成林书记在背后撑着,一切要小心翼翼才行,明白吗?”

彭青山重重地点头说:“明白。请市长放心,我一定会顺利完成的。只要他们之间有一点腥腻,我哪怕挖地三尺,也会拿到证据的。”

彭青山一直表着态,生怕莫正南不知道他的能力。他在纪委办案组搞了多少年,别的经验没有,拿证据的经验还是丰富得很。

“你去吧。”莫正南挥手让彭青山走,他担心吕浩会来,撞上彭青山不大好。

彭青山一边说:“莫市长也早点休息吧。”一边弯着腰退出了莫正南的家。

彭青山前腿走,吕浩后脚就赶到了。他想找孟成林谈谈的想法落空了,孟成林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和思思说了几句傻话后,孟成林就和罗婉之推门进来,径直对吕浩说:“天不早,我们也要休息了。”

吕浩愣了一下,孟成林一见吕浩这个样子,更是来气,本来一个苏晓阳就让他心情糟到了极致,再加一个吕浩来搅乱,他这心境,没大发雷霆就足不错的。于是对吕浩说:“怎么啦?是不是要我亲自送你下楼?”

“爸,”思思又不满地叫了一句,吕浩再不走就真是说不过去,只好一边往外退,一边说:“孟书记和阿姨早点休息,我对不起思思,让她替我挨了一刀。我过意不去才来看看,我这就走,明天回林县去,思思,你也要听话,好好养伤。”

“哼,”孟成林冷哼了一声,吕浩赶紧打住话,往外走,临到门口,吕浩把头扭了过来,他拿眼睛去找孟成林,他多希望孟成林能够出来,真如孟成林说那样,送他下楼。只要孟成林送他下楼,他一定要暗示地问一下他,可是思思却在这时地问吕浩:“吕哥哥还有事吗?”

吕浩摇着头,视线又去寻孟成林,孟成林却不看他,扳着脸教训思思:“快睡觉,有你这么磨蹭的吗?”

吕浩一咬牙,头也没回地走了。

下楼时,吕浩感觉自己的脚如灌了铅般地沉重,他这一走,不仅是对自己还没开始的爱情来一次扼杀,更是对思思的背弃,他最愧对还是思思。

无论吕浩有多少种纠结,他的脚步还是迈出了医院,还是扬手拦了一辆走直奔莫正南家里去。



第二十七章 花落谁家++++

第二十七章花落谁家

吕浩到了莫正南家里,莫正南还是在看电视,他是在刻意地等吕浩来。他知道吕浩肯定会来,至如吕浩来了,怎么做,他还没底。

吕浩一进门就喊了一声:“莫市长好。”

莫正南也没客气,指着沙发说:“坐吧。”

吕浩便坐了下来,莫正南又说:“想喝水,自己去倒。”

吕浩又站了起来,先给莫正南在茶杯里加了水,然后自己倒了一杯。莫正南越是这样对他,吕浩反而越是压力大,是啊,这是莫正南的家,而他把吕浩没有当客人,没有那么多的客气,那么多的礼套,老板在用他的行为告诉吕浩,他和吕浩之间就是这么一种不需要客气和礼套的关系。可吕浩和孟成林之间却无时无刻都得用客气和礼节面对着,哪怕吕浩爱上了孟成林的女儿,这种客气和礼套在他们之间仍然消失不了。

吕浩当然懂老板的意思,吕浩也当然清楚老板想听到什么消息。可是,他这么一说,他对思思的伤害就不是一点点,而是巨大无比,甚至是家破人亡的一种毁灭性的伤害了。虽然孟成林是自己给自己挖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坑,可是这个坑为什么非得要他去填呢?为什么不是别人知道这个消息呢?

吕浩喝了一口水,莫正南也喝了一口水,莫正南甚至没有看吕浩,而是盯着电视,电视上在播海峡两岸的关系,这个台平时莫正南会看得多一点,他很少有闲心可以坐下来看电视的。

莫正南不会开口去问吕浩什么,如果他和吕浩之间还需要用逼迫的方式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很危险,很微妙了。再说了,彭青山已经调查苏晓阳去了,就他对孟成林的了解,孟成林也很有可能不会再信任苏晓阳,只是孟成林现在还不会动苏晓阳,他得找到全身而退的方式后,才会对苏晓阳下手,没几个领导会真正容忍最亲近的人对自己下手。这个寻找的过程很有可能是漫长的,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居多的意外,而莫正南却需要时间,他不能再等,他四十多岁了,如果还不能接任书记一职的话,他的仕途就很有危险了。在中国的官场,年龄是一个莫大的坎坎,到了年龄,一刀切,没有任何的理由可讲。从某种意义来说,年龄在官场占着无比大的优势。而莫正南这个年龄再上不去的话,想突破就很难了,他比吕浩更需要时间和这样的机遇。但是他越需要的时候,他越不会对吕浩去威逼。

“莫市长,”吕浩还是开了口。

莫正南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了吕浩的脸上,那张还年轻的脸写满了纠结。莫正南心里一动,他甚至也有想堵住吕浩说话的冲动,可是这个念头仅仅停了一秒钟,他便示意吕浩有话就讲。

“思思说,她家的钱存在法国巴黎银行里。”吕浩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一说出来,他的牙便紧紧地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莫正南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个动作又让莫正南有那么一种感动。如果吕浩没有这些纠结,如果吕浩很欢快甚至是很邀功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莫正南会很痛心的。吕浩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不管不顾的话,他还会对谁死心塌地呢?

莫正南对吕浩多了一份欣喜和踏实,也多了一种可以去无限信任吕浩的想法。他望着吕浩说:“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欧阳兰,她会知道怎么处理的。只是我让司机现在就送你回林县去,林县还有一堆的事需要你处理。关于工业林局欠工程款一事,你怎么承诺下去的,就怎么去实施。钱,我会想办法拔下去的。还有,今后做任何承诺的时候,一定要三思,一定要多问几个这种承诺自己能不能办到。办不到的事情,你不要轻易承诺,失信于民就是失信于自己。在官场,一定要时刻牢记,每干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的魅力和威信增分,而不是减分。你现在正是干事情的年龄,干错了不要紧,但是一定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基层就是给一个给你出错的平台。不过,你要在出错中总结经验和把握住分寸。原则性的错误,咱们一定不能犯。钱,这个东西,你给我记住了,你不要沾。没钱,你可以管我借,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生活,没有负担。听清楚了吗?”

吕浩重重地点着头,他当然听清楚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很感动。他何德何能让老板如此替他着想呢?如果背弃思思让他无限痛心的话,莫正南这一段掏心掏肺的话,又让他对明天,甚至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理念。是啊,他愧对了思思,可是他需要仕途,需要为更多的人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需要权力,只有这个东西才可以去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也只有这个东西才可以让丽丽这样的女孩不再受到伤害。

“不早了,去吧。你在车上给欧阳兰发一条信息,只说法国巴黎银行,其他什么都不要写。她已经给我来过电话,说她逼你回琉州的事了。她会解决好这些事的。”莫正南叮嘱了吕浩一句。

吕浩站了起来,他的心还是很有些沉重,他犹豫了一下,望着老板问:“孟书记的结局会不会很惨?”

“你说呢?”莫正南反问了一句。

吕浩便不再接话,他知道,莫正南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情,而且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放手。

“我走了,市长早点休息吧。”吕浩一边说,一边退出了莫正南的家。

在路过莫正南家的院子里,吕浩的脚步明显颤了一下,他知道他还是放不下思思。在如莫正南家一模一样的院子里,他送思思回家过,那个情景一如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可是,一晃,他却利用思思对他的感情出卖了她的一家人。

“思思,对不起。”吕浩在心里这么说着,脚还是走出了院子。莫正南的司机还没来,吕浩站在门口等着,远处湖边的灯如镶在夜空中的颗颗星星,倒也把这座城市装扮得如梦如画一般。

司机来了,吕浩坐进车里。司机一转弯,车子便驶进了人流之中,直奔林县而去。

“别了,思思,别了琉州。”吕浩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这样的夜里,吕浩带着对思思的无限愧疚离开了琉州。

第二天,吕浩接到了李小梅的电话,她带着胡总一起到林县考察,看看能不能让cāo县长和他一起到机场接一下胡总,吕浩说这就去找cāo县长,cāo县长如果没时间,他一定会去的。只是李小梅闭口没提他和刘儒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李小梅、刘儒生和胡总一行到省城机场后,林县方面派了吕浩以及招商局的女局长梅洁来机场迎接,这个规格算不上有多高,也不算太低。cāo县长有省里来的领导需要接待,他实在是走不开。

两波人互相作了介绍完后,一群人就往车里走。林县方面一共派了两辆车来,胡总、李小梅和刘儒生坐了一辆车,吕浩上了梅洁的车,两辆车直奔林县而去。

在车上,梅洁坐在前座,一直没有回头看吕浩一眼,当然更没有和他讲话。他有时看看窗外,有时看看梅洁的背影,那是一幅很美的背影,看这背影,梅洁顶多也就三十岁光景,可她奔四了。对女人而言,四十岁真的极具有危险性。青春不再,卖萌有心无力,而且在这个属于“干爹”的时代,在男人面前失去撒娇的资本后,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关于梅洁,在林县的官场有过太多的版本,最传神的当然是她和江超群书记的故事。她以前不过是一名小学教师,尽管她的父亲曾经是林县的老县长,可她在父亲时代,却选择了一名老师的职业。谁也不曾想到,在父亲退出林县后,梅洁迅速离了婚,把智商基本是傻子的儿子留给了前夫,大刀阔你斧地走进了官场,而且一路通畅无阻,当然与江超群书记的赏识分不开。她之所以坐在招商局长的位置上,也与江超群书记喜欢外出招商有关,据说每次外出,梅洁是必须到场的人之一。至如她和江超群书记之间到底到了哪一步,吕浩看着这个美丽的背影,也不难想象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本能需求了。

车辆快到林县了,吕浩正盯着梅洁的背影出神时,梅洁突然转过头问他:“看够了吗?”

吕浩闹了一个大红脸。可梅洁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架式,直视着他问:“胡总靠得住吗?”

吕浩没有想到梅洁会问这句话,在林县,谁不知道江超群书记现在正巴结着刘儒生呢?刘儒生带来的老板,梅洁竟然也如此怀疑,看来这女人和江超群书记之间绝对有一腿,不是和江超群书记这么近,她敢去怀疑吗?

吕浩便有些厌恶这个女人。关于她的故事,他便相信全是真实的。一个连儿子都不肯抚养的女人,还能对谁拿出真心呢?他本来想顶撞梅洁一句,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难道江超群书记没和你吹过枕头风吗?”他在心里这样说着,嘴上却变成了一句:“胡总靠不靠得住,看林县诚不诚心挽留他啦。”

梅洁“哼”了一下,不再理吕浩。这声“哼”,让吕浩一下子想到了思思,怎么女人都喜欢用“哼”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呢?这么想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还是给思思发了一条信息:安心养伤,以后不要再想我。

信息发完后,车子停了下来,林县最好的宾馆丽都大酒店到了,梅洁率先下车,只是她没再没理吕浩。

令吕浩没想到的是,江超群书记竟然等在丽都大酒店里,梅洁迎了上去,隔着老远,就展开了迷人的笑脸,很热情地说:“江书记大架光临了,我这个招商局长太荣幸了。”

江超群书记也热情地回了梅洁一句:“大美女吩咐的事情,谁都乐意听命的。”梅洁换了一个人似的,咯咯地脆笑着。吕浩本能地想皱眉,一想到这是林县,他强迫自己的脸上必须挂着笑,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梅洁引着江超群去迎接刘儒生和胡总,他们好象没看到吕浩似的,又好象吕浩不存在一般。吕浩笑了笑,还是紧跟在他们身后,走近了另一辆车。

刘儒生替胡总和江超群互相介绍了一下,江超群热情地摇着胡总的手说:“我代表林县六十万人民热烈欢迎胡总来林县投资。”

胡总也热情地回了一句说:“这是革命老区,我很荣幸到了革命老区啊。”

江超群便爽朗地笑了起来,梅洁也跟着笑,李小梅却象没看到梅洁似的,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讲过话,这倒让吕浩觉得奇怪起来,这女人之间也真是奇了,怪了。不过,吕浩也没那么八卦,跟在他们身后,往包房走去了。

只是在走的路上,吕浩在想,为什么cāo武文说有省里的重要领导要陪?而江超群却能够出现在这里呢?难道cāo武文知道江超群要出现在这里吗?

在木兰厅里,江超群接待了胡总和刘儒生。木兰厅是江超群书记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这在林县是公开的秘密。因为传说花木兰的老家就是在南子湖边上,而她练剑的地方正是现在的丽都宾馆,这个厅布置中就有意识地突出了这段历史,成为江超群书记展示林县的最好说词。这在官场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官员们喜欢与历史名人接缘,只要这个地方有过历史名人或者历史传说,一律会被官员们深挖出来,成为打造这座城市的说词,成为向今人展示的骄傲。

木兰厅的出现,让吕浩有了被重视的兴奋,一扫cāo武文县长没派人去机场的郁闷。只是梅洁和李小梅都不大讲话,而梅洁被安排坐在胡总身边,这让吕浩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毕竟胡总是李小梅请来的,按道理来说,李小梅才是功臣,可很显然,梅洁想伸手摘桃子了。

吕浩便把目光投向了李小梅,她倒是无所谓地坐在刘儒生身边,见吕浩投来了目光,冲他会意地笑了一下。

酒席开始时,吕浩忙前忙后地拿这拿那,简直成了服务生。不过,他也愿意这样,至少减少一份尴尬。如果是cāo武文来了,场上的氛围肯定就不一样了。而偏偏来的是江超群,吕浩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了。只好当着配角,尽量多做些事,这做事总不会有错吧?

好在,梅洁是个调气氛的高手,不仅能说诨段子,还能够把林县的历史如数家珍地过一遍,这让胡总在开心的同时,也了解了林县的历史。

这官场接待就得会制造热闹,这些吕浩是懂的。只是身他不大会制造热闹,现在从梅洁身上,他发现,这两样在官场中就是一门大学问。特别是这些段子,诨的也好,素的也行,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气氛。以前吕浩也收到过很多这样那样的段子,可他从不放在心上,现在被梅洁的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地吐出来时,他才知道,这招商局局长不是谁都当得了的。

就拿记住这些段子来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梅洁不仅记得牢,记得全,而且特会来事,再加上她是女人,在应酬上面就格外有优势一样。天天泡在接待中,梅洁早就成老油条了。不过,在酒桌上,还真需要有梅洁这样的八面玲珑。如今的官场,礼尚往来成风,今天你请,明天我宴,总要以各种理由聚会。再说了,吃的是公款,喝的也是公款,为了联系感情,谁也不敢不这样宴请。既然天天聚在一起,总要说话,说来说去,最安全最保障最娱乐的,当然全是这些段子了。

吕浩是懂这些的。身在官场,谁都怕被孤立起来,虽然梅洁在以前的传闻中,让他对这个女人不大感冒。可现在,她在酒桌上的表场,让吕浩不得不刮目相看。

胡总和江超群对梅洁的段子笑闻,总会爽朗地大笑。看来,谁都免不了俗。不过,江超群在梅洁的气氛中,重点地肯定林县的风土人情以及对投资商的优惠政策,还在谈话间隙处,江超群提到了县长cāo武文,说他正在省里开会,所以接待工作由梅洁局长全权负责,而他这个书记,是梅洁请来陪胡总的。一番话说得梅洁满面红光的同时,也表示了对胡总的到来的高度重视。直到这个时候,吕浩才知道,cāo武文不愿意出现的真正原因了,原来他早就喜欢梅洁和江超群的关系。再说了,江超群如此巴结刘儒生,怎么愿意让这样的好事落到cāo武文的头上呢?

倒是刘儒生,一直在关照李小梅,当然江超群也会夸夸李小梅,李小梅却一直微笑着,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相比梅洁而言,吕浩就更愿意和李小梅接近了。

这一餐饭下来,胡总的兴致极高,他没有休息,而是要求马上去林县工业园的现场看看,这倒让吕浩对胡总多了一层敬重,这个挤身于国内五百强的药业老总,除了爱女人,对工作还是丝丝入扣的。

林县工业园离城区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江超群书记带队,一群人直奔工业园区时,吕浩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他不知道胡总看过工业园区后会有什么行动,也很担心李小梅受到冷落,被梅洁抢了风头,几次想对李小梅说点什么,几次都没找到机会。

吕浩还是坐在梅洁的车上,江超群和胡总以及刘儒生还有李小梅坐一辆车。在车上,梅洁依旧没有找吕浩说话,好象他不存在一样。吕浩这才明白,在酒桌上,梅洁也没怎么理他,她对他显然有成见,只是这个成见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吕浩不得而知罢了。

吕浩看着窗外,当车在乡间公路奔走时,吕浩却又想到了思思,思思没回他的信息,思思生气了吗?思思的伤口完全好了吗?就在吕浩这么想的时候,手机信息进来了,他掏出一看,是欧阳兰回过来的,只有两个字:小心。

吕浩盯着手机,一刹那间,他迷糊了。小心?小心什么?小心路上的安全?还是小心胡总?还是小心林县?他马上给欧阳兰回了一条:小心什么?

欧阳兰却没有再回信息。而江超群带着胡总已经在看工业园区的规模,梅洁紧跟着迎了上去,吕浩只好也跟着迎了上去。江超群指着一大片空地说:“这就是林县迎接像胡总这样的大老板的礼物,目前工业园如这么大的空地已经不多了,好多厂家来看过,我可一直咬着没松口。再怎么说,也得有一亿以上的厂房落建在这里,才对得起这片土地。”江超群介绍后,望着胡总问:“您说呢,胡总?”

胡总没有回答江超群的问话,而是围绕着空地一边走一边看,他走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细。吕浩便知道胡总在丈量这片空地,在盘算这块空地。这个项目落户林县,看来问题不大。

果然胡总绕了一个大圈后,当场对阮副市长说:“我的胶囊厂决定选在这里,第一期,投资一个亿,而且这片地我全要了,除了胶囊厂,我还准备投建一家中药厂,我发现林县地产丰富,有山、有水,是中药种植的理想地带。”

胡总的果断是吕浩没想到的,他以为胡总不会当场拍版,以为胡总还会象征性地看完这个工业园,再看看其他的投资环境,没想到,胡总一眼就认定了这个地方,而且是两家厂房同时落户,如果是这样,吕浩带给林县的第一个项目就太有说服力了。不仅突破了林县招商引资的瓶颈,更缓解了林县返潮民工的用工压力。

吕浩正盘算这个优势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思思的。思思问他:“为什么?”

“我在陪客,待会给你回话好吗?”吕浩小声地给思思解释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胡总看完林县工业园后,顺路返回到丽都大酒店。江超群一直陪着他,刘儒生和李小梅也一直在胡总身旁,这让吕浩有些奇怪,这两个都不大说话,可一直陪着。其实他们完全可以不陪的,有梅洁在,胡总也会很开心的。

到宾馆后,江超群送胡总去休息,晚上宴请的活动还是由梅洁安排。

吕浩松了一口气,他的任务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他正准备喊李小梅,却见李小梅和刘儒生一起跟着胡总进了电梯,他把要喊的话咽了回去。

梅洁这时走了过来,不yīn不阳地说了一句:“美女投进别人的怀抱,吃酷了?”

吕浩一惊,回过头看梅洁,梅洁那对好看的丹凤眼正好也盯着他看,他一紧张,赶紧扭头装作看大厅外面。梅洁又“哼”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又说:“要不要送大县长荣归老家?”

吕浩说:“不用了,谢谢梅局长。”他的话还没落音,梅洁已经走了出去,挥手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头也不回地径直上了车。当梅洁的车扬长而去时,吕浩紧张的情绪才松驰下来,他也奇怪,在这个梅洁面前,他紧张什么呢?按道理来说,他是很不屑于这种女人的,靠着松松裤腰带爬上来的女人,一向是他所不耻的。只是梅洁却仗着江超群的势,如此不拿他这个副县长当回事,这倒让吕浩很不爽。看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有道理的,江超群能风光多久呢?李小梅的结局,梅洁看不见吗?

想到女人,吕浩还是掏出手机给思思拔了一个电话,电话一直响着,可是没人接。吕浩合上手机后,没有来由地又叹了一口气,就往大厅外走。

走了一会儿,吕浩觉得有些无聊,就准备给胡总和刘儒生打声招呼,去医院看看念桃,念桃一直由她嫂嫂照顾着,这倒让吕浩没有后顾之忧。不过,没事的时候,他还得多陪陪念桃,老板让他回林县,不就是让他多照顾念桃的吗?

吕浩到胡总住的房间时,伸手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是李小梅。江超群、胡总和刘儒生正在哈哈大笑,显然他们谈得很投机,而吕浩的不请而来,打断了他们的谈兴。江超群马上站起来说:“胡总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晚上的活动安排得怎么样。”说完,看着吕浩问:“吕副县长是找我还是找胡总?”

江超群这么一问,吕浩尴尬极了。胡总也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是啊,吕县长这是找江书记还是找我呢?进来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吕浩被他们这么一问,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李小梅,她把话接了过去,她望着江超群说:“江书记,我送您下楼。”

江超群不再看吕浩,由李小梅领着往外走。不过,看得出来,江超群很不高兴,他正和胡总谈论北京的各种奇闻,他送胡总上来也是有目的,他摸过胡总的底,知道他和一位老首长之间的关系,他这么卖力地接待胡总,当然希望和北京方面拉上关系,他来林县也有一段日子了,林县的大致情况,他也摸清楚了,林县很多边边角角的大小官员,都和北京扯得出这样那样的关系,倒是他这个外来的书记,至今没有和北京攀上关系。正好借接待胡总的日子,好好攀一下。没想到,谈到关键时候,吕浩莫明其妙地敲门进来了,而且又莫明其妙地说不出找谁,给他的感觉,这个年轻人,冒冒失失的。他就想不明白,那么强势的莫正南,怎么就这么信任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京呢?

在李小梅送江超群下楼时,胡总淡淡地冲吕浩说:“我建厂的事,江书记会帮我搞定一切的,吕县长有事就忙你的去吧。”

刘儒生这时看了吕浩一眼,这一眼又让吕浩觉得很沉重。那个请环保部领导吃饭的晚上,刘儒生也是这样的眼神,他为什么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呢?他们来林县真的没有目的吗?为什么欧阳兰说要小心呢?李小梅为什么要借故去送江超群呢?

吕浩纳闷了。

胡总的话也让吕浩闹了一个大红脸,继而脸转向灰白。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就退出了胡总的房间。在楼梯口,吕浩堵住了李小梅,“李局长怎么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怪我把梅洁局长请来了?”

“吕县长,你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我陪着。你不用多想了,我也不想和梅洁争什么,带胡总回来,只是顺手之劳,再说了,这也是梅洁份内的事,与我无关。”李小梅说得很平静。

吕浩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对李小梅说:“我去看看念桃,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李小梅点了点头,吕浩便下楼去了。直到快吃饭的时候,李小梅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吕浩便又去了丽都大酒店,本来想去和胡总打声招呼,却让他和江超群都不高兴,晚上的应酬,但愿他能够表现好一点,挽回一点影响。

梅洁来了。她一边进门一边喊:“我来迟了。让胡总和江书记久等,等会自罚三杯。”一边说,一边指挥服务员上菜上酒。

当菜和酒同步上来后,胡总主动端起酒杯对江超群说:“林县投资环境还确实不错,百闻不如一见。明天我就回北京,相关手续由我的助理和有关人员来洽谈,我希望江书记能够鼎力相助,让厂房尽快完工投产,这杯酒我先敬江书记,先干为敬。”说完一口把酒杯里的酒都干了。

胡总干了酒后,吕浩发现李小梅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丝怪异压了下去,换成了一副笑脸,一直看着胡总和江超群拼酒。

胡总的酒干了,江超群的酒也只好干。梅洁站起来想说什么,被江超群制止住了。等江超群干了酒后,梅洁才说:“胡总,我们的书记刚刚动过手术,医生叮嘱不让喝酒,剩下的酒,我代好吗?”

胡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江超群说:“江书记怎么不早说呢?怪我冒昧了。接下来的酒,能者多劳好不好?”他的话一落,梅洁就嚷着要胡总陪着她喝酒,她来迟了,罚三杯,胡总是远道来的客人,希望给她一个面子,陪三杯。

胡总倒是很爽快,二话没说陪着梅洁一起喝酒。倒是李小梅,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桌面上的菜,仿佛她就是为了吃饭而来的,而刘儒生这次的话特别少,仿佛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他们这到底在玩什么?欧阳兰的小心又是在提示什么?

吕浩心里一个劲犯着嘀咕。

胡总和梅洁的酒喝完后,一见吕浩敬李小梅的酒,他就来兴致了,对着李小梅说:“李局长这一路可辛苦了,吕县长是该好好敬敬她。”

吕浩一见这架式,暗暗叫不好,胡总是有意要李小梅喝酒,也有意要暴露李小梅和刘儒生的身份吗?果然,刘儒生一听要李小梅喝酒,就抢过李小梅的杯子说:“林县的酒好喝,我喝。”一边又问:“吕县长这是要怎么喝呢?”

吕浩又有些尴尬,紧张地看了看江超群,又看了看梅洁,再看了看李小梅,李小梅却从刘儒生手里端过杯子说:“吕县长这一路也辛苦了,我们碰一个。”说着真和吕浩撞了一下,而且撞的力量很重,这让吕浩更纳闷了,这些人到底演的是哪一曲呢?

此时,梅洁却说:“你们都辛苦了,我也敬敬你们吧。”说着,举杯给李小梅和吕浩喝酒,刘儒生的脸色便有些难看,胡总却继续闹着,要大家都喝。

于是,大家又都干了一杯。不过,李小梅还是没接梅洁的话,吕浩便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此时,梅洁又端杯要敬李小梅和刘儒生,李小梅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江超群看到了,赶紧对胡总说:“胡总,梅局长可是林县响当当的美女局长,你们喝个交杯吧?”梅洁本来就不甘心被李小梅这么冷落,见江超群和吕浩都把注意力转向了自己,也不推让的拿着酒杯下位给胡总碰杯,胡总当然乐意得不得了,和梅洁喝了一个大交,又喝了一个小交。

酒桌上的氛围又到了**,梅洁大约是酒喝得有点多,段子笑语又一个接一个地闹了起来,讲一个,就和胡总闹一个酒,整个酒桌倒也热闹非凡。

吕浩在梅洁这个女人面前,他再想表现,也还得看看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谁。于是,任由他们闹着酒,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因为李小梅和刘儒生都不怎么说话,吕浩只好配合着梅洁和胡总闹酒,这一来二往,胡总喝多了。他一边嚷着再喝,一边要梅洁送他回房间。江超群见客人醉成这样,吩咐吕浩送胡总回房间,便先起身走了。把刘儒生和李小梅又留在了丽都大酒店里,看来江超群已经知道了李小梅和刘儒生之间有一腿了。

木兰厅里剩下梅洁、胡总,吕浩、刘儒生和李小梅。胡总已经扒在桌面上抬不起头来,梅洁也喝得有点多,她步子有些乱地走近吕浩,在他的肩膀拍了一下说:“我知道吕县长看不起我,其实我们是一路人。我们的最结局总会曲终人散,是不是?吕县长。”

吕浩扶了一下梅洁,一边说:“梅局长说哪里的话,我敬重你还来不及,哪里敢看不起。”一边拿眼睛去看李小梅和刘儒生,却见刘儒生架起胡总就要走,吕浩赶紧上前去帮忙,却被李小梅拉了一下,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和送梅洁到车里去。

梅洁任由吕浩扶着,整个身子软绵绵在依进了他的怀里,一股女人的体香扑鼻而来,他的下身本能地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大脑里浮现出江超群书记的一张脸,他赶紧扶正梅洁,四下看了看,还好没人,就算是这样,他的后背还是惊出一背汗。就在这个时候,梅洁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一见梅洁醉成这个样子,赶紧下车帮着吕浩一起把梅洁扶到了后座,让她躺下后,吕浩才离开。

吕浩赶到木兰厅时,李小梅、刘儒生和胡总已经不在这里,他猜他们送胡总回房间了。他赶紧赶到胡总房间,刘儒生正在帮胡总脱衣服,他们把胡总平放在床上,可胡总却喊:“梅洁,美女,别走。”

吕浩便有些哑口无言看着胡总,这男人醉酒后的丑态也确实是难看。好在,胡总很快鼾声如雷。

吕浩便问李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小梅正准备说话,刘儒生却抢先说:“走吧,让老胡好好休息。”说着带着引着李小梅和吕浩往他的房间里走。

在他们往外走的时候,胡总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朝着三个人的背影认认真真地看着。77读书,更新最快!



第二十八章 立案调查[ _7 _7dushu]

第二十八章立案调查

刘儒生把吕浩和李小梅带进了他的房间,可刘儒生却又不说话,吕浩看这两个人,正想问的时候,电话响了。欧阳兰的电话,欧阳兰说:“小子,你还在陪客人吗?”

“是的。”吕浩应了一句。

“那我不多说了,一亿八千万。另外,刘儒生这人还算靠谱,伍大伟和胡总这帮人不靠谱,买官卖官成瘾,我现在还没搞明白刘儒生带胡总去林县干什么,但是有一条,投资是不可能的”说着,欧阳兰径直把手机给挂了。

吕浩当然听明白了,一亿八千万啊,孟成林转了这么多的资金去了境外,吕浩实在有些没想到,实在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是现在不是他能够有表情的时候了,他努力压住自己的诸多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

“吕县长,”李小梅是叫了一句,刘儒生也盯了吕浩一眼,吕浩有些恼火,刘儒生明明知道伍大志和胡总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还往林县带呢?

“给我一个解释吧。”吕浩压住要冲出来的火。

“对不起,吕县长。”李小梅继续说了一句,而刘儒生还是盯着吕浩,还是没有说话。

“刘老板,您说吧。我想听您的解释。”吕浩把身子转向了刘儒生。

“我没有解释。”刘儒生淡淡地应了一句。

“我要江超群这贱人尝到被人陷害是什么样的滋味。”李小梅突然恶狠狠地说,吕浩刚刚接到的电话,李小梅猜测肯定是欧阳兰的,吕浩一说要解释,她就明白,吕浩知道了。

“李局长,”吕浩没有再喊李姐,这让李小梅很有些难过,她这样做也有想帮吕浩的意图在里面,让江超群有把柄留下,他能在林县呆下去吗?她和刘儒生外出,没告诉吕浩,就是在调查胡总的公司,公司是确实存在的,但是他们最大的资金来源是下地、市、州、县卖官,他们也确实帮得上一点点小忙,但是大多时候就是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再说了,他们在北京也确实有一定的背景,一下来,还是能够唬住很多人的。这不,江超群对胡总明显比对刘儒生还亲热,就是胡总暗示过江超群,他有老首长的关系,老首长可是省长的直系老领导等等,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两个人都在打着各自的小九九了。不过,梅洁突然出现了,李小梅就没想到。当然她能够一起出现,李小梅觉得这场戏更好看,于是任由梅洁表演着。梅洁一直不满李小梅和任志强的事情,因为最初任志强先认识梅洁,对梅洁的印象很好,大会上就公开表扬梅洁工作能力强,梅洁也善于来事,有事没事往任志强办公室跑,说是汇报工作,其实意图谁都明白。任志强对过于热情的女人总是心怀敬意,一来二去,一个要放电,一个却又来不了电。直到任志强下乡看到李小梅,竟有一见钟情之感,梅洁便被任志强冷淡了起来,她自然记住了这个恨意。县委书记一换,梅洁以更速度的热情投入到了江超群的怀抱,对李小梅,对吕浩没有道理好得起来。再说了,有江超群呢,她眼里不可能再有别人。

“林县的问题已经够复杂的了,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简单一些好。”吕浩尽量让自己的话隐蔽一些,尽量表达他不赞成李小梅和刘儒生设下的这一陷阱。再说了,老板已经出手了,孟成林这一回就是再有起死回活之术,怕也难逃被调查立案的命。在这个时候滋生格外的事情出来,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又不能暴露老板正在干的事情,只能这么隐蔽地暗示一下。

李小梅没想到吕浩会反对,她满心以为她这样做,吕浩会支持她,也会站在她这一边去配合这场游戏,她希望吕浩在林县有所作为,希望吕浩进常委班子,但是有江超群在,吕浩想进班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林县一端搁,对吕浩以后的路而言,很是不顺。现在的官场,谁都在抢时间,在年龄这一关上,谁都得动脑子。林县前两任的书记,去了人大后,为了多在位置上呆几年,把年龄一改再改,直到实在隐满不了,他才直到退下来。这在官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秘密了,只是吕浩不会去干这些不靠谱的事情,所以在最初踏入这个场时,就要有抢时间的打算和准备。这是李小梅为吕浩而设想的,她不想再奋斗什么了,有刘儒生目前这样待着她,有吕浩还能够信任,她就很知足了。

李小梅正准备说话,被刘儒生抢先说了,他正视着吕浩说:“这事与她没关系,是我的设计。人是我找的,也是我弄到你们这里来的,有问题,我担着,与她无关。再说了,一报还一报是我刘儒生的办事风格。谁这么欺负我的,”刘儒生说这里时,愣了一下,改口说:“谁欺负女人,谁就该受到报应。”

刘儒生把我的女人改成了女人,李小梅的脸红了一下,吕浩的余光看到了,吕浩竟又有许多的情绪往外冒,这一对接一对地在他眼前上演着恩恩爱爱,而他呢?他的思思呢?

“刘老板,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也能够理解李姐的心情,我刚回林县就被人陷害成这个样子,我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可是事情已经柳暗花明了,已经奔着我们要的结果而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这对于我们而言,我们目前还没有精力,没有时间去应付挖坑的事情,丽丽还需要人照顾,安抚,收尘设备也得落实,还有工程款也得对现,这些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实的事情,我个人认为还是不要做为好。该被报应的人,总会被报应到的。我如此认为。”吕浩真诚地说了这一段话,他现在必须对这两个人真诚,无论他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的态度得有足够的诚意。

果然,李小梅又听到了李姐,又是一阵激动,马上说:“丽丽我认她做干女儿,我来承担她以后的生活。收尘设备明天李老板带人来装,这两件事情都好解决,工程款江超群肯定还会拖,你说不尽快除掉这个人,留他在这里只能祸害更多的人。再说了,一河两岸工程在启动,他希望你来接管这个大的工程,他也不放心江超群。他已经做了规划,绝对的大手笔,漂亮极了,他带我去看过效果图的。”李小梅一口一个他,又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

吕浩很些感动,李小梅一直在为他而设想着,谁都知道一河两岸的启动是一个大手笔,也是林县目前最大的名片,干好了,这个政绩是没人可以抹杀得掉的。江超群如此巴结讨好刘儒生不就是需要这样的政绩工程吗?

“李姐,我谢谢你们。”吕浩如果还在装傻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个人情他一定得记住并且在他们面前表达出来。“但是,我还是不赞成用这种方法,缓一缓好吗?如果江超群再干涉我们要干的事业,再让胡总来好吗?”吕浩试探地望着刘儒生。

刘儒生“哼”了一下,李小梅赶紧说:“既然吕浩不赞成这件事情,暂时取消计划,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再说。”李小梅圆着场子,吕浩更是感激于李小梅对自己的支持和配合,只是障于刘儒生的面,他不能再热情,于是说:“刘老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如果我有机会来接管一河两岸工程,我一定会尽力。现在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吕浩就往外走。

刘儒生和李小梅都没留吕浩,特别是李小梅,她也不在乎什么了,反正她和刘儒生的关系,吕浩也清楚,也就不需要遮挡什么了。

吕浩离开丽都大酒店后,赶紧给莫正南打电话,莫正南还在外陪客,不过他还是接了吕浩的电话,吕浩没说话,他就说:“我在陪客,我知道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吕浩一惊,老板知道了,就是欧阳兰已经告诉他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了,孟成林倒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可是思思呢?她的伤好得怎么样?

吕浩走在林县的大街上,又一次忍不住地想思思。

思思的伤口好了许多,罗婉之一直在说服思思忘掉吕浩,可思思除了哭外,不说话。罗婉之拿这个女儿半点办法也没有,说多了,反正起反作用,她便不说话了,思思也不说话,尽是发呆,这一对母女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却是相对无言。罗婉之才知道自己这些年过于忙钱,而忽略了对女儿的爱。她想给女儿多一点的补偿,可是女儿却偏偏爱上了有妇之夫,这一点是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她不会让女儿做一名小三,更不会让女儿去嫁一个二手男。可是,她现在面对女儿时,却也是一愁末展,不知道该如何去引导和抚慰女儿了。

孟成林没有来医院,他说忙,这个丈夫一天到晚都在忙,她也习惯了,对孟成林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只需孟成林把钱交给她,只要她有钱攒在手上,这样的时候,她才有安全感,有依靠感。男人靠不住,有钱就会有了一切。于是,她疯一般地把钱往境外转着,一笔又一笔,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钱了,她想收手,可是钱这个东西,有了还想有,收了还想收了,她根本停不住。好在,她和思思都已经不再是中国户籍,如果孟成林有什么事情,她和思思可以在国外生活得很好了。所以,对女儿,罗婉之这一次要好好陪她,好好地把她带走。

思思手机响了,罗婉之感觉又是那个吕浩,她不想让思思听电话,可思思已经按下了接听键,思思说:“我的伤好多了。”对方不知道在说什么,思思一个劲点头,后来思思就挂了电话,罗婉之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思思已经不大想和她说话,对她的阻止也越来越反感了。现在她怕除了吕浩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再听了。这么一想,罗婉之走出了病房,她把电话打到了孟成林哪里。

孟成林陪完客人后,在酒店的房间里和管军谈话,苏晓阳一大天不见人影,大约在忙他的事情。孟成林对苏晓阳已经越来越不放心了,苏晓阳的心散了,飞了。对于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他不想再留下他。至如如何让苏晓阳闭口,他目前还没有想好。所以他在酒店的房间里给管军打电话,他既不能在办公室找管军,也不能在他的维也纳打管军,想想他孟成林是什么人啊,从来都是他说了算,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可是被苏晓阳这么一折腾,他做事还得收着偷着,这种感觉让孟成林不爽到了极点,而解决苏晓阳的决心也越来越强烈。

自从孟成林要求管军放人后,管军的心就一直郁闷着。而刘局长在大会上,把他带去扫黄的人全部点名批评着,当然他除外。越是这样,管军越难受。等于刘局长在公开场合扇着自己的耳朵。刘局长在会上说:“有的人以为捡了一根鸡毛就是令箭,不知天高地厚地扫黄,扫得了吗?把投资商赶走了,谁来背这个责任?孟书记可是有丑话在前,谁赶走了投资商,谁去请回来。这扫黄的信息已经传出去了,据反应,许多投资商都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留下,走了一个投资商,你们谁扫的黄,谁去请。”

管军明知道刘局长在批评自己,却是有苦吐不出来。再说了,这苏晓阳与刘局长之间的关系,全局都清楚。而孟成林对于女儿被刺的事情,一直没发话,管军摸不透孟成林到底在等什么。

现在,孟成林秘密招见管军,他的心里还是好一阵激动。原来老板就是老板,老板的办事总是有考虑的。管军等着孟成林发话,孟成林很亲和地对管军说:“坐吧,喝水吗?”

管军被孟成林的热情弄得有些坐不住,而且格外紧张着。他想抬眼去看孟成林,又有些不敢。心里却一直打着鼓,老板可从来没这样对过人的,都知道孟成林的严厉,都知道孟成林搞起来人六亲不认的,现如今他这么客气地对自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孟成林望着管军说:“管军,是不是心里还在怨恨我?”

管军没想到孟成林会问这个话,赶紧摇头说:“没有,我感激老板还来不及呢,这么信任我。”

“那好,我现在最信任的人是你。你去调查刘局长和苏晓阳,这事一定要保密,而且要快。苏晓阳这人靠不住了,留下是个祸害。”说完,孟成林抽出一根烟,管军赶紧上前替孟成林点上,他狠狠地抽了一大口,一点一点地往外吐着烟圈,孟成林那张一度被管军神化的脸在烟圈中变得雾化着,一如一张油画般地在管军眼前闪着,闪着。

老板这是要干什么呢?干掉苏晓阳吗?管军的心里闪了一下,杀人灭口?

管军心里颤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去问这句话,至如怎么样灭苏晓阳,孟成林要的只是结果。当然还有刘局长,管军一定要拿到证据,收掉刘局长后,公安局才属于他。他最想搞倒的人,是刘局长而不是苏晓阳,可老板最想搞掉的人估计就是苏晓阳了。各人有各自的利益,可是在各自的利益面前,他们又有了共同的利益。于是管军望着孟成林说:“我知道了,老板。我现在就去调查。”

“去吧,去吧。”孟成林挥了一下手。管军退下去了。

管军调查苏晓阳的时候,彭青山也找到了梅婷和史美美,他把她们带到了一家布衣小镇的茶楼,这茶楼是彭青山的相好汤小米开的。他们一进去,汤小米就径直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密室,这间密室隔音效果非常之好,而且阳台后面近景是一片竹林,拉开门远眺时,就能够欣赏如诗如画的湖光三色风光,虽然地理位置偏了一些,由于自然的风景优美,生意还是很火暴的。

三个人进了这间密室后,汤小米就把门替他们锁上了。梅婷和史美美一见这个架式,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特别是梅婷疑惑地盯着彭青山,满脸的不解,这纪委办案组找她们有什么事呢?

彭青山也不说话,给梅婷和史美美一人倒了一杯水,空气在房间里显得特别地沉闷,三个人的心跳声响起来了,倒也听得格外地清晰一般。

彭青山是故意稳着不说话,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的时候,谁先说话,谁的心理防线就突破了。

一杯水喝完了,梅婷忍不住了,她认识是彭青山,问了一句:“彭主任,您这是找我们来干什么呢?”

“我约两名美女喝喝茶不行吗?”彭青山笑了一下,反问了一句。

“在琉州,谁不知道彭主任是有名的办案高手,怕是没闲功夫请我们喝茶吧?”梅婷继续探着话问。

“梅总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彭青山一幅长谈的模样,仍然没正形地说着。

梅婷急了,史美美见梅婷急,她噌地站了起来,她越来越喜欢去充当保护梅婷的角色了。梅婷怕史美美又冲动,赶紧拉住她说:“坐下。”

彭青山便笑了笑说:“史小姐,冲动可是魔鬼哟。”

“你有屁快放。”史美美火了,她越来越讨厌男人了,怎么都一个德性一样。

“既然你们都没耐性等,那我可就要直截了当地问话了。”彭青山也不想把两个女人逼死,只是突破她们的防线。

“史美美是不是砍了苏晓阳一刀?”彭青山直视着梅婷问。

“我是砍了一刀,与我姐没关系。你要问就问我吧。”史美美抢着把话接了过来,梅婷急了,赶紧说:“美美,你不说话别人也不当你是哑巴的。”

梅婷一愣,这个彭青山果然厉害,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也查到了。不过是些花花事,这样的花花事才不会影响到她们什么呢,再说了,她也准备离开琉州,也就不在乎这些花花事了。

彭青山看到了梅婷愣了一下的表情,继续盯着史美美问:“为什么要砍苏晓阳?”

“是这个王八蛋要你来抓我们的吗?”史美美又急着抢话。

“美美,”梅婷又叫了一句。

“让她说吧,迟早你们都得要说出来的。”彭青山淡淡地接了一句。

梅婷更是惊慌失措,难道是苏晓阳来报复她们了吗?苏晓阳刚刚办好了收购手续,他该拿的钱拿到了,不会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吧。



第二十九章 心上的人儿啊++++

第二十九章心上的人儿啊

梅婷脸上的变化,彭青山已经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水,梅婷拿不定彭青山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再继续说什么,目光躲闪地往彭青山脸上扫,彭青山突然问了一句:“你和苏晓阳的合同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签了合同?这王八蛋真的要你来找我们的麻烦吗?”史美美忍不住接话了。

彭青山在内心冷笑了一下,看来还真有合同,只要有合同就好办了。

“这样吧,只要你们把合同复制件给我一份,我放你们走,否则你们想离开琉州,怕是有点困难。”彭青山故意淡然地说。

“他敢。”史美美又跳了起来。梅婷的心慌作一团,苏晓阳真的不会放过她们吗?说好了,拿了钱后,各干各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翻脸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梅婷望着彭青山问。

“因为我想帮你们,与苏晓阳没关系。如果你们信我,把合同复印件给我一份,我马上送你们走,如果你们不信我,你们现在就可离开这里。”彭青山平静地说着,似乎这件事真的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是他们办案经常用的一招。不中招的人少之又少,梅婷一听,赶紧说:“只要放我们走,我和美美绝不再踏入琉州一步。”

“好,成交。”彭青山快速地说。

彭青山一说完,梅婷站了起来,史美美也站了起来,梅婷说:“那我们去拿合同复印件吧。”

彭青山笑了一下说:“梅总果然办事果断,有魅力,真是女中豪杰。”

“这夸人的话就收起来吧,我只要我和美美平安无事就行了,我现在别无他求了。”梅婷在悲哀的同时,内心充满了恐惧感,这一天不离开琉州,她就感觉到手的钱靠不住一样。

彭青山随着梅婷和史美美一起上了梅婷的车,到了梅婷家里后,彭青山果然见到了梅婷和苏晓阳写的一份合同,20%的股权啊,苏晓阳这一笔赚了不少钱。彭青山没想到苏晓阳和胡胜海胆子也真够大的,这么一收购,几百万到了私人的口袋里,这样的买卖真是赚钱不费力啊。不过,苏晓阳也真够蠢的,这样的事,他还真敢私下签协议,还真敢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等着人来抓。这一下子,彭青山算是捡到了金圆宝一般地兴奋,一拿合同复印件,他便马不停蹄往赶去了另一个地方。

苏晓阳还在和胡胜海一起喝花酒,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苏晓阳真是发现这钱也太容易赚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把国有资产转一下呢?琉州那么多的单位由国有单位变成了私有单位,都是象征性地付了一部分款,最终还不是落入了私人的口袋。这一转手,就是钱啊,也难怪这些大老板们出手那么阔绰,原来他们当初赚到的第一桶金太容易了。包括吴海坤,他的酒吧城就是低价拿到手的,现在却值一个多亿呢。

想到吴海坤的时候,苏晓阳才知道自己有一段没见过这人了,就给打了一个电话,吴海坤在湖光三色夜总会,据说,空运了几个俄罗斯小姐过来了,而且湖光三色夜总会正在推出套餐服务,现场表演加互动,每一位在场的人都可以轮番上阵,真刀实枪地和洋妞来一场**互动,看看谁更能征服谁。

吴海坤正在观看表演,看得**中烧,一听苏晓阳的声音,赶紧色眯眯地说:“大秘快来吧,过瘾死了,看得爽死了。”

苏晓阳一听,兴趣来了,玩够了校园妞,试试外国妞,长长中国人的志气,也是不一件不错的事情。他要胡胜海一起去,可胡胜海一喝花酒,就容易被这帮女孩缠住,一缠,他那种豪气劲一上来,喜欢给每一个女孩撒钱,那种看女孩们扑在地上抢钱的刺激,格外让他迷恋,他不肯去。他已经撒了一回钱,一散,女孩们一涌而上,抢得满红耳赤。他观得那么带劲,才不会被苏晓阳拉走呢。

苏晓阳见拉不动胡胜海,自己下楼出了琉州大酒店,他伸手叫了一辆的士车,用喝得有些大的舌头说:“去湖光三色夜总会。”说着,便闭眼想象着那一群俄罗斯女孩表演的场景,完全没留意出租车上坐的人是彭青山。

彭青山早让人盯住了苏晓阳,见苏晓阳和胡胜海在琉州大酒店喝酒,便借了一辆的士,等苏晓阳一出来,他就迎了上去。彭青山戴着墨镜,苏晓阳没有认出来,当然苏晓阳也完全不会去想,彭青山会在出租车,稀里糊涂地被彭青山带到了他们平时办案的密室里。

苏晓阳和彭青山刚一走,管军就赶到了琉州大酒店,又遇到了胡胜海在和一群女孩们胡闹,问苏晓阳时,胡胜海恼火地骂管军:“你**的找死啊。”

管军一怒,径直扇了胡胜海两记耳朵,他要把胡胜海的酒打醒,他必须找到苏晓阳,因为他已经调查到,不仅是他在找苏晓阳,彭青山也在找苏晓阳,那么彭青山找苏晓阳的目的肯定与莫正南有关,而他则是与孟成林有关,这两个人同时找苏晓阳,就证明苏晓阳手里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么一想,他越来越想抓住苏晓阳,他想拿到证据,无论这些证据是什么,拿在他手里,孟成林也好,莫正南也好,都是可以立功的东西。所有,他急着赶到了琉州大酒店,可除了胡胜海外,并没见到苏晓阳。

胡胜海被扇了两记耳朵后,果然酒醒了一半,那些女孩们赶紧一哄而散,胡胜海见是管军又来搅场子,扬起手想还管军扇他的耳朵,被管军一只手拿住了,管军重重地捏了一下,胡胜海便痛得哇哇直叫,“快说,苏晓阳去了哪里?”

胡胜海本来不想说,可是被管军捏得生疼,便说:“他去了湖光三色夜总会。”

“和谁在一起?”管军急着问。

“吴海坤。”胡胜海一老一实地说。

“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胡作非为,非要铐了不成。”管军还是踢了胡胜海一脚,报了上次被他骂骂咧咧的仇。

等管军赶到湖光三色夜总会时,吴海坤正看表演看得兴头上,一见管军来了,吴海坤赶紧迎了上去,上次管军扫过黄,这消息在琉州早传开了,而刘局长除了在大会上批评别人外,不敢批评管军,这很不正常,就证明管军背后有人,现在见管军又跑到这种地方,而且冲他走了过来,他心里还是有一阵阵发慌的。

“管局长找我吗?”吴海坤问。

“是。苏晓阳去哪里了?”管军问。

“他说要来这里看表演,早该到了,我打电话问问。”吴海坤想溜,想去给刘局长给打电话,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管军早防到吴海坤有这一手,一把扣住了他说:“少在我面前玩花样,说,苏晓阳去了哪里?”

吴海坤没办法,赶紧说:“他确实说来这里,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来,我给他打打电话。”

吴海坤掏出手机拔通了苏晓阳的电话,可是电话却提示:您所拔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吴海坤有些纳闷了,刚刚给他打过电话,怎么可能无法接通呢?于是又拔了几次,还是同一种声音,他把手机往管军耳朵边移了移,管军显然是听清楚了,他一愣,苏晓阳不会跑走吧?于是丢下吴海坤,赶紧出了湖光三色夜总会。他一走,吴海坤就拔通了刘局长的电话,一听管军在找苏晓阳,也急了,看来老板的动作开始了,抓了苏晓阳,下一个是自己。如其被动挨打,还不如逃。

第二天,刘局长携巨款而逃,苏晓阳又秘密失踪的消息在琉州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大早,管军去了孟成林的办公室,他一晚上都在秘密找苏晓阳,可是他找了很多条线索,都没人知道苏晓阳去了哪里?而他却忽略了刘局长,直到早晨传出刘局长携巨款带着一家人逃跑的消息,他便急了,给孟成林打电话,孟成林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怎么演变弄成这个样子呢?这是孟成林所不希望看到的。

管军敲门进去的时候,孟成林正闭目养神,他看不清楚孟成林此时的脸色,便胆怯地喊了一句:“孟书记,我来了。”

“坐吧。”孟成林的声音疲惫极了,一夜之间,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管军很低声音的道歉着。

“现在说对不起,你认为有用吗?我要结果,结果呢?苏晓阳不见了,刘局长跑了,这事我们捂得住吗?一上班,省里就会知道这样的消息,再怎么说,我这个书记难逃其责任啊。”孟成林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越来越沧桑,越来越沉重了,看得管军一愣一愣的,难道孟成林时代真的要结束了吗?这念头闪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凉了一大截。

“据我调查所知,苏晓阳上了一辆出租车,想去湖光三色夜总会,但是就是在上了出租车后,莫明其妙地失踪了。我整个晚上都在寻找,但是我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是我没想到刘局长却会在这个时候逃走,这是我的失职,请孟书记处罚。”管车说。其实他希望刘局长如此走掉,这么一走,局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总比慢慢去调查刘局长,收集证据,再立案要来得快吧?反正带走多钱也不是他管军家里的钱,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当然他不能在孟成林面前说这些。

“但愿他们各有各的命吧。”孟成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管军一惊,认真地看着孟成林的脸,他的脸上罩着一种管军看不清楚的东西,说是凝重也好,说是无奈也罢,这种东西出现在孟成林的脸上,让管军有一种无比的失望,他眼里的孟成林一向是高高在上,一向是披荆斩棘的,甚至一向是他崇拜的偶像。可现在,孟成林就有一种斗败的公鸡一般的状态,这种状态让管军的心彻底凉了,他这么急地投入到孟成林的队伍里,不会这么惨吧?队还没站热,就得惨遭淘汰出局吗?

“你去吧,去吧。”孟成林挥了挥手,管军赶紧弯腰退了出来,一退出孟成林的办公室,他赶紧四下看了看,无人看到他后,他快速地往电梯上钻,没有那个时候比现在更害怕被人看到,他一大早从孟成林办公室里出来。

孟成林其实看明白了管军的脸上表情,他读出了管军对他的一种失望和失落。是啊,他不是神,一旦权力消失的时候,他比普通人还普通,他甚至没有普通人的那种知天命的心理状态,甚至没有普通人没有得到就存在失去的状态。他一直在这座城市里高高在上,他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呼风唤雨,可一夜之间,他最亲密的人失踪,他要罚划的人逃走,这对他来说,打击是巨大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失败过,可此时此刻,他真感觉自己败得那么惨,那么不动声色,甚至那么不堪一击。

孟成林在办公室发了一会儿愣后,给司机打电话,让他送他去医院,此时,他最愿意和亲人们呆在一起。

孟成林赶到医院时,罗婉之和思思还在吃早点,罗婉之一见孟成林便问:“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不上班了吗?”

“不上了。”孟成林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走到了思思旁边,望着思思说:“思思,伤口怎么样了?”

“爸,好多了。你们怎么都关心我的伤口呢?那么希望我出院吗?”思思昨晚和吕浩通过电话,吕浩也是这么问她,吕浩甚至说让她尽早回学校去,只要伤口问题不大,马上就走。她不明白吕浩是什么意思,就在电话中极不高兴地质问吕浩:“你是不是厌恶我了?这么急地赶我走?是不是不再来看我了?”吕浩说了一大堆,学业重要之类的废话,在她认为,全是吕浩推辞的话,全是吕浩不想和她有什么来往的话。

“吕浩也问过你的伤口?”孟成林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莫正南真的下手了吗?莫正南还是要下手吗?

“是的,让我尽快回学校去,说什么课掉多了不好。爸,是不是男人都这德性啊,得到就不知道珍惜。我真是傻啊,我应该让他追我,不是我追他,他知道我喜欢他,所以就这么对我无所谓,是不是?”思思昨晚折腾了好久,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吕浩总赶她走啊?吕浩不喜欢她了?吕浩厌倦她了?她为什么要让吕浩知道她爱他呢?

“傻丫头。”孟成林突然伸手摸着思思的头说,“还有很多事情比感情重要。”

“爸,”思思不满地叫了一句。

“快吃饭吧。我和你妈去医生哪里问一问,你的伤口情况。”孟成林站了出来,罗婉之也放下碗,站了起来。

一出病房,罗婉之就问孟成林:“发生了什么事?”

“苏晓阳失踪了,公安局局长逃跑了。”孟成林疲惫极了。

“啊?怎么发生这样的事呢?”罗婉之惊讶地问。

“你和思思马上走,只是思思这孩子,这么突然走,她能接受吗?她的心还在吕浩哪里,我担心她的伤口情况受影响。”孟成林一**坐在了走道上的椅子上,手伸进了自己的头发林,这个动作,已经多年没有过了,罗婉之突然就有一股恐慌感侵来。

“我马上对思思说去。”罗婉之一边说一边进了病房,思思刚好吃完了,一见妈妈朝自己走过来,便冲着妈妈笑了一下,昨晚和妈妈争执了几句,一直没怎么说话。

“思思,”罗婉之了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思思却极不习惯地让了一下,罗婉之的心痛了起来,女儿竟然就不习惯自己的亲昵动作。

“我们今天出院,马上走,你的伤口你自己小心一点,千万别用力过猛好吗?”罗婉之尽量柔和而又平静地对思思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思思急了,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思思,听话。国外的医疗手术强一些,我们去国外医疗,这样以后不会留伤疤,一个女孩子,身上有伤疤很丑的。”罗婉之望着思思的脸说。

“等一天好吗?让我再见见吕哥哥,看他一眼,我就走好吗?”思思抓住妈妈的手,摇着,求着。

“你这孩子——”罗婉之想发火,一见孟成林走了进来,便把后面的话收了起来,无助地望着罗成林。

“你给吕浩打电话,让他来看你,看他来不来吧,他要来,我同意让他送你走。”孟成林直视着思思的脸说。

“真的?爸不骗我?”思思的脸上又闪现出兴奋和期望的神色,孟成林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可怜的傻女儿啊,这个时候,吕浩怎么可能来呢?要是他该怎么对女儿说呢?

“我先给吕浩打电话,我先问问他吧。”孟成林怕吕浩伤了女儿,转变主意地说。

“爸,我打,我自己打。”思思急了,她怕孟成林又压吕浩,她不希望吕浩被压着来送她,她希望吕浩是自己来送她,愿意来送她。说完,当着孟成林和罗婉之的面前拔通了吕浩的电话,罗婉之不理解地盯着孟成林,孟成林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罗婉之就说:“看看你,把女儿惯成什么样子了。这个时候,还让吕浩送,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么急着走的消息给传出去呢?吕浩靠得住吗?”

“孩子大了,由他们去吧。”孟成林反而平静了,这个时候,吕浩如果愿意送思思走,对罗婉之和思思来说是最大的安全。苏晓阳的失踪,孟成林越来越怀疑与莫正南有关,他还是下手比自己快,比自己狠。他太犹豫了,早点下手解决了苏晓阳,结果会不会就要好得多呢?莫正南到底知道他多少事呢?

孟成林没底,吕浩的到来,或许可以帮他探到一点谜底。

思思拔通了吕浩的电话,吕浩刚刚到单位,最近压下来的事情估计很多,他一大早就着急地往单位赶,念桃有她嫂子照顾着,他也可以安心地工作了。他要尽快地处理完手上的事,然后带熊丽丽去她妈妈的坟前,告诉丽丽,她妈妈的死。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这么大孩子,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吕浩一路上想了很多问题,可他还是放不下思思,他让思思早点出院走,可这女孩却希望一直在医院里住着,这么住下去,在吕浩认为是一种很危险的处境。老板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清楚,老板行动得怎么样?他不敢去问,也不能去问。

电话一响,吕浩一见是思思的,赶紧接了,他问思思:“是不是找我有事?”

“哼,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思思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思思,我这边的工作很忙,要是没事的话,你尽量不要给我打电话好吗?我怕太忙,顾不上接你的电话,你又会这样那样地想很多,昨晚是不是又想了很多?思思,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只是真的担心你的课掉多了,将来赶起来吃力。我心里会记得你的,真的,思思。”吕浩还是希望思思明白一点点,快点离开琉州。

“吕哥哥,我爸我妈要带我走,说国外的医疗好一些,要我马上就走。可是我说要见你最后一面,我爸同意了,说可以让你送我走。吕哥哥,你能为我请一天的假吗?就一天。你来了,我马上坐你的车走,好不好?就见一面,一面好不好?”思思在电话中有些低声下气了,吕浩的心又是一阵接一阵地发酸着,“思思,我的思思,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用。”吕浩多么想抱住思思,告诉她,是他错了,他利用了她,他也出卖了她。

孟成林这么急地让送女儿走,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吗?老板行动了?还是孟成林听到了什么风声?

吕浩想得有些走神,思思见吕浩不回答,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说:“哥哥,你真的这么狠心吗?哥哥,就见一面,你也不肯吗?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思思的话把吕浩说得忍不住又有泪往外冲,他真想告诉思思,不是这样的,一切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现在能去送思思吗?老板哪里该怎么办?

“思思,你听说我,我去请假,如果请动了,我马上赶来送你好不好?如果请不动,你就不要怪我,听你爸和你妈的话,快点走好吗?”吕浩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不确定地对思思说。

“我让我爸给你们领导打电话,我爸都答应了,没事的。哥哥,我这一走,啥时候才能再见你呢?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思思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她怎么就那么希望吕浩在她身边,一分钟就不肯离开他。

“我不是要说一声的。思思,你等我一下。”吕浩径直挂断了电话。

思思抱着手机出神着,她好失望啊,她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那样地找理由呢?他一点都不想她?他为什么就不想她呢?他不爱她?思思又胡乱猜测着。

吕浩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怎么办呢?他这么给老板打电话算什么?可是这么大的动作,他又敢擅自作主。

吕浩走了好几个来回,还是决定给莫正南打电话,电话一通,莫正南就接了,“有事吗?”莫正南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莫市长,我,我,”吕浩结巴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都知道啦?”莫正南问了一句。

老板还真的行踪了,吕浩一见莫正南这么问他,他赶紧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肯定出事了,思思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要见我,说她马上就要走,要我送送她。可这个时候,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莫市长指点我一下。不管怎么说,我是欠思思的。而且我也不想思思被牵连进来,莫市长,我想送思思走,我想告诉她,不要再回国来。莫市长,我真的好想告诉她,我对不起她。我现在心里乱极了,我,我——”吕浩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吕浩,你给我听着,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不要太儿女情长。我不主张你去送思思,但是你要是执意去送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问。见一面,送她们母女走,就是我们最大的宽容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莫正南在电话中语气严厉地说,彭青山已经在突击审查苏晓阳,目前还没有拿到更有价值的地方,这个时候,孟成林要吕浩出山,又是走的那一步棋呢?如果他不让吕浩去送,会不会打草惊蛇呢?如果吕浩去送,暴露了他已经知道孟成林在境外的巨额存款,孟成林对吕浩会不会下手?这些都是问题。可吕浩只看得到之一,看不到之二。这男人动起感情来,也是要命得很。好在吕浩目前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控制了苏晓阳。

“谢谢莫市长,我会牢记住您的话。只是送走她们,不会多说半句话的。”吕浩赶紧表着态,只要老板点头让他去送送思思,他也就知足了。

“去吧。”莫正南说了两个字就径直挂了电话。这样的时候,如果换成是他,他能狠心不见自己的心上人吗?吕浩为他已经牺牲得够多的,这个时候,他纵使有一百个不愿意,他还是要尽量地压一压,再说了,吕浩能告诉自己他的行踪,就证明吕浩是信任他,并且依赖他的。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信任吕浩。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正南如此宽慰自己。

莫正南的电话一挂,吕浩赶紧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给他,他要去市里一趟。

吕浩下楼的时候,遇到了江超群,他本想躲一躲,这个时候,他最不想看到他。

江超群却主动问吕浩:“吕副县长这么急,有事吗?”

“江书记,我正准备给您请假的,我在琉州最好的同学,他爸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人就了了,我现在赶过去看看好吗?下午尽早回来。反正胡总就是看看林县,梅洁局长陪着比我更有利于招商的工作,您说呢?”吕浩随口编了一个借口,而且他居然也编得圆润,编得脸不红,心不跳。

“去吧,哪个没三朋四友呢。”江超群大方地说。

“谢谢江书记。”吕浩道了一声谢,就下楼去了,江超群盯着吕浩的背影想,没有吕浩在一起,正好和胡总多拉拉关系呢。

吕浩在车上给cāo武文打了一个电话,也是把借口说了一遍,cāo武文说:“去吧。只是招商引资的事情任由招商局去办,你还有更多的事可做。”

“谢谢cāo县长。”吕浩道了一声谢,他当然明白cāo武文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又些不明白,cāo武文难道知道胡总是假的?为什么他对这事一直没露面呢?不过他现在没心情想这些了,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地飞到思思哪里去了。

吕浩一路上把车子开得飞快,他也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急切,那种想送思思走的信念压倒了一切。只有送走了思思,吕浩的心才会安定吗?

两个小时后,吕浩把车开到了医院,他敲门进去的时候,罗婉之在思思身边坐着,孟成林不在病房里。

孟成林上班去了,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也要等,也要争取时间,只要母女俩顺利送走,无论哪种结果,他想会认,他现在也不想再斗了,他真的累了,疲了。再说了,苏晓阳一天找不到,他一天就不安全,在不安全的时期里,他能斗什么呢?

孟成林接到了罗婉之的电话,吕浩和思思关在病房里说着亲热的话,这一对心上人,就要分开了,罗婉之不想再给思思压力,任由她放纵一回感情吧。

罗婉之告诉孟成林说:“哪个叫吕浩的年轻人来了,你还有什么指示的吗?”

“没有。去吧。”孟成林很简约地说了一句,他此时不能多说,他的手机也是极不安全的。不过,吕浩这么快地来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思之外。吕浩难道不知道琉州发生的事吗?孟成林这么想的时候,拔通了吕浩的电话,吕浩正和思思紧紧地拥抱着,一听电话响,他赶紧掏出了手机,见是孟成林的,不由问思思:“你爸找我有什么事?”

“我接。”思思要接电话,吕浩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不是纸人,他批就会他批几句吧。”

“孟书记好。”吕浩对着手机客气地说。

“吕浩,思思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可是她妈怕女孩留伤疤不好看,想转到国外去医治,你好好劝劝思思,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不肯去。现在怕就是你的话,她听得进去,拜托你了。”孟成林平静而又客气地对吕浩说着,作为父亲,他此时的感情就该如此,可是作为吕浩他们的对手,他此时很心酸。他得在对手面前低头,并且以低姿态让对手放过他的家人,当然吕浩知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吕浩来了,就证明对手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只要放过了自己的家人,他还是对莫正南心存感激的,如果苏晓阳是在他手里的话。

“孟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思思答应马上走,您要不要一起去呢?”吕浩问了一句。

“我这里还有客人要陪,走不开。就辛苦你一下了。”孟成林也不动声色地说着。

“好的,孟书记。我一定保证把思思和阿姨送上飞机,放心吧。我自己开车去。”吕浩也尽量让自己心态正常地说。

“去吧。”孟成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爸怎么说?”思思急着问。

“思思,我们现在走吧。”吕浩对思思说。

“这么快啊,不是说明天走的吗?你今天陪我一天的吗?”思思显然不乐意走。

“思思,”吕浩双手捧着思思的头,望着思思说:“来日方长。如果我们有缘份的话,我们还会见面的。你说呢?为了你的伤口着想,你也要尽快走,要是留下伤疤,可就丑死了,那个时候可没人要你哟。”吕浩尽量和思思说着笑话。

“哼,我就赖着你。”思思说着也伸出了双手,如吕浩一样抱着他的头,两个人又不知不觉地把嘴与嘴又贴到了一起,不知道是谁更主动,舌尖急切地搅动着整个世界——

“咳,咳,”门外响起了罗婉之的干咳声,吕浩和思思赶紧分开了,思思的脸红得如苹果般可爱,吕浩又入迷了,他压低声音说:“思思,我爱你。”

思思幸福地望着吕浩傻笑着。吕浩站起来去开门,罗婉之站在门口,很有些尴尬。好在,吕浩说:“阿姨,我们走吧。”

吕浩把思思背了起来,刚要出病房门口,罗婉之说:“这样走适合吗?放下吧,我来背思思。”

思思本来很幸福地扒在吕浩身上,一听妈妈的话赶紧说:“我自己走,不要人背。”

“思思,听话,让阿姨扶着你走。”吕浩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外面都是人眼,他能这么背着书记的女儿下楼吗?唉,他是被思思的爱烧晕了头。每次只要和思思在一起,他怎么就忘掉了门外的一切世界呢?

这种忘我的感觉真美。吕浩真想让这种感觉长一些,久一些,可是,他不得不送走思思。

罗婉之扶着思思下了楼,吕浩把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这一对母女一上车,吕浩才松了一长口气,迅速发动车子,直奔飞机场而去。

在车上,思思显得很兴奋,一个劲问吕浩会不会去国外看她,还会不会记得她,完全不顾她妈妈在场,罗婉之实在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装作看窗外的风景,不理这一对让她头疼的傻瓜。

好在,琉州到省城飞机场的路途不是太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飞机场,吕浩把车子停好后,四处看了看,没见什么异样,就催着思思下车,思思半天不肯下车,吕浩急了,去拉思思,思思却整个人扑在吕浩怀里,不肯松开。

罗婉之走开了,吕浩极难为情地说:“思思,别这样,好多人看着我们呢。”

“我才不管呢。”思思不管不顾地说。

“思思,下来,我送你进去。”吕浩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思思这一走,他知道,他不会再见到她了,而且他也不希望再见到她。见不到思思,证明思思是安全的,如果再见到了思思,他都不想继续往下想。

吕浩好不容易让思思哄下来了,可思思要吕浩扶着她走,她整个几乎吊在了吕浩身上,吕浩还是四下看了看,他老是不放心,老是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一般。

“你怎么就那么害怕呢?这是省城,没有你的熟人。”思思不满地说。

“思思,我,我——”吕浩又有些结巴了。

“哥哥,我好舍不得走啊。要是能不去该多好啊,我又怕真留疤痕,到时哥哥更不好要我了,我一定美美的,哥哥才会爱我是不是?”思思还在说这些傻话,吕浩的心真的被扯了起来,整块整块的痛往心里塞着,他多想抱起思思说:“我才不在乎你的疤痕呢,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全,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罗婉之也是一路走一路四处张望着,看来她也有所察觉,看来老板的行动,孟成林已经清楚一些,只是他为什么还会让自己来送思思呢?难道孟成林没有怀疑过他吗?

罗婉之拿到了登机牌,吕浩看到登记机牌时,松了一口气,可思思却说:“这么快啊,哥哥,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我恨死时间了。”

“思思,别闹了。我们该登机了。”罗婉之买的是去香港的机票,到了香港再去转机。

“妈,你先走好不好?我和吕哥哥有话说。”思思想支走吕浩,吕浩四下看了看,罗婉之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往另一端走了过去,思思又往吕浩怀里钻,一边钻一边说:“哥哥,再抱抱我吧。”

吕浩把思思抱进了怀里,眼睛却还是不放心地四处看,他还是担心啊,都这个时候,只有思思一个人活在自己的爱情里。

大约爱情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吧。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思思竟然一无所知地要着她的爱情,而且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幸福而又快乐。

吕浩的眼睛四处瞅着,整个人却把思思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思思突然消失了。可他的心却真的很痛,罗婉之除了法国巴黎银行有钱外,其他的地方还有存款吗?法国巴黎银行的钱,估计会指望不上的,如果她们没有了存款,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这一对母女在陌生的国度,怎么生活呢?

吕浩抱着思思的手有些颤抖,思思感觉到了,思思以为是吕浩舍不得她,她反过来安慰吕浩说:“哥哥,我会回来看你的。”

思思越是这样说话,吕浩的心越痛得厉害,傻丫头啊,她深爱的这个男人背弃了她,她以后的生活有没有着落,吕浩都拿不准。

“思思,你听着,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我的邮箱我等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去,你一定要记住我的邮箱,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遇到了任何困难,一定在第一时间告诉哥哥好吗?哥哥不放心你啊。我要更改手机的话,我也会在邮件里告诉你的。思思,记住哥哥的话,无论任何时候,哥哥都是你可以依赖的人,知道吗?”吕浩又有泪往外冲,但是他必须压着,他不能让思思有任何的异样。

“哥哥,我知道了。比我爸还罗嗦。”思思这样的抱怨,是幸福的,也是可爱的。可是吕浩的心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

“思思,该走了。走吧,别让你妈等急了。”吕浩松开了思思,扶着思思一步一步向罗婉之走去。

罗婉之从远处走了过来,从吕浩手上接过思思,面无表情地往登机口走去,思思一步一回头地看吕浩,思思一步一招手地对吕浩挥着手臂,吕浩也扬起了手臂,分别的感伤相对于思思的安全离开,吕浩愿意要后者。

吕浩站着,目送着思思和罗婉之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去。

思思走了,思思安全地离开了。吕浩不知道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还是真的放下了思思,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地转身往自己停车走,就在吕浩走进停车场时,打开车门,正准备坐进车里时,他的后背猛然被人拍了一掌。



第三十章 权力对撞++++

第三十章权力对撞

吕浩想回头去看拍他的人是谁?结果还没来得及回头,双眼已经被人粘上了胶布了,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你们是谁?”吕浩显然感觉不是一个人。

“放老实点,否则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一男人压低嗓音地说了一句,吕浩感觉腰身处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他大脑迅速转了一个圈,难道传说中的绑架就是这样的吗?可他不是什么大款,人家绑他有什么用呢?孟成林?罗婉之?难道是他们指使人跟踪了自己吗?他们真的对自己下手了?不过,吕浩想到这一点,心反而静下来了。只要是孟成林和罗婉之指使人干的话,他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你们想干什么?”吕浩平静地问。

“进去。”又一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吕浩被两男人压着往后座走,他没有反抗,倒也挺配合地坐进了后座,坐下来,吕浩的眼睛还是蒙住了,腰身处抵住的硬物还在。吕浩也没有过多地去反抗,在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不想反抗。再说了,人家有备而来,他的反抗很可能是无谓的牺牲。而且他也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思思已经安全送走了,吕波最牵挂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又能有什么大碍呢?再说了,如果真是孟成林派人干的,他倒想看看孟成林接下来怎么做。

车子发动了,吕浩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少**的废话,给老子们闭嘴。”坐在身后的男人又用硬物抵了抵吕浩的腰身。不会是枪吧?吕浩在想。孟成林还有闲心培养黑社会?还是罗婉之一直在养黑社会?

吕浩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他没有再说话,任由他们把车子往吕浩并不知道的地方开去。反正是福是祸已经发生了,吕浩就得陪着他们一演到底。

孟成林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罗婉之发来的信息:我们已经平安登机。给他打电话。

孟成林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他把头往沙发上靠了靠,闭起了眼睛,吕浩和苏晓阳的脸便闪了出来,他们的价值对等吗?莫正南会交换吗?

孟成林没底。再说了,苏晓阳是在莫正南手里吗?孟成林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跟踪吕浩,并扣下他,是罗婉之的意思。在关键的时候,女人比男人更沉着冷静,甚至更心狠手毒。罗婉之在医院的时候对孟成林说:“扣下吕浩,静态其变。”这个时候罗婉之还不知道女儿思思已经把法国巴黎银行的钱告诉了吕浩,她更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家转入巴黎银行的钱已经被盯住了。

思思在飞机上一直没有说话,她满脑子全是吕浩,吕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一点一滴地汇聚成江河,把她整个地淹没住了。她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吕浩,她对其他所有的事都失去了兴趣,偶尔妈妈问她的话,她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罗婉之。罗婉之摇摇头,干脆不再理思思,任由思思发呆去。可她却在担心,她叫的人扣下吕浩没有?老公孟成林这次能不能虎口脱险?苏晓阳一定知道孟成林太多的事情,而且孟成林除了不断圈钱转入境外,在女人问题上,他就从来没有节制过。在这一点上,罗婉之一想就恨,她也受不住孟成林的这一点,才辞掉工作去了香港,长年以开公司的名义把一笔又一笔钱转了出去。因为有钱的原故,罗婉之倒也觉得日子不难过,再说了,为了女儿思思,她不会和孟成林离婚,玩女人就让他去玩吧,反正很多女人就算孟成林不找她们,她们也会主动往孟成林身上贴。权力这个东西就是好,可以搞到钱的同时,也能让一个又一个女人飞蛾扑火般地往上扑。

孟成林的第一个女人,罗婉之把他们堵在了孟成林的办公室里,可堵了又能怎么样?除了抽了那个女人两记耳光外,回到家里,带孩子,洗衣做饭,她还是一样没落下的干着,而孟成林倒象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在书房里睡了几晚后,两个人例行公事地还是睡到了一张床上。后来,再听到或者遇到孟成林在外有女人的事时,罗婉之学乖了,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可是她的心却还是很痛,而且经常被扎痛,一气之下,她就去了香港,原后把女儿带办到了国外,彻底让孟成林玩自己的去,当然她只要求一点,孟成林把该给她的钱给她。现在,罗婉之还是强压着自己的恨意,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动用了她在省城的力量,扣下了吕浩。

吕浩被两名男人压走后,孟成林的手机响了,是其中一名男人打来的:“老板,人已经扣下来了,请指示。”

孟成林没想到这么顺利,对着男人说:“先带到安全地方去,等我的指示。”说着便挂了电话。

孟成林一挂电话后,接着给莫正南打电话。莫正南在郊区调研,朱天佑想打造社区文化,实现城乡一体化。琉州目前是第一站,是朱天佑书记挂点的地方,而实现城乡一体化的整体担子全压在莫正南身上。不过打造社区文化,实现城乡一体化也是莫正南正在摸索的从政理念。中国这么大,以前靠单位来管人,户口就显得特别地重要,现在消除户籍带来的极大不便,社区文化就显得特别重要,当然了,人家国外很多年就是社区文化起着主导作用。在这一点上面,莫正南还是觉得国外许多制度是优越于中国的。不过,他也很清楚,在目前的体制下,能够做到尽心尽力地去实现一点点抱负,就是相当不错的了。钱这个东西,莫正南并没兴趣。但是女人,他需要,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需要的,心灵上的需要也是很重要的。他不能没有女人,在这一点上面,他有他的坚持和把守。大约念桃就是上帝派给他的第二次礼物吧,第一次是欧阳月,他的初恋,他的启蒙,他的情感成长都是欧阳月开启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和欧阳月变得除了过日子就是过日子了。平淡如白水的生活倒也让莫正南习惯了,把全部的精力投到了从政之中,终于有了下基层的机会,他想也没想地要求下来锻炼,如果要在从政的路上走得远一些,基层这一课是非补不可的。放眼而观,哪一届领导人不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呢?为这事,他还和欧阳月冷战了两个多月,最终还是欧阳月妥协,跟着他一起举家来到了琉州,可是没想到,琉州成了欧阳月和莫子怡最后的地方,在这一点上面,莫正南总会一次又一次地内疚。如果他不是执意要下基层的话,欧阳月和女儿会丧命吗?可是如果她们还活着,念桃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吗?一场车祸把念桃带进了他的生活中,这个他应该去恨的女孩,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他在空闲的时候,就会大量地去想她,她的笑,她的怒,她的眼泪,她的撒娇,被他想象了无数多次,他总是放不下这个一无所有的女孩,放不下她的眼神,她的惊慌。

念桃被吕浩带走了,念桃却越来越深入地占着莫正南的心。为了念桃,他可以接纳吕浩对思思的感情,冒着危险让吕浩去送思思。人总是有感情的动物,虽然官场就是一个磨灭人感情的地方,但是莫正南并不想把自己变得六亲不认,更不想让吕浩也跟着六亲不认。没有一点感情可讲的人,能不能信赖都得打上一个问号。

手机响了,莫正南一看是孟成林的。他愣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往没有人的地方走。在他认为安全的时候,他按下了接听键,孟成林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交换吧。”孟成林如此说。

“交换什么?”莫正南故意平静地问,他的心却猛然沉了一下,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还是扣下了吕浩。

“你很清楚。我们不要演戏了。”孟成林直截了当地说。

“老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莫正南继续装着,他还没找到对付孟成林的方式。

苏晓阳招了一些事,不过都是孟成林和女人们的花花事,最主要的事,苏晓阳还没招,彭青山还在审讯苏晓阳,对彭青山的能力,莫正南这一回确实领教了彭青山办案的一套。他居然就在孟成林的眼皮底下,秘密扣下了苏晓阳,而且秘密审讯着。他向莫正南汇报过,苏晓阳坚持不住的,再过一天,他不问,苏晓阳也会主动招。办案这么多年了,他有的是整人的一套。进了他的套子,不怕你不招。莫正南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彭青山审讯人,但是可以想象,他们折磨起人的残酷,以至如很多官员在没出事,一个比一个信心十足,认为自己是坚强的布尔什维克,一进去,才知道个个是狗熊,抗不住一吓一唬的,全都招了。

“老莫,我们都是是明白人,我拿吕浩交换苏晓阳成不成?”孟成林有些急躁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得以这种方式和莫正南谈判。

“老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吕浩在林县,苏晓阳在你身边,这两个人与我八杆子打不着,你现在来找我交换人,我上哪里去给你变这么两个大活人给你。再说了,吕浩的事情与我能有什么关系呢?他曾经是我的秘书,我曾经是培养了他,可是他有他的路子要走,他不可能每走一路,我就要去指点是不是?他犯错与否,都是他的事情,好象应该与我无关吧。”莫正南如此说着,把他和吕浩之间划得很清楚。他目前不想和孟成林交换。吕浩就算在他手上,他又能拿吕浩怎么样呢?他除了念桃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说了,就他对吕浩的了解,吕浩是半个字也不会透露他们要的东西。这根本就不是平等的交换条件,老孟也是狗急跳墙了,把他的急切全暴露在莫正南面前了,莫正南在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孟成林的条件呢?

“老莫,算我什么都没说的,大家走着瞧。”孟成林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莫正南冷笑了一下,不过还是拔打了吕浩的电话,却提示是:您所拔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莫正南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吕浩他不能不管,但是他不想和孟成林交换,孟成林现在没资格和他交换什么。权力这个东西,争斗起来,诡异怪秘,有时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恶流滚滚,有时候恶流滚滚,实则是没有任何杀伤力。就如孟成林的现在,看起来恶流滚滚,实际上,孟成林的气数已经绝了,他能够放孟成林妻子女儿一马,已经是很讲道义的了。

官场本来就是个半人半妖的圈子,但是圈子有圈子的玩法,圈子有圈子的讲究。在这种讲究中,不讲道和义的人,肯定要被淘汰出局。因为在我们的生活中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存在着道和义,无道不成路,无义不成仁。背弃道和义的人会变成孤魂野鬼,在被所有人甩开的同时,也会被所有人唾弃。在官场这个圈子当中,重心是借力,借力而上的人,是聪明人,也是一种聪明的玩法,也是一种会运用道和义的人。而孟成林错在太不拿道义当回事,他以为权力就是一切,他更以为权力就可以无所不作。于是他在大量培植亲信的同时,却把道和义弄丢了。一如他现在担心的苏晓阳,如果他把道和义种在了苏晓阳的内心,他还会这么慌慌张张地拿吕浩作交易吗?

在官场有的交易是不可以为的。而孟成林却偏偏逆流而上。当然,在官场太讲道和义也是行不通的,人上一百,种种色色。对道和义的运用也就千差万别了,很多时候,官场这个大圈子不按道义出牌。一如莫正南的现在,他就不会按孟成林所希望的道义去交换吕浩的人身安全。在莫正南的理念中,官场这个圈子的玩法,最美妙和最残酷的时候,都集中在如何出牌上面。该打哪张牌,怎么打,是借力打,还是猛烈地强攻,都是有讲究和有计谋的。你不能在别人出牌时,乱了阵脚,别人出一个小三,你搞一张大王去顶,这种玩法,就是太着道道的玩法了。用哪张牌去对付别人,成全自己,全是智慧,也全胆略。而这样的智慧和胆略是练出来的,不是天生就会的。没人天生就能够把官场这张深不可测的大牌打得完美,打得得心应手。在众多的得失之间,莫正南成长了起来,也成熟了起来。一如现在,孟成林和他交换时,他给孟成林打的牌就是要背弃道义的打法。如果莫正南现在被道义绑架,他很有可能就会和孟成林坐下来握手言和,而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场打法,就会被瓦解掉,甚至会成为孟成林所利用的把柄和攻击的弱项。

莫正南在这个时候,不会被孟成林拖着走。但是他也不会丢下吕浩不管。他给欧阳兰打了一个电话,欧阳兰正在一家星云私人会所会朋友,这家会所是以前的四合院改造而成,院内树木落错有致,而且甬道通幽,假山叠翠,水声潺潺,一走进这样的会所,你很快就会忘掉,你身处在北京的闹市之中,还以为去了江南的某个风景优美的山水画中了,很让人神旷心仪。

欧阳兰一见是莫正南的电话,接起来就问:“正南哥哥又记起我来了?”

“小兰,”莫正南叫了一句。

“你不会要和我谈情说爱吧?叫得这么感情十足的。”欧阳兰在另一端咯咯地笑了起来,莫正南真是拿这个小姨子没办法,从来没见过欧阳兰有个正形相,所以一般的时候,他都让吕浩给欧阳兰传话,他懒得和欧阳兰说。因为你要说正事,她却扯得离题万丈,而且经常是牛头不对马嘴。就如现在,莫正南不过就是叫了一声“小兰,”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对欧阳兰说吕浩的事情,毕竟吕浩是送思思失踪的。而欧阳兰反对吕浩和思思交往,恐怕她还在打着小九九,希望念桃死心塌地和吕浩结成真正的夫妻,对思思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欧阳兰是极其不感冒的。在这个时候,莫正南要是提起这事,保不准,欧阳兰又要跳脚。这丫头,从小就被宠坏了,怕是没人可以治住她了。

“小兰,”莫正南又叫了一句,这一次语调是严厉的。

欧阳兰却还是嘻嘻哈哈地说:“正南哥哥,我过两天就回家去。你可要好好抽点时间陪陪我哟,别再让独守空房,寂寞死了。对了,正南哥哥,我昨晚梦到了我们结婚了,你牵着我的手,居然和我夫妻对拜起来了,而且那一对红蜡烛,好高,好粗啊。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而又粗壮的红蜡烛,一对啊,说明了什么呢?正南哥哥,你懂梦的解释吗?一醒,我还真的想你了。”

欧阳兰不着边际的话,东一下,西一下的。莫正南要是把手机就这么端着,欧阳兰这样的话会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不是讨厌欧阳兰说这些话,而是觉得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是浪费时间和浪费感情。欧阳兰表达这些话的对象错了,不应该放在他的身上。可这个小姨子,却偏偏把说这些话当作乐趣,莫正南越是不听,她就会越说越带劲。

“吕浩被人绑架了。”莫正南直接对着手机说,不把事情说严重一点,这疯丫头收不住这种疯癫劲的。

“什么?”欧阳兰似乎没有听清楚,追了一句,她的那些情感的话,顿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吕浩好象被孟成林的人给绑架了,手机打不通。”莫正南尽量平静地说。

“在哪里?什么时候?”欧阳兰简洁地问着,这个时候的欧阳兰一点也不像个疯丫头了。

“大约一个小时前,在江南省的飞机场。我猜测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莫正南自己这么推算的,孟成林给他打电话,就证明他的妻子和女儿已经上了飞机,而吕浩肯定也只有在飞机上被孟成林的人给扣下的。

“这个傻小子明明在林县接待客人,怎么又去了机场呢?他一个人去机场干什么?”欧阳兰继续问莫正南。

“吕浩把思思和孟成林的妻子罗婉之送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亲自开车送到了飞机场,可现在吕浩的手机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显然很不对劲。”莫正南说,他要是不说清楚,欧阳兰会一直这么追问的。

“哼,这样的事,也只有你们两个大傻瓜干得出来。为了女人,你们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一个比一个会陷入。江山可以不要,美人你们倒是一脉相承地要着,而且为了美人,你们甚至命都可以不要是不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啊。都老大不小的人,这点理智居然没有。我真是无语得很。还好,我已经拿到了巴黎银行的全部资料,要是我没拿到,你们这样的办事风格,成得了什么气候呢?这么放掉人家,迟早会坏事的。”欧阳兰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态,一本正经地教训着莫正南,似乎莫正南还是一个毛头小愣青一般。

莫正南皱了一下眉,心还是沉了一下。他不希望听到欧阳兰这样的话,给人的感觉一股yīn气直逼心间。一个女人,过多地给男人这种yīn气的攻击,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相比欧阳兰的哪些无聊的感情话而言,莫正南愿意听的是前者,而不是后者。他不希望欧阳兰玩政治,政治斗争之中,女人是应该走开的。女人从来都是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在这一点上面,欧阳兰难道不清楚吗?可是他又离不开欧阳兰的帮助和支持,很多事情,他又要借欧阳兰的力去做,借欧阳兰的手去完成,甚至借欧阳兰的嘴去表达他要表达的东西。生活大约就是如此地谬论和荒诞不经。

“你调查一下,是些什么人,吕浩关在哪里行吧?”莫正南想结束谈话,他的感觉很不好,而且他也不能离开会场太久。

“知道了。”欧阳兰应了一句,莫正南便挂了电话。她就知道莫正南给她打电话准没好事,除了替莫正南扫清障碍外,她在莫正南的生活里似乎不重要,她就没听过莫正南对她讲一句关于情感的话,她最想听莫正南说一句与感情有关的话,可是偏偏莫正南就是一句也不肯说,难道他的爱真的全部给了那个什么都不是小丫头吗?难道她的正南哥哥真爱那个叫念桃的女孩?她不相信,或者是她根本就不肯去相信。对她而言则是越得不到的东西,魅力越大,她的轮陷也就越深。她一次次问自己,为什么愿意去替莫正南做这做那呢?原因只有一个,她还在爱着他,而他则装着那个什么也没有的念桃。每当想到这一点,欧阳兰的不平就来了,欧阳兰的火气与怨气也就来了。只是现在这件事关于那个傻小子,那个傻小子毕竟救过她一命,那个傻小子也是她愿意去培养和帮助的年轻人,这件事她不能不管。

欧阳兰在星云会所再也呆不下去,她对朋友打了一声招呼,就开着她的法拉利直奔家而去,她要飞江南省,除了探听吕浩的下落外,她还要见朱天佑书记,战斗的号声已经吹响了,该打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

吕浩毕竟是林县的副县长,吕浩毕竟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如果是孟成林扣下了吕浩,那么孟成林不仅把事弄大了,也弄复杂了。欧阳兰有些不明白,老狐狸一般精的孟成林,怎么就干出了这么不着道的一招呢?他是不是真的急糊涂了?在兵临城下之际,要的是诸葛亮的那种空城计的唱法,可孟成林却偏偏要在城门口去放箭,这种箭的杀伤力微乎其微,难道孟成林不懂这一招吗?欧阳兰都懂的道理,孟成林混战了这么多年怎么如此失算呢?

欧阳兰在飞往江南省的时候,孟成林却在办公室里生闷气,他满以为拿吕浩和莫正南交换,莫正南会满口答应,没想到,莫正南却把苏晓阳的失踪推得一干二净,而他反而暴露了吕浩被他的人拿下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逼吕浩开口拿到莫正南的证据,他就不信在官场中的人,会有干净的。

哪有不偷腥的猫呢?

孟成林拔了一个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有什么指示?”男人问。

“你们到了哪里?”孟成林问。

“你要的人在我们手上,正往目的地赶。”男人说。

“办得好。一定要敲开他的嘴,探到一个叫莫正南的全部秘密,不过人要活着。”孟成林指示这个男人说。他还是担心搞出了人命案,既然暴露了吕浩的行踪,他就不能灭掉吕浩,这样做太危险了。在官场斗争这么多年,他是不会让自己身上背命案的。

吕浩听到了电话,他猜打电话的人肯定是孟成林,而孟成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吕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缘来。

目的地到了,是郊外的一间民房。不过,吕浩的眼睛一直被蒙住了,他猜估计是到了郊外,因为脚下的路是泥土路,这一点,吕浩能够感觉出来。接地气的感觉和走在水泥路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对从小在泥土地长大的吕浩而言,每一次走在这样的路上,反而会涌起很多的亲切感来。他不由问了一句:“你们把我带到了乡下来了吧。”

“你**的,是不是找死?”一个男踢了吕浩一脚,吕浩差点被踢倒了,另一个男人却抓住了他,对身边的男人说:“不要节外生枝。”

进了房间后,一男人把吕浩按在一张铁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瞬间如无数银针扎进去一般,吕浩便知道这种椅子是他们特制的一种刑具,虽然吕浩看不到,可他感觉得到。一个男人再把他往下按的时候,他努力地吸住气,尽量不让**再往那些银针一般的尖尖上扎。

可两个男人根本就不放过吕浩,一齐动手把吕浩往铁椅子上按,吕浩感觉**里全是银针扎了进去,痛得他不由得喊了起来,这时有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莫正南干了哪些事?”

莫正南干了哪些事?吕浩一愣,马上明白,这些人抓他来就是要搞老板的证据。可是孟成林在这个时候收集老板的证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莫正南根本就不爱钱,一个不爱钱的官员,他能有什么证据可查呢?唯一的不检点,就是他和念桃之间的感情,可这样的感情算什么呢?

孟成林竟然如此不了解莫正南,吕浩突然悲哀起来。当你的对手在你的面前晃荡了两年,你却弄不清对手是一位怎样的人时,这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了。他用自己的人生理念去衡量莫正南,以为莫正南会如他那般拼命占有不义之财?

吕浩对孟成林仅存的一丝敬意荡然无存。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男人说:“说吧,你的老板已经不管你了,你没必要为他守着什么。”说完,放了一段录音,竟是孟成林和莫正南打电话的对白:

“老莫,我们都是是明白人,我拿吕浩交换苏晓阳成不成?”孟成林的声音。

“老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吕浩在林县,苏晓阳在你身边,这两个人与我八杆子打不着,你现在来找我交换人,我上哪里去给你变这么两个大活人给你。再说了,吕浩的事情与我能有什么关系呢?他曾经是我的秘书,我曾经是培养了他,可是他有他的路子要走,他不可能每走一路,我就要去指点是不是?他犯错与否,都是他的事情,好象应该与我无关吧。”老板的声音。

苏晓阳失踪了?吕浩听完这两段对话,突然明白了孟成林为什么要扣下自己,他想拿自己去交换苏晓阳,那么苏晓阳在老板手里?现在老板不肯交换的时候,他们就对自己下狠手,逼自己交待莫正南的证据。

唉,吕浩突然长叹了一声。两男人切掉了录音,对吕浩说:“你老板都不要了,还是说吧。”两男人以为吕浩想明白了。

“我能说什么呢?”吕浩突然说,“莫市长一身正气,为人清白,你们让我交待什么呢?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我只是请你们转告你们的老板,该亡羊补牢的时候,你们的老板不补,现在想补,已经晚了。”

“你,”其中一个暴怒了,搞半天,吕浩还是不开口,反而来教训他们,这小子怕是铁椅子没坐好,于是对同伴说:“让他继续坐。”于是两个人又把吕浩往铁椅子上压,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又是吕浩的惨叫声,要民房的上空飘着,一直飘到了很远、很远。

吕浩的这段话还是被这两男人录音的方式传给了孟成林,孟成林听完了,竟也如吕浩一般地长叹了一声,是啊,他太低估了莫正南,他以为他是地头蛇,就算莫正南是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的。再说了,莫正南也确实在这两年没有干成多少事,以至如让孟成林更加忽略了对莫正南的认知,他以为莫正南既然也爱美女,美女和钱是分不开的,没钱拿什么养女人?又拿什么玩女人?女人和小人都是最难养的,而女人和小人却又总是被人养着。不养起来,谁为你跑前跑后的忙碌呢?

难道莫正南真的一清二白吗?他和那位叫念桃的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孟成林想到这里,给那男人打电话说:“问他,念桃到底是谁的女人?”

吕浩坐完了铁椅子,一男人就问他:“念桃是莫正南的女人,对吧?”

“念桃是我的老婆,不信你们去民政局查啊。”吕浩感觉全身都在疼。

“妈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两男人再一次把吕浩往铁椅子上压着,吕浩被反反复地折磨得**全是血,贴在衣服上难受死了。

吕浩还是什么都没招,而苏晓阳反而把孟成林送车子和送房子的事给招了,彭青山以快速的方式查到了冉冰冰名下的一套房子,在冉冰冰没任何准备的时候,她被带进了纪委。

孟成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冲着石磊大吼:“你**的是吃干饭的吗?在你的眼皮底下,人都被立案调查了,你竟然一无所知。”

石磊也是刚刚得知消息,彭青山竟然怕背着他不仅把苏晓阳立案调查了,而且还把冉冰冰也带到了纪委问话。很显然,彭青山这样做,肯定是拿到了证据,而这些证据极其不利于孟成林,否则彭青山不会这么张扬地立案,更不会这么张扬地在他面前叫板。

“老板,您还是去省里想想办法吧,事情的发展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他们手上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不敢立案的。”石磊提醒孟成林。

孟成林一听,才知道自己是被搅乱,赶紧对石磊说:“想办法把冉冰冰弄出来,不要拿女人开刀。至如苏晓阳,估计他怕是招了不少事,你要想办法探听清楚,我现在就去省里找路省长,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反天了不成。”说着,孟成林就挂掉了电话。

孟成林的人还没出办公室,省里的电话就来了,路鑫波的电话,孟成林拿起电话说:“路省长好。”

“我好个屁。你看看你,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仅不能和我站在同一战线,反而捅这么大的娄子。你是不是私下扣了林县的一名副县长?”路鑫波满身是火气。

“我,这,”孟成林结巴了,消息怎么这么快呢?

“是还是不是,请回答。”路鑫波急躁地冲着电话吼,朱天佑在琉州实施他的城乡一体化,而且开展得如火如荼,没见孟成林向他汇报半个字,反而是一老首长打来电话质问他:“听说你的手下一名叫孟成林市委书记扣下了林县的一名副县长?有这么办事的吗?有问题,让纪委调查立案嘛。不管怎么样,程序问题,我们还是要讲的。”老首长不急不缓,路鑫波却是一身的汗,老首长电话一挂,他就把电话打到了孟成林这里。

“路省长,我是找人教训了吕浩,但是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他一直缠着我的女儿不肯放手。所以我就找人想打他一顿,让他死心。至如什么扣人一说,根本没有的事。倒是莫正南,在没有任何手续的情况,把我的秘书秘密关押了一天多时间,直到现在才补办立案调查手续,显然他们在针对我,想搞垮我,也是冲着省长您来的。前一段我可听说莫正南要去省里任秘书长,可又听说莫正南不走了,盯上了我的这个位置,很明显就是想挤掉我,给省长一个下马威。”孟成林赶紧在路鑫波面前告了莫正南一个黑状。

“有这事?”路鑫波果然信了。

“路省长,我正准备去省里向您汇报的,就接到了您的电话,确有其事,现在我的秘书还在莫正南手里,可他就是不承认。反而到底散布我扣下林县一副县长的事,那是我家的私事,与公事没关系的。这事,请省长替我作主啊。”孟成林继续添油加醋地说。

“我知道了。”路鑫波挂断了电话。

路鑫波挂断电话后,就给老首长回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老首长说:“怕不是家事那么简单的了,人家能够立案,就足以证据他们拿到了证据,而你的人呢?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私下用刑没有?如果用了刑,又是明证落在他们手里,这怕对你很不利啊。鑫波啊,看来,你和天佑书记的斗争已经公开化了,还是舍臂求全吧。以后,你的人,最好收剑一点。在哪个山头唱那样的歌,别到处留着明证让人抓啊。”老首长的一席话说得路鑫波很是不爽,可是转而一想,他的人还真是问题多多,这个孟成林,能力确实有,敢说敢干,可这些年状告他的信一封接一封,就没间断过,都会被他压了下来。现在,他怕不是为了女儿的私事那么简单了。

路鑫波这么一想,赶紧给纪委分管办案组的田天副书记打了一个电话,他问田天:“琉州的孟成林书记,你们纪委最近收到什么状告书没有?”

“路省长,我正要找您汇报,我们收到一封密件,密件上面详细公布了孟成林书记在法国巴黎银行的每一笔存款,数目之大,也让我们不得不重视啊。”

“多大的数目?”路鑫波问。

“一亿八千万啊,每一笔都有纪录,显然是专业人士弄到的资料,恐怕问题不小啊。”田天副书记说。

“这件事我知道,你们秘密调查一下,暂时不要闹得满城风雨,我找成林同志谈谈。”路鑫波挂了电话。

这一次,路鑫波也保不了孟成林,而且他不想保他,是啊,断臂之痛至少还能留条命。可是他和朱天佑的第一场斗争,他就不得不以失败而收场了。真的把琉州拱手让给朱天佑的人吗?路鑫波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欧阳兰的人已经查到了吕浩被关押的地方,在吕浩再一次发出惨叫声时,一辆军车已经接近了那间民房,从军车上下来了几名衣着便衣的人,他们冲进民房时,两名男人正抓着已经一身是血的吕浩还要往铁椅子上按,这几个人冲过去,在两名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反扣了双手,随后,吕浩被人扶进了车子里,两辆车往城里开去。



第三十一章 借刀杀人+-+-~~77毒素

第三十一章借刀杀人

当一身是血的吕浩出现在欧阳兰面前时,她还是大吃一惊。她想过,吕浩会受到皮肉之苦,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折磨吕浩,坐铁椅子既死不了人,却能把人往死里去折腾。

吕浩的裤子已经被血粘住了,整张脸看上去苍白又而疲惫,那张本来很帅气的脸,被折腾得一点生机也没有。看得欧阳兰一阵接一阵地心痛,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担心起吕浩?这么为吕浩难过呢?

欧阳兰是真生气啊,她有一种太师爷坟上动土的怒意,于是,想也不想地对司机说:“去省政府大院。”

两便衣扶着吕浩上了车,可吕浩不能坐,基本上是被两便衣抱着上车的。在车上,吕浩扒在一便衣身上,另一便衣抱着吕浩的脚,**朝上,这样他才感觉舒服一些。欧阳兰坐在前排,见吕浩这种样子地扒在后座,更是生气,恨不得马上就冲到省政府大院。

吕浩在车上问欧阳兰:“兰姐,我们去省政府大院干什么呢?”

“你没折腾够是不是?是不是还想再尝尝铁椅子?”欧阳兰刺了吕浩一句,吕浩便不敢再问了。等司机把车开到省政府大院门口,欧阳兰说:“都下车吧。”

吕浩还以为是欧阳兰有事要去省政府大院,没想到他们也要下车,他慢慢爬出车时,两名便衣便架住了,被他们一架,**后面就不那么痛了,于是很感激地去看欧阳兰,欧阳兰说:“走吧,进去。”

吕浩不解地盯着欧阳兰说:“我们也进去?”

“哪里那么多废话呢。走。”欧阳兰恼怒地吼了吕浩一句。

“兰姐,我们回去吧,都是皮外伤,上点药,很快就会好的。再说了,我这个样子,进省政府大院也太没形象了。”吕浩不肯去,他不知道欧阳兰带他去找谁,不过无论是见谁,他这个样子都是挺不光彩的。

“走。”欧阳兰命令两名便衣,架起吕浩就往省政府大院闯。刚到门口,武警就过来阻截,两便衣掏出证件晃了晃,武警便闪到了一边,吕浩更加奇怪了,欧阳兰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她怎么随时可以调得动部队里的人?

吕浩想归想,整个人被两名便衣架得不能动弹,与其是扶着他走,不如说是架着他走。不过,吕浩已经这个样子了,他就任由欧阳兰折腾吧。再说了,他这个样子,就足以证明,他没有出卖老板,让欧阳兰看看第一时间状态的他,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被打的场景第一时间不需要他的说明,传给了欧阳兰,就等于传给了老板。很多事情,靠嘴巴去说,远不如给别人一个第一时间的形态。更多的时候,形态是大于语言的。

吕浩这么一想,整个人反而安静了下来。他是欠思思的,但是他还是送走了思思,还是确保了她们的安全,至少目前思思和罗婉之是安全的。在这一点上面,他是感激莫正南的,如果他强加阻拦的话,他会让自己内疚一辈子,也会屈服于老板。毕竟他认定了老板,也答应老板,在女人问题上,以共同的政治目标为主打。男人嘛,有了事业才有一切。现在,他被孟成林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也算减轻一点对思思的愧疚吧。

欧阳兰走在最前面,两个人架着吕浩跟在后面。进了电梯,欧阳兰按了要去的楼层,六楼,吕浩一看,心又紧缩成一团。六楼可是省长办公的一层楼。省委楼在另一边,这是省政府办公大楼,这个大院有很多幢大楼,分工却明确着。吕浩也来得不多,跟着莫正南来多几次,除了省政府大楼熟悉一点外,其他的大楼,他并不熟悉。

六楼到了,欧阳兰还是径直往前走,两名便衣架着吕浩跟着,到了省长办公室门口,欧阳兰停了下来,省长路鑫波的秘书沈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欧阳兰说:“我要见路省长。”

沈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欧阳兰,把欧阳兰打量得火气又往外冲,不由没好气地说:“有你这样看女人的吗?没见过美女?”

沈阳的脸微红了一下,知道这女人肯定来头不小,能够过武警这一关,显然不是普通人。在省长办公室前,能够这么霸气十足,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胆量。他赶紧换了一下口气说:“请稍等。”

沈阳急步进到了里间向省长路鑫波汇报,路鑫波在看项目策划书,这项目对于江南省来说,绝对算是大手笔。老首长说了,一本万利的生意,抢的人很多。当然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够吞得下这样的项目。做好了这一个项目,就是巨大的政绩。所以,这一段时间,他推掉了一些事可有可无的形象工程和调研活动,专心研究这个大项目。可他越是想专心,越是一件接一件的事,传到了他的耳朵。先是朱天佑在全力打造城乡一体化,接着是孟成林的事情搅得他不得安宁。现在一听秘书说门外有女人找,就没好气地对秘书说:“没见我正忙着吗?不见客。”可沈阳站着没动,路鑫波就有些恼火,“我的话没听见吗?”

“首长,门外的女人好象很有来头。”沈阳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有来头也不见。”路鑫波烦了,这年头,是人就装得人五人六的样子,吓吓小秘书罢了。再说了,真正有来头的人,都会提前遇约,哪里有这么直接往省长办公室里闯的呢?

沈阳无奈地走了出来,对欧阳兰说:“省长很忙,不见客,请你们回吧。”

欧阳兰不再理沈阳,直接往里闯,沈阳想去拦住欧阳兰,其中一名便衣冲过去,抓住了沈阳的手,沈阳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才知道这人的功夫绝对了不得,便更加奇怪,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吕浩怕事闹大了,对欧阳兰说:“兰姐,我们回去吧。”

“闭嘴。”欧阳兰低吼了吕浩一句,脚步却没停下来,她直接闯进了路鑫波的办公室。

门没敲,就有人直接进了办公室,路鑫波以为是沈阳忘了敲门,正想发火,见是一女人站在他面前,而这女人艳丽得满屋子全是光芒一样,这种艳丽,霸气,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于是路鑫波把想发的火收了起来,换成惊异的目光直逼着欧阳兰。

“路省长,我是欧阳老爷子的孙女欧阳兰,大省长日理万机,我们这等平头老百姓想见一面还真难啊。”欧阳兰一边是自我介绍,一边却对路鑫波嘲笑了着。

“欧阳老爷子谁不知道啊,这个国度的开国元老,别说是他,就算是老首长在欧阳老爷子面前也得敬个几分,虽然欧阳老爷子不在了,欧阳兰的父亲远不如欧阳老爷子那般威武,可老爷子的余威还在,他这个小省长哪里敢得罪得起欧阳兰呢?

于是路鑫波赶紧从办公室后面走了出来,老远就伸出手,想要对欧阳兰表示热情,欧阳兰也伸出了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很快就从路鑫波手里把那一只小气抽了出来,弄得路鑫波一阵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时,欧阳兰却冲着门外喊:“都进来吧。”

两名便衣架着吕浩走了进来,沈阳无奈地跟在身后,既不敢拦,也不敢离开。

“沈阳,还愣着干什么?给客人们倒茶。”路鑫波冲着沈阳喊了一句,沈阳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给欧阳兰倒茶,两名便衣还是架着吕浩站着,吕浩却偷偷地打量着路鑫波省长,这男人一米八的大块头,很有些东北男人的风范,猛地一看,都会认为路鑫波是东北人,其实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

路鑫波的头打理得油光发亮,头发显然是染过的,黑得与年龄一点也不相配,当然啦,这个级别的领导,天天要上电视,要有公众形象,哪个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利利落落的。

路鑫波显然也看到了吕浩,这年轻人一身是伤,被两名一看就是训练过的军人架着,路鑫波当过兵,这军人站的姿态就是格外不同,逼直得如棵青松般挺拔。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这年轻人就是孟成林嘴里纠缠自己女儿的林县副县长?莫正南的前任秘书?路鑫波的大脑里转了几个问题,不过脸上却一直挂着笑,望着欧阳兰说:“欧阳小姐,秘书要是得罪了你,请多包涵。只是,——”路鑫波说了一半,故意留了一半,把目光转向了吕浩,吕浩便赶紧叫了一句:“路省长好。”

路鑫波点了一头,算是回应吕浩的。

“路省长,这个年轻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救过我的命。所以这件事,我必须管。可我的救命恩人却在大省长的地盘上被人打成这个样子,您说,我不找您说,找谁呢?”欧阳兰的语气尽管很温柔,却话里有话地问路鑫波。

“只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有由公安厅去处理。欧阳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秘书领你们去公安厅,谁打的人,责令公安厅迅速调查。”路鑫波脸上一直挂着笑,可在欧阳兰眼里,这人的笑容里藏着尖刀。他明知道吕浩是谁打伤的,却在这里打着马虎眼。她已经令人把孟成林在境外存款细则密交给了省纪委,她就不信,路鑫波不知道这件事。再说了,她也让人给路鑫波的老首长通了气,孟成林扣下了一名副县长,按道理来说,一名副县长不值得大家这么兴师动众,可打狗还得看主人,打了主人的狗,主人能不生气吗?

“哼,”欧阳兰冷笑了一下。

路鑫波扫了欧阳兰一眼,心里很是不爽,就算欧阳兰是开国元老的孙女,可他好歹也是朝中的实力派大臣,哪里容得上被一名小女子冷哼的呢?不过他不爽归不爽,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敢撤回来,仍然是笑脸相迎地问欧阳兰:“那欧阳小姐的意思呢?”

“大家都别装了,好吗?”欧阳兰直视着路鑫波,可吕浩心里却直打鼓,他可是第一次和省长这么近距离地呆着,再说了,他不过就是一名小县长,在省长的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可欧阳兰却非要小题大做,把他弄到了省长面前,他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才对。吕浩把目光投向了欧阳兰,可欧阳兰哪里顾得上看,和路鑫波叫着板。

“欧阳小姐,我还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路鑫波还在和欧阳兰绕着圈子。

“好吧,既然省长喜欢直白,那我就直白吧。孟成林是你的人吧?”欧阳兰单刀直入。

“哈哈,”路鑫波突然大笑起来,把吕浩笑得后背直冒冷气,而欧阳兰却没事般地盯着路鑫波,她在等他的表演,她也知道他不会承认什么,但是欧阳兰还是要说,而且还是要直来直去地说,她可不喜欢绕圈子。尽管在官场要的就是会绕圈子,谁绕得远,谁绕得逼真,谁就更能占主导地位。这一点,路鑫波很清楚。到了他这种级别的人,就是要把假的东西演到极致,假到极致也就成了真。再说了,政治家从来就是拿别人的前途和生命为自己铺路的。他明明知道欧阳兰为孟成林而来,可他绝对不会主动去说出来。

“路省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一套对付我呢?既然我现在找到了你的办公室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恩人被打了,我需要一个说法,仅此而已。我不是来听你的笑声,你没这样的时间笑给我听,我也没有这种闲功夫去听。”欧阳兰压住自己的火,冷冷的说。

路鑫波的恼怒也到了极致,可是他根本就不能发作。面前站的是一位女人,而且是一名不在官场中的女人,好男不与女斗,无论他是赢还是输,与女人斗气,怎么说都不光彩。当然啦,可这女人背后的力量,不是他路鑫波可以去抗衡的。

“欧阳小姐,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直接说好吗?大家都不绕圈子了。”路鑫波扫了一眼欧阳兰,见欧阳兰的脸上写满了怒气和不满,不得不把笑容往脸上逼着。

路鑫波越是笑,欧阳兰越认为这人的笑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随时随地都很有可能被划伤。她不由担心起朱天佑书记来,他刚来江南省,他斗得过这个人吗?如果是莫正南目前斗败了孟成林,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可是朱天佑书记的斗争才开始,这个人太会伪装自己,一脸的笑,一脸的老辣。她是故意闯路鑫波的办公室,也是故意激路鑫波的怒意,可这人明明心里盛满了怒火,他却压住,却能用笑脸来迎接欧阳兰。在别人的笑脸里,你还有理由怒目相争吗?一如拿刀往棉花堆里扎,有力也发不出来。

“我要孟成林给我一个说法,他为什么要扣下林县的副县长?要组织上处罚孟成林。”欧阳兰没办法,激不了路鑫波的怒意,只得转向,往孟成林身上引了。其实这不是她的本意,她想给路鑫波来个下马威,告诉他,朱天佑身边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路鑫波没中她的套套,硬是不往孟成林身上引,她只得自我解套了。

“孟成林同志有错误,组织上是要好好管管他,只是管组织,管干部的事,应该属于朱天佑书记吧?这么说来,欧阳小姐找错地方了,要不要我让秘书引各位去朱天佑书记哪里呢?”路鑫波终于找到了欧阳兰话里的漏洞,对付一个小小的欧阳兰,路鑫波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再说欧阳兰这么直接打上门来,恐怕也因为有朱天佑撑着吧?江南省的人,谁不知道欧阳老爷子曾经有恩于朱天佑书记一家人呢。

完了,吕浩在一旁着急了。欧阳兰被路鑫波省长套住了,他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话了,他望着路鑫波省长说:“路省长,我就是林县副县长吕浩,曾经是莫正南市长的秘书。我是救过兰姐的命,但是这不过是一个秘书应该做的事情,不值得兰姐如此放在心上。我很感激兰姐今天救了我的命,只是朱天佑书记刚来江南省,他对各地市州的人都没有认全,情况显然不可能熟悉。所以,兰姐带我找到了省长您,琉州可是省长您一直挂点的城市,自然很熟悉琉州的人和事了。”

吕浩的话一落,欧阳兰赞许的目光就扫到了他的脸上,她正在想自己引火烧身了,没想到这个傻小子不动声色地把矛盾继续引给了路鑫波。

路鑫波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敢在这个时候插话,有时候他下各地市州调研时,有的地、市、州的书记、市长见了他,都有被吓得颤颤惊惊的,哪里还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眼前这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帅气小伙子,不仅敢说话,而且还能把矛盾继续引到了他的身上,他今天要是再往朱天佑书记哪里引,就是他的不对和做作了。

“小伙子记性不错,琉州确实是我挂点的地方,而且琉州这些年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这与孟成林同志的努力分不开的。当然啦,莫正南同志也很不错,这两年也做了不少实事,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至如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个人认为还是你们之间去解决为好。我虽然是领导,虽然是组织中的一员,可我总不能把手往人家私事上伸吧?”路鑫波故意扯了一大堆话,不过最后的一句话还是被欧阳兰抓住了,她一如路鑫波抓住自己的漏洞一般,质问路鑫波:“路省长从哪里听说吕浩被扣,被打是私事?到底私到了什么程度?路省长能不能透露一点呢?”

路鑫波一听欧阳兰的话,头也大。这女人看来不可小视,聪明绝顶。很少有女人能够从他的话语中挑到漏洞的,当然他今天也确实发挥失常,怎么就在欧阳兰面前留下了漏洞呢?难道欧阳兰的惊艳还是给了他压力吗?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办公室除了各自的呼吸声,就是心跳声了,这时两名便衣军人移了移站立的姿势,路鑫波赶紧笑着说:“这两位也坐吧。”

“路省长,”欧阳兰不满地叫了一句,这人也太不好缠了。

“欧阳小姐,这样吧,我打电话让孟成林同志来一趟,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当面锣,背面鼓地谈清楚。至如是公事还是私事,他来了自然就清楚了。”路鑫波知道再纠缠下去,他也占不到什么上风。也只得把矛盾往孟成林身上引了。

就在路鑫波掏出手机拔打孟成林的电话时,孟成林在办公室门外敲门了,敲门声和电话声同时响了起来,路鑫波便压掉了电话,惊讶地把目光投向了门外。

欧阳兰和吕浩同时惊了一下,孟成林这个时候来找路鑫波,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进来吧。”路鑫波冲着门外说了一声。

孟成林推开门一看,欧阳兰和吕浩都在路鑫波办公室里,而且吕浩**上全是血迹,一看就是受到了酷刑。受过酷刑的吕浩也没有透露半个字,看来他无论怎么和莫正南斗,他都是一个失败者。他一下子觉得整个人失掉了所有的魂魄一般,呆站着。

“老孟,你来得正好,坐吧。”路鑫波还算客气地对着孟成林说,孟成林那颗受到打击的心,稍微好过一点,就冲欧阳兰笑了笑说:“小兰也在这里啊。”

吕浩赶紧喊了一声:“孟书记好。”

欧阳兰朝着吕浩瞪了一眼说:“好了伤疤忘了痛。”

路鑫波笑了笑,这女人就是女人,这种场合还不忘教训小男人。路鑫波示意沈阳给孟成林倒茶,他已经看到了孟成林的气色不对,他如果再给孟成林压力,保不准孟成林会把握不住,这人,只要意志一崩溃,自然就没有斗争力了。他现在还需要孟成林来对付欧阳兰和吕波,尽快让他们离开他这里,他可不想在这些无油盐的事情上浪费表情,再说了,孟成林已经是他准备断臂之痛的对象,为他去得罪欧阳兰犯不着。

孟成林坐了下来,努力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欧阳兰的厉害,他上次就领教过,这女人能这么快把吕浩弄出来,就证明他的人被欧阳兰扣着了,而她直接把吕浩带到了路鑫波这里,又是演的那一曲呢?

孟成林实在是猜不透。这一段,所有的事情都好象全部不对味,又好象全部不是他所意料中的那样。

“老孟,欧阳小姐说你私自扣下吕浩是公事,不是私事,你现在就当着她的面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路鑫波直接望着孟成林说。

孟成林接住了路鑫波的目光,他想从目光中探到一些信息或者一些暗示,可他却失望了,路鑫波的目光没有信息,没有暗示,却有一种躲闪,这么说来,路鑫波不再是他的力量和靠山了?而他却还把路鑫波当作大树一般抱着,以为路鑫波能够帮他压一压莫正南,把他的人给放出来。没想到,欧阳兰直接救出吕浩不说,把人弄到这里来了。这明证摆着,他还能说什么呢?

“说吧。”路鑫波催了孟成林一句。

孟成林不得不说话了,他望着吕浩说:“吕浩,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孟成林把球踢给了吕浩,欧阳兰却抢过话说:“孟书记,你到现在还想摆书记的谱吗?你觉得自己还能摆吗?”

孟成林一听欧阳兰的话,气得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这个女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救出了吕浩,要不是这个女人上次救下了吕浩,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吕浩这个时候还是说话了,他望着欧阳兰说:“兰姐,我们走吧。这件事到此为止,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的命。”

孟成林见吕浩这么说,心里松了一下,这孩子还是在念思思的情,而他确实做得太过了,恩将仇报。吕浩不仅没有告发思思和罗婉之,还安全送到了她们。仅就这一点而言,这孩子还是很讲情义的孩子,可他还是对吕浩下手了,还是把吕浩打成这个样子。他有些于心不忍,不由对吕浩说:“吕浩,对不起了。”

吕浩一听孟成林这么说,竟然感动起来,正准备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欧阳兰似乎看明白了吕浩的心,马上说:“吕浩,你是不是准备说,这一切与孟书记没有关系?是不是准备说,你和他是私事?”

吕浩被欧阳兰堵住了口,一时怔住了。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确实想对路省长说,这是他和孟成林书记之间的私事,确实想为孟成林找个台阶下,反正他已经愧对了思思,已经拿到了孟成林的致命武器,已经要致孟成林于死地,何必在这最后的关头,赶人上百步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兰姐,我们走吧。孟书记还有工作要向路省长汇报,我的事,就算了。”吕浩求救地望着欧阳兰说。

欧阳兰“哼”了一下,她真对这个傻小子无语了。对敌人退让就是逼自己无路可走。农夫和蛇的故事,她相信吕浩绝对读过,可吕浩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扮演着农夫,傻得如猪似的任人屠宰。

吕浩极为难,他现在很盼望莫正南能给欧阳兰打电话,或者莫正南能给他打电话。

莫正南这时却接到了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在电话中对莫正南说:“莫市长,苏晓阳交待说,孟书记办公室里有个保险箱,里面有一本日记,他翻了一下,大多是孟书记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我怀疑,爱写日记的人,肯定会在日记中记录自己的重要事情,日记中肯定还有更重的信息。冉冰冰已经承认孟书记送了她一套房子,房子还没有装修,她也没住过,她愿意把房子退出来,只求不要开除她的工作级别。这事,您说怎么办?石磊书记也在活动,我这边的情况迟早会被公开化。所以,莫市长,我认为,还是要尽快处决,免得夜长梦多。”

莫正南对彭青山说:“放了冉冰冰。马上把相关资料整理一份上报给省纪委,我也会尽快把这件事汇报给省领导的。”莫正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莫正南刚把电话一挂,念桃的电话却打进来了。莫正南盯着手机看着这串熟悉的号,愣了一下,难道念桃知道吕浩失踪的事?还是念桃打不通吕浩的电话又在着急?唉,他还是很失职啊,老是让这个女孩生活在动荡之中。

莫正南这么想的时候,按下了接听键,念桃的声音传了过来,依旧那么轻柔,落在他的心间,还是让莫正南抖动了几下。

“你方便听电话吗?”念桃问莫正南。

“嗯,”莫正南也很柔和地应了一句。

“雁凌刚给我打电话说冰冰被纪委带走了,让我帮帮冰冰。我不知道冰冰犯了什么事,吕浩的手机打不通,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吧?你还好吗?与你有关系吗?”念桃的声音急切起来。

原来念桃还不知道吕浩的事,原来念桃是为另一名伤过她的女孩冉冰冰的事找他,这个傻丫头啊。欧阳兰找没找到吕浩呢?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念桃知道吕浩的事,于是莫正南说:“傻丫头,冉冰冰我已经通知下去,放人了。她现在已经回报社去了,我也是看你的面子上,让他们没有为难冉冰冰的。至如吕浩,他可能在忙,有时候下乡的话,信号不好。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也很好,你别担心我。对了,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谁照顾你呢?”

“我现在可能吃了,我嫂子说我怀的肯定是个男孩子,我一顿要吃两大碗啊,我现在胖多了,为了我们的宝宝,胖就胖吧。”念桃一提到肚子里的孩子,幸福而又兴奋地对莫正南说,莫正南又想念桃了,想再扒在她的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动静啊,上帝又补偿给了他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喜欢的。不过听念桃的口气,她还是喜欢男孩,当然了,母以子为贵,这傻丫头,肯定也以为他重男轻女的。

“想吃什么就吃,没钱就告诉我一声,我的工资一个人也花不完的。”莫正南叮嘱念桃说,念桃一听又是扯到了钱上面,不由得悲伤起来啊,是啊,她不是靠吕浩养着,就得靠莫正南养着,说什么等生完孩子,她就要去工作,她不想花他的钱。这女人真要上心一个男人,还真不愿意对这个男人索取什么。

“丫头,”莫正南见念桃不说,轻轻地叫了一句。

“嗯,”念桃嗯了一声,接着说:“我以后要工作,我不想靠男人养着。”

原来是为这个不说话啊,莫正南笑了笑说:“好,好。”

念桃也笑了起来,莫正南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她啊,有莫正南这个态度,她就知足了,再说了顾雁凌托她的事情,她也办到了,于是心情很愉悦地对着手机亲了几声,她可是第一次这个样子,另一端的莫正南听到了,心情也快乐了起来,学着念桃也对着手机亲了几下。两个同时笑了起来,莫正南便收了线。他还有事要办,还有吕浩要找呢。

莫正南被念桃一挑逗,心里便又有了冲动,下体的反应竟然还是那么激烈啊。这个傻丫头啊。莫正南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是啊,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地来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现在只要吕浩平安无事,他的大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莫正南拔通了欧阳兰的电话,电话一响,欧阳兰就接了,吕浩似乎猜到是老板的电话,老板肯定是为他的事。吕浩感动了,唉,他这是怎么啦,如骑墙的草一般,这边摇一下,哪边晃一下的。他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感动呢?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思思的父亲,他该要哪一种感动呢?

欧阳兰没有走出路鑫波办公室去接电话,而是直接按下了接听键,莫正南的声音传了过来:“吕浩找到没有?”

“找到了。我们现在在路省长办公室里,你有话对路省长说吗?”欧阳兰问莫正南。

莫正南一惊,这欧阳兰怎么就这么张扬呢?她怎么就把吕浩带到了路鑫波的办公室里了呢?这不是逼宫吗?唉,这女人啊,什么事都敢做。

莫正南赶紧对欧阳兰说:“把电话给路省长。”他必须对路鑫波解释清楚,这个结不能结下。别说朱天佑书记和路鑫波省长的斗争还没白热化,就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也不能明着和路鑫波省长叫板啊。

“路省长,我姐夫哥莫正南的电话。”欧阳兰把手机递给了路鑫波。

莫正南赶紧在电话中喊了一句:“路省长好。”

“是正南啊,”路鑫波亲热地呼着莫正南的名字,这让在一旁的孟成林很不是滋味,以前路鑫波也会成林,成林的叫着,可今天,路鑫波称他为老孟,很显然,他在远离自己。

“我这小姨子不懂事,打搅了路省长,真是对不起啊。”莫正南赶紧检讨着,莫正南的这种态度让路鑫波很受用,刚刚被欧阳兰弄得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赶紧说:“欧阳小姐也是心急,救命恩人受人欺负了,她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南说说看?”路鑫波还是一脸笑,却把皮球往莫正南身上踢。

莫正南正需要路鑫波这么问他,否则他要是专程汇报苏晓阳的事情,就有些故意为之的嫌疑了。

“路省长,是这样的。我们纪委办案组审讯了孟书记的秘书苏晓阳,据他交待,孟书记分别给北京一女孩买了一辆凌志车和送了一套房子给琉州市日报的记者,现在这名女记者也承认,房子确实是成林书记送的,她还没住,表示会退掉房子。我就让纪委把女记者给放了。只是苏晓阳问题很严重,他利用公权之便在收购私营厂房时,侵占了好几百万的资金,所以,纪委已经立案了。可成林书记却认为是我扣留了他的秘书,他就一报还一报地扣留了我的秘书。吕浩的爱人就给小兰打了电话,她就赶到江南省救人,肯定是在气头上,才冒犯了省长,我在这里替她道歉了,请省长原谅。”莫正南平静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路鑫波一愣,难怪孟成林这么急地找他来了,原来是他的人犯事了,他摆不平。路鑫波还不知道琉州公安局局长失踪的事,这事,孟成林让人封锁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知道了。正南还有别的事吗?”路鑫波问。

“谢谢省长,我没别的事。”莫正南很客气地应着,路鑫波便挂了电话,直视着孟成林,孟成林整个人不由得颤抖起来,莫正南在电话中到底说了些什么?路鑫波的脸色这么严厉,肯定是苏晓阳这小子供了他不少事。

孟成林正想说话,路鑫波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孟成林便压住了想说的话,很惊恐地等着路鑫波的训话。

路鑫波拿起了电话,省纪委田天副书记的电话打进来了,他说:“路省长,情况很不妙,孟成林同志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琉州方面的消息尽管还没有境外的存款,可问题也不小啊。再说他的秘书也犯事了,公安局局长失踪了,都是他这个书记的失职啊。”路鑫波尽量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不能让欧阳兰看出什么。可欧阳兰已经猜到了,电话内容。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孟成林,孟成林也正好把目光转向了她,她一脸的洋洋得意,孟成林一惊,难道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难道他在境外的巨款,这个女人查到了?

孟成林这么想的时候,把目光投到了吕浩的脸上,吕浩却不敢接他的目光。吕浩的表情在告诉他,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难怪吕浩那么卖力地接近思思,难怪吕波不顾一切地缠住思思,他们早就布下了一张大网,而他却浑然不知罢了。

孟成林猛地站了起来,冲到了吕浩身边,抓住吕浩的衣领吼:“为什么?为什么?”

吕浩不敢看孟成林,他是有愧于他的。可站在身边的两名军人,把孟成林往外推了推,孟成林没站住,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吕浩想上去拉,欧阳兰却说:“吕浩,你到底要被一个人整多少次才明白呢?他有今天,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乱同情好不好?人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还在这里充好人,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路鑫波奇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都被绕晕了。官场的绕,他可见多了,可今天的这种绕法,他实在是看不懂。

孟成林摔在地上,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他坐着不动,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动。路鑫波喊沈阳,“沈阳,”沈阳走了进来,他冲着孟成林示意了一下,沈阳便上前把孟成林扶了起来,孟成林绝望地看着路鑫波问:“我是不是没救了?”

路鑫波缓慢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孟成林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路鑫波被孟成林笑得发麻,吕浩看着孟成林,在他的笑声里,吕浩觉得那么悲哀和痛心。是啊,与其是他出卖了思思,不如说是孟成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

“老孟”,路鑫波严厉地望着孟成林叫了一声,孟成林却急步如飞,冲向路鑫波开着的窗子,在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孟成林纵身而下。



第三十二章 他是凶手吗------

第三十二章他是凶手吗

孟成林在纵身往窗外跳的时候,被窗外的树枝拦截了一下,随后整个人被丢进了花坛中。

省长路鑫波办在愣过之后,很快往窗户口冲过去,可孟成林已经摔进了花坛。秘书沈阳目瞪口呆地望着窗户,直到路鑫波吼了一句:“还不下去救人?”沈阳才醒过来似的往楼下冲。

欧阳兰显然也没有想到孟成林会跳楼,吕浩更是没有想到,他也傻了一般,直到路鑫波吼沈阳,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里又一是一阵被扯起来的痛,他想往楼下冲,可当他转身时,两名便衣军人却紧紧地抓住了他,他也恼怒地吼了一句:“放开我。”

两名便衣便拿眼睛去看欧阳兰,欧阳兰挥了一下手,两名便衣放开了吕浩,吕浩转身艰难地往门外走。

欧阳兰默默跟在吕浩身后,也出了路鑫波的办公室。出了办公室,两名便衣还是架起了吕浩,往楼下奔去。

等吕浩和欧阳兰们赶到楼下时,楼下已经来了不少保安,孟成林没有摔死,很快被保安抬起来送进了医院。

吕浩一直盯着孟成林被抬走的身影看,直到人都走光了,他还站着没动,欧阳兰一直没惊动吕浩,这时说:“走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的伤。”

吕浩想说,他想去医院看看孟成林,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这个样子去不了医院不说,就算能去,孟成林会原谅他吗?他还能去刺激他吗?孟成林能救得活吗?思思如果知道她爸被逼着跳了楼,她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心?

吕浩不敢想,也不能想。任由欧阳兰安排,被两名军人架进了车子,去了医院。

路鑫波给秘书长梁庆生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孟成林,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消息。孟成林如果就这样死掉了,路鑫波可不愿担这个臭名,堂堂的琉州市委书记在省长办公室里跳楼了,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他这个省长脸上无光啊。

路鑫波打完电话后,沉默地靠在老板椅子上养神,可他的大脑里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是啊,他这是怎么啦?最近似乎是他的人生低谷,什么都不顺不说,不该有的麻烦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按道理来说,孟成林和莫正南的斗争与他扯不上关系,一个是江南省会,一个是琉州市府,各行各的职,各管各的事。可麻烦似乎专门找他一样,竟然被欧阳兰这样的女人盯住了,带人硬闯他的办公室不说,偏偏还让孟成林在这个时候崩溃掉。就他看孟成林最后的眼神,孟成林一定是掉进了欧阳兰他们的大网中。在官场中的人,没有哪个不痛恨被人设计,被人陷害的。当然了,孟成林有他现在的结局也正如欧阳兰所言,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一想到坟墓,路鑫波的肉都跳了起来。

斗争的结局,往往就是你死我亡。

书记到任后,路鑫波本来以为他的春天来了,他去北京上下活动时,启初还是满怀希望的,老首长谈起省级人事变动时,还说要他做好准备,高层会往他身上压压担子。当时,路鑫波激动得心里一阵阵**起伏不平,他虽然在嘴上谦虚谨慎着,心里却对书记这一职盼望得要死。再说了,老首长也不是那种无风不起浪的人,对他一直精心培养着,在这个关键时刻,老首长肯定会全力支持他。几十年了,路鑫波早已对老首长的性格了解得很多。在性格决定命运的年代里,命运却也能锻造性格的完善,老首长这一批革命老人,枪里来,弹里去,早就练成了一言九鼎、雷厉风行的性格,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让他对路鑫波多出了许多的希望和期望。老首长对他的未来有过不少设计,路鑫波的步子也一直迈在轨道上,没让老首长失望。不然,老首长不会提前跟他暗示什么。按说有了老首长这话,路鑫波的精神是足以振奋的,在江南省的地位更应该是稳而又稳的,正准备大手笔地将谋划了几年的战役痛痛快快打响时,谁知一道纸令,朱天佑从帝都空降而来。路鑫波的整个计划全乱,也全散了,他有那么一刻,对自己,对前途甚至对所有的事情打不精神来。直到老首长告诉他,要替他运作一个大项目时,他的精神状态才慢慢回转了过来。可就在这样的时刻,孟成林居然跑到他的办公室里跳楼,这影响也实在是太恶劣了。

按理来说,孟成林的事情,如果不是被对手莫正南查到了把柄,他哪怕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会努力去保孟成林,这些年来,孟成林也确实干了不少事,也确实是他的一名得力干将。在自己的圈子中,想培养一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尽管很多人挖空心思地想往他的圈子里钻,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他去培养的。

说路鑫波对孟成林没感情是假话,毕竟是他的左、右手啊,断臂之伤,只有他清楚这种痛有多难,多深。路鑫波毕竟在孟成林身上花了不少的心血,而且对孟成林的期望也是很大的,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孟成林偏偏让自己的心腹被人家捏住了,这一点实在令路鑫波很无语啊。

孟成林这么有经验的老将,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败在了莫正南手上呢?怪也怪孟成林在女人问题上太不检点了,又是送车子又是送房子,明证全攒在人家手中,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这些年倒在女人身上的干部越来越多,孟成林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琉州也算是路鑫波的大本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做省长的,怎么也洗不白自己了。

路鑫波靠在老板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感觉处处力不从心,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他还不到六十岁啊,不应该是这种精神状态。这一届他如果挤不到书记的位置上来,他的人生顶峰就会在省长的位置上终止,这是路鑫波极不情愿看到的一幕啊。可是,他就算再有力,在这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中,他能发得出力吗?他培养的大将,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跑他的办公室里来自杀呢?

这个孟成林啊,难道真的就被气糊涂了吗?

进了医院后,孟成林被抢救了过来,他感觉浑身疼痛难忍,当然最难忍的,还是心里的那份痛。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栽在吕浩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手里,如果说莫正南布下了一张大网等他钻的话,吕浩就是那个收网的人了。这一点,让孟成林的心,孟成林的胃翻腾不息,他在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死去吧。死去吧。只有一死,他才觉得是人生的最大解脱,反正他就是不死,他也逃不脱被法律制裁的命运,与其在狱中度过,不如就此了却自己的一生了。

醒来的孟成林突然袭击一股悲壮,眼泪也忍不住地奔腾而出,挡都挡不住,稀里哗啦地往外泄着,似乎要把他一生的泪,都在这一刻流完一般。在医院里,堂堂的市委书记孟成林在把自己弄得泪花涟涟,搞得一旁的医生都一阵心酸。谁说官场中的人个个风光,个个人五人六啊,在他们落难的时候,比普通人还悲惨。想想,自己都五十多岁的人,这一生经历的大小斗争少说也有几百上千起了,可最终却栽在了一个毛头小伙子身上,这一点让他觉得窝囊极了。现在,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死去,仕途对他来说,已经走到了头,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往上升的空间,想到这些,孟成林已经有心力交瘁之感了。他想死,真的想死,死了一了百了,死了也解脱,可是他偏偏就没死成,偏偏活了下来,不过他的腿已经废了一条,他已经是废人了。

孟成林憋屈极了,医生们一出病房,孟成林又开始悲愤起来,眼里的老泪又是止不住往下流。他这一生到了今天这个份上,算成功还是算失败,今天的生活又该如何去过呢。他想不清了,他已经什么都想不清了。他现在只是感觉自己非常非常可怜,妻子和女儿不在身边,他就这么一个人孤独地躺着,这种感觉太不是滋味了。

这天的夜来得格外快,孟成林躺着,不言也不语,任月黑风高地窗外存在着,而他的世界却空旷得骇人。他想起许多事,从第一天参加工作到今天,他走过不少坎坷,不少悲壮,有几次险些翻船,后来又稳稳地站住。也有过不少辉煌,不少成就。此刻想起来,就觉人生真是一场戏,**迭起,低谷连连。如同那烈酒,喝时兴奋刺激,喝完,内心立刻陷入懊悔与黑暗。

夜是美的,夜也是神秘的,可在夜里却有多少秘密正在发生着,多少凄凉或是辉煌,是这黑夜成就的?而他这么无用地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孟成林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管,一滴泪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针管上,他呆看着针管,狠了狠心,把针管刺向自己的血管,一滴又一滴的血流了下来,落在了医院的地上,慢慢地汇集成了一条河,一条江,甚至是整个大海,把孟成林深深地卷了进去——

孟成林还是自杀了,这个消息传到路鑫波耳朵里里,他愣了一下。不过,孟成林是在医院里自杀了,这条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就与孟成林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自杀的不一样。同样是死,死的地方不同,死的结果就十万八千里了。

也许孟成林的死才是最好的结局,真的去彻底孟成林的问题,路鑫波这个省长脱得了干系吗?这些年,孟成林也给他进贡了不少珍奇异宝,尽管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别人送给孟成林的,但是这些东西也是有价的。真正认真起来,谁又是清白的呢?

这样的一个结果,也是方方面面最想要的结果。人死如灯灭,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人一死,关于派谁到琉州中主持政府工作,担任市长,就成了省里高层又一次权力博弈的一个热点。尽管嘴上谁都不提,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问题。琉州是江北第二大市,从政治角度讲,去了琉州就等于有半只脚踏上了江南省领导班子的船。再说了,近几年,北京空降的干部也大都喜欢往琉州派,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跳板,谁撬动了另一端,谁就跳得更高,更快。可以说,只要挤身于琉州的权力核心,仕途这一关就又上了一层楼。现在,这么大的一坑空出来了,相对于孟成林的死,这个空出来的坑才是最最引人注目的焦点,才是江南省和琉州市最热议的事情。就算莫正南接任了书记,市长这一职也会令许多人伸长脖子里盼着。如今空出一个位子多不容易,尤其是琉州这样的经济强市。盯着位子的人就更多,更多了。自从孟成林出事那晚,单是往路鑫波这边跑的,就不下二、三十位,有条件的没条件的都往里面挤,仿佛唐僧肉,不抢白不抢。最活跃的,自然是琉州常务副市长古庆明,他是盯着市长的位置,市委这个位置,他自然也知道没有他的份,肯定应该是莫正南接任了。只是令人奇怪的时候,莫正南反而低调得几乎没有他的声音一般,既不参加任何的吃饭活动,也不主动招见任何的官员,把整个琉州官员都震得一愣一愣的,都猜不透莫正南心里在想什么。

吕浩的伤被欧阳兰请的医生用过药后,好得很快,第二天,他就离开了江南省,不过他的车子是司机小周赶到省城替他开回林县的,他接到孟成林自杀而死的消息时,车子刚刚驶进了林县。是莫正南告诉他的,莫正南在电话中说:“孟成林在医院里自杀而亡,记住,孟成林是在医院里自杀而死的。对你来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最后是把北京的湿地项目考察的教授接到林县来,这个时候,一切都要静,静观其变,才能以静致动,明白吗?”

吕浩说:“谢谢莫市长提醒,我会小心的。”说着,莫正南就挂了电话,而吕浩却很不是滋味。虽然孟成林的自杀相对于他被纪委带走要好得多,至少孟成林的许多都不会深查,至少孟成林其他的财产不会再追究,除了境外银行的那笔巨款,孟成林别的财产,就吕浩的理解,不会再继续追究下去的。人都死了,在死人面前,活着的人总是容易去原谅,甚至去淡忘的。

可是,思思怎么办呢?

吕浩的心不可能不痛,他的心也不可能不去内疚。他真想给思思打电话,真想告诉思思,不要太难过,一定要坚持,她还有他。可是,可是他能说得出口吗?思思还会相信他吗?

吕浩摆了摆头,努力地想把这一切丢在脑后去,是啊,老板已经教他该怎么度过这个关口,而且老板很快就会接任孟成林一职,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平静,越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思思和罗婉之肯定会回国送孟成林上山,但愿她们一切都平安吧。吕浩除了这样去祝福她们,他还能做什么呢?思思迟早会知道,是他利用了她,迟早会知道是他间接杀死了孟成林。他是真正的凶手,可是他是凶手吗?

吕浩迷糊了,我是杀害孟成林的凶手吗?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林县政府大院到了,崭新的一天也要开始,无论吕浩是不是凶手,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是按老板提示地去做。

吕浩一回办公室就给李小梅打电话:“胡总走了吗?”吕浩问李小梅。

“刚刚被梅洁送走了。”李小梅应了一声,吕浩接着说:“刘老板呢?”

“他在林县啊。是不是出大事了?”李小梅突然问。

“孟成林自杀了。”吕浩并不想瞒李小梅。

“啊?”李小梅惊叫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呢?”

“李姐,这事你知道就行,不传,不议论。我现在需要刘老板帮我把刘教授约到林县来,关于南子湖的考察要他落实,尽快把湿地项目的计划落实到位,好吗?”吕浩在电话中如此对李小梅说。

“好的。”李小梅很爽快了应了下来,不过李小梅很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吕浩还有心情去弄这个项目,他到底又在想什么呢?吕浩不让她去报复江超群,难道早就知道孟成林会出事?孟成林出事与他们有关系吗?

李小梅打了一个冷颤,不过很快还是给刘儒生打了电话,把吕浩的想法告诉了刘儒生。

刘儒生二话没说,就往北京打电话,约刘教授飞江南来,他亲自去机场接机。

刘儒生,李小梅,吕浩一起去机场接刘教授,一进机场,吕浩傻住了,怕什么总是撞见什么。思思被罗婉之扶着从大门处走了过来,吕浩是往上迎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刘儒生看到吕浩这个样子,拉了李小梅一下,李小梅显然也看到了思思,她不想走,在这个时候,她要守在吕浩身边,替念桃守住吕浩。可是刘儒生强行把李小梅拖到一旁,他们要去接刘教授他们。

思思显然也看到了吕浩,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卡白,她想挣脱妈妈的手,可被罗婉之抓得更紧,“思思,别乱来。”罗婉之小声地提醒思思,她已经知道了吕浩背后的巨大力量,吕浩没有为难她和思思,她就觉得已经是万幸的了,这个时候,她们没力量与吕浩他们抗衡。在官场,从来就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吕浩还是缓步向思思迎了上去,罗婉之冷冷地看着吕浩,她不想再让这个年轻人接近思思。

“思思,对不起。”吕浩很小声地道歉着。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换回我爸的命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以做?”思思愤怒地盯着吕浩。

“思思,我们走。”罗婉之去拉思思,她怕思思太激动了,现在她们已经输不起了。

“思思,”吕浩叫着。

“别叫我,思思死了。”思思的眼泪还是留了下来。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爱情没了,她的爸爸也没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思思想不明白。

“思思,哥哥还是那句话,有困难的时候,第一时候告诉我。”吕浩极力忍着自己的伤痛,他多么想把思思拥住怀里,任她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他太对不起她了。

“滚,滚,我一辈子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思思撕裂地吼着,吕浩不敢再继续靠近思思,缓慢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思思被妈妈扶着走向接她们的车子,罗婉之说:“孩子,坚强一些。”

思思没说话,眼泪却如决堤的海般往外涌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啊,她现在恨死了他,就是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是她永远的仇人。思思在这一刻如此想着。

吕浩赶到时,刘儒生和李小梅已经接上了刘教授,吕浩一边伸手与刘教授握着,一边说说:“刘教授好。”刘教授一直对吕浩印象不错,这次见了,自然显得很热情。

刘儒生像是主人一样,引着刘教授往车里走,吕浩和李小梅走在后面,李小梅问吕浩:“她们走了?”

“是的。”吕浩应了一句,他不想和李小梅谈这个问题,于是把话题转了一方向说:“又要辛苦李姐陪刘教授了。”

李小梅笑了笑,没再应话,和吕浩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车子里。

吕浩上车的时候,把目光往机场外扫了扫,这个动作,李小梅看到了,不过她装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上车后,吕浩一直没再说话,他的心沉重到了极点。他对不起思思,如果说是思思先对他动感情的话,那也是一个小女孩很自然的爱情,可他呢?他比思思大好几岁,他就不该招惹她。现在,思思就在他的眼根前,可她却恨他,他却让她带着这样的仇恨离开中国,离开她的爱情,她的爱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啊,吕浩的心如刀搅般地混乱着,老板要求他静,老板要求他,以静致动。可他静下来,他没办法静。

一路上,刘教授有刘儒生和李小梅陪着,倒也让吕浩可以不说话,可以尽情想自己的心思。

刘儒生开着车,载着一行人去了南子湖,南子湖上面有个岛屿,住着很多的渔民,以前靠捕鱼为生。孟成林一来琉州后,大力发展旅游业,取缔了渔民拉网捕鱼,养殖等等,将南子湖岛打造成了全省甚至是全国的旅游岛屿,除了引进酒店外,还在南子湖和平湖的交接处花巨资建造了高尔夫球场,目前这个岛成为省城以及琉州有钱人的天堂,周末来渡假,打高尔夫球的人络绎不绝。不过最近几年,普通的旅民也喜欢上岛游玩,高峰期,上岛的人数达到数十万。这里的湖水煮湖鱼是林县的名菜,因味鲜而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渔民们也因为旅游的火爆,对孟成林当年的所作所为,充满了强烈的感恩和念恩心态,据说在这里,只要提起孟成林三个字,这里的渔民们全是一片拥护声,甚至只要孟成林上岛,这里的渔民们会自发组织锣鼓队迎接。可见,孟成林在林县也有着极高的威望。

十年的岁月不长不短,足以把一个执政者的种种理念扎根于市民之中。孟成林在吴江从市长干到市委书记,这片土地满是他的足迹,这片土地也满是他的业绩和他的理念。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吕浩却成了杀死他的凶手,这让吕浩不得不满是心事。

上岛时,刘教授拉着吕浩问:“南子湖的面积多大?”

吕浩一边给刘教授介绍南子湖,一边领着刘儒雅生、李小梅一起上船,当游艇驶上湖中心的时候,刘教授“哇”了一声,“这个湖太美了,水是我见过的最碧绿的水质,里面肯定有着很好的水生物。”

刘教授话音一落,李小梅抢着说:“那当然。这个湖是林县的骄傲,也是林县的名片呢。”

不过,为了这个湖,孟成林没少cāo心,那是孟成林书记刚来琉州不久,他带着一帮人南子湖调研,看到拉网围捕遍及整个湖面,心疼地说:“再这样下去,南子湖就完蛋了。”因为南子湖有着亚洲最好的水质,养育着丰富的水生物,这个地方必须好好保护起来,会成为林县对外的一张极好名片。为了加强对南子湖的保护和旅游开发,孟成林书记亲自带队住进了南子湖岛,强行取谛了拉网乱捕的行为,在这个过程中,他被岛上的渔民围攻,而且被砍杀,这在当时的林县,轰动了全县。不过这件事之后,孟成林书记不仅没有处置砍伤他的渔民,反而和他们成了朋友,打成了一片。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南子湖拉网围捕和乱开采行为制止住了。当然他在林县和琉州的威信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建立起来的。

刘教授是一名水利方面的学者,他的很多兴趣还是在做研究上面。再说这次来林县,是刘儒生的意思,让他先以旅游的名义看看南子湖,如果有兴趣,让他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会在研究湖泊上有突破性地进展,压倒在京城的那帮水利专家们。他这次是以私人的名义来林县的,所以他也没有去惊动林县的政府部门,没想到陪行的竟然是李小梅和吕浩,还是政府出面迎接了他。下基层一多,刘教授也知道,地方官员有他们的一套作为,很多事,还真的只能靠他们的那套一唬二炸来解决。他曾经去一湖泊考察时,因为正是吃螃蟹的季节,而哪里的螃蟹确实味道很正很鲜,一时心起,一桌人,像孩子一般贪吃起来。结果被当地的居民敲诈每盘需要一万人民币,一盘才六只,他们一共吃了五盘,就是五万元。当时他很生气,明明讲好八十元一斤,现在他们却论只数算,而刘教授却有嘴辩不清。倒是同行的另一位朋友,一个电话打给了伍大伟,他们这一桌饭不仅分数未给,老板还被带进了当地派出所。而他们在接下的行程中,被当地政府官员左拥右戴地全程陪同。自从这以后,他很少独自下基层,这一封闭,他的脑子都快要生锈了。直到刘儒生让他来林县,而且有吕浩陪着,他才走出了京城。对吕浩,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这个年轻人,务实而不张狂,这一点是刘教授最看好的本质。这人嘛,本质不坏,无论干什么事才会有自己的底线。特别是在官场,底线问题就显得相当重要。这当然是刘教授的理论,只是他也清楚,现代的官场,又有多少底线存在着呢?所以,现在有政府出面,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的南子湖之行肯定会安全。他太需要走进南子湖的深处,太需要全方位地了解和研究这个美丽、富饶的岛屿。

李小梅和吕浩一路上尽一个地主之宜,介绍着南子湖的来历以及各种民间趣味,等到了南子湖岛,刘教授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岛,也越来越发现这个岛极有研究价值。

一上岛,吕浩走在最前面,李小梅和刘儒生跟在他的旁边,可吕浩总是有意无意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直到这个时候,李小梅才知道,吕浩不大愿意看到她和刘儒生的亲密,难道,她和刘儒生的亲密会刺激到他吗?他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孟思思吗?

可是李小梅喜欢和刘儒生在一起,而且越来越喜欢。刘儒生没来这里,她喜欢带着他到南子湖岛同游。她喜欢南子湖岛,这个四面环水的岛屿,没有车辆的鸣叫,安静、朴实得如世外桃园一般。在这个岛上,太容易滋生对白马王子的向往,也太容易产生对爱情的巨大想象空间。她就是在第一次来这个岛屿时,幻想着她的白马王子,乘一辆马车载着她在岛上飞奔。只有在这个岛上,马车的出现才显得合情合理。当然也只在这个岛上,才有马车的生存之地。岛上很多地方保留着青石板,老房子。那个时候,李小梅就幻想着和她想象中的白马王子一起同住这个岛屿,把她和他的爱情足迹散在这个美丽的小岛上。现在,她有了刘儒生,她当然要和刘儒生一起寻找属于他们的爱情了。

现在,吕浩不愿意见人家的亲密,就证明,他是真爱思思,只有害怕想一个人的时候,才人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

一上南子湖岛,李小梅建议去吃湖水煮湖鱼,吕浩去租渔船。湖水煮湖鱼这道菜是用湖里的水煮湖里的活鱼,更有趣味的是,在船上煮鱼,炒菜。客人们边游湖边吃饭,上岛的贵客要么冲着湖水煮湖鱼而来,要么冲着打高尔夫球而来,这两样不是普通市民可以消费得起的。可李小梅才不管这些,有刘儒生在,钱,这个东西已经如纸币一般了。

可在租船的时候,吕浩遇到了梅洁,她淡淡地看着吕浩,吕浩问了一句:“梅局长陪客吗?这么巧。”这时,李小梅也走了过来,梅洁把目光往吕浩和李小梅脸上扫,那眼光象是在探寻吕浩和李小梅的关系。

李小梅“哼”一下,她现在才不怕梅洁呢。吕浩觉得这两个女人总是在较劲,而他夹在她们之间,一进倍感尴尬,他刚想给梅洁解释,可她一转身和租船的人商议着她要的渔船,她显然不想给吕浩解释的机会。就在她指着一只带着莲花篷的渔船时,李小梅却抢先站在了这只渔船旁边说:“这船,我要了。”

梅洁却说:“这船我要了。”

“我先要的。”李小梅一点也不肯让。

梅洁说:“老板,开票,这船我要。”

吕浩不想争什么,他走到李小梅身旁,劝李小梅说:“我们换一只船吧。”

李小梅傲气十足地说:“我就要这只船。”

吕浩还想劝李小梅,却发现江超群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问:“梅局长,船租好了没有?”

梅洁“哼”了一声说:“有人跟我们抢船。”

吕浩一愣,他们怎么这里?胡总没有走?

负责租船的一位中年男人指着莲花篷的渔船说:“我这里只有这一只渔船是最豪华,你们商量一下,看谁让一步好吗?”

“怎么回事?”江超群问了一句。吕浩赶紧走上前喊了一声:“江书记好。”江超群装作这才看到吕浩一样,yīnyīn地问了一句:“吕县长这是公干,还是带美女游湖来的呢?”

吕浩尴尬得满脸涨得通红,可李小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而且这一声哼得很响,生怕江超群听不见一般,孟成林都自杀了,江超群还能跳几天呢?她现在不怕他了。

江超群把停在吕浩眼上的目光移向了李小梅,不过仅仅扫了一下,他就冲着老板说:“这船我们要。”他的话音一落,李小梅脸一红,从上船跳下来说:“吕县长,我们走。”

梅洁得理不让人的地说:“李局长,就这样走吗?船不要了?”

气得李小梅恨不得马上跳到船上占着,任何人都走不成一般。不过,她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她不能这么任性。

吕浩换了一条船,当他们上船的时候,吕浩还真的看到了胡总,他果然没有走。吕浩便对李小梅说:“胡总还在林县。”

“这老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样。”李小梅骂了一句,不过很快便笑了笑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好戏看,活该。”

刘儒生刘教授并不知道刚刚发生过的一幕,兴致极高地随着船下到了南子湖里。李小梅招呼刘教授看湖景,还说等一会就可以吃上林县的特色:湖水煮湖鱼了。这时船舱里飘出了烧菜的香味,刘教授夸张地做了一个嗅的样子说:“好香啊。”

吕浩看着刘教授的样子,便笑着说:“这可是林县的特色烧菜方式,要不要去船舱看看她们在怎么做菜的呢?”刘教授欣然同意,他们便站起来往船舱走。

李小梅便和刘儒生一起靠在船边,她把自己刚刚受的委屈告诉了刘儒生,说着,说着,眼泪却忍不住打着转。刘儒生笑笑说:“看看,都像小姑娘似的,这点委屈算什么,他们会付出代价的。”说着,握住了李小梅的手,恋人一般地贴着她说:“我们以后到这里养老吧。”李小梅一下子笑了起来,心情好了许多。很快把梅洁和江超群的事丢在一旁,贴着刘儒生,尽情去享受着她的白马王子的梦。

刘儒生远眺着湖边,心里却在想着,这个江超群,竟然真把胡总当神仙供着了,而胡总也居然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当然啦,为他替他的女人报仇,林县有没有损失,与他没任何关系的。只是吕浩如果知道了胡总还在林县,他又会如何来阻止这件事呢?

不过,吕浩这一次很忧郁一般,与机场的那个女孩有关系吗?刘儒生便问李小梅:“吕浩真爱机场那个小女孩吗?那小女孩是谁?”

“孟成林的女儿孟思思,不过他们之间好象出问题了。那个女孩那么仇恨地看着吕浩,一定有什么事。”李小梅说。

“小俩口嘛,总会有吵有闹的。我们都大不小的,也有吵有闹吗?”说着,刘儒生就要去抱李小梅,李小梅闪了一下说:“吕浩可受不住我们这么亲热啊,人家才失恋。”正说着,吕浩领着刘教授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李小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赶紧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湖。

湖水煮湖鱼上上来了,吕浩招呼几个人一起坐着吃饭,刘教授直夸好吃。其实湖水煮水鱼是一道很简单的菜,取纯洁的湖水,捕一条鲜活的鱼,没放任何调料地用小火炉煮着,一道很原始很纯粹的手工制作,可就是让人吃出了鲜味,也吃出了风趣。舌尖上的感觉,就是在这种很纯粹的原始做法中被激发起来的,胃肠的渴望,其实也不过如此之简单。可是生活却往往如加了各种佐料的大菜一样,复杂的同时失掉了最纯粹的原汁原味。

饭是吃完了,刘教授对南子湖岛的研究兴趣却被激得很高,特别是船只划过水面时,碧水下的水草变化多端时,他总会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他的脸上写满了高昂的**,他有时候会把手伸进水草之中,去抚摸它们,衣服被水打湿了,他也显然不知道。

吕浩看着刘教授的样子,他才知道,其实他在错怪李小梅的同时,也在误读刘教授。刘教授的一系列表情,在告诉他,他是个真正热爱水利的学者。船只一直在湖水里划荡着,一浪又一浪的碧波涌动着,如无数珍奇闪出来的光芒一般,李小梅的心情好极了,时不时和刘儒生一起,嬉闹一番,一反平时女官员的样子。当她发出一声惊叫时,刘教授随着她的惊叫声看了过去,一处水草茂盛地,一群野天鹅“扑腾”而起,盘绕着湖旁的陆草地飞旋着。

刘教授对吕浩说:“快让船进这个地方去,我要下去看看,这里的水质和草地。”

吕浩让划船的人把船只靠近了这片水草地,他陪着刘教授一起从船上下到了水草地。刚走了几步,刘教授就把鞋子脱掉了,他要亲自走进水草丛去看看,他让吕浩在一旁等他。吕浩想跟着他一起,被刘教授阻止住了,他说:“小乔,这一片要好好保护,我就是去亲眼看看水质,你不要去。这样的水草越少被人踩过,越好。”

吕浩听刘教授这么一说,就把正准备脱的鞋子收了起来,帮刘教授把鞋子送到了船上,刘儒生和李小梅坐在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往水草丛深处走,刘教授时不时弯腰拨弄着水草,时不时低头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录着。

李小梅不懂这些水生物的意义,就和刘儒生聊天,吕浩一直在观察刘教授,他被刘教授的专注神情打动着,觉得这人真是敬业啊。

李小梅和刘儒生不停说话,说得口渴了,李小梅便拿出一佰元钱让划船的船工去岸上买几瓶水来,多的钱算是给他的跑路费,乐得划船的船工喜滋滋地上岸买水去了。

船工一走,李小梅便冲刘儒生挤眉弄眼,说这个地方真是恋爱的好地方啊。

刘儒生便笑着看李小梅,吕浩却一旁苦笑,他现在成了他们的电灯泡了。他站起来,朝刘教授的方向走向,把这恋爱的空间给了李小梅和刘儒生。

吕浩走着走着,却发现不远处的刘教授身子一直往下陷着,他急了,赶紧朝刘教授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刘教授,不要动,身子往上浮,别随着泥潭往下陷。”

刘教授在身子不停往下陷的时候,就明白他陷进泥潭里了。他听到了吕浩的喊声,看他奔着自己而来的时候,急了,他冲着吕浩喊:“你不要过来,这个地方泥潭太多,与其两个陷进去,不如让我一个顶着,你快去喊人拿绳子之类的救生工具来。”

吕浩不听刘教授的,扑了过去,让刘教授把手伸给他,可刘教授就是不伸,他很清楚这个泥潭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可吕浩还在往前探,他发火了:“吕浩,你不要命啊。快去喊人。”

李小梅也赶了过来,着急地看着他们,刘教授一边让李小梅赶紧打电话喊人来,一边阻止吕浩继续往前走,可吕浩根本不听他的,还在探着往前继续走,结果吕浩在快靠近他的时候,也陷进了泥潭里。

吕浩屏住气尽量把身体往上浮,刘教授也屏住气往上浮,他们不再说话,李小梅也不敢再说话,可她的心一直不停地跳着,真比她自己陷进泥潭还要可怕。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吕浩和刘授教,生怕她一眨眼,这两个男人就不见了,就沉到泥潭里去了。

四周一下子寂静着,李小梅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后悔极了,不该支走船工,他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有办法,毕竟他有经验。

李小梅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刘儒生安慰说:“快艇很快会到了,他们会没事的。”吕浩和刘教授也冲着李小梅笑了起来,想说话,被李小梅阻止住了,“你们不要说话,我懂,我什么都懂。你们要挺住。”



第三十二章 苦肉计 你好 你好

第三十二章苦肉计

李小梅打电话求救,刘儒生也在一旁安慰陷在泥潭的吕浩和刘教授,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往上提气。没一会,快艇的声音响起来了,李小梅扬起手臂大喊:“这里,这里。”

快艇上的人看到了李小梅,往这边靠。快艇靠近时便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几位中年人,他们把绳子抛向了刘教授和吕浩,让他们绑在自己的身上,随着快艇的划动,两个人便从泥潭里拨了出来。

这个时候,岸上也响起了一群人的脚步声,为首的是竟然是梅洁,她正带着一群人往这里赶,她也是刚刚得知吕浩和李小梅在培刘教授,刚刚得知刘教授在北京的能耐,当然是胡总说的。而她也是江超群指使她来的,关于孟成林自杀的消息,江超群才知道,他在惊魂之后,把胡总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而胡总说刘教授比他还有能耐,于是,他命令梅洁火速找人,晚上,他要设宴好好地款待刘教授。

梅洁带人赶过来时,见刘教授们陷进了泥潭里,心里也是一阵着急,好在快艇已经赶来救人了,刘教授没事了。梅洁的心才放下来,她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江书记好,您别着急。刘教授没事。您放心,人救上来了。”

江超群说:“那就好。对他们一定要热情。”说完就挂了电话。

梅洁没想到李小梅随随便便带回来的一个人,就让江超群书记这么重视,她这才发现自己处处针对李小梅是失策的,李小梅还是被她有能耐啊,尽管她一直瞧不起李小梅,要能力没能力,要长相也不比自己漂亮、年轻,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总是不如她呢?

梅洁郁闷极了。她很清楚,官场是此一时彼一时,而江超群的靠山孟成林自杀了,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极不好的信号,江超群能不能抓住北京的救命草,一切都看他的造化了。如果江超群一倒,她比李小梅还惨。至少李小梅现在有刘儒生宠着,有吕浩罩着,吕浩这位她一直没拿正眼瞧的年轻人,原来有这么大的能耐啊。她真是狗眼看人低,真是太失策了。现在,梅浩要用行动挽回她在吕浩心目中的形象,这一点在目前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想想也挺闷气的,她好不容易傍上江超群这个靠山,以为自己就如李小梅一般被人敬着,宠着。可没想到,好景不长,江超群能不能继续在林县站得住脚,难说啊。梅洁闷气极了,只是闷气归闷气,却不能再和吕浩这种看似简单的年轻人置气了。这种气,不是她可以置得起的。

一场有惊无险的事故算是平安而过,而吕浩的心却怎么也落不了地。他感觉自己总在经历一场又一场的苦肉之战,从第一天踏入林县,他的头被打破开始,每一场经历之中,他必须受到肉体的伤害。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他在唱连环的苦肉计,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是这样的,他也不想这样的。虽然他确实一次又一次在苦肉计之中,得到了老板和欧阳兰的莫大信任,可是他失掉了他的爱情,他让最爱他的人那么地仇恨自己,一想到思思那一双含着泪水,仇视的目光,一想到她的心在滴血,吕浩就有深深的愧疚感。

在这样的时刻,也只有老板莫正南会出这种牌,用项目去吸引外人的眼光,也用项目去奠定吕浩在林县的地位。这一点,吕浩是在陪刘教授的途中,突然明白过来的。原来老板才是真正的高人,他握着大量的牌,而且他的阵式一点也不乱,除了在念桃的问题上,老板犹豫不决,有那么一点点乱了阵式外,其他的时候,他每打一张牌,都是出其致胜的。所以刘教授一陷入泥潭,他会冒死去迎救。不管他救不救得了刘教授,他的态度,他的勇气,他的舍命相陪,都会让刘教授去感动,甚至去感化。

在官场,态度很重要。吕浩越来越明白这一点。如果他没有誓死相随老板的态度,就不会有一系列让老板和欧阳兰对他的完全信任。

信任决定了一切,信任也赢得了一切。

现在,只要吕浩尽全力去工作,在林县,他就有足够的能量去解决这样、那样的事件。他知道,江超群很快会**武文而替代,因为,梅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显然就是江超群对他们的示弱与讨好。

吕浩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种见好就忘掉原则的人。要梅洁一脸的笑中,吕浩尽量地让自己不带任何色彩地迎接梅洁的笑。

梅洁说:“吕县长,对不起啊,我们来玩了,让刘教授和您受惊了。”梅洁居然用尊称“您”来称号吕浩,吕浩当然懂,只是他还是不惊不喜地说:“谢谢梅局长来救我们,心意我们领了。”

李小梅却冷“哼”了一下,梅洁赶紧笑着对李小梅说:“李妹妹,对不起了,我刚才不知道你们是陪北京的客人,真是对不起。”

“梅局长也有说对不起的时刻哈,我可承受不起。”李小梅趁机撞了梅洁一句。

吕浩真是怕两个女人又顶起来了,这女人啊,什么时候都不忘置气,就为一条船,至如吗?当然他不会去表达自己的不满,而是对李小梅说:“走吧,回酒店去,刘教授受惊了。”

刘儒生也拉了拉李小梅,梅洁赶紧说:“江书记已经安排了你们的住处,在南子湖大酒店订了房间,跟着我走吧。”

李小梅不想去,站着不动,吕浩给刘儒生使眼色,示意他劝李小梅走。这个时候,不是置气的时候。江超群至少目前还是书记,除了苏晓阳的那件事,他目前没什么把柄在李小梅手里,这个时候,和江超群硬碰,是容易受伤了。这女人就是沉不住气,太容易感情有事了,以为傍上了靠山,天塌下来会有人替她们顶着。可是天要是塌下来了,男人们顶得住吗?

吕浩又想到了思思,孟成林是她们的天,现在天塌了,她和罗婉之能顶住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吕浩就死命地往下压,无论如何,他已经不能再刺激思思了,但愿她有一天能够理解他,原谅他。

在任何一场政治斗争中,都是各护其主的。吕浩要是不这么做,他会对不起莫正南的信任和培养。再说了,就算他不告诉莫正南关于法国巴黎银行的巨款,莫正南还是同样会拿到,只是没有这么快而已。

在政治斗争中,对手之间都在收集彼此的证据和把柄,就看谁的把柄有致命的杀伤力了。当初莫正南和念桃的事件被捅开后,莫正南不一样被伤着了,被痛心了,甚至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让念桃嫁给了自己。

每一场政治斗争都需要牺牲和付出,吕浩是利用了思思,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快乐,一点也不轻松,甚至一点也不沾沾自喜。

是啊,胜利就在前方,胜利就在他举手之间,可是他发现自己快乐不起来,他发现自己还在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仕途这一条路,原来真的能够让人脱掉无数层皮,最终才能如老板这么处世不惊吗?

“走吧。”刘儒生拉了拉李小梅,吕浩的思绪也被打断了,在李小梅知趣地跟在梅洁的后面时,他也引着刘教授随着梅洁而走着,一行人往南子湖大酒店奔去。

吕浩和刘教授被安排住进了南子湖大酒店,这是一名台湾老板投资的酒店,他曾经是南子湖岛上的渔民,是孟成林书记在打造南子湖岛时引进回家乡投资的。这家酒店依山傍水,是南子湖上最好的一块地势,当然也是南子湖岛上最豪华的酒店。表面看起来和一般酒店没什么差别,可里面的装饰元素以及员工素质全部参考国际五星的标准制定的。尽管这个酒店建立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可在林县的今天,这也绝对算是一家超一流的大酒店。

江超群亲自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刘教授,这倒让吕浩没有想到,看来时局不同,任何人都不得不妥协了。

吕浩领着刘教授进了酒店房间后,才知道江超群已经为他和刘教授各自准备了一套新衣服、新皮鞋包括袜子在内。江超群的细心和周到是吕浩所没想到的,原来坐到一定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人之处,就算是苏晓阳,他现在彻底败在了吕浩手上,可是苏晓阳这些年的风光,不是吕浩可以拥有得住的。有的东西明明在哪里摆着,却不是自己可以拿得起,甚至是能够拿的。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事可以为之,有的事就不可以为之了。各有千秋。

刘教授显然也被房间里的一套衣服感动了,当然最令他感动的还是吕浩的行为。他不认为吕浩在演戏,苦肉计这一套虽然管用,但是如果拿生命去演苦肉计的话,就有些不划算,不值得,甚至不必要。连命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呢?连命都可以不顾的人,还有什么不能托付的呢?

刘教授想,这一次他来对了,不仅仅是南子湖的一切吸引了他,也让他觉得还有吕浩这样的年轻官员可以去信赖,未来的世界还是有希望的。他总是无比痛心,我们的环境一再被破坏,我们在开采着下三代人的资源,过度利用资源已经成为我们这个国家最头疼的一件大事,所以,这一次,他是真心要把南子湖列入湿地保护区名单之类。

吕浩把刘教授送进房间后,去了自己的房间,当他洗涮完毕后,江超群竟然来了,他来和吕浩商量晚上的安排。书记找一个副县长商量,显然是另有用心。看来江超群是一个很懂得识时务的人,只是这样的人过于聪明。这人啊,一旦聪明过头,就容易滑入另一种极端。凡事都会去计算,人生之中,很多事是不能去计算的,因为人意不如天意。这是命理。

江超群对吕浩说南子湖管理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都要参加晚上的活动,说是为刘教授压惊,其实都是冲着江超群书记而来。而江超群也完全没必要为晚上的安排和他这个小小的副县长商量,江超群来,就证明着,他想和自己形成某种统一,至少要达到表面的和谐。不管江超群书记对他怎么样,目前他只会按老板的提示去走,只会以静至动,只会少说多看。

吕浩赶紧请江超群书记坐,然后给他泡茶,一边把茶杯很恭敬地双手端给江超群,一边一个劲地向他道谢。吕浩做这些时,很自然很老道,完全看不出是装的。这倒让江超群悬着的心落了一下,只是他从吕浩一系列的举动着,已经明白,这个年轻人在用动告诉他,他不过是自己的属下,自己的一个兵而已。他是弱势者,受到领导者的一点点关怀,就容易感恩载德。这么看来,莫正南这边目前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吕浩也不会计较他前期的冷淡。

江超群扯了几句闲话就离开了吕浩的房间,他走后,吕浩才有喘息的时间。他和刘儒生的意思是先让刘教授看一看,现在倒好,不仅惊动了南子湖管理的领导,连江超群书记都知道了。这事闹的让吕浩很被动,可是除了硬着头皮应对晚上的饭局外,他还能改变什么呢?在官场,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处级,他没有力挽狂澜的魅力,更没有这样的气势。他目前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该白的时候白不了,该黑的时候,也黑不起。再说了,在官场,其魅力是由官帽子的大小而决定的,官场的气势也是由官帽子的大小而决定的。一如从前孟成林三个字,就是气势,就是魅力,当时孟成林的名字等同于权势。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官场就是这么残酷。

晚上,吕浩领着刘教授、刘儒生和李小梅一起走进了南子湖厅。江超群书记、梅洁局长以及南子湖管理处的书记和区长都已经在包房里,一见刘教授,江超群绕开众人,走到他的面前,热情而又礼节地伸手和刘教授握了握,一边握一边说:“让刘教授受惊了,很是对不起。”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吕浩,吕浩一见他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不觉得有些诧异,这个时候江超群把目光投向他,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时又找不到适合的话,目前这个关键时刻,似乎说什么都不恰当一样。

吕浩被江超群看得有些紧张,他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努力把平静往脸上堆,他感觉真累啊,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处处演戏,处处伪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江超群似乎没注意到吕浩的紧张,而是用很随意的语气望着他说:“我们的吕副县长,新官一上任,就烧了这么一大把旺火,从北京请来刘教授这么重要的人物,却也不通融一下,好在,有惊无险,今晚,我代表林县县委、县政府为大教授洗尘和压惊,不醉不归。”

江超群书记的话一落,梅洁赶紧说:“吕县长年轻有为,有冲劲,有干劲。”两位主要领导都在抬吕浩,南子湖管理区的书记和区长赶紧附和着,这南子湖的书记是从教育界派来的,区长也是一女的,刚刚从外地交流过来的。他们也许还不知道孟成林自杀的事件,当然更不清楚吕浩的根基了。只是主要领导都在抬这位年轻的副县长时,他们心里面亮堂着,这位吕副县长肯定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江超群书记说完他该说的话后,就拉着刘教授坐在了主位上,刘教授歉让了好半天,江超群书记说什么也要让他坐在主位上,他是从北京来的重要客人,而且还是专家教授,说什么,这个位置也应该是刘教授的。

刘教授这是第一次和江超群打交道,虽然他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真到见到这个人,还是第一次,比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他一直认为在基层工作的官员,大多是土包子,对他们这些专家和教授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当惯了土皇帝,听惯了悦耳的话,根本就不会拿专家教授们的话当话。当然,这些年,“专家”和“教授”的词也如同“小姐”和“干爹”一样,全被变了调,着了色。把原本该有的知识点和智能库都淹没掉了,剩下的全是灰色地带中的种种交易。

刘教授这些年不大愿意下基层,除了看不惯基层官员们的张扬跋扈外,就是不想为虎作伥。他和武大伟是同学,那个时候马部长还没当部长,武大伟也还不是他的秘书,倒也相安无事。后来,马部长扶正后,武大伟成了马部长的私人秘书兼办公厅主任,有了这一层关系后,刘教授再下基层考察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交易令他倍感困惑。他不想过多地卷入官场之中,他不过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慢慢地,他便越来越少地下基层。这一次,伍大伟和刘儒生告诉过他,只是到林县去看看南子湖,有兴趣就帮着策划一份湖泊的湿地报告,没兴趣就当作一次游山玩水的旅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子湖这么美,在众多湖泊被污染后,南子湖竟还保留得如此纯粹,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不过,他在陷进泥潭时,也发现周边的水质与湖中心的水质不一样,污染也在随时随地侵入南子湖。他在痛心的同时,已经准备为这片还保留着大量水生物的湖泊而奔走,他会尽他的一切力量争取南子湖成为最重要的湖泊湿地保护基地,不过他不会在酒桌说这些。他是一个把专业cāo守看得如生命一般重要的人,他不会为了讨好地方官员而在酒桌上吹牛,或者做些刻意而为之的事情。

当酒上来之后,刘教授才发现,他的确被当作了重要的贵客,酒,是梦之蓝系列中最贵的一款,梦9,52度。梦之蓝的酒是刘教授最喜欢的一种酒,这种系列的酒口感好,而且酒喝到一定度上,人,特容易兴奋。看来江超群书记提前做了功课,至少问过刘儒生,他的喜好,这倒让刘教授在不知觉中被一种感激所感染着。看来,人在糖衣炮弹面前,想做到完全不湿身,也是相当有难度的。当然,刘教授的感激还有吕浩冒死救他的举措。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对他有着很好的一面之缘,现在,这种一面之缘在这一场事故中变成了生死之交了。这种交情,是他毕生难忘的。只是他不会去表达,一如他不会在这种场合去表明他会为南子湖进入湿地保护名单而努力一样。在他的为人处世字典里,交情这种东西,一如爱情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酒上来之后,菜接着一道一道地上来了,吕浩发现,胡总怎么一直没有出现呢?胡总难道不在南子湖?还是胡总有意回避刘教授?这倒让吕浩有些不明白,江超群又在演什么戏呢?

江超群对刘教授说:“来南子湖,没别的,就是鱼多。今天是鱼宴,毛泽东主席一句‘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让南子湖的武昌鱼闻名天才,今晚,大教授好好品尝一下武昌鱼的特色。”

江超群一口一个大教授,把他对刘教授的尊重表达到了极致。这一点让吕浩不由得暗叹不如。更让吕浩服气的是,江超群介绍完武昌鱼后,讲起了南子湖的历史。他说:“南子湖东西长90公里,南北长30公里,由416个湖汊组成,湖面51.94万亩,流域面积4163平方公里,常年平均水深4.27米。北有45公里水港与长江相通,南有平湖与省城相望,南子湖水经水港注入长江。南子湖的水生生物资源丰富,现有鱼类近200种、水生高等植物460多种、浮游动物近70种、浮游植物90多种等,为几百种水禽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这段话江超群一口气说完了,而且数字精确到小数点之后的数据,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这一点在吕浩看来,就是准备极深的功课。他便清楚,江超群书记能控制住吴江,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刘教授对江超群书记的介绍显然也很吃惊,对于一个非水利专业的官员,能够如此精确地了解南子湖的特色,可见用功之深。

江超群书记的话音一落,女区长带头为他的这段介绍叫好,她望着江超群书记,一脸小学生的天真和信徒那般的虔诚,笑呵呵地说:“江书记太伟大了,这么多的数据,您居然记得如此之清晰,看来,我要拜您为老师,好好取一下经。”她的话一落,男人们全都会意地哈哈大笑。

在这种场合,男人们一笑,梅洁马上明白女区长嘴里的“取经”是指什么。她极为尴尬,也特别地不高兴。从来酒桌上的风头是她掀起来了,今天还没开始,就被女区长抢了风头,对她来说,极为不爽。为了压压女区长的风头,她转过脸问李小梅:“李局长,你说这经是留着区长取呢?还是大家拼酒呢?”

女区长对梅洁和李小梅都不是很熟悉,更不清楚梅洁和江群众之间的关系,正为她的话引得男人们一阵哄笑而暗自得意,这种场合,女人们向来就是男人们开涮的对象。没想到,梅洁的一句问话,场面迅速冷下来,她便向梅洁投去极不友善的目光。梅洁显然看到了,她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走到刘教授面前说:“大教授先喝酒,喝完了,有人会找你取经的哟。”

江超群怕梅洁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赶紧圆场说:“都到杯子里满上,今天不醉不归。”说着,带头把杯子里的酒倒满了。女区长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怒视的梅洁不是个简单人物,赶紧陪着笑脸说:“梅局长坐,你们都是客人,这酒,该我来倒。”

梅洁见女区长对自己低头示好了,也不客气,倒完刘教授的酒,就把酒瓶递给了女区长,李小梅却在这个时候说:“梅局长倒的酒,肯定喝得更甜。”

李小梅一说话,吕浩就紧张,显然李小梅一直在找机会刺梅洁,梅洁也不是省油的灯,皮笑肉不笑地说:“要说今天,最漂亮的要数李局长,这酒,李局长为大家倒,估计这经会取得更多。”

梅洁的话一落,江超群故意带头又哄笑着,把两个女人的置气搅乱了,笑完后,他望着吕浩说:“让服务过来为大家倒酒。”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一点也不假,不过这三个女人的戏没唱起来,就被江超群以这种方式化解了,这一招,还真值得吕浩去学习。看来,官场处处是学问,也处处是陷阱。

吕浩满以为这三个女人的戏没法唱,哪里知道酒局一开始,梅洁就开始挑战了,她先给自己倒满了三杯,在吕浩还没来得及想的时候,梅洁就把酒端到了刘教授面前说:“刘教授,很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让您没有坐上最有特色的莲花船,又因为我的失误,让您受惊了,这三杯是我的陪礼酒,我干了,刘教授随意。”说着,在众人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酒已经被梅洁倒进了肚子里,接着就是第二杯,第三杯,吕浩看傻眼了,这三杯酒下去,就是六、七两啊,一瓶去掉了三分之二,可梅洁却面不改色地盯着刘教授,刘儒生显然也被梅洁唬住了,区委书记和女区长此时都惊呆似的看着梅洁,只有李小梅和江超群没事似的看着梅洁表演,刘教授被梅洁这么一弄,很有些骑虎难下,于是站了起来说:“梅局长真是女中豪杰,不过,这酒罚得有些枉,第一,对于什么莲花船我还没见到过,也不知道莲花船有什么特别。第二,是我自己非要去湿地看看水质的,与梅局长没有任何关系。被梅局长这么盛情地罚着酒,我真是于心不安。”

吕浩很想替刘教授解解围,这三杯酒下去,一般人都是很难撑得住的。可刘教授没等吕浩开口,同样在众人的惊诧中把三杯酒给干掉了,第一轮,就出现了如此大的**,看来,今晚的酒,怕真是不醉不归。

只是吕浩始终不明白,胡总去了哪里?梅洁跳出来如此罚酒又是什么意思呢?

江超群和梅洁联手演苦肉计吗?这个念头一闪,吕浩就有些坐不住,就拿眼睛去看刘儒生,因为他对刘教授毕竟不熟悉。刘儒生却在这个时候说:“江书记果真厉害,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看来今天,刘教授怕是挡不住了。”

因为喝了酒,刘教授开始有些兴奋了,脸也红了起来,整个人就有些飘,说话就显得很兴奋,他望着梅洁说:“这美女一端杯,准能醉倒一大排啊,不过醉在石榴裙下,做鬼也值哦。”说着,竟然举杯要和江超群喝,江超群当然不甘落后,先给刘教授把酒倒酒,才给自己倒满说:“能够请得动京城的大教授,是我江某的荣幸,来,我敬大教授。”说着,又是一口干,这样一来,大家开始轮流给刘教授敬酒,而刘教授却是来者不拒,吕浩担心这样喝下去,刘教授会吃亏,于是说:“刘教授到林县来了,林县有很多特色菜,先尝尝林县的特色菜,这酒嘛,就缓一会儿再喝。”

吕浩一开口,梅洁又跳了出来,她这一回笑着望着女区长说:“吕县长这一回为林子县立了大功,区长怕是要好好酬谢一下吕县长吧?”

梅洁话因一落,江超群也笑着说:“对了,吕县长现在可是林县的功臣,李局长、梅局长和区长都要给这位小兄弟敬一下,后生可畏啊,你们这几个大姐就得向***学习,学习了。当然啦,这经是不能取的,经验嘛就得好好总结、总结。”

话一落,又是一阵哄笑。梅洁便带头给吕浩敬酒,吕浩没想到矛头对准了自己,这个时间,他是断然不能把自己喝醉的,因为他老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他又不清楚。他把目光投向了李小梅,想让李小梅出来挡一下。李小梅这一回算是弄懂了吕浩的意思,站起来说:“江书记,要说敬酒,我们三个女下属,应该好好给您敬一敬,都是您领导有方,才有刘教授这样的大教授来到了林县。至如吕县长嘛,您说得对,他还是***,在这酒桌上,就数吕县长年龄最小,而且还不是我们这一代的,虽然他是领导,可是,我还是认为这酒应该敬书记才对。”说完,故意把头偏向吕浩说:“您说呢?吕县长。”

吕浩赶紧说:“李局长说着,除了三个女将要给书记敬酒外,我也该给书记好好敬一杯。”说着,也替自己加满了酒。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大家都是来陪刘教授的哟,可别把方向开错了。再说了,林县的人一直是好客、礼重。来,大家敬刘教授的酒。”江超群没办法,只得把酒往刘教授身上引,他知道,李小梅和吕浩在联手,这一对人一联手,就有些不好办。他要是和梅洁联手太明显,显然要这个场合不适宜。

可梅洁不干了,她在酒桌上一直想出尽风头,可是第一炮被女区长抢了,她好不容易用三杯酒来了一个下马威,现在提议给吕浩敬酒,竟被李小梅搅了场子,心里便老大不痛快。把江超群叮嘱她的话,给忘了一干二净,江超群要她把刘教授灌倒的同时,要让吕浩不倒也必须醉,可现在李小梅站起来搅场子,梅洁就不干了。不由望着李小梅说:“看不出来啊,李局长这么维护吕县长,酒也不让咱们敬,我说区长,你觉得脸上有光没?我是觉得脸上很没光彩的,哪里有女人敬酒,男人不喝不说,还要向女人求救的呢?我和区长也太没面子了。看来我和区长是不是该收场呢?”

吕浩一愣,看来梅洁在观察他,他偷看李小梅被梅洁看到了。今天这酒要是不喝,梅洁这一张嘴怕是堵不住。不过,有刘儒生照着场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一想,就对梅洁说:“既然梅局长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这个小兄弟就给三位姐姐先敬一杯了,在这里,我也不是什么副县长了,是各位的小兄弟,还需要各位多多关照。”

吕浩的这一番话说得很是谦逊,倒让梅洁的咄咄逼人有些不好意思再继续往下进行,于是收剑了一些说:“吕县长敬的酒,我第一个喝。”说着,又是干了,吕浩没办法,也只得干。敬了梅洁,就得敬李小梅,李小梅还想辩解,见吕浩已经把喝下去了,她再多说话又会被梅洁抓住把柄,在这一点上面,她可不是梅洁的对手。

女区长好不容易有机会给吕浩敬酒,赶紧说:“领导意思,我喝干。”

梅洁不干了,损了一句女区长,“吕兄弟都说了,他在这里是咱们的兄弟,不是什么副县长,要干,一起干。”

吕浩笑了笑,对女区长说:“我干。”把一杯酒又灌了下去,几个女将在灌吕浩的时候,江超群也没空着,一个劲给刘教授戴高帽子,自然又让刘教授多喝了好几杯。

吕浩感觉今天的场面有些不对头,好象全都是冲着刘教授和他来的一般。

刘儒生这个时候,显得格外逍遥自在,一会儿吃吃菜,一会儿看看李小梅,他这人,到哪里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在这一点上面,倒让吕浩羡慕起来。

南子湖的区委书记,老在找机会给江超群和刘教授敬酒,可见两个一直在密谈,他也不会强行加入,也如刘儒生一样,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

吕浩明明知道官场很多事必须谨慎,这谨慎就是不允许有半句错话,哪怕是在酒桌上,说错话也总会被人纠住不放。不过,在酒桌上,男女之事都是能放开扯的,越扯开越刺激,除了男女之事可以公开谈外,别的事还能谈吗?

吕浩想把话题引到男男女女的话题上去,想让酒桌气氛更**一点,便对梅洁说:“梅姐来点色的吧,这酒实在是灌不下去。”

梅洁一见吕浩居然把话题引向她身上来,一时涌起一股感动,她曾那么对待吕浩,好象他还真没计较什么。反而给她足够的平台去发挥她在这上面的特长,这男女的事,大家尽可放开了说,有多刺激说多刺激。这官场中往往男人最多,女人都是点缀和平衡作用,女人也是男人们拿来找乐子的,如果今天这酒桌上没有三个女官员,这帮男人肯定会招小姑娘来陪酒,男人嘛,就好的是这一口。无花不成宴。再说了酒与色总是紧紧连在一起的,男人喝酒不就是图个发泄和痛快嘛,刘教授被这一闹,和江超群兄弟般地谈天说地,兴奋得不得了。而他的兴奋,也是梅洁这个女人挑起来。现在,让梅洁少拿酒砸他们,看这架式,梅洁少说也能够喝个一斤以上,这酒量,吕浩是必倒无疑。他心里装着事,他不想放倒自己。

于是梅洁就讲了一个笑话,有一名小学女老师,有一天考一名男学生,她要男学生做一题加法题,题目是五加五等于多少,男学生伸出了一只手,又伸出了一只手,正准备去数时,女老师却说:“把手放进裤袋里去,不许拿手出来数。”男同学没办法,只好把双手放进了裤袋里,女老师又问:“五加五等于多少?”男同学在下面算着,算着,终于算出来了,高声对女老师说:“报告老师,五加五等于十一。”

梅洁的笑语一讲完,刘教授带头哄笑着,刘儒生本来一直在逍遥法外的,一听这个笑语,愣了一下,马上也大笑起来,接着吕浩也笑了,区委书记也笑,三个女人也跟着全笑了起来,李小梅是看到男人们都笑了后,恍然大悟的。原来那个十一的答案,是小男孩双手放在jj旁边,把jj当成手指一起加到五加五里面。

这一笑,桌面上的氛围显得不再那么紧张了,大家一阵热闹后,江超群说:“刘教授难得来咱们林县一起,刘老板现在也算得上半个林县人,难得投缘大家聚到了一起,今天这酒局是专为刘教授压惊而准备的,这京城来了首长,我们这些基层的人是不是都要拿出百分之百热情来呢?不然,京城的首长没喝好,我这作地主,就显得太寒碜了。来,大家向京城的大教授,大首长敬一酒。”说完,端起酒杯,就给刘教授敬酒。

吕浩已经越来越清楚,今晚的酒就是鸿门宴,吕浩还是紧忙端起了杯子,这官场中的酒局饭局形形色色,百奇千怪,但是有一条,这权在哪里,酒也会跟着摆到哪里。权在谁手中,整个酒局的格式就由谁在撑控。就拿现在这顿酒来说,明着是为刘教授摆的,暗,却是江超群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单是胡总没来,吕浩心里就打着鼓点儿,再加上梅洁一个劲要灌他的酒,今天这顿酒就显得很有些怪诞不经了。

在任何一个官场,要看政治风向,不仅要盯着一把手,二把手,周边的亲信也得盯着,他们往往是一把手、二把手的传声筒,今天,江超群的传声筒显然是梅洁,她的一言一行,显然代表着江超群的某些意见和想法。

现在这场面就是梅洁在同刘教授和吕浩拼酒,一个女人拼两个男人,这场面显然应该是精彩的,是激烈的,可是,在吕浩的眼里,他老认为这顿酒拼得有点悲壮。因为到场的人,除了梅洁是江超群的人外,其他的人并不全是铁心跟江超群在一条线上的,区委书记和区长多多少少还想在保持中立,李小梅则完全不会买他们的帐,这酒就喝得只剩梅洁一个人死顶。

吕浩也知道今天是江超群在唱戏,只是他为什么要唱,唱的又是哪一曲,他至今是摸不到边儿。当然,吕浩也相信,江超群今晚想一箭双雕,甚至一箭多雕,想在这一场酒里,拿下许多的东西,可是刘儒生为什么就那么逍遥自在呢?难道他明白江超群在演什么吗?

在共敬刘教授的酒后,吕浩以为这酒就要告一段落了。显然梅洁也喝得不少,刘教授的舌头已经在打着结着,再喝下去,肯定是必倒无疑,吕浩是在努力压制住自己,但是他也保不证再喝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

吕浩和刘教授都灌了不少,再灌下去,两个都撑不住。再说了,在官场中喝酒,往往是不讲条件的,现在,江超群明着就是想把吕浩和刘教授往翻里灌,还美其名曰是好客,是尊重。可是,这酒里明明藏着一把刀,只是吕浩不知道这刀会往哪里下。

俗话说的好,“菜是看的,酒是灌的,男人是让女人搞翻的,女人是让男人拿迷魂汤迷魂倒的。”今晚刘教授和吕浩让梅洁一个人拿住,吕浩几次想让李小梅救场,可李小梅不知道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也不怪李小梅,这女人啊,都有一个通病,到哪里也改不了,在任何场合都不能见别的女人抢风头。梅浩被女区长一抢,马上就较上劲,而梅洁一抢风头,李小梅也参与较劲之中,非要论出个高低。

于是喝完一轮,李小梅不但脸红了,脖子也红了,而且,那半片**,一颤一颤的,想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他就看到刘教授的目光扫了几次,又看过刘儒生的目光频频往上扫,这又让梅洁不舒服,也故意把衣领压了压,那**或明或暗的,晃得刘教授一阵阵心猿意马,酒便越喝越多。

这一顿酒在不知不觉中,一喝就是两个多小时,一箱梦之蓝没了,江超群却还要扯着刘教授喝,梅洁也不示弱,非要跟吕浩再交流十二拳。吕浩已经是腹中如火烧一般地难受。再说了,他心里装着这么多事,思思怎么样,他放不下,而且一直处于内疚之中,这酒量自然就不如平时,战斗力自然也下降了不少。见梅洁靠过来,一阵接一阵的恶心便涌了过来,他差点就要当场直播。于是,赶紧强忍着喝了几口茶水,舌头打着卷地说:“我吕浩认栽了,跟美女局长喝酒,这一杯胜过好几杯啊,酒不醉人,人醉人啊,我没量了,我投降了。”说着,吕浩一起身,就往外冲。

李小梅不放心,站了起来想跟过去,梅洁双手压住了她说:“有人可要吃醋的了。”说完,转向女区长说:“区长还等什么,还不照顾照顾帅哥。”女区长赶紧站了起来,去扶吕浩,吕浩本来想拒绝,可人已经站起来了,这醉就得装下去。

吕浩和女区长一出门,梅洁就往刘教授身上靠,这酒喝到这份上,哪里还经得起这美女往上靠的,刘教授反手搭在梅洁肩上,眯着眼喊:“再来,干,干杯。”

江超群这时突然说:“不如撤吧。”不等刘儒生说什么,他已经带头站了起来,梅洁就去扶刘教授,李小梅想说什么,被刘儒生踩了一脚,李小梅就眼睁睁地看着梅洁扶着刘教授出了包房的门。



第三十三章 色诱【】

第三十三章色诱

第三十三章**

江超群和梅洁走后,李小梅问刘儒生:“你为什么要踩我?他们明明没安好心,你干嘛让他们这样把刘教授带走?”

刘儒生笑了笑说:“以前是一朝天子一朝令,现在是一朝天子一朝政,一朝王候一朝人,一朝官员一茬树。明白吗?”刘儒生说得像修行几千年的大师一般,可李小梅却听得云里雾里,这话等于什么都说了,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我不懂。你别在这里和我打哑谜。不行,我得去找吕浩。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对待刘教授。”李小梅要去找吕浩。

刘儒生拉住了李小梅说:“吕浩现在怕是在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你们这帮女人啊,到哪里都不省事,你们一个比一个想在酒桌上被所有男人围着讨好着,吕浩看你好几次,希望你出来救场子,你呢?你干嘛去了?现在去找人家吕浩,拉倒吧。别再没事找事了,不就是他们想玩一曲**的计谋吗?多大个事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了,这男人嘛,长着那个东西,就是出来干女人的,干了就干了,江老狐狸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贡献出来,你急个屁啊。”刘儒生的平静,震得李小梅一愣一愣的,这男人都是怎么啦?她发现她半点都不懂刘儒生,这个她以为是自己的白马王子的男人,这个她以为是她的爱情,她的命理,她的依靠的男人,怎么在这么大的yīn谋面前如此平静如水呢?

“可是,这样会害死吕浩的。”李小梅说。

“关吕浩狗屁事,吕浩酒喝多了,他们要的是一箭双雕,结果吕浩的提早离席,让他们把行动提前了,知道吕浩一时半会搞不定。再说了,他们这次主要想抓住北京的救命草,以为这样,就可以稳坐钓鱼台。可是孟成林都被逼得自杀了,县官不如现管。一朝官员一茬树啊,这帮王八蛋,任他们折腾去。而且胡总就在这个岛上,据我推算,他现在肯定不是被一个女人缠着,这良辰美景,几个男人不想醉于女人的石榴裙下。走吧,我们别浪费了这么好的美景,赏星星去。”刘儒生一脸的玩世不恭相,让李小梅的心猛地往下沉着,她站着没动,刘儒生却把手伸进了她的山峰之间,酒席间,他就冲动了好几次,这女人酒后的**,刘教授都被吸引了好几次,他内心虽然不爽,倒也骄傲着,这女人是他的。又有几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羡慕着呢?再说了,刘儒生本来就是一个玩面子的人,这面子上的活,他当然格外在意。

“你真讨厌。”李小梅一边拿手去打刘儒生的手,一边却被他挑逗得恨不得就在这个包间里把该办的事办了。这三十如虎,四十如狼的日子,谁说只有男人才需要那种事的风流快活,女人不照样渴望被干得舒服,被干得服服贴贴。

“小东西。”刘儒生贴着李小梅的耳根呼着热气,李小梅的身子一阵阵麻酥,整个人软进了刘儒生的怀抱里,任由他的手在她的**之间游走,任由他呼出来的热气如电流般地通向她的全身。

“**。”刘儒生把手往李小梅的下体伸,在那个地方死命地纠了一下,一阵痛,让李小梅的意识醒了一下,笔直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刘儒生的身体,意识又回到了大脑里。

“你说,吕浩会不会和女区长也在这样搂搂抱抱的?”李小梅还是放不下吕浩,不管怎么说,刘教授和胡总玩得再风起云涌的,他们不是官场中人,如刘儒生所言,玩了就玩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事,在他们眼里不仅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反而是他们的骄傲和乐趣,搞的女人越多,越有谈论的资本。可是吕浩不一样,吕浩那么年轻,走的是政界之路,也是未来的希望之星,她不能让吕浩犯错误。

李小梅去拉门,门拉开了,刘儒生没再说什么,跟着李小梅一起出了包房的门。

“我带去找他,你今天不把吕浩安顿好,你这心里就装不下我。你是不喜欢这个小子?”刘儒生不满地问李小梅。

“去你的,我是大姐。”李小梅瞪了刘儒生一眼。

“这年头,玩的都是老牛吃嫩草。”刘儒生刺了李小梅一眼。

“你妈的,”李小梅骂了一脏话,“我不是老牛,你们这群才是老牛。”

“好,好,好。”刘儒生让步了,他现在可就是想干李小梅,不想被其他人的事搅了他们的好事。

刘儒生带着往洗手间走,在走道转角处,女区长如电线杆一般地站着,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这影子在李小梅的眼里,如女鬼一般地晃悠着,她便松了一口气。

李小梅急步走近了女区长问:“吕县长呢?”

“还在里面没出来,我不敢进去,急死人的。刘老板来得正好,快进去看看吧,这么久没出来,我担心出事啊。”女区长急急地说,要是吕浩在这里出事,她可背不起责任。尽管她也就是在吕浩来林县的交接会上见过这个年轻人一面,可他是市长莫正南的秘书,关于他的背景,今晚的酒桌上,足以显示他的份量之重,这样的人,不是好这个小小的区长得罪得起的。

“你快去看看。”李小梅望着刘儒生着急地说。

刘儒生没理这两个女人,不慌不忙地走进了洗手间。吕浩正扒在面盆上一动不动,刘儒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问:“没事吧?”

吕浩的身子惊了一下,回头见是刘儒生,便笑了笑说:“没事,吐掉就没事了。这酒,确实是害人。可是无酒又不成席,于是喝来喝去,喝的全是自己的身体,年轻拿身体拼着,唉,还是刘老板好啊,自由人。”

吕浩由衷地叹着。

“没事就好。小梅担心死了,你出去对她们打个招呼吧。”刘儒生淡淡地说。

吕浩便和刘儒生一前一后地出了洗手间,李小梅一见吕浩出来,赶紧迎上去说:“没事吧?”女区长也赶紧问:“吕县长没事吧?”

“我没事了,吐掉就没事了。对不起哈,让你们担心了。”吕浩感激地说。

“没事就好。”女区长松了一口气,才想起自己的包包还在包房里,于是说:“吕县长要是没事,我回包房拿包包去。”

“刘教授呢?”吕浩问。

女区长摇了摇头,李小梅对女区长说:“你去拿包包吧,包房里没人了。”

“他们呢?”吕浩又问。

“喝高了,都回房间去了。”刘儒生抢着说。

“那就好。”吕浩松了一口气,李小梅想说什么,刘儒生又说:“我和小梅出去走一下,外面的风景真美。”说着拉了一下李小梅,吕浩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后,他也往相返的地方向走去。

吕浩下楼后,一阵夜风一吹,他整个凉爽极了,顿感觉全身放了不少,便沿着酒店外的青石板看着沿湖的风景。美人蕉郁郁葱葱,把鲜红和淡黄的花朵撑得满目妖娆,几棵古老的迎客松,蓬勃地向四周扩散着枝丫,把一种坚忍不拔的青秀,四季不变地展示着,让吕浩的目光在妖娆和青秀之间来回跳动,一种对美丽的向往,一种对坚忍的渴望悄然爬进了他的心房,让他在这一刹那间,对大自然的物种有了一种感动,一种怜爱和一种想要抚摸的冲动。

就在吕浩弯身想要去抚摸美人蕉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竟是老板莫正南的。

“你在哪里?”莫正南问。

“莫市长好,我在南子岛。”吕浩回答着。

“我在林县政府招待所一号楼,你马上赶回来。”莫正南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吕浩拿着手机,愣了一分钟,整个人又紧张起来,这么晚,老板来林县干什么呢?难道又出什么大事了?

吕浩赶紧把手机塞起口袋,就往湖岸跑去。

吕浩赶到了林县政府招待所,一号楼曾经是北京首长们住的楼,里面一应俱全,除了北京的首长们,这幢楼几乎不对外开放。因为房间的设施比总统套房还要豪华讲究,每一个套间都带着保镖室,而且每一个套间布置如同皇宫般,照着皇帝、皇后那样的的床,在各自的房间分开陈列着。这楼的服务员,全部是经过严格选拔,而且严格训练的,几乎每一批都会有被人被选中,直接带走或者就地安排。这个虽然只有六十万的县城,出过的伟大人物太多了,以至如每一任的高层,总在来这里看看,慰问慰问,实际上,很多人是奔着这里的风水而来,都想看看,出过这么多伟人的地方,到底有着怎样的山,怎么的水。

吕浩敲门进去的时候,莫正南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一见吕浩进来,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吕浩没坐,而是扫了一下莫正南的水杯,见水杯里的水只有三分之一,便拿眼睛扫了一下整个房间,他在找水壶。这是他在莫正南身边工作时的习惯,一天的开始,习惯抱着水壶去烧水,扫地。现在,他见了老板,这个习惯自然又回到了身上,烧水,成了他现在做的第一件事,尽管,他并不知道莫正南这么晚突然到林县的目的。

林县政府招待所的一号接待楼位于大院南端,这幢小楼只有两层高那么高,每一套房间都带着一座小院子,被密密麻麻的竹林遮挡着,哪怕是在白天,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这竹林之中,还隐藏着这样的一幢楼。平常这里戒备森严,几乎不准人靠进。这幢小楼也不向客人开放,自林县改造那天起,这幢就担负起首长们的神圣使命。

今晚的吕浩很有些累,这一天的陪客,折腾,再加上被老板招见的勿忙,赶船、赶车,整个人需要全神贯注,赶到林县见老板面色还平静时,他整个人忽然松驰下来,烧水的习惯又让他回归到了从前一样,这习惯一回来,这人一松驰,便有瞌睡虫迎了过来,他突然想睡觉了,美美地躺在床上好好睡一回,可是,他能睡吗?老板了,他还得去接念桃,老板是想念桃了吗?对手消失了,他需要和念桃一起庆祝吗?

吕浩这么一想,整个人便真的放下来了。如果仅仅是为念桃而来,他就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吕浩轻轻地叹了一声,但愿老板仅仅为念桃而来。水很快烧开了,吕浩把胡乱猜测的心思收了回来,目光在升起的水雾上转了几转,镜子里的那张年轻的脸,在水雾里突然也模糊难辩了。这么看着的时候,吕浩的心头便会浮上一层东西,可这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弄不清楚楚动人。

吕浩拿着水壶先替老板莫正南加满了水,再给自己也泡了一杯浓茶,酒还是没完全消失,他自己都感觉闻得到酒味。

果然莫正南望着吕浩问:“喝了不少吧?”

“被江超群和他的皮绊联手灌了不少,北京的客人大约也喝多了,回房休息去了。”吕浩放松地说。

“什么皮绊皮绊的,乱七八糟。”莫正南皱起了眉头,吕浩又是一阵紧张,赶紧解释说:“是林县招商局的一位女局长。”

莫正南当然知道皮绊是什么,这是林县的土话,林县喜欢把男人在外的情人叫着皮绊或者情况。

“是不是在想,我这么晚到林县的用意?”莫正南望着吕浩问。

“莫市长问得对,我一路上都在这样想。”吕浩说。

“我突然很想见见北京的客人,听小兰说北京的客人卖官的手段高明,就想看看这人长了什么样的三头六臂。”莫正南笑了一下,这让吕浩提起来的心,落了一下。只是吕浩还是不明白,莫正南深夜造访林县,难道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再说了,这买官卖官的,目前好象不防碍莫正南什么。

“你啊,是不是在想,这件事不值得我兴师动众地赶往林县?”莫正南似乎钻进了吕浩的心里。

“是的。”吕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姜还是老的辣。

“我得给江超群敲敲边鼓,不要以为林县天高皇帝远,林县有着革命的传统,就天不怕,地不怕。我让你接待北京的客人,除了稳住局面外,就是要给林县还在**、要官的人树立一个榜样,什么才是脚踏实地干事。我已经和朱天佑书记沟通过,目前琉州书记一职由我代接着,市长一职,怕又是要争个你死我活。在这个关键时刻,林县这个特殊化的大县,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根本。我已经在这里见过cāo武文,将我的意思传达下去了,林县是我杀鸡给猴看的一个县,因为在这里有你,有cāo武文。这个县必须在我的控制下,按我的意志进行着。你明白吗?”莫正南盯着吕浩问。

“我懂了。”吕浩重重地点头,原来老板什么问题都考虑在最前面。

“这一段,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路鑫波省长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们这一次也打草惊蛇了,路鑫波们会更加提防我们的,毕竟他们都是土生地长的江南人,相对于我和朱天佑书记而言,根基太深了。”莫正南的脸上罩起了一层雾一般的地方。

吕浩看着老板,他似乎是真的懂了,又似乎根本看不清一切。

吕浩正在乱想着,莫正南突然说:“念桃还好吧?”

“念桃现在很好,饭量大增。”吕浩赶紧说,说完,站了起来,莫正南也不问吕浩去哪里,也没有留吕浩,任由吕浩起身往外走。

吕浩知道老板想念桃了,林县的问题虽然重要,可老板真正想来的目的怕是与念桃分不开的。

是啊,一个男人真的动了心后,想要把心收回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如他,真正要他放下思思,半点也不想思思,他做得到吗?他在今天陪客的时候,脑海里还不是闪着思思的影子。

思思,一想到这个名字,吕浩的心又扯起来了,又有痛涌了出来。他压了压,开着车往家里赶去,他要去接念桃。

念桃被吕浩带到了林县招待所的一号楼,莫正南还在二楼的办公桌前看文件,他知道吕浩去接念桃去了,他来这里,除了给江超群敲边鼓外,确实是想念桃了。孟成林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对莫正南来说有很大的触动,他对孟成林并没有仇恨之心。这权力之争,争的是权力,不是争的人。只要这个位置空出来了,对莫正南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不想赶尽杀绝,并不想要孟成林的性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断然不会让吕浩送走思思和罗婉之。

莫正南知道他到了林县,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这次出来,他带着一撂文件,有孟成林办公室里,也有他自己压下来的。这些文件都是他现在必须去批阅的,在这一点上面,没人替得了。而省里的情况目前不明朗,孟成林的死,省里面一直压着,方方面面不得过多地议论这件事,所有的纸媒都不准报道这件事,当然网络还是有关于孟成林的死讯,也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知道删除了。不过,无论怎么样去封锁,该飞出去小道消息,还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飞了出去。

孟成林虽然人不在了,可关于他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了结。事在这里摆着,随时随地都很有可能被翻出来,大做文章。而且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妥当,会有一批人跟着翻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向是官场的一大特色。怎么处理孟成林的事情,省里目前是达不成一致意见的,各个山头唱着各个山头的歌,可不管这歌怎么唱,莫正南目前不想去搅和。

确切地说,莫正南跟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取牌,打牌的姿态都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不想让别人看清楚自己的打法,包括吕浩,他都不愿意看他看得清楚明白,这也是他突然跑到林县的原因。

彭青山也侧面试过莫正南的语气,孟成林这一死,是不是立马给苏晓阳定性,他给了彭青山一句话:“程序都没走完,急什么呢?”说完这句话,莫正南就径直挂了电话,这个时候,任何人,他都不想给人看到底牌。

早在一个月前,朱天佑就将省纪委转给他的一份各市调查报告还有处理意见一并呈给了莫正南,莫正南看了一遍,就收取了报告,他没说什么,各市只要去认真查,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就看什么时候需要查什么人而已。这种大而广的调查报告,根本说明不了问题,问题都在水下,水面的问题不叫问题。

现在,对孟成林自杀一事,到底该怎么收场?莫正南在等,等省委的决定,等路鑫波的态度,态度决定他的下一步要打什么样的牌。

念桃来了,莫正南收起办公桌前的文件,冲着门口说:“进来吧。”随着念桃轻巧而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时,莫正南还是颤动了一下,这丫头,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心动,什么时候又能让急切和动心。

念桃一脸惊诧地看着莫正南,吕浩一回来就说要带念桃去一个地方,她在车上问过,吕浩没说。直到吕浩把她送到二楼门口,吕浩下楼了,她便猜测,肯定是他来了。结果打开门,还真是他。

一股熟悉的青草味扑进了莫正南的鼻孔,尤如再次听到了清澈的山泉,响在他的所有听觉里一般。他张开了怀抱,念桃扑了过去,两张嘴很自然地合在了一起。

亲热了好一阵,莫正南说:“我们去洗洗吧。”念桃要去放水,莫正南一把拉住了她,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去放水,你现在可要乖一点,别再让我担心。”

“嗯。”念桃永远都是那么安静,那么轻柔,这让莫正南杂乱的心,一下子也变得宁静面又温柔。

莫正南牵着念桃的手,往洗水间走。念桃感觉这一刻好幸福啊,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啊,什么时候这么温和地说他来替她做事啊。

莫正南牵着念桃的手走进了洗手间,他开始放热水,不大工夫,热水放好了,卫生间顿时一片雾濛濛的。整个房间很快变得扑朔迷离迷离,变得看不清楚对方,也变得极具有想象空间。

念桃便控制不住了,整个身子在这一层梦幻中浮了起来,她不再压抑,甚至变得很开放,靠着莫正南说:“我想你了。”

莫正南“嗯”了一声,便低头去找念桃的嘴,第一次亲念桃的一切又在莫正南的大脑里闪着,一如发生在昨天一般。

莫正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彭胀起来,一边和念桃亲着,一边去解念桃的衣服,可是念桃背后的扣子,他怎么也解不开,一着急,想要去强行弄行,被念桃“吃吃”地笑着,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松开了念桃,笑着说了一句:“鬼丫头。”

念桃开始自己脱光了自己,又替莫正南宽衣解带着,这丫头越来越懂得男女之事了。

莫正南便心驰神往地把脱光的念桃抱了起来,很小心地放进了热水池里。念桃的怦怦地乱跳着,脸颊绯红得不成样子,xiōng脯一起一伏地颤抖着,挑逗得莫正南忍不住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念桃的**之间。

莫正南走进了水池,很惬意地把念桃拥在自己的手臂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却都知道此刻属于他和她温馨和幸福的时刻。

有时候人是需要轻松的,男人需要女人,女人同样需要男人,这是莫正南的看法。他除了念桃外,没有其他的女人。有时候也会冒出再在身边找个女人的想法,只是这念头只能是一闪而过,除了他不是滥情的人之外,欧阳兰一直紧追不放,再说了,念桃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有份量,他对别的女人自然就会淡得多。

莫正南多希望就这样拥着这个他总也放不下的丫头,不再分开,不再挂念,可是,属于他和她的时间总只有那么几个小时,或者几十分种,她就得被送走,而他就得继续他的战斗——

就在这个夜晚,在林子岛上江超群和梅洁把刘教授扶进了梅洁的房间,果然如刘儒生所言,江超群要贡献出自己的女人。他帮梅洁把刘教授弄进房间,平放到床上,然后交给梅洁一样东西,压低声音说:“小妖精,看你的。”

“知道了。”梅洁喝了酒的脸,红得如林县政府门口的那面飘扬的红旗,挑逗得江超群恨不得立即把她按在床上,解决涌上来的急切所求。

梅洁偏偏在这个时候,低头去看刘教授是否还清楚时,那一对宝贝颤悠得如无数招魂的指令,把江超群的欲望挑逗得满地都是。他一把扯过梅洁,一只手就往宝贝上伸,一边伸一边说:“不行了,我受不了。先让我玩死你这个小妖精,再让这老鬼上你。”

江超群这么一说,大脑似乎满是刘教授干梅洁的镜头,这镜头一跳出来,他身体里的急切与需要如毒品一般,把他所设计的计谋挤得一干二净。

梅洁的酒喝得是有些多,不过对她来说,这样的时刻,恰到好处地需要男人,她被江超群秘密授之要搞定刘教授和吕浩时,心里其实是老大不乐意的,不管怎么说,她在心里还是喜欢江超群的,这个男人在她的眼里魅力四射,而且这男人干起她来,特别地**。这两人行这种事,图的就是快活。虽然她需要江超群罩着她的光辉,可是真正被这男人干过,光不光辉的,倒成了其次。这就是女人的悲哀,被男人睡过的女人,总是愿意把整个人,整个心交给男人。

江超群本来打算让梅洁去搞定胡总的,可胡总这人,好嫩瓜,这人如苏晓阳一样,越嫩越爱。这是他在酒后有意无意透给江超群,本来是送他回北京,一听他有这爱好,便领着他上了南子岛,当然陪他的还有两位捏得出水的嫩瓜。这一回,江超群可是学乖了,让宏伟挑两只姑娘的时候,反复叮嘱不能再弄学生,年龄一定要在二十岁左右,只要让胡总玩得快乐,玩得满足,投不投资都是次要的,扯上关系才是最主要。没想到游船的时候,梅洁和李小梅为一只船争执起来,他去了才平息风波。只是吕浩和李小梅怎么突然到了岛上呢?他问胡总,才知道吕浩和李小梅很有可能接了北京的教授,胡总不知道是为了和两名嫩瓜玩浪漫,还是为了报答他们这么热情地招待,便把刘教授和伍大伟的关系告诉了江超群,还说刘教授喜欢**的少妇,这男人嘛,从京城一出来,哪个不好这一口呢?

只是在酒桌上,刘教授的目光老扫李小梅的xiōng,让江超群很有些担心,刘儒生的能耐他是清楚的,可被李小梅一粘乎上,刘儒生对他冷淡了许多,而且很显然不大想让他着手一河两岸的项目,他便知道一定是李小梅吹了枕头风,哪个男人都经不起枕头风天天的吹,再硬的心也会被吹软的。他便有了危机感,不找点力量牵住刘儒生和李小梅,别说一可两岸的项目到不了他手上,他这个县委书记能不能坐住,还真是一个大问号。就在他担心自己的位子时,不好消息传了过来,孟成林在医院里自杀了,这个时候,他要梅洁缠住刘教授,最好的方式就是如李小梅缠住刘儒生一样同,这皮绊关系一建立,男人嘛,总还是会念床上的交情。特别是刘教授这样的知性人,床上的交情就更容易念一份了。

真正在这个时候送上自己的女人时,江超群又有些舍不得,特别是梅洁一弯腰的山谷跌荡让江超群把持不住了。把梅洁拉到沙发上,以剥香蕉的便利,把梅洁剥光了,当着刘教授的面,两个人滚在沙发上,藤缠树般地绕在了一起。

刘教授的鼾声越来越如雷点般地响着,而江超群竟然在这种鼾声中越干越刺激,他还从来没有在另一个男人的眼皮底下去玩一个女人。原来,这种被人**的感觉是这么刺激,难怪男人们都好偷这一口,这种偷人家女人的心理,虽然有些变态,倒也确实是挺过瘾的。

江超群其实并不是一个过于变态的人,他喜欢女人,倒也不是那种见女人就上,老少统吃的那一种,还是喜欢有缘份,有感觉,甚至是有情感的一种玩法。现在,这种**裸的刺激,倒也让他觉得本能的恶全部挑逗了出来,压在梅洁光滑的身子上,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不断地升腾着,雾化着,梅洁那张妖媚的脸,在他的动力下,扭成了一脸老太婆的脸。梅洁也被兴奋,这种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偷情的刺激,对她来说,又紧张,又新鲜。每每被江超群**一下,她的眼睛就会朝床上的刘教授投去,她既害怕这个男人醒过来,又希望这个男人醒来。只要这个男人醒过来了,看到了她和江超群的一幕,她就可以不委身于刘教授了。

梅洁还是快活地叫了出来,吓得江超群一把握住梅洁的嘴,很小声音地说:“我的姑奶奶,别叫了,别叫了。”

梅洁便压仰住自己的叫声,可是那种被刺激后的兴奋,老是压不住,嘴里还是咕嘟地发出了女人**时的幸福声音。这声音既近又远,既脆又媚,打在刘教授的耳根上,他竟然有做梦的感觉,整张床都转动着,整个人如在大海里浮着一样,这声音好熟悉,又好妖娆,他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这是在哪里呢?梦吗?

刘教授的眼睛睁开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有两具赤条条的白肉上下地跳跃着,他们是谁呢?怎么在这里?他又是谁呢?怎么看到了别人的表演。他的酒烧得更厉害了,可声音的刺激还在,两具白肉还在不断地晃。

这是在哪里呢?刘教授的拼着命地想。

“啊,唔,喔,”女人这种让男人们忘乎所以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刘教授所有血管便鼓胀着,被扩展的血管塞满了欲望,很强烈的欲望,可是,这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干着这件事呢?

刘教授摸出了手机,按下了快门,那两团白花花的肉便录进了他的手机之中。他的酒似乎醒了一下,他发出了咳嗽的声音,吓得沙发上的两具身体迅速抱在了一起。

“他会不会醒了啊?”梅洁的声音。

“喝这么多,一时半会醒不来的。你呆会给他弄点我给你的东西,他才会力量猛烈。嘿、嘿嘿。”江超群的声音,说着,他又猛烈地撞击着梅洁,而刘教授却又继续鼾声如雷地睡着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藤缠树般地又绕在了一起。

“还是快点吧。”梅洁小声音喊。

“**。”江超群骂了一声,加大了撞击的力量,梅洁的喔、啊声又响了起来。

刘教授感觉下体已经如铁杆般地坚强了,他现在急切需要一种进入的地方,无论现在站在他面前是怎么的一个女人,他想,他都能干得下去。

“妈的,老子今天一定要让**尝尝老子的厉害。”刘教授在心里骂着,还想陷害老子,哼。

“快点停吧。”刘教授在内心念叨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两具鸟人终于停下来了,江超群迅速套上衣服,不忘在女人**上拍了拍说:“快去准备吧。”

梅洁溜进了洗手间,江超群拉门房间,闪了出去。洗手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刘教授的酒醒了一大半,发现这是梅洁住的房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对鸟人,**他,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

梅洁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套上睡衣,把江超群给她的药冲好,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刘教授的鼾声还是如雷点般地响彻着整个房间。

梅洁把药含在嘴里,压在刘教授的身上,嘴对嘴地把药水送进了刘教授的嘴里,一口,两口,刘教授的嘴被动地张开着,梅洁那股特有的香气,薰得刘教授的下体又是一阵接一阵地难受。他一直等着,等梅洁把杯子里的全喂进了自己的嘴里,而他则很享受这个过程。

一杯水喝下去后,刘教授整个人处于一种迷幻药,他的身体飘了起来,下体烧得刘教授急切需要发泄,他一翻身把梅浩压在身体,那睡衣被他扯成了三块。

急啊,身体太急切了。可是洞口却故意与他作对一样,找了半天没找着,梅洁突然抓往那个东西,引导往她的身体里塞着,一边塞,一边问刘教授:“你爱我吗?”

“爱啊,不爱做什么爱呢?”刘教授回答着。

“说,爱洁洁,好爱好爱的那一种。”梅洁象个小女孩似的引导着刘教授。

刘教授已经进去了,他恨不得把这女人撕裂成无数块才能满足了自己,一边说:“洁洁,我爱你,骚婊子,老子干死你。”一边手舞足道地往更深处撞击着。

“你会爱我多久?”梅洁的话特别多。

“我会爱你一辈子,你是我的女人,洁洁,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刘教授的动作没停,话也没听。

梅洁笑了,话还在引导地问:“那你带我走?”

“好,搞死你。”刘教授野蛮地叫着。

“老子今晚要玩死你。”刘教授把梅洁翻了起来,他的力量大得无比,梅洁却已经没有半点的兴趣,除了说话外,她任由这个男人没规没矩地撞着。

“你以后怎么对我呢?”梅洁问。

“我天天干你,直到干不动为止。洁洁,来啊,快,干死你。”刘教授每问一句,那种压在内心最深处的话就跳了出来,那种话是他一辈子说不出口的话,可是在梅洁的启先中,他不仅说了出来,而且越说越带劲。

“妈b,搞死你这个贱货。**这个婊子养的贱货,你是公安汽车,破鞋,千人睡万人骑的贱货,骚婊子。cāo这个婊子,婊子。”刘教授的嘴里已经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

梅洁任由这男人骂着,跳着,她的眼角却弹出了泪花。突然涌起了一种很伤感的东西。是啊,她就是公安汽车,就是破鞋,就是任人睡,任人骑的婊子。她甚至比婊子还不如,至少婊子明码表着标,至少婊子可以无情,至少婊子换一种包装,也可以成为良家妇女,她能吗?在主席台上,她装得比富贵人还清高,装得比良家妇女还纯洁,可是一下主席台呢?她还不是沦为松一下裤腰带才能爬起来的女官员,在林县,她有着专车,有着令人羡慕的各种尊敬。在招商局,她就是女王,她的手下都是她的臣民。可是一出那幢楼,她就是如骑在她身上的男人骂的一样,破鞋,公共汽车,婊子。被她以为爱着的男人当作礼物一样**着这个男人,这个表现斯斯文文,背里真如叫兽一般的男人。

刘教授喊着,叫着,终于折腾累了。从梅洁的身上滚了下去,倒在另一边上,一动不动地挺着尸。

梅洁抓起桌上的衣服,急步走进了洗手间,手机包在衣服里,她冷笑了一下,打开水笼头,不断地往身上冲着,特别是男人刚刚用过的地方,她恨不得把那一层皮冲掉,不带这男人的任何气息。

梅洁洗了很久,很久。刘教授急了,也困了,等不及洗地睡了过去。

等梅洁走出来的时候,刘教授这一回是真的鼾声如雷了。她推了推他,没动。她重新走进洗手间,拿起梳妆上的手机,拉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



第三十四章 斗法 (/}

第三十四章斗法

第三十四章斗法

“官场就是一个斗法的地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至如谁是魔,谁是道,就看谁在掌握主动权了。”这个晚上,吕浩在林县政府招待所一号楼的楼下如此想着。黑暗之中,他时不时地看看二楼,二楼一直亮着灯,老板和念桃还在里面,而他却在要这样的夜里,去想许多许多的人和事。

梅洁从自己的房间里溜出来后,直接进了江超群的房间,她用手机录下了刘教授干她时的那些令人恶心的叫骂时,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文气十足的刘教授,在床上会是如此粗野的人。

江超群在他的房间里,他显然没有想到梅洁会来,他以为这两个人会一直呆一晚上,没想到,梅洁居然会跑到他的房间里。

“怎么啦,宝贝?”江超群去抱梅洁,梅洁让开了他的手。一**坐在床沿上说:“你们这帮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说着气呼呼地把手机丢在了床上。

江超群愣了一下,拿起手机,打开了录机,刘教授和梅洁**女爱时的声音全传了过来,特别是刘教授骂骂烈烈的粗话,倒把江超群又刺激了一把,他伸手去揽梅洁,就又要去压梅洁,梅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江超群推了一把,江超群大约没想到梅洁会真的生气,没站稳,整个人一下子摔在地方,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大约是摔痛了,好半天江超群没站起来,梅洁又有些不放心,从床上站起来问江超群:“摔痛了?”

“快把老子拉起来。”江超群的声音有了怒意,梅洁不得不收取她的小性子,赶紧去拉江超群。

江超群从地上爬起来后,兴致全消了。有些怒,又有些恨地说:“你先回房间去,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还回去干什么呢?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这口气,你现在就去替我出。”梅洁不情愿地盯着江超群,恨恨地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江超群有些不耐烦。

梅洁既委屈又自讨没趣,拉开门气冲冲地走了。等她回房间后,刘教授竟然会在床上抽烟,一见梅洁进来,装作很吃惊地问:“你,你——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哼,”梅洁冷冷地哼了一下说:“你在我的房间里,你对我做过什么,你不记得吗?”

“这是你的房间吗?我怎么在你的房间里呢?”刘教授望着梅洁问,穿戴整齐的梅洁一点也没裸着身子时动人,这女官员穿上衣服怎么都道貌岸然得如男人一样呢?

“要我放给你听吗?”梅洁望着刘教授冷冷地说着,“别**抽了东西就不认人。”梅洁骂了一句脏话,这个破夜里,她的心情糟到了极点。本来以来可以和江超群如胶似漆地度过南子岛的良辰美景,她和江超群兴致来的时候,也会偷偷溜到南子湖岛上来,离林县也不过半小时的路途,却是一个极佳的放纵地方,至如岛上的酒店生意都极外地好。她满以为给胡总弄了两个陪客女陪着,她就能和江超群好好共度良宵了,这一段江超群总是说忙啊忙,直到胡总来了,他才对她热情起来。可今晚,上半夜他是宠幸她的,下半夜他又那么恶声恶气地对她,她都不明白,这男人把她当什么啦?招之既来,挥之即去。一想到这一点,梅洁的心再也得意不起来。她比李小梅惨得多,至少任志强没有把李小梅当作礼物送给谁,至少李小梅现在有刘儒生罩着,说不定人家两口子在岛上那个地方野合,赏月亮、星星什么的。而她呢?却要在同一个晚上被两个男人干过不说,还得任这个她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辱骂着,婊子,婊子的叫着。她越想越不平衡,越想截来气,不等刘教授再多问什么,竟直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刘教授那些粗暴的话源源不断地从手机里播放了出来,刘教授自己都愣了,“这是我说的吗?这难道真是我说的吗?”他吃惊地盯着梅洁,他虽然清楚,他们在做笼子**于他,可真正被引诱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下流、粗俗的话来,难道人真的有两面?一面天使?一面恶魔?他平时虽然渴望美丽的少妇,虽然喜欢和她们纠缠于一起,但也是很斯斯文文的一种情趣和情调,他可在她们面前从来没说过这些话,可今晚这是怎么啦?喝了药之后,人的最丑恶一面真的暴露得如此不堪一击吗?

清醒过来的刘教授顿时感觉被人剥得精光一般,他恐怖地望着梅洁,眼里全是茫然和不相信的神色。

“刘教授,你别告诉我,说这声音不是你。”梅洁走到沙发上,一**坐下来,盯着刘教授说。

“那你,你想干什么?”刘教授不确定地望着梅洁问,这女人现在一副和她完全没关系的样子。刚刚在床上撕杀时,难道全是他一个人在发泄身体内的兽性吗?

“而且你好象比我喝的酒还多,你怎么这么清醒呢?”刘教授奇怪地望着梅洁问。

“哈哈哈。”梅洁暴发出一种大笑,把刘教授震得有怒意往下涌,他对女人发出这种的笑声,觉得可恶极了,他不喜欢听到女人这样的笑声。

“我第一瓶开的是水,我三杯喝下去的是水,你这样的笨蛋才会实打实地喝酒。”梅洁笑过之后,脸上的yīn气更重了。

“你,你们,”刘教授这一次是真的生气,相比他被**而言,他觉得被人如此戏弄是莫大的耻辱。反正上一个女人,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既然他们要送,他当然也会来者不拒,只是他没想到,下到这么样的一个小县城来,他作为京城有名的教授,居然被他们当作任傻瓜一般地捉弄着。

“听说你是什么马部长的同学,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梅洁现在已经完全放下来了,她的耻辱,她的伤感,包括她的肉体,在这群男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抓住权,往上爬,才是一切,也才有一切。她如果和刘教授交易成功,她还需要依靠江超群吗?

“说吧。”刘教授这回冷冷地瞅着梅洁,梅洁才不理会他的目光,反正就算她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她也对这个男人没半丝的好感,一想他对自己的辱骂,她就来气。

“我要离开林县,让我去琉州市招商局先任副局长,再扶正。我只有这一个条件,至如江超群这个王八蛋有什么,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因为我刚刚把这份录音转给了他一份。”梅洁很平静地说着,好象这一切与她真没关系。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低俗的话,刘教授还真不会把这种挟持当回事,只是这些话也太那个了一点,传出入,他的脸上实在是不光彩。他怎么就说出了这些话呢?刘教授自己都陪感惊诧。

梅洁见刘教授脸上有了害怕的神色,气焰更高了。正准备继续提条件的时候,有人敲门,梅洁站起来去开门,见是南子湖岛上的派出所所长钱大海带着几个人闯进来了,见梅洁一副整齐的样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问还靠在床上的刘教授:“你们住一间房吗?”

梅洁还真没想到,江超群会来这么一手。还好,她衣着整齐,如果真的被这帮人抓了一个正着,她还真丢不起这种人。不由冷冷地冲着钱大海问:“你们这是执行任务还是执行命令?”

钱大海当然是执行命令,江超群的命令。刘教授的脸皮薄,如果被堵住了,他一定会就范。胡总哪头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胡总满口答应,回北京一定替江超群牵线。当然胡总还特地叮嘱江超群,能拿下刘教授就拿下,只要刘教授肯出面,这事百分之分地成。而他出面的话,当然就需要钱啦。他毕竟是间键的关系,而刘教授是直接的关系。

于是,江超群在拿到录音的同时,想把刘教授堵住,这样一来,刘教授肯定不愿意声张这种事,就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了。他也是没办法,孟成林自杀了,苏晓阳被立案审查了,他的靠山一夜之间都倒了,他不抓紧套牢北京的关系,恐怕真的就得被踢出局去。

江超群万万没想到,梅洁此时却单独和刘教授在谈条件。这个梅洁,平时在林县被人称作女铁人、女中豪杰,就因为她不仅会喝酒,而且极为耍花招,你根本搞不清楚,她哪杯是酒,哪杯是水,在你以为是酒的时候,她喝的恰恰是水,在你以为是水的时候,她喝的又是酒,她就是用这一招灌醉了许多男人。她这样的女人,寻靠山归靠山,真要是靠山出了一个什么事故,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梅局长,我们这是例行公务检查。”钱大海很圆滑地回了梅洁一句,就要往刘教授床边去,刘教授现在是**着身子,真要被钱大海掀了被子,他这张老脸就没办法再见人了。他想去拿手机,想给刘儒生打电话救他,可钱大海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说:“你还是招了吧?这房间都有一股腥味了,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

“滚。”梅洁突然冲过来挡在刘教授面前,望着钱大海说。

“请你让开。”钱大海也不甘示威。

“你是真不走,还是假不走?”梅洁是真恼火了,一字一顿地望着钱大海说。

钱大海知道梅洁不好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要让他和梅洁硬碰硬,他还真没这胆量。毕竟他不过是这个区里的一个小小所长,连区委书记都要让几分的梅洁,他惹得起吗?可是如果没办好这件事,江超群哪边又该怎么办呢?一时之间,钱大海有些进退两难。

刘教授在两个人对峙时,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刘儒生的电话。

刘儒生和李小梅还真在岛边赏月,当然了他的手就一直没空着,不是在李小梅的山峰之间,就是在李小梅的山谷之处,偷摸的刺激对他而言,总是乐此不疲。手机的响声,惊得刘儒生和李小梅一下子正得笔直笔直,等刘儒生拿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没有时间,他借着手机的亮光,发现是刘教授,不由站了起来说:“刘教授打的电话,可又没声音,不会出什么事吧?他们不会对他下手吧?”

李小梅被刘儒生说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往刘儒生身上靠了靠说:“不会吧,他们与刘教授又没什么冲突。”

“快走,我们去看看。”刘儒生拉着李小梅赶到刘教授的房间,敲半天没人应。他就给刘教授打电话,手机响了,没人接。

梅洁见刘教授打电话时,冲过去抢了他的电话,一边抢一边说:“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还要叫谁来看呢?”

现在手机响了,梅洁直接掐断了。她对钱大海说:“要不要我给江书记打电话,说你要带走我的客人,还要带走我?”说着真去拿自己的手机,钱大海一见情形不好,赶紧陪着笑脸说:“梅局长,真对不起啊。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怕客人们不安全,检查检查。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带着手下,拉开门,赶紧往江超群房间走去。

恰巧刘儒生和李小梅找刘教授,看到钱大海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李小梅便拉起刘儒生闪到了一边,等他们走下楼后,李小梅才和刘儒生一起赶到梅洁的房间。

李小梅要敲门,刘儒生拉住了,站在门前听,梅洁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来江超群对我们下手了,你说怎么办?你拿主意吧。”

刘教授哪里见过这阵式,又是**,又是检房,这小县城的名堂还真是多。他也被折腾得一惊一炸的,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呆呆地看着梅洁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李小梅显然也听到了,刘教授和梅洁关在一起,总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只是钱大海带人检什么房呢?他们把梅洁堵在床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小梅就觉得无限解气,不由冲着刘儒生笑了起来。

刘儒生怕李小梅的笑声引起了梅洁和刘教授的注意,赶紧扯着李小梅离开了。

李小梅问:“你怎么不救刘教授呢?”

“他们已经下了套,刘教授和梅洁都钻进去了,只是现在梅洁不想配合江超群,这个时候,只有梅洁可以帮助刘教授,我们这么冲进去,反而容易坏事。只要梅洁咬定是自愿的,能有什么事呢?”刘儒生怕他们为难刘教授,现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就安心了。

李小梅不放心,还是决定在这件事告诉吕浩。她没有再和刘儒生争辩什么,回房间后,装作上洗手间,在洗手间给吕浩发了信息,把刚刚见到的情况给吕浩简单汇报了一下。李小梅以为吕浩就在南子岛,有吕浩在,她总感觉有安全感。至如这个刘儒生,还有刘教授,胡总,她发现她根本就看不懂他们,也不想去看懂他们。只要这件事不牵累吕浩,他们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她才懒得管呢。

吕浩接收到李小梅的时候,还在车内。念桃没有下来,他就一直在车内安静地等着,一见李小梅的信息,他急了,尽管在酒桌上,他就感觉江超群和梅洁不对头,可是他还真没想到江超群居然会让梅浩出马,梅洁和江超群的关系,吕浩不用听谁,就能清楚,他们之间有一腿。可是他竟然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了刘教授,吕浩怎么也没想到。这世道都怎么啦?为了达到目的,真的不择手段吗?

吕浩赶紧给李小梅拔电话,他想告诉她,他回林县,刘教授的事,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扩散。只是江超群为什么要让钱大海去堵他们呢?这又是走的哪一招?吕浩看不懂。

李小梅的手机却关机了,她知道吕浩会给她打电话,她现在和刘儒生在一起,刘儒生本来就让她不要搅和他们的事情,闹得越大闹好,刘教授和胡总明天拍**走人,他们能把这男女之事往北京闹不成?在北京谁会理他们这种破事呢?再说了,刘儒生也不满她对吕浩的热情,如果被他知道,她又信息给了吕浩,刘儒生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就关掉了手机。

吕浩打不通李小梅的电话,心里很有些责怪李小梅,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就只是一条信息,而且发完信息就关机了呢?

吕浩在车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刻,老板说不能出事,可偏偏就在出事。怎么办呢?

吕浩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老板。

吕浩拔通了莫正南的电话,莫正南皱了一下眉头,这小子是怎么啦?明明知道他和念桃肯定会亲热,会办事,还要打电话呢?

不过莫正南还是接了电话,一接就对吕浩说:“有什么事?”

“莫市长,好象出事了。”吕浩急切地说。

“什么好象出事了?捡重要的说。”莫正南不满吕浩的汇报,当然他和念桃已经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只是念桃还赖在他怀里不肯走,就又缠绵了一阵子。

“刚刚接到李局长的电话,说江超群把招商局的女局长送给了刘教授,又派人去堵了房,现在哪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打李局长的手机,关了机。我想,这事还是需要莫市长给我指点,他们又在玩什么花样呢?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吕浩在电话中急切地说。

“你过来接念桃走,然后赶到岛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随时向我汇报。”说完,莫正南便挂了电话,让念桃穿好衣服下楼去。

念桃听话般地赶紧把衣服穿整齐,等吕浩敲门的时候,念桃已经站在了门边,吕浩想说什么,莫正南却挥了挥手,他便什么都没说,在前引路,领着念桃出了一号楼。

再回到车上时,念桃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对吕浩说:“吕浩,对不起哈。”

吕浩笑了笑说:“开心就行。”

吕浩的话让念桃的脸涨得通红,好在是晚上,要是白天,她就会觉得极难为情。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每次见莫正南,总得让吕浩去安排,每次和莫正南亲热,吕浩就在外等着,这倒让念桃感觉极难为情的同时,又挺对不起吕浩。

念桃突然记起什么地问吕浩:“那个女孩还和你有联系吗?”

吕浩大约没想到念桃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思思,很有些不是味道。不过,还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没有。”便装作一心一意开车,直到把念桃送回家,念桃问:“你又要走吗?”

“是的。我还有客人在南子岛上,我得回去陪客人。”吕浩望着念桃说,念桃的脸色红润光洁,显然是兴奋加上幸福的结果,吕浩看得一阵走神,念桃也极不好意思,赶紧说:“那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吕浩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直奔南子岛。

吕浩一走,莫正南的心静不下来了,他带的文件硬是看不下去,他担心这帮人又往网上捅什么艳照,他也不明白怎么啦?这年头,动不动就上艳照,就上视频。现在为官,防网络还真是一大考验。他已经了解了网络的杀伤力,他不止一次在宣传工作会议上,强调加强对网络的重视和监督工作。他有会在开会的时候问宣传部负责网络的干部,如果有突发性事件发生,他们是如何监督网络工作的,宣传部门有没有好的应对措施?谁知道那位干部居然有很轻松和轻视的口气说:“莫市长不必要担心,不就是网络吗?这种事,难不倒我们,我们和各个论坛都有往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这网络也没什么力量,网民再怎么闹,当局不理,也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莫正南当时很恼火,不过他没有发作。毕竟他曾经就在网络上闹出过风波,如果没有欧阳兰,不不知道会烧成什么样子。就因为被网络烧过,他就更加注重网络这一块。可他实在没想到宣传部的干部会这么说话,这让他无语极了。

现在,江超群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也要借助网络的力量去发威发力吗?江超群也关注网络,重视网络?

莫正南倒不怕江超群来实打实的,就担心他们什么事都往网上捅,对琉州的形象极其不利。本来孟成林自杀的消息就不能封锁得住,如果再发生这种花边事情,带出孟成林自杀的事,琉州就真得全国闻名了。

这也是莫正南让吕浩赶回南子岛,看看这帮人又在玩什么?他当然最不想看到江超群利用网络,其他的问题,还能够得到最及时就地解决。莫正南这样做,并不是想替琉州遮掩住什么,孟成林的事情,是黑是白,谁干的谁负责。再说了,他一直认为在官场,有种惹事,就应该有种灭事。不能事事等别人来擦**,这种替别人擦**的事情,莫正南不大愿意干,也不大喜欢这样的干部。

只是这次来林县,莫正南还是不得不提防和谨慎,琉州不能再出事,更不能再在网络被人制造事端。在重大的事件上面,莫正南不得不多个心眼。吕浩在这一方面还需要加强锻炼和培养,当然这也需要时间和过程。不过吕浩对网络的敏感和重视,应该还是不错的。他几次关于宣传的会议,讲话稿都是吕浩执笔的,显然他在网络这个问题上,还是用了心的。这一点,现在的秘书何先晖就远不如吕浩,何先晖太书生气,这书啊,不能不读,但是也不能死读。何先晖就是哪种从书本里出不来的人,你说他没知识吧,谈古论今,无知不通。你说他有知识,运用起来,他往往显得幼稚和苍白,所以,莫正南这次下来,就没有带他。除了整理一件简单的文件,莫正南现在大多事情得亲力亲为。这就让他更想念吕浩跟着他的日子,当然想到吕浩,自然就会想到念桃。

谁知道一下来,竟然赶上了江超群在玩yīn谋,这让莫正南极为不爽的同时,也想领教一下江超群的yīn谋到底会有多大多深。当然了,如果能利用好这次yīn谋,去掉江超群,孟成林的羽翼慢慢会不攻自破。

现在的琉州,莫正南就是风向。哪些投靠孟成林的,搭着孟成林的顺风车的人,现在开始研究莫正南。可莫正南对谁都不亲不近,特别这样的时候,他必须深谋远虑,哪里能够让人猜透他的心思呢?于是便有人说莫正南深藏不露,更有人说莫正南老谋深算,甚至还有人说他肚子里全是yīn谋,他都一笑了之,从不去反驳。没有反驳的必要,政治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很早他就知道,而且从父辈那一代身上已经得到了无数次验证,莫正南对此坚信不疑。还有,对政治家来说,每起事件都是政治事件,必须要有这个认识,不管此事跟政治沾不沾边,到了政治家手里,它就别无选择地要沾边了。好的政治家为什么手里总有牌打,是谁给了他那么多牌,事件。他能把普通事件演变为重大事件,能把突发事件演变为预谋事件,能把小事件放大成重大事件,当然,也能把真正的大事件化解成小事,这才是政治家面对事件时的态度与胆略,没这个胆略及能耐,你会输得很惨。莫正南所以突然想到网络,也是他比别人更敏感,更高深莫测的一招。

吕浩赶到了南子岛,只是他去敲刘教授的门时,刘教授把门打开了,很平静地问吕浩:“吕县长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吕浩拿眼睛扫了一下房间,房间没什么异样,不由纳闷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教授看到了吕浩的表情,他很有些不爽,难道这一场yīn谋,吕浩也参加了?吕浩现在来他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想的时候,脸色便沉了下来,一言不好地坐到了沙发上,也请吕浩坐。

吕浩便觉得尴尬极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更加不对。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变得极端压抑,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向了吕浩一般,他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刘教授,对不起。

吕浩的这种表情看上很实在,很感伤,让刘教授又有一种感动涌过,毕竟吕浩为了救他,不顾一切过。就算吕浩想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他也能够理解。这年头,谁又不想利用别人爬得更高呢?他虽然不在官场上行走,可对官场的事还是略知一、二。特别是高层之间,派系之争,哪天又消停过?

高层都不能停止斗争,下面的争斗停得下来了吗?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古话,古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地把真理剥开在你的眼前,就看你愿不愿意看啦。

“坐吧。”刘教授望着吕浩说。

“刘教授,很对不起。我家老板来了,我刚刚回林县去见了老板,收到李局长的信息,说什么钱大海所长带人查了你的房,于是我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南子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给李局长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了。好在,你现在没事,要是真有什么事,我就太对不住你了。”吕浩很歉意地望着刘教授说。

刘教授这才知道,吕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和梅洁刚刚完成了一笔交易,他负责把湿地保护名单给林县弄下来,当然这需要交易的条件,琉州市拿到了这样的项目,既是荣誉,更是钱。少说也是大几百万往下拔,送梅洁一个市局副局长,按道理来说不为过。

这是刘教授刚刚和梅洁搭成的协议,当然不允许梅洁公开他的录音,只要在半年内,录音没有公开,项目会落户于林县,她的调动问题,包在他身上。

梅洁这才开心地让刘教授离开了她的房间,说江超群哪一边,她去搞定,她手上捏着江超群的事儿,量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要江超群不阻止她,大家相安无事,这风波就不是风波,也就算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享乐了。

梅洁厚颜无耻地说着这些时,刘教授竟然有一股恶心感,他怎么就搞了这么样一个女人呢?而且还在这个女人身上把他兽性的一面张扬得满地都是。

这也算刘教授一生的奇耻大辱和悲哀了,最终被一个女人拿住了。

“不怪你,小兄弟,怪我自己管不住下身的那个狗东西,一世的英明废在那个臭女人手里,耻辱啊耻辱。”这么说的时候,刘教授突然记起什么的,拿出手机,把他拍下的一幕调出当场发到了吕浩手机上,吕浩不解地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江超群和梅洁不堪入目的一幕。

“小兄弟,我也不怕丢丑了。这酒确实害人不浅,我被他们送到了梅洁这个贱女人房间里,他们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干了这件事,被我**了。后来,他们给我灌了药,我,我,就没管住自己,干了一回这个女人,cāo**的,她居然录音了,丢死人啦。小兄弟,整个事件就是这样的。唉,怪老兄管不住那根东西,也怪老兄干错了女人。”刘教授不断地自责着,这醉酒和酒醒后,刘教授真是判若两人。当然啦,男人都这德性,醉酒放纵是他们的一大特色,特别是生活中胆小和谨慎从事的人,就更容易在醉酒后放纵自己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吕浩问刘教授。

“那个臭女人和我做了交易,我负责把湿地保护项目弄到林县来,用这个项目交换她的官职,去市局任副局长,这是她的条件。”刘教授说。

“就这么简单?”吕浩盯着刘教授问了一句。

“这个女人是这样的,至如江超群这个王八蛋,我就不知道了。”刘教授如此说。

吕浩知道刘教授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不会再隐瞒什么,只是江超群为什么要这么干,吕浩还真拿不准。他赶紧对刘教授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向老板汇报,您安心休息,放心,有我在这里,您一定会安全的。”吕浩说着便站了起来,刘教授也站了起来,紧紧地握住吕浩的手说:“小兄弟,只要录音不外传,项目我一定帮你们争取到,至如一个副局长,还望你在你们老板面前提一下,能不能给她?这录音传出去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好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老板。刘教授,您就放心吧。”吕浩加大了握手的重要,两个便心照不宜地松开了手。

吕浩走出了刘教授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不明白到底录了什么音,竟让刘教授这么紧张呢?不过他手机上有江超群和梅洁的照片,这大约可以制约他们吧。

吕浩便把电话拨给了莫正南,莫正南还没睡,他一直在等吕浩的电话。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正南问。

吕浩便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以及他手机上有江超群和梅洁乱搞的照片全部告诉了莫正南,莫正南一听,松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交换官职的话,他倒是能够应对,如果他们是要借北京的人,把事闹大,炒到网上,再翻孟成林的事件出来,琉州就太没形象了。看来,江超群还没这样的智商,也没有这么巨大的yīn谋,是他自己多心了,当然,多心总比没心好。多心能够把许多事做到前面,预防在前面,总比打没有准备的仗好。

“暂时不要惊动江超群,看看明天他要干什么。明天一早,我会和武文县长赶到南子岛,你装一切都不知道一样。该如何陪客人就如何去陪,知道了吗?”莫正南在电话中对吕浩了。

“知道了,莫市长。”吕浩应了一句,莫正南哪边便收了线。

吕浩这一晚彻底失眠了。如果说李小梅的信息让他着急的话,老板的这种平静甚至是深谋远虑以及志在必得的雄心,又让他激动。是啊,老板说出手就出手,说制胜就能制胜,而他呢?遇事还是慌里慌张的,还是稳不住,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在莫正南眼里,这些事似乎都不是事,而在他眼里,这些事全是麻烦,全是yīn谋,全是陷阱,甚至全是绊脚石。他都有些不明白,怎么官场到哪里都在斗呢?大斗,小斗,锅里斗,圈外斗,万变不离一个斗字,真的要这样斗下去吗?这样斗来斗去,啥时候是个头呢?

吕浩在这一夜里,又想到了思思,可怜的思思啊,让他痛心的思思啊,还是成了斗争的牺牲品。

“人活着就做两件事,一是忍受世界的欺负,另一就是转过头来欺负世界,世界就是在欺负中变热闹的,人就是在欺负中成长的。”这理论,吕浩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他当时看的时候,不以为然,甚至不认为世界是这样的。现在,他竟然想到了这段话,竟然如此认同这段话。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被欺负,还是转过来头欺负世界。一如他对思思,他是付了她呢?还是欺了她呢?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吕浩突然在这个良辰美景的南子岛上失眠了,突然就不知道爱为何物,真的能教人生死相许吗?

第二天一早,吕浩竟然遇到了胡总,他一见吕浩,一改往日的冷淡,热情地笑着问他:“良辰美景有没有新婚的滋味啊?”

吕浩打了几个“哈哈”,这胡总大约和江超群贴得很近,能露面,怕就是有承诺了。这时,梅洁也来了,昨晚醉酒的神态也不见了,一套清爽亮丽的职业西装套裙,把她的精干张扬得随处可见,她先同胡总打了招呼,接着笑着问吕浩:“吕县长昨晚可睡好了?”

胡总一见梅洁这么问,不由得笑了起来,问梅洁:“梅大局长昨晚是不是想着要听墙角?”

梅洁意识到胡总在说什么,马上笑着反击他说:“要是你的墙角,才好听。”一大早,被他们这么一闹,吕浩也笑了起来。

江群群这时也来了,说是来送胡总的,其实由梅洁送送就行,可江超群说要坚持亲自送胡总去机场,倒也让胡总感激了一番。早点虽然比较清淡,却也是将林县最好的特色小吃摆了一桌。只是刘教授、刘儒生和李小梅还没来,老板和cāo武文也还没到,吕浩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等,等吧,又感觉不对,不等吧,他们如果来,他还在吃,就有些说不过去。

吕浩站起来想去看看老板们来了没,江超群却突然问:“刘教授是不是昨天受累了?”

梅洁没看江超群,吕浩赶紧说:“我去看看。”起身就往外走,听到梅洁说:“江书记送胡总走,我就留下来陪陪刘教授吧。”

“对上眼了?”胡总哈哈地大笑。

江超群也陪着干笑起来,他现在有些拿不定梅洁在玩什么把戏,昨天,她突然一身整洁地赶走了钱大海,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交待,甚至到现在都没对他解释半句。不管怎么说,先把胡总安抚到位,再来针对梅洁吧。他还不信,这个女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江超群这么想的时候,吕浩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江超群傻眼了,为首的竟然是莫正南。



第三十五章 冤家路窄

第三十五章冤家路窄

第三十五章冤家路窄

莫正南、cāo武文引着刘教授、刘儒生和李小梅走进了餐厅,不仅江超群傻眼了,胡总和梅洁全傻眼了。

“胡总,好久不见了。你老人家可是越来越名声鹊起啊。”莫正南望着胡总,笑得极尽丰富,极尽热情。

胡总面部表情极不自然地跳着,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而且会是在他要离开林县的时候,被莫正南堵住了。他和莫正南在北京时就认识,虽然不是在一个院长大的人,只是胡总这人从小就善于钻营,从小就喜欢混在这帮红二代之中,久而久之,他对官场之中的诸多秘密一清二楚。下到地、市、州、县自然会唬住一大批人。再加上他这人确实有经营的天斌,一个制药集团倒也被他经营得火火红红,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可这人就是喜欢全国各地装b,打着投资的名义,行着卖官的勾当。特别喜欢下到各县城里来,玩着这样那样的姑娘。说这年头,村姑才是最经济实惠,又最撩拨人心的。帝都的天上人间那帮选***的色艺具全的妞们,哪个都是装b犯,认为全天下就她们最了不得,让她们在床上摆个姿式也透露出假性的清高,他都不明白这帮妞们,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自我感觉?不就是卖吗?非得整成一个良家妇女般的纯洁。小费给少了,还得给你丢脸子,仿佛谁欠她们八百万一般。这帮妞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远不如这些低下的村姑们,给个三百、五百的,她们那种幸福而又满足的笑,那种任他主宰她们的感觉,实在是爽极了。男人嘛,哪个不想看着身边的女人们被自己搞得服服帖帖又满是崇拜的。否则,谁又愿意去争一个吃力不讨好的皇帝呢?还不就是为了征服江山的同时,全江山下的女人都是自己的。这江山和女人,哪个男人愿意舍弃呢?

世界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扯着淡般地往下传。只是胡总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莫正南,他对莫正南总是心存惧怕的。上初中时,他们院的孩子们和莫正南院子的孩子们干了一架,当时莫正南为了保护欧阳月,拿刀顶着胡总说:“叫你们的人撤走,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一次,他们院的孩子们撤走了,莫正南才肯放他走。他就是在从那一次后,对莫正南心存恐惧的。别看莫正南平时不言不语的,真正狠起来,他还真不是莫正南的对手。

真是冤家路窄啊,在莫正南的地盘上遇到自己的克星,不死才怪呢。胡总如此想着的时候,脸上赶紧堆满了笑容说:“是正南兄啊,好久不见了,原来我闯进了兄弟的地盘,幸会、幸会。”说着伸出他那胖乎乎的手,想要去握莫正南的手。结果莫正南转过脸对着身边的刘教授和刘儒生说:“刘教授是稀客,刘老板是贵客,二位就不要站着,快坐吧。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你们来琉州了,欢迎各位大力支持琉州的建设事业,在这里,正南谢谢各位了。”说着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活生生地把胡总凉在哪里。

江超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卡白,在他眼里的胡总是通天的人,可莫正南却能够把胡总给这样凉起来,显然莫正南很清楚胡总的底子。而且cāo武文就跟在莫正南身后,一切都不言而明了。莫正南显然是提前来到了林县,而且通知的人是cāo武文,而不是他。

梅洁此时脸上也极其不自然,李小梅显然是莫正南市长这条线上的人,而她呢?一直跟着江超群一起,自认为书记是天,书记才是一切。没想到,这世界翻盘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而她却在付出之后想要有收获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原来站错了队,原来已经变了天,已经换了人。

梅洁还是抢在江超群前面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莫市长好。”

梅洁的喊声惊醒了江超群,赶紧随着梅洁的声音之后说:“莫市长来林县了,真是林县的荣幸,也是我这个县委书记的荣幸,我代表全林县人,热烈欢迎莫市长的到来,快请坐。”说完,又故意高声地喊:“服务员,喊老板来。”

“不用了。有什么吃什么,让北京的贵客们体验一下乡下的生活,也挺不错的。”说完,笑着请各位落座,当然也没忘对胡总说:“胡总,这一次可要大力贡献一点钱力支持老区的发展。打这一片江山,咱林县可是牺牲惨重。林县是一个红色县城,据说当年牺牲红军的数量里每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是林县人,而且盛产的将军数量闻名全国。在网上流传着一段这样的话:如果说林县人不会做官,某某主席笑了;如果说林县人不懂军事,一排人笑;如果说林县人怕死,16万烈士笑了。最后的总结就是‘今年过节不嫁人,嫁人就嫁林县人’。胡总听说这个没有?”莫正南笑着说起了网上的戏语,一下子把李小梅和梅洁逗得笑个不停,这女人一笑,气氛就格外不一样,要不,在官场,总是需要女人的进入呢?平衡不了,或者氛围不对的时候,女人往往是最佳的润滑剂。

“莫市长的记忆力就是好,这段话我也在网上看过,我就是没装在脑子里。还是莫市长关心林县,太让林县人感动了。”cāo武文这个时候接过话,又让江超群尴尬极了。

吕浩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突然明白,自己距离老板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了。他都没有留意网上关于林县的评论,而老板却牢牢地记在大脑里,而且能够在这种时刻拿出来作为谈资,不得不让吕浩服气的同时,陪感压力之大啊。

原来自己在官场还真是幼儿园的水平啊,连小学生都还不是。这漫漫的官场之路,他能走多远,又能走得了多远呢?吕浩在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变化之中,追问着。

这人啊,其实是一棵会动的树,都有看不见的根,深深地扎在土壤之中。可这个世界很大,树的风景总是格外地美丽,可人生却短得一睁眼一眨眼的功夫,人却往往把自己蜷缩在一小块yīn影里。每个人都像一棵树,想法、情绪和行为,是树的叶子。表面上看起来,叶子会随外在环境不断变化,但其实,真正决定它们欣欣向荣或枯萎凋零的,却是这棵树的根──也就是人的内心。内心需要什么,内心向往什么,便注定了自己一生的路,也注定了树是长直还是长歪。

大家在莫正南的声音之中,都落坐了。吕浩却有那么一刹那间出现了迷惑,出现了恍惚。直到李小梅悄然用脚踩了他一下,他才找到感觉一般地赶紧坐下。等他坐下后,又感觉不对,抬眼去看老板,发现莫正南正在看自己,他心里一阵慌乱,差点打翻了刚刚被服务员添好的林县特色红苕粥,好在他眼明手快,把碗给扶了一下,红苕粥才没有撒出来。

这时莫正南说话了,“吕浩,你昨天是不是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一大早,撞鬼魂般魂不附体的,说说看,你昨晚撞见了什么?”

吕浩瞪眼看着莫正南,全桌上的人都停止了吃的动作,全都看吕浩,吕浩的心乱跳得更加紧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脸涨得通红。

莫正南见吕浩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提示地说:“呵呵,吕浩一定是见了什么受刺激的东西,大约现在想到,还让他心跳脸红的。”

吕浩这才发现莫正南的眼里有鼓励他的东西,难道老板让他说梅洁和江超群的事情?但是这一大桌子上,怎么说开得了口呢?

吕浩正在为难的时候,李小梅突然插话说:“吕县长昨晚是不是听梅局长的墙角根去了?昨晚在酒桌上,你们两个一个要酒喝,一个要听段子,梅局长的段子笑语可多了,莫市长,要不要梅局长再来一个?”李小梅的目光中满是笑,却让梅洁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成吕浩真的听她的墙角跟了,那她和江超群的一幕,是不是被吕浩撞见了?

江超群也是一身冷汗,极恐惧地把目光往吕浩身上扫,他真是拿不准莫正南和吕浩在唱那一曲,这一对主仆二人,怕不是孟成林和苏晓阳那对主仆可以应对得了。他发现这一对主仆玩起哑谜外,能把人绕得云里雾里,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更看清他们的脸。一个平静得如一面明镜,随时随地可以照见人的影子。一个傻里傻气得像个没长大的毛头愣青,做事也是慌里慌张,常被人下了套,还傻乎乎地往里钻。相比苏晓阳而言,吕浩确实嫩了许多,也确实是傻了许多。可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却成了莫正南的心腹,却让莫正南把他派到了林县,这对于江超群而言,现在才发现,吕浩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呵呵,我们的梅局长可是个女中豪杰,酒,喝得一流不说,这墙角根的事也是一流,总是**起伏,让人想入非非啊。”吕浩笑着,看着梅洁说。他的样子像是在说笑语,因为早晨他们闹了一通听墙角根的玩笑,现在被吕浩说出来,她不知道究竟是玩笑,还是真的被吕浩听了墙角根。不由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偷眼去看江超群,江超群的神色也大约和她差不多。于是又去扫刘教授,刘教授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埋头喝粥,可由于太紧张,喝粥的声音有点大,所有人的目光又转投到了她的脸上,莫正南便笑着说:“看看,你们把梅洁局长说得害羞起来。要不,这样吧,我们的梅洁局长再讲一个笑话,如果把大家都讲笑了的话,吕浩以后就不能再去听别人的墙角根了。”

梅洁仿佛找到了台阶下,感激地看了莫正南一眼,莫正南却是一脸的笑,她便松了一口气,心想是自己多心了。吕浩这么老实的小伙子,才不会去听人家的墙角根呢。

于是梅洁顿了顿自己的思绪说:“莫市长开口了,我就献个丑。从前啊,有一位小姐,据说就是南子岛上的小姐,有一天去了城里,见隔壁桌上两男人正在吃狗鞭,她便也点了道爆炒狗鞭,夹菜时,一不小心,竟把狗鞭掉到了自己两腿之间,小姐大惊地叫:这玩意真厉害!煮熟了,剁碎了,它竟还认识路!”

梅洁话音一落,莫正南带头大笑起来,于是整张桌子上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这一场对江超群来说,一惊一诈的早餐才在笑声中告了一个段段落。不过,对于江超群和梅洁而言,他们的内心都装下了一道很沉重的yīn影,好象他们昨晚偷欢一幕真的拿捏在吕浩手里一样。

吃过早饭,南子湖区的区委书记和女区长闻讯赶来了,他们平时除了能在电视上目睹一下莫正南的风姿,真实的人,这是第一次见到。两位都格外地紧张,好在莫正南对他们倒也很亲和,分别握了握他们的手说:“刘教授在岛上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二位了,听说昨天就让刘教授受惊了,再不能出现这样的问题罗。”

区委书记蔡兵和女区长黄莺都赶紧表态说:“请莫市长放心,刘教授的安全问题,我们会安排专人负责的。”

刘教授感激地对莫正南说:“太谢谢市长的关心了,我原计划看看就走,结果这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决定四处走走,拿出一份有质量的报告来,回报革命的老区人民。”

“谁不知道刘教授是水利方面的专家啊,南子岛就拜给您了。吕浩和李局长这几天好好领着刘教授四处转一转,再发生昨天的事情,我拿你们两个是问。”莫正南一语双关地说,吓得江超群又是一身冷汗,看来,他的日子不好过了。是不是昨天的事情,莫正南真的拿到了什么把柄呢?还是钱大海走漏了风声?

江超群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去看莫正南。倒是cāo武文说:“刘教授在岛上的所有活动都是自由的,你们区别动不动就突击检查了,检查来检查去,把几个客人都检查走了,你们区喝西北去啊。”

直到这个时候,江超群便知道,他昨天的发号施令被莫正南和cāo武文知道了,他们真快啊,下手下得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接下来的日子呢?江超群在这一刻竟有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之感。是啊,市委书记是最具有共产主义特色的官,也是和市长予盾最大的官,中国的教训是从邓小平以后,国家主席和总书记都由一个人做,所谓左手不打右手。这有点可笑,仿佛一个人偏要娶二个老婆,一个负责生孩子,一个负责洗衣做饭。书记就是大老婆,只负责生孩子,市长是小老婆,那日常的事都要干了。这是民间总结出来的书记和市长关系论,这总真是贴切之极。全世界只有中国有党务官员,书记是大老婆,行政官员是小老婆。大老婆负责生孩子,

小老婆负责洗衣拖地干家务活,这一个屋檐的两个女人,不磕磕碰碰的话,就太不平常了。一磕一碰,矛盾就越集越多了。而他却贴孟成林贴得那么紧,以至于莫正南这边,他不仅只是点头之交,而且还让莫正南圈在了圈之外。而他和cāo武文之间的关系,与大老婆和小老婆的性质是一样。不仅是市里这样,省里这样,高层这样,就连村里的书记、村长都是这样的关系。存在党政,就会存在这种关系。而他偏偏跟紧了党,忽视了政。现在,他纵使脱三层皮,怕也是贴不上莫正南这条船。他此时不心死,还要等何时呢?

“唉,”江超群在心底长长地叹着气,而他的面部表情早被莫正南和吕浩甚至包括cāo武文看了一个正着。

莫正南是松下来了,看来江超群也不过是个纸老虎,孟成林培养的亲信都是假、大、空。一个苏晓阳一进去就什么都招了,一个石磊上上下下的跳得满城风雨,也没弄清楚自己的手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办了苏晓阳。现在,这个他昨天还想了一大堆心事的江超群,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他竟然在这一刻为自己悲愤起来,一群这样的人,他竟然还策划了如此之久,还被逼着把自己的女人不明不白地嫁给了自己的秘书吕浩,每一次都得让吕浩替他和自己的女人安排着见面偷欢的那码子事,还在吕波的眼皮底下,干着全世界最隐私的交欢之事。

这个世道也真够滑稽的。莫正南如此想着,便望着江超群说:“超群书记和胡总之间协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呢?”

莫正南的话又把江超群惊得肉都跳起来了,难道莫正南知道他在找胡总卖官之事?这一回,他怕真是死定了。

倒是胡总,这回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对着莫正南说:“正南兄刚刚说的那个林县的段子,让我激动了好半天。林县这个地方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啊,我决定在林县投资办一个江南最大的制约厂,还需要正南兄多多支持哟。”

江超群被胡总这么一解围,悬起来的心平静了不少,就把感激的目光朝胡总投去,可胡总根本没理会他的这种自我多情的表示,仍然是看着莫正南说。

“胡总要是真来林县投资的话,我第一次支持。只是除了投资上的支持外,其他的行为,我可是不支持的哟。”莫正南半真半假地说,又说得江超群悬了起来,这是怎么啦?这莫正南到底要把他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罢手?

莫正南真是狠啊,江超群算是认识到了莫正南的狠劲。他什么都在说,又什么都没说,可是话里话来又总是在直指他们的勾结。他这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大的失误啊。原来真正水深的人是莫正南,而不是孟成林。孟成林没莫正南这么多的心深,没莫正南这么多的花花手段。孟成林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当场就会拍死。哪里象莫正南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听起来无关紧张,仔细一默,却又针针见血。

江超群是真的害怕了,毕竟他和孟成林这个圈子走得太近,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在针对吕浩,就在默认苏晓阳修理吕浩,如果他昨晚和梅洁那档子事真被吕浩捏住的话,他怕是真的走到尽头了。这人啊,要是想搞你的时候,一张照片,一句话都能搞死你。不想搞你的时候,杀个把人,玩无数个女人,也没人去问一句,更别说查了。

“我当然是真的要投资啊,地我也看了,我也丈量过了。是真的来投资,有你正南兄在,我哪怕动花花肠子啊?是不能儒生兄?”胡总突然把话转向了刘儒生。

刘儒生哈哈地笑着说:“就怕胡总这花花肠子弯弯道太多,到时管不住自己的老二,又会被人损一通哟。”说着,拿眼睛去看刘教授,刘教授则瞪了一眼刘儒生说:“就你花边事真我,老胡要是在这里投资话的,我也赞成。不过,制约厂可要离南子岛远点,要是把这里给污染掉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还是我们的大教授关心人民疾苦问题。”莫正南由衷地赞了刘教授一句。

吕浩便知道,莫正南还是偏向刘教授的。这环境问题嘛,怕是近几年的重中之重。当然了,莫正南也是有意在照顾自己,至少在敲边鼓,让胡总和江超群都收敛起来,在他莫正南的地盘上,谁也别想玩yīn的一套,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着。

吕浩越来越服莫正南了,好在,他会在莫正南的影响中,继续前行。莫正南对年轻人的培养也一向是重视的,有次,莫正南在大会上公开地说:“有时候我们在培养年轻干部问题,就该果断,就该不拘一格。如果总是论资排辈,总是讲老资格,老皇历,那我们的干部提拔体系迟早会出问题。

干部选拔向来是社会热议的话题,也是干部关注的焦点。干部得到提拔究竟靠什么?要靠工作的需要、组织的信任、群众的认可和自身的努力,四者缺一不可。

第一,工作需要。干部的提拔使用,不是为了享受一种待遇,更不是为了个人面子好看。在实际工作中,有人会说,我工作时间很长了,应该享受一个什么样的待遇。或者说,干副职很长时间了,要求享受一个正职待遇。干部选拔是工作需要,哪里有职位空缺,哪里就需要配齐和健全;哪里的工作上不去,哪里就需要充实力量。调整干部就是要形成一种正确的用人导向,让想干、肯干、会干的得到提拔重用;对不干工作、干不好工作的进行组织调整。不能说干了多少年就应该提拔,也不能说因为是一个年龄段的,别人提拔了,我也应该照顾一下。还有一些同志对待别人提拔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自己干得不好,看到别人提拔了就生气、嫉妒,甚至写信诬告,发短信造谣中伤。对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坚决予以抵制。对干部工作来说,决不能让老实人受气,让干工作的受到不公正待遇,让投机钻营者得利。

第二,组织信任。用干部,目的是为了工作,必须要用那些水平高、能力强、肯干事的同志。但仅有能力是不够的,必须德才兼备、以德为先,这是我们党选拔干部的一项重要原则。对一名领导干部来说,有德无才不成事,有才无德会坏事。如果一个单位的主要领导干部德有毛病,拉帮结派、任人唯亲,就会把这个单位搞得乌烟瘴气,不但工作上不去,人心也涣散了,更为严重的是我们的事业受到了损失,群众的利益受到损害。这样的干部,组织上能信任吗?群众能拥护吗?所以,干部得到提拔,工作需要是前提,组织信任是基础。

第三,群众认可。领导干部的职责是,给大家选择一个正确的前进方向;统一思想,凝聚人心;带头实干,先干一步,作出表率。这样,群众才服气、才认可。我们的干部都是严格按照程序选***的,都是在本单位或者一个系统内绝大多数群众比较认可的。如果绝大多数群众不认可,民主推荐这一关过不了,就不可能得到提拔。领导干部不要因为自己提拔了,就自以为比别人高明,自以为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样的干部是干不长、走不远的,迟早要跌跟头。与大家一块干,打成一片,这样群众才会认可。

第四,个人努力。这是一个干部得到提拔的内在原因。要想得到组织的信任、群众的认可,最终要靠干部个人努力来实现。作为一名干部,一定要努力学习,提高素质,增长才干,扎实工作,创造业绩。现在,有些干部,个人努力不够,在升迁的希望未能如愿时,总是牢骚满腹、怪话连篇,而不是从个人能力、素质方面找原因、找差距;当得到提拔重用时,又总是认为这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甚至认为自己早就该提拔了。这都是十分错误的、有害的。个人努力须终其一生,奋发有为、甘于奉献。

特别是年轻一代,我们就要更多地给他们机会和平台,没条件创造条件,没平台搭建平台。”这是莫正南在一次干部提拔会上的发言。当时就是冲孟成林等人对吕浩提拔过快,说是坐直升飞机往上冲等言论发出的。他当时特别地强调说年轻干部有能力,有水平的就是要不拘一格提拔,而且该放手就要放手,老是不放心把重量放年轻人身上加,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成长、成熟得起来呢?一如一个挑担子上山的青壮年,老是让他挑八十斤,久而久之,别说八十斤,恐怕六十斤都挑不起来。现在就是要给青壮年加到一百二十斤的担子,要让年轻一代勇挑大梁。

当时,莫正南的这一场发言,被演绎成多个版本,有人说莫正南是为吕浩而大开方便之门,又有人说莫正南是为了迎接新的省委书记而故意唱的高歌,做出姿态,吸纳和发展他的圈子和党羽。一旦他的地位牢固,就没有人可以颠覆他的权威了。对,就是权威,哪个坐在位置上,不希望树立自己的权威呢?莫正南被孟成林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来了新的省委书记,他不培养年轻人,还等谁去培养呢?

再说了,孟成林这些年在琉州安置了大量的亲信,这些亲信对于莫正南来说,他不想花时间去培养,也没必要再去培养。这些人大多是官场的老油子了,看风向而转的人,对于莫正南来说,他一律不感冒。他要的是新的力量,新的骨干,以及新的生力军。

孟成林能够把琉州打造成孟氏风格,莫正南就得从孟氏风格中跳出来,重新建立和规划一个崭新的琉州,那个时候的琉州属于他的,莫氏风格的。这就需要有大量的年轻力量跳出来,作为他可以用的力量军。

每个人,都是脱不了俗的。他莫正南也一样脱俗不起来,他是想有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可他一样需要自己的亲信,自己的队伍以及如他一般指哪打哪的铁杆跟随者。吕浩是他花力气培养的第一位年轻力量,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吕浩不仅能够独当一面,而且还会越来越成为第二个他的。他相信这一点,也相信吕浩有这种能力。

在官场,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看,都只准一个东西,这个方向和东西就是权力。当整个社会把追逐权力当作最至高无上的理想时,这个社会就是病态的。现在,莫正南认为他所处的社会恰恰处于病态之中,一如欧阳兰,在国外,玩腻了钱财,又跑回国内玩权力。权力真的就供人玩的东西吗?

莫正南有时候一样迷惑不解,这人都怎么啦?每个人都想法设法跟自己的上层搭上各种各样的关系,每个人都想尽心思地经营这样那样的圈子,做着这样那样的交易,并乐此不疲。其实,他何尝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呢?只是现如今不一样,孟成林的自杀,对整个琉州敲了一个巨大的警钟。现在他作为代理书记和市长一肩挑的时候,再走到下面县的话,方方面面对他的态度就格外不一样。就拿cāo武文而言,昨天,他在路上给cāo武文打电话,说他已经在赶往林县的路上。cāo武文在激动的同时,一个劲向他表着态,说只要市长指哪里,他跟哪里。还执意要让莫正南住进了一号楼,他的潜在词是这样的,这一号楼保密工作确实到位,其他酒店,他就不敢保证能不能被人发现了?这年头,到处是耳目,到处是眼线,防一万道也难怪有一丝疏漏的地方。

再说了,孟成林要到林县,除非他自己愿意住别的地方,他不作要求的时候,全部进一号楼。这个一号楼是有讲究的,高层住过的地言,低下的人总是想去沾点官气的。一如高层到林县沾点风水宝气是一样的。越是位置高的人,对风水,对命理越是讲究。又有几个不信服各大寺庙的呢?寺庙的香火如此之旺,与这些人是分不开的。

莫正南最终还是答应了cāo武文的安排,只是cāo武文对他的过分地尊敬和热情,就让他要警惕了。他们的心情莫正南可以理解,但是过度地把热情和尊敬演变膜拜时,他就不得警惕了。

尤其是孟成林出事后,上上下下的人都想挖空心思投告莫正南的时候,他就把警惕调到了最高档。很多东西一反常规,就不正常,对于不正常的人和事,在莫正南这里从来就是多几个心。而且在省委没表态之前,他就得把自己包裹起来,越让人看不透越好,越让人拿不定行踪,越好。他也知道,他突然夜访林县的事情,今天就会在琉州,甚至在下面各个县城传开。对于他这个琉州新的权力中心,谁还敢不盯着,敬着的呢?

官场就是如此可怕。风向一变,整棵树就很有可能连根拔起了。

这些年,莫正南在官场一向是慎之又慎,在北京部机关工作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从北京空降到琉州时,最开始,他想有一番作为,发现有没有作为,根本由不得自己说了算,而是权力说了算。渐渐就养成了把一切存在心里的习惯,把一切装在大脑里,用自己的方式去发现去培养属于他所需要的人才。他要在他们身上耗费精力和心血,努力去打造或栽培他们,成为自己需要的那种担负重任的力量,这是莫正南最近一段想得最多的事情。

不过,莫正南还是小心翼翼,毕竟路鑫波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相对于孟成林而言,就要复杂和强大得多,而且目前路鑫波在江南省遍布了自己的力量。这些,对朱天佑书记来说是一个阻力,对他来说也是一场考验,谁来琉州,谁真最接任琉州的书记都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再说了,他现在可能就是路鑫波的眼中盯,别听他一口一个正南,正南地叫着,真要到关键时候,他和路鑫波一样变得冤家路窄。

现在呢,莫正南对于江超群而言,也算是一对冤家路窄的人。

那个时候,也有人暗示江超群是不是要向莫正南投靠近一点,可江超群根本没拿别人的话当回事。

病树发春的概率会在莫正南身上出现吗?再说了,他相信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是历朝历代的真理,难道会在莫正南身上出现奇迹吗?那个时候,他不相信莫正南会成为一棵枝叶茂盛而且无法撼动的大树,他对莫正南不好看。一个两年中没有成效的市长,仅仅因来换了一个省委书记就能够翻起大浪吗?再说了孟成林的靠山可是省长,土生土长的江南人,都是强壮的地头蛇,还怕两个空降的京派人物?

事实证明,江超群错了。强龙压得往地头蛇,而且让地头蛇这么快地翻船了。这让江超群很是不解,他既没想到孟成林会倒台,更没想到孟成林会自杀。

孟成林一度多强大啊,别说是琉州,就是在林县,南子岛这一片,都留下了孟成林深深的脚印。他想干的事,就一定会大刀阔爷地干。他的魄力是有目共睹的,有一次,孟成林到南子岛来落实南子湖乱拉网的事情,正遇上了南子岛区委书记的小舅子在围网捕鱼,他当场脸沉下来,对着区委书记的小舅子吼:“早就明文规定这里不允许再拉网,你为什么不听呢?你是谁家?”区委书记的小舅子不认得孟成林,仗着是区委书记的小舅子,有势力得很,也充着孟成林吼了一句:“老子拉了,怎么样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从来就是这样的,你**的,非要让老子不拉网,我吃什么?喝什么?一家老老小小的,你来养啊?”

当时,江超群吓得面如灰白,他也不认识这个小伙子是谁。而孟成林是突然来落实南子岛的问题,没通知南子岛区委,结果遇到了这种事。他便走上去前,想劝小伙子把网收起来,这里已经不准再拉网了。小伙子却硬头脖子喊:“别靠近,谁靠近,我和谁拼命。”

结果孟成林二话没说,冲了过去,把小伙子一推,把网掀了起来,喊江超群:“拿剪刀来,把这网剪掉。”

小伙子急了,冲到孟成林身边就要动手去抓孟成林的脸,结果被孟成林反手抓住了伸过来的手,就地一摔,把小伙子摔进了湖里,小伙子在泥地里挣扎了几下,爬上就骂:“***,有种等着老子,老子今天不放你的血,我就不姓王。”

“去查一下,这小伙子是谁?谁让他在这里拉网的?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让区委书记马上来见过我。”孟成林话一落,江超群赶紧给区委书记打电话,他赶到的时候,那个小伙子还真的拿着长刀,领着好几个年轻人冲了过来,一见自己的姐夫哥对着刚才那个人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才知道他犯了大错,正准备撤,孟成林望着区委书记说:“看看,你管理下的南子岛,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人,大白天的,真敢拿刀捅人?你觉得,你这个区委书记还有必要当得下去吗?”孟成林说完,没等江超群解释,指着区委书记身后的区长说:“这个区交给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区委书记,如果我下次到这里,再发生这种事,你这个区委书记别说当不成,连工作我也会给你扒掉。”当场区委书就摊倒在地方,区长是又怕又惊又喜。而江超群却在这眨眼之间,把他需要开会研究很久才能解决的干部问题当场解决了,而且解决得如此之武断。让他,也让林县的所有官员震荡了。再有孟成林下县城的时,所有的大小官员都不敢再有丝毫马虎。在琉州,孟成林都有老虎下山之称。可这样的人,却还是栽在莫正南的手上。

这让江超群哪里敢在莫正南面前说话的呢?

“胡总如何真有兴趣在林县投资的话,我看超群书记和梅洁局长,还有吕浩多和胡总沟通一下,后续的问题,具体怎么cāo作,还是要你们做的,我这个市长,也只能是动动嘴皮,实际行动,你们自己去谈。”莫正南这么一拍版,胡总又激动起来,赶紧说:“正南兄就是大手笔,人家要一个月解决的事情,你这里一分钟就解决了,我就喜欢和这样的爽快领导干部打交道。事情谈到这一步,我就先借光一步,回北京让公司的专业人员尽快来林县恰谈具体的事了。正南兄,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胡总又一次伸出了胜乎乎的手,莫正南这一回热情地握着他的手,摇着晃着地说:“欢迎,欢迎。下一次再来琉州的时候,一定陪胡兄多喝几杯。”莫正南把胡总改成了胡兄,让胡总有一阵受宠若惊感,于是很加热情有加地说:“下次,正南兄可要说话算话哟。”说完,就冲着莫正南挥手,准备让江超群和梅洁送他到省城的机场去。

胡总和江超群还有梅洁正准备走时,刘教授突然说话了。



第三十六章 情为何物++ 更新最快

第三十六章情为何物

第三十六章情为何物

刘教授一直没怎么说话,虽然他很感激莫正南对他的尊重,这种尊重他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江超群那么浮夸,那么急功近利。而且莫正南也是北京长大的,这对于他而言,有一种自然的亲近,特别是他的把柄捏在江超群和梅洁手上的时候,莫正南的出现,对他而言,一如见到家人那么亲切和可以依赖。

刘教授望着胡总说:“胡兄,莫兄说得对,你要来林县投资的话,只能是单纯的投资,其他的活动你可得停止哟。今天,我让美女局长李小梅和女区长黄莺陪我看看南子岛,胡兄昨天享受了两个美女相伴的乐趣,今天就让帅哥吕县长送你去机场好吧?至如江书记和梅洁局长,你们可能还有更重大的事情要办,不过,我还是希望和为贵,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哟。”刘教授说这番的时候,目光从江超群的脸上跳到了梅洁的脸上,江超群和梅洁同时惊了一下,不过江超群很快说:“刘教授有美女陪着游湖,一定会诗情大发。吕县长就辛苦一下,送胡总去机场,路上,你们还可以就投资的事情再沟通一下。我和武文县长、梅洁局长一起陪莫市长看看林县的变化和发展,这样安排,莫市长觉得可行吗?”

江超群从刘教授的脸上把目光落到了莫正南脸上,他此时根本拿不定莫正南在玩哪一曲,除了顺着刘教授的坡而下来,他不敢再生出是非。他越来越感觉,刘教授把昨晚的事情对吕浩讲过,吕浩知道的事情,莫正南还能不清楚吗?这几个人话里话外,还是在暗示他,不要再生出是非来,否则大家都不好看。如果他和梅洁昨晚的一莫落在吕浩手里,他仅仅拿着刘教授的录音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仅仅只是一个教授,录音还能拿刘教授怎么办。而他呢?身为林县的书记,和女下属鬼混,特别是在这个枪口之上,怕是小事也要变成天大的事了。

莫正南扫了一下江超群和刘教授,这两个此时的心境,他全明白了。于是不动声色地说:“超群书记的安排不错,吕浩去送送胡总,其他人陪我在林县走走,好久没到林县来了,是该四处看看。”

莫正南的话一落,吕浩马上说:“我听从领导们的安排。”说完,看了看胡总又说:“胡总,我们这就走吧。关于投资的事情,在车上,我再向胡总请教。”

一个请教,大大满足了胡总的虚荣心,于是爽朗地望着莫正南笑着说:“正南兄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后生可畏。我们这就走了,正南兄,后会有期。”说着做了一个抱拳的动手,莫正南也回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胡总便和吕浩一起告别了大家,向南子岛岸边走去。

吕浩和胡总上了船后,胡总说:“南子湖岛真美啊,要是在这里来个金屋藏娇,一定也是一段不错的风情。是不是,小兄弟?”

吕浩笑了起来,望着胡总也玩笑地说:“是不是胡总真的准备嫁给林县人?”

“哈哈。”胡总大笑起来,吕浩的话让他想到了莫正南说的那段网上流传的话,“要嫁就嫁林县人。”

“小兄弟,你还别说,林县的小妞们还真的风情万种。昨天陪我的两个小妞既水灵,又纯朴,真够味。只是正南兄说了,只准我投资,不准我干别的。这一回,我正经一点,只投资,不玩花招。”胡总说着说着,一下子说漏了嘴。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吕浩却拿目光注视着,目光里满是疑惑。

“小兄弟,正南兄和我从小不打不相识,我的底细他很清楚,他今天赶来,也是给足了我面前,只是警告了我一下。我决定为老区人民做点正经事,办个厂子,为老区的经济发展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收取花花肠子的事,只是这女人嘛,嘿嘿,嘿嘿,我还真管不住。长着这个东东,哪里管得住呢?再说了,我都奔五的人,不及时行乐、行乐,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钱,就是王八蛋,生不来,死不带去的。可我就好女人这一口,所以,这回,我决定不下江超群的套套,看在正南兄和小兄弟你的份上,放他一马。嘿嘿,我要是下套套,他收点的那点礼金怕也会被我们套空的。是你们救了他,这些年,栽在我们手上的官员多的是,也不瞒你说,这种事,一套一个准。这年头,官员的钱还真是容易套啊。不过,话也说回来,他们的钱来得太容易啊。批一块地,签一个项目,送上来的全是钱啊,拿着共公的资源,收着私有的利益。小兄弟,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你千万别在这些事上栽跟头,不值得。钱这个东西,还真**是个王八蛋,我拥有这么多钱,可我现在离开了女人,就会倍感空虚。”胡总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话格外多,似乎吕浩一下子变成了他的最亲近的兄弟一般。

吕浩对胡总还是有些改变,由最初的不喜欢到现在的接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你不能说他们错了。这个世道,权和钱就是王道,他们在玩弄权、钱、色的交易时,各自有各自的一套套,这种套套,吕浩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一些,他不会这样去做,但是他也不能控制别人这样去做。如果这个世道不交易能够孤立生活的话,谁又真的愿意拿一张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呢?胡总这种人,起家的时候还不是装孙子,拿热脸往人家冷**上贴。这是游戏规则,适者生存的社会,又能说胡总错到了哪里去?

船靠岸后,小周已经在岸边等吕浩,一见吕浩,赶紧迎上来,替吕浩和胡总把后座的车门打开了,胡总便笑说着:“看来啊,这强将手下的兵都不弱,这小伙子也很机灵哟。可比江超群书记那个司机强多了,那人狗仗人势。前天,我们的车经过一收费站时,收费站例行公务地把标杆放下了,这司机摇下车窗就大骂人家眼睛瞎了,一号车也敢拦?是不是不想干了?对方还是一个小丫头,赶紧跑出来道了半天歉,那人才骂骂烈烈地把车子开走。可江超群书记去在后座闭目养神,似乎这一切与他没半点关系一样。”

胡总说完,吕浩笑了笑,没接话。小周更不敢接话,他是临时工啊,当然不能和江超群的司机比,江超群的司机是小车队的队长,经常找小周要烟抽,可怜的小周,只要下乡,收到的烟全贡献给他了。当然这种事,他是不敢对吕浩提的。领导与领导之间最忌讳司机在背后乱告黑状的,再说了,小周现在和吕浩不是太熟悉,而且吕浩在林县根基没有扎下去,他就算告了江超群司机的黑状,吕浩又能拿那司机怎么办呢?这秘书和司机都是领导身边离不开的人,左右手的关系,哪个领导不是对秘书和司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身边的人在底下的小动作吗?只是更多的时候,不愿意去说罢了。一个司机养活一家人的费用,哪个不是领导惯出来的呢?

上车后,胡总主动对吕浩说:“关于投资办厂的事情,我回北京后,会派专业人员下来和你们谈的,这件事,我还是愿意交给小兄弟你来cāo作。我既然不打算下江超群书记的套儿,我也绝对不会和他合作,这种人,花花肠子比我还多,我可不敢把一个多亿的投资打水漂玩。”

“你准备投资一个多亿?”吕浩吃惊地问。

“怎么啦?不相信胡哥的能力?”胡总笑着问吕浩。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吕浩赶紧解释,是他确实没想到胡总会在林县投这么多钱,如果真是这样,他在林县的地位马上就可以确立起来,一个湿地保护的项目,一个一个多亿的招商,这对于林县而言,绝对是两次大手笔。当然相比一河两岸而言,这两个大手笔还抵不过刘儒生手上的。不过,刘儒生和李小梅现如今打得火热,一河两岸的工程启动也少不了他。再说了,老板已经清楚了江超群的为人,而且秘密约谈了cāo武文,估计下步都有大的动作,看来他的春天来了。

“好了,好了,小兄弟,哥逗你玩的。哥这一次是真的会为老区人民干点实事的,放心。不过,我来林县找姑娘时,可不能堵我的门哟。刘教授昨晚被堵了吧?”胡总突然大笑起来。

吕浩愣住了。这胡总怎么知道刘教授昨天被堵的事情?

“我不过是捉弄一下这个书呆子,就给了江超群一种药,这种药性发作的时候,会出现很多幻觉,不过绝对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哟。只是这个书呆子,竟然被人家录了音,嘿嘿,好玩,好玩。”胡总这么说的时候,吕浩更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胡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吕浩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问胡总。

“小兄弟,没事。真要闹起来,我出来作证,药是我的,点子也是我出的。只是我可没让江超群这老狐狸送自己的女人,我是让他们替江超群找个少妇,没想到这老狐狸让自己的女人出马,还录了音。我是出去买烟的时候,遇到了派出所的人,我偷偷地跟踪了他们,便知道了昨晚江超群和梅洁玩的把戏。不过,小兄弟,这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刘教授好面子而已,是我,他们敢这样下套?这药,我给你一份,你交给江超群,把录音换回来,他再敢闹的话,我就把他要求我替他**的事情说出来。刘教授已经说了,大家和为贵,真要闹起来,我们京城来的人,还会怕一个小县城的人?我们敢在下面把动静闹起来,就一定有闹动静的理由和魅力,这怕是江超群这老狐狸没考虑周全的。不满你说,除了正南兄外,你们这里的官员,我可不会服的。玩yīn的,不是我胡某人的对头。”胡总说完,没事一般地点了一根烟,点完了,才记起什么的把烟往吕浩手上塞,吕浩接了过来,不过他没抽,他不抽烟。还是把烟拿在手上把玩着,他实在没想到胡总居然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他原来什么都知道。可怜了刘教授,还吓得尿流的。

这一路上,胡总还真把吕浩当自家兄弟一般,把这样的事都不藏着不收着地告诉了吕浩,他便知道,胡总有他们的行事原则,玩闹归玩闹,只是大家都得见好就收。他们这种人还是有他们的道和法的,否则也不可能把生意滚这么大了。

在胡总这样那样的讲述着,机场很快就了,刚刚把胡总送上飞机,吕浩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思思。

思思?吕浩的心颤抖起来,她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在车上的时候,吕浩尽管一直在胡总说话,可一些问题和矛盾,吕浩不得不想。在官场就是这样,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却往往牵扯着方方面面的利益。哪一个细节没有想到,躺着中枪的被动,不仅容易断送政治前途,命被丢掉,却往往不知道命送何人之手。就拿孟成林自杀而言,他如果不这么巨贪,如果不放纵苏晓阳,或者不如此针对莫正南,或许事情的结果会是另一方面。可是,他还是以牺牲自己,成全家人和其他人了。现在的吕浩,也置身于斗争之中,而且是看不见的矛盾洪流之中时,他才知道,官场中的细节取着决定性的作用。

江超群败在细节之中,孟成林也败在细节之中。

吕浩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思思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妈被人带走了,吕哥哥,快救救我妈。”

“思思,你别急,你在哪里?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吕浩尽管让思思别急,可他自己也在着急,这到底怎么啦?人都死了,还会彻查整个案子吗?

“我和我妈都在省城,昨天把我爸的火化掉了,我妈说把我爸的骨灰带走,我们准备今天就走,可是我们住的宾馆突然来了几个人,我妈就被人带走了,到现在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再没有妈妈。”思思突然哭了起来。

“思思,你别哭,你在哪个宾馆,我马上赶过来。”吕浩问思思。

“我在长城大酒店,吕哥哥,我怕。”思思在手机中一个劲地哭,除了吕浩,她还能找谁呢?她是恨他,可妈妈告诉她,是吕浩救了她们,提前送她们走了,如果她们还留在国内,孟成林受的苦会更多,而她可能也得进去。人,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很多东西不招也得招了。现在,妈妈被人带走了,思思发现,除了吕浩,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力量的。她是恨吕浩,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她的本能还是拔通了吕浩的电话,还是在吕浩面前哭得如个孩子般无助。

“思思,别怕,我就在省城,我马上赶过来。”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对司机小周说:“把车开快一点,赶到长城大酒店去。”

小周“嗯”了一下,调转车头,往长城大酒店的方向开去。

吕浩在车上难过极了,思思的哭声扯得他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个女孩,还是在为这个女孩的一切而担忧着。可是罗婉之又是被谁带走的呢?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板呢?老板现在在林县考察着,他要是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思思,老板还会原谅他吗?老板已经把斗争打响了,可他还在这里儿女情长,这合适吗?

吕浩陷入了纠结之中。生活总是如此让人纠结和郁闷,往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吕浩虽然放不下思思,可他多希望思思和罗婉之平安离开中国,多希望她们不再受任何的惊吓。尽管思思恨他,可却一点也不怪思思,思思还是个没长大孩子,他在思思这个年龄的时候,他又懂什么呢?好在,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给不了他大富大贵,也不会带给他大风大浪。

思思一直生活在蜜缸之中,她是温室里的花,从小就被保护得高高在上,哪里能够承受得起这么大的风浪呢?

官场是一个走钢丝的大磁场,当你走过去,并且平安着陆时,你才是王。当你走不过去,中途摔下来,摔得头脑血流,甚至摔死时,也只能算你活该,算你运气不佳。在官场,不存同情什么,更不存在眼泪,在这个大磁场,谁都知道危险,谁都知道很可能会在走钢丝的中途摔下来,可是谁都要去走,谁都相信自己走得过去,甚至成为最终的王。

孟成林就是这样,就以为自己可以走得过去,就以为自己才是最终的王。

王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王者,天下也。哪里能够有人人成王的道理呢?

吕浩叹了一口气,还是拿起电话,拔通了欧阳兰的手机,他在这个时候,除了求欧阳兰帮帮他外,还能如何呢?给欧阳兰打电话,总比给老板莫正南打要好,至少他没有刻意去隐瞒老板什么,至少他是在为自己的一段儿女私情求一个大姐姐帮助,于理于情都说得过去。

欧阳兰在水县,她找绿岛的女老板谢芳玩去了。孟成林自杀了,她知道接下来莫正南会有一系列的动作,属于她的好戏还在后头,于是在这个空档,她就去了水县,在岛上和谢芳聊着女人之间的闺密话题,不外乎对男人的评价,对情感的向往。谢芳至今一直单着,欧阳兰不知道谢芳到底在等谁,可谢芳知道欧阳兰喜欢莫正南,从国外追到国内,欧阳兰也确实够辛苦的。

欧阳兰见是吕浩的电话,便接了,一接就问:“傻小子,**不痛了?”

欧阳兰的这种大大咧咧让吕浩越来越难为情,哪里有女人这样说话的?**,**地不离口,说得吕浩都感到难为情,可欧阳兰却一点也没发觉的吕浩的难为情,在电话中哈哈地笑。

“兰姐,”吕浩还是叫了一句。

“怎么啦?想兰姐了?”欧阳兰又玩笑着。

吕浩真是拿欧阳兰没办法,可是他现在有求于她,而且以为还会有求于她,他哪里敢得罪她呢?任由欧阳兰拿他开涮。

“傻小子,说着,你是正南哥哥一个德性,不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弟,说着,又发生了什么事?”欧阳兰知道吕浩给她打电话,准是有事。正南哥哥和吕浩这一对活宝,没事,是从来不会记得她的存在,有时候,她就很烦他们,她全心全意帮着他们,可这一大一小,两个没良心的,有事才记得她,没事,没有一个陪她玩。

“兰姐,”吕浩又叫了一声,“有事就说,磨叽个屁。”欧阳兰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罗婉之被人带走了,就是思思的妈妈。”吕浩赶紧说着,生怕欧阳兰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情?”欧阳兰问了一句,她也惊了,这人都死了,按常规,不会再追究什么的。这死人刚刚被送走,活人又被人带走,这个小女孩也真够背的。

“大约一个小时前吧,在长城大酒店被人带走的。”吕浩尽量详细地对欧阳兰说。

“我知道了。”欧阳兰说。

吕浩“哦”了一下,欧阳兰就收掉了电话,他的“哦”是一种本能,好在欧阳兰挂掉了电话,如果欧阳兰再继续问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这么一想,他还是惊吓了一下,他太不稳重了。这一点,他怕真的要向老板好好学习。

吕浩意识到自己不够稳重和成熟时,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老板这件事,在他没有摸清楚罗婉之被谁带走时,他决定不打扰莫正南在林县的考察。老板现在是他唯一的靠山,这个靠山,他不能让老板产生任何的质疑。在官场孤立起来是很可怕的,谁都在寻找靠山,谁都渴望有更大的靠山。虽然他现在有老板,可是他也不能如苏晓阳那般持宠而乱为之。现在,好在欧阳兰没有拒绝他,吕浩松了一口气,他生怕欧阳兰批评他,更怕欧阳兰说这是活该,不让吕浩管这件事。

看来,女人的心还是柔软得多。尽管欧阳兰并不喜欢思思,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拒绝吕浩的要求。

吕浩正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以为是欧阳兰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老板莫正南的,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莫正南的声音传了过来:“罗婉之是不是被人带走了?”

吕浩一惊,老板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是欧阳兰说的吗?其实莫正南是刚刚接到了一陌生电话,说是罗婉之被人带走了。在官场这个接电话有时候很讲究,特别对莫正南市长这一级领导,重要的名单他们全存在了手机上面,手机一响,他们通常会看看对方是谁,再作出决定接还是不接。对于这个陌生电话,莫正南启先是不想接的,只是看到江超群和梅洁把目光转向他,他便接了电话,竟是有人说:“据可靠条件,罗婉之被人带走了。”说着,对方就挂了电话。他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实性,便把电话打到了吕浩这里,想让吕浩去查一查,这个时候,带走罗婉之有是什么目的呢?

吕浩赶紧说:“罗婉之确实是被人带走了,我刚刚给兰姐打了电话,正准备给您发信息的,怕您不方便听电话。”吕浩撒了一下小谎,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两个人之间的伤可贴。

“这事我知道了,你尽量小心一些。”莫正南叮嘱了吕浩一句,便挂了电话。

吕浩一愣,老板除了叮嘱他小心外,竟没提思思,是有意不提的吗?还是相信吕浩能够解决好自己的私情呢?

唉,这两虎之战,总是免不了伤亡。在官场一旦成为某个人或者某个团体的对手,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别说干事,就是去应对这样那样的闲言流语也会耗掉全部的精力,这一点,吕浩也是很清楚。去年,川县的县长马安钢,就是因为得罪了孟成林,被人以报料的形式在微博上直播了马安钢大小事例,开会说的话,吃饭进的餐馆,甚至他抱怨某些领导的话,还有他和一名女老板之间的风流照片,全部在微博里流传着,不用孟成林书记动手,舆论以及家庭的内战,就足以让马安钢崩溃。吕浩知道这是一个团队所为,抓不到一个人的经济证据时,靠网络的舆论足以杀死一个官员的政治前途。当时,吕浩想孟成林到底养了多少智囊呢,这种方式也想得出来。当时,吕浩很为莫正南担心,以为孟成林强大得不可攻破,以为孟成林在琉州早已形成了他的独立王国,想要打碎或者取代这个王国,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仅仅不到一年,这个王国就要易主了,而孟成林却以那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现在,他的妻子被人带走,女儿哭着求他,他何尝不算孟成林对手中的一员呢?

这官场上的事,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吕浩一想到思思,心就会痛,这种痛不适合于官场,这种痛也是官场不被欢迎的。可是吕浩却真真实实地痛着,为了一个他放不下的女孩。

吕浩当然会去想他与思思纠缠不清的后果。只是吕浩放不下思思,思思对他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他确实是靠着思思进入到孟成林王国里,并拿到了打开王国大门的钥匙,他用好了这把钥匙,他的前景是明朗的。可是,思思却陷入了如此大的风波之中。他现在能不痛心吗?他宁愿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发生在思思这个没有任何承受力的女孩身上。

吕浩急啊,可是通往长城酒店的路却一直堵着,堵得吕浩满是汗水,满是急切,又满是痛心。

吕浩知道些时,他最保险的一种方式,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全部推给时间去应对,可以假性地安抚一下思思。可是他不想这样做,他必须去应对这件事,就算应对不好,他也不想抽身而出。只是如果他这样滑头,只想着去赢得对莫正南的忠诚,恐怕他就不是吕浩了。吕浩有时候容易认死理,道义在他骨子里早已定性,知恩而报,是吕浩的本性。他知道此时,他的内心需要一股强大的定力,而这种强大的定力正是官场中最可贵的一面。

在官场,对一件事的处理好坏,很多时候就取决于内心的定力是否强大。在这一点上面,吕浩认为老板莫正南的定力远远在他之上,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出手就胜,去掉了孟成林。现在又可以不动声色地去了林县,表现说是考察,其实在布他自己的棋子。他以提拔的名义把吕浩弄到了林县,原来早就他的打算和考虑,又以信任的名义把念桃放在他的身边,现在,吕浩已经被莫正南紧紧地绑在了一条船,他除了誓死跟定老板外,他还能干什么呢?

吕浩焦急地想赶到长城大酒店,又焦急地等着欧阳兰的电话。一时间,车子里的空气变得十分的压抑,小周知道又发生了大事,除了静静开车外,不敢多说一句话。除了吕浩的心跳声外,吕浩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思思在酒店里坐立不安,妈妈的手机还是一直打不通,吕浩还没有到。她的眼泪是干了湿,湿了又干。当爸爸被推入火葬厂的那道铁门内时,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这个她爱着爸爸,这个她也恨着爸爸,转眼间变要变成灰烬,思思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何种的痛心。她的眼泪在那一刻反而流不出来,她如傻子一般看着那道yīn阳两隔的铁门,直到妈妈抱住了,直到妈妈说:“孩子,要哭就放开哭吧。”

思思才“哇”地一声,扑在妈妈怀里大哭,她长这么大的眼泪,在这一刻涌动得格外快,格外猛烈。

那是她的爸爸啊,无论他犯下了多大的罪恶,那人是她的骨肉相亲的爸爸啊。

思思哭干了眼泪,当爸爸的骨灰装好,被妈妈抱在怀里时,思思便知道,爸爸再也不会出现,爸爸的所有就是这个小小的盒子装着的灰尘。

人死如灰飞烟灭。思思在这一刻突然惊醒般地成长着,她甚至想,她要坚强,她要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妈妈,将来,一定要替爸爸照顾好唯一的亲人妈妈。可是,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妈妈竟被陌人带走了,她想冲上去拉妈妈,被妈妈用眼神逼了回去,她知道妈妈在告诉她,不要硬拼,一个人进去,总比两个人都进去要强。

思思在妈妈被走后,又哭了,抱着爸爸的骨灰盒哭了。她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吕浩,这个她恨死的男人,这个她爱死的男人,那些叮嘱的话响在了她的耳边,吕浩肯定知道,爸爸有多大的问题,吕浩也知道妈妈有多大的问题,否则吕浩不会那么叮嘱她。她在这一刻,才知道吕浩是真心在护着她,她便一下子不记恨吕浩了,一下子又觉得,除了吕浩,她没有任何可以相信和依赖的人了。

吕浩该告诉她的,一定会告诉她,不该告诉她的,她问了也是白问。思思这次回来,她心里装满了心事,可具体是什么事,她并不清楚。她在期盼,她知道。可是她期盼的人,在这一刻,她才知道,是这个她一度万分仇恨的吕浩。

这大约就是一种宿命,对女人来说,一开始装上了谁,谁就会在心底生根发芽,甚至长成参天大树。

吕浩终于来了,当敲门时响起来的时候,思思快速冲到了门外,吕浩真的站在了门外。吕浩一见思思哭红的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见思思这个样子,他的担心,他的心疼,还有他的纠结,全满涌了出来,他一把把思思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思思。

思思再也不管不顾,在吕浩的怀里又大哭着,一边哭一边说:“哥哥,为什么会成这样?为什么?我没爸了,难道还要让我没妈吗?哥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啊?”

吕浩的心紧缩成一团,他把思思抱得更紧了,除了他用怀抱去保护和温暖这个女孩外,他还能什么呢?在这样的时刻,吕浩发现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都是多余,甚至都是虚伪的。

时间一分一分地滑过,吕浩和思思还没有松开的样子。思思慢慢平静了下来,慢慢不再哭了,吕浩便如大哥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思思,好了。有什么难过全冲哥哥来吧,哥哥对不起你。”

思思一听吕浩这么说,从吕浩怀里挣脱出来,望着吕浩问:“如果你不告发我家在法国巴黎的存款,我爸会不会就没事?”

吕浩愣住了,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呢?这个问题也真的难住了他。如果他不告诉莫正南这件事,莫正南一样知道,其实莫正南在他没告诉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秘密可言。古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墙就不可能不透风。

“哥哥,告诉我,我要听,我要知道这一切。”思思固执地望着吕浩问。

“思思,一切都已经发生和失去,你再追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哥哥只能知道你,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吕浩望着思思说。

“就是说,你不说这件事,这件事也会迟早露馅的是吗?”思思急切地望着吕浩,她就是想证实这一点,从吕浩的嘴里亲自听到这一点被证实。

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

情,对于思思来说,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草。可她不能把自己的情放在一个杀死爸爸的凶手上。她想证实,不是吕浩杀了她的爸爸,他不是凶手,他不可能是凶手。他爱她,她也爱他。

“哥哥,”思思叫着,吕浩看着思思,她那张大嘴,一张一合,那张悲伤的楚楚可怜,又楚动人。吕浩竟然发现,思思的这张大嘴,居然性感极了。他的心不由一动,不过很快,他就压了下去。从一开始,尽管他内心潜意识里对这个女孩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但却从没有过明确的情欲,这与生理无关,也和理性无关。现在有孟成林这个名字压着,按理来说,有这种特殊的身份让他更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思思那张大嘴一张一合,那张时而是喜时而是忧的脸真实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突然觉很不安,看着这张嘴甚至是有点厚的唇在那噏动不已,他竟然又有想去亲一亲的冲动。

思思也在专心致致地看着他,她的眼里全是与爱情有关的东西,全是他这个不应该去爱的男人。他便知道,他不能告诉思思事情的真相,他无法说出口,他不能把责任推给别人。尽管他现在急切需要思思的原谅,他想要把自己的内心苦闷全说出来。可是面对思思,面对她满是感情的目光,面对她对他的无限依赖和信任,他知道,他绝对不能告诉她,这件事的复杂性,更不能去说她的父亲是罪有应得。

“思思,我做你的哥哥好吗?”吕浩试探地问思思。

思思没想到吕浩竟然是要她认他这个哥哥,难道男人们都是在女人爱上他之后,再来扮演至高无上的施舍者吗?她怒目地看着他,他却低下了头,她很生气,提高声音地问吕浩:“为什么?什么?”

吕浩不解地看着思思。

“我孟思思不需要哥哥,更不需要哪个男人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真相,难道真相就那么难吗?”说完,看也没看吕浩,径直去拉门。

吕浩赶紧抓住了思思的手,思思说:“我要去救我妈妈。”

“思思,”吕浩把思思再一次揽进了怀里。

“思思,”吕浩又叫着,“我是爱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内疚,多痛心。可是思思,很多东西,很复杂。哥哥不想你卷进来,哥哥不想让你看到这个世界上最丑恶的一面。思思,哥哥不原谅这样。你离开了这里,你就可以慢慢忘掉这里的一切痛心的东西,哥哥永远就是你的哥哥。”吕浩说着说着,眼泪却哗地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是多么没有用啊,在这个时候,他保护不了思思。他还不知道思思的妈妈被谁带走了,他除了抱着思思去安慰她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岁月总是如水一般漫过人的心,也漫过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无奈和悲伤。人活着的大多数日子,太容易被岁月的伤感所困扰,常常不由自主就会张望过去,审视别人的同时也会对自己发出一次次责问,有多少事可以重来,有多少情可以忘怀。

“哥哥,我只想知道真相。”思思在吕浩的怀里问着。

吕浩正不知道怎么面对思思的时候,手机响了,吕浩放开思思,拿出了手机,是欧阳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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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和她分道扬镳。新婚之夜,她却发现丈夫是性无能……再次重逢,她是他的顶头上司:她,县委宣传部部长;他,报道组组长……此后,她步步高升,直至县委书记。而他,却无法逃脱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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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省委书记【】

第三十七章省委书记

第三十七章省委书记

欧阳兰在电话对吕浩说:“是省纪委的田天副书记派人带走了罗婉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吕浩问了一句,据他所知,田天副书记是路鑫波这一条线上的,那么,孟成林,田天,路鑫波应该是利益团体,可田天在这个时候带走罗婉之又是演的哪一曲呢?

“他们很有可能在玩一场密谋。”欧阳兰也不确定,她只是探听到了田天的人带走了罗婉之,具体的原因,她目前还没有探听到。再说了朱天佑书记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处理又是什么呢?欧阳兰一无所知。

“他们不会——”吕浩当着思思的面不敢说他们不会谋杀了罗婉之吧?这种关门打狗的事情,应该是他们的拿手戏。

“暂时应该不会。我马上赶到省城去见朱天佑书记,你把情况对正南哥哥讲一下,让他提防点,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另外,对那个小女孩,你可不能玩物丧志哟。女人嘛,该放手就得放手。以后,你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女人的。多一个不为多,少一个也不为少。懂吗?”欧阳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训着吕浩。

吕浩赶紧把手机贴着耳朵,生怕被思思听到了,等欧阳兰说完,吕浩说:“谢谢兰姐,我会懂的。”说着,就想挂电话,他总不能老这样拿着手机吧,思思还等他的信息。

欧阳兰却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却问了一句:“正南哥哥是不是找念头这个野丫头去了?”

欧阳兰的语气显然不那么友好,野丫头成了她对念桃的评价。可吕浩却不敢多说什么,夹在莫正南和欧阳兰之间,他能偏谁呢?特别是关于念桃的问题,他更不能多话。于是吱吱唔唔地说:“老板是在林县,但是我在南子岛陪北京的客人,具体的事,我也不大清楚。”

“小子,别在我面前装蒜。他们之间的事,还不是你一手策划着?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在老姐面前玩花样?说,他们是不是见面了?”欧阳兰逼着吕浩又问了一句。

“兰姐,你早点到省城来好吗?思思还等着见妈妈呢。”吕浩想转移话题。

“你越是这样,越证明他们见面了。我可告诉你,这野丫头这种时候,还是干那种事为好。孩子可是最要紧的事情,别顾着偷欢,把正事给忘了。要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小子,你别以为你脱得了干系。正南哥哥,现在想孩子大于想女人。别把主攻的方向搞反了,不要有事没事地让这两个见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欧阳兰在电话越说越气,她的正南哥哥还真的跑到林县会那个野丫头去了,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玩女人。欧阳兰要多酸就有多酸,可她除了冲吕浩发火外,她竟然不能把电话打到她的正南哥哥哪里去。她该怎么问呢?姐姐一晃走了好几个月了,正南哥哥不可能没有女人。她明明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和正南哥哥把一层纸捅开,他为什么不能找她呢?放着她在身边不找,偏偏冒着风险去找那个野丫头,欧阳兰想着就不平衡。

“兰姐,我知道了。下次注意。”吕浩真想挂电话,可欧阳兰不挂,他敢挂吗?好在欧阳兰还算知趣,说了一声:“好自为之吧。”就把电话给挂了。

吕浩的电话一打完,思思便扑了过来,抓住他问:“到底怎么啦?是不是我妈有什么事?为什么电话说这么久?”

“思思,别担心,也别难过。你妈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为什么要被带走,目前还不清楚。兰姐已经赶到了省城,很快就会清楚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你妈妈的。”说着,吕浩抓住了思思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他只能这样给她力量和依赖。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吕浩便想起欧阳兰的叮嘱,又掏出手机拔通了莫正南的电话,莫正南正在马庙乡几家农户里观看手工刺绣,这是念桃的家乡,莫正南一踏上这块土地就有一股说不清楚的亲切感,特别看到山连山起伏叠荡时,他就似乎到了念桃在这些山峰间奔波劳作的身影。在马庙乡农闲时,那些坐在织布机上的农妇,以及坐在树荫下刺绣的姑娘和小嫂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图案,深深地打动了莫正南,他的鞋子就一直到垫着念桃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垫子,确实很舒服,也确实很养脚。

莫正南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吕浩的电话,他避开了人群,走到一池塘头,才按下接听键问:“情况怎么样了?”

“兰姐说是田天的人带走了罗婉之,叮嘱您小心谨慎,怕他们又有什么密谋。”吕浩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还紧紧地抓着思思的手。

“我知道了。你和那小丫头在一起?”莫正南突然问。

吕浩赶紧站了起来,想走到一边去接,思思却不松开他的手,他只得又坐了下来说:“是的。”

“注意安全。”莫正南说了四个字就挂断了电话,吕浩握着手机呆呆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老板注意安全是指什么?他和思思的关系?还是罗婉之和思思的安全?

吕浩又被绕迷糊了,除了等欧阳兰外,吕浩发现他也做不了什么。

思思问吕浩:“你们老板在怀疑我吗?”

“思思,”吕浩一听思思这么说,扳过她的身子温柔地叫了一句,“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放心。等兰姐一来,我们就去找你妈妈,会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

思思把头靠在吕浩身上,这一刻,除了这个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外,她还有什么呢?

天空在一夜之间变得乌云滚滚,思思柔弱的肩膀能抗得起什么呢?

吕浩揽过思思,尽量地让她靠得舒服一些。整个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个人的心跳声听得清清楚楚,可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任由这样的心跳声在整个房间里响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响声,把吕浩和思思又扯回到现实生活之中,吕浩知道,肯定是欧阳兰来了,赶紧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欧阳兰的声音传了过来:“去省委。”说着又挂了电话。

吕浩便站了起来,用手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把落下的头发替思思整理了一下,思思的眼里便又涌起了泪水,吕浩用手背替思思擦了擦说:“你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去去就来。”

思思“嗯”了一下,极不舍地看着吕浩,吕浩的心酸极了,这女孩现在只剩下他可以依赖了。可是,他能让思思顺利离开中国吗?

吕浩一点底没有。他再一次紧紧拥抱了一下思思,拉开门,快步离开长城大酒店。

小周在楼下等着吕浩,吕浩一上车就对小周说:“去省委。”

吕浩赶到省委时,欧阳兰的车已经等在省委大院门口,一见吕浩,欧阳兰便说:“走,我们进去。”

在欧阳兰的带领下,吕浩又如上次一般,被动地跟在欧阳兰身后往省委大院走去。

吕浩的心一直强烈地跳动着,欧阳兰这是要把他带到朱天佑书记哪里去吗?

吕浩紧张极了。

朱天佑的办公室到了,朱天佑的秘书小伟一见欧阳兰,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大约朱天佑就在办公室里等她。欧阳兰便对小伟说:“书记在里面吧?”

“是的,兰姐。书记在里面等您呢。”小伟也如吕浩一样称欧阳兰为兰姐,显然小伟和欧阳兰之间并不陌生。

吕浩冲着小伟笑着点了点头,欧阳兰没替他们介绍,小伟也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去问。

欧阳兰伸手敲了敲门,“请进。”朱天佑书记的声音传了出来,小伟便替欧阳兰推开了门,引着欧阳兰和吕浩走进了朱天佑的办公室。

“小兰来了,快请坐。”朱天佑从办公桌后面绕了过来,热情地望着欧阳兰说。

朱天佑一说完,吕浩赶紧喊了一声:“朱书记好。”

“这位是——”朱天佑望着吕浩问欧阳兰。

“我以前是莫市长的秘书吕浩,现在是林县的副县长,以后还要请朱书记多多指导和关心。”吕浩赶紧自我介绍了一下,并且不忘客气了一番。

“小伙子不错嘛。当然了,被小兰相中的小伙子,肯定不错。”朱天佑显然有讨好欧阳兰的成份在。这让吕浩很有些不好意思,他明明是莫正南手下的人,可朱天佑却愿意说成是欧阳兰手下的兵。

这时,小伟送来了两杯茶水,欧阳兰接过茶水说:“小伟也很不错嘛。”说着小伟怪不好意思,脸一红说:“请请兰姐。”说完,见朱天佑没怎么吩咐,便退出了朱天佑的办公室。

小伟一走,欧阳兰说:“天佑哥哥,罗婉之被路鑫波的人带走了。”说着,欧阳兰就盯着朱天佑看着,朱天佑却没有惊讶,而是着欧阳兰浅浅地笑了笑说:“小兰什么时候也关心这些事了?”

欧阳兰被朱天佑书记这么一说,很有些尴尬,吕浩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是该替欧阳兰解释一下,还是该沉默。这个时候,他这个小小的副县长就显得太没份量了。

要不是欧阳兰,吕浩怕是一辈子也难得见到省委书记一面。现在他就在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而且听着他们谈秘密的事情,这对吕浩来说,已经是很重的角色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表演,去把握。

空气有些沉闷了,欧阳兰的脸色也有些不安。吕浩赶紧说:“朱书记,是我求兰姐帮我的。”

“你?”朱天佑奇怪地盯着吕浩,这小伙子说话倒也沉稳,见了他也没结结巴巴,表达还这么顺利,就已经很不错。

“是的,朱书记。是我救兰姐的。因为孟书记的女儿救过我的命,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妈妈被人带走了,我正好送北京的投资老板去机场,便赶到酒店问清楚了情况,就求兰姐帮我的。”吕浩赶紧把事件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不想让朱天佑书记误解欧阳兰。

欧阳兰显然对吕浩的表现很满意,吕浩这么一说也替她解了围绕。她便望着朱天佑说:“天佑哥哥这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呢?还是怪我不该来你的办公室坐坐呢?”

路鑫波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这是朱天佑所没想到的。他还在犹豫关于孟成林事件如何公开化,结果路鑫波哪边却把罗婉之给扣下来了。这路鑫波又想玩什么呢?

朱天佑很清楚路鑫波对他这个空降来的书记很不服气,认为是他抢了自己的位置,再说了,路鑫波在江南省也确实干的年数有些长,对于这样的人,一旦和自己形成对立的话,局面很有些不利。再说了,任何一个地方,党政一把手,总在做着这样那样的斗争,当然不外乎争权。而他和路鑫波的这种争权之争相对于别的省而言,估计会来得更加凶恶一些。而在第一仗之中,路鑫波的一名大将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路鑫波这边能善罢甘休吗?

朱天佑是作好了和路鑫波之间的斗争,但是他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他还没摸清楚各个地市州书记、市长的脾气时,路鑫波这边就把孟成林的事给捂盖子了。

按道理来说捂盖子就捂吧,可他们偏偏要锅里斗什么呢?带走罗婉之是向谁示威呢?

朱天佑书记其实也没看明白。现在,欧阳兰为这事找到他的办公室里来时,他又有些不希望欧阳兰往这里卷。他无论和路鑫波有怎么样的斗争,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这男人与男人之间,夹上女人,就容易变得夹生半调了。

上次,欧阳兰大约也是领着这个小伙子大闹路鑫波的办公室时,路鑫波就在他面yīn阳怪气地提过好几次,显然路鑫波在怀疑他和欧阳兰的关系。如果没有他朱天佑在背后撑着,就算是红二代的欧阳兰也没有理由从京城跑到江南来撒野,这不合常规嘛。对不合常规的事情,人家总容易往背后看,这年头,背后的东西才是最精彩,最吸引人的东西。而背后站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力量和需要注目的人。

现在欧阳兰又领着这个小伙子来到他的办公室,他表现虽然是很热情地迎接着欧阳兰,心里还是很有些责怪她,这么不懂事,甚至这么多事地管起这档子事来。还领着一名陌生小伙子往他的办公室来,虽然小伙子是莫正南的秘书,虽然他们在全力打造他,但量,他这个省委书记的门,连各地、市、州的书记、市长们都还没踏完,一时半会还临不到这个小小的副县长进来的。

只是现在,欧阳兰既然把这个小伙子带来了,就不能太过急于地去表现她和自己之间的那种没有道破的暧昧。很多时候,暧昧这个东西,不道破才是美丽的,一旦道破了,反而会失去这样那样的味道。这对于朱天佑来说,他不希望有这种结果。

朱天佑这么一想,转而望着欧阳兰笑着说:“如果小兰是来我这里玩,我当然欢迎了。可问题是,你现是带着任务来的,而这个任务还很有些艰巨,你让我怎么欢迎呢?”

朱天佑的话一落,吕浩便急了,难道问题真的很严重吗?难道省委真的连罗婉之也不放过?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对思思交待?

吕浩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欧阳兰,被朱天佑看了一正着。他装作拿杯子喝水,欧阳兰也正好端起杯子喝水,吕浩一个人傻子般,拿眼睛偷偷地看了看朱天佑,他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啦?

吕浩虽然也听到过朱天佑曾经追求欧阳兰的事,只是这事他也是偶尔听了一耳朵,具体的情况,他不大清楚。现在这两人都喝着茶水,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欧阳兰放下茶杯,瞪了一眼吕浩说:“傻小子,着急了?”

吕浩没想到欧阳兰会当着朱天佑书记的面,这么称呼他,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显得极不自然,好像他跟欧阳兰在云台山上亲密的那点小秘密,被朱天佑看到了似的。

吕浩越局促,欧阳兰就越觉得好玩,拿一双大眼睛往朱天佑脸上扑闪一下,又仆闪到吕浩这边。欧阳兰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会儿就显得更加的不怕什么。

这倒让朱天佑觉得这两个人都挺有趣,这么大一个小伙子,脸涨得这么红,而欧阳兰的恶作剧,是朱天佑见识过的。只是在这个时候,欧阳兰还在恶作剧这个小伙子,就让朱天佑气不得,笑不得,也怒不得了。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不会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吧?姐弟恋的事,欧阳兰绝对玩得出来,这一点,朱天佑是相信的。可吕浩这个小伙子,就朱天佑的观察,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往那点意思上去想。不过,欧阳兰如果霸王强上弓的话,这小子招架得住吗?看得出来,他是很怕欧阳兰的。

这人活着啊,特别是在官场中的人,有些东西根本改变不了。那种等级森严,那种高贵与低贱之间的鸿沟,怕是一时半刻都越不过去的。

“你们两个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就是都为了救罗婉之而来?”朱天佑见吕浩很窘迫,便笑着问了一下,有意识地让氛围轻松一下。

吕浩还是去看欧阳兰,欧阳兰和他互相看了看对方,欧阳兰当然清楚吕浩想说什么,可她就是故意让吕浩急。她才不在乎朱天佑的这些托词,他现在是一省的重要级人物,在他的地盘上,救一个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就是再想推脱,欧阳兰都不会答应的。

吕浩见欧阳兰老是看自己,更觉得尴尬,又担心欧阳兰的态度让朱天佑书记不爽,就把头低了下去,不再看欧阳兰。

欧阳兰便说:“我可记得好象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天佑哥哥的,对不对?”欧阳兰的这句话说得很有些撒娇的成份,不过她说完时,发现朱天佑的茶杯里没有水,她便站了起来,走过去替朱天佑书记把茶杯缓满了水。

朱天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他眼里的小兰,可从来没替他做过什么。现在居然这么细心地发现他的茶杯里没水了,而且还主动给他加水,这倒让朱天佑有些意外,又有些说不清楚。于是,很感激地把目光落在了欧阳兰身上,这一落发现,欧阳兰这些年一点没变老,反而身子变得愈发**动人了,欧阳兰米色的长裤在阳光下发出情欲的光芒,

更显得她的腿不但修长,而且充满力量,充满诱惑。

朱天佑盯着欧阳兰看了下,心里不由得又暗暗发出一片叹声,这么可人的女人啊,可惜就是不肯做他的填房,不肯嫁给他。他和她便错失交臂,他和她也便天各一方了。

在欧阳兰这里,朱天佑真是有很大遗憾的。那个时候,如果他没有结婚,或者他在离婚后,没有和别的女人传出绯闻,欧阳兰会不会就属于他呢?他见到欧阳兰的时候,她还在长大学,那么活泼,那么顽皮,又那么大大咧咧。第一次去欧阳兰家里,他就被欧阳兰捉弄了。当时,欧阳老爷子请他去家里坐坐,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去了欧阳兰家里,那可是名不虚传的欧阳老爷子啊,有他的关照,想在京城不发展都难。那个时候,要得到欧阳老爷子的赏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欧阳老爷子还偏偏就喜欢上他,偏偏就要好好培养他。

那天,朱天佑去了欧阳老爷子家后,老爷子在书房里接待了他,欧阳兰也在书房里,他不记得欧阳兰当时在书房干什么,可他对她几乎一见钟情,眼睛被欧阳兰照着如夏天的烈日般睁不开眼睛,可就算是这样,他的眼光还是忍不住老是朝欧阳兰身上落。而欧阳兰当时见他老盯自己,故意走到他的身边,正好欧阳老爷子起身去了洗手间,欧阳兰对他说:“你换一张椅子坐好吗?这张椅子我有用。”说着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等朱天佑换到另一把椅子前时,欧阳兰已经悄然地移开了椅子,可朱天佑不知道,一**坐下去的时候,跌倒在地板上,而欧阳兰却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朱天佑老是记得他和欧阳兰这次见面的情形,老是记得她的“咯咯咯”的笑声。多少年过去了,他就是忘不掉欧阳兰的这个笑声。

欧阳兰曾点燃过朱天佑的**,曾经让朱天佑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又叫牵肠挂肚,对于他来说,这两种感情都是人生当中的最奢侈的东西。这两种是不是爱,朱天佑说不清楚。可是欧阳兰给他的这种感觉,却是他身边的女人永远不可能给的感觉,也永远给不了一种感觉。随着朱天佑的地位越来越高,官职越来越往上升走,他便喜欢用**来形容女人,喜欢寻找具有**色彩的女人。但是无论他身边的女人来了走,还是走了再来,他都没敢把**这两个字用在欧阳兰身上。

对于朱天佑这个位置来说,他阅人无数,阅女人也算是无数了。可不管他对别的女人如何,**两个字,他一直认为配不上欧阳兰,这两个字还是很有些俗,配别的女人行,可欧阳兰用这两个字,就太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曾经给他的那些牵肠挂肚的感动以及对爱的念想和疯狂。

朱天佑对欧阳兰的这种感情太短暂了,短暂得眨眼功夫一般,欧阳兰便出国了,接着便听说她嫁了一个国外富翁。再接下来的日子,朱天佑便是奔前途的日子,欧阳兰这个名字便淡出他的生活,他的大脑,甚至是他的内心。可现在,这个女人又出现在他的生活,并且为他端茶倒水时,他曾经疯狂过的那种感觉又有些复苏,只是他不再是当年的他,而欧阳兰也不时当年的那个不暗世事的丫头了。

岁月真是一把刀啊,一晃一、二十年过去了,他对她的感情还在吗?

朱天佑跟欧阳兰的故事,仅仅只能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刻了。当然,朱天佑所以能果决地掐灭那股火焰,也是他从欧阳兰目光里发现了别的东西。那是他和欧阳兰一起从北京来江南省的软卧里,他和她相对而坐,她一路上都在讲人生的空虚和无所事事,一路上都在讲,要帮助正南哥哥发展他的事业,而这种事业离不开朱天佑的帮助,她希望他们都在政治上有更大的建树。

政治是什么?政治是天,是一切,是高高在上。

那次,朱天佑发现欧阳兰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捉弄他的小丫头,不再会“咯咯咯”地乱笑了,她有了野心,有了扶助的对象。

野心这种东西,放在男人身上是魅力,放在女人身上,很容易烧死人。现在,欧阳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说是为罗婉之而来,其实就是冲着自己的野心而来。

欧阳兰不会再安静了,欧阳兰也不可能再安静。这一点让朱天佑有了后怕,有了担心,也有了顾虑。

朱天佑是不容许自己对女人生出一种可怕东西的,在他怀里的女人,哪能让他有后怕之感呢?再说了,他是什么,是江南省的一把手,是江南省的顶梁柱,更是许多人眼里的神,他喜欢当神的感觉,没哪个男人会拒绝当神的感觉。

朱天佑此时在欧阳兰的一杯茶水面前闭上了眼睛,脸上竟泛出一层感动和陶醉。这神色让欧阳兰摸不着头脑,也让吕浩惴惴不安。他似乎**到了朱天佑的秘密,对欧阳兰这种放不下,这种上心的秘密。

原来每个人,特别是朱天佑和莫正南这样的男人,总是装着上心的女人。他们都只能装装上心的女人,他们都无法跟上心的女人一起生活,何况吕浩这么一个小人物呢?

朱天佑尽管对欧阳兰的到来有些不满,可他也并不是真的就不理欧阳兰,就要把欧阳兰往门外推。他做不到。他对对欧阳兰没法撒手不管,还有欧阳老爷子这一层关系,那是他的恩师,他的引路人,冲这一点,他就没办法对欧阳兰狠心,而且没办法真对他撒手不管,他撒不开这个手,特别是在欧阳月出事之后,他更不能对欧阳兰撒手不管。

虽然现在对于朱天佑而言是很关键的时候,他既要巩固在江南省的地位,又要提防路鑫波在背后放冷箭,可是欧阳兰的事情,他还是要管。至如怎么管,怎么给她满意的答复,朱天佑一时也没想周全。

最近一段时间,省里的事也是一件接一件,孟成林却又在这个时刻自杀,而路鑫波却忙着公关,压制和封锁方方面面的关系,他其实也知道孟成林先在路鑫波办公室跳楼自杀未成,送到医院后又一次自杀才丢掉性命的。他之所以不闻不问这件事,就是想等风头过去了,拿孟成林的事情好好给整个江南省的干部上一课,好好整整江南省的干部作风问题。现在,他不挑这事,路鑫波倒好,偏偏让人不安定,把罗婉之扣下来干什么呢?

关门打狗吗?朱天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一些。想到这个词时,朱天佑望着欧阳兰说:“小兰,罗婉之的事情,我感觉不那么简单,眼下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我要是硬性地去管,把田天叫来,训一顿,让他放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他们既然能关门打狗,也能放狗咬人。目前,我还不清楚,正南和孟成林之间到底有没有瓜葛?挑刺还容易带了好肉,就怕他们扣罗婉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所以,你得问问正南,他们之间有没有违规的行为,这一点一定要清楚。否则,这个时候,路鑫波带走人,说不通啊。”

欧阳兰和吕浩都有些惊恐地盯着朱天佑,这件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情,难道真的这么复杂?欧阳兰有些不明白,更有些不理解,眼神一惊一乍地盯着朱天佑,似乎等朱天佑进一步的解释和说明。

吕浩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他望着朱天估书记说:“朱书记,就我对莫正南的了解,他不会与孟书记之间有什么瓜葛。唯一的可能就是共同收过金卡,但是莫市长后来把家里的金卡全部退掉了,至如孟书记家里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莫市长平时很谨慎的,应该不会有共同的什么。”

“什么金卡?”欧阳兰问吕浩。

“月姐喜欢黄金,就有老板投其所好,用黄金打成了购物卡,被莫市长发现了,全部退掉了。因为这种卡孟书记家里也有,按道理来说,罗婉之不会再扯这件事的,扯多了,对大家都不好。再说了,就算扯出来了,莫市长也退掉了。”吕浩想在这种时候,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应该不会碍事吧?朱天佑既然和欧阳兰之间有一层说不清楚的东西,大家应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朱天佑盯着吕浩看了一分钟,那眼神,有鼓励也有一种吕浩看不懂的东西,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在想,他和他们已经绑在了一起。

只是吕浩答应了思思,他要救罗婉之,现在发现情况很有些复杂之后,他就犹豫了。要不要把巴黎银行的事告诉朱天佑呢?欧阳兰显然没有告诉朱天佑这件事的。

吕浩脸上的变化,朱天佑书记看得一清二楚,他突然对吕浩说:“说吧,都告诉我。”

欧阳兰奇怪地盯着吕浩,然后又盯着朱天佑,她都有些被朱天佑搞迷糊了。

“孟书记在法国巴黎银行存着巨款,他们会不会冲着这笔巨款而去?我不知道省纪委知不知道这件事?”吕浩望着朱天佑,很诚实地说。

欧阳兰被吕浩这么一提示,马上接口说:“对啊,他们会不会冲着这笔钱而去的?逼罗婉之交出这笔钱?原后大家相安无事?纪委没有把这件事汇报给你吗?”欧阳兰问朱天佑。

“你怎么知道纪委知道这件事呢?”朱天佑突然望着欧阳兰问了一句,他已经明白了,欧阳兰真的已经把手伸进了政治之中,她的野心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强烈了。这件事,欧阳兰肯定参与了。

“我把法国巴黎银行的纪录拿到了一份,匿名寄给了省纪委。正南哥哥不肯到你的身边工作,他想接孟成林的位置,我不帮他,帮谁呢?”欧阳兰毫不遮掩她的目的,这一点是朱天佑喜欢,如果在这个时候,欧阳兰还在说假话的话,他对欧阳兰的情感,怕是要大打折扣。

莫正南这小子就是比自己有女人缘,先是欧阳月要死要活地非他不嫁,接着又是这个欧阳兰,又从国外回来,在莫正南身边充当着军师的身份,还有这个看起来很灵活的小伙子,全在莫正南身边,看来他没必要去担心莫正南什么,是该给莫正南加压了,也是该让莫正南尽快到他的身边工作,替他独挡一面。

现在,吕浩和欧阳兰的话倒让朱天佑的心沉下来了,如果他们仅仅是为了那笔钱的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他就担心,路鑫波在挖莫正南的事,一如莫正南挖了孟成林的事一样。官场往往就是这样互相去抓对方的事儿,谁抓得多,抓得狠,谁就能占主导地位。

“小兰对你姐夫的事还是很上心嘛。”朱天佑这个时候开了一句玩笑,欧阳兰的脸却一下子红了起来,似乎被朱天佑说破了心思一样。

这些年,欧阳兰何尝不知道朱天佑对她的感情,可是她一直装聋作哑,或者一直不想去面地。这次回来,她更觉得她和朱天佑书记之间隔得太远,她喜欢指挥男人,喜欢把男人控制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但是朱天佑显然不可能是她可以控制得住的男人,再说了,朱天佑的小老婆比她大不了两岁,正当丰润成尤存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听话很聪明的儿子,这样的家庭已经很稳当了。婚姻的本质是过日子,而不是去检验有无爱情。不离不弃,信守一生,婚姻之美就在于这种默契。而这一点恰恰是欧阳兰做不到,也没有的东西,她现在可不想再去抢谁的男人,再说了,她还是喜欢她的正南哥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天佑哥哥,别取笑我了。正南哥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是不关心他,谁还心痛他啊。”欧阳兰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竟然酸了一下,这让吕浩也跟着酸了一下,朱天佑发现他不该引出这样的话来。现在也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于是站起来走到办公室前,拿起电话,还是拔通了纪委书记郭邦德的电话。



第三十八章 搅局-+-

第三十八章搅局

纪委书记郭邦德一看电话上显示竟是书记朱天佑办公室的电话,激动的同时又不竟纳闷了,书记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又是为了什么?书记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呢。

“朱书记好。”郭邦德赶紧先说了一句。

“你们纪委收到孟成林同志的材料没有?”朱天佑问了一句。

“孟成林?就是琉州的市委书记孟成林吗?”郭邦德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一时没明白朱天佑的意思,竟然问了一句。

“江南省有几个孟成林?”朱天佑不耐烦地反问了一句,吓得郭邦德赶紧说:“对不起,朱书记,我一时没明白您的意思。”

“你们收没有收到琉州市委书记孟成林的举报材料?”朱天佑的语气加重了,显然对郭邦德的回答很是不满。

“朱书记,我对孟成林书记的自杀也是有困惑的,但是如果我收到了关于孟成林书记的举报材料的话,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朱书记您汇报,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向朱书记隐瞒呢?”郭邦德感觉自己后背有汗在往外冒,整个人紧张得握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被省委书记问到孟成林自杀的案件,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邦德,你听好了,马上查一查,罗成林同志的爱人罗婉之被什么人带走?在哪里?为什么带走?我估计很有可能是你们纪委的人带走的。”朱天佑开口称郭邦德为邦德,这让郭邦德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而且这样的称呼,显然是在信任他,是在向他抛橄榄枝,这个时候,也正是他发挥自己的作用,向朱天佑靠齐的时候。于是赶紧说:“请朱书记放心,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好,注意保密工作。”朱天佑叮嘱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兰感激地把目光落到了朱天佑脸上,朱天佑又被欧阳兰这种目光撞了一下,内心七上八下地动着,碍于吕浩在一旁,他不得不努力压住往下冒的情愫,对欧阳兰说:“小兰,已经去查了。不过,这件事,也不会太复杂,你们也不要担心。”

“谢谢天佑哥哥,我们就等天佑哥哥的消息。现在,不打扰你了,有消息马上联系我。”说着站了起来,吕浩也跟着站了起来。

吕浩想说什么,可是不敢说,他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走,他这一走,怎么好对思思交往呢?可是欧阳兰都站了起来,他还能继续坐着吗?

朱天佑把欧阳兰和吕浩亲自送到了办公室门口,欧阳兰显然对朱天佑的态度很满意,笑着对朱天佑说:“天佑哥哥,回去吧。”

朱天佑就冲着欧阳兰挥了挥手,吕浩赶紧说:“朱书记,我们走了。”朱天佑笑了一下,算是对吕浩的回应。两个人便离开了朱天佑的办公室。

欧阳兰和吕浩刚一楼,吕浩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莫正南,就对欧阳兰说:“是莫市长的。”

“接吧。”欧阳兰说。

吕浩赶紧接了电话,莫正南在电话中问:“情况怎么样?”

“很不乐观。我和兰姐刚刚去了朱书记办公室,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目前正在查。”吕浩尽量平淡一些地说。

“什么?你和小兰去了朱书记的办公室?你们怎么把他也搅起来了?你们办事有点头脑一些好吗?怎么动不动就往领导办公室里闯呢?上次是路省长办公室,这次又是朱书记办公室,她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不懂事?领导多忙啊,哪里如她那般闲,这人一闲就尽添麻烦。”莫正南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吕浩尽量把手机贴住耳朵,不让欧阳兰听到莫正南的话。

其实莫正南也只是敢在吕浩面前说这些,对欧阳兰,他还不敢这么直接说。这个小姨子,如老虎的**一般,摸不得。哪里还能容他这么批评呢?早就跳脚了。

莫正南平时真的是太忙,这一点,他没办法和欧阳兰比。天天,政府大楼的门一开,全市人民的吃、喝、拉、撒,他都得cāo心。市长就是一个大管家,一摸带十杂的事情,远不如书记那般只管宏观的事情,只是动动嘴皮子,发号施令一番。而他的忙是实实在在忙,是一种非常具体的忙。这种忙装不出来,也没办法去装。他的忙也不是演戏给别人看,市长这个位子是实打实地干事,没办法演戏,也不允许他演戏。这两年,他虽然被孟成林牵着鼻子在走,可是天天应对的事情,还真是一件接一件。单是一进办公室,如山一般的批示和文件,就够他折腾了。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想活动一下身子都没感觉没时间。而且就是这样,各种电话还不断,吕浩在的时候,吕浩会替他挡掉不少电话,吕浩一走,他应对电话就是一大难事。这个县,那个局,四面八方打来的电话,恨不得全要他亲自到现场拍版才对。再说了,电话里的问题千样百出,大到国家方针政策,小到某个单位需要市长出面剪彩什么,这些问题,他要一个接一个地应对。而应对来应对去,花的都是时间,这些时间在人家眼里,看不到,以为他这个市长多威风一样,其实说白了,还真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分子。有的问题还能够当场解决,有的问题他还真得亲力亲为,亲自去某些单位落实。

就拿前一段,莫正南在大会上批评城管部门,办事太不讲究方法方针,老是用野蛮的方式与市民抗衡,城管一进城,还真就如鬼子进村一般,吓得小商小贩到处跑,到处躲。这种现象是不应该存在的,城管了这么多年,该规划的地方要规划,要讲明白的东西一定要贯彻落实到位。哪里存在,天天把小商小贩吓得满街躲的情况呢?这也太影响一个城市的形象了。

莫正南在大会上这么一讲之后,城管局长脸上就挂不住了,当场说:“莫市长是不了解具体情况,这些刁民不是莫市长想象中的文明人,这些人不来狠的,不来硬的,根本起不了作用。人叫不走,鬼叫飞跑,就是这些人的本性。”

莫正南当时恨不得站起来对城管局长说:“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现场看看谁才是刁民?”不过,他还是压住了,他知道如果这些话从孟成林嘴里讲出来,城管局长是半个屁都不敢放的。说来说去,还是他的威信没有建立起来。

这样一来,莫正南就更加忙了。因为一次贯彻落实不到位,就得两次甚至是多次。总之,莫正南要把他的指示和想法不打折扣地落实下去,还真的要费尽一番心血和功夫。而且莫正南发现,这年头,传达指示一张嘴就是,落实起来就不是张嘴那么容易的。下面的局,下面的县,甚至是下面的乡,这层层落实,上面稍微放松一点,下面就放松两点,就会偷懒两倍,落实的问题就得大打折扣。

莫正南也发现,这下面办事,还不是一个人在打折扣,而一级、一级地打折扣,这样一来,一件很容易落实事情就变得格外地麻烦。办走样不说,还容易把上级的想法办得不伦不类。就拿他和朱天佑书记想反琉州变成城乡一体化的城市,目前琉州是试点城市,如果行得通,全往全省推。可是他下去检查时,发现很多地方根本就不明白城乡一体的意义,城乡一体化有什么作用。就把以前的街道啊,管委会啊之类的牌子,全部换成了社区的牌子,以为把牌子一换,城乡一体化就实现了,以为这样一换,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了。

莫正南便知道,要实现一种执政理念,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毛泽东主席在这一方面就是神人,他能够强大地把他的理念贯彻执行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让他的思想被每个人接受并且理解。在这一点上面,莫正南不得不服这个划时代的伟人。

现在,江南省的省委班子已经调整了,朱天佑书记也开始了他的理念和想法。偏偏在这个时候,欧阳兰和吕浩在不征求他的意见时,闯进了朱天佑的办公室。这让莫正南很是为难。

这上级与下级之间,不是什么事都能为之的。虽然朱天佑书记一直宠让着欧阳兰,可现在的朱天佑书记是一方诸侯,不再是从前跟在欧阳老爷子身边的随从。

当一个人的身份翻天覆地地改变后,很多事是没办法再回到从前去的。欧阳兰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惯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莫正南现在有些担心欧阳兰了,更有些担心吕浩,被欧阳兰这么带着进出省府大院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来,要想不出差错,莫正南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出马,事必躬亲,自己亲自带着吕浩,再让吕浩凡事和欧阳兰扯到一起去,对他的计划,对他的诸多作为,都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眼下是个关键时期,孟成林的事没有掀盖子,罗婉之又被人扣下来了。这些事都是绝对不能马虎的事。在官场,做事马虎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会出人命的。孟成林就是一个好的例子。对莫正南而言,马虎一定会出大乱子的。这大乱子一出,总会一个麻烦接一个麻烦而来。别说实现自己的执政理念,就是光去解决麻烦,就够莫正南喝上一壶了。

现在朱天佑书记和路鑫波都在孟成林的事件上没有发话,都在等,都在观望。这个时候,谁主动出击,谁就容易陷入被动之中。他满以为欧阳兰只是去打听一下事情的动向,没想到,这个猪脑子,竟然亲自带着吕浩跑进了朱天佑的办公室,这让莫正南为难极了。

吕浩和孟成林的女儿之间的事情,要是被朱天佑知道了,莫正南就是被动。吕浩和念桃这个关系,而他则是单个,被朱天佑知道他莫正南也在玩yīn一面,他和朱天佑书记之间的信任度会大大降低。

莫正南这么一想,赶紧结束了林县的考察,说是有急事,必须赶回林县去。

江超群和cāo武文把莫正南送上车后,司机一路直奔省城而去。

莫正南赶到省城后,直奔朱天佑书记的办公室,莫正南进了电梯后,电梯里没人,莫正南摁了一下“6”,看着数字的变化时,长长出了口气。他要去找朱天佑书记谈谈孟成林的事情,当然这只是一个由头,主要的还是消除欧阳兰和吕浩带给朱天佑的负面因素,他不让朱天佑书记认为,欧阳兰和吕浩是代表他而去。

电梯很快到了六楼,莫正南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步伐急急地往朱天佑书记办公室里赶,他在这个时候,很不愿意见到熟人,更不想被人瞧见他去了朱天佑书记的办公室。好在,他没遇到谁,到了朱天佑书记办公室门口,莫正南冲小伟大点点头,小伟便敲门向朱天佑书记通报,莫正南来了。

朱天佑让小伟大赶紧把莫正南带进来,莫正南进到朱天佑的办公室后,秘书小伟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莫正南赶紧叫了一声:“朱书记好。”

“正南来了,坐吧。”朱天佑示意莫正南坐。

“朱书记,”莫正南一边坐,一边又叫了一声。

“为罗婉之的事情而来吧?”朱天佑主动先问了一句。

“一半是,一半也不是。”莫正南含糊地说了一下。

“说说看,有什么想法吧?”朱天佑直视着莫正南说。

“我刚刚才知道,小兰和吕浩来打搅书记了,他们也太不懂事了。请书记别见怪啊,怪我平时管教不严。”莫正南赶紧解释着。

“捡重点的说吧。”朱天佑显然不想听莫正南说这些,一个马上要接任琉州市书记的人,他不想莫正南的精力被这些杂事而绊住了。

“谢谢书记。”莫正南有些尴尬。

“老孟的事情,我也是出乎意料。只是我在路上一直想,罗婉之被人带走,又在说明什么呢?琉州目前人心惶惶,毕竟老孟在琉州的根基太深啊。书记,我是担心琉州会崩盘啊。公安局局长至今下落不明,公安局目前也是一盘散沙,而其他的干部,有问题的,都在病急乱投医,没问题的,都在观望之中。哪里还有人想干事呢?我刚下林县走了一趟,林县的县委书记就是孟成林一条船上的,居然就拉住北京的客人,当成救命草。甚至为了抓住救命草,不惜设下陷阱等北京的教授往下跳,目前这件事被我压住了,如果他们把这事往网上一捅,琉州这一段的形象就彻底扫地了。书记,孟成林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打击一大片不是我们的本意啊。”莫正南把自己的思考和盘端了出来,在朱天佑书记面前,他如果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这件事怕省委、省政府再继续拖下去。继续拖下去的话,夜长梦多。他倒不怕自己的位置有什么闪失,他是担心接手琉州后,收不住场子。如果给了他场子,他收不住,镇不住的话,比没拿到场子更伤神的。没拿到场子,上级对你有期盼,有信任。一旦给了你场子,你震不住,很容易失掉上级的信任,也容易砸掉自己的招牌。这样的事情,莫正南不可能不提前去设计和想象。

“你担心的问题,也正是我担心的问题。正南,我不瞒你说,琉州这个地方,我必须交给你去震住,我可不希望琉州失事,我可更不希望你翻船。除了琉州,我还得给你更多的担子,所以你得尽快把琉州给我把守住。至如罗婉之的事情,我已经让郭邦德去打听去了,据我所知,郭邦德目前正被路鑫波和田天排挤着。小兰把孟成林的举报材料密交给纪委后,竟然没有送到郭邦德手上去,这事本身就不合理。我分析,路鑫波要么是关门打狗,要么是要逼出巴黎银行的钱,还有一条,我也担心他们在挖你的事迹。好在你的秘书告诉我,你没什么事捏在他们手上,这让我很放心了。只要你没什么捏在他们手里,书记一职,我会尽快宣布,你接任书记后,琉州的稳定就全靠你了。”朱天佑也是语重心长地对莫正南交着底。

这一大一小与欧阳兰有着亲密关系的两个男人,第一次这么实在而又没有遮掩地说了各自的分析和下一步的想法。这对他们而言,算是一次信任与磨合的交替。无论以后莫正南来不来朱天佑身边工作,至少在孟成林的问题上,两个的想法是达到了一致。

朱天佑的话一落,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莫正南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望向桌上的电话。

朱天佑扫了一下电话,是郭邦德打来的。他赶紧拿起电话说:“邦德啊,有消息吗?”

郭邦德被朱天佑这么亲切地叫着,感动恨不得挤出几滴泪来。赶紧说:“我查到了,是田天派人干的。目前罗婉之被他们带到了楚云宾馆,是田天的两名亲信在把守。不过,这件事我估计是路鑫波省长指使的,田天平时和他走得很密切,而且孟成林自杀后,路鑫波在楚云宾馆秘密见过田天。”

郭邦德恨不得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朱天佑,他都田天排挤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机会了,他当然会抓住的。只要朱天佑现在一声令下,他就会带人去楚云宾馆抢人的。

朱天佑听完郭邦德的汇报,一时没说话,郭邦德也不敢说话,莫正南突然感觉到办公室里空气的压抑,不会真的这么复杂吧?莫正南的心往下沉着。

这时,敲门时响了,朱天佑说:“进来。”小伟“哦”了一下,便推门进来了。小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说是政府送过来,要朱天佑签字,说是很急的文件,今天一定要给个意见,政府哪边等着。朱天佑示意小伟把文件放下,小伟放下文件后,退出了办公室。

朱天佑把文件寄给了莫正南,示意莫正南看一下,莫正南接过文件,看了一下,是有关一个项目上马的文件,这个项目根本就不急,这个时候送这个项目来,路鑫波又是在玩什么把戏呢?

莫正南的表情,朱天佑看在眼里,便知道这个文件的意义不大了,不急得皱了一眉,路鑫波拿一个不重要的文件来试验他?看他在不在办公室里,看他留意过罗婉之的事情没有?

这个路鑫波,果然在玩着花样。这么一想,朱天佑很恼火,对郭邦德说:“带人把罗婉之弄出来,想反还不成?我还没死呢。”

“知道了。朱书记,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放心。”郭邦德要的就是朱天佑的恼火,朱天佑一恼火,他就有机会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朱天佑的话,莫正南全听见了,他没想到朱天佑书记会这么恼火,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呢?

莫正南一想到后果,就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想喝水了,可小伟没有替他倒水,他不得不站起来,往朱天佑的杯子续了水,再替自己泡了一杯茶。

朱天佑已经放下了电话,见莫正南自己倒水喝,便说了一声:“这个小伟。”

“没事的,书记,您看看文件。”莫正南把文件寄给了朱天佑,朱天佑一看,把文件丢一边说:“这个项目,我根本就不同意在江南省上。他路鑫波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项目,也不是什么急件?他在给谁示威呢?正南,你马上找小兰去,她和部队里的人很熟,配合郭邦德,先把罗婉之弄出来,我不给路鑫波一点厉害瞧瞧,他就不知道收手。”朱天佑对莫正南交待着。

朱天佑的话一落,莫正南便说:“书记,这事我们还是要谨慎。”

“都让人家掐着脖子啦,还谨慎个屁。按我说的去办,这帮人,没一个好鸟。”朱天佑显然发怒了,他一直在容忍路鑫波的冒犯,一直在忍路鑫波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现在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我知道了。”莫正南说着便站了起来,拉开了朱天佑办公室里的门,往外走。

莫正南的心很有些乱,朱天佑这气置的对不对呢?是不是路鑫波故意要让朱天佑置气?郭邦德去抢人,要是被路鑫波抓住了把柄,会不会激矛盾呢?

可是莫正南又很少见朱天佑这么发火的,自从朱天佑书记空降到了江南省后,朱天佑书记就一直在准备打一场斗争,烧一把旺火。上次他们在一起密谈时,都形成了一种新的默契,而且朱天佑书记就明确指示他,拿到孟成林的位置。现在,孟成林的位置是空出来了,可罗婉之的问题又冒出来了,真要是被他们利用罗婉之出来咬人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不抢人,任由他们折腾罗婉之吗?几个人受得住被折磨时的酷刑?

莫正南不得不想很多东西。如果说上次和朱天佑书记密谈是一次默契的达到,那么这一次,他就得替朱天佑书记跑在最前面,帮朱天佑书记去挑起战争,征战沙场,甚至帮朱天佑书记平定江南省,彻底成为整个江南的一方诸侯。

莫正南现在要把自己当成朱天佑书记的另一个大脑,把他的谋略,他的细致,他的智慧以及他凡事多留一个心的特长发挥到极致,只要这样,他才可以去靠朱天佑书记拿回独立的江南省的大权,而他才会在朱天佑书记的翅膀下,飞得更远,更高。

路鑫波的根基之深,远在孟成林之上,而莫正南现在要去削弱路鑫波的疯狂,要去打击一下他的气焰,除了靠着智慧和谋略外,在大是大非面前,莫正南也必须镇定与果断,只有这样,他才会变成一把利剑,披荆斩棘,扫清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把江南变成朱天佑的朱氏江南,把琉州变成他莫正南的莫氏琉州。只是局面如果控制不好,就一定会出乱子的,而路鑫波们显然就是在搅局,就是希望出乱子,甚至希望乱子越出越大。现在是局面怎么控制,由谁来控制,朱天佑书记没有说,当然他也不会说,莫正南却必须清楚,必须把朱天佑的心思揣摩透,把自己的思考揣摩透。

莫正南下楼了,一出省委的大门,莫正南的心又沉重起来。尽管省府楼在另一端,可整个大院还是连在一起的,整个大院却显得格外的神秘和凝重。每个进出人的脸上也似乎都布满着这种神秘色彩,也是的,在中国,几个官员脸上没有这样那样的色彩?

而此时的莫正南,他的脸上又罩着什么色彩呢?他看不到,但是他感觉,绝对不是彩色。

莫正南静静地扫了一下整个省府大院,风景悠久的大院,此刻正是繁荣昌盛的季节,一排又一排的树,绿得郁郁葱葱,把整个树荫送给了每一条开采出来的路上,踏上,你是见不到阳光,除了yīn凉,在这里就是幽静和神秘了。

莫正南一上车,就给吕浩打电话,他发现他还是习惯性地找吕浩。吕浩对于他来说,还是丢不开的拐杖。

吕浩正和欧阳兰在一起,他们在等朱天佑的电话,可是一等没有电话,两等也没有电话。

欧阳兰没有耐性了,几次要给朱天佑打电话,被吕浩拦住了。朱天佑可是省委书记啊,他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啊。再说了,他们已经冒然打搅了朱天佑书记,再这么逼他的话,对朱天佑而言,这感觉很有些逼宫的。

没几个领导喜欢别人逼宫。这期间,思思打过两次电话来,吕浩除了安慰她,让她放心等外,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事情的麻烦性和复杂性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满以为找欧阳兰就可以摆平这件事,可他没想到,欧阳兰也不是神仙,事事都能摆平,事事都能处理得圆满。欧阳兰也不过是个人,能力有限的女人。

“你在哪里?”莫正南问吕浩。

“我和兰姐在车上,我们在等朱书记的电话。”吕浩赶紧回答莫正南的话。

“你对小兰说,让她找几个人去梦云宾饭,罗婉之被他们扣在哪里,这事一定要小心,不能有任何漏洞。记一个电话,打郭书记的电话,配合下,把罗婉之抢出来。”莫正南在电话中指示吕浩。

“好的。放心吧,莫市长,兰姐就在我旁边呢,您还有话对她说吗?”吕浩问了一句。

“这个傻小子。”莫正南也如欧阳兰一样形容着吕浩,他就是不想和欧阳兰说话,才把电话打给他的,可他偏偏还让莫正南和欧阳兰说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正南正想说话,却传来欧阳兰的声音:“正南哥哥,还是需要我出马吧?”欧阳兰损了一句。

莫正南不想和欧阳兰吵架,叮嘱了她说:“这事要谨慎,不是小事,别太玩过了。”

“我懂的不比你少。”说着欧阳兰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她的正南哥哥,什么时候都不放心她,什么时候都不信任她。明明知道她和吕浩在一起,却非要把电话往吕浩手机上打,难道主动给她打一个电话,就损了他的尊严?损了他的一根毛?还是损了他的面子?

欧阳兰又生气极了。

吕浩赶紧说:“兰姐,别生气了。莫市长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快想办法吧。”

吕浩这么一说,欧阳兰又被逗笑了,她就是这样,无论怎么气莫正南,事情还是会一件不少地替他去办。

莫正南打完电话后,把司机把车子往磨山方向开去,楚云宾馆就在磨山脚下,莫正南还是不放心,他得亲自去附近看看情况,对于他来说,这一仗又是他人生当中的一次风暴了。

司机把车往磨山方向开,莫正南坐在车里,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刚刚在省府大院时的沉重,现在也被他收藏起来了。脸上已经不露任何不好的气色。这些年来,不管遇到多少风浪,莫正南都会告诉自己,装下,沉下。只有心里装得下东西,心里沉重下东西,才能把步子迈得更稳,把步子迈得更远。

在官场一久,不能装的东西也必须装下,只有这样,才不会把表现露在脸上,才不能让人一眼就瞧穿了自己。一晃,官场风雨一、二十年了,各种战斗打下来,少说也有几百扬,他应该算是久经考验的官员了。要不然,别人为什么看不懂他在打什么牌呢?要不然,朱天佑书记也不会与他一次又一次地达成了默契。这男人与男人之间,特别是他和朱天佑这种级别的官员之间,只有达成了默契,才有可能成为联手的人。连默契都达不成,还算什么联手呢?

磨山快到了,莫正南透过窗玻璃看着窗外后退的一切,再说在这个官场中,想不树敌是很难的事情,就拿他现在而言,他这么一出马,他就得和路鑫波树敌,但是这个敌,他现在又必段去树。因为属于他和朱天佑书记的时间不会那么久,他们不能再让政敌牵着鼻子走,他们还想干点事,还想留下一些东西在这片土地上。

在官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结局一开始就摆在了那里,由不得你选择。而权力之急,书记和省长、书记和市长、正职和副职都是天生的对手,这在官场已成铁的定律。你一心一意跟着书记,在省长眼里,自然就成了敌人。他们是拿你当帮凶的,而不是别人眼里神圣的幕僚。你尽管对他们也毕恭毕敬,从不抱什么yīn暗的目的,但仍不能阻挡他们把你划到敌对的那一面去。莫正南已习惯了这种划分,事实上你想做所有人的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傻到放弃跟书记的良好关系,而刻意去跟省长套近乎。谁能舍本求末呢?

莫正南不明白的是,省长路鑫波到底在想什么?他仅仅是为了搅局?仅仅是为了让朱天佑难尴?如果是这样的话,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孟成林明明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这种关门打狗的斗法,在官场也是一种不可取的策略,莫正南都明白的道理,难道路鑫波会不懂吗?路鑫波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明里暗里,总在做着手脚。这对莫正南来说,他就觉得路鑫波远不如朱天佑能够成就大事了。

拿朱天佑的话来说就是,路鑫波像一只跳蚤,就怕同仁不出事,同仁出事,他比自己升官还高兴,忍不住就要跳起来,忍不住就会来搅局。

莫正南的脑子里反复想着很多问题,所有的问题核心都与路鑫波有关,可是莫正南还是理不清头绪,虽然和路鑫波也打过两年的交道,可路鑫波对他不冷不热,再加上孟成林的压抑,他几乎对路鑫波这一边放弃了深交,但是他还不想彻底得罪路鑫波,可是现在,他不得罪路鑫波行吗?

有一次,高层一位领导下到琉州时,省委书记和路鑫波省长都陪同一起到了琉州,整件事,路鑫波就是对孟成林交待过,而孟成林直到一行人要来琉州才告诉他,来的领导有哪些。

在安排吃饭时,孟成林、莫正南都得到场陪领导一起,按常规,这种地方官员作陪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路鑫波就是不满莫正南坐的位置,因为莫正南正好坐在高层领导对面,和领导能够面对面地对视和交流,再加上欧阳老爷子的关系,高层领导自然对莫正南更是热情一些,而省委书记要到任了,他自然不会给莫正南脸色,也是在一旁夸莫正南多一些,这让孟成林和路鑫波格外的不舒服,他们精心策划让莫正南丢丑的大事件,结果反而成全了莫正南。

莫正南这天的表现,不仅没丢丑,反而把琉州大大推介了一番,说得高层领导一怔、一怔的。对莫正南的许多观点,论述都极为欣赏。

事后,路鑫波不至一次在会上不点名批评,有的人目中无人,有的人自以为是空降军,而瞧不起地方兵等等,很显然在针地莫正南,可莫正南对这些努力地往心里压着,把很多的委屈也努力地往心里藏着,这样一来,他的心就越装越多,他的累也就越来越多。

莫正南就是一直想从市长的位置跳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去,不是这个位置有什么了不起,而这个位置是由他说了算,就算路鑫波不喜欢他,可他跳到这个位置后,可以实施自己的理念,路鑫波总不能天天指责他,事事干涉他吧?可现在,路鑫波和朱天佑之间干上了,这样一来,莫正南就得站队,而且必须选择他要站队的时间和方向,对官员来说,这站队也是很致命的,因为官职的时间是有限,一旦站错了队,错过了黄金年龄,一生的机会很有可能就没了,就断送了。

莫正南这么想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进了磨山,他从车子里走了下来,正想好好看看磨山的风景时,突然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他的身边。



第三十九章 调虎离山

第三十九章调虎离山

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莫正南的身边,他顿时惊得全身是冷汗,就在他不知道该闪开,还是该装作看不见的时候,省长路鑫波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这么巧啊,正南也来磨山赏景来了?什么时候到省城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让秘书长安排一下,大家在一起喝一杯怎么样?”路鑫波一脸的笑,而且笑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仿佛楚云宾馆里什么事也没有一般。

路鑫波省长越是这么平静,莫正南的心越是跳跃不停。这个时候,路鑫波怎么出现在这里?欧阳兰和郭邦德们联手了吗?难道路鑫波听到风声了?还是路鑫波看见他从朱天佑书记办公室里出来?

莫正南的大脑又是一堆的问题。可是他现在必须面对路鑫波,必须找到说服路鑫波的理由,找什么理由呢?莫正南还真是为难了。

“路省长好。”莫正南赶紧堆满了笑,象是受宠若惊的一般。

路鑫波见莫正南这个样子,很是受用,主动伸出了手,莫正南赶紧握住了路鑫波的手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大省长。我今天来省城没特别的事情,昨天去林县调研时,看到了民间的手工刺绣品,一下子想到了月月,她留给我最后的礼物就是女绣图,那天是我的生日,就在磨山上面,她背着绣了一副我们第一次恋爱时的地形图。赌物思人啊,在回琉州的路上,我就让司机把车拐到了这里,从这里回琉州了远不了多少。不好意思,让省长见笑了。爱妻和女儿走了这么久,我不该再提起她们。”莫正南说的其实是实情,欧阳月确实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副女绣图给他,只是不是在磨山,而是在北京,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空降到地方上来。只是这个时候,被路鑫波堵住了,他如果不说点什么,路鑫波肯定不会相信他。被路鑫波怀疑上,对欧阳兰他们的行动会很不利。

这么想的时候,莫正南一说完,就赶紧回到车里,在司机耳边小声音说:“快给吕浩发信息,省长就在磨山。”说完快速离开了司机,从前座拿出了几双从林县带回来的鞋垫,走到路鑫波身边说:“省长看看,这些手工品,一针一线绣得多完美啊。我准备大力发展林县的手工刺绣,把这些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输到国外去。您说呢,省长?”莫正南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想听路鑫波的指点。

路鑫波接过手工绣品,也是一阵感叹。这手工绣品还别说,绣得太活灵活现,而且这一针一线,行得极其均匀,好象用计算机算过一样,不得不服,乡下这种手工艺品的精湛了。

被莫正南又是刺绣,又是鞋垫,还有对爱妻和女儿的念想,路鑫波那颗戒备的心放下来了。他刚刚参加一个单位的活动,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发现了莫正南的车往磨山方向驶出,便命令司机跟了上去。他上午让秘书把老爷子说的项目交给朱天佑签字,还特意叮嘱是急件,可朱天佑哪边就是没动静。现在,突然发现莫正南的车往磨山方向开,他的心惊了一下,赶紧给田天打电话,问罗婉之哪边有什么情况?

田天在电话中对路鑫波说:“路省长,情况不是很好。这女人好象真的不知道莫正南有什么不合规范的事情,她提过一件事,说什么家里收到过金卡,只是数量不多,都是过节的时候老板们送的。估计莫正南也收到过,这金卡面值才一千钱,但是是黄金打造的,每张价值四、五千。其他的问题,这女人还真没交待什么值钱的。”田天一口一个这女人,这女人的,让路鑫波听着很不是滋味,这田天是什么人啊,见同仁倒了就欢呼雀跃,而且还专干墙倒众人推的事情。现在,孟成林倒了,他的妻子就成为田天嘴里的这个女人,难道他就不能对人家尊重一点?他只是要莫正南的一些证据,朱天佑刚来江南省,暂时是拿不到他的什么证据,就得从朱天佑身边的人下手。你搞了我的人,我必须要搞一下你的人。这是路鑫波的理论。否则这口闷气,就太窝囊了。被莫正南布阱拿下了他的手下,这背后一定有朱天佑的指示,这对于路鑫波而言,他并不是有意去针地莫正南,他虽然对莫正南不上心,但是对莫正南也没有说当作敌人一般去对付。再说了,莫正南来琉州的两年,对他冒犯的次数还真不多,大多是他在挑莫正南的不是,而莫正南对他总是一脸的尊敬。现在罗婉之除了提出金卡问题,没什么有用的价值。就算是五千一张的金卡,又算得了什么呢?相比孟成林在境外的巨款存款,五千一张的金卡也真算不了什么。只是田天为什么只字不提境外存款问题呢?难道他要证据,田天就只是弄证据?忘了境外的钱?

路鑫波只是让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只要罗婉之还在宾馆,还是安全的,并且在交待问题,他就觉得再让罗婉之想想,好好想想,说不定还能想到关于莫正南的什么事。莫正南就真的那么清清白白吗?现在见莫正南根本不知道罗婉之的事情,而是来磨山回忆自己的爱妻和女儿,他再继续打搅下去,就很有些说不过了。

于是路鑫波望着莫夏正南说:“正南,不要太过悲伤了。有合适的,还是再找一个,这人嘛,死了的不能复活,活着的还得继续活着。对于,我看你家小姨子,有貌有品,对你也很不错。你是单身,她也未嫁,正好可以再组织一个家,要不要我做个媒,讨杯喜酒喝?随便穿一穿正南送给我的鞋子,你送的鞋子走起来路,肯定是稳稳当当的。”路鑫波话里有话的说。

莫正南当然听得明白路鑫波的指向,只是他没往鞋子走路上去想,而是笑着对路鑫波说:“谢谢省长的关心。我这个小姨子,玩性大,还请路省长多多原谅,她怕一时半会没玩够,嫁人对她来说,没概念的。”莫正南说得很婉转,路鑫波也没再继续,而是再一次伸出手重重地握了握莫正南的手说:“正南,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们这些官员,天天都在忙啊,连赌物思情的时间就难道有一回。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握着莫正南的手也松了下来,一转身走到自己的车旁,莫正南还一直挥着手,极目而跳地送着路鑫波的车离去。

路鑫波一走,莫正南紧张的心才松驰了一些。人在官场走着,自然而然对许多事,许多人就会警觉。而官场上有许多事,往往都是紧紧捂盖子,以为可以做到密不可宣,可是往往却总有关键的人,在等关键的机会,而这关键的机会一如现在,欧阳兰们的出手,他们会不会绕过路鑫波呢?只要他们绕得路鑫波这一关,那么对付路鑫波不一定要用利剑,只需要一片树叶,甚至是一根稻草,就能把路鑫波们压垮。可是,如果时机把握得不准,很可能就会坏掉一盘大棋。

莫正南想到这里,赶紧给吕浩打电话,吕浩已经接到了莫正南司机的信息,他把这条信息告诉了欧阳兰,欧阳兰带的人和郭邦德带的人全藏在了不远处,密切关注着楚云宾馆进入的人。

吕浩一接电话,莫正南就说:“暂时不要行动,路省长很有可能现在去了宾馆,不要正面冲突。最好等到吃饭的时候动手,他们那个时候没有防备。”

“知道了,莫市长。”吕浩在电话中说。

莫正南便挂了电话,吕浩把莫正南的意思告诉了欧阳兰,欧阳兰却不以为然地说:“马后炮。”

吕浩笑了笑,没再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宾馆大门,他实在是担心罗婉之的安全,比刚刚知道时要担心许多。他已经给思思发了信息,让她哪里也不要去,在宾馆等消息。他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打听她妈妈的下落,很快就会有结果。并且叮嘱她,不要给他打电话,他不方便接电话。

思思一个人在宾馆里,时而揪心,时而看着孟成林的骨灰而伤心。她觉得此时的时间真是难熬到了极端,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难熬的。她在宾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手机就放在床上,她时刻就在希望,手机早点响,时刻都在等吕浩的电话。

莫正南的电话打完没多久,路鑫波就真的去了楚云宾馆,他还是不放心田天,他要去看看罗婉之,看到她安全,他才放心。已经死掉了一个孟成林,不能再让罗婉之不明不白地死掉,那他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朱天佑对孟成林的事情一直没有发声,越是不发声,越给他紧张的感觉,他怕的不是发声,而是如朱天佑这样静着。这官场上的事,一静就不是什么好事,一静就证明有大的动作。可朱天佑到底有多大的动作,路鑫波至今也摸不着边。

司机把车停在楚云宾馆门口,路鑫波下车后,四处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就径直走了进去。而路鑫波的这些动作,全在吕浩们的视线之中,欧阳兰甚至冷笑了一下说:“这老狐狸精,又想玩什么呢?”

路鑫波到了宾馆的房子时,田天也在房间里,门口也是几个便衣人员把守着,路鑫波便放心了一下,这种时候,他可不能再出现任何的漏动。

罗婉之一见路鑫波,就冲着他喊:“路省长,您可来了,求求您,放我走吧,我女儿一个人在宾馆里,找不到我,她会着急的。她已经没有爸爸啦,她不能再没有妈妈。路省长,你也是做父亲的人,求求你,可怜可怜孩子吧。我该交待的全交待了,可他们就是不听。”

田天赶紧打断罗婉之的话说:“闭嘴。”

路鑫波不满地扫了一下田天说:“对罗女士态度好一点,她想吃什么,喝什么,你们一律照办。另外,不许为难她,不许用刑。”说着,又走到罗婉之身边说:“罗婉之女士,很对不起。我们也不是要为难你,就是想你再回忆回忆,莫正南和老孟在一起的情形。其实带件事都是莫正南策划的,你要恨就恨他吧。我对老孟的心情,你是清楚。这些年,我也没拿老孟当外人,现在是莫正南欺到了我们的头上,我们就得反击,你说呢?至如你的女儿,我会派人去关照她的,你就放心。安心在这里静一静,好好想一想,莫正南在琉州的经历。”

路鑫波半是引导,半是安慰地对罗婉之说着,罗婉之听着还是很感激了一番,望着路鑫波说:“路省长,我该说的,真的全部说了。你还是放我走吧,而且钱我也愿意交出来,现在就请你们放我走。”

路鑫波见罗婉之就是不窍门,便失去了耐心。丢下罗婉之,走到田天身边说:“好好待她。”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田天一直跟在路鑫波身后,把路鑫波送到了宾馆门口,路鑫波说:“这事还是要小心,尽快摸清楚意图,实在不行,就放人。”

田天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说:“我会让她开口的。”

“不要要乱来。”路鑫波叮嘱了一句就走了,田天却在宾馆门口发了一下呆。就在田天转身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郭邦德的。

田天一怔,郭邦德这个时候找他干什么,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开口问:“郭书记找我有事吗?”

“田天书记,是这样的,纪委刚收到一份密报,关于孟成林在境外银行的存款,所以我想通知大家碰一碰,这件事拿出一个意见,向省委、省政府汇报。”郭邦德在电话中说。

田天一惊,这材料不是在他手上吗?怎么郭德邦也有呢?这材料到底是寄的?如果被郭邦德咬住了这件事,他想找那笔钱的主意就要泡汤了。于是赶紧说:“郭书记,我在外面办点事,马上赶回办公室里。”说着,田天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宾馆门口,他要回单位去。

郭邦德看着田天上车后,冷笑了一下,望着欧阳兰说:“欧阳小姐就是聪明,这一招调虎离山用得高明。”

欧阳兰笑了笑,不说话,看着田天的车离开后说:“进去把罗婉之抢出来。”

一起来的几个便衣军人,便下了车,欧阳兰和吕浩没有下去,郭邦德骗走了田天后,欧阳兰也让他回单位去,先稳住田天,等把罗婉之救出来后,再见机行事。

几个便衣上楼后,门口几个田天的人,一见这几个人行踪可疑,想上去阻挡,他们刚一靠近,这几个人反手一抓,每个人迅速征服了自己跟前的人,另一个便衣便进了房间,对着还在房间里生闷气的罗婉之说:“快跟随我走。”

罗婉之愣住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跟在这个人身后往外赶。她其实是很害怕的,但是这个时候,先离开这里再说。她有些担心离了虎口,又入狼窝。

下楼后,那个人指了指前面的车子说:“快去吧,救你的人在里面。”

罗婉之见这人没为难自己,便半信半疑地往车子前走,吕浩从车内伸出一只手朝她挥着,她一见是吕浩,整个心便松了下来。这个时候,她能相信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年轻人。

几乎在这个同时,郭邦德赶回了纪委办公室,田天也赶了回去,郭邦德收到了欧阳兰的信息,人已经接到了,我们撤了。

郭邦德心里有底了,便在纪委会议室召开情况通报会,孟成林的事情,第一次摆上了桌面。郭邦德在会上说:“孟成林的问题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可我们内部也有些人,正在干着一样违纪的行为。明明捏着孟成林的重大证据,就是不向党组汇报,这件事,我会形成文字材料上报给朱天佑书记。”

郭邦德的话一落,田天吃惊不少,郭邦德这不是在针对他说话吗?难道他拿到证据?于是田天站起来说:“郭书记能不能把说得明白一些,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有孟成林的重大证据,就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再形成文字材料上报省委、省政府。”

“这件事,田天书记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郭邦德冷冷地说了一句,会场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着郭邦德和田天,就在这时,田天的手机响了,他看也不看郭邦德,走出了会议室,接了电话,“什么?人被抢走了?”田天气急败落地问着。

“是谁抢走的?抢到哪里?”田天急着问。

“不知道。对方很厉客,一来就把我们的人全制服住了。把人带走后,才放开我们。”对方在电话中如此说着。

“一群饭桶。”田天骂了一句。赶紧给路鑫波打电话,路鑫波正在办公室生闷气,项目的事情,朱天佑没有签字打回来了,他不知道朱天佑是什么意思。这时一见田天的电话,没好气地说:“什么事啊?”

“路省长,不好了。罗婉之被人抢走了。”田天急切地说。

“一群废物。”路鑫波骂了一句后,挂断了电话。整个虚脱一般地靠在了老板椅上。

一小时后,莫正南、欧阳兰、吕浩,罗婉之和思思在一家酒店汇聚在一起了。他们在这里等朱天佑书记和郭邦德,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

莫正南到酒店包房时,欧阳兰们都在包房里,一见莫正南,罗婉之便站了起来,望着莫正南说:“谢谢你。”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同一战壕的战友,前一段如仇敌一般地斗争着,现在又如朋友一般地坐在了一起。特别是思思,她坐在吕浩身边,对吕浩的感激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她没想到妈妈会对莫正南这么感激着,她还以为妈妈会恨莫正南呢。

罗婉之现在清楚,她恨不恨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能够让她和女儿思思更加安全。因为吕浩的关系,她便清楚,至少吕浩不会看着思思失去妈妈,至少吕浩还在关心和爱护着思思。她一度反对的吕浩,却在最关键时刻,再一次救了她们。其实很多时候,人生就这是这么滑稽可笑,敌人会变成朋友,朋友也会在一刹那间变成敌人。

路鑫波曾经是孟成林依靠的力量,田天也曾经是孟成林的狗肉朋友,可他们却都想从她这里挖到想要的东西。田天想要那笔钱,路鑫波想要置莫正南于死地。

罗婉之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真正对她和女儿好的人是吕浩,至少吕浩不会要她们的命,至少吕浩会在最关键的时刻送她们离开中国。这个时候,她除了去依赖于吕浩的力量外,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罗婉之说完后,莫正南便接过话说:“罗姐其实别这么客气,这点事也是我们应该做的。等会大书记要来,他会安全送你们出去的。”

罗婉之便点了点头,思思却在下面把手伸向了吕浩,吕浩也悄然地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欧阳兰这时笑着问莫正南:“你不会又批评我,乱办事吧?”

莫正南地正色地说:“小兰,你也老大不小的,别老是晃点。东的棒子,西一榔头的。”

“哼,”欧阳兰哼一声,这个莫正南到哪里都不忘教训她。

思思看着这两个人,便觉得有趣,虽然上次冲撞了欧阳兰,可现在发现欧阳兰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人,大大咧咧,热情大方,特别是对吕浩,像个大姐一般。

人的处境一变,看人,看事全变了。思思以前只是在乎自己的喜好,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可孟成林的死,让她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许多事情是她无能为力,也是根本回避不了的。再说了,不属于自己的钱,还是不要拿的为好。如果爸爸不是拿了这么多钱,他会自杀吗?他会舍得丢下她和妈妈吗?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迟早会有报应的。这是思思的理解,正因为她有这样的理解,她便不恨吕浩,倒认为吕浩是伟大的,在大是大非面前,吕浩有他自己的坚定。可吕浩对她的感情,她越来越坚信,是真实的,是可信,也是动了真情的那种爱啦。

朱天佑和郭邦德来了,吕浩赶紧站起来忙碌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喊服务员上菜,莫正南一直在一旁微笑着,显然他对吕浩的表现是满意的。作为他身边做过秘书的吕浩,眼力还是挺不错的。

果然,朱天佑书记也看着吕浩说:“这小子不错,有潜力。值得好好培养。”

朱天佑书记的话一落,欧阳兰抢过话说:“天佑哥哥就好好培养他吧,让他来给你做秘书吧。”

吕浩的脸一红,欧阳兰这个时候提这件事,他感觉很是难为情。别说朱天佑有秘书,就是没秘书,他目前也没资格做省委书记的秘书啊。

莫正南也瞪了欧阳兰一眼,这个野丫头,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能不过脑子,脱口而出。这个场合说提这件事,显然极不适合。正想圆个场子,朱天佑却说:“正南要是舍得的话,我这里还真缺这样的小伙子啊。”

莫正南一愣,拿不准朱天佑说这话的真实意思,于是呵呵地笑了一下说:“书记要是看得中,我当然舍得啊。”

吕浩的脸更红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扯到他身上去,赶紧说:“只要两位老板不嫌弃,吕浩愿意跟在你们身边学习一辈子。”

郭邦德听了,也接一句话说:“这年轻人是机灵,在楚云宾馆门口,他就是一心一意盯路鑫波他们的。”

郭邦德的话把大家的话题转到了罗婉之身上,朱天佑望着罗婉之说:“小罗,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罗婉之没想到朱天佑书记会这么称呼她,一时竟感叹万千,眼里却有泪往外涌,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往下压。欧阳兰却看到了罗婉之的表情,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朱天佑便转向思思说:“小丫头,多大啦?”

罗婉之这才平息了一下情绪,等女儿回答朱天佑的话。思思脸一红,说:“谢谢朱书记,我二十岁了。”

“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小丫头,你也别记恨你爸,他也是一时糊涂走了歪路,人总有糊涂的时候,你还小,将来在成长的路上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坎坷,都需要坚强地面对,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朱伯伯。”思思懂事地称朱天佑为朱伯伯了,这一声朱伯伯叫得朱天佑心酸了一下的同时,对郭邦德说:“老孟的案子,就此了结,谁也不要拿这件事说事,谁也不准再拿这件事造事。”

“知道了。朱书记。”郭邦德赶紧点着头说。

菜上上来了,罗婉之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她望着朱天佑说:“朱书记,谢谢您,您的这份救命之恩,我和思思会牢记住的。”

“是吕浩这小子救了你们,不是我。”朱天佑又把目光投向了吕浩,他显然对吕浩越来越欣赏了。

吕浩赶紧说:“没有朱书记,莫市长、兰姐和郭书记的帮助,我吕浩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罗姨的。”

“你小子,又是礼节厚厚的,全来了。”欧阳兰抢过话说,她生怕酒桌上的忘了她似的。等酒一上来,她就抢先端杯子说:“来,庆祝我们调虎离山计成功。”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莫正南怕欧阳兰这样让朱天佑反感,赶紧喊了一句:“小兰”,朱天佑却笑着说:“正南,别拦她,她要不这样闹,就是从前的野丫头小兰啦。”

欧阳兰便收起笑,拉了拉罗婉之说:“罗姐敬大书记,没有大书记的首肯,你现在还在那帮王八蛋手里呢。”

“小兰,”莫正南又喊了一句。

罗婉之已经站了起来,举杯要敬朱天佑,欧阳兰被莫正南阻止得有些恼怒,冲着莫正南说:“少管我。你又不是我爸。管得了我吗?”

朱天佑便笑了起来,很亲切地望着欧阳兰说:“小兰,别赌气啦,你们俩个什么时候把事办了,关在一个屋子去赌。现在,你的任务是,尽快把小罗和这小丫头送走,记住了,越快越好,而且一定要安全送走,知道吗?路鑫波哪边找不到人,会很快怀疑到我们,我们目前还不能明着和他们起冲突,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记住了,都不要再和路鑫波明着起冲突,特别小兰,没事别再往人家办公室里跑。”

朱天佑的一顿话,说得莫正南一阵阵紧张,除了替欧阳兰捏一把汗外,就是为自己着急,朱天佑也在揍和他和欧阳兰吗?

欧阳兰的脸红了起来,没想到朱天佑这个时候提到了她和莫正南的事情,又是感激,又是尴尬,装作吃菜,不再看他们。

这顿饭的气氛虽然有欧阳兰的闹腾,相对来说还是很好的,朱天佑书记还带头喝了一些白酒,莫正南也就跟着喝白酒了,郭邦德更是不甘落后,他终于有机会挤进朱天佑的圈子。这种私下的饭局,不是最亲近的人,根本就不会坐到一起来。显然他现在是朱天佑亲近队伍中的一名了。

欧阳兰也喝了白酒,双颊徘红着,罗婉之心情不是很好,大家都没怎么劝她喝,但是她还是挨个挨个地敬了酒,包括吕浩的酒,她都敬了,敬得吕浩又是一阵心酸。

这人啊,在不同的环境,境况却是如此大不相同。

酒席在朱天佑的提议中结束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提前回去了。莫正南要赶回琉州去,也不得不撤。郭邦德问欧阳兰:“需要我派人护送吗?”

欧阳兰笑了笑说:“你的人不经打哈。在楚云宾馆,你们的人可全都是败将哈。”说着又笑了起来。

郭邦德也附合着笑了笑说:“欧阳小姐,就辛苦了。我还要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包房里剩下吕浩,欧阳兰、罗婉之和思思,欧阳兰赶紧打了一个电话,叮嘱对方带车过来,送罗婉之和思思走。

没过多久,欧阳兰叫的车子来了,吕浩先行看了一下,没什么可疑的人后,才领着罗婉之和思思出了酒店,一辆军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车上坐着四名便衣,他们下来了两位,让罗婉之和思思坐了进去,剩下的两位坐进了吕浩的车子,吕浩对欧阳兰说:“谢谢兰姐,我去送她们吧,兰姐也累了好半天,休息吧。”

“你行吗?”欧阳兰问了一句。

“有他们在,应该是很安全的。再说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明着抢人吧?”吕浩其实也拿不定送罗婉之们到底安不安全,只是他不情愿欧阳兰去,万一思思舍不得他,欧阳兰看着又是不舒服的。

欧阳兰也不想去送罗婉之她们,她虽然同情她们,可是她也不想让同情心泛滥成灾,不想在机场看人家告别的心酸。她清楚罗婉之内心有很多很多的感慨,可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欧阳兰在国外生活的时候,还不是经常向别人低头。环境造就人啊,在什么环境下,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不过罗婉之是聪明人,欧阳兰相信罗婉之会看得开,会好好陪女儿成长的。再说了,吕浩这个傻小子,对这个小丫头还真上心了,他们在桌子底下的传情,欧阳兰其实都知道,她不想目睹吕浩和思思的那种缠绵悱恻。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这也是一段根本就该发生的爱情,可偏偏就发生了,就上演了。她现在不想去目睹谁的离别悲伤,那种酸然的感觉,还是少一点更好。

吕浩坐进车里后,两辆车很快向机场驶去。吕浩的心却悬得老高,他其实是真担心田天去机场拦截人,朱天佑书记说了,不要和路鑫波的人正面冲突,如果他们的人正在机场,他该怎么办呢?

吕浩发现他还是怕,可他到底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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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被临时分配到拆迁办的小小公务员,空有一身的抱负和梦想无法施展。

在他心灰意冷,万分沮丧的时候,意外邂逅了少年时期的梦中情人,在情人的鼎力帮助下他完成了拆迁工作中别人都无法完成的任务。

从此他一步步踏上仕途。从此美女处处相伴,权利紧紧相随,只是欲望的不断膨胀带给他的究竟是喜是悲?他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试读:“你就逗我开心吧,我一个老太婆了,哪还敢称什么性感。”女人说着竟然直起了身子,一头的秀发挡在了xiōng前,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让谢大壮更是来了兴致。

“姐,真的不骗你,就连我们家那口子都不见得比得上您呢。”谢大壮谄媚的说。

“**/你八辈子祖宗,谢大壮,你偷/情就偷/情,干吗把我扯上,我哪不如她了,那不比她强了。”刘枣儿心底偷偷诅咒着谢大壮的时候还偷偷的瞄了一下自己的xiōng/脯,她觉得自己的比那个老女人的好看多了,可是一看不要紧,她又开始瞧不起自己来了,因为刘枣儿的两个rǔ/头也跟着硬挺挺的起来了。

“刘枣儿啊刘枣儿,你还是不是人,你老公正在和别人偷情呢,你竟然还偷看到来了感觉。”刘枣儿说着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很疼,欲望散尽了,奶/头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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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女人,**/你十八辈子的祖宗,你都偷我的汉子了,你还好意思说什么愧疚不愧疚的,还真是既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刘枣儿咬牙切齿,真想冲过去给两个狗/男女暴打一顿。

可是一想谢大壮那火爆脾气,为了自己的前途没准帮着那个女人也说不定,这夜黑风高的她可不想就白白的丢了自己的小命,就算是不为别的,为了小宝还有她的小情人谢长华她也要隐忍下来。

“好,不提她,咱们聊咱们的。”谢大壮不再客气,大嘴啃上了女人的rǔ/房,吭哧吭哧的,都啃出了声。

接着谢大壮的手慢慢的下滑,顺着女人的胴/体来到女人的身下,来来回回的在茂密的森林出游走,不一会,女人的下/体就已经泛滥成河了。

“姐,想不想尝试个新姿势?”

“嗯……”女人媚眼如丝,双颊绯红。

谢大壮扯过自己的衣服铺在桌子上。

“姐,你跪在上面。”

“嗯。”女人被谢大壮摆弄的服服帖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按照谢大壮的说法照着做了。

女人跪了下来,并拢了双腿。

谢大壮的嘴啃上了女人的rǔ/房,一只手抓住了女人的一个rǔ/房,把一只手的中指伸进了女人的下/体。

“姐,舒服么?”谢大壮的手快速的进进出出。

“嗯……嗯……”女人快被谢大壮搞的爽死了,要不是在办公大楼,女人真想大声的嚎叫出来。

“好弟弟,姐姐快不行了,快,姐姐想要,姐姐想要。”女人呻/吟着,扭动着,像一条蜕了皮的蛇。

“好,好,弟弟我这就来。”谢大壮说着,把女人放平在桌子上,拿起家伙,把女人塞了个满满的。

“姐,舒服么,舒服么?”谢大壮用力的冲刺着。

“嗯……嗯…….”女人不说话,大声的呻/吟着。

“舒服么,舒服么……”谢大壮冲刺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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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情断天涯【欢迎您】

第四十章情断天涯

第四十章情断天涯

吕浩提着一颗悬着的心往机场上赶,一路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他担心田天他们会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担心思思和罗婉之不能顺利离开中国。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舍不得思思,而且思思占据着他的整个心房。他在她而担心,他也在为她而苦闷着。

恋爱的本质就是失败吗?吕浩的心悬着也揪着。

机场终于到了,吕浩先一步下了车,四处看着,四名便衣也下了车,也和吕浩一样四处扫了几眼,其中一个对吕浩说:“好象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吕浩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相信这四名便衣的眼力,他们是一行的,知道这些人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色彩。他很感激地对四名便衣说:“谢谢你们了。”

吕浩说完,走到车子边上,对罗婉之说:“罗姨,出来吧。应该没事的。”

罗婉之也是四处看了看,她认识田天的人,看了四周,没找到他们。她便拉着思思的手一起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机场一如既往地人流如织,每一张脸上写着匆忙和别离的悲伤。思思整个脸被别离和父亲的离去罩着,整个脸全部是哀情。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努力想要在吕浩面前坚强一些,可是,她做不到。一下车,她整个人又是崩溃一般,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着。

罗婉之看着女儿,心痛得如刀割一般。正是如花的季节,正是灿烂的年龄,却让女儿背上了这么多的伤痛,这么多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她错了,直到现在,罗婉之才发现她错得太远,太远。她不该如此念恋那些钱,那些钱原本就不属于她,那些钱带不来安全感。女人的安全感来自于自己的内心强大,来自于对生活调控的能力,对自我价值的开启。而不是傍男人,而不是去一味地榨取不属于她该拿的钱。孟成林有今天的下场,一大半废在她的手里,如果她坚持不让孟成林受贿这么多,如果她不是拿钱去求得一时的平衡,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田天逼着她交待了巴黎银行的密码,这笔钱她交出去了,交出去的那一刻,罗婉之发现自己一下子轻松了,一下子没有了负担。为什么人总是要到这样的处境之中,才能明白生活的意义和目的呢?

罗婉之就是在那一刻清醒过来,她一定要好好陪着思思,一定要让思思明白,自立自强才是女人最大的安全感。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别是身在官场中的男人,这样那样的诱惑太多。吕浩虽然目前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他在今后的路途之中,能守得住吗?能把握得住吗?她还是担心思思对吕浩的这种感情。

几名便衣走在前面,罗婉之和思思走在中间,吕浩走在最后,进了大厅,也没看到可疑的人。吕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四名便衣也松了一口气,守在附近等着罗婉之和思思登机。

离登机的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思思还是如上次一样,恋恋不舍地看着吕浩,罗婉之的心揪起来的痛,但是她没有再怪思思,而是借故去了洗手间,把空间留给了思思。

妈妈一走,思思还是忍不住扑进了吕浩的怀里,还是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吕浩。她发现她现在只剩妈妈和吕浩了,只有他们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她对父亲孟成林越来越模糊,父亲给了她一份虚假的繁荣,给了她一份极其不可信的生活。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儿,一直认为爸爸和妈妈是最伟大的人,他们给了她丰厚的物质生活基础,给了她一份高高在上的高贵。她一直生活在这种所谓的高贵生活之中,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拥有,必须拥有的。

可是,一夜之间,爸爸的形象倒坍了,妈妈的公司也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是泡沫。她曾那么恨过的男人吕浩,却成了唯一真实的人。如果没有吕浩,她还一直生活在虚假之中,如果没有吕浩,她还一直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而又属于她的东西。原来,这些钱,这些物质,这些浮在面上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

爸爸这个一直离不开女人的男人,他伤了妈妈,也伤了自己,更伤害了她。让她在这二十年之中,过着一种根本就不存在的生活。她远没有吕浩真实,可信。吕浩从泥土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来,他没有任何的背景,可他却靠着双手在创造生活,创造未来,创造更多的需要。

思思不恨吕浩了,她不该去恨吕浩。爸爸拿的钱原来就不是她家的,不属于她家的钱,就应该还回去。那些钱很多很多沾着别人心血和汗水,是爸爸这样的贪官强行抢夺了别人的心血和汗水。她多么不希望用“贪官”两个去形容自己的爸爸,可事实上,她的爸爸就是个形象。她如果留在中国,她的背后就会被很多很多的人指点着,一个贪官的女儿。

现在,是吕浩救了她,救了妈妈。是吕浩让她的梦破灭了,在她二十岁的时候,梦的破灭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情,是一件还来得及去挽救的事情。如果再过十年,甚至再过十五年,那个时候,爸爸东窗事发的话,她还有现在的这种斗志吗?她还敢有斗志吗?

二十岁,是一个美丽的年龄,梦破了,可以重来。梦醒了,可以再接着做。

吕浩也紧紧地抱住了思思,只要他再一次把这一对母女平安送走,只要她们顺利地去了另一个国度,他悬着的心才可以真正地落下来。

吕浩没有想到,在奔三的年龄里会遇到思思,会和思思有这样的一段爱情。虽然痛着,虽然会以失败而终结,可他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恋。

爱情尽管只能容纳情,像激光一样的极度单纯,也像激光一样地极度绚丽。鲁迅说过,爱情需要不断地更新。当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彼此的感觉、认识、观念、地位可能是协调的,这些协调,有的是明显的、有些只是潜意识中的。在不停顿的生活进程中,双方与时俱进的速度如果不一样,天长日久,原来的协调就可能被打破。更新就是为了保持协调和建立新的更广范围的协调。得不到爱情滋润的灵魂是孤独和寂寞的。

吕浩却在长达三十年的岁月里,一直过着并没有爱情的生活。一直任婚姻的枷锁把自己锁牢了,锁住了。他曾以为过日子就是一切,曾以为男人和女人就该那么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直到思思的出现,吕浩才发现,原来还有一种很美丽,很**的感觉存在着。原来男人还能如此牵肠挂肚地担心着另一个女人。

吕浩怀里的思思,已经柔成了一团水,吕浩多么想把这团水饮下去,多么想这一团水会是自己的,会照亮他接下来的生活。

吕浩这么想的时候,却苦苦地笑了一下,他扳过思思的脸,紧紧地盯着这张脸,这张脸那么年轻,那么孤独无助,又那么恋恋不舍。吕浩如同读书时思考一道数学题一样望住了思思,这让吕浩想起了一段书中的话:“其实女人都是数学题,有些女人是代数,只需要搞清正负加减就行。有些女人像函数,有多个变量,定义域一变,她就变了。”像思思这么单纯的女孩,她只是代数,是平面几何,只需要几条线就能搞定,越是这样的时候,越需要细心,越需要大量的呵护。

“其实男人也像数学,地位是竖轴,金钱是横轴,在这个坐标里,女人按自己的需要绘着曲线。男女感情更像微积分……”吕浩也是从书上看到的这个理论,可这个时候,他已经走进了安琪给他营造的婚姻之中,已经毫无杂念地想守着安琪和儿子好好地过日子,可是,他还是没读懂女人,还是被安琪赶出了家门。直到遇上思思,吕浩才觉得,他沉睡的感情醒了,他这些年是白活了。思思才是他命中的另一半,可现在,这一半也要离去了,他一如被人用刀劈成了两半一样,痛却不舍着。

思思用命替他挨了一刀,可他却留不住思思,他给不了思思以后的生活,他也给不起思思以后的生活。

爱情遭遇生活时,爱情是多么地苍白无力啊。

这个时候的吕浩,除了紧紧拥住怀里的爱人,除了再一次给思思怀抱和力量外,他还可以做什么呢?他又能做什么呢?

思思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尽管是如此地短暂,可却让吕浩尝到了被人爱着、恋着的美好,尝到了想要去保护爱人的激烈和冲动。这一切在安琪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结婚几年内,安琪从来对他不冷不热,有了儿子之后,安琪便把一切的精力和时间花在儿子身上,他在那个家里是可有可无,几乎是个多余的人。安琪甚至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哪些东西。就算是出差一个月,他的衣服肯定自己整理,需要的东西肯定是自己打点。可是男人在这方面天生就粗糙,出差时,不是忘了这就是丢了那。最可笑的时,吕浩有一次在急急慌慌中,竟把儿子的内裤当成了自己的,等到了酒店才发现,那内裤如此之小。那次,他不得不去了商场,重新购买了内裤。回家之后,安琪找不到儿子的内裤,问吕浩时,才知道吕浩拿错了。可安琪不仅没有安慰他半句,反而指责吕浩为什么这么粗枝大叶,孩子的内裤难道看不见吗?成心和她过不去,害她到处找个遍。

那次,吕浩没有回安琪一句,也没有去怪安琪什么,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安琪的这种冷漠和指责。直到念桃的出现,他以为他会为念桃而冲动,而恋爱,甚至要不断地压制自己,去割舍这一段根本就不能去爱的感情。

思思从某种意义来说,救了吕浩。是她让吕浩懂得了什么是爱情,是她让吕浩明白了,他的爱是哪一类女孩。

机场的人来人往,给了吕浩一种很杂乱无章的感觉,他多渴望再经历一次那个乡下的夜,那种不管不顾的亲吻,不管不顾的**和冲击。

机场的广播在提示要进站了,思思却极其不舍,她至今都没搞明白,吕浩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她,让她可以为他而命都不顾,让她也会恨他,恨得寸断肝肠。她为他变得如此魂不守舍,她甚至为他,可以付出一切,爱情啊,动也难,离也难。她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爱情吗?她以后还会见到吕浩吗?

思思的眼泪又流着,吕浩伸出手替思思擦着。

“哥哥,你会记住我吗?”思思仰望着吕浩问。

“思思,我不可能忘掉你。好好读书,毕业的时候,我去看你,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还爱着对方的话,你就回来好吗?我娶你!”吕浩果断地说着,他在这一刻如此对思思承诺着。他想,任何的语言可能都比不了,他对思思的承诺。而这种承诺就是责任,就是爱的升华,就是他对思思永久的牵挂。

“哥哥,我会记住你的话,有你的承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就想我们没有未来,有哥哥这句话,足够了。我对哥哥的爱也值了,只是我不想再去伤害你的妻子。我爸伤害了那么多的人,以后,我决定不伤害任何人。我替我爸还债,我欠琉州很多人的债。哥哥,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留学归来时回琉州,愿意尽我的一点力量,去为这城市而作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去还我爸欠这座城市的债。哥哥,你明白吗?我不是不爱你,可我不想再伤害别人,哥哥,我不能再害人了,我不能。”思思哭得很伤心,她要吕浩的承诺,一直盼望吕浩的承诺,一直想追问吕浩的爱。现在,她得到了吕浩的承诺,现在,吕浩愿意娶她了。可她在感动的同时,却不得不告诉吕浩,她不能嫁给他,她不能。吕浩有妻子,那个妻子是无辜的。

吕浩把思思抱得更紧了,这个傻女孩啊,一夜之间,让她变得如此地善解人意,一夜之间让她变得满身是债。吕浩的心如无数把尖刀插了过来,痛得他真想对着思思说:“思思,我没有妻子,我现在是单身,我现在是自由人。”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这样,他不能这样。

无论他对思思的爱有多深、多大。他都不可以让思思知道,念桃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

吕浩觉得自己好可怜啊,放着爱的人不敢爱,放着爱的人不能言爱。他知道,思思会慢慢去忘掉他,只要念桃一天在他的身边,思思就不会再属于他。

相比仕途而言,爱情算得了什么呢?吕浩骂了自己一句,“真**不是个东西。”他得在思思面前去装着,他得继续在思思面前去虚伪着。

罗婉之走了过来,吕浩和思思分开了,吕浩说:“思思,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

“嗯。”思思温柔地点着头,然后走到妈妈身边,挽着妈妈的手,往机场走出。

吕浩的眼睛湿润着,他目睹着思思的背影,一个劲在心里说:“思思,对不起。我无法告诉实情。思思,再见了。思思,保重,平安。”

吕浩在内心如此说着,可他没有再叫思思,思思也没有再回头。

思思很想回头,思思很想再喊一声:“哥哥,”可是思思忍住了,这个哥哥只能压在心底,这个哥哥永远不属于她。

思思的心痛着,她的爱情在这个国度没有了,她的爸爸在这个国度也没有了。她和妈妈背井离乡,她们要在另外的国度开创着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这一切之中,没有吕浩,也不该有吕浩。她也许会回来,如她告诉吕浩的一样,去替爸爸还债,只是她会有这种能力吗?

思思没有这样的信心,因为她一直没有把学习当作多大的一个事情。她在该学习的时候,一直在玩。她这次离开,会努力地学习,会努力地为将来打基础。

将来,将来才是希望和理想。思思想着,脚步已经接近了检票口,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猛然回头时,吕浩却正在拿手擦着眼睛,这个男人哭了,为她而哭。

思思好想再奔过去,好想再抱着吕浩,放开嗓门地哭一场。她刚移动了一下,罗婉子便拉住了她,“孩子,走吧,走吧。我们该上路了,这里不属于我们,这里也不欢迎我们。孩子,走吧,放下来,忘掉他。走吧,出去了,就会有出路。出去了,才有新的生活。”

思思被罗婉之拖着走了进去,吕浩的影子没有了,吕浩的爱也只能熄灭。

思思走了,吕浩的眼里也没了思思的影子。四个便衣还在四处张望着,直到思思和罗婉之登机,吕浩和四个便衣才离开机场。

其实田天的人在机场不远处,他们看到了吕浩,但是他们不认识吕浩,可他们认识四个便衣军人,他们尝到过四个人的功夫,他们不是四个便衣的对手,再说了,田天只想知道是谁救走了罗婉之,因为他已经拿到了巴黎银行的秘码,那笔钱,他通过巴黎方面的关系,转了出来。他要的是给路鑫波一个交代,到底是谁救走了罗婉之,罗婉之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她的离开,对于田天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他之所以派人来,也不过在路鑫波面前演一场戏。

当田天的人把吕浩的模样告诉田天时,田天把这一切汇报给了路鑫波,路鑫波一听,便知道是谁送走了罗婉之。他指使田天,不允许和吕浩他们起正面冲突,竟然朱天佑亲自出马了,罗婉之的事,他也只能让步。只是他很奇怪,朱天佑怎么会赏视吕浩这个年轻人呢?仅仅因为欧阳兰的关系吗?还是朱天佑还有别的计划和打算?

路鑫波在摸不清楚朱天佑的打法时,除了妥协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以硬碰硬,很容易两败俱伤。如果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在官场来说,都是输家。

路鑫波认为,这样的结局是不可取的。他从来不打两败俱伤的仗,在强手面前,他的战略方式是退,以退为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是一代伟人毛泽东的战略方征,也是路鑫波的战略方征。官场如战场一样,只不过一个暗箭难防,一个明枪弹炮罢了。武器不一样,性质却是一丘之貉。

罗婉之走了就走吧,她留在这里也是一个麻烦。毕竟孟成林是路鑫波的人,传出去,谁还敢为他路鑫波而卖命呢?他虽然没有抓到莫正南的把柄,但是莫正南和朱天佑的联手,让他有一种此仇不报非君子的决心,这个决心让路鑫波知道接下来,他该干什么了。

就是路鑫波这样的决心,才让吕浩平安送走了罗婉之和思思,才让吕浩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对司机小周说:“我们回林县。”林县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他还有很多的理想需要从林县腾飞。

而就在吕浩往林县赶的时候,江超群和梅洁却到了省城。莫正南的车一走,江超群和梅洁就跟上了,他们以为莫正南回琉州,却没想到莫正南又拐向了省城,于是他们跟着莫正南的车后,也赶到了省城。只是莫正南进了省府大院后,江超群和梅洁却住进了柳纽宾凯大酒店。

江超群原想跟在莫正南身后,找机会接近莫正南,消除莫正南对他不好的印象。钱是个好东西,江超群不相信,莫正南不爱钱,他把梅洁和自己家里的银元全部装进了箱子里,这是他们平时收聚起来了。以前的林县很多大户人家的银元都流失在各个村民们手里,后来被一些村里的书记和村长们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历任的县委书记们。他对民国时期的银元是很有偏爱的,于是大量收藏了许多,当然他也送给梅洁一些。现在,他需要敲开莫正南的门时,他和梅洁又联手了。

梅洁是个聪明女人,她当然清楚莫正南在林县的一番话,连胡总都害怕几分的莫正南,她这个小小的女子又能拿刘教授怎么样呢?很显然莫正南在帮刘教授,而她和江超群的那一码子事,很有可能真的捏了吕浩手里,所以真要拿刘教授犯事的话,她显然不是对手。一听江超群要敲莫正南的门,而且是民国时期的银元去敲边,她认为这个方式很不错,便跟着江超群一起来了。

江超群除了想联手梅洁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好好抚爱一下梅洁,让这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这女人在刘教授的问题上,肯定对他有所隐瞒,目前形势不利于他,他不想和梅洁再搞锅里斗。

可是一路跟下来时,莫正南去了省委,江超群和梅洁就不敢再跟了,只得找了一家宾馆住上,再作新的打算。

两个人一进房间,谁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就抱到了一起,江超群的手便往梅洁的敏感地带伸,梅洁又软了,任由江超群抚爱着她。

梅洁就喜欢被男人这样抚爱着,就喜欢男人抱她的时候,强行地往身子里探着,她感觉女人的身子就是宝藏,就该被男人这么探着,探着——

梅洁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梅洁很纯洁,也很幻想。女孩嘛,哪个不喜欢把自己梦里的白马王子想象得无比完美,无比动人。

梅洁在19岁上中专的时候,有了她的第一次爱情。那是她的物理老师,也是她们班的班主任。她是班里的生活委员,管着班费工作,每个月都需要上班主任家里对着帐,一来二去,两个人便对上眼了。而班主任才比她大七岁,大学毕业后来教他们。一个是恋爱的年龄,一个是孤独的年龄,两个人碰来碰去,就碰出了火花。

在一次对帐之中,班主任握住了梅洁的手,梅洁的心如小鹿撞击一般,跳得飞到了嗓子口,任由老师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股幸福和甜蜜充斥着梅洁的全部心房。

梅洁那个时候好幸福啊,牵手的感觉那么完美,那么激动,那么期待。她以为班主任就是她的全部,她的爱情。她任由这个男人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把她领到了宿舍的床边。她明明知道,她还没有毕业,她不可以和老师这个样子。可是她拒绝不了班主任的这一牵手,拒绝不了老师的亲吻,更拒绝不了老师强行脱掉了她的裤子,进入到她的身子里面,任由老师把她当马儿一样骑着,一边拍着她的**,一边闭着眼睛地喊着,叫着,撞击着她。

梅洁不懂啊,这男人怎么啦?为什么要闭起眼睛干她?为什么喜欢这样拍着她的**呢?

那个时候,梅洁不懂性与爱的区别,以为这所有的一切缘于老师对她的爱情。爱情就该是这样的。

老师用标枪刺破了梅洁的**膜,老师也用标枪摧毁了梅洁的纯洁和想象。她在老师的标枪射击之中,整个人,整个身子全搅乱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梅洁,没有退缩。以为老师占有她的身子,她就是老师的人,就是老师该娶的女人。

梅洁等着,想等毕业嫁给老师。就在毕业的最后半年,梅洁再一次去老师家里对着帐本,可梅洁到老师宿舍门时,敲了好半天的门,老师就是不开门。她明明知道老师在宿舍里,因为下课的时候,她明明看到老师回到他的宿舍,她才赶回教室拿了对帐本去找老师的,老师明明在,为什么不开门呢?

梅洁不甘心,就一个劲地敲,大有不敲开门,就不走的决心。可能是老师害怕了,老师终于开门了。

梅洁却傻眼了。老师的裤子一看就是刚刚穿上的,拉链还没来得及拉,而且整个宿舍里有一股她熟悉的腥腻味。她往里走,老师想去拦她,被梅洁闯了过去。

老师的那张床上,那张搞过自己很多次的床上,竟然睡着一位女人,一位梅洁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次的女人。梅洁觉得世界就在这一瞬间灭了,破了,她有的只是恶心,从上到下的恶心,有的就是对老师的无比憎恨。

在老师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位可以做老师妈妈的女人,那位女人见了梅洁,甚至不知耻辱地笑着,她既不穿衣,也不掩饰自己,那一对已经垂下而且干瘪的**,真是巨大极了,如吊袋一般晃悠着,整个皮肤松驰得打着皱纹,除了**还算看得过去的外,身上没有一处不让梅洁恶心的。

梅洁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看着梅洁,没有一比的羞耻,也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梅洁已经知道在这张床上,自己敬爱的老师和这个老女人做过什么。

梅洁在这一刹那间间,似乎听到了老女人发出的嚎叫声,那声音如老狼般的yīn森骇人。那一对垂了半尺长的吊袋,被老师摸着,捏着时的恶心场面,在梅洁的大脑里闪着,闪着,那是怎么的一种扭曲表情啊,梅洁直到现在都无法想象,这一对几乎是母子的男女,怎么就行得了这种**呢?

如果说故事就此中止的话,梅洁对老师的感觉,还会有一丝的美好,还会想起第一次被老师牵手后的紧张和美好。可是生活却不是这样在写着,生活却往往把最恶毒的一面撕裂着呈现在你面前,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接受,生活就会把这一面展示出来。

老师后来找到了梅洁,跪在梅洁面前,哭得如个孩子一样,痰掉鼻涕流地抱着梅洁的大腿说:“洁洁,原谅我。洁洁,等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只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老师保密。洁洁,老师爱的人是你,永远都是你。老师只是一时糊涂。”

梅洁看着这个男人,听着这个男人恶心的表白,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大吐特吐。她的爱情啊,那么美丽的爱情,她崇拜的老师啊,她一直以为的白马王子啊,怎么突然间如魔鬼一般地让人害怕,让人绝望,甚至是让人可憎呢?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真是的自己太傻,太天真,太把爱情当回事了吗?可是老师和老女人的变态关系,让梅洁的心痛了,心死了,心也伤了。老师怎么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呢?如果那一次,她堵住的是一个女孩,哪怕是一个嫂子,梅洁都会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老师让她看到的一幕,偏偏不是常态,偏偏是剑走偏锋。老师用带毒的利剑伤着的远不止梅洁的心,还有梅洁对这个世界的爱情,对生活的美好以及对男人的想象。

时间其实是连绵地伸向永恒,而梅洁却固质地将时间锁在了她受伤害的这一段爱情之中。她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男人。关于爱情,关于男人,甚至关于婚姻,都被老师扼杀掉了。

一个爱情童话的破灭,让梅洁开始了另外的人生。踩着男人的肩膀往上爬,是梅洁的目的和手段。她中专毕业后,分到了乡下粮食部门,当时的粮食部门是热门,还是她家里找了关系,才分进去了。可是没想到,她一进去,粮食部门就垮掉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梅洁就开始把目光锁在了官员身上,她挑逗了镇上的书记,靠着陪书记睡觉而顺利转入了政府部门。这一睡,让梅洁明白了,女人的仕途原来可以用陪睡而换起来。

梅洁靠着松掉自己的裤带,一步一步爬到了招商局长的位置,现在,她又在陪着江超群而睡着。

梅洁开始发出了呻吟声,这声音让她想起了老师和老女人的声音,她也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啦?大约是江超群在极力地迎合她,补偿她。

江超群什么时候这样待过她呢?每次陪江超群而睡,都是她在竭诚服务着他,而他却尽情享乐着她的服务。在床上,梅洁多的是经验,多的是**男人的本事。她阅读了《金瓶梅》,甚至看了《金瓶梅》的碟片,她认为古人留下来的床弟之欢都是精华,相对于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而言,古人玩得极尽奢华。看看西门庆,哪一个女人出来,不是被他玩得要死要活,哪一个女人不是深熟讨好男人的本领?在三妻四妾的大家族中,哪个女人不是在极尽手腕地靠着床上功夫去留住男人?

女人说来说去是卑微而又低下的,男人在外征战四方,女人却在家征战着那张装满欲望和大床。

江超群的手越来越有力量地往梅洁身上揉搓着,梅洁被他揉搓得来了兴致,一个反扑,如母狼扑羊一般,把江超群结结实实扑倒在床上。

两双各带着目的的眼睛对视着,江超群还是第一次被梅洁如此反扑着,身子下的老二,极不老实地往外探着头,撑得裤子成了一个篷船,饥渴而又无所事事的嘴巴,便往梅洁脸上啃着,梅洁也不甘下风,迎着江超群的嘴巴,一下子咬住了他,舌吻之战在两个人的嘴里,轮翻上演着,一伸一缩,一进一退,一左一右,搅得江超群如个毛头嫩青似的急得双手去拉扯梅洁的裤子,梅洁便浪笑着说:“看把你急的,是不是也要来一回刘教授的粗暴啊?”

梅洁一提到刘教授,江超群的野劲更上来了,那些粗野的话,江超群还没说过,他便用力一翻腾,把梅洁压在了身子低下,暴露地去撕梅洁的衣服,一种想要**的快感,让江超群兴奋不已,他还没**过谁,还没压着哪个女人,喊着粗野的话。现在,此时,江超群就要试试。

梅洁被江超群扒光了,“婊子,小婊子,小心肝,老子今天玩死你。”江超群贴着梅洁的耳根说着,梅洁也觉得好奇怪啊,被刘教授这么骂的时候,她觉得屈辱,现在被江超群这么骂的时候,她竟然好兴奋,浑身的细胞灌溉着邪恶,鼓胀得梅洁如一只发情的母狗,任由江超群扒开了她的双腿,那个枪杆子似的硬物塞进了她的身子里,一**,江超群就骂着:“婊子,**,贱女人,你就是任由老子玩的工具。知道不?你就是老子发泄的**。**,你妈b,老子要干你一辈子,要骑你一辈子。你就得如**一样服务好老子。”江超群越说越兴奋,好象压着的真的就是他的**,真的就是婊子,真的就是供任意男人上的女人。

而梅洁却被江超群搅得兴奋极了,再说了,这又不是在林县,她便放开了声音地嚎叫着,她越是叫,越是让江超群撞击的力量加大,江超群越是加大力量,梅洁便越叫。

一边是肉搏的刺激,一边是欢愉的狂叫声,似乎要把屋顶掀掉一般,此起彼落,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梅洁和江超群战得不亦乐乎时,猛烈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捉奸在床 。。++ 更新最快

第四十一章捉奸在床

第四十一章捉奸在床

梅洁和江超群被猛烈的敲门声吓呆了,特别是江超群,整个人软在了梅洁的身上。梅洁相对要冷静得多,她一边推江超群一边说:“快,快,穿衣服。”

敲门声更猛烈了,江超群套了一条长裤,示意梅洁用被子把自己盖好,这才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了。

门口站着几名公安干警,对着江超群出示了一下工作证,就往房间里走。

江超群努力让自己镇定,问公安干警:“你们这是干什么?”

“例行检查。”一名公安干警答了一句,目光却扫在了梅洁身上,梅洁躺着没动,心里却打着鼓,她真怕这帮人过来掀掉床单,如果真是那样,就丢死人了。

几名干警围着房间转了一个圈,然后对梅洁说:“把衣服穿好,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犯什么罪了?”江超群上前去评理。

“你认识她吗?”一名干警问江超群。

“她是我老婆,你说我认识吗?”江超群努力装平静地说。

“靠,你老婆?蒙谁呢?穿好衣服,跟我们走,放老实点,少点皮肉苦。”年轻的一个干警瞪了江超群一眼。另两个便走到了墙角落,对着墙角落的保险箱踢了一脚,保险箱倒了下来,里机的银行便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吓得梅洁的脸色卡白。梅洁的这个动作,让另一位站着的干警看在眼里,便明白这箱子里,肯定装着不可告人的东西。于是,走到另两位身边,低语了一阵,两个人就去提箱子。

江超群一见,马上就往上冲,他想要去抢下保险箱,结果另外一个冲过来,按着他说:“放老实点。”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江超群几乎是咆哮地说。

“哈哈,哈哈,”几个公安干警同时哈哈大笑,笑得江超群的头皮发麻,笑得梅洁的肉也跟着跳个不停。

几个公安干警笑过之后,其中一个望着江超群说:“刚刚搞的时候,很爽吧?叫得像杀猪似的,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说是老婆,哄鬼去吧。老婆有这样的叫声吗?是老婆也不会大白天**吧?还嫌炮声不响似的,动静整这么大不说,居然还要去告诉我们。走吧,看今天谁告谁。”说着,一个公安干警提起保险箱就往门口走,江超群急得用力挣脱,梅洁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你们把保险箱提走吧,放了我们。这保险箱里都是银元,足够你们分成的了。放我们走行吧?”

几位干警的眼睛一下子发出了绿光,都往保险箱上扫,扫过之后,其中大约是个头头,吼了一句:“看什么看,都面朝门口,床上的女士快点穿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梅洁也怒了,质声问公安干警。

“我们在执行公务,快点穿衣服,哪里那么多废话。”还是那个头头式的人物说着话。

梅洁一边摸索着穿衣服,一边在大脑里盘算着怎么脱身,她四处看着,江超群还在挣扎,可他知道,这里不是林县,这些公安干警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一想到,他要被带到局子里去,他的头都大了。这人一进去,他的这个位置还保得住吗?

江超群便开始说软话:“你们放过我们吧,还需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几个干警又是互相望了望,头头的人说:“怎么啦?都心动了?站好,准备执行任务。”

“你们到底执行什么任务?我可认识公安厅的李厅长,只要你们放了我,这件事就一笔勾消。如果把事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你们说呢?”江超群继续商量地说。

“哼,你就吹牛吧。我看你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动作放迅速点,我们还有别的任务。”是头头的人说。

“衣服穿好没有?我们要转身啊。”其中年轻一些的干警喊了一句,其他几个更都转过身子,好在梅洁已经穿戴整齐,正想着能不能越窗逃跑,其中一个大约发现情况不对,冲了过去,抓住梅洁往门口中拖。

“走。”几个干警把梅洁和江超群压了起来,那只保险箱也被公安干警提在手里。

江超群和梅洁被带进了公安局,cāo武文最先得到了这个消息。是江超群的司机把电话打到cāo武文的手机上,让cāo武文想办法营救江超群和梅洁。

cāo武文接到消息后,马上把电话打到莫正南哪里,莫正南刚刚回琉州,一听到这个消息,头就大了。这一对活宝,在林县丢人丢得不够,还要跑到省城去丢人了。

莫正南拿着电话,很想发火,可对方是cāo武文,不是江超群,就算是江超群,他对发火吗?江超群不是他一直想着换下来的人物吗?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正好可以找理由换下江超群吗?

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莫正南却一点也不轻松。他想换下江超群,他确实想用cāo武文,可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实在不想被人揪住了辫子,说琉州的问题一大堆,是他莫正南的管理无方,是莫正南打理琉州的失误。

其实琉州有很多的问题,莫正南是知道。孟成林在任书记的时候,莫正南几乎暗访了所有的单位,他知道哪些地方有哪些问题,他知道是一码子事,被暴在众人面前又是一码子事。而且这样的事,从来就是市民们津津乐道的事情,从来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好事不出门,坏事一定会传千里。何况是捉奸在床的事情,哪个不想听听这捉奸在床的精彩和刺激呢?

莫正南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而cāo武文在电话中的声音显得很平静,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要他的冷静。尽管他的内心翻江倒海般地喜悦着,可他在这个时候必须装平静。在官场恐怕没有几个二把手不渴望一把手倒霉,不渴望一把手尽快把坑让出来的。只有这样,才会有空的坑出来。没空坑出来,就算你再尿急,你也只能忍着,等着。他虽然有莫正南的暗示,想尽早换掉江超群,由他主持林县的工作,可是莫正南的书记一职还悬着呢,省委一天不接盖子,书记一职一天就有变动。在官场一天不宣示,一天就充满着悬念。这悬念的变数也往往是谁也捉摸不定,谁也把握不了的。现在江超群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县委书记怕是到头了。

“上帝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定先让这个疯狂。”cāo武文想到了这句话。江超群怕真是疯了,在林县搞搞女人也就算了,毕竟是他的地盘,哪个也不敢去查他。可是cāo武文想不通,江超群怎么会带着梅洁上省城去搞,这搞女人的事,难道换个地方,就会换了一个?换了一个花样不成?他从前一直认为江超群深刻,老道,现在才发现,江超群原来这样的一个智商。这一段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臭,莫正南本来就对他意见一大推,这下子可好了,自己往枪口上撞着。这怪不了别人,要怪,还是怪他管不住自己的那根捧捧,心往不该进的地方钻。这女人的洞洞,哪里那么容易钻的,一旦钻多了,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cāo武文就是这样告诫自己,在女人问题上,不要犯错。女人都要祸水,是祸水,就有祸水的威力。这威力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不要贪恋那一时之快,半个小时,十几分钟的快感,却要让一辈子的代价去还,太不值得了。

cāo武文这么想的时候,莫正南却说话了,他说:“武文,你要以林县的稳定为主。这件事能压就压下去,叮嘱宣传部门,一律不准报道这件事,特别防着网络,这网络就是猛虎,可怕得很。你以后的工作之中,一定要把网络的工作放列入重中之重。我再问问省公安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正南真有一朝被网络伤,十年都要防网络的心了。他实在害怕这种事又被人捅到了网络上,要是捅上去,花边新闻,绝对会上新闻头题,这样的头题,琉州上不起啊。

“好的。”cāo武文点着头,可莫正南那边却挂了电话。

莫正南把电话打到了省公安厅温厅长的手机上,温厅长正在开会,一见是莫正南的电话,示意另外的副厅长继续发言,他从会议室走了出来,笑着问:“大市长怎么想起我来了?”

“温厅长可是大忙人,我这个市长哪里能和你比啊。”莫正南说了一句客套话。

“说吧,有什么事?”温厅长知道莫正南肯定有事找他,莫正南和他是党校的同学。在官场,只有扯上同学关系,自然而自然就会关系近一层,亲密度也高一层。

“温厅长,听说我们林县的县委书记和他的情人被你们的手下带到局子里去了?我想求温厅长,如果问题不大,就放人好吗?这一段琉州都是事啊,我担心有人会借机整事出来,那样的话,我这个做市长的脸上也没光彩啊。”莫正南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一些。

“就这点小事啊,我查一下。马上放人。”温厅长在电话中笑了起来,他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这搞皮绊的事情,哪里都有。他也没整明白,这白天的,哪个局搞起了这事呢?这种事一般都是晚上抓,有些时候是干警们没福利待遇了,就去整整这种事,一抓一个准,而且这种事,罚款起来特别爽快。

这女人有三打,打毛衣、打麻将和打皮绊。而公安局却有两抓,抓黄、抓赌。这两样是公安局最喜欢干的两样,抓着就是钱啊,这年头,还有谁和钱过不去呢?温厅长是从基层干上来的,他当然清楚这些事,到了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都说公安局的人是比魔鬼还要魔鬼的人,因为他们管的都是魔鬼,如果他们没有比魔鬼更狠的手段,他们这一行还干得下去吗?只是这个大白天抓黄,还实在是不多见。

温厅长让秘书打电话查了一下,很快便得知江超群和梅洁被东城派出所带走了,派出所的人说,他们今天接到眼线汇报,说是宾馆有吸毒卖毒的人,于是便去宾馆堵人,结果人没堵着,路过一客房时,被里面闹出的动静声音吸引住了,于是便敲门进去,顺手抓了这一对打皮绊的人,结果发现他们带着满满一箱子银元,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复杂了。人,暂时还不能放出来。

东城派出所见温厅长都过问这件事,所长吓得不轻。还好,他们的人没吞下这一箱银元,要不,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温厅长让派出所尽快调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上给他回话。不过,他还是把一箱银元的事情告诉了莫正南,莫正南一听,也惊了一下,这两人提着一箱银元干什么?偷情就偷情,带着这么钱干什么?只是莫正南没继续追问,他也知道温厅长已经把该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他们的调查了。

看来,琉州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孟成林自杀的事刚平熄,江超群和梅洁就弄出了这么一曲,成心不让他好好工作。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要消耗他太多的精力。他什么时候才能腾开手脚,实现他的理念呢?

莫正南的心境烦躁极了,这一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一下班就让司机送他回到家里去了。

欧阳兰没想到莫正南会回来这么早,竟有些不习惯,她望着莫正南问:“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吗?”

莫正南摇了摇头,他就是感觉很累,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静下来整理、梳通。事情要是在心里积多了,就得想办法去调节,积多了,脑子不够用不说,人也会压垮的。

欧阳兰说:“要不要我们喝点红酒?难得你有时间陪我一次?”

“你会下厨吗?”莫正南眯着眼睛望着这个小姨子,他记忆中的欧阳兰是不做饭一族。

“哼,你就小瞧我吧。等着,看妹子给你露一手。”说着欧阳兰还真的进厨房去了,接着厨房里响起了水声、切菜声以及欧阳兰哼的歌声。

莫正南又一种久违的家庭之乐,这种家庭之乐对于他而言,显得那么珍贵。人总是在失去什么,就会格外想念什么。

莫正南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厨房里炒菜的香味飘了出来,莫正南使劲地嗅了嗅,他似乎又感觉念桃回来了,念桃在做着饭菜等他。

莫正南便站了起来,迎着香味往厨房里走,他走到厨房门口忍不住一声“丫头”脱口而出,欧阳兰以为喊她,快乐地说:“正南哥哥,馋嘴了吧?”

一声“正南哥哥”让莫正南的大脑全部回到了现实,马上接一句:“你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做菜?”

欧阳兰做了一个怪脸说:“我会的事多着呢,是你从来不愿意了解我罢了。快出去,我马上就好了。”欧阳兰在这个时候,觉得幸福极了,她的正南哥哥,终于夸她了。

当菜端上时,莫正南尝了尝,味道还确实不错,他便好奇地问欧阳兰:“你还真是长进不少了,菜原来烧得这么捧嘛。”

“你以为,我整天只知道玩吗?在国外的日子,我可是天天练习厨艺的。”欧阳兰说着,把一块红烧肉夹到了莫正南碗里,欧阳兰做得极到自然,可莫正南的心却快速地跳了几下,极不自然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哼,还和我客气起来了。家,就是这样的嘛。”欧阳兰无遮无掩地说。

一提到家,莫正南的心就酸了一下,赶紧埋头吃菜,没再接欧阳兰的话。欧阳兰似乎也发现自己说家不适合,毕竟她和莫正南还不是一家人。尽管朱天佑和路鑫波都把话挑明了,可莫正南却一直没有表态,她总不能追着莫正南喊着、叫着要嫁他吧?

欧阳兰为了让气氛再活跃一些,替她和莫正南都满上了一杯红酒,然后说:“来,正南哥哥,我们干一杯。”

莫正南举起了酒杯,一是为了欧阳兰做的饭,二是他对欧阳兰也实在有些冷淡,于是说:“小兰,来,干。”

欧阳兰笑了笑,端起杯子一口把红酒干了,干掉红酒的欧阳兰脸上便出现了一层徘红,这种红总是写满了诱惑,也写满了美丽。

莫正南一时看得有点发呆,不由说了一句:“喝了酒的小兰,真美啊。”

“哼,正南哥哥又取笑我。”欧阳兰其实心里甜蜜极了,于是她又想替自己满上一杯,也想替莫正南满上一杯。莫正南伸手不让欧阳兰倒这么多酒,可他伸手去抓酒瓶时,欧阳兰也正好伸手去抓酒瓶,两个人的手便抓到了一起,莫正南想躲开,虽然他和欧阳兰平时也会有肌肤之亲,可在这个时候,两只手抓到了一起,他还是陪感尴尬,可欧阳兰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了她,整张脸烧得更红,抓着莫正南的手却不想松开。

“小兰,”莫正南软软地叫了一句。

“正南哥哥,”欧阳兰也应了一句,“让我们喝吧,喝醉了,大家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了。”说着,拿开了莫正南的手,还是满上了一杯,接着又替莫正南也满上了一杯。

“喝吧,正南哥哥。”欧阳兰没和莫正南碰杯,自己把一杯酒喝光了,莫正南没办法,也还是把这一杯喝光了。

喝完酒的莫正南也有些恍惚,望着欧阳兰,一时之间仿佛坐在他对面的是念桃,他不由又喊了一句:“丫头,”欧阳兰极尽温柔地“嗯”了一句,“我们还喝吗?”莫正南又问了一句。

“喝,正南哥哥,来,我们喝。”欧阳兰又去抓酒瓶,一声正南哥哥,又把莫正南叫醒了,她不是他的丫头,她是他的小姨子啊。

莫正南惊得一身是汗,赶紧站了起来,他得离开这里,这样喝酒太危险了,可欧阳兰却一把抓住了,顺势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说:“正南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我太孤独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在国外的时候,天天都想你,可是我不敢回来,我不能回来。你知道我在国外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吗?那个老变态根本就不是人,他,他,他用卷毛刷捅破了我,他就是不让我做个女人,就是不让我生孩子。正南哥哥,痛啊,我真的很痛很痛,一想到那个老变态狂,我就心痛不止。他不喜欢生一个中国的杂种,这是他的话。他说中国杂种太可恶,他需要我的肉体,需要的仅仅是我的肉体。

正南哥哥,所有人都以为我过着风光的生活,所有的人都在羡慕我幸福美满,可是正南哥哥,我真的好苦啊。正南哥哥,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要丢下我。”欧阳兰突然把头埋在莫正南的怀里痛哭着。

莫正南惊呆了,他从来没问过欧阳兰在国外的生活,他确实以为欧阳兰过得幸福美满,至少过着风生水响的生活。他以为欧阳兰的风光是真正属于她的生活,他真没想到这个小姨子,为了逃避他,竟然受到了非人的生活。

“小兰,”莫正南没有推开欧阳兰,而是把欧阳兰抱得更紧了。

“正南哥哥,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在国外受着非要折磨的时候,想你是我唯一的力量,想你,也是我唯一让自己坚强下去的理由。那个老男人夜夜都在变态地推毁我,我咬着牙忍着,慢慢地,他老了,突然念起我的好来,可我一听姐姐不在了,你又是独身一个人时,我说什么也要回来。我对老男人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就要回国去。还好,他给了我一大笔财产,算是这些年对我的补偿吧。可是,正南哥哥,我只需要你啊,这些财产对我来说,我拿着有什么用呢?正南哥哥,爱我,我要你爱我。”欧阳兰越哭越伤心,泪水,擦得莫正南满身都是。

“小兰,你别这样,小兰。”莫正南想把欧阳兰从怀里拉起来,可欧阳兰却不肯离开他的怀抱,莫正南只好任由着欧阳兰把泪水擦得他满身都是,只好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说:“小兰,以后,你还会遇到好男人的。小兰,听哥哥的话,再找一个好男人好吗?”

欧阳兰突然抬起了头,突然把嘴迎住了莫正南的嘴,她不想听莫正南的这些话,她不要听莫正南的这些话。

欧阳兰堵住了莫正南的嘴,疯狂地亲着他,她的双手环在了莫正南的脖子,她的嘴拼命地把莫正南的嘴含着,不让他离开她。她的舌尖用力地去敲莫正南的牙齿,启先莫正南还有理智抗抵着,渐渐地,欧阳兰的舌尖伸进了他的嘴里,在他的嘴里搜索着,寻找着——

莫正南仿佛了,念桃也是这样在他的嘴里探着,念桃的舌尖也是这样一伸一缩地羞涩着的。

“丫头,”莫正南发出了一声低呤。

“嗯,”欧阳兰温顺地应了一句,莫正南越来越觉得怀里的女人就是他的丫头,他也开始回应,开始热烈地回吻着,双手急切地住欧阳兰衣服里伸,欧阳兰一边尽情地亲着她的正南哥哥,一边用手解开了她的xiōng罩扣子,那一对小鸟般跳跃的音符,便在莫正南手里活了起来,他揉搓着她,整个血脉便膨胀着,他抱起了欧阳兰,一如第一次抱起念桃一样,急步上了二楼——

这时,东城派出所还在审讯江超群,这一箱子银元从哪里来的?他们要江超**待清楚,可江超群却拒不交待。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梅洁也有专人的审讯着,要她交待银元从哪里?

梅洁也是拒不交待。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干警们说着,就开始对两个人用刑。

梅洁被铐了一个“马步”,而江超群被双手绑了起来,倒挂着。梅洁铐了一个小时就受不了,她喊:“我说,我全都说。”

梅洁的“马步”被松开了,她便说:“这些银元都是每个村,每个镇里的干部们行贿的钱,不是我的,是江超群的。这些钱与我没有关系的,我没有收过钱,全是江超群收的。不信,你们去问他,他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你说的是真的?”一干警盯着梅洁说。

“都是真的,句句都是真的。只是这些钱,江超群也不是留着自己用,他是准备送给琉州的市长莫正南的。具体的情况,江超群知道,我不过就是他的女人中的一个,我真没收这些东西,全是他的。”梅洁急切地辩护着,她实在害怕这个“马步”啊,这“马步”一铐,她的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一般,她身上的肉似乎要分离她,要一块一块地被扯下去一样,这感觉太恐怖了,她受不了。再说了,她也不过就是江超群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为什么要替他守着秘密呢?她不怕了,传出去,她顶多就是个作风问题,她又没收谁的钱,作风问题也不是她一个,李小梅一样有作风问题,可任志强双规后,她不照着做着她的女局长吗?她何苦要在这里硬撑着着。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只求你们放了我,这些事真与我没关系的。我,我也不过就是一个陪睡的女人而已。”梅洁又补尝了一句。

“你在这个口供上签字。”一名公安干警把口供递给了梅洁,梅洁扫了几眼,便在上面签了字。

签完字后,梅洁问:“可以放我出去吗?”

“少废话。”一公安干警吼了一句。

梅洁这边都招了,江超群还被吊着,就在这个时候,李厅长的电话打到了东城派出所,他对所长说:“听说你们抓了林县的县委书记?”

“是的。正在用刑。”所长洋洋得意地说,因为温厅长指示过,一样要查清楚银元的来源,有温厅长的指示,局长都不敢违令,他一个小小的所长敢吗?

“江超群是我的老乡,我们吃着一条河水长大,我希望不要对他用刑,我马上赶到。”李厅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超群说他认识李厅长,其中有一个干警正好是李厅长拐着弯的亲戚,他当场没有多话,到了晚上,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厅长,李厅长在电话里把他一顿臭骂:“你早干什么去了?这点敏感性没有?”银元的事情,李厅长也一样收过,他怕江超群在局子里乱说话,只好亲自赶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所长一见李厅长真的亲自来了,才知道江超群还真是李厅长的老乡,便把正在吊着江超群放了下来,江超群一见李厅长,老泪纵横,竟然哭得象个孩子一般说:“李哥,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

李厅长让所长取了一条毛巾,替江超群擦了一把脸,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话。

李厅长让所长把手下的人全撤了,他要和江超群好好谈谈。

所长尽管不乐意,可李厅长亲自出面,他也不敢不从。他撤了手下的人后,李厅长便问江超群:“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超群又有哭的冲动啊,这辈子,他哪里受到这样的“待遇”,被这一帮人倒挂金钩的滋味实在是难熬,好在江超群什么都说,好在李厅长来得早,要是再用刑,他保不准什么都要交待了。

“别提了。这一段都是倒霉事情。孟成林自杀了,莫正南却突然去了林县,我刚刚傍上的北京关系,被他这么一搅和全泡汤了。我担心这个位置保不住,便想打点一下莫正南,没想到他的车进了省府大院,我就,我就,”江超群不好意再继续讲下去了。

“你就和你的女人胡搞一通。”李厅长没好气了接了一句。

“超群啊,我说过你多次,有的女人是沾不得。你偏偏不听,你说你在林县玩得好好,你跑到省城里来玩什么呢。”李厅长都恨铁不成钢了。

“我,我有把柄在这个女人手里,想安抚一下她,结果,哪里想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查房。”江超群垂着头,不敢看李厅长。

“哼,你们干那种事的动静也太大了,全宾馆都能听得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你这样当官的吗?哪个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呢?你倒好,这种烂事,被你张扬得满天人都知道。”李厅长气呼呼地说。

如果是一件烂事,还好办。顶多作风问题嘛,认个错,就可以放人。现在是这满箱子银元,怎么应对呢?李厅长对这个为难了。

“你说你这银元的事,怎么处理吧?”李厅长望着江超群问。

“我,我,”江超群结巴了。

“那女人靠得住吗?”李厅长又问了江超群一句。

“她,她,是不是他们也对她用刑了?”江超群不确实地望着李厅长问。

“你**的贱,都什么时候,你还在为女人动情。你管不管他们用不用刑呢?”李厅长恼羞成怒地骂着江超群,他以为江超群是一个情种,担心梅洁被人打了,或者担心梅洁受不住,还在关心他的女人。

“不是的,李哥,我,我是担心,他们用刑后,这女人受不住,全招了。”江超群说。

“这银元明眼人都知道是别人行贿的,这一点你已经没办法更改了。我要对你说的是,无论你的事情,组织怎么查,你不要牵扯其他人,明白吗?扯得越多,你的问题就越严重。”李厅长暗示地对江超群说。

“李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什么。这些钱其实是我想送给莫正南,朱天佑书记和莫正南是一条船上的,能不能说这钱是莫正南让弄的,我们带着就是要送给莫正南的。”江超群试探地望着李厅长问。

李厅长站了起来,转了几个圈说:“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要告诉你的话,你记住就行了。我去问问那个女人招了一些什么,你尽快把事情说清楚,早点出去。估计纪委这一关还会调查你,你做好思想准备。”李厅长虽然没有明着对江超群说什么,可对江超群的提意,也算是默认了,这个时候,江超群不把问题引到别人身上去,他脱得了干系吗?

“谢谢李哥。”江超群感激地对李厅长说,李厅长走了,所长已经拿到了梅洁的笔录,李厅长说:“把笔录给我看看。”

所长便把梅洁的笔录给了李厅长,还好,梅洁也是说这钱是送给莫正南的,梅洁却把自己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看来这女人还是靠不住,官场中的女人没几个能真心对待男人的,反而不是官场中的女人,才更容易动真情。他的一个同学,曾经也在琉州任职,任税务局的局长,认识了一位女老板,在一来二去之中,这女老板却对局长动了真情,无论局长在哪里吃饭,或者出差,她都会开着车子在酒店门口等他,她的痴情打动了这个局长,两个人如痴如醉地相爱着,而且爱得旁若无人。局长的老婆知道了,以离婚为要挟,要求局长离开这名女老板,可局长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宁愿这个局长不干了,也要和女老板在一起。女老板因为长期陷入爱情之中,店子的事没有打理,店子全亏了,一下子欠债几百万。为了还债,女老板答应陪另一位更大的男老板睡觉,那男人一直打着女老板的主意,放话出来,只要陪他一晚,所有的债,他还她还。

这个消息传到了税务局长耳朵里,他痛心极了,抱着女老板哭着说:“我不答应你去陪睡,不答应。给我时间,我还债。”后来这位税务局长为了替心爱的女人还债,贪污了几百万。东窗事发后,税务局长被双规了,可这位女老板买掉了所有的店子,跑到税务局长劳改的地方租了一个小房子守着他。最让李厅长动容的是,税务局长在劳改的时候,发现癌症晚期,可这位女老板硬是不离不弃地守着,税务局长在保外就医时,死在了女老板的怀里。

这个故事被税务局长记在了他的日记本里,他死后,这本日记被女老板寄给了他,说是税务局长最后的交待。这女老板至今没嫁人,一直守在税务局长的坟墓附近,生不能相守,死也要相望。同学的事情总会让李厅长无限动容,他便不断地告慰自己,不要轻易去动情,更不要轻易去沾女人。如梅洁这样的女人,会坏事,如果女老板这样的女人容易烧死自己。现在梅洁的口供就摆在这里,她完完全全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可是有了这种关系,两个撇得开吗?

李厅长把口供还给了所长,叮嘱所长说:“江书记是我老乡,所长关照一下。至如案子怎么定性,怎么走,我就不干涉了。”说着,李厅长便往外走,所长一直把李厅长送到了车子上,目送车子消失之后,才回到了审讯室。

所长再审讯江超群的时候,江超群说:“这些银元确实是我找各村、村镇里收集起来了,只是这些银元,我不是为自己收聚的,我是为莫正南市长收集的。不信你去调查一下,他今天来过省城,我们准备在省里送给他的,可他被朱书记叫走了,我们,我和那个女人就,就一时兴趣,玩过火了。我承认,在作风问题上,我确实有问题,可这银元的事情,确实是送给莫正南市长的。”

所长按照江超群的交待录了口供,江超群签字了,梅洁也说这些银元是送给莫正南,两个人的口供全对上号了,这一下,所长有些为难了。这事该怎么向温厅长汇报呢?直接说吗?

李厅长一离开东城派出,就给路鑫波打电话,路鑫波正在陪客,李厅长便在电话中说:“路省长,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路鑫波走出了包房,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才说:“说吧。”

“是这样的,林县的县委书记被东城派出所的人抓进去了,原因就是他和一个女人在宾馆干那种事,”李厅长说到这里,路鑫波打断了他的话说:“我很忙,这种小事情不要打搅我,再说了,这种烂事,值得向我汇报吗?”

李厅长被路鑫波抢白了一顿后,赶紧说:“后面的事涉及到了莫正南了。”

就这一句话让路鑫波的兴趣又来了,他一直在找莫正南的错呢,赶紧说:“捡重点的说。”

“林县的县委书记是为了送银元给莫正南,说是莫正南让收集的银元,大约有一保险箱呢,价值几十多万呢。”李厅长尽量说路鑫波感兴趣的事情。

“有这种事?正是莫正南让收集的?”路鑫波不大相信地问了一句。

“我刚去过派出所,林县的县委书记和一女人都这么说。估计是真实的话,再说了,莫正南今天到省里来了,如果不是送给莫正南的,他们两个担着银元往省里跑什么呢?”李厅长添油加醋地说着。

“你赶紧打电话派出所,这事抓紧调查,情况属实的话,我就会让省纪委下去调查取证。”路鑫波指示李厅长说。

“好的,我知道怎么办。”李厅长投其所好地说着,他知道路鑫波在找莫正南的证据,田天和他关系铁着呢。

李厅长赶紧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说:“我刚刚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路省长,路省长很重视这件事,指示你们放人,关于银元的事情,将由纪委下去调查。另外,我去派出所的事情,你保密好吗?对了,小成,东城局的王副局长再过两个月就到任了,到时候,我会把你报上去的。”李厅长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地说。

“太谢谢李厅长了,太谢谢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谢谢李厅长,放心,今晚谁也没看到您。”成所长喜出望外地说着,他早知道王副局长要退二线了,他钻破脑袋地想要上一步,可是局长哪里就没松口,可他与上层又没多少关系,满以为这件事,没希望了。哪里知道,今天抓毒,抓着了一条大鱼。看来,他真要时来运转了。

成所长这么想着的时候,把梅洁和江超群招到了一起,很客气地把手机还给了他们,然后望着江超群说:“江书记,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您是李厅长的老乡,怪我们所里的干警,有眼无珠,不认识您。让您受苦了,今天的事,对不起了。请江书记别放在心上,还请江书记在李厅长面前多圆几句。”说着,对一旁的干警说:“快去弄点好菜好饭来。”

梅洁和江超群都没有吃饭,一听有好菜好饭,两个人才发现肚子是真的饿啊。

梅洁没想到成所长这么快转变了风向,江超群还真有大靠山,一时后悔极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把自己分得开开的。

江超群还不知道梅洁的口供,还以为梅洁没说什么,望着梅洁说:“受苦了。”

三个字,让梅洁的眼泪差点流了下来。看来,江超群对她还真是有感情的。可她,差一点就要把江超群的事全部抖出来了。还好,她只是说自己没关系,没扯那么多。看来,越危险的时候,还容易柳暗花明。

当饭菜上来的时候,江超群是真饿啊,从来没觉得饭菜这么好吃,梅洁心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望着江超群说:“对不起。”

“这饭菜真好听。”江超群笑了笑,答非所问地说。

“嗯。”梅洁嗯了一下,没再接话,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吃饭发出的吧叽声。

莫正南在这个时刻却把欧阳兰抱到了床上,他解开了欧阳兰的衣服,欧阳兰保养极好的身子便在莫正南面前打开了,他把头埋在了欧阳兰的山峰之间,嗅着欧阳兰的气息,可是他无论怎么嗅,都不是他想要的青草味道,而是名贵的香水味道,这味道与妻子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这味道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肉香味。

她不是丫头,莫正南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欧阳兰却正在兴头上,反而把莫正南拦腰抱住了,贴在他的后背说:“正南哥哥,要了我吧,要了我吧。我好想做你的女人,正南哥哥。”

欧阳兰一声接一声的正南哥哥,让莫正南彻底醒了过来,他骂了自己一句:“cāo他***,”怎么和自己的小姨子搞到了床上呢?

莫正南的心似乎被念桃扯起来一样,念桃似乎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一样,这张大床上,曾经有念桃洒下的**血,可现在,可他,竟然抱着自己的小姨子。

莫正南的心痛了起来,可是,他怎么办呢?推开欧阳兰,显然会伤着欧阳兰,那个受了那么多苦的欧阳兰啊,他此时能推得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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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酒吧之夜【】

第四十二章酒吧之夜

第四十二章酒吧之夜

莫正南正在万分纠结的时候,手机的响声,救了他。莫正南赶紧推开了欧阳兰,下床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温厅长的声音传了过来:“正南,”温厅长的一声“正南”叫得很有些严肃,把莫正南弄得一下子怔住了,竟然有些结巴地问:“又,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床上的欧阳兰恨死了这个电话,她的正南哥哥差点就可以要她,只要他愿意要她,只要他肯要她,他和她就会成为一家人,她和他才能成为一家。

可是,这个该死的电话,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现在,一听莫正南的声音不对头,欧阳兰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不会又有什么事发生吧?这一段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不会还这么不消停吧?

“正南,”温厅长又叫了一句。

“你有什么尽管说吧,我能承受得住。”莫正南总算把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了,他这是怎么啦?就算是江超群们有什么事发生,作为一市之长,有他这样惊魂未定的吗?真的被欧阳兰吓成这样?当他发现身子低下的人是自己的小姨子,而不是他想要的念桃时,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他这是怎么啦?和念桃刚刚有过那么美好的肌肤之亲,再说了,念桃为了他还在那么辛苦怀着孩子,他对得起念桃吗?

莫正南确实是在惊醒之后,满是内疚,满是说不清楚的一种东西。一边是念桃,一边是欧阳兰的爱,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在这他痛苦地纠结时,电话救了他。无论这个电话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让他免掉了和欧阳兰的肌肤之亲,至少让他少犯了一个错误。

无论莫正南如何同情欧阳兰,可他对欧阳兰内心还是有抵触的,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抵触?难道真的是一旦认定了欧阳兰是妹妹,就再也跨不过这道线吗?

莫正南不管怎么去想他和欧阳兰的关系,现在他要听的是温厅长的电话,“林县的县委书记和招商局长都在口供中交待,整箱子银元是为你收集的。”温厅长很有些沉重地说,莫正南可是江南的一颗政治明星,关于莫正南和朱天佑关系的传闻,温厅长听了好几个版本,不管是哪个版本,莫正南肯定是朱天佑圈子中倍受宠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作为党校同学的他,当然不希望莫正南出事,莫正南有一天调到了省里,大家再怎么说都有个照应。再说了,有莫正南这层关系在,他想要接近朱天佑书记,就不再是那么艰难的事情了。

温厅长和李厅长一直不和,而李厅长和田天是酒肉兄弟,田天又是路鑫波得力干将,这一层扯着一层的关系,让李厅长越来越没把他这个正综的一把手当一码事,江超群与李厅长是老乡,这件事,他会不会出面呢?温厅长这么猜测着,但是他没有把他的猜测告诉莫正南。

“怎么可能呢?我要银元干什么?我从来没有让谁替我收过银元。”莫正南急急地辩护着,一辩完,他又有些后悔了,他这是怎么啦?老这样毛里毛燥的,很有些不对头。

可偏偏欧阳兰不省事,这个时候插话进来说:“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啊?不行,我要去省城找天佑哥哥去。”

欧阳兰的话嗓门儿有些大,温厅长估计是听清楚了,他在电话中“呵呵”地笑了一下,大约是在想,莫正南正在和女人行好事吧?

“温兄,刚才是我小姨子在说话,她就是急躁,生怕他们陷害我。这件事任他们去折腾,我还不信白的黑得了。”莫正南急急地解释着。

温厅长叮嘱了莫正南一句,让他小心一些,疯狗急了,会乱咬人的。莫正南道了一声:“谢谢”,温厅长另一头便收线了。

莫正南一挂电话就对欧阳兰说:“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情?”

莫正南的这话很有点伤欧阳兰,刚刚还抱着亲密无间,现在却有一种翻脸不认人的冷漠,让欧阳兰那颗火热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之中,她恨不得冲过去,踢莫正南几脚,恨不得骂他:“你**的,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可是欧阳兰没有动,如木头人一般凝固着。无论她的内心翻腾着多少的恨意,她的脚步却是迈不开。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下贱极了,那么求着一个男人要她,那么可怜巴巴地等着一个男人上她,而这个男人不仅没有上她,反而还在责怪她的多情,她所付出的一切,她这又是何苦呢?拿着热脸去贴莫正南的冷**,有意思吗?

莫正南已经感觉到自己伤了欧阳兰,便走到床边,伸手在欧阳兰的头上抚摸了一下,一如哥哥摸着妹妹那般,他说:“小兰,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可是我给不了你要的生活。小兰,你明白吗?对不起。”说着,莫正南站了起来,看也没再看欧阳兰一眼,就走出了卧室。

莫正南去了书房,他燃上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一瞬间他的眼前一片雾茫茫。他便有些恼怒自己对欧阳兰的亲密,更恼怒江超群和梅洁居然把这件事栽赃到他的头上来,虽然他并不怕什么,可是这件事一传很容易传变相。毕竟他们确实是带着一箱子银元,而他还确实去过省城。也不怪温厅长那么沉重地把这件事告诉他了,温厅长怕也有些怀疑,他们是真的受命于莫正南了。

莫正南一离开卧室,欧阳兰的泪眼便掉了下来。难道这就是她辛辛苦苦等待的爱情?这就是她百般柔情,千般艰苦要爱的男人?

为什么会成这样?欧阳兰抱住了自己的一头,在垂头的那一刹那间,眼泪砸在被单之上,她竟有一股透彻心骨的疼痛。她欧阳兰从来没输过,她欧阳兰要的东西,从来都必须拿到。

欧阳兰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快速地下了床,然后冲出了卧室,她的脚步声闹得很有些响动,莫正南本来是坐着没动,欧阳兰爱折腾,他就任她去折腾。可是,莫正南却听到了楼下开门的声音,接着是门被关上,有人奔跑的声音。

莫正南掐灭了烟,赶到楼下时,欧阳兰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她不会有什么事吧?”莫正南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怎么一切都在往他不可把控的方面演变呢?一面是工作上无法开展,一面是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事等他应对,再加上这个不省事的小姨子,莫正南这一次,头真的大了,痛了。

莫正南又燃起了一根烟,当烟丝再一次从他嘴里吐出来时,莫正南还是不放心,他拔通欧阳兰的电话,电话通了,欧阳兰没接,他一连拔了三次,欧阳兰都没有接。

莫正南不放心了,他赶紧给吕浩打电话,他发现,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能找的人还只有吕浩。

吕浩正在家里陪念桃看电视,因为他回来了,念桃的嫂子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念小娇还舍不得走,她一见吕浩回来,就想往上贴,她有好多的话要问吕浩,还有好多的事要问吕浩,吕浩可是这个县的县长啊,可至今丽丽还是闷闷不乐的,吕浩也没给过丽丽支言片语的解释和安慰。念小娇不甘心啊,她可是在丽丽面前只过牛的,她的姑爷是个大官,是个了不得的大官。可是,一切却好象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念小娇的妈妈,坚决要念小娇回家去,念桃照顾自己都难,哪里还能照顾她呢?

念小娇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吕浩的家里,念桃也没刻意地挽留,她真没办法留念小娇,才两个房间,她和吕浩一个人一间,念小娇留下后,她怎么解释呢?

吕浩这些日子经常不在家,念桃似乎有些不大习惯吕浩回家,特别是吕浩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有一打没一打地说着话,看着电视剧时,念桃就很有些不自在。而电视剧却老是有亲热的镜头,男人和女人缠绵不断地情节,老是在念桃眼前闪着,她不得不换台。有吕浩在身边的时候,念桃发现自己根本看不了电视剧,电视剧里有什么,她根本就没办法看。

吕浩倒没事似的,任由着念桃这台跳到另一台。其实电视上在放什么,吕浩还真没上心。他只是对念桃有些内疚,思思一出现,他的大脑里全是思思,他几乎都忘了,念桃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和思思打得那么火热的时候,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被他抛在脑后。所以,这个夜晚,他放下了一切工作,专心陪着念桃。

手机的响声,让念桃把电视关掉了。吕浩笑了笑说:“你继续看,没事的。”

念桃便也跟着笑了笑,看着吕浩把手机拿出来接电话,吕浩一看竟是老板打来的,他冲着念桃笑着说:“是老板的电话。”

吕浩这么一说,倒让念桃极其难为情,她还真不是为了听莫正南的电话才关掉电视的。她想把电视打开,想去掩视自己内心的尴尬,可又舍不得。这么晚,他打来电话又有什么事呢?

吕浩没有走开,而是坐在念桃身边接听了电话,莫正南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赶紧给小兰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莫市长,怎么啦?”吕浩问了一句。

“江超群和梅洁提着一箱子银元说是送给我的,说是我指派他们收聚的。你查一查,这些银元从哪里来的?不过,你现在先找到小兰,尽快给我回电话。”莫正南说着就挂了电话。

念桃听见了,念桃却心酸了一下。他居然没问她?他居然是让吕浩去找欧阳兰?他们吵架了?他们为什么要吵架?

念桃一下子想了这么多问题,她发现她竟然有些吃醋了,他们这么晚吵架的话,那么欧阳兰就一直在莫正南身边了。

“欧阳兰是不是一直都在他身边?”念桃忍不住问吕浩。

吕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念桃,才明白,念桃听见了电话,于是有些后悔不该当着念桃的面接电话,信任一个人,好象不应该是这样的,善意的说谎也是一种保护。

吕浩赶紧说:“念桃,你别多想。欧阳兰白天和我在省城呢,也是刚刚才回老板家的。”

“哼,”念桃竟然也有发脾气的时候,她冷哼了一下,吕浩便很有些不自然了。这个时候,他站在哪一方都感觉不对?只是念桃现在是最关键时期,他不能让念桃动气,就努力地安慰说:“老板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们真好的话,欧阳兰就不会跑掉了?”

吕浩的一句“欧阳兰跑掉了”,又让念桃笑了起来,赶紧说:“我是不是好小气啊,你赶紧去找欧阳兰吧,免得他担心。”

“好的。”吕浩一边说一边拔通了欧阳兰的电话,欧阳兰已经坐进了车子里,一见是吕浩的电话,便按下了接听键,她没好气地说:“又替你的主子打什么主意呢?”

欧阳兰的这句话让吕浩尴尬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笑着说:“兰姐,你在哪里呢?”

“我死了。”欧阳兰没好气地说。

“兰姐,”吕浩急切而又讨好地又叫了一句,欧阳兰的心软了一下说:“我没事了,死不了的。我现在去省城,对了,姐姐心情不好,你过来陪姐姐喝酒。”

吕浩为难了,可他显然听出了欧阳兰的极大不满和脑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欧阳兰,欧阳兰却不耐烦了,又损了吕浩一句:“怎么啦?姐姐喊你喊不动,非要你的主子吩咐,你才照办是不是?你既然不想陪我,你打我的电话干什么?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小子脱得了干系吗?快赶到省城来,我在江滩酒吧等你,你敢不来,我就跳江去,小心让你主子拿你是问。”说完,欧阳兰把电话直接挂了,再等吕浩拨过去的时候,欧阳兰的手机关机了。

吕浩真正为难了。

念桃看着吕浩的表情,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又要你去陪?”

“是的。她的心情可能很糟糕,我要是不去的话,她真要出事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我现在要走,你怎么办?你嫂子们刚走,我总不能又去把她们接过来吧。”吕浩发现自己陷入了几面的夹击之中,一面是老板的女人需要他的照顾,一面是老板的小姨子无理取闹,一边还要面对老板的吩咐,他现在真的很有点累,这三方,哪一方都是他不敢去得罪,也不能去得罪的。

“吕浩,你去吧。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去吧,欧阳兰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人。”念桃很懂事地望着吕浩说。

“念桃,真的很对不起啊。”吕浩说着话的时候,拿出电话,他想让李小梅来陪念桃,念桃一见吕浩便说:“吕浩,不用叫李姐陪我,她说不定也有事的。”

吕浩还是不放心,便对念桃说:“那我去接小娇来陪你,家里总不能留你一下人在家的。”

吕浩这么一说,念桃便不再说什么,任由吕浩去接念小娇。吕浩下楼开车去了念小娇的家里,念小娇一见吕浩来了,高兴得恨不得就要往他怀里扑,被念小娇的妈妈用眼神瞪住了。

念小娇便笑了笑说:“姑爷怎么来了啊?”

“嫂子好。”吕浩喊了念桃嫂子一声,接着转向念小娇说:“小娇,我现在有事要去省城,你过去陪你姑姑好吗?”

“好啊,好啊。”念小娇满口应着,说着就去收抢书包了。念桃的嫂子说:“我们都去吧,把念桃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是不放心的。”

“嫂子,就让小娇一个人去吧,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了。免得让你来回跑,很麻烦的。”

念小娇也对妈妈说:“妈妈,我能够照顾姑姑,姑姑比我大不了一点的时候,还在外打工呢。我都这么大,你不要还把我当作小孩子好不好?”

念桃的嫂子见念小娇这么说,也就没再勉强。念小娇高高兴兴地跟在吕浩身后,出了自己家的门。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吕浩上车时,念小娇拉开前门,一**坐了上来,吕浩便说:“小娇,你去了,要好好照顾你姑姑。”

“知道了,罗嗦。”念小娇瞪了吕浩一眼,吕浩便发动车往自己的家赶,念小娇却突然问:“姑爷,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啊?”

“你一个小孩子家,好好读书。问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呢?”吕浩瞪了念小娇一眼。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十六岁了。”念小娇不满地说,说到十六岁时,念小娇突然又说:“现在把我当小孩子,要是当小孩子,丽丽就不会被那个王八蛋害了,还有丽丽的妈妈就不会自杀了。其实我知道丽丽的妈妈一定不是自杀,你们这些满口说是大人的人,全骗人,全不是好东西。”

吕浩没想到念小娇突然提到了丽丽,突然提到了丽丽的妈妈,他一下子觉得挺不住这些孩子的,不由软了一下口气说:“小娇,你今后多多关心一下丽丽,李阿姨说认丽丽做个干女儿的,这些日子,姑爷一直有事,等忙完,带你们去丽丽妈妈坟头看看,好不好?”

“嗯。”念小娇低声应了一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好端端地和姑爷在一起,怎么突然提到了丽丽呢?她其实是想和吕浩好好说说开心的事,好好地享受着有吕浩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为什么总希望看到姑爷呢?真的是吕浩长得帅?

念小娇自己都迷糊了。好在吕浩的小区很快到了,吕浩说:“小娇,你上去。你姑姑在家里。我走了,好好照顾你姑姑。”

“就知道我姑姑,我姑姑的。”念小娇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好在吕浩没听清楚,吕浩也没有心情听,他得赶快赶到省城去,如果欧阳兰真有什么事的话,他可不好向老板交待。

吕浩上车后,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赶紧给莫正南回电话,电话一通,吕浩就说:“莫市长,你别担心。兰姐去了省城,我现在正往省城赶,她说她在酒吧里,要我过去陪她。”

“乱弹琴。我刚打过电话,手机怎么关机着呢?”莫正南问吕浩。

“是这样的,兰姐让我去陪,念桃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我一时没答应,她一气之下就把手机关掉了,她说,我要是不去的话,她就跳江。”吕浩不得不把欧阳兰的原话告诉了莫正南。

“她疯了。”莫正南说完,“啪”地挂掉了电话。

吕浩不敢再打过去,硬着头皮把车子开到了高速公路上,加快速度地直奔省城而去。

车子行到一收费站时,吕浩竟然发现在另一个出道口,江超群的车子在交费,江超群和梅洁都坐在车上,吕浩尽量往一边闪了一下,他不想被江超群们看到了,但是他的车子会不会被江超群的司机看到,他就不知道了。

交完费,吕浩又给莫正南打电话,莫正南还坐在书房里,他一直在想这样那样的事,他总感觉自己现在太被动了,被这些破事牵扯住了精力,被动就会挨打,他应该变被动为主动。只是省里的盖子一天不接,他一天不敢放开手脚地大干。可这样被人牵着走,莫正南觉得实在是窝囊极了。

电话一响,莫正南就接了,他问吕浩:“你找到小兰了?”

“我还没在收费站,快到省里了。只是莫市长,我刚刚看到了江超群的车,他和梅洁都坐在车子里,他们往林县的方向开去了。”

“这么快就放出来了?”莫正南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回答吕浩的话。吕浩没接话,等着莫正南说下面的话,可莫正南却把电话给挂了。

莫正南一挂电话,就给温厅长打电话,温厅长也在家里,不过是在家里陪老婆看电视,这一段朱天佑书记和路鑫波省长都在明争暗斗,很多官员都在观望,当然啦,朱天佑书记不喜欢官员们沉浸于酒色之中,在没摸透朱天佑的脾气之前,省里的大部分官员最近都比较老实。这种时间,老婆们是最喜欢的。他呆在家里,老婆都说他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官员的家,还真成了旅馆。不过,温厅长也没办法,这事那事太多,这应酬,那酒局,他去了这一边,不去另一边,是容易得罪人的。树敌太多,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温厅长能不树敌,他绝对不会去树。

电话一响,老婆就说:“看看,刚刚说难得在家呆一晚,这不,催命鬼来了。”说完,气呼呼地换着电视,不再理温厅长。温厅长一见是莫正南的电话,便说:“正南啊,有事吗?”

“是的,温兄。我的秘书说刚看到江超群们的车回林县去了,这么快就把人放出来了?那银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的?”莫正南一下子问了几个问题。

温厅长也不知道这件事,东城派出所给他汇报了关于口供的事情,另的事情,他还没接到什么汇报。于是对莫正南说:“你别急,我再问问。”温厅长便挂断了电话,等他打到东城局长,东城局长再打给成所长时,便确认江超群和梅洁已经回到了林县,至如银元的事情,成所长只说了一句:“他们口供是这样的,银元留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听领导安排了。”

局长把事情反馈到温厅长这里,温厅长又反馈到莫正南哪里,说这件事还得继续调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莫正南就没再多问,任由他们调查去吧。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欧阳兰,又拔了一次电话,还是关机。莫正南就把电话打给了吕浩,他对吕浩说:“你找到小兰就给来电话,手机还关着机。”

“莫市长,没事的。她说她在江滩酒吧,我知道哪个酒台,她应该会在哪里的。”吕浩安慰莫正南说。

“你一找到就给我电话吧。”莫正南还是叮嘱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他现在也需要欧阳兰在他身边,至少欧阳兰有很多的能耐,是他不具备的。再加上欧阳兰的身份特殊,很多话由她去讲,比他出面要好得多。只是他实在没办法想象,真的要娶欧阳兰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可是不娶她,他放得下吗?这丫头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他,说自己一点也不感动,那是假话,说自己对她视而不见,一点杂念没有,也是假话。他不差点就上了她吗?他不差点就把她当作了念桃吗?他还是过不了女色这一关。怕是没几个男人过得了女色这一关,长得一根东西,一如长着一张嘴一样,饿了,就必须去吃饭,这饭没吃好,哪里还有劲头干革命工作呢?他不是不理解哪些为女色而丢了官职的人,曾经高层就有一对这样的例子,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也爱上这位高官,男人对老婆说,就算丢了官职,他也要和女人相爱。后来,这高官被双观了,女人把自己的问题往自己身上揽,而高官却把所有问题往他身上揽。这事流出来后,很多人都说高官傻啊,让女人把问题抗着,至少可以救他一命,留着命在,就可以救女人。可是高官选择了爱情,没有选择生命。高官和女人都被判了死刑,可他们却真心实意地爱着对方,他们的事情却一直被后面的人传诵着。莫正南有时候也会问问自己,如果是他,他能做到这一步吗?

无论怎么问,莫正南都知道,他很难做到这一步。一如他现在对欧阳兰的感情,如果不是他需要她的帮助,他还会如此担心她吗?

“我真的把官职看得高过一切吗?”在这个夜里,莫正南如此问自己。

而在这个夜里,可怜的吕浩却开着车直奔江滩酒吧而去。江滩酒吧在省城的江滩公园上,这里一排酒吧,吕浩在省里念书时,时常来这里演奏,赚一点生活费。他对这里曾经是熟悉的,只是工作后,他很少再来这里。没想到,这里的生意这么火暴,车子停了长长的一溜,吕浩想找个空档停车,绕了一个圈子,没有找到。

吕浩不得不把车子停在另一个街道口,步行走到了江滩公园里,江滩公园的夜景灯火辉煌,确实是省城的大气派,美丽,奢华,精致,的确让人流连忘返。江滩每到夏天,可以说人流如织,场面确实是壮观。

吕浩来到了江滩酒吧,这酒名名字就叫江滩酒台,在众多酒吧里面,这名字就显得俗气,显得普通。可是,这年头,越是俗的,直白的东西,越成为人们的抢手货。这家酒吧却是所有酒吧中人气最旺的,当然消费也是所有酒吧中最昂贵。

吕浩走进酒吧,在迷离的灯光中,寻找着欧阳兰。一个个吧台坐着一对对情侣,有抱着的,有贴面相拥的,也有双手不空,在彼此身上乱摸的,特别是有一对,那男人一边把酒水往女孩嘴里喂着,一只手却在女孩的下体不停地动作着,那女孩整个身子,如美女蛇般地纽动着,xiōng口的那一团团肉,晃得吕浩一阵阵面红心跳,身下的那根东西,不听使劲地撑了起来,他的血脉全部冲了起来,一股强烈地生理冲动,让他这个时候真想抓住任何一个女孩,就在这里,就在这种迷离得让人满是欲望的灯光中干一次。只要是个女孩,吕浩在这一刻,都有干的冲动。

吕浩在这个时候,没有理智,没有官场,更没有莫正南的话。有的只是这一个接一个的场面刺激,有的只是原始的冲动和本能的反应。

吕浩正看得不以乐乎时,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又是莫正南的,莫正南实在是难以入睡,这个欧阳兰没找到的话,他就睡不安稳啊。

“我到了江滩酒吧,正在找,还没找到。”吕浩似乎从醉酒中醒来一样,赶紧对着手机压低声音说。旁边那一对骂了一句:“神经病。”

吕浩也不敢接话,赶紧头一低,往后面继续找,莫正南还在问:“江滩酒吧没找到吗?那她去了哪里?手机一直打不通。”吕浩听得出来,莫正南是真在着急,赶紧说:“我还在打。找到马上给您打电话。”

吕浩在酒台,不敢喊莫市长,怕引来异样的目光。吕浩的神情,把服务员也引来了,他走到吕浩身边说:“先生,你需要吧台吗?”

吕浩赶紧摇头,服务生盯着他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人。”吕浩不想到服务生纠缠,直接说。服务生怪怪地盯了吕浩一下,看着吕浩往后面走,他便停在中途,观察着吕浩。

吕浩走到最后座,才看到欧阳兰,她端着xo的酒饮着,见到吕浩,象是没看到他一样,目中无人的继续饮着酒,吕浩叫了一句:“兰姐,”欧阳兰眯着眼睛看着吕浩问:“你是谁啊?”

“兰姐,是我,吕浩。”吕浩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欧阳兰的对面,那一直盯着他的服务生这才转身往前台走去。

欧阳兰还是眯着眼睛说:“吕浩是谁啊?我不认识。”说着又把xo的酒往嘴里灌着,她这哪里是喝酒,简直就是卖醉。吕浩想去拦,欧阳兰却大声喊:“服务生,上酒。”

吕浩简直拿欧阳兰没办法,想着老板还在等他的电话,想起身到外面去打,又不放心欧阳兰,于是掏出手机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兰姐在江滩酒吧喝酒。

吕浩刚把发送键按下,欧阳兰却伸手来抢吕浩的手机,一边抢一边说:“他都不要我了,找我干什么?”

原来欧阳兰知道莫正南一直在找她,她是一边喝酒,一边看看手机,见莫正南打过好几次电话,她的心又不知道是该恨莫正南还是该不计较他,她每次掏出来看过之后,就把手机给关掉了。她在赌气,可是一个人坐在酒吧喝闷酒,看着人家都是对双成对时,那种滋味很有些心酸。

现在吕浩真的从林县赶来了,把莫正南爱着的女人独自留在家里,欧阳兰又有一种报复过来的快感,用已经喝得模糊的眼睛看着吕浩说:“喝酒。”

服务生又送了一杯酒过来,欧阳兰却冲服务生吼:“我要一瓶,听见没有,我要一瓶。”

服务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欧阳兰喝的xo是40°法国人头马,路易十三,两万多一瓶,一杯也要好几千,也不怪服务生这么看着欧阳兰,欧阳兰被服务激怒了,指着服务生骂了一句脏话:“cāo你大爷的,老子要一瓶,有你这样看人的吗?想不想做生意啦,拿酒来。”

服务生被欧阳兰骂得不敢还口,快步跑去拿酒了,吕浩便对欧阳兰说:“兰姐,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走,我们回去。”

吕浩站起来去拉欧阳兰,结果欧阳兰用力把吕浩一扯,吕浩整个人坐在欧阳兰的大腿上,这一坐,两个都愣住了,特别是欧阳兰,她竟没有去推吕浩,反而把吕浩抱住了,吕浩吓得去推欧阳兰,欧阳兰却骂他:“他不要我了,你也敢欺负我吗?”

吕浩便不敢再用力,可他还是挣扎着,他这个样子坐在欧阳兰身上,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不被老板骂死啊。可欧阳兰就是不松手,反而把整张脸埋在了吕浩的xiōng口上,吕浩的心跳快得要蹦出了嗓子口。

“兰姐,别这样,兰姐。”吕浩贴着欧阳兰的耳朵说着,他不敢大声说,怕又引来怪异的目光。

吕浩年轻的气息打在欧阳兰的耳根上,一种被巨石投进池塘里一般的波动在欧阳兰的体内升腾着,她突然就很想这样贴着吕浩,很快吕浩在她耳边说着动听的话。

“傻小子,”欧阳兰伸手去摸吕浩的脸,“陪姐姐坐一会,姐姐吃不了你。”

吕浩还是挣扎着,这时服务生来了,吕浩借故去开酒,欧阳兰才松了吕浩,吕浩赶给替欧阳兰倒了一杯,欧阳兰却要吕浩还喝,吕浩说:“我带着车子,不能喝酒。这是省城,被抓住了,要坐牢的。”

“屁。”欧阳兰可能是真的酒精作用,一点平时的模样都没有,一句接一句的脏话往外跳着,她强行替吕浩倒了一杯酒,强行地对吕浩说:“来,干杯,为我们死去的爱情。”

一句话,让吕浩的心酸了起来。是啊,这样的夜里,他和欧阳兰都是爱情的失败者,他和欧阳兰都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爱情。他的思思走了,一个信息也没有发给他,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让日子更加平淡,这样就可以让他把全部的心放在仕途上。

吕浩还是拿起了杯子,和欧阳兰碰了一下,欧阳兰把一杯酒干掉了,吕浩也只得干掉这杯酒,这一干就是好几千块钱啊,吕浩喝得很有些心痛,他便对欧阳兰说:“兰姐,别喝了,这一喝就是几千块啊,我两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啦。兰姐,我们走吧。莫,”吕浩愣了一下,压低声说:“你姐夫还在家里等你呢。”

“去**的。”欧阳兰突然又骂着,“不要提他,不要提他。”欧阳兰扒在吧台上哭了起来,吕浩只得绕过去,抽出几张纸币,一边拍着欧阳兰的后背,一边说:“兰姐,兰姐,别哭了。”

欧阳兰哭了好半天才抬头,又是往杯里倒了一杯,也要吕浩倒一杯,吕浩不敢再让欧阳兰生气,只得又陪着欧阳兰喝了一杯,吕浩不习惯喝洋酒,两杯下肚,肚子里火烧火燎般燥了起来,而欧阳兰似乎也喝多了,她的整个头往吕浩肩上靠过来,一股好味的香水味夹杂着酒气味,让吕浩也有一些恍惚,伸出手揽住了欧阳兰,欧阳兰已经迷糊得看不清楚人的脸,她整个身子往吕浩怀里倒,吕浩没有再想着去推她,任由也贴住了自己。

吕浩却在一低头时,欧阳兰那诱人的**,跳进了他的视线里,他想要移开目光,想要让自己明白这是欧阳兰,可大脑根本就不听使唤,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那一对勾人心魂的魔鬼,随着欧阳兰身子的颤悠,一摇一晃的,吕浩的手忍不住往上伸着——

灯光越来越迷离,音乐声、鼓点声,嘈杂声,以及那一对被吕浩见过的情侣接吻发出的声音,全部变成了一道道鬼符一般,引导吕浩的手落在那一对山峰之上。

欧阳兰却声呻着,贴过来的身体越来越柔,越来越如水一般地浇着吕浩,欧阳兰的低呤渐渐地变成了思思的声音,欧阳兰那一张让吕浩觉得无限高贵的脸也变成了思思的脸,他竟在捉住那一对小鸟时,低头吻住了欧阳兰的嘴——

一股又一股香水的味道扑进了吕浩的鼻子,他的大脑一点概念都没有,他的吻突然变得粗暴,变得急切,也变得不顾一切了。他的舌头缠住了欧阳兰的舌头,两只舌头谁也不让谁,你咬我一下,我咬你一下,你全进我的嘴里,我全吐在你嘴里。

吕浩从来没这样亲过谁,被欧阳兰这么玩着的时候,身体里睡着的情欲一如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一样,泛滥成灾般扩散着,**着。

吕浩的手不断地往欧阳兰身体低下探着,欧阳兰的身体也越来越紧张缠住了他,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让吕浩去扯欧阳兰的内衣,那根已经一发而不可收的枪枪,顶得欧阳兰也是一波接一波的电流通过,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欢呼:“要我,快要我。”

吕浩的血管都要炸开了,他低声说:“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欧阳兰却缠着吕浩不让他站起来,吕浩已经难受极了,这么久没女人的压抑,已经让吕浩控制不住,他连拖带抱地把欧阳兰架出了酒吧,他已经分不清楚怀里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他只有一种感觉,他必须干掉她,就在这个夜里,就在这个他不再是吕浩的夜里。

吕浩把欧阳兰架到了江滩旁边的酒店里,登记入住之后,欧阳兰还吊在他身上,把吕浩把欧阳兰移到大床边时,欧阳兰把趁机扯了吕浩一把,两个人便滚在大床上,两张嘴又一次贴在一起。

吕浩的浑身像烈火烧着,酒精的力量越来越强,他迅速翻到了欧阳兰身上,拼命地挤压她、揉搓她,而此时的欧阳兰浑身软得像没骨头,在吕浩眼里高不可攀的东西,瞬间全没了,全碎了,除了欧阳兰不断发出的呻吟外,吕浩眼里只剩下,一个女人,一个他可以去上的女人,一个现在他需要发泄,她也需要被发泄的女人。

欧阳兰回国后,一直没有找过男人,她以为自己是属于莫正南的,可是偏偏在那样的时候,莫正南没有要她。没有哪一种羞辱能与被男人脱光了之后,又不要更可怕,更可憎的。她在那一刻,先是恨电话,接着便明白,莫正南根本就不想要她。她已经没有要脸地开口叫着、求着,这个男人要她,可这个男人却还是生硬地推开了她。这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刻,把如此高傲的欧阳兰打入了地狱之中。无论这个男人怎么给她打电话,她都无法释怀被他推开的那一刻。

她的正南哥哥原来根本就不属于她,他属于那个野丫头,属于一个在她眼里根本就不能拿上台面的野丫头。她很清楚,莫正南喊“丫头”时,喊的是念桃,很清楚,他有那么一刻是迷糊的。可是他的迷糊太快,他没有进入她的身体,他就清醒过来了。

她要报复莫正南,要报复这个不要她的男人。得不到她要的正南哥哥,就要睡遍他身边的人。欧阳兰就是这么想着的,可是她又有那么多的不甘心,睡遍别人能换得回正南哥哥吗?

酒,就是一个好东西,醉酒却是美妙,酒,可以乱性。就如现在这样,她才不管这个压着她的男人是谁,只要她可以满足,只要她可以忘怀,甚至只要她能够发泄,就足够了。

这样的夜里,除了发泄外,欧阳兰还能有什么呢?

灯就在这一刻,被吕浩熄灭了。吕浩不需要灯,他不愿意要灯。黑暗才能给他更多的力量和放纵。黑暗才能让女人的肉香散发得更快更远。他除了这个女人的香气外,他已经嗅不到任何的味道。他把欧阳兰身上的衣服扯掉了,欧阳兰反过来又把他的衣服被扯掉了,两个肉体便抱到了一起,吕浩那根已经急切需要发泄的东东,准确无误地**了欧阳兰的身子里,欧阳兰快乐地发出“哦、哦”的叫声,她扯过吕浩,让他全部压住了她,她的嘴又一次贴住了吕浩,急切而又畅快地在吕浩嘴里游动着。

吕浩的力量越来越大,他攒了这么久的欲望,如决堤的海啸一般,呼啦啦地卷着他,也卷着欧阳兰



第四十三章 莫正南被调查了【】

第四十三章莫正南被调查了

第四十三章莫正南被调查了

梦总是要醒来的。第二天,太阳的曙光打在吕浩脸上时,他一下子惊醒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坐,吕浩整个人全傻了,欧阳兰居然睁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那目光谈不上妖冶,可却也是无比地妩媚。

“你醒了?年轻真好。”欧阳兰嘴角边露出了笑容,那张脸大约是被吕浩滋润得很到位,焕发出无限动人的光泽,耀得吕浩头一阵阵眩晕。

“我这里在哪里啊?”吕浩似乎是自语了一句。

“哼,”欧阳兰冷哼了一下。

吕浩彻底醒了,摸了摸自己,竟是一丝不挂,他小心地把手往另一边伸,结果他象是被烈火烫了一般,痛得他赶紧缩回了手,他发现欧阳兰也没有穿衣服。

“我这是干了什么?”吕浩急得差点要哭,双手把头紧紧地抱在了双腿之间,“老板会杀了我的。”吕浩的声音透出无限的恐惧,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着。他实在没想到,他居然睡了欧阳兰,那是朱天佑书记喜欢着的女人,那是老板的小姨子啊,也可能是老板即将要娶的老婆,他居然把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往这两位头上送着。无论是哪一位,都会要的他的小命。他辛辛苦苦伺候老板这么久,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久的仕途,眼看着仕途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可他竟然被欲望烧得失去了自我。他可以搞欧阳兰和念桃以外的任何女人,而这两个女人是他根本就不能动任何私心杂念的女人。

天啦,这是怎么啦?吕浩的脸色一下涨得紫红,一下子又变得卡白。

昨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吕浩努力去想,可除了他走进酒吧里的冲动外,除了他急切需要女人的欲望,他再也记不得什么了。

欧阳兰没想到吕浩这么大的反应,她真的吓着了这个小男人吗?可昨晚这个小男人好有力量,真的把她弄得欲死欲活的,还是年轻有力量啊,那个老男人从来没让她达到过昨晚的那种仙境,那种如在云雾里浮着,漂着,整个人空灵得只有无限的快感。她才知道,女人的**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她才知道,原来她追求的爱情一钱不值,原来她一直生活在她自己营造的梦里,而这个梦却漂浮得如肥皂的泡沫,虽然在阳中光五彩斑斓,可是瞬间就会破灭,就会消失,就会毁灭。

而吕浩不一样,吕浩带来她的是真实的快感,是实实在在的满足和快乐,原来小男人才可以真正地把她送到云霄之上,真正地体验女王的幸福和美满。

欧阳兰舍不得放开吕浩,她也不能放开吕浩。有了那么一次的开启,她便知道,她无法让这个小男人离开她,她必须要牢牢地把这个小男人抓到手,就算是当她的**,她也必须抓住他。

欧阳兰如一位慈祥的妈妈一般,把吕浩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她拍着他的后背说:“傻小子,要哭就放开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哭出来后,你还是我的。放心,傻小子,我不会让你的主子知道,更不会让天佑哥哥知道的,你快一点做两件漂亮的政绩出来,我让你去天佑哥哥身边做秘书,这样一来,你跟的人都是顶尖人物,你的仕途之路就会走得快,走得顺。放心,傻小子,天塌下来,有姐姐顶着,与你没关系。昨晚是姐姐要你陪我的,是姐姐在你的酒里下了药,一切与你无关。是姐姐愿意的,也是姐姐需要的。

傻小子,姐姐昨晚好快乐啊。真的,傻小子,姐姐终于知道什么才是女人啦。姐姐好感激你,知道吗?傻小子,姐姐真的好感激你,至少让姐姐明白了,原来男人和男人有巨大的不同,原来爱情真是狗屁加胡说。原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留恋。原来,只有你才是真的,傻小子,别害怕,姐姐发誓,这辈子不伤害你。”

欧阳兰说得极其动情,也说得极其让吕浩感动。吕浩反而过抱起了欧阳兰,真的放开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哭失去的爱情?哭他成了欧阳兰需要的男人?还是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欧阳兰任由吕浩哭着,她知道这个男人哭过之后,会变成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属于她,属于她要专门培养和享受的男人。无论她和莫正南最终的结果如何,至少她需要吕浩年轻的肉体,一如那么多男人需要女人年轻的肉体一样。

果然,吕浩在哭过之后,很快擦掉了眼泪,冲着欧阳兰笑了笑说:“让姐姐见笑了。”

“去冲洗一下,我还要一次。”欧阳兰抚摸了一下吕浩的头,那样子一如吕浩的妈妈抚摸自己的头一样。这让吕浩生出另一种感觉,一种被母爱包围的感觉,一种区别于他和思思,区别于他和安琪,更区别于他对念桃的感觉。原来,男人也是那么地柔弱,也是渴望被母爱裹着,绕着的。

吕浩没有再羞涩,他光着身子走进了洗手间。欧阳兰笑了笑,也赤着脚往洗手间走,吕浩还是有些放不开,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欧阳兰啊,他想都不敢想的女人。现在,竟然这么一丝不挂地站着,把整个人展示在他的眼前。

欧阳兰的身子真是美极了,昨晚没有灯,昨晚吕浩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才发现欧阳兰整个人如雪一般晶莹剔透,她的那一对肉团团,饱满得如两座风光无限之美的山峰,腰身柔软得如少女的细腰一般,大腿修长而又极有弹性,特别是小腹,平坦光滑,一点也不像快四十岁的女人。

吕浩又有些看傻了,欧阳兰妩媚地笑着说:“傻小子,看什么看。”

“兰姐,你真美。”吕浩由衷地说。

欧阳兰便陶醉了,被一个小男人这么赞着,她的骄傲,她的欲望再一次被挑逗出来,她把手伸向了吕浩,吕浩就势一拉,两具肉体都站到了水笼头之下,水温极其到位,如无数只小手在吕浩的身上搓着一样,他顿时感觉畅快极了,怀里的这个美人,这个姐姐,又成了他幻想中的美景。他又走进了美景之中,放纵和享受交织在一起,让吕浩抱过欧阳兰,迎着水声吻住了欧阳兰的嘴,欧阳兰整个人便吊到了吕浩身上,任由他掀起来,又跌下去地刺激着她。

“要我,”欧阳兰又发出了求欢的呼声,吕浩体内的雄性、年轻的力量和欲望再一次被挑逗了出来,他把欧阳兰一下子顶到了墙上,抓起她的一条腿举过头顶,放在他的肩上,那根昨晚一直在威武的东西,此时一点也没甘落后,继续威武地挺进了欧阳兰的身子,欧阳兰快乐地大叫着,“傻小子,好爽啊。”

欧阳兰每叫一声,吕浩的力量就加大一下,每一次加大力量,欧阳兰就被扯得更叫,欧阳兰的浪声压过了水声,也让吕浩有了巨大的成就感。征服掉这个如公主一般的女人,原来可以让他有这么强烈的完胜感。如果昨晚的他是被动的干掉了欧阳兰,今天的他却是主动地占有了她,放倒了她,也满足了她。

吕浩每**一次,欧阳兰的幸福叫声,就会让他有一种如登王位的不可一世之感。他不明白,他怎么就会滋生出这样的感觉呢?是啊,欧阳兰是谁啊?帝都的凤凰,而他不过是最乡村的毛孩子,两个压根就不可能有交聚的人,却撞到了一起,却在他的攻击下,发出了如母狗一般的嗷叫声。

吕浩发现自己是那么愿意听到这种叫声,他就是在这种叫声中达到了男人的满足和成就感。

正当两个干得如胶似漆地交织在一起时,吕浩的手机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响声,这声音在这一刻格外地刺耳,格外地不协调,也格外地划破了吕浩的耳朵。

吕浩去推欧阳兰,可欧阳兰还差那么一点进入云雾之中的美妙,她死死地抱住了他,用命令地语气说:“快,快——”

手机还在固质地想着,吕浩一心无法二用,他的力量感一下子提不到威猛的时刻,越想用劲,越是劲发不出。越发不出,欧阳兰越急。

“cāo**。”欧阳兰发出了一声恼怒的脏话,一把推开了吕浩,吕浩尴尬极了,那根标枪似乎是遇到了强敌,一下子举手投降了,软得没有任何的看相。

欧阳兰不看吕浩,吕浩也不敢再看欧阳兰,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地狱一般,这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坠落,吕浩算是彻底尝到了,他赶紧裹上一条浴巾,往洗手间外跑。

“唉,”欧阳兰看着吕浩的身影,发出了长长的叹气声。这小男人还是怕他的主子,还是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待她。

悲哀如暴雨前的乌云,整片整片地压了过来,欧阳兰竟有一股比失去她的正南哥哥还要莫明其妙的撕裂感,她这是怎么啦?她要什么呢?

无论是爱情,还是放纵,甚至是找个小男人交欢,都无法填满欧阳兰巨大而又空落的心房,在短暂的肉体快感之后,欧阳兰竟然找不到,她活着还有什么目的和方向,什么才是她要去做,甚至必须去做的事情。

在这样的一个早晨里,欧阳兰竟然羡慕起吕浩来,他虽然活得卑微,活得远不如她这么高高在上。可他有目标,有要追求的路。

欧阳兰难过了,欧阳兰也有了一股巨大的失败感。她无力地走出洗手间时,吕浩正在听电话,是莫正南的电话,莫正南已经给吕浩打了三次电话,可吕浩才回他的电话,他在电话中问吕浩:“你在干什么呢?”

吕浩的脸涨得通红,他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便秘,在洗手间里蹲住了。”

“你在哪里?”莫正南问。

“我,我还在省城。”吕浩又有些结巴,他实在是害怕啊,虽然欧阳兰保证不会出卖他,可他还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心还是强烈地跳个不停,似乎被莫正南撞到他和欧阳兰正在干那种事一样。

“你怎么还在省城?那个疯子闹起来,你陪得过吗?你赶快回去调查我昨天交给你的事情,我已经得到消息,调查组的人在赶回琉州的路上,他们动作的好速度啊。估计路鑫波省长,在背后支持着他们。你快回林县去,一分钟都不能耽搁。”说着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莫正南是怒火啊,一边是吕浩还在省里玩,一边是一大早温厅长的电话,他说据可靠消息,田天要带调查组去琉州,估计与江超群的银元事件有关系。

吕浩从来没被莫正南这么暴怒过,他听到调查组的关系也是惊呆了,更加内疚自己和欧阳兰玩得太过了,没有莫正南,失去莫正南,他就算有欧阳兰的支持,他又能干得起什么大事呢?他简直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吕浩慌忙地穿衣服,欧阳兰轻蔑地看着这个小男人着急的样子,一言不发。吕浩穿完衣服,极其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欧阳兰,见欧阳兰的脸上挂着一层冰霜,他又觉得尴尬极了,一声“兰姐”卡在咽喉里,怎么也叫不出来,他想走过去,抱抱她,毕竟她也算是自己睡过的女人,可是他的整个脚却被锁住一般,他动不了。

吕浩便有些恼怒,骂了自己一句:“妈的。”骂完后,他便去抓车钥匙,欧阳兰却说:“你就这样走了吗?抽了什么就不认人了?”

欧阳兰的话一点也不象在床上说的话,冷若冰霜不说,损得吕浩恨不得找个地洞往进钻。

“我,我——”吕浩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欧阳兰,穿上衣服的她是公主,穿上衣服的自己是草民,他现在特别特别地自卑,而且感觉特别不是滋味。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欧阳兰补充了一句。

“这,我,”吕浩实在找不到话对欧阳兰说,越急越表达不清,越急越是内疚,他的冷汗在急切中往下掉着,他想伸手去擦,欧阳兰这边却递给过来一股很好闻的纸巾,吕浩便又有感激回到了体内,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赶紧说:“兰姐,不,姐姐,我,我,对不起。老板说调查组去了琉州,我得赶到林县去查银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吕浩说着这些话时,整个身子不再那么僵硬,他走近了欧阳兰,重重地把欧阳兰往怀里揽了一下,接着说:“姐姐,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敢,姐姐,我真的不敢喜欢你。你那么美丽,那么高贵,那么脱俗,我配不上姐姐,我真的好自卑,姐姐,你知道吗?还有哪一种感觉比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自卑更可悲的呢?姐姐,对不起,请原谅我,好不好?只要姐姐需要弟弟,我一定全力以赴地为姐姐效力,可现在,我真得走了。姐姐,你自己小心,自己照顾好自己,去水县玩玩,散散心,别这么不开心,不快乐好吗?”

吕浩总算把自己的感情调了起来,总算说的话让欧阳兰那颗满是悲凉的心房撒进了春风,这女人啊,无论到了什么年龄,一旦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总是喜欢听这些傻里巴叽的情话,明明知道这些话很有可能是假的,可女人就是愿意去听,至死不渝地去听着,爱着。

欧阳兰又高兴了,她一高兴,整个人便活了过来,她拉着吕浩有些撒娇地说:“哼,这还差不多。”

吕浩真是拿女人没办法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更让人不省心呢?好在这个时候,吕浩没有想到思思,他实在没心情和女人们周旋了。

“姐姐,我该走了。”吕浩尽量温柔地望着欧阳兰,尽量让自己满是感情,如果这不样,他今天怕是走不了。

欧阳兰却说:“我也走,找天佑哥哥去。这样下去不行,你们几个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想派调查组就派下去了,他们想抓人就抓了,你们的精力都消耗在这些事情上面,怎么能出得了政绩呢?出不了政绩,就出不了口碑,出不了口碑,就留不下印迹,那么你这样拼死拼活地为官一方,又有什么意义呢?

欧阳兰说出这么一番话时,吕浩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欧阳兰看得这么准,这么透。是啊,想想这一段,他和老板都在打防守战,可防来防去,总是陷入被动之中。先是他被纪委弄了进去,现在省纪委又派了调查组,这么一来,影响极不好。这年头,无风就能下雨,何况起着风呢。于是吕浩便夸了欧阳兰一句:“没想到姐姐这么懂政治,走吧,我送姐姐去。”说着,吕浩在欧阳兰脸上亲了一下,欧阳兰没想到吕浩会这么调皮,脸倒涨红了,还有些不好意地说:“尽搞突然袭击。”说着,很有些小幸福地挽起了吕浩的手要出门,可吕浩心里怕啊,有些尴尬,也有些被动地磨蹭着。

“哼,”欧阳兰松开了吕浩,冷哼了一下说:“还是怕我。”

吕浩嘿嘿地傻笑着,赶紧去拉开,再这么粘乎什么时候走得掉呢?

总算是把欧阳兰带到了楼下,欧阳兰却说:“你赶紧回去查清楚,我打的去,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着,竟然真的走到了路边,伸手了拦了一辆的士,吕浩盯着欧阳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着笑了笑,这女人其实什么都懂,也挺善解人意的。她越是很少打过士,为了他和老板,她还是这么做了,她还是放不下老板。一想到这,吕浩后背又有冷汗,但愿老板不会娶欧阳兰,也但愿欧阳兰改变要嫁老板的决心,要是真的嫁过去了,他今天面对老板和欧阳兰该多尴尬啊。

吕浩发动车子,踩了一下油门,直往林县奔去。出了省城,吕浩就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和任志强那么好,肯定知道一点银元的事情。

李小梅在车上,她和刘儒生送刘教授回北京去。刘教授这次对南子湖的考查极其细致和圆满,除了因为吕浩和莫正南替他修理了江超群和梅洁外,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确实喜欢南子湖,这么好的湖已经不多了,他不能再让这个湖受到污染。说来说去,他还是一个书生,虽然偶尔放纵着,但是他还是有他的职业cāo守,他还真是热爱山川、河流和湖泊的。

李小梅坐在前座,刘儒生和刘教授坐在后座扯国内、国际大事,男人们到了一起,就喜欢拿这些大事谈论着。

李小梅正倍感无聊,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吕浩,赶紧接了电话,吕浩急切地问:“李姐,你知道林县的银元从哪些渠道收聚的?”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李小梅顺口问了一句。

“江超群和梅洁在省里开房时被公安机关抓进去了,可他们却带着一箱子银元,他们现在咬定这些银元是莫市长让收聚的,省里的调查组已经去了琉州,我必须尽快弄清楚,林县的银元从哪些渠道来的。”吕浩不得不把情况告诉了李小梅。

“啊,他们竟然被抓住了。真是大快人心。真是爽极了。”李小梅在电话里兴奋地叫着,后座的两个男人都停止了谈论,听着李小梅打电话。

“李姐,调查组到了琉州,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笑话他们,你知不知道这些银元的来历啊?”吕浩在电话中急了,他要李小梅告诉他线索,可这女人尽关心扯不着边的事情。

“这个,这个,”李小梅在电话吞吞吐吐着,刘儒生就坐在后面,她有些不好提任志强。

“你是不是说话不方便?要不你发信息给我,我现在往林县赶。”吕浩在手机中说。

“我和刘老板正送刘教授回北京去呢。”李小梅解释了一句。

吕浩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说:“我明白了,代我问好刘教授。”说着挂了电话。

李小梅便冲着后座的刘教授说:“吕县长打来电话让我代他问候您,祝您一路平安。”李小梅甜甜地笑着说,她实在是开心啊,这一下子,梅洁丢人丢大了,只是她没想到江超群好大胆啊,居然敢说是莫正南让他收的银元。这些银元最近两年根本就不好收聚,这显然是以前聚积起来的。

“你看上去很不错,有什么喜事?”刘儒生问了一句。

“哼,那一对贱人,在省里快活时被公安机关抓了,这一下子有好戏看了。”李小梅幸福地说了一句。

“啊,有这事?真是报应。”刘教授解恨地接一句。

“刘兄,你啊,占了人家便宜还——”刘儒生笑了一句,后面的话没说,刘教授便气呼呼地说:“这种便宜你愿意你占去,我这辈子不想再占这种便宜了,丢死人。”

“哈哈,”刘儒生突然大笑着,李小梅不解地回望了他一眼,“有这么好笑吗?”李小梅不满地瞪着刘儒生说,刘儒生就是希望看热闹,而且还会往热闹上添油加火。

“小梅,这事,你不要插手,免得人家说你墙倒众人推。在背后落井下石的事情,咱们不做。”刘儒生望着李小梅教训着。

“可现在是他们栽赃于莫市长,说银元是莫市长收聚的。他们倒没什么,丢人已经丢到家了,只是他们却反咬了一口,这种人,你不推倒他们,他们随时会咬人的。”李小梅不解地说。

“那你有证据证明这些银元不是莫市长让收的?”刘儒生感兴趣地望着李小梅问。

“我知道怎么做,我又不是孩子。”李小梅回了一句,不再理刘儒生,就给吕浩发信息,刘儒生摇了一下头,他可是真关心这个女人,可这女人对他的关心似乎不领情一样,他也不明白,这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动真情了,怎么总想着去保护她呢?至于男人们的斗争,到哪里都有,这些斗争中,刘儒生是极不希望李小梅卷进去的。见李小梅埋头发信息,他便知道,李小梅已经愿意往进卷,这种卷,是他无能为力控制的,于是倍感无趣,便接着与刘教授扯起了足球。

李小梅给吕浩发信息说:银元最近两年根本不好收,该收的都收得差不多。所以,他们说是为莫市长收的,显然不对。至于银元的来历,你找刘枫,他肯定知道。

吕浩接到李小梅的信息后,突然眼前一亮,是啊,刘枫和彭青山曾经为救他而奔波过,他怎么把他们给忘了,他赶紧给莫正南打电话,莫正南正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他想平静,可发现自己平静不下来,这都是一些什么事啊,让自己变得如此地被动。

调查组已经到了琉州,石磊负责在接待调查组的到来,目前把他的秘书长方扬带去问话了,接下来问话的人肯定是他的秘书何先晖,最后可能是吕浩,他倒不怕什么,就是他们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整个琉州一下子又被烟雾弥漫着,所有的干部人心惶惶,该干的工作都停了下来,都在观望,等待。这调查组一来,第一个带走的人是方扬,对于莫正南这个市长而言,脸上是极没光彩的。谁愿意自己身边的人被人调查来调查去的呢?再说了方扬和他根本不亲密,他担心方扬又会翻老帐,把他和念桃的事情再挑了起来。而且石磊显然是孟成林的人,他是准备一上来就要大换血的,石磊在这个时候难保不乱说话,无风都起浪的官场啊,莫正南头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正南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吕浩的,赶紧接起来说:“怎么样了?”

“莫市长,我还在回林县的路上。但是我已经问过,这些银元最近两年根本就不好收,也就是说,这些银元是前两年收聚的,显然是他们自己聚攒起来的,与你没关系。而且林县纪委的副书记刘枫估计清楚这些银元的来历,我一回林县就找他去。他和彭青山是同学,您要是方便让彭青山给他打个电话,我和他还不是太熟。”吕浩一边开着车,一边把这些情况告诉了莫正南。

“我知道了,尽快拿到证据。”莫正南便挂了电话,想起了彭青山,怎么把这个人忘了呢?上次林县任志强书记的案子,纪委查过,他肯定也清楚,这些银元的来历。

莫正南直到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还是倍感窝囊,这书记一天不定下来,琉州就没办法开展工作了,这件事调查清楚后,他一定得去省城,好好和朱天佑书记谈谈,这样下去,他们太被动了,被动得任他们胡作非为,实在让莫正南心烦意乱。

莫正南拔通了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也是刚刚知道调查组进了琉州,而且石磊显然被重用一样,一直在忙前忙后地为调查组服务着,又是订房间,又是安排饭局的,动静还搞得挺大的,生怕纪委里人不知道一样。自从孟成林自杀后,石磊一直很低沉,特别是彭青山和莫正南走近后,他的担忧便更强烈,他毕竟整过吕浩,这个仇,说莫正南没记住肯定是假话。他一直担心,莫正南接任书记后,他该怎么办?他现在去贴莫正南,肯定是贴不上去的,而他想继续留在这个位置,怕是很难了。正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田天副书记的电话,说他们调查组赶到了琉州,调查莫正南的问题。石磊这一下子可高兴了,调查组想要调查哪个人时,十之八九都会查出一堆的问题,虽然莫正南来琉州的时间才两、三年,可两、三年内没有任何问题的领导,在这年头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于是,他在热情接待调查组的同时,还向他们推荐了先从秘书长方扬调查起,这人耳朵根子软,一吼一吓,准会什么都说。

彭青山看着石磊把动静闹这么大,心里就是一阵发笑。据他了解,莫正南还真没什么事可以值得查的。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莫正南的,激动得恨不得抱着手机亲一口,这一段莫正南深入简出的,他都难得见上一面。他赶紧说:“莫市长好。”

“青山,”莫正南亲热地叫一句,彭青山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麻起来了,原来他在莫正南心目中真是已经是他的人。不由感激地说:“市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青山就是拼死一条老命,我也愿意为市长卖命。”彭青山在电话中表着态,他这一大半是真实的表态,一小半是他一直期望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士为知己者死。”彭青山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的,现在欣赏他的莫正南一声亲切地呼唤,他哪里能不激动的呢?

“青山,”莫正南又叫了一句,彭青山激动地听着,“你以前办过任志强的案子,涉及到银元的事情吗?”莫正南问彭青山。

难道调查组来查银元的事情?这事情和莫正南有什么关系呢?可如果和莫正南没有关系,为什么带走的又是莫正南身边的人呢?

彭青山都有些迷糊了,赶紧说:“任志强的案子没什么银元,他不玩收藏。但是据我所知,江超群玩收藏,他一直是林县的县长,他肯定收藏了很多银元。莫市长突然问这个与调查组来琉州有关系吗?”彭青山还是壮着胆子问了莫正南这个问题,虽然问领导问题是大忌讳,可他还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调查组是冲着我来的,前天江超群带着一箱子银元去了省城,说是送给我的,是我让他收聚银元的。现在调查组这么快就下来了,一定背后有人cāo纵着,所以,我现在需要你马上、立刻给林县的一位刘枫打电话,吕浩已经在回林县的路上,让他和吕浩联系,尽量弄清楚银元的来历。这帮人,好事不干,尽做些让人伤神的事情,琉州已经够乱的,还能经得起折腾吗?”莫正南在电话中对彭青山说了这么多,这也让彭青山好一阵激动啊,领导肯说他的烦心事,就真正把他当自己的人了。

“莫市长,您放心,我马上办。这事很快会有结果的。”彭青山果断地说着。

“好。你去办吧。”莫正南挂了电话,他已经知道彭青山的办案能力,既然江超群有收藏的习惯,就证明他家里肯定还有,就证明不是他让江超群收聚的,其实这种没边、没谱的事情,路鑫波怎么就信了呢?路鑫波有这么丰富的斗争经验,怎么就轻易相信一个县委书记的话?莫正南真是捉摸不透路鑫波这到底是怎么啦?田天带动下来,莫正南就知道,背后的人是路鑫波,没路鑫波支持,田天敢下来查他吗?想这么疯狂地调查他身边的人?

莫正南正这么想的时候,何先晖敲门了,何先晖敲门的声音如女人一般秀气,有次莫正南说:“小何,你敲门时可以爷们一点,没事的。”何先晖脸一红,可是事先还是这么秀气地敲着,有时候莫正南没听见敲门,他就会一直这么不急不缓地敲,直到莫正南听见为止。莫正南也拿这个没脾气,不爱说话的秘书没办法,现在这种敲门声又响了,莫正南说:“进来。”何先晖便走了进来,何无晖脸色很是慌乱,一见莫正南便说:“莫市长,调查组找我谈话,让我马上赶到琉州大酒店去,他们在哪里等我。可是莫市长,我,我挺害怕的,我,我没干什么坏事,他们怎么会找我谈话呢?”何先晖的样子,让莫正南哭笑不得,身边有这样的一个秘书,莫正南怎么会不想念吕浩呢?

莫正南望着何先晖说:“没什么害怕的,去吧。他们不是调查你什么,而是调查我。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

“怎么会调查您呢?您这样的好官已经是稀品了,怎么还要调查您?”何先晖更紧张了,不敢相信地望着莫正南问。

“去吧,他们问什么,你照着回答就行了。是白的黑不了,没什么好怕,好紧张的。”莫正南安慰了何先晖几句,便挥手让何先晖出去了。

何先晖一走,莫正南气得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秘书被吓成这个样子,而他还得去安慰自己的秘书,这帮人,成心不让人好好工作。他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一个电话拨通了朱天佑书记的手机。

朱天佑在办公室里,欧阳兰在他的办公室,她是一个人来的,而且面色红润着,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朱天佑便笑着问欧阳兰:“有啥好事了?看你一脸的精神。”

“我,我精神了吗?”欧阳兰一边娇笑着,一边去摸自己的脸。

朱天佑便又心动了,这个动作象个少女,又让朱天佑的大脑回荡着少女时的欧阳兰,不过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朱天佑赶紧掐着,他已经开口在凑合欧阳兰和莫正南的婚事,这两个人已经老大不了的,是该成个家。再说了,他还指望着莫正南成为自己的左右手,他不成家,这么悬着,总不是一回事。这种级别的官员,后院一定要平和,后院管不住,还怎么执政一方呢?所以,他得尽快解决得这两个的个人问题,好尽快开展工作,让江南省的大权回到他的手里来。

“说吧,有啥喜事。”朱天佑笑着望着欧阳兰,欧阳兰也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一定是那个傻小子的功力,看来这女人还真离不开男人。

“天佑哥哥就会取笑我,我哪里有什么喜事,正生一肚子气呢。”欧阳兰继续撒着娇,做女人就是这点好,娇一撒,话就容易说了。

“又谁欺负了呢?你这只小老虎,还有人敢欺?”朱天佑还在笑,他以为欧阳兰就是来他办公室里撒撒娇,他还真没想到欧阳兰有事找他。

“天佑哥哥,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我,这帮人实在是可气极了,老是欺负我姐夫,就看他好欺负,柿子挑软的捏是吧?可是我可看不下去,天佑哥哥,这次,你一定要发发威,不吼几嗓子,他们不知道你的厉害。”欧阳兰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原因,朱天佑还是以为欧阳兰在闹着玩,也没当回事。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莫正南的电话,赶紧接起来说:“正南啊,找小兰的吧?”

“书记,小兰又在给您添麻烦?”莫正南惊了一下,问了朱天佑一句。

“她就在我办公室里,在这里说有人欺负你了,要我替你出气。你们吵架了?”朱天佑一边说话,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欧阳兰,欧阳兰的脸却红了起来,朱天佑就冲着欧阳兰鬼笑,那样子,似乎是猜到他们吵架而得意洋洋。

莫正南没想到欧阳兰为他的事去找了朱天佑,他竟生出一阵感动,这个小兰啊,嘴里厉害着,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她总在替他着想。可是,他就是对她爱不起来,爱,这个词,太茫茫然了,他可以装这个女人,可他就是无法装另一个女人。他倒是很佩服那些同时爱好几个女人的男人,同时养几十个情人的男人,他们怎么就有闲心、闲情,甚至是**周旋于这么多女人之间呢?

“书记,田天带着调查组到了琉州,先让政府秘书长去了调查组,接着就是我的秘书也传到了调查组,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来嘛,拿身边的人撒气,算什么事呢?”莫正南还是带着情绪地说。

“什么?调查组去了琉州?谁批的?谁同意调查组去琉州的?”朱天佑生气了,刚刚解决了罗婉之的问题,**都没坐热,怎么又调查起莫正南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天佑补了一句。

莫正南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对朱天佑讲了一遍,讲完后说:“书记,这样调查来调查去的,还让不让人工作?琉州已经够人心惶惶了,公安局局长至今下落不明,孟成林的秘书还被关押之中,我这个做代理书记的,压力大啊。”莫正南不得不含糊地提示朱天佑,这样纠缠下去,精力全消费掉了。

朱天佑是何等人,他当然清楚莫正南的意思,便对莫正南说:“这事我知道了,你按你的方式先拿到证据,我再问问是什么情况。”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欧阳兰就说:“这还需要问吗?明明路鑫波在背后搞的鬼,他就没安好心,恨不得正南哥哥贪了千万,报仇的。一箱子破银元,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吗?明显拿你没放在眼里嘛。”

欧阳兰越这样说,朱天估的火气也越大,不过他可不愿意当着欧阳兰的面失态,努力装作平静地说:“小兰,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尽快查清楚的。”

欧阳兰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临走还不忘叮嘱了朱天佑一句:“天佑哥哥,这件事,你可一定要管。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我看你们几个大男人也真是可怜死了。”

朱天佑被欧阳兰说得很有些尴尬,这明明是在指责自己没用?被人冲上门打了左脸,还得伸出右脸被人打嘛。只是他不想在欧阳兰面前表示什么,笑了笑说:“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我就等天佑哥哥的好消息。”欧阳兰这才肯拉开朱天佑办公室里的门,走了出去。朱天佑没再送欧阳兰到大门口,盯着欧阳兰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呆。

路鑫波确实是很张狂,事情没一点眉目,单凭一个县委书记的话,就去调查他指定的代理书记,这不明显和他叫板吗?而这种叫板要是恶性循环下去,这工作还能开展吗?他现在就可以给郭邦德打电话,让他马上带人去查田天,田天这人,他也耳闻过,他相信一查一个准,可是这样查来查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只是问题的多少而已。如果对手都拿着公权去查另一方,让老百姓知道了,不笑话他们这些有着公权的人才怪。

只是这件事,朱天佑不想就此罢手,他一定要给路鑫波一个很好的敲边鼓,收起窝里斗,好好地把江南省的工作抓上去,好好地让各个地、市、州的工作回到正规上去。

朱天佑想到这里,还是给郭邦德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邦德,你去调查一下田天的事情,拿几个有力的证据出来,马上送给我。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说,除了你、我知道外,再有人知道,我拿你是问。”

“明白了。朱书记。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郭邦德在电话中表着态,朱天佑便说:“去办吧。”就挂了电话。挂掉电话后的朱天佑,盯着墙上的“清清白白”几个大字看着,那是老爷子亲手写的字,亲手交到他手上说:“谋权在一个“谋”字上,做人在一个“品”字上,你可以谋权,但是做官一样要清清白白。”这几个字,无论朱天佑在哪里为官,他都会带在身边,都会告诉自己,要清清白白为官,不能既想当官,又想发财。

上帝都不会答应让一个人拥有这么多的。朱天佑想着,这一次一定要给路鑫波敲一下响钟了。

这时,吕浩已经回到了林县,刘枫在水磨方门口等着吕浩,一见吕浩从车上走下来,赶紧迎了上去说:“吕县长来了。”

“刘书记辛苦了。”吕浩伸手紧紧握了握刘枫的手,刘枫笑着说:“吕县长才辛苦啊,这一段也真是为难吕县长了。”显然刘枫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吕浩便直接问:“具体情况怎么样?”

“我就是等吕县长回来,我已经联系了当事人。现在我们马上去当事人家里接他一起去梳州。”刘枫说。

“这么快找到了?”吕浩几乎有些不相信。

“其实我们纪委每天要收到很多举报信,只要我们用心留意一下,肯定会收集很多线索的。当然了,上面不说查谁,我们肯定不会主动去查的。”刘枫一边说一边跟着吕浩往车上去。

吕浩开着车,带着刘枫一起赶到了赵家子镇,赵家子镇由于离省城近,当时的商业在林县是最发达的,所以当地有很多大户人家。有一条叫苏区街,现在完好地保留了民国时期的风范,这条街有药铺,当铺,布店,食油店等等,这一条全是大户人家,可后来大多被抄家了,他们的银元就散落在民间。后来江超群来林县当县长后,镇上的老镇长马镇长得知江超群喜欢收藏银元,便投其所好,广泛在民间收了大量银元,赵子家镇的银元几乎就是被马镇长收购的,只是他把这些银元送给江超群后,江超群曾承诺帮马镇长的儿子调到水利局任局长一职,可是至今一直没有帮他儿子落实,一气之下,马镇长就实名写了状告江超群收贿。这信落到了刘枫手里,他一直没声张,因为他知道,就那些银元也动不了江超群。那个时候,银元并不值钱,是后来银元值钱起来的。没想到,江超群居然会反咬一口,说是莫正南让他收聚的,江超群绝对想不到刘枫手里会拿着他的证据。

到了马镇长家里时,吕浩和刘枫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们找到了马镇长,对他讲明了他们来的目的,马镇长本来见实名也告不了江超群,已经灰心失望,让儿子就那样混着副局长,饿不死人,就行了。现在突然有纪委的人找上门来,他一下子又兴奋起来,说:“我愿意作证,他不帮我办事,就得把银元退给我,这银元现在可值钱了。”

刘枫和吕浩没想到这么顺利,对视地一笑,领着马镇长往车里走去,就在吕浩们正准备上动时,刘枫突然惊叫了一声。



第四十四章 不打不相识【】

第四十四章不打不相识

吕浩迎着刘枫的惊叫看了过去,王彻德领着一帮人从警车里走了出来。

“他们来干什么?”吕浩小声音地问刘枫。

“他们难道知道我们要带马镇长作证?”刘枫也不清楚这帮人怎么来了,于是反问了吕浩一句。刘枫知道王彻德是个土匪,只要领导给他一点好颜色,他就会在前面充当打手。这人有勇无谋,刘枫有时候也不明白,很多他根本瞧不上眼的人,怎么就都在实权位置上占着呢?

看看这个王彻德,一身的浑身,走出路如老鸭似的摇着晃着,可他就是被一届又一届的领导重用了,先是任志强提他做了局长,接着是江超群拿他当心腹一般。难道领导就喜欢用这种人吗?刘枫有一段时间郁闷死了,他堂堂一个江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至今还是纪委的副书记,能起能力来,他是智谋双全,可就是不如人家风光。

“你快带马镇长走,我去缠住他们。”说着,吕浩把车钥匙塞给刘枫,让他快带马镇长走。刘枫心一酸,这是什么世道啊,堂堂一个副县长却怕起了一个公安局长。相比自己而言,他和吕浩算是同病相怜了。

上次,刘枫为了吕浩的事跑了很多路,对吕浩这个人他算是有些了解,作为年轻人做到吕浩这样,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至少吕浩就混得比他强啊,他年龄比吕浩,却一直在科级的位置上起不来。吕浩还年轻,却已经是副处级了,前途可畏。不过吕浩为人还算低调,就算是现在,吕浩还是很低调地让他先走,自己去应付他们,而不是拿他的权力去压别人。对吕浩的这一点,刘枫还是挺服的。他太过直接了,这些年得罪人不少,纪委本来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地方,再加上他不善于周旋,以至如一直没有得到重用。

刘枫便去发动车子,马镇长被吕浩扶进了车里,可王彻德的人已经赶到了,拦在车子前不肯让步。

吕浩一见这个架式,便明白,王彻德是冲着他们而来,便冷冷地望着王彻德问:“王局长,你这是公干,还是私干呢?”

王彻德接到江超群的电话,让他跟住吕浩的车子。吕浩的车子回林县后,没进政府大院,而是去了水磨房。这让江超群很不放心,他怀疑吕浩在调查什么,是不是与银元有关系呢?

江超群和梅洁尽管被放了出来,可是银元的事情上面,他和梅洁都说了假话,在这一点上,他很感激梅洁,站在他的立场上,录了一次口供,因为江超群没有看过口供,只是听成所长说梅洁也说是莫正南让收聚和银元,便以为梅洁是在为他而解脱。两个人在回林县的路上,江超群坐在车子后面,手却一直紧握着梅洁的手。那个时候,他有一种落难见真情之感。倒让梅洁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滋味,她没想到,一次风波,竟让江超群这么珍惜自己。在车上,她的手被江超群紧紧握着的时候,她真是后悔啊,她真想扑到江超群的怀里,哭一场,然后告诉他,她其实对不住他。可是,她不敢。不仅仅因为司机在前面开车,司机对她和江超群的关系早就清楚,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亲密地坐着。她和江超群的关系刚开始时,江超群就是在车里干她的。那次,他们也是去省里打点人,因为是晚上,江超群又喝过酒,在车后,手一直就没空着,先是往梅洁的xiōng前伸,把那两团肉儿,揉搓得让梅洁差点就要喊,那个时候真是刺激极了。司机就坐在面前啊,她被江超群不断地偷袭着,大约女人都喜欢玩这种被男人偷着的游戏,越偷越刺激,越刺激越有**。她一边假意地躲着江超群的手,一边又不断地往江超群怀里挤,两个人差不多坐成了一个位置,挑逗得江超群也是色胆包天,手便往梅洁下面伸,没想到这女人下面全湿了,搅得江超群兴致全来,恨不得让司机把车子停在高速路上,他先干掉梅洁再走。

**啊,一路上烧得江超群不断地摸着梅洁,直到车子进入省城,江超群才放过梅洁,而梅洁已经被摸得没有自己的身子骨了,软在座位上,满脸徘红得美丽极了。

等他们强忍着内心的火焰烧时,结果领导还在外应酬。江超群实在控制不住了,便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点,打发司机去烟。司机当然懂,走了后,就一直没回来。而江超群就是在车里把梅洁剥开了,两个急切地挤压着对方,又急切地探索着对方。

车子里的空间那么小,是不是撞着头了,可江超群完全不记得撞痛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越是艰难地方,干女人越是有滋有味,梅洁的双腿微抬在车窗上,他整个人夹在她的双腿之间,不断挤压梅洁的同时,又被梅洁的双腿夹得紧张而又刺激。

那个夜里,江超群一边玩着车震,一边又担心领导回来了,担心司机回来,也担心被路人发现,反正那个心境是一种他无法描述的心境,而正是这种担心和寻找刺激的结合,让江超群爽到了极端。那一次,他发现他真喜欢干梅洁,这女人,干起来就舍得丢开。你怎么干她,她就知道怎么去迎合你,醒合你,直到双方都欲死欲活为止。

说江超群对梅洁没感情,肯定是假话。他就算被带进局子里去了,他也没打算扯梅洁出来,如果梅洁知道江超群对他有这一份真心的话,打死她,她也不会把责任全抛开。

梅洁以为,男人不过就是玩玩女人,想睡的时候,就招之,不想睡的时候,就挥之。她没想到,江超群对她还有这份心境,特别是坐在江超群身边,对他如此紧紧握着的时候,她的那份内疚和不自在,让她悔恨到了极点。

梅洁想为江超群做点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她出外办事时,发现吕浩的车拐到了水磨房,她便赶紧张江超群打电话,说吕浩的车子去了水磨房的方向。其实昨晚,吕浩去省城的时候,梅洁看到了吕浩的车,只是她没心情观注这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就没往心里去。直到白天,发现吕浩的车从省城方向回来,又往水磨房去时,便明白,吕浩肯定接受了莫正南的命令。

梅洁把这个消息告诉江超群后,江超群于是让王彻德赶紧带人跟着,这一路跟来,竟然是到了赵子家镇,当王彻德在电话中对江超群汇报这件事时,江超群指示王彻德,不惜一切代价抢人。他惊住了,吕浩怎么会找到赵子家镇去?而且刘枫跟在一起,难道他们知道了,这些银元是马镇长送给他的。现在他除了铤而走险外,还能怎么办呢?这一步走错,接下来很有可能是步步都错。无论怎么样,他得拼一回。

“吕县长这是公干,还是私干呢?”王彻德不yīn不阳地问了一句,虽然苏晓阳的那件事处理不好,可江超群现在还是信任地让他办事,他就得尽力去办好。

“我当然是公干。”吕浩说完,指着拦车的人说:“让开。”

拦车的人看着王彻德,王彻德看了一眼马镇长说:“你们可以走,他留下来。”

“我要是不留呢?”吕浩冷冷地望着王彻德问。

“吕县长,我是公干,请您配合一下好吗?”王彻德见吕浩这么硬,有些害怕了。

“马镇长犯了什么罪?”吕浩又问。

“有人举报他集中赌博。”王彻德说。

“那好,你带你的人进去搜一下,看看他家有没有集中赌博的场地。”吕浩指着马镇长的家说。

王彻德愣住了,这是马镇长说:“你放狗屁,我什么时候集中赌博了?”

王彻德见马镇长这么骂他,一生气,指挥他的手去拉马镇长,几个干警便冲了过来,吕浩见势头不对,大喊了一声:“王彻德,你是要抢人吗?”

王彻德被吕浩连名带姓的喊声怔住了,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个干警也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王彻德。

情急中,吕浩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莫正南的电话,莫正南还在公室里等待各方面的消息,秘书何先晖被叫走后,一直没回来,秘书长方扬也没回来,莫正南就有些坐不住。一见是吕浩的电话,赶紧接起来问:“怎么样了?”

“莫市长,我们找到了人,可现在被公安局的王局长拦着不让走,他们要抢人。”吕浩故意大声音地说。

王彻德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他再强硬了,相比莫市长而言,江超群的指令已经不算指令了。而他这个小小县城公安局局长,莫市长一句话就可以拔掉,就算是江超群,莫市长动他也算不了什么,何况是他呢?不由得呆住了,现在他很有些骑虎难下了。

“你把电话给他。”莫正南指示吕浩,吕浩有些奇怪,莫正南怎么让他把电话给王彻德呢?他打这个电话,不用是吓吓王彻德,他已经看得出来,王彻德很心虚,还是怕他来硬的。

吕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递给了王彻德。王彻德吓傻了,那可是市长啊,想见一面都难如上青山的大官,而且马上要接任琉州的书记。这样的人亲自给他打电话,王彻德不傻才怪。他赶紧把吕浩的手机拿了起来,喊了一声:“莫市长好。”

“王局长,”莫正南平静地叫了一句,吓得王彻德有尿裤的冲动了,赶紧接话说:“是王彻德,莫市长,不,莫书记有什么吩咐尽管讲。”

“那好,我现在命令你放人。省里的调查组正在琉州调查江超群行贿受贿一案,如果延误了办案,这个责任,王局长怕是背不起吧?”莫正南故意买了一个信息给王彻德,王彻德一听,傻眼了,江超群都立案了,他还在这里傻瓜般地替江超群卖命,这不是典型的二百五吗?

王彻德赶紧对着手机说:“莫,莫书记,既然是这样,我们马上配合吕县长把马镇长给送过去。”王彻德的冷汗已经浇湿了他的衬衣,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住的样子,吕浩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莫正南又在手机另一头说:“王局长,组织纪律性不要我强调吧,这件事,你要是向江超群走漏了风声,你这个局长怕也要干到头了。好了,放人吧。”莫正南啪地把手机关掉了。

王彻德感激地看了一眼吕浩说:“对不起,吕县长,是江书记让我来抢人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的过,原谅我这一次,我带着兄弟送你们到高速路上,一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吕浩不知道莫正南到底说了什么,王彻德竟然这么大的改变,不过他没再问,赶紧从刘枫手上接过钥匙,让刘枫扶着马镇长坐在后座上,这才发动车子,加速往琉州开去。果然,王彻德的警车一路护送他们到了高速路口,才调转头往林县方面开去。

吕浩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把车子提了一下速,尽快把人带到琉州,他的任务才算完成。再说了,现在莫正南需要人证,这个时候,吕浩说什么都得把这件事办好,办圆满。他和欧阳兰的那码子事,就算被莫正南知道了,他也会念在自己替他办事这么卖力的份上,原谅他。

唉,吕浩在内心深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前他装着念桃的秘密,现在装着他和欧阳兰的秘密,好在是欧阳兰,不是念桃。如果是动了念桃,莫正南哪一关怕是真的过不去。吕浩也知道莫正南不喜欢欧阳兰,大约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吕浩在欧阳兰面前无所顾虑吧,才让他借着酒劲干掉了欧阳兰。唉,如果欧阳兰不喜欢莫正南该多好,有这样的一个姐姐宠着,疼着,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吕浩竟然想到了欧阳兰的好,睡她的惊恐竟被她如母爱般的疼爱安抚住了。他便知道自己还会和欧阳兰纠葛不清,只要这个女人要他,他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虑,至少这个女人现在不是谁的老婆。这么一想,吕浩的心又松开了,是啊,他也是男人,他也需要被人关爱着。可这些,老板给得起吗?除了替老板卖命和照顾念桃外,他也需要自己的生活。

吕浩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问题,努力地专注开车,他得赶到琉州去。平时需要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这一天,吕浩仅花了一个多小时。当他的路子进入琉州地盘时,莫正南的车子就等在进城路口,这让吕浩惊了一下,也让吕浩感动了一下。看来,老板不仅满意于他的办事效率,也给了他无限大的面子。

莫正南一见吕浩的车子,便伸手挥了挥,吕浩赶紧停车走了过去,莫正南也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对着吕浩说:“辛苦了。”

“是我应该做的。”吕浩尽管这么客气了一句,内心却是甜丝丝的。证明老板是真的满意了,于是,他在说完客气话后,领着莫正南走到了他的车边,刘枫和马镇长都是第一次见到莫正南,赶紧从车子里下来,莫正南先握住了刘枫的手,说了一句:“辛苦了。”刘枫没想到莫正南这么平易近人,激动地说:“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让莫市长受惊了。”

握完刘枫的手,莫正南又走到马镇长身边握住他的手说:“老人家,让您辛苦了。”

马镇长没想到莫正南这么敬重自己,一边重重地摇着莫正南的手,一边说:“莫市长,江超群这王八蛋不是人,我送了他一整箱银元,当时算不了什么,现在这银元可值钱了。他收了礼后就不认人,说他没收过什么银元,有些银元是我们祖辈留下来了,都有记号,上面打着很小的马记,不相你们去查,有马记的银元,绝对是我家的。”

“还有这等事?”莫正南望着马镇长问了一句,一听马镇长说有马记的标志,莫正南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相信眼前这位老人的话,绝对不会有错的。

“莫市长,千真万确,我都这么大岁数,不骗人的。”马镇长赶紧说着,生怕莫正南不相信。

“老人家,不是我不信,是好奇。你们这一路辛苦,正南在这里感激各位,现在先请各位去用餐,用完餐后,我们马上去省城,朱书记等着我们。”莫正南望着大家说着。

两部车便驶进了城里,在一家不起眼的餐馆里,几个人坐了下来,莫正南的司机张罗着点菜,莫正南望着马镇长说:“对不起老人家了,时间太紧了,只能吃个便饭,算是正南的一点心意了。”

莫正南越是这样,刘枫和马镇长越是激动得不行,他们印象中,莫正南是一位严肃的人,因为电视上的莫正南很少笑。他们以为生活中的莫正南肯定比猛虎还凶呢。没想到莫正南不仅没有官架子,反而这么平易。最让他们感动的时,吃完饭,莫正南亲自去结的帐,吕浩也没想到莫正南会亲自去结帐。

结完帐,莫正南望着马镇长说:“这是我私人请你们吃的饭,不是我作秀,而是真实地感激老人家这么老远肯来为我作证。虽然花的钱不多,却是我最开心结的一次帐。”

马镇长实在是意外,也实在是感动。这领导啊,越大越平易近人,越小,越半瓢水似的,荡个不停。

吃完饭后,两部车一前一后地往省城赶。莫正南在车上给温厅长打电话,电话一通,温厅长先说:“朱书记已经过问这件事了,你找到证人没有?”

“温兄,证人在我们车上,他说银元上有马记的字样,如果有的话,这件事就根本不用查了。不过,我还是领着证人赶到省城来了。”莫正南很平静地说着,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再说了,他这么做,也是想让朱天佑借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下路鑫波的气焰。

“你们多加小心,我马上派人查。”温厅长一挂断电话,就给东城局局长打电话,让他亲自去把银元提出来,他现在怀疑东城派出所所长肯定有问题,他这么早就把人放掉了,肯定是受命于谁了。林县的问题都没调查清楚,调查组的人居然跑到了琉州,这背后明显就有人在cāo纵。现在,找到了证人,他们变被动为主动了。如果找不到证人,不就听他们栽赃不成?这些手下人,听到风声就是雨声,以为傍上了大树,就有了靠山。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够找到靠山的呢?

温厅长也不能全怪底下的人,他自己都在寻找靠山,底下的人当然更容易遇到大树,就急着往上爬了。

莫正南他们一行赶到省里时,朱天佑已经通知了相关人员开会,特别强调纪委部门主要负责人都要到场。路鑫波不明白朱天佑突然通知开会是什么意思,田天带着调查去了琉州,可是传来回来的消息不乐观,还是没查莫正南有用的消息,不过有江超群和梅洁的口供,也算是一件明证吧。

路鑫波心里想着,有这样的明证在他手里,他还会怕朱天佑?结果等他走进会场时,整个人怔住了,除莫正南、郭邦德还有温厅长在会场上外,其他的人却没有人影。朱天佑坐在主席上,这三人坐在第一排,一见路鑫波进来,朱天佑便说:“老路,坐吧。”

路鑫波不知道是该去主席还是该在第一排坐着,一时很有些尴尬。

“老路,坐到上面来吧。”朱天佑说。

“朱书记,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通知开会,还说纪委的同志都要到场的吗?”路鑫波问了一句。

“邦德同志不是纪委的同志吗?温厅长是公安系统的同志吗?今天的会议就是纪委和公安厅到底该有那些职责和权限,我想听老路重申一下。当然了,正南同志是我特请过来的,你不是派人下去调查他吗?现在我把人带到你面前来了,你就开诚布公地调查一回吧。”

路鑫波傻眼了,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呢。他确实是说要调查莫正南,也只是口头上说过,不过,他也没想到田天这么快就跑下去调查了,当然去了就去了,调查情况是纪委常有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如果林县的江超群说的是真的,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于是把底气提了提,望着朱天佑说:“朱书记,你这是何苦呢?大家都忙,要开会就正常地开,要私下谈话就去办公室,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大题小作了?我还有一堆的事要处理,我先走了。”说着,还真往外走,朱天佑一下子发怒了,把手往主席台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冲着路鑫波的背影喊一声:“路鑫波,”大约是朱天佑真的发怒了,路鑫波还里很有些心虚。毕竟朱天佑是书记,他不过是省长,真正闹起来,高层也会偏向书记的。便收起了脚,回头望着一脸怒气的朱天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整个会场空荡而又沉重。

莫正南没想到朱天佑和路鑫波会如针尖对麦芒,还真的闹起来了。看来这一次,朱天佑是动真格的了。他便坐着,默默地看着书记和省长的对抗。这种时候,他们都不说话是最好的,否则很容易让路鑫波把火发到他们身上去。

会场的空气越来越压抑了,朱天佑就那样盯着路鑫波,路鑫波也盯着朱天佑,都不甘示弱。足足盯了两分钟,路鑫波认输了,语气缓和地说:“朱书记,如果是我路鑫波犯了什么错误,请你指出来,不要以这种方式好吗?”

朱天佑见路鑫波终于肯在自己面前低头,便笑了笑说:“坐吧,老路,我让你看看证据。”

路鑫波便不解地坐到了主席台上,不多时,马镇长便走了进来,朱天佑指着后排的椅子说:“坐吧。”

马镇长这次看到了省委书记和省长,心里那个激动和紧张,真是没法形容。反正银元是他祖辈留下来,还有的是他自己收藏的,他又没犯什么错,怕什么。便心安理得地坐在莫正南的后面,这样看书记和省长,就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老人家,您说说银元是怎么一回事?”朱天佑很和气地望着马镇长问了一句。

这是会议室啊,马镇长听省委书记喊他,赶紧一下子站了起来了,朱天佑便说:“老人家,你坐着说。”一句“老人家”喊得马镇长热泪盈眶,一个劲地说:“谢谢省委书记,谢谢省委书记。”莫正南见马镇长激动了,赶紧走过去,把他扶在座位上坐好,说:“老人家,慢慢说。”

路鑫波这个时候莫明其妙地看着这几个人,他是听田天说银元是莫正南让人收聚,怎么又有这个老人出现?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马镇长便把他家祖传的银元是怎么留下来的,自己怎么收聚别人家的银元,如何送给江超群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马镇长一讲完,路鑫波才知道,他大意了,他怎么就听信了江超群和那个梅洁的口供呢?口供能算证据吗?他发现他真是失误啊,手下人这么一说,他就认为还真有此事。现在可好,他们直接带着证人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这事办得,要多被动就有多被动。只是,他心里怪起了田天,这么急地往琉州跑干什么呢?如果真有问题,还怕人家飞了不成?

这时,马镇长又说:“我家的银元都有马记的字样,你们可以把银元给我看看,我认得我家的银元。”

温厅长已经让东城局局长亲自去把一箱子银元提了过来,这时,他下位,从桌子底下把箱子提到了桌面上,一打开,满箱子银元,发射着闪闪的银光,一如夜明珠一般照亮了会议室。这还真让路鑫波开眼界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元,便从主席上走了下来,朱天佑也走了下来,几个人围着一箱子银元看着,马镇长激动地抓了一把,拿到眼前辩认着,一看还真是他家的银元,上面都有马记字样,便兴奋地说:“你们看,你们看,我没骗你们,这,这全是我家的银元。”朱天佑,路鑫波、莫正南、温厅长和郭邦德便传看了马镇长递给过来的银元,果真在边缘上刻着很小的马记,不认真看,还真容易忽略。

大家看完后,马镇长说:“朱书记,你一定要替我作主,我现在不要求替我儿子解决科级问题,我只要求江超群这个王八蛋把这些银元退还给我,我找他要过好多次,他不承认收了我的银元。这是我们马家祖辈传下来的,我不卖了,我不送了。我错了,我以后不行贿了。”老人真的激动了,语无伦次地望着朱天佑说着。

“老人家,放心,这些东西是你家,会还给你的。”朱天佑这么说,就等于已经拍版了,温厅长赶紧把箱子锁好,交到了马镇长手里。

“真的都给我?”马镇长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你送给江超群有多少?”温厅长问了一句。

“我当时是用布袋装着的,有三千枚,我记得很清楚。我可是花了血本,让想儿子当个局长,结果这王八蛋,承诺得好好的,收了银元就变卦了。”马镇长气呼呼地说。

温厅长把箱子交到马镇长手里说:“公安干警点过数,恰好是三千枚,现在完璧归赵。”

马镇长的眼泪便扑腾扑腾地往下掉,握着温厅长的手一个劲地摇头,激动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莫正南赶紧走过去,拍着马镇长的后背,生怕老人一口气接上来,出什么意外。

“老人家,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坐下来,坐下来。”朱天佑也担心马镇长出意外,要是出了意外,可就不好交待了。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乐极生悲就太不值得。

马镇长坐了下来,擦掉眼泪,终于平静下来后说:“谢谢你们,谢你们,你们真是人民的好领导,谢谢,谢谢。”朱天佑被马镇长说得一阵心酸,这么一件小事,原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几年来得不到解决,现在解决了,竟然让老百姓如此激动不已,看来他以后的工作任务事,干部作风的整顿,是该摆上日程了。

朱天佑走到马镇长身边,伸出手主动地握着马镇长的手说:“老人家,对不起,是我们工作没做好。现在,由正南书记派人送你回去,一定要安全把老人送到家。”朱天佑这一次刻意把正南书记几个字吐得很重,路鑫波再傻,也明白了,朱天佑铁定会让莫正南接任琉州的书记了。

路鑫波这一会儿觉得窝囊极了,为什么他的人办事就没朱天佑身边的人这么得力呢?人家物证、人证全部带到了他眼跟前,让他尴尬到了极点。而他的人,什么都没弄清楚,竟然就领着团队开到了别人的大本营里,这屎本来不臭的,偏偏要挑起来臭。

莫正南和温厅长领着马镇长走出了会议室,朱天佑说:“老路,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我再让你看看证据,你天天找别人的证据,现在,我让你好好看看证据是什么。”说着,让郭邦德打开了自己的包包,一叠不堪入目的混交照片便在路鑫波的眼前展示着,他拿起来一看,全是田天的,有六人群p的,也他和几个女人混交的,路鑫波气得把拳头往桌子上一拍:“什么东西啊。”

郭邦德便把照片收了起来,朱天佑示意他离开,他提着包包,在路鑫波恼羞成怒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一场较量,以路鑫波的惨败而告终。尽管朱天佑什么都没说,可他一系列的动作让路鑫波感到了无比的惊恐,他们能够拿到田天的证据,他的证据呢?朱天佑手里捏着他的证据没有?他们能够拿到田天如此隐私的照片,田天其他方面的问题,他们手里一定有,朱天佑没有提如何处置田天,可路鑫波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路鑫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一个打电话打给了田天,田天还有审讯方扬和何先晖,何先晖真是个书呆子,一问三不知。而且田天看他的**便知道,何先晖是真的不知道莫正南的情况,他便有些奇怪,这样的人,怎么就在莫正南身边做了秘书呢?莫正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田天在审讯何先晖时,内心出现了慌乱。好在方扬说莫正南有一个叫念桃的女人,虽然现在嫁给了他的上任秘书吕浩,但是莫正南和这个女人绝对是不清白的。有一段网上闹过,不过很快贴子便删除了。

方扬提供的这个消息正让田天兴奋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路鑫波,赶紧接了电话说:“路省长,有好消息呢。”

路鑫波不想再听到田天的好消息,这人确实不靠谱,好消息全部是无中生有。他没好气地说:“把你的人全部给我撤回来,不要再丢人现眼了。现在,马上。”说着,“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田天愣在哪里,好几分钟没反应过来。

此时的莫正南正往琉州赶,而吕浩带着马镇长还有刘枫一起往林县赶,莫正南把马镇长交给吕浩时叮嘱他,一定要安全护送老人回家。这件事情已经了断了,从现在开始,吕浩得全力开展工作,先去北京把胡总要投资的厂子定下来,至如刘枫,纪委的工作一定要落实到位,下一步,无论是吕浩还是刘枫都是往身上加担子了。一番话说得吕浩和刘枫都兴奋极了,领导的加担子,就是委以重任了,看来莫正南有大动作了。

谁说人生总是低谷呢?有时候看起来的低谷,恰恰是黎明前的黑暗,是**的开始,是幸运光顾之前的一番考验。而吕浩又一次在考验中顺利地赢得了莫正南的信任,吕浩的这一仗打得漂亮,不仅这么快找到了老人,而且还有明确无误的铁证,让路鑫波再有翻天的能力,也扳不回败局了。

莫正南让司机加紧赶到琉州,如果田天还没有走的话,他就对不起了,他会借此事竖立自己的威信。

莫正南没有回琉州政府大楼,而是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进了琉州大酒店,他赶到的时候,田天正在整理材料,他已经通知下去,所有人的整理好用品,回省城去。田天这一行下来了六个人,都不解田天是什么意思,一般调查组进入哪个城市,至少也得住过三天、五天的,这么短暂就离开,怕是历史上的第一次。不过头头说要走,他们这些当兵的,一切跟着领导的步子了。

田天一说要走,石磊傻眼了。他没想到调查组到琉州竟是昙花一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何苦在纪委把动作搞得那么大呢?现在,他怎么收场?

石磊问田天:“田书记,不是有莫正南的证据吗?怎么才开始,你们就要撤呢。”

“妈的。”田天骂了句脏话,“老子这是何苦来着呢?尽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田天对路鑫波汇报的时候,路鑫波虽然没有明确让他带调查组下去,但也没有反对他带着调查组下来啊。再说了,就是莫正南在背后cāo纵,才让罗婉之被抢走,而且那笔钱也被冷结了,眼看到手的财运,硬是被莫正南搅黄了,这个仇一天不报,田天一天就睡着。所以一听李厅长说到这件事,他就兴奋极了,想也没想地带着办案组开进了琉州,他才不信有人躲得过办案组的办案。这不,刚刚拿到了一点线索,翻出了莫正南的女人,就一定能够翻出莫正南的经济问题,几个养女人的官员会没有经济问题呢?没钱拿什么养女人,他田天睡女人,可全是靠着钱来睡的。这些女人,嘴上说女人嘛,就是要靠男人睡,就是愿意被田天睡,可心里哪一个不惦记着他口袋里的钱,钱给少了,还得丢脸子,钱给得多,那种服务劲,那种笑逐颜开劲,也还真让田天沉迷的。他明明知道这帮女人全是冲着他的钱和权而来,可一旦和她们疯起来,他又觉得世界是他的,享受也是他的。此时不享受,老了还能享受得动吗?再说了,饮食男女,哪个又真的离得开彼此呢?现在,莫正南在外有女人了,田天相信,顺藤摸瓜的话,一定会摸到一只大瓜,一定会解他的心头之恨。

就在田天想大显神通时,路鑫波却不听他的汇报,那么硬,那么生气地让他带人马上离开,田天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他还不得而知。

莫正南敲门进来的时候,田天怔了一下,“怎么是你?”田天脱口问了一句。

“田书记,不欢迎我来吗?”莫正南冷冷地望着田天说,他没必要再给这个人半点面子。既然他们无中生有地调查他,他还有什么情面可讲的呢?

“哪里,哪里。这可是你的地盘,我哪敢反客为主呢?”田天赶紧堆着笑,望着莫正南说。

莫正南的面部表情已经告诉了田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是省委内部发生过什么事情。如果不是这样,莫正南敢这么唬着脸闯进来的吗?这些官员,哪个敢真正得罪纪委的人?因为你搞不清会什么证据握在人家手里,搞不清人家会拿出什么来,置你于死地。

莫正南平时对省纪委的同志一向是敬重的,伸手不打笑脸嘛,哪个会记恨敬重他们的人呢?可现在,莫正南沉着一脸,看上去,挺吓人的。

“既然是我的地盘,田书记来调查我的人时,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我好安排你要调查的人集体见你,也好安排你们的吃和住啊。我现在来了,是不是有点迟?”莫正南故意yīnyīn地损了田天一句。

“莫市长,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反客为主了,请坐吧。有事说事,没事,大家都很忙,我们该回省里去了。”田天也不高兴了,就算省委有什么动静,他还犯不着在这里受莫正南的气,好歹他也算是省府大院的人,省府大院的人怎么能看一个市府大院人的脸色呢?

莫正南也不讲客气,一**坐了下来,望着田天说:“你查我,查到了什么?”

田天一惊,不过他赶紧说:“莫市长,你别生气。我们不过是秉公办事,也没谁说要查你,我们下来是摸一点情况而已。”

“有你们这样摸情况的吗?先是带走我的秘书长,接着带走我的秘书,你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不是查我,那你告诉我,你们这是查谁啊?”莫正南的语气越来越生硬,也越来越冷漠。田天象是不认识莫正南一样,盯着他看着,这人从来都是笑脸迎着他们的,今天这是怎么啦?

“莫市长,我们很忙,对不起,打搅了。我们该走了。”田天不敢继续纠缠下去,这可是莫正南的地盘,再说,莫正南这么狠气,一定是上面给了他话。而且路鑫波都撤退了,他还敢继续顶下去吗?哪怕他拿着了莫正南和女人的线索,又能怎么样呢?这年头,谁没几个女人呢?如果莫正南没有大的经济问题,女人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田书记,我也对不住了。今天的话冲了一点。可我生气啊,一大早你们赶到琉州,二话不说,先是带走我的秘书长,再是带走我的秘书,你们这是让我的这个市长的脸面往哪里搁呢?我还要在琉州继续开展工作,你们这么闹来闹去,我怎么去管我的干部们?你不信就下去走一圈,你身边不是有个石磊吗?让他带走走一圈,看看琉州的干部现在谁还在工作岗位上?我们不是不欢迎你们纪委的领导下来调查,但是你们总不能无中生有,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这样往一个城市里挺进吧?这很影响干部们的状态。你也清楚,孟成林书记为什么要自杀,大家都别再装了,在这个时候,琉州还能经得起你们这样的折腾吗?所以,田书记,我得罪了。”莫正南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田天不得不也抬手抱了一下拳,莫正南说得有情有理,而且他们也确实没有证据,仅凭江超群的口供下来调查,确实是急躁了一些。

“对不起,莫兄。”田天去掉了称呼,对莫正南道了一个歉。话到这个份上,莫正南再纠着不放,就是他的不对了,他便笑着说:“大家把话说开了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多沟通。你们等一下,我送你们走。”莫正南说完,给秘书长方扬打了一个电话,方扬已经回到了办公室,一见莫正南的电话,吓了一大跳,难道他在田天面前说的话,这么快就传到了莫正南的耳朵呢?不会吧?田天和石磊逼他交待莫正南的问题,石磊还缺德一些,居然把他和小黄成双入对出现的照片丢到了他面前,他吓得面色卡白,以为纪委是调查他的,后来一听是调查莫正南的,才松了一口气。可他确实不知道莫正南多少事,如果不说点事出来,这帮人会放他出来吗?于是便把莫正南和念桃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通。现在莫正南的电话追过来了,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方扬的后背一身冷汗,“cāo他***,这个破官,老子不干了。”方扬骂了自己一句,一时做孙子,一时做狗熊的,过的是什么狗屁日子。好不容易搞个女孩玩玩,照片不是在苏晓阳手里,就是在石磊手里,还让不让他活不活啊。

骂归骂,电话还得照接,方扬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问:“莫市长找我有事吧?”

“是,让办公室准备六份琉州的特产,马上送到琉州大酒店来。”莫正南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松完气后,他呆了。不是调查莫正南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而且还是由莫正南送礼品给他们的?莫正南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

方扬陷入了无比的惊恐之中。

田天实在没想到,莫正南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了特产,虽然他们每到一个城市,接待的标准都很高,而且根本就不在乎一点特产不特产的,可这个时候不一样,他们本来就得灰溜溜地走,结果被莫正南这么一弄,脸上倒是很有光彩,至少让他对跟着下来调查的一帮人,有一个交待了。

田天便感激地对莫正南说:“莫兄,谢了。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毛病,请莫兄别往心里去。”

“调查谁都是应该的。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琉州经不起再折腾啊。田兄,能理解我这个做市长的,我就很感激了。”说着莫正南主动伸出手,紧紧地握了握田天的手。

一场就要交锋的战争被莫正南化敌为友了,在他和田天笑着下楼时,石磊傻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啦?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快得让石磊一时转不过弯来,一时也无法接受。

方扬把礼品送来的时候,莫正南亲自把礼品装上了田天他们的车里,这个动作让田天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太服莫正南了,第一次发现莫正南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物。

田天们走了,莫正南领着方扬回到了政府大楼,莫正南让方扬通知下去,明天招开全市一把手干部大会,谁也不得无故缺席。

方扬颤颤惊惊地走了,对莫正南,他现在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第四十五章 书记私宴【77|读书】

第四十五章书记私宴

几天后,莫正南去了省城,一是向朱天佑汇报这些日子的工作,二是想探听一下,省委最近的工作思路,琉州市的书记一职什么时候下文。他这样不明不白地代理着,也总有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当然了,此时的莫正南是书记、市长一肩挑,一个人说了算。无拘无束的,倒也没什么顾虑,只是越是没顾虑的日子,越是让人心里没底,所以,当朱天佑说大家小范围地聚一下时,莫正南兴奋的同时,推掉了所有的应酬,直奔省城而去。

莫正南到天都大酒店水之梦包房时,郭邦德站在门口,大约是招呼客人吧,看到莫正南,老远就奔过来,热情地问:“正南来了,来得很早嘛。”

郭邦德这么称呼莫正南时,莫正南怔了一下,马上会意,赶紧也迎上去,喊了一声:“邦德兄,你也来得很早嘛。”这么一称呼,大家一下子接近了。以前莫正南和郭邦德也没太多的深交,自从罗婉之事件后,朱天佑书记显然也默认了郭邦德属于自己这一条线上的人,这不,他私下请客,还让郭邦德照着场子,就是很明显的用意了。

“大书记请了哪些人?”莫正南一边向四周扫着,一边问郭邦德。今天被请来的人,肯定都是朱天佑书记要重用的人,他既然和路鑫波已经干上了,这个仗就得准备长线地往下打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个省委书记要是被省长牵着鼻子走,那算个什么事呢。说出去,也会丢人。

“大书记还来呢,来了一位,你进去就知道了。”郭邦德笑着说。莫正南便往里间走,当然啦,大书记就是朱天佑了。莫正南更明白,在这个时候,朱天佑设下私宴,意义就极其特殊了。

莫正南快走了几步,一进房间,见一女人修长的背影,背对着门,面向窗口正在打电话,这背影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正盯着背影愣着看时,那女人却一个转身,与莫正南的视线撞到了一起,莫正南感觉自己脸上迅速发热起来,怎么会是她啊?

女人也发现了莫正南,夸张地喊了一声:“是正南哥啊,快,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说着兴致勃勃地冲到莫正南前面,仍然是夸张地围绕着莫正南转了一个圈圈,然后一本正经地站到莫正南前面说:“男人真是上帝的宠儿啊,一点没变,还是这样英姿焕发,帅气逼人。”

“阿珠妹妹也还是这么年轻、漂亮,这么能言善语啊。”莫正南被动地回了一句。

阿珠的真名叫古玉珠,是莫正南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和欧阳月是最要好的朋友,比莫正南小不了几岁,大家都喊古玉珠为阿珠,慢慢地,古玉珠的真名都几乎被别人淡漠了,阿珠便成了她的真正名字一般,当然阿珠也只有熟悉的人如此叫她了。

阿珠比欧阳月和欧阳兰都要高,一米七的个头,模特的身材,当年可吸引了军院里很多人的目光,这其中也有莫正南的目光,不过,莫正南也只是欣赏阿珠,她胆大心思,遇事什么时候都是一种淡定,一种从容,一种兵来将挡的气势,这气势让莫正南羡慕了很久,直到他从京城空降到地方后,他才知道,这种气势需要内在的强大定力,而这种定力是人为可以调控的,也是自信的一种体现。后来,阿珠当兵去了,而莫正南和欧阳月去了念了大学,人生路上的第一站,就如此分道而行了。有时候,集会上,大家谈起来的时候,也会提到阿珠,除了知道她还在部队里干过,并没有太多的情况。没想到在这种私宴上,会遇到阿珠。更想到,朱天佑书记也认得阿珠。

于是莫正南望着阿珠问:“这些年,你都在忙什么呢?”

“和你们一样啊,忙仕途呢。”阿珠快乐地说着,好象忙仕途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阿珠看来一点也没变,天塌下来,她也会快快乐乐地去顶着呢。

“阿珠妹妹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快快乐乐的。”莫正南由衷地说了一句。

“是啊,我还是从前的我,可是,——”阿珠望着莫正南欲言又止。

莫正南知道阿珠想提欧阳月,可是他不想提,特别是今天这种环境下不想去提,便笑了笑说:“人生就这样吧,谁也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是啊,谁也想不到。所以,活好今天才对。对了,正南哥,最近是不是遇到太多不顺心的事了?”阿珠迅速把话题切到了另外的频道上去了,她说了那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今天这种场合,不提悲伤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是啊,最近的事确实是多了一些,牵扯精力啊。我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时候对我们这种年龄的人来说,就显得格外的珍贵。这种年龄,如果不能放开手脚去干一番事业的话,我们的理想,我们的人生意义就没什么希望了。并不是我们这些人有多伟大,而是生在这个时代里,总要对得起来这个时代一回吧?是不是阿珠妹妹?”莫正南笑着望着阿珠。

“正南哥一点没变,还是以前那样,还是把理想和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啊,时间不等人啊,所以,我也转业回地方工作了。这不,天佑大哥把我要来了,出任接待办主任一职呢。”阿珠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可她的活一落,莫正南还是吃了一惊,他真没想到,朱天佑说干还真的干起来了,而且动作这么迅猛。

正当两个人说着时,又有人进来了,走在前面的是温厅长,走在后面的是省建设厅赵厅长,莫正南一见他们,就主动迎上去说:“二位好,两位今天也来得很快嘛,看来今天有一热闹的哟。”莫正南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却把眼睛的余光扫到了赵厅长脸上,这几年,江南省重视建设,到处修路的修路,架桥的架桥,被市民笑着说,江南省有一个爱挖书记,现在爱挖书记到任了,接下来很多实际的事情和问题都留给了朱天佑,当然啦,这几年建设厅厅长着实火了几把,不过在莫正南的观察中,赵厅长好象一直和路鑫波省长走得很近乎的,怎么今天被请来了呢?

莫正南很有些奇怪,不过他的这种奇怪一闪时,他就赶紧压,这种场面,是不允许他有这种怀疑的情绪的。而阿珠却捕捉到了莫正南脸上的信息,虽然很短暂,可她还是印到了脑子里,她担心莫正南的情绪被赵厅长发现,于是赶紧笑着对他们说:“我们来打升级吧,我和正南哥是京城来的,我们京帮对你们地方帮,看看是京帮狠,还是地方帮狠,怎么样,反正大书记还要有一会儿才到呢。”

“好啊,好啊,我就是喜欢和美女玩牌,不过这次是你们京帮战地方帮,下次再玩的时,我一定要和玉珠妹妹结一家。不过,今天哪一对输了,下次哪一对请大家吃红嘴鱼去。”赵厅长笑呵呵地望着阿珠说,他显然没发现莫正南的面部表现,这让阿珠松了一口气,主动而又积极地找扑克牌。

赵厅长说的红嘴鱼,是有典故的。江南省有家著名的酒店,规模不大,但风格很独特,招牌菜就是红嘴鱼。这鱼是江南省的特产,产于红水湖一带。刺少,味道极鲜美,慕名而去者甚多。有次孟成林请路鑫波省长去那家酒店吃红嘴鱼,赵厅长等人也坐陪。吃到中间,老板娘安排了一档节目:干岸钓鱼。偌大的包厢灯光忽然一暗,朦朦胧胧中,中间那道看似是墙实则是机关的“墙壁”缓缓打开,另一间包房里,走出五个妙龄女子。五个女子皆是美人鱼打扮,光滑的肌肤上裹着薄薄的纱,下摆收得很紧,尾巴拖在地毯上。然后她们做出饥渴状,挣扎着,呻吟着,缓缓朝水中游来。音乐这时候也变了味,轻扬,却令人血脉贲涨,很有蛊惑性的那种。灯光更是变得迷离,尤如将人沉到了海底迷宫。包房里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目光像被粘上去一样吸在了不期而至的美人鱼上。五条鱼游走着,渴望着,做出挠首弄姿的一连串动作后,来到她们早已选定的目标身边。当然,来到路鑫波身边的,自然是最美也最性感的一条,那女子肤白如玉,指头轻轻一点,就能滴出水来,眉眼更是生情,勾魂摄魄。细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高耸的**,浑园结实弹性十足的臀,几乎让男人们挑不出一点刺来。没刺就是红嘴鱼。急不可待的路鑫波一下就将她搂到了怀里,小鱼儿呻吟一声,咯咯笑着,轻轻点了下路鑫波的鼻梁,又溜走了。

“想逃?”路鑫波那天喝了点酒,趁着酒兴,真就在包房里玩起了水下摸鱼儿的游戏。那场面真是精彩极了,一边是省长,笨手笨脚而又饿急似的想吃到那条鱼,一边是狡猾顽皮、想被吃而又故意躲着不让吃的美人鱼。其他人被鼓舞,在鱼的带动下,也都离开座位,配合似地跟鱼们斗智斗勇起来。终于,路鑫波将鱼钓上了,狠狠在脸上嘬一口,解恨似地又狠掐一下xiōng,然后笑着:“这鱼好,这鱼吃起来才有味。”

五位妙龄女子都是涂着深红色唇膏的,老板娘的意思是让她们更像红嘴鱼,逼真。男人们忘乎所以,把这点没注意到,结果游戏结束,每个人都是红嘴唇,幸亏被孟成林发现了,要不然从酒店出来,面子就失大了。就那,路鑫波省长还是美美出了一回丑。谁也没想到,那条最美的鱼身上带红,例假来着呢,染了路鑫波一手。老板娘见多识广,情急关头,突然冒出一句,省长真是红啊,吉运啊,恭喜恭喜。其他人马上反应过来,齐了声地跟路鑫波恭喜:红运高照,省长红运高照啊。

红嘴鱼就这样在江南省高层便有了另一种说法。

上次朱天运说的红嘴鱼,是有典故的。海州有家著名的酒店,规模不大,但风格很独特,招牌菜就是红嘴鱼。这鱼是海州特产,产于红水湾一带。刺少,味道极鲜美,慕名而去者甚多。有次柳长锋请副省长罗玉笑去那家酒店吃红嘴鱼,骆建新等人也坐陪。吃到中间,老板娘安排了一档节目:干岸钓鱼。偌大的包厢灯光忽然一暗,朦朦胧胧中,中间那道看似是墙实则是机关的“墙壁”缓缓打开,另一间包房里,走出五个妙龄女子。五个女子皆是美人鱼打扮,光滑的肌肤上裹着薄薄的纱,下摆收得很紧,尾巴拖在地毯上。然后她们做出饥渴状,挣扎着,呻吟着,缓缓朝水中游来。音乐这时候也变了味,轻扬,却令人血脉贲涨,很有蛊惑性的那种。灯光更是变得迷离,尤如将人沉到了海底迷宫。包房里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目光像被粘上去一样吸在了不期而至的美人鱼上。五条鱼游走着,渴望着,做出挠首弄姿的一连串动作后,来到她们早已选定的目标身边。当然,来到罗玉笑身边的,自然是最美也最性感的一条,那女子肤白如玉,指头轻轻一点,就能滴出水来,眉眼更是生情,勾魂摄魄。细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高耸的**,浑园结实弹性十足的臀,几乎让男人们挑不出一点刺来。没刺就是红嘴鱼。急不可待的罗玉笑一下就将她搂到了怀里,小鱼儿呻吟一声,咯咯笑着,轻轻点了下罗玉笑鼻梁,又溜走了。

“想逃?”罗玉笑那天喝了点酒,趁着酒兴,真就在包房里玩起了水下摸鱼儿的游戏。那场面真是精彩极了,一边是省长,笨手笨脚而又饿急似的想吃到那条鱼,一边是狡猾顽皮、想被吃而又故意躲着不让吃的美人鱼。其他人被鼓舞,在鱼的带动下,也都离开座位,配合似地跟鱼们斗智斗勇起来。终于,罗玉笑将鱼钓上了,狠狠在脸上嘬一口,解恨似地又狠掐一下xiōng,然后笑着:“这鱼好,这鱼吃起来才有味。”

五位妙龄女子都是涂着深红色唇膏的,老板娘的意思是让她们更像红嘴鱼,逼真。男人们忘乎所以,把这点没注意到,结果游戏结束,每个人都是红嘴唇,幸亏被柳长锋发现了,要不然从酒店出来,面子就失大了。就那,副省长罗玉笑还是美美出了一回丑。谁也没想到,那条最美的鱼身上带红,例假来着呢,染了罗玉笑一手。老板娘见多识广,情急关头,突然冒出一句,省长真是红啊,吉运啊,恭喜恭喜。其他人马上反应过来,齐了声地跟罗玉笑恭喜:红运高照,省长红运高照啊。

红嘴鱼在海东高层便有了另一种说法。

当然赵厅长也只是说说而已,谁要是真的输了,也估计难得坐到一起去吃红嘴鱼,玩笑而已,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有次,莫正南约了温厅长还有秘书长方扬直接到了芷园。跟接待处长叮咛一番,弄几条最新鲜的红嘴鱼,有首长要吃。不大功夫,赵厅长也到了,一看方扬也在,眉头微微一拧。朱天运会意,跟方扬递个眼色:“快去看看鱼好没,完了你陪领导,不用管我和赵厅长、温厅长了。”方扬机敏地道:“有您陪两位厅长,我就不瞎凑热闹了,那边一桌人,今天够我忙活的。”说完溜腿走了。当时赵厅长便说:“不耽误工作吧,别把你正事给影响了。”

莫正南说:“正事就是陪两位厅长度周末,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两位厅长呵呵笑出了声。

他们两位厅长平时走得近,要说密,也还没到什么都畅开了说的地步。但绝不会生分,这点他们都相信。省里厅长与厅长之间,能到他们这程度已经很不容易。官场里的密是有特定条件的,不是志同道合就能密起来。一要看背景,背景相同的人才有可能走向密。二要看渊源,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很难走到一起,更别说密切。三嘛,还要看是否有共同的利益牵制着双方。官场是个讲利益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利益更能维系双方,这个利益往往又是不可告人的,必须私下里暗谋。这一暗一谋,不亲密的都亲密了。

大家笑了好一阵子的红嘴鱼,笑完后,莫正南便去帮阿珠找扑克牌,他相信阿珠看到他的怀疑了,而阿珠用这种打扑克牌的方式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看来这些年阿珠练了一双火眼金睛了。

果然,莫正南在找扑克牌时,阿珠暗暗递给他一个眼神,莫正南便明白过来了,官场上这种随时倒戈的情况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大家都在为前途而拼命,没谁就该铁定心地只认准一棵树,这并不难理解,如果是莫正南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也会如赵厅长这么选择朱天佑,而不是选择路鑫波吧。这次私宴,能到这包房来的人,莫正南相信不会跟朱天佑书记搞离心离德这一套的。

还是阿珠先找到了扑克牌,于是四个人双对双坐下来打着扑克牌,上来的第一场,阿珠就抢先叫了牌,而且她的牌上得特别顺,要什么就是什么一样,一上来就把赵厅长和温厅长来了一个大光,他们一分没捡着,她和莫正南连升四级,阿珠兴奋地大笑,赵厅长就拿阿珠取笑:“阿珠,火这么旺一定是心火没被男人去掉哟。”

阿珠便笑着一边拿牌装作要打赵厅长,一边说:“明明是你们地方军干不过我们京城,还往男女之事上扯,赵厅长这么没火,是不是昨天被夫人偷袭了?”

这女人要是一说带色的笑话啊,男人的情绪都高了起来,赵厅长便笑得更放肆了,笑过后说:“是啊,我家那位昨晚非逼我交了一次公粮,所以,今天这手臭不可闻啊。”

赵厅长的话一落,几个便大笑起来,就在几个人放肆大笑时,郭邦德引着朱天佑书记来了,一听大家笑得这么欢,便迎着笑声问:“什么好事啊,笑得这么开心,说出让我也笑一笑。”

赵厅长便指着古玉珠说:“这美女,一上场,剃我和温局长一个大光头,还批我,昨晚被老虎逼着交了一次公粮,所以手臭。”

“好你个赵学彩,你这公粮得天天交,要是下次再听到没交粮,拿你是问。”朱天佑书记玩笑了一句,这气氛硬是不一样,大家便都又哄笑起来。

笑问完,朱天佑望着大家说:“大家都到的比我早啊,我这个做书的,迟到了,等会儿自罚一杯。今天正南最远,来得怕也是最早吧?”

“大书记就是偏心,总记得正南哥,明明是我和郭大哥来得最早嘛。”古玉珠的话明显有撒娇的成份,不过,今天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不撒娇,谁撒呢?

果然,朱天佑便转过目光望着古玉珠说:“阿珠,今天不仅只有你一个美女,而且年龄也是在座中最小的一位,那就多活动活动,你替大家张罗,今天我带头,喝白酒,阿珠,去,到我车子后面拿酒去,那可是我一直舍不得喝的三十年的茅台啊,大家今天尽兴地喝,放开地喝。”朱天佑不仅从部队把阿珠弄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一口一个阿珠、阿珠地叫着,这一点,他就跟别的级别高的大领导太不一样,他弄了这么一个大美女替他搞接待工作,人家不怀疑他才怪呢。可他倒好,明明知道很多人对他和阿珠的关系一直起着疑心,一直在背后猜测,而且这种事,往往是所有人最热衷于议论的事情,可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情,他反而半点都不回避,尤其在他设下私宴招待大家时,他在这种场合下,似乎格外乐意让阿珠做着做那,而且把阿珠一直带在身边。这样一来,猜测和怀疑的人,反倒觉得朱天佑跟阿珠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甚至是正大光明的,反而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阿珠一路小跑地出了包房的门,她那修长的身影,还是引得几位男士都朝着门口看了看,不过,碍于大书记大场,几位很快收回了目光,特别是莫正南,快得生怕被朱天佑发现一样。

等阿珠把酒拿上来后,朱天佑书记招呼几位坐,虽然是私宴,可因为越是私宴,越是要讲究规矩,几位都看着是大书记,于是朱天佑便说:“我做东,做主位,正南最远,坐我身边,邦德辛苦地接待客人,也坐我身边。”于是莫正南跟郭邦德一左一右坐在了朱天佑边上,其他的人便好坐了,顺次而坐下。

阿珠坐在门口,这地方一看就是为领导服务的位置,不过,因为朱天佑那么抬她,她当然乐意为大家服务。于是阿珠便把酒杯递给了朱天佑,朱天佑顺手接过酒杯,说起了开场白:“没啥别的意图,就是请大家吃顿饭,最近大家都很忙,工作千头万绪,也很少有时间跟大家见面,我让郭书记把大家叫一起,热闹热闹,也算放松一下吧。今天不谈工作,这是原则。以后我们要养成一个好的习惯,办公室谈的,绝不在私下场合谈。到了饭桌上,就一个目的,吃好。今天我埋单,大家吃什么,只管点。”

这番话等于是给饭局定了调子,其实不用强调,这种场合,想谈工作也谈不了。这种饭局只是一个信号,是一种仪式。只是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某个圈子里的了。叫到这种场合的人,你就是不想加入这个圈子,也由不得你。因为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别的圈子一听你到过场,自然就对你有了戒备。

想到这,莫正南下意识地就将目光扫在了赵厅长脸上,见赵厅长很坦然,就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想复杂了。

饭局的气氛非常好,朱天佑果然带头喝白酒,而且还自罚了一杯,这是很少见的,多的场面,朱天佑书记是滴酒不沾的,也反对别人滥喝。今天他居然喝了酒不说,还让所有尽兴地喝。

莫正南喝了不少,这是他最放松的一次。所有人你来我往互相敬酒,又客气又诚心,不喝哪成?阿珠喝得更是双颊飞红,走路都要飘起来,不过终还是把握得好,没失态。这天的阿珠真就像服务员一样,把在座各位全都照顾到了,而且每个人面前都能说出极其到位妥帖的话。简直就像一支润滑膏,把大家弄得都很滋润。莫正南暗暗佩服,这女人,前程无量啊。

回去的路上,莫正南跟郭邦德坐一辆车,借着酒劲,两个人云里雾里说起话来。

郭邦德说:“最近也确实是事太多,一连串动作,搞得人眼花缭乱不说,也极为被动和窝囊。”

“郭兄,说我还是说别人?”莫正南故意问。

“怎么理解都成,只要不往我身上联想就行。”郭邦德田也打着哑谜。

“酒多了,有点飘忽忽的。”莫正南也接着打哑谜。官场上这种哑谜打起来很有意思,有时能打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老兄能飘?飘的都是没重量的人,经不起风吹。你**沉着呢,只是没往下坐罢了。哪天坐下去,可是雷打不动,稳若磐石了。”郭邦德已经看出朱天佑书记对莫正南极为看重。

“我就怕一**坐下去,坐出一窟窿来。”莫正南哈哈地笑着。

“那倒好玩啊,是窟窿就得让它陷下去,然后再把它补起来,老兄还差这本事?”郭邦德说。

“就怕有些窟窿太大,补不上,等你教我两招呢,哈哈。”莫正南又回了两句。

“不敢,补不上就让它悬着,悬也挺好的啊,还有热闹看,你说是不?”郭邦德继续说着。

“这话经典,经典啊,看来还是要喝酒,喝了酒想问题就是不一样。”莫正南夸了郭邦德一句。

“那也要看喝谁的酒,哈哈。”郭邦德也大笑着。

就在这里,车子刹住了,莫正南这才知道郭邦德的家到了。下车的一瞬间,郭邦德往莫正南手里塞了样东西,莫正南也没当回事,等郭邦德走后,他上车一看,是件很不起眼的古玩,破破烂烂的,小,造型有点像佛,但又绝不是佛,是什么呢?莫正南把玩半天,不明其意。郭邦德为什么送他这个?洗完澡睡觉时,忽然明白,这件古玩叫“渔翁归”,他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介绍。民间有老百姓将它供起来,祈祷远行的人平安,能顺利归来。

郭邦德是在提醒莫正南,在下面地、市、州做完后,就该回到朱天佑书记身边去吗?

《办公室诱惑:情迷美女总监》

《掠心俏后夺帝宠:娘娘万福》

《小人物混迹花丛:爱上女局长》



第四十六章 女人靠睡(之一)『77@读书}

第四十六章女人靠睡(之一)

第四十六章女人靠睡

莫正南从私宴回来后,彭青山给莫正南打电话汇报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关于江超群的问题,刘枫已经拿到了相应的证据。第二件事,石磊的问题,他也拿到了相应的证据。彭青山问这两个人目前该怎么处置?

在琉州的官员都在惶惶不可终日时,恐怕只有彭青山是最激动,最乐意干事的人。莫正南交待的事情越多,他的位置就越会有保障,现在石磊的问题就摆在这里,他下去是迟早的问题,江超群下去也是迟早的问题,再加上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一下子就要空好几个位置出来,空的坑越多,对于没有问题的人来说就越有冲力和希望了。

莫正南听了彭青山的汇报后说:“青山,这事干得不错,你最近的表现也很不错。不过,这事暂时保密,该动他们的时间还没到呢,再等等。”

“谢谢莫市长的夸奖,这些事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本职工作,应该尽心尽力的。”彭青山尽力让自己稳住,越是空的位置多,越得稳住,现在还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只要好好工作,就一定会有适合的工作由你干的,继续好好干吧。”莫正南说完这句话就收了线。彭青山愣了一下,回味着莫正南的话,他不由得感觉话里话外都是承诺一般,竟不住还是偷偷地乐了起来。

莫正南收线后,给吕浩打电话,这几天,吕浩回林县后,没和他联系过,他手头上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莫正南也不清楚。

电话通的时候,吕浩正在办公室里,这一段积下来太多的事情,他得一件一件地处理,收尘设备已经顺利在试用,灰尘一下子少了许多,乐得金二狗给吕浩打电话说村民们要做一块“为人民服务的好县长”的牌匾送到县城里去,吓得吕浩一个劲在电话里求金二狗千万要拦住这些村民,千成不能给他送什么牌匾,这等于把他往枪口上推,那会中子弹的。这不是为他好,反而会害了他。金二狗大约是真的懂了吕浩的意思,在电话中说:“吕县长是个好官,是好官我们就要保护,放心,吕县长说不能干的事情,我们坚决不干。”

吕浩在电话中感激了半天金二狗,金二狗才恋恋不舍地挂掉了电话。对于村民们来说,谁又不想和县长多讲讲话呢?

现在,吕浩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压下来的文件,准备周末带丽丽和念小娇一起去丽丽妈妈坟头边上看看,丽丽已经知道妈妈自杀了,当然也知道是因为她的事情。她还是住在养父家里,具体情况,吕浩也没来得及去关心和问问,想在周末的时候,好好请两个孩子吃一餐饭,安慰一下丽丽。这件事情,早该做的,一直拖着没去做,说什么,也要再做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吕浩发现老板打来电话,他赶紧接了电话,在心里却愣了一下,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这些日子以后,他和莫正南都在应对着这样那样的事件,该做的正事都没做几件。

“这几天怎么样了?”莫正南在电话中问吕浩。

吕浩赶紧说:“莫市长,这几天一直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一直忙,就没来得及向你汇报。我就这个机会好好汇报一下,收尘设备终于顺利在试用,工业局大楼的欠款和赔偿问题也落实到位了,一河两岸的项目,刘儒生老板一直在准备细节性的东西,我手上的一些杂事,也在加紧准备,想把这些事处理掉后,就去北京一趟,找找胡总,尽快落实制药厂的事情。”吕浩在这几天还是做了不少的事情,讲起来自己也得挺有成绩感的。

“不错。就该这样一件一件落实工作,口碑就是在落实工作中形成的,你还年轻,一定要学着脚踏实地去走,不要玩花样。关于江超群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现在不想动他,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这一次他躲不过了,他下去是迟早的事情。你现在尽快去北京一趟,把项目的事情落实,开工,小兰在北京,有什么困难找小兰去。对了,念桃怎么样了?”莫正南在电话中一边交待工作,一边关切地问着念桃。他最近也没给念桃打电话,郭邦德暗示过他,田天听方扬讲过他和念桃之间的不清白,如果这件事被朱天佑知道了,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这是什么事呢?自己干过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秘书,而自己的小姨子对自己又在苦苦相逼。虽然阿珠被朱天佑调到了江南,虽然阿珠和朱天佑之间很亲密无间的样子,但是朱天佑绝对不会不管欧阳兰的事情,再说了,欧阳兰和他闹过之后就回北京去了,他没给她打过电话,她也没有给他回过支言片语。两个人之间显然陷入了冷战之中,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粘乎着念桃,实在是过不了内心的坎坎,可他要是不关心念桃,他又想她,担心着她和孩子的平安。

“莫市长,别担心,念桃越来越能吃了,而且肚子越来越大,我捉摸着,一定会是个小胖小子的。我今天就去北京,等会我把念桃的嫂子接到家里,有她照顾念桃,你就放心吧。她生过两个孩子,有经验呢。”吕浩在电话中很欢快地说着,现在的形势越来越是他和莫正南的春天,他当然轻松不少。再说了,老板关心念桃,他肯定就要往最好的方面去说了。果然,莫正南在电话中“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完说:“你小子,肯定是个重男轻女的家伙。是个胖小子我就开心,是个丫头我就不开心了?”莫正南心情大好,他其实也隐隐希望念桃替他生个儿子,这男人嘛,传综接代的思想总是会有一些的。

“当然,只要孩子健康成长着,生男生女都开心,都会开心的。”吕浩赶紧圆了一句。

“去北京多住两天,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家里的事也要安排妥当。另外,替我好好陪陪小兰,她估计还在生气中,一直和我冷战。她太闲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你就顺着她,让她找找乐子,气顺了,不闹事,我就心安了。”说着,莫正南也没再等吕浩回话,就挂了电话。

老板的一个电话,让吕浩不得不改变计划,他本来是想把手中的事全部理顺后再去北京,一心一意把制药厂建立起来。可老板的一个电话,让吕浩明白,老板是需要他现在就去北京,欧阳兰不是他,也不是老板愿意去得罪的人。再说了,吕浩和欧阳兰之间形成了这样的关系,而且欧阳兰在这方面的需要还真是比较强烈,那个晚上他是如何让欧阳兰满足的,他并不记得。可那个早晨,他让欧阳兰欲罢不休的急切,吕浩一想起来,就很有些不是滋味,说什么,他就要认认真真地把这个女人干得彻底扒下,只有这样才能让吕浩自己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吕浩放下电话后,去了cāo武文的办公室,在上楼的时候,他偏偏遇上了江超群,吕浩还是很客气地叫了一声:“江书记好。”

江超群扫了吕浩一眼,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也不问吕浩要干什么,是不是找他,就急匆匆地往楼下走。江超群不问吕浩,倒让吕浩省了不少事,要是真的问起来,他还得和江超群周旋半天,对他而言,他现在不希望浪费时间,特别是现在这个形势,很适合于他的时候,他一定要尽快做点成绩出来,无论是走莫正南的路线,还是欧阳兰的路线,对于他而言,就是形势一片大好。所以,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显得特别宝贵了。

吕浩也没把江超群的态度放在心上,赶紧去了cāo武文办公室,cāo武文正准备去水利局参加一个会议,见吕浩来了,赶紧说:“吕浩,坐吧。”

吕浩坐了下来,cāo武文便给吕浩倒了一杯水,这让吕浩既感动的同时也极为不好意思,赶紧说:“cāo县长,哪里能让您给我倒水啊,您快放下,我来,我自己来。”说着,一边从cāo武文手里抢过水瓶,一边把感激和激动两种表情堆满了一脸。无论莫正南如何信任自己,无论多少人知道他背后站着莫正南如此大的一个后台,他都得格外低调并且格外尊重地去面对别人。

cāo武文见吕浩这么尊重自己,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多看了几眼,他一脸的感激和激动,让cāo武文有一种很舒服而且很爽的感觉。目前江超群基本上可以排除去局了,而他和吕浩都是莫正南身边要重用的人,但是林县的干部,现在怕是谁知道,吕浩背后的力量有多巨大了。

林县第一水泥厂的问题,这些年没办法解决,可吕浩硬是解决了。工业局大楼被炸,谁也不怕去碰这个问题,可吕浩不仅碰了,而且解决得让人心服口服。虽然的确是莫正南在背后支持着他,可能够让一个领导如此支持也是吕浩的本事,现在,连他这个做县长的人,也不敢去得罪的吕浩,却在他面前如此低调,而且如此尊重自己,对于这一点来说,cāo武文就觉得吕浩前途无量,一个能够在成绩面前稳得住的人,一个能够在背后有如此高人指导的时候,不飘浮,不荡漾的年轻人,他还能有什么事可以应付不了的呢?

吕浩拿起水瓶,先给cāo武文的杯子加满水,才给自己的杯子倒水,做完这些后,吕浩便说:“cāo县长,我今天去北京,想把制药厂的事情再落实一下,您觉得呢?”吕浩一脸的谦逊,更让cāo武文觉得这年轻人还确实不错,也难怪莫正南会如此信任他,也如此重点培养他。真是后生可畏啊,于是,他赶紧说:“吕浩,你有什么想法尽量放开手脚去干,你现在还年轻,做错了,还有回头的机会和勇气。不像我们,老了,就容易畏手畏脚,就容易被自己的谨小慎微给缚束住了,谨慎固然好,可是太谨慎了,是干不了大事的。所以,吕浩,趁着年轻,趁着有干劲,就往前冲吧。我会在你的身后支持你的,放手去吧。”

cāo武文说的一番话也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他这些年来一直很谨小慎微,每走一步,都是格外地小心,生怕做错了,生怕哪里做得不圆满,容易让人抓住话题,批个不停。这年头,事,干得越多,越容易有话给别人说,你不干事,反而没话给别人说。不干事就没错误,也没人能够盯住你,甚至是挑你的刺。可是,如果老是这样不干事,混日子,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cāo武文来说,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一方面他渴望有所作为,另一方面他又老怕出错。在发展中的城市,谁又能保证件件事情是对的呢?谁又能保证所有的执政导向是对的呢?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就需要如吕浩这么年轻的力量军进来,他们还没有被彻底染上机关色彩,还有**,有理想,更有往向前冲的胆量。现在,cāo武文是真心实意愿意把自己年轻时没有实现的梦想,放在吕浩身上,让吕浩放开手脚地大胆冲。再说了,林县有他,琉州有莫正南,江南省有朱天佑,一切对于吕浩来说,正是大好时机,也正是放手去搏的时候。

吕浩感激地望着cāo武文说:“谢谢cāo县长,有cāo县长的支持,我就不怕了。我还年轻,很多方面缺乏经验和知识,在以后的工作中,请cāo县长多多指导我好吗?”年轻就是好,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以小卖小,可以打着指导和牌子去套近乎,没有谁会把真正请教自己的人,推出去了。

“我会尽力支持你的。放心去吧。”cāo武文说着,便站了起来,吕浩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并着肩一起往楼下走。

cāo武文对吕浩如此亲切的态度,自然是一种信号,cāo武文也是有意这么和吕浩并肩下楼的,他要告诉政府大楼的人,吕浩就是未来的政治明星,给这座大楼的人,一个很明确的风向。

cāo武文去了水利局,吕浩坐进了自己的车子,由小周把车子开出了政府大院,一路往机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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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女人靠睡(之二)[]

第四十六章女人靠睡(之二)

第四十六章女人靠睡(之二)

在车上,吕浩给欧阳兰打电话,欧阳兰又在私人会所里玩,她最近的心情谈不上有多差,也谈不上有多好。想莫正南的态度时,她就有恨得牙齿响,想吕浩的傻里傻劲时,她又感觉有很甜蜜的感觉。她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啦?于是就回了北京,混在一帮朋友中,一个又一个游乐场所乱玩着。

欧阳兰接到吕浩的电话时,正和几个朋友在一个小四层的私人会所里,这个小四层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里面却是金碧辉煌,奢侈得让普通人不敢想象,随便哪一个房间就是上千万的豪装,可以说里面一应俱全。

欧阳兰和朋友们约着去深圳打高尔夫,深圳方有人全权接待,正在商量带些什么东西,还有高尔夫的用具等等,欧阳兰平时并不是特别喜欢玩高尔夫,虽然高尔夫是贵族运动,可她没认为玩了高尔夫就是贵族,不玩就不是的。当然了,普通人也确实玩不起,一张高尔夫俱乐部的贵宾卡就是六、七十万,又有多少人办得起这种卡呢?

吕浩的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欧阳兰扫了一下手机屏,便站起来往一旁走了几步,才接起电话问:“又是你的主子要我做什么事了?”

“兰姐,”吕浩一听欧阳兰这么质问他,很有些尴尬,赶紧很动情地叫了一声,他这几天也没给欧阳兰打过电话,信息也没发过。他和她已经这种关系了,他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面对,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找欧阳兰。现在是老板让他联系她,而且他这次是一个人去北京,除了项目外,还得把欧阳兰哄好,哄开心,任务才算圆满结束。

“叫得这么甜,又是下套儿,让我往进钻是不是?”欧阳兰不满地损了吕浩一句。

因为是司机送吕浩去机场,他也不能说多肉麻的话,便说:“兰姐,我三点半的飞机,到北京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我请兰姐吃饭好不好?”

吕浩请欧阳兰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去了北京,欧阳兰不会让他请客,就算让他请,他未必请得起。怕是欧阳兰随便玩的地方,都是吕浩不敢想象的。上次的那个四合院,吕浩虽然没敢问,可是仅仅是那一套清末的红木家具就值不好钱,消费自然不是一般人去得起的地方了。

“哈哈,”欧阳兰在电话中突然暴发出一阵狂笑,吕浩不得不把手机往耳朵边外移了移,他不明白欧阳兰这么笑是为了什么?

“你居然想到要请我吃饭,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来北京就为了请我吃饭吗?”欧阳兰笑过之后,接着问了一句。

“我来公干,莫市长说你在北京,我当然就想着想请兰姐吃饭啦。”吕浩解释了一句。

“小子,你要找我就找我,少拿你们主子说话。别外,想姐去机场接你,直接说啊,何必用这种手段?小子,记着,在姐姐面前,你不需要耍手段,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再要这样转着弯弯和姐姐说话,姐姐立马拉黑你。”欧阳兰恶狠狠地说。

吕浩被欧阳兰这么一吓,赶紧说:“谢谢兰姐肯来接我,我是真心想请兰姐吃饭,只是又担心我请不起兰姐,当然了,一碗面,我还是请得起的。”

“拉倒吧,少说这些话。既然你大老远上我们北京来了,我就去接接你吧。本来想去深圳耍几天的,你来了,我就好好陪你认识一下咱大北京吧。”说着,欧阳兰就把手机给挂了。

吕浩却盯着手机,傻笑了一下。这女人啊,明明是心里想着那种事儿,嘴上却扯得一本正经似的。当然啦,吕浩还是很情愿欧阳兰来接他的,法拉利的跑车一坐上去,就感觉整个人飘了起来。如果没有欧阳兰,吕浩怕是这辈子也坐不上法拉利的跑车了。

吕浩没有睡觉,而是睁大眼睛看着窗外不断飞奔的野外,脑海里竟是欧阳兰和思思的**,有时候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有时候却格外分明地把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的**重现着,他竟有些不知道所措一样。这两个人一个和他有着灵魂共存的爱情,一个和他扯上了皮和绊的关系,肌肤之亲与神交之恋总还是存在着真实和虚拟的区别。

吕浩在去机场的路上,大脑里就是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他其实也理不清楚,如果说官场对他来说,已经在稳步上升着,那么女人呢?他的女人到底是谁?

机场就是在吕浩的这种追问中到达的,司机小周把他放在进大厅口的地方,便把车子开走了。吕浩平时一个人去北京的机会还真不多,大多是公干,而且跟在领导后面,在忙前忙后地为领导服务,现在他一个,自己为自己服务,倒也觉得很畅意一般,只是一进大厅,一看到他和思思拥抱的地方,吕浩的心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对不起思思,好在,他还算理智,没有把思思给睡掉,要是真把思思睡了,那他现在和欧阳兰这样不明不白的,他该会有多纠结啊。

吕浩在机场转着圈圈,去了一家买书的地方,扫了一下书,官场小说全部排在很显眼的地方,他随手翻了翻,想买一本,又感觉不自在一样。最后把拿起来的书又放下,换了一本军事方面的杂志,男人嘛,看看军事方面的书籍也是挺不错的。如果在机场读着官场小说,总感觉别人会拿异样的目光盯住他一样,浑身不自在。

吕浩拿着杂志去了六口门,坐在候机处,一边看军事杂志,一边想着心思,心思也没想好,杂志写的是什么也一无所知。好不容易熬到了登机,吕浩这才收起杂志,随着人群一起上了飞机,坐到座位上后,吕浩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便径直关掉了手机。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却睡着了,直到飞机落地,吕浩才醒了过来,赶紧随着人群往出场口走,一边走,一边把手机掏出来,打来一看,欧阳兰来过三次电话,吕浩赶紧拔了过去,欧阳兰说:“你到了吗?我都来半天了,到底是几点的飞机啊?”

“兰姐,我刚刚打开手机,马上到大厅。”吕浩说到这里,欧阳兰哪边却收了线。

吕浩便急步往大厅走去,欧阳兰夹在人群里,惦着脚东张西望着,吕浩看到欧阳兰这个样子时,竟然涌起了很多的感动。这欧阳兰是什么人啊,怕是就没干过接机的事情。可是为了吕浩,她竟然是深圳也没去,还真的夹在人群里迎接吕浩。

当吕浩挥起了手,欧阳兰终于看到他了,迎上来说:“靠,你来一次北京,比首长还牛啊。是个首长来,我也临不到我欧阳兰亲自接机的。”说着,径直在前面引路,往停车场走去。

吕浩跟在欧阳兰身边,一边走一边说:“兰姐,看到你夹在人群里时,我真的好感动啊,真的,绝没骗你。”

“这还差不多,比你的主子讲良心多了。”欧阳兰已经走到了她的法拉利车旁,开门走了上去,吕浩便跟着坐在她的身边,一坐下来后,欧阳兰竟然伸出手来,在吕浩脸上摸了一把说:“晚上可要好好报答姐姐。”

欧阳兰的这个动作轻薄极了,可吕浩的心却跳得格外地强烈,整张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他四处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这才稍微放下一颗心,可他还是不敢看欧阳兰,欧阳兰一见吕浩这个样子,更是开心极了,吕浩越是怕她,她便觉得逗他就是一种乐趣。于是又说:“看看你,羞涩得象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只是干起女人来,还是劲头十足的嘛。”

“兰姐,”吕浩急了,这白天的,又是在停车场里,欧阳兰这没遮没挡的,确实让他很有些难为情。

“哼,”欧阳兰哼了一下,发动着车子,车子便往机场外开去。

吕浩又讨好地说:“兰姐,其实莫市长挺关心你的,让我在北京好好陪你几天呢。”

“原来你又是受命于你的主子啊,原来你不是愿意来陪我的,是不是?”欧阳兰刚刚还在笑的脸上,顿时浮满了怒气。

吕浩又吓得不轻,他实在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又让欧阳兰生气了,这女人,象个小孩子似的,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他以为提到莫正南关心她,她一定会开心。看来,他真的不懂女人的心。

一路上,吕浩不敢再说话,而欧阳兰也没再说话。吕浩便四处看着,北京的变化确实是大,才多久没来,感觉陌生得不认识一般。其实就是吕浩住在北京,他怕也是认不清楚,东南西北道在哪里。

欧阳兰直接把吕浩拖到了一个地方,她上午刚刚呆过的私人会所里,欧阳兰停车时,吕浩四处看了看,外围是高楼大厦,可欧阳兰停车的地方却是一幢很有些破旧的小四楼,相比周边的高楼大厦而言,这幢小楼太不显眼了,可欧阳兰下车时,指着这个小四楼说:“失望了吧?我领你到这个地方来了。不过,我这是替你省事,别的地,怕你花钱多啊,这破地方,花不了多少钱的。走吧。”欧阳兰拍了一下吕浩的肩膀,吕浩又是心跳加速着,赶紧跟在吕浩身后往里走,才迈进一条腿,吕浩便发觉,欧阳兰又有耍他,这个大厅清一色的欧州风格,以简洁的为主,却又融合东方特色。特别是古朴的油画、深棕色的泰釉传递出一种遥远而亲切的感觉。迎面而来的大厅里,一架大的钢琴背后坐着一个绝对是绝美的美女,这样的美女,在林县,甚至是在琉州,怕也是找不到的。吕浩的目光不由得在美女身上多盯了几眼,欧阳兰却说:“喂,你的眼睛看什么呢?放着这么多欧州名贵画,你看不见,偏偏往美女身上扫,看来,男人全是好色之陡。”

“欧州名贵画?”吕浩吃惊地问了一句。

欧阳兰便引着吕浩往一幅油画前走,指着这幅油画说:“这画值五千万,绝对的真迹画。”

吕浩一下子傻眼了,如果不是欧阳兰亲口告诉他这个,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外表破旧的小四楼里,居然随随便便的一幅画就是五千万啊,那么这幢楼里装的价值,怕是吕浩也不敢去想象的。

“傻小子,让你见识见识一下,咱北京人怎么玩的。”说着引着吕浩往楼上走,每一层的包房大约也就六至八个那个样子,吕浩没有去数,他怕欧阳兰笑话他,就装着很懂的样子,任由着欧阳兰指指点点地告诉他,画值多少,家具值多少钱,甚至是一个茶杯也是价值连城的。吓得吕浩端着茶杯的手发颤着,生怕一不小心,茶杯摔破了,他可是陪不起。

欧阳兰见吕浩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吕浩有些生气,放下茶杯,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欧阳兰却走近他,又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说:“真是个可爱的小男人。”

吕浩的脸又红了起来,想去推开欧阳兰的手,更想冲出这个外表和内质天壤之别的小四楼,可是他的脚刚刚移了几步,欧阳兰便说:“你**就是个**,和你的主子一样,就知道索取,不知道奉献。”

吕浩被欧阳兰骂得缩回了刚要迈出去的脚,回过身望着欧阳兰,脸还是极不自在地红着,声音却低得只有他自己听见一般,说:“这里太名贵,我,我配不上。”

“cāo你妈。”欧阳兰却骂了一句脏话,显然,她听到了吕浩的话。

“我辛辛苦苦地替你约了胡总,辛辛苦苦地给你挣面子,你妈的,就知道看美女,有种,你现就下去,把那美女往死里看。”欧阳兰是真的生气了。

一听吕浩要来谈项目,便约了胡总在这里见面,胡总一听是这个会所,喜得一个劲说:“好,好,我一定去,一定去。”这个地方不是你有钱就可以进来的,没有身份和地位,这里根本就不让人进的。胡总还算老北京吧,可这个会所,他硬是进不来。人家根本就不让他办卡,也不接待他。而现在,欧阳兰竟然把他请到了这个会所,他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呢?再说了,他也已经决定去林县投资了。

“兰姐,我的好姐姐。”吕浩一边叫着,一边朝着欧阳兰走去,他走到欧阳兰身边,径直把欧阳兰揽进了怀里,想也没想地低头压在了欧阳兰的嘴巴上,欧阳兰刚开始还闭着嘴,不让吕浩亲,可是没一会儿,她就抵不过吕浩的进攻,张开了嘴巴,迎合着吕浩。

吕浩在欧阳兰嘴里发起了一阵威猛地攻势,欧阳兰便如水一般软在他的怀里,这女人嘛,再强大,在男人的攻势下,总容易软下来。

吕浩其实是真的很感动,他没想到欧阳兰还替他约了胡总,而且还是在这么高档的地方,胡总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个地方约他,他一定会觉得极被尊重,那么投资的事情,估计就没多大问题了。人家肯来,肯定就决定要去投资了。他以为欧阳兰在故意捉弄他,故意带到这么高档的地方,让他无所适从的同时,根本就请不起客。

欧阳兰还是把什么事都想得周到,办到了最前面。这一点,吕浩如果再不感动的话,他还是个男人吗?可是在欧阳兰生气的时候,除了这么用强,他又一时找不到别的办法哄欧阳兰开心。想想古话,床头打架床尾和,便用上了这一招。没想到欧阳兰还真的软成了一团水,又没身子骨了,搅得吕浩下体一阵阵膨胀,一边继续发猛地亲欧阳兰,一边用那个东东把欧阳兰往墙角顶,顶得欧阳兰也有一股欲望和从来没有的干劲往上冲,恨不得吕浩马上把她扒光了,往死里干她,才能熄灭身上冒出来的火一般。

怎么这么急切呢?欧阳兰也没想到,被吕浩那个晚上搞过一次后,老会有想他的冲动。而且这次回北京,居然被那帮女友们嬉笑了好半天,说她变得妖媚了,肯定是被男人润过,非要她交待是哪个男人,是不是她的正南哥哥?因为女人只有在恋爱时,才显得这么妩媚和红润。而且女友们笑她,女人靠两睡,一是晚上的睡觉要充足,二是被男人睡了。这两睡,缺一不可。只有充足的睡眠,没有男人,一如只有土壤,没有水分的花儿一样,会很快枯死掉了。再说了,女人没有男人,也很容易内分泌失调,脸上就失去了光彩,这种光彩无论用什么化妆品都画不出来的光彩。

欧阳兰也确实发现,她有些不同,这种不同与小姑娘恋爱不一样,既是对吕浩的牵扯,也是对吕浩的占有,还有对吕浩被她挑逗时的冲劲,那种冲劲会把欧阳兰送上云霄,她太迷恋这种进入云霄之中的感觉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进到了墙角之中,吕浩毫不客气地把手直接往欧阳兰山峰之间伸,一接触到那两团肉肉时,吕浩便用力揉搓起来,一边是生痛的感觉,一边又是火往上冲的感觉,欧阳兰想要去推吕浩的手,弄痛了她,又舍不得这种痛过之后的巨大欲望,便任由吕浩粗暴地把玩着那两团肉肉,而他们的舌尖交织纠缠在一起,丝毫也没有因为手在把玩那两个山峰而停下来,这上半身的刺激,导致下半身水流成河,欧阳兰感觉自己要被河水淹死了,便把吕浩死死地往自己身体上扯。

两个身体越贴越紧,两张嘴也是越亲越没有空隙,就在吕浩的手往下伸,触摸到那一丛绿草地时,门外却响了敲门声,一下,一下,节奏而又专业。

吕浩被这敲门时惊吓了,那根刚刚还雄性大发的东东,迅速疲软了下来,而且快得都没有过渡,让在兴头上的欧阳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成心不让老娘好好享乐一回。”说完,推开了吕浩,整理了一下衣服,吕浩赶紧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

接着就是欧阳兰说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了,服务生引着胡总,胡总后面跟着一男一女走进了包房,胡总一进来,就直奔欧阳兰,伸手握住了欧阳兰的手说:“兰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大开眼界了。这里,这个地方,值。太值了。”

胡总和欧阳兰其实并不熟悉,主要是欧阳兰一直在国外生活着,只是他还没想到欧阳兰有这么大的能耐,这幢私人会所,都是重要人物出入地方,一般人还真是进不来的。

“既然是欢迎胡总嘛,我欧阳兰总得整点上档次的东西是不是?”欧阳兰满脸笑着,刚刚的欲望已经退得无影无踪,而且极专业般地对服务生说:“看茶。”

服务生忙着倒茶,胡总便走到吕浩身边说:“小伙子,又见面了。”

“谢谢胡总肯来光临,太感谢了。”说着伸手重重地握住了胡总的手,很激动地摇了摇,他一来是故意让自己热情如火,另一方面又在努力压自己的慌乱,毕竟刚刚和欧阳兰有过上半场的调情,下半场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打搅了,当然这种打搅对于吕浩来说是好事,要是真让他在这里放倒欧阳兰,他还真是有色心没色胆。

吕浩在这个时候,看到了莫正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好事多了就不是好事。以前吕浩不理解这句话,现在他发现他懂了,如果他在这里干掉了欧阳兰,算不算好事呢?那么他又能在这里和胡总谈成项目的话,就更是好事了。真要把这所有的好事落到他一个人头上,吕浩便会觉得太心虚了。这人一旦与心虚较上劲了,很容易出这样那样的漏洞。就因为他在这里和欧阳兰有了上半场,下半场的目的性便明确了,欧阳兰在尽一切热情招待他的客人,为的就是下半场上,吕浩有个好表现。

这不,欧阳兰说:“快请坐吧。”

胡总身边的一男一女很有些胆怯,这样的地方,他们如吕浩一样是第一次来,外观的破旧和室内的豪华反差太大了,大约这么私人会所的老板,要的就是这种巨大的反差吧。

欧阳兰对着一男一女说:“来了就是客人,放松,放松。”

直到这个时候,吕浩才打量这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不高,大约也就一米七左右,只是女的身材高挑,大约有一米七一到一米七二的样子,可是女人有这个身高,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就被衬得格外矮一般。

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就吕浩估计肯定比自己小得多。只是女孩一身职业套裙,很有些公安系统、女军人穿制服的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这感觉在吕浩眼里既是干练,也不乏女孩的柔性,使他一下子想起了一个词:制服诱惑。这四个字放在这个女孩身上,确实极到位。

欧阳兰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吕浩又在打量人家美女,于是有些不爽,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胡总:“这两位怎么称呼啊?”

胡总赶紧对着这一男一女说:“这是欧阳兰老总。”

这一男一女赶紧笑着喊:“欧阳老总好。”

胡总又指着吕浩说:“这是林县年轻有为的吕县长。”

这一男一女又冲着吕浩笑着说:“吕县长好。”吕浩本能地伸出了手,想要和这一男一女握手,可欧阳兰却望着一男一女说:“这女孩美得芬芳,这男孩亮得耀眼,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吕浩便很有些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胡总就指着男孩说:“这是我们的技术总顾问苏小宝。”说完,指着女孩说:“这位是我们的公关部总经理杨微微。”

胡总一介绍完,欧阳兰便热情地说:“微微坐大姐身边来,胡总坐上位,小宝和吕浩坐一起。”

欧阳兰这么一安排,吕浩便和杨微微隔了两个位置,既不是对视,也无法斜视。看来,欧阳兰真是良苦用心,吕浩在内心笑了笑,这女人啊,一小心眼起来,全是办小心眼的事情。

酒是三十年的汾酒,欧阳兰对吕浩说:“你今晚要是没陪好胡总,可就辜负了林县六十万人的希望哟。”

欧阳兰一说完,吕浩就站了起来,一边往胡总身边倒酒,一边说:“胡总,兰姐的话都说出来了,今晚我要是没陪好胡总,我这罪孽就大了啊。”

“那肯定是罪孽深重。”欧阳兰接过话,继续补了一句。

“有兰妹这么热情款待,我今晚放开喝。”说着自己抢过吕浩手上的酒瓶,哗啦啦地满上了一壶,吕浩也只得回到座位,重新开了一瓶酒,也满上了一壶,接着就给苏小宝也满上了一壶,到杨威威身边时,欧阳兰却接过吕浩的酒瓶说:“威威妹妹的酒我来倒,咱也不能男女平等,男女还是有别的。威威妹妹就喝一半吧。”说着往杨威威面前的装酒壶倒起了酒,杨威威赶紧去抢酒瓶说:“我来,我来,哪里能让欧阳老总替我们这些小晚辈倒酒的道理呢。”

“威威这话倒是对了,一晃我就是前辈了,老了,老了。”欧阳兰故意自嘲地笑了一下。杨威威便知道,欧阳兰见怪了,她本意是想表示尊重欧阳兰,却让欧阳兰计较成年龄的大小了,没几个女人不在乎年龄大小的。

杨威威一时便有些尴尬,脸红了一下。吕浩看到了,赶紧去圆场,这不圆场还好一些,他一来圆场,欧阳兰就更是不舒服,不过她不动声色地说:“上菜。”

菜上来了,吕浩还是替杨威威倒了半壶酒,眼睛却忍不住地往她脸上扫,这女孩的一张脸很有些如念桃,干净极了,可她又比念桃显得干练,显得亲和力十足。真是不愧如公关部的经理,确实有一股吸引人的气势存在着,让你忍不住就会把目光往她身上放,而且她整个人看上去极清爽,舒适。

吕浩没想到他对杨威威的打量,都收进了欧阳兰的视线中,欧阳兰恨不得踢吕浩几脚,见了美女就忘掉了一切,怎么男人都这德性一般,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刚刚还和思思打得火热,现在又频频把目光往杨威威身上投,不好好收拾一下他,他就得反天了。

欧阳兰故意咳了几下,吕浩赶紧离开了杨威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举起酒杯说:“我借兰姐的酒,代表林县六十万人民感谢胡总肯去林县发展,也欢迎胡总把林县当成您的家。”

吕浩的一番话倒让欧阳兰把她刚刚升起的怒火压了下去,这傻小子说话一套是一套,只是看美女的毛病怎么总犯呢?她刚刚教训过他不要看大厅里的那位演奏钢琴的美女,现在他又频频地看杨威威,而这个杨威威却以小卖小一般,还称她为前辈,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不过欧阳兰一向以大局为重,吕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欧阳兰也举起了酒杯说:“我今天不开车了,专程陪胡总喝酒。来,吕浩说是借我的酒,其实也不对,我也是借胡总的酒,替老区人民做点事情是不是,胡总?”

“对,对,兰妹妹说得极对,来,第一杯酒祝福我们在林县的厂子顺利投产。”说着胡总带头把酒干了,大家便都干了。

杨威威很怕喝汾酒,度数高不说,感觉这酒很烈,再加上喝急了,不由得咳嗽起来。

吕浩却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明知道欧阳兰不喜欢他对杨威威照顾,还是站了起来,送了几张纸巾给杨威威,于是胡总便打笑说:“看看,我们的吕县长就是懂得怜香惜玉。威威,你要是喝不了这么酒,让你吕哥替你喝。”

杨威威还真的站起来,把酒往吕浩酒杯里倒,杨威威一坐下来,欧阳兰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吕浩一脚,便把自己的酒往胡总面前推,一边推一边说:“既然胡总这么宠自己的下属,那我的酒是不是也由胡哥怜香惜玉一回呢?”

吕浩痛得差点要叫出来,欧阳兰穿的是高跟鞋,而她恰恰就是用高跟的部分踩他的,这种痛就不是一般的痛了。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欧阳兰在吃杨威威的醋,他要是再对杨威威表示一点情意,恐怕欧阳兰就会当场翻脸,她要是当场翻脸,这到手的项目不就搞砸了吗?想到这里,吕浩的后背又有冷汗往外冒,这女人,醋真是大极了。他不过是见杨威威有些紧张,他也有这种感觉,在重要人物面前放不开,就想抬一下杨威威让她放松罢了,当然了,他确实认为杨威威长得很耐看,而且越看越舒适。

胡总倒却不肯替欧阳兰喝酒,他说:“要是兰妹这个美女不喝酒,我这酒还喝得下去吗?”

“那好,我们干一大杯。”欧阳兰把自己推过去的酒倒进了大杯里,胡总见欧阳兰这么爽快,也换成了大杯子,吕浩想去阻止,欧阳兰却已经把酒灌下去了,吕浩便更不敢再多看杨威威一眼了。

没想到欧阳兰喝完酒后,望着胡总问:“胡总,这威威美女和小宝帅哥是你准备派到林县去建厂子吗?”

“兰妹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正有这种打算,所以今晚就把两位带来了,一来让兰妹指点、指点,二来让他们见见林县的父母官,大家交流认识一下。”胡总一大杯酒下去,整个眼睛便眯得很严重了,望着欧阳兰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了。

欧阳兰一听,内心咯噔了一下,她猜测胡总带的人肯定是要派到林县去的人,只是猜测被证实后,她的内心却又如猫抓一般。这上杨威威要是去了林县,长期和吕浩搅到一起,这干柴烈火的,能不着吗?可是她现在要是当着面去否定杨威威,也说不过去。

怎么办呢?欧阳兰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她都不明白她怎么要计较这个?她真的喜欢吕浩?她会去喜欢这个傻小子吗?那她的正南哥哥又是什么呢?

唉,恼人的感情啊。欧阳兰在内心叹息着。不过她的面部表情却是平静,她又倒了一杯酒,下位走到了胡总身边说:“这样吧,这威威妹妹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妹妹,胡总舍得往林县送,我这个做大姐的还舍不得让她去林县受苦呢,建厂子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女人天生就应该躲在如胡总这般伟岸的男人后面享福的。这杯酒吧,我替妹妹敬胡总,换个男人去吧,等厂子建好了,再让小妹妹。要不,我可心痛威威妹妹了。”

欧阳兰的一番话说得杨威威感动极了,她以为欧阳兰是在为自己着想,而且她也确实不想下到一个小县城里工作,她老家就在小县城,好不容易在北京站住脚了,她怎么舍得离开京都呢?可胡总说林县是小地方,就需要威威这等美女去搞定很多关系,地方的官员嘛,就好威威这种清纯而又气质型的女孩,再说了,威威是从北京下去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到小县城的官员迷倒才怪呢。

杨威威也把杯子倒满了,举到欧阳兰面前说:“姐姐这么痛妹妹,这杯酒,妹妹干了,姐姐随意。”说着,真的一口又干了,于是又是一阵咳嗽,可这一回吕浩再也不敢站起来去关心威威。

欧阳兰没有干完,而是举着杯子继续对胡总说:“妹妹都把人情卖给我了,胡哥,可要给我个面子哟,把妹妹留下来,换男人上。来,我干了,胡哥也干了,换男人上。”欧阳兰笑得极其热情,这热情让胡总哪里受得住,能在这个私人会所出入的欧阳兰,这么抬他,他哪里有不喝的道理?一边喝了一边说:“兰妹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只要兰妹爽了,好,小宝明天重新更换计划,挑一名男人去,你们两个男人以后就跟着你吕哥,听你吕哥的话,把厂子给我建好了哟。小宝,敬你吕哥一个,满上,是男人的,都满上。”胡总的兴致越来越高了,被欧阳兰这种人一抬,胡总恨不得要飘到天上去。

吕浩和苏小宝干了一个,欧阳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好心情地望着吕浩说:“胡哥都答应这厂子交给你们男人去建,你就代表林县的男人感谢胡哥一把。”

吕浩听了欧阳兰的话,也没往心上去,杨威威不去,他有些失落,可是换男人去,确实也有利于厂子的建设,对欧阳兰这么细致的考虑,又多了一层感激,便和胡总也干了一个。

虽然才五个人,两瓶三十年的汾酒,硬是被欧阳兰闹下去了,当然啦,胡总喝醉了,由吕浩和苏小宝架着出了私人会所的楼。

送走了胡总一行人,欧阳兰要去开车,吕浩便扯着她说:“你都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开车吗?再说了,酒架是要被抓的。”

“哼,”欧阳兰听吕浩这么说,越发往法拉利的车上走着,吕浩没办法,跟在欧阳兰身后,坐进了法拉利的车子里。

欧阳兰把车子开得如水蛇一般地纽动着了,吕浩吓得经常用手去替欧阳兰把方向盘,他的心却一直悬着,生怕被交警拦下罚款。可说来也奇怪,欧阳兰把车子开成这个样子,硬就是没有交警出现,倒让欧阳兰把车子开到了一家大院里,吕浩正怪,欧阳兰又把他带到哪里时,发现大院里竟有好几家宾馆,都是各省驻京城的宾馆。

欧阳兰挑了一家如意宾馆,一摇一晃地往大厅走着,吕浩赶紧去扶她,却被她丢开了手,不和吕浩说话,似乎赌着气地往里急走着。

吕浩赶紧去前台办卡,却被欧阳兰拉住了,望着服务员说:“把3098套房的房卡给我。”

服务员看了看欧阳兰,又看了看吕浩,吕浩的脸又发着烧,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啊?

“请出示一下身份证好吗?”小姑娘对着欧阳兰说。

“把房卡给我。”欧阳兰又补充了一句,吕浩怕欧阳兰和小姑娘吵起来了,赶紧去拿自己的身份证。

“你**的,你的身份证有个屁用。”欧阳兰骂了一句,指着小姑娘说:“我再说一次,把房卡给我。”

小姑娘也急了,可她不敢发火,在京城藏龙卧虎,哪一个都是她不敢得罪的。于是她赶紧给主管拔电话,把欧阳兰在房卡的事情请示了主管,主管说:“赶紧向她道歉,把马上房卡给她。”说着挂了电话。

小姑娘便向欧阳兰道歉,欧阳兰也不理她,抓起房卡就要走,主管来了,一见欧阳兰便热情地迎上来说:“兰姐来了,实在对不起,这小姑娘是新来的,对不住兰姐了。”说着,往吕浩身上扫了扫,吕浩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赶紧把低埋着,尽量往前走,欧阳兰笑着说:“小欧,走了。兰姐下次再请小欧吃饭哈。”说完,也不看吕浩,象不认得他似的,去按电梯,电梯门一开,她就冲了进去,整个人似乎要倒一样,吕浩赶紧去扶她,她便整个身体吊在了吕浩身上,恨恨地咬了一下吕浩的耳朵说:“再这么花心,我就咬死你,信不信?”

直到这个时候,吕浩才发现,欧阳兰原来一晚上都在吃醋,原来欧阳兰要派两个男人去林县,就是怕他和杨威威扯上了。

唉,女人啊,小气起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九楼到了,欧阳兰还不肯下来,吕浩又担心被人撞见了尴尬,本来被小姑娘和主管扫来扫去,他就觉得她们象是把自己当成了做鸭的男人,心里极不爽。可是他现在要陪好欧阳兰,他与做鸭子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3098到了,吕浩迅速地打开门,才发现这京城处处都是风景。这不起眼的如意宾馆,竟然有这么宽大而又豪华的套间,那张床怕有三米宽了,落地式的玻璃,把人送进了云霄,举手可以摘到星星一般。

“好美啊。”吕浩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

欧阳兰却又吊了上来说:“你要再敢在我面前看别的女人,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从这房子里摔下去,摔成稀巴烂。”

吕浩没想到一个杨威威的出现,让欧阳兰这么大的醋意,不过她没有当场发作,吕浩就已经觉得欧阳兰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如果晚上再不把欧阳兰干得叫饶,他怕过不了欧阳兰这一关了。

于是把欧阳兰整个人抱起来,摔在了大床上,接着他如猛虎下山一般扑了上去,咬着欧阳兰的嘴,不让她再说这些狠话,也不让她有喘气的机会,他压得很猛,也亲得很猛,手还极邪念地把欧阳兰的衣服扯了下来,先在山峰上一顿揉搓,一拉一放地,让欧阳兰一紧一松地叫喊着,接着手指想也不想地伸了那个地方,上下齐发力,猛烈搅动着——

欧阳兰整个世界被吕浩搅了起来,云霄的感觉来得那么急烈,那么真实,她如饿狼发出了寻食般地嗷叫声,满足又而强烈。



第四十七章 整夜缠绵【】

第四十七章整夜缠绵

第四十七章整夜缠绵

欧阳兰的满足和强烈刺激了吕浩,她的喘息声,如战场上发起总攻时的号子声,让吕浩忍不住把欧阳兰死死压在了自己的身体底下,整个重量全部落到了欧阳兰的身上,那一百好几十斤的重量,压在欧阳兰这个娇嫩的肉肉上时,她还是很有些抗不住。这个重量是她那位外国老男人无法给她的重量,也是她从来没有承受过的重量。外国老男人除了不断变态地摧残她以来,基本上不会这么去压她,再说了,那个老男人一身的皮囊,人到一定年龄后,就变枯了,皮肤没有水份,没有肉肉,只剩下一副皮,搭在骨架上,要多干瘪就有多干瘪,这样的人就算是压你身上,也是没有重量,没有感觉,甚至没有欲望的。

欧阳兰靠着自己年轻的肉体,从这个老男人手中继承了这么多的钱财,她虽然贵为红二代,虽然在京都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公主,可是她的肉体是肮脏的,她从来如此认为。她的身上每一处都散发着外国老男人的废气和锈气,她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讨厌自己的肉体,在回国的最初,她不断地冲洗自己,不停地往身上喷洒着名贵香水。就算是这样,她仍然感觉那个老男人的气息还停留在她的体内。于是,欧阳兰去了三里屯酒吧,在哪里捡到了一个小男孩,瘦弱得如同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她当时只是拿这个男孩寻开心,越是瘦弱,她那个时候,她越觉得安全,越觉得可以蹂躏,一如外国老男人蹂躏她一样。她给小男孩说,一口干一杯酒就是一千块钱,那个男孩连干了三杯,整张脸变得卡白,可那男孩还要继续干,欧阳兰不忍心了,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问他:“你很需要钱吗?”

那个男孩点了点头说:“我爱钱。”

“好,跟我走。”欧阳兰开着她的车把这个男孩带进了宾馆,可当这个男孩用冷冰的舌头伸手她的嘴里时,她竟涌出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可她没有放开男孩,任由他笨拙地亲着她的嘴,然后傻乎乎地问她:“你喜欢小男生干你吗?”

欧阳兰没有回答,而是盯着这个男孩的脸看着,那张脸年轻得没有任何的内容,那张脸又似乎写满了人民币,她和他在做一种交易,一如她从前和外国老男人做着交易一样。

欧阳兰顿时没有半点兴趣,可是已经脱得光光的她和小男孩躺在了一起,要是不把该做完的程序做完,欧阳兰又觉得欠缺一点什么,甚至是她想报复和放纵的心无法安放。

欧阳兰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里想着她的正南哥哥,原后由任这个小男孩在她的身上翻腾着,他太瘦,瘦得都压不住欧阳兰,她索性翻到了他的上面,可下面那个人儿,在搅动她的身子时,说了一句极**的话:“我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怕是满足不了姐姐的需要。”

“滚。”欧阳兰从小男生的身子上滑了下来,冲着一丝不挂的小男生骂着。

小男生怯怯地站了起来,那根晃荡的小黑,还挺举着,可在欧阳兰眼里,竟变成了一根让人极为恶心的魔棒,可这个小男生偏偏站在床边没走,眼巴巴地瞅着欧阳兰说:“你说过,还要给我七千块钱,凑一万的。”

欧阳兰翻身拿了一下包包,取出一把钱,数也没数地砸给了男孩,可那男孩竟然眉开眼笑地去抢着一张又一张在房间里飞舞的人民币——

欧阳兰闭上了眼睛,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小男孩,一如看到从前的自己一样。只是她没有如小男孩这般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飞舞的人民币,她也爱钱,可她爱得有尊严,尽管她被那个老男人折腾过,可她那个时候,她没有管老男人要过一分钱。

男孩终于把地上的钱捡完了,他居然还数了一遍,大约是超过了七千块钱,便满意地走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欧阳兰的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想寻乐子没寻着,却寻了一身更让她挥之不去的恶心感,这种感觉让欧阳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愿意去想男人,甚至对男人的身体有一种很本能的排斥和恶心。

欧阳兰虽然如此热恋着她的正南哥哥,可是她和他之间,除了那个醉酒的夜里,他抱了她外,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过肌肤之亲。她的正南哥哥在那个时刻推开了她,在那个时刻不要她,这个yīn影一直留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好在,她有了吕浩,好在,在酒吧里,她给吕浩喝的酒里下了药,让吕浩在回房间后,变成了另一个猛烈的男人。那个晚上,她仅仅是一个女人,而吕浩也仅仅只是一个男人,与身份,与官场,甚至与仕途没有半点的瓜葛,有的只是纯粹而又本能的肉体大战,有的只是本能的需求和快乐。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种快乐会超过本能带给人的感受,没有那一种快乐比得上肉体之搏时的那种忘我和进入云端的飘摇。

本能的快乐,与地位,与金钱甚至与权力都没有瓜葛,这个东西不是钱、权可以买到和换到的。可这个东西却可以用钱和权去搜寻,压制——

欧阳兰就是在那个夜里,爱上了肉搏。欧阳兰也就是在那个夜里,把吕浩装进了她的心里。当然,吕浩对她是敬畏的,这种敬畏恰恰让欧阳兰cāo控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现在,吕浩压得欧阳兰几乎要窒息,她忍不住骂了吕浩一句:“傻小子,你这是搞女人还是杀女人啊?”

吕浩却没有退让,反而恶狠狠地使了一下劲儿,力量感更强烈了,欧阳兰竟然有一种想要把所有的力量抗住,而且急切需要顶上去的欲望了,吕浩咬了一下欧阳兰的耳垂,他不是亲亲地咬,而是重重地咬了一下,痛得欧阳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cāo你妈的,你,你找死啊。”

“cāo你,cāo你全家所有的女人。”吕浩也骂了一句,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半点对欧阳兰的敬畏和害怕了。他知道了,这个女人必须用高强度的折腾方式才可以刺激到她,甚至可以激怒她达到最顶端。

正常的方式,对于欧阳兰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再说了吕浩今天就是要把欧阳兰彻底地干扒下,彻底地服他,敬他。不把一个女人搞扒下了,这女人总会在你面前耀武扬威。

人,就是这么一个贱东西。你不怕她,她自然怕你。人与人之间就这样。再说了,吕浩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年轻有的是体力,干一个老女人都干不过,他还怎么打江山呢?

现在,这个晚上,吕浩就是要把欧阳兰当成江山去打,去攻。

其实吕浩以前还真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多纯得,纯得以为牵个手就可以让女孩怀毛毛一样,他最初和一个女孩牵手,还是人家主动的,而且是被女孩家逼的。女孩说:“没见过,大夜晚约会不牵手的男生。”

那天,吕浩和女孩躲在学校的假山后面,那个地方有一排石凳,几乎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最爱钻的地方。每到夜里,那一排石凳就格外走俏,而吕浩是花了不上自习课的时间抢先占着,等女孩来的。

女孩是另一个系的,吕浩和她是在学校的文艺活动中认识的,女孩对吕浩极为感觉,有事没事找吕浩聊天,而且约会也是女孩主动,让他早点去那个假山后抢石凳,他便整个自习课没上,硬是孤零零地在那个地方坐到了下自习课。等那个女孩到来,得知他为了抢位置,整个自习课没上时,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两个人便并排坐着,下晚习路过的同学,走路发出沙沙的脚步声,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中扯着嗓子的叫声,以及吕浩快速的心跳声,在这个假山的后面,一轮又一轮地响彻着,每响一轮,吕浩就会吓得浑身不自在,似乎随时随地有人冲过来,抓住他们一样。他悄然地和女孩拉开了距离,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一时放石凳上,一时交织在一起,那女孩见吕浩这么傻是傻气,主动伸出手,拉住了吕浩的手说:“我们这是在约会啊,不是在开会,你有必要离我那么远吗?坐过来,靠近一点,没人吃掉你的。”

女孩的眼睛在月光下发射着神秘的光芒,引诱吕浩的同时,又压迫着吕浩,学校三令五声强调不准在校园内谈恋爱,情节严重者,一律退学。

吕浩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他怕啊。怕被学校抓到了,怕被除名,怕全校和全村的人的目光,那目光会杀死人的。就因为怕,吕浩一直在大学第四年,才敢答应和这个女孩试约会,因为大学时间不多了,要是在大学没有过恋爱的感觉,那这四年的大学不就白上了吗?当然这些全是宿舍里的哥们说的话,也都是他们取笑吕浩的话。在他们的威逼引诱下,吕浩终于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敢来假山后约会了。

月色下,女孩那张被青春和羞涩布满的脸上,闪着极其妩媚动人的光泽,吕浩看傻了,也看呆了。原来约会时看女孩比平时看女孩的感觉是如此不同,平时,吕浩也没觉得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在月光之中的女孩,吕浩竟有女神的感觉。

“我好看吗?”女孩一边拉过吕浩的手,一边逗着吕浩。

“嗯。”吕浩应了一声。

“我是不是比你交往过的女朋友都好看呢?是不是比她们有也气质,是不是比她们更高贵呢?”女孩继续问着吕浩。

“嗯。”吕浩又应了一句。其实吕浩根本就没谈过朋友,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啊。再说了,吕浩也分不清什么是高贵,什么是气质,那个时候,所有女生在他的眼里都是差不多的,留着比他长的头发而已。当然了,也就是从这次约会后,吕浩才知道女人是有种类的。

女孩拉过吕浩后,把吕浩往自己怀里拉,因为女孩已经发现吕浩是个处,没有一丝的经验。她倒觉得好玩,如果夺这个月夜里,夺走一个男生的处吻,四年的大学也有点可以拿出来骄傲的说词了。

于是女孩更主动了,不仅拉吕浩的力量加大了,而且整个人往吕浩边上靠着,吕浩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他越这样,女孩越觉得有趣。主动地扳过吕浩的头,开始亲着他的嘴,亲半天,吕浩都没反应。

女孩极了,用舌尖去顶吕浩的牙齿,顶来顶去,吕浩便松开了一条缝,女孩的舌尖灵活地钻了进去,吕浩才知道,他也要伸舌尖,于是迎着女孩的舌尖,玩起了舌吻。当然啦,那个的时候吕浩是不知道这就是舌吻的。

女孩却越来越投入起来了,在一个纠结而又缠绵的亲吻之后,女孩竟然拿起吕浩的手,引导他往自己的那两个山峰上探,女孩的山峰还是嫩绿的山峰,摸上去柔媚得让吕浩的手发颤着,再加上他老是紧张,整个人跟着颤抖起来,刚开始,女孩以为是吕浩激动了,便更兴奋地把吕浩的手,往下面的地方拉,可吕浩却再也不敢,也没力气往别的地方探了,他探不动了,也探不起了。他怕啊,尽管女孩那小巧挺拔的山峰,正好塞满了他那只已经在抖动的手掌,可他还是怕得要命。当女孩再把他的手往她的身子更下面拉时,他整个软了下去——

那一刻的吕浩,傻了,呆了,紧张得无法动弹,放在女孩山峰上的手只是那么僵硬地张开着,却不知道去摸一摸,也不知道象现在这样拉着欧阳兰的**,如拉橡皮泥似的,反来复地搓揉。那个时候,他太纯,除了整颗心在猛烈地跳动外,除了如打鼓时的彭彭声外,吕浩听不见一切,也看不见一切。

这个月色美丽的夜里,吕浩的处吻丢失了,吕浩的摸rǔ动作却以失败而终结。那个女孩没想到吕浩是如此木偶的一个人,拉一点上一点,甚至是拉一点,退两点。

这种事情,女孩拉了一寸,男孩就得前进十寸,甚至是更多寸的。可吕浩偏偏就教化不了,偏偏如石像似的凝固了。她一气之下,丢开吕浩的手,骂了吕浩一句:“神经病。”便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神经病。”这三个字,吕浩一直埋在了内心的最深处。那是他的纯洁,那是他的处吻,那也是他永远回不去的青春。

后来,吕浩在省城大街上遇到过这个女孩,却变成了一个地道的老妈子,生了孩子的她,胖得如水桶似的,让吕浩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飞快地从她的身边逃离了。

从这一天开始,吕浩不愿意去想他的初吻,更不愿意去想那个本来很美丽的月夜。

现在身子下的欧阳兰,吕浩是不会再心慈手软的,他要把他所有想象中的动作全在欧阳兰身上实现着,当然啦,这些动作大多缘于偷偷看过的**。怕没几个男人没看过这个**,没几个男人不喜欢看看这个**,刺激性的动作,本来都是男人们创造的。一如江山是男人们去打一样,这种攻江山和攻女人是一脉相承的。这大约就是男人们总喜欢把女人压在自己身下,干得她们叫饶的原因吧。

第一个回合,吕浩的重要让欧阳兰有了压力感,吕浩的粗暴,也让欧阳兰有了新鲜和刺激感。吕浩终于敢在她面前如男人一般雄壮威武了,大约女人都渴望被这样的男人征服掉了吧。

“快,干死我吧。”欧阳兰忍不住发出了叫喊声。

这样的叫感声让吕浩反而变得不急不燥了,他就在欧阳兰的外围刺激她,不是拉她的山峰,就是拿手去捅那个地方,再就是去咬她的耳根,越是容易被刺激的地方,越是被吕浩反复把玩着——

两个人就这样较量着,可在吕浩还没有完全发起总攻时,欧阳兰就讨饶了,发出了更狂烈的满足时,一边叫一边骂:“你个小傻子,你个小男人,你个小东西,太爽了,爽死了。”

吕浩却骑到了欧阳兰身上,那个东东却越来越威武,在欧阳兰的眼前晃来摇去的,逼得欧阳兰拿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一边捏一边说:“小东西,等我洗洗再来,今晚一定要掏空你的。”

欧阳兰下床去了洗手间,洗手间传来了流水的声音,而吕浩却靠在床上,欣喜若狂地盯着他的小黑,那么争气,那么威武,终于肯让这个女人认服了。

没多久,欧阳兰洗完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变魔术弄来的睡衣,身上竟多了一套火红色的薄纱一般的睡衣,火红色的内裤在薄纱跳跃着,如一团火苗一般烧着。特别是欧阳兰走动的时候,如一团团玫瑰扑向吕浩一样,扑得他满眼全部是花朵儿,带肉的花朵儿,吕浩第一次知道原来有时候衣着这样的睡衣比一丝不挂更有挑逗力。特别是欧阳兰的rǔ峰,跌宕有致,如学校的假山一般优美——

欧阳兰把长发盘了起来,束成一团儿,纠在脑后,很有些乡村妇女纠个巴巴的那种味道,吕浩的妈妈就是这种装扮,只是这种装扮到了欧阳兰这里,就变得格外地勾魂。因为头发盘起来了,一截雪白的脖子,自然露了出来,特别是在灯光中,这种雪白,就显得特别地粉嫩,看上去风韵极了。

吕浩看着看着,浑身的血管又沸腾着,奔泻着,他的全身在这一瞬息之间,穿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电流,这电流刺激得吕浩本能地兴奋和快感着,他发出了一声:“哇,美艳极了。你真是一个美艳的小妖精啊。”

吕浩说着,忍不住跳下床,真正激动地咬住了欧阳兰的嘴唇,这一次,他是绝对的心甘情愿,也是绝对的心理需求。他把**的身体压向了欧阳兰颤悠而又**的xiōng部——

欧阳兰的嘴唇这一次变得格外地柔软、甜美,而她的xiōng部又充满如弹棉花一样的张力,刺激得吕浩又想粗鲁去压她,去扯她。

吕浩再一次抱起了欧阳兰,再一次把她丢在大床上,他的小黑再也没有讲客气地往欧阳兰身体里进着——

“哎哟——”欧阳兰忍不住发出了**里,她的两条大腿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把吕浩紧紧地夹在她的两腿之间——

“姐,姐姐,我的好姐姐——”吕浩这一回真如傻子了,反反复复,甚至是如痴如醉地叫着,他的手也变得极为轻柔,一边叫着我的好姐姐,一边小心翼翼地去抚摸欧阳兰的肌肤。

欧阳兰回应着吕浩,开始如吕浩抚摸着他,她的小手软绵绵地,每到一处,就如一团火似的烧着吕浩,也烤着吕浩,他才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可以这么快乐地交融在一起,原来男人和女人交织时,是一件如此快乐和美妙的事情。

欧阳兰的舌尖又上来了,她在吕浩的唇边滑来滑去,就是不进吕浩的嘴里,吕浩急了,伸出舌头去压她的舌头,去缠她的舌头,就怎么努力就是缠不住。

“傻瓜,你真是个活宝。小男人,小东西。”欧阳兰也开始乱叫着,什么过瘾叫什么,什么刺激叫什么。

“哼,”吕浩装作生气地哼着,趁欧阳兰放松时,猛地往更深地撞了一下,这一推,把欧阳兰的云端又推出来了,她发现,她的云端越来越变化,越来越彩色,也越来越漂亮了。

“你真是我的好男人。”欧阳兰幸福地叫着,终于没有再喊小男人了。

吕浩也满足了,能让欧阳兰不再喊小男人,而喊他男人来得多么不容易啊。他推进的力量越来越猛,也越来越快,欧阳兰的叫声越来越强,也越来越久——

肉搏总是在叫声中开始,又是在叫声结束。在这样的夜里,吕浩和欧阳兰疯狂极了,一次又一次地交战着,又一次一又次地妥协着,累了的时候,两个就搂在一起睡着,可是谁也睡不着,谁又不想说话,这样的时候,不说话才是最美丽的。



第四十八章 钓鱼台[7-7-读-书]

第四十八章钓鱼台

第四十八章钓鱼台

夜在这种美丽的交战中结束了,当阳光升上来时,吕浩醒了,又如上次一样,欧阳兰又是睁着眼睛看他,只是这一次,吕浩没再害怕,反而把欧阳兰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哄孩子一般地说:“爽了吧?服了吧?”

“哼。”欧阳兰这一回不是冷哼,而是撒娇。整个身体也依偎在吕浩怀里。

“年轻真好。”欧阳兰又由衷地说了一句。

“是不是啊?还要不要再来一次?”吕浩挑逗着欧阳兰。

“坏男人。”欧阳兰笑了起来,小男人还真从她的嘴里去掉了,原来服征一个女人是要从床上开始啊。

“我坏了吗?我哪里坏了?”吕浩又去压欧阳兰,欧阳兰这一回真讨饶了,她实在玩不动了,她浑身散架一般地痛却快乐着,幸福又却充实着,这样的感觉是欧阳兰从来没有的。而这样的感觉又是欧阳兰一直想要,却要不到的。她以为恋爱了,以为呆在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身边就是一种幸福,可是等她真正和她的正南哥哥处于一室时,她才知道这种所谓的恋爱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两个人没有同时擦出火花哪怕是擦出男人和女人本能的欲望时,又能有什么样的真正幸福可言呢?

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把本能的快乐放纵到了极端,把本能的欲望满足到了极端,才是女人最最愿意去要的幸福。当你没有钱时,你可能会认为钱是一切,当你有了钱后,你便知道,真正的快乐还真是被男人睡到了极致。没有哪一种幸福能比让男人睡到极致更具体,更真实,更充足甚至是更满足的。

对于欧阳兰来说,吕浩就是一个睡她到了极致的男人。现在,她愿意为吕浩去做任何一件事情,愿意被吕浩这么搂着,抱着,甚至是挑逗着。

“还别说,我可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为了报答你一夜的为人民服务,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开开眼界吧。”欧阳兰幸福而又母爱般地望着吕浩说,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张扬她的母爱是一种很爽的感觉,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啦?平时她最烦人家把她的年龄往大处说,那个杨威威口口声声说前辈时,她其实是极为反感,不过因为想着和吕浩晚的下半场运动,她把所有的反感全压着。现在想想,她压得太值了,她真要在酒桌上泼了吕浩的面子,吕浩内心会留**影,这种yīn影对于男人来说是极可怕的一种东西,久而久之会变得卑微,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如第一次醒来时,吕浩抱头的痛哭。

欧阳兰不需要这样的懦夫,她也可恶这样的懦夫。但是给足男人面子,是女人必须要去做的一条。你可以在床上无理甚至是无端地折腾男人,但是到了公开的酒桌上,折腾男人只能把男人推得更远,更远。很多女人从来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她在家里付出了一切,以为她为这个男人做尽了一切,她就该在男人面前有地位,这种地位就是在外人面前对男人吼三骂四,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事实上给足男人才是真理。

欧阳兰的一个女友,身价好几十亿的老总,人家给她介绍了一位军队的高官,那男人比她大十岁,可交往了几次后,男人坚决退出。这女友不甘心,赶到男人的城市里问他:“我们不交往可以,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男人笑了笑说:“你太有霸气了。你的霸气让你无法给一个男人真正的面子。而我到了这个年龄已经不需要钱,需要实实在在的生活的快乐。”

“你能举例说明吗?”女人问男人。

“例如你曾经去我的城市里看我,你住的是五星级宾馆,你点的酒是几千块钱一瓶,我们两个吃一餐就是上万块钱。我不是在乎上万块,而是我当时是从会场上直接赶过来的,我只有那么短暂的时间,所以我除了套一个外套外,下身还穿着军裤,我来不及换衣服。你也不想想,一个从会场上下来的人,他身上能带多少钱呢?而你那次吃完饭后,趾高气扬地让我去结帐,你怎么不替我想想,我没钱,是多么尴尬和没有面子的事啊。好在我还带着司机,如果真是我一个人的话,那一天,我的丑就丢大了。”男人如此望着女人说。

女人哑口无言了。因为她平时吃饭都是上这种红酒,再说了,两个人约会,不上点红酒,怎么来情绪?又怎么来兴致呢?她还真没去想,男人带没带钱的事情,因为她也不带钱,而是装着一张又一张卡,她以为男人也如她一样,没想到人家是部队里的官员,大多事情都是司机在办,他没卡也不会带那么多钱在身上。

男人的面子啊,值万两黄金。所以对于女人来说,照顾好男人的面子,比你照顾好男人本身的意义大得多。

“去哪里啊?”吕浩被欧阳兰满是感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越来越享受欧阳兰的这种目光了。

“跟着我走就行了,我还舍不得卖掉你。”欧阳兰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洗澡,带这个她舍不下的男人去一个他根本就进不去的地方。

吕浩见欧阳兰起床了,他也跟着起了床,两个收拾完毕后,去了餐厅吃了自助餐,一夜的奋战,吕浩确实感觉饿了,拿着托盘,选了一堆吃的东西,欧阳兰笑着问他:“你吃得完吗?象喂猪一样。”

没想到吕浩风呼呼地全部吃完了,而欧阳兰反而吃得不多,一直母爱般地看着吕浩吃,她竟发现,吕浩越来越可爱,而她也越来越想去宠他,护他,帮他了。

吃完早点,欧阳兰竟然把车钥匙交给吕浩,要吕浩开车,吕浩哪里敢开啊,这可是法拉利啊,撞了一点,他可赔不起。

“有姐姐坐你身边,放心大胆地开吧。”欧阳兰鼓励地看着吕浩,吕浩见欧阳兰这么信任他,不由得一阵阵激动,那可是法拉利啊,几个男人不渴望与名车、美女为伍呢?

吕浩开动了车子,无限骄傲地上路了。

“我们去钓鱼台。”欧阳兰说了一句,便打开了导航仪,让吕浩跟着导航仪的路线走就是了。

“我们去钓鱼台?”吕浩惊诧极了,看着欧阳兰问。

钓鱼台不是谁都能够进去的,比昨天去的私人会所还要严格一百倍,如果不是欧阳兰说要去钓鱼台,吕浩想都不想,那个地方,哪里是他这个小人物去得起的地方呢?他仅仅只是听说过那个地方有十八幢楼,一幢楼只有一桌客人,其他的,他知道得很少。也从来没去想过,有一天他会去钓鱼台吃饭。

钓鱼台离吕浩的生活太远了,远得不在他的想象范围内。可现在,此时钓鱼台又是那么近,近得如手中开的法拉利一般,正握在他手掌心之中。

“我要带你游遍北京最牛的地方,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楼外有楼。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更好地成长,更有底气地成熟,稳重起来。”白天的欧阳兰和夜里的欧阳兰就是不一样。白天的她,那么理智,那么果断,又那么出手不凡。夜里的她却真正是个需要人征服,需用要人疼爱的女人。

钓鱼台到了,钓鱼台国宾馆坐落在北京西郊阜成门外古钓鱼台风景区,南北长约一公里,东西宽约0.5公里,总面积42万平方米。钓鱼台国宾馆有十几栋楼房,楼房从钓鱼台东门北边,按逆时针方向依次编号,各楼从中心湖南侧起始,沿逆时针方向,由“一号楼”编号至“十八号楼”。要说历史,北京钓鱼台可以上溯到800年前的金代,当时这里位于京城的西北,名为鱼藻池,水域面积很大,玉渊潭和钓鱼台没有间隔,是金、元皇帝每年游幸之地。金代章宗皇帝喜在此处垂钓,因而得名“钓鱼台”。

到了明代万历年间,这里成为明代皇亲的京郊别墅。钓鱼台描绘得多美:水上有钓鱼台国宾馆舟,水心有岛,岛上有榭,还有花鸟,泉水潺潺,冬夏不竭。这样的景色美得太有江南园林味道了,当然这样的景色也往只是给少数人提供的。

欧阳兰的车在大门处登记了车号,吕浩很有些紧张,这可是各国首老出入的地方,有一天,他这个乡下泥腿子,居然开着法拉利的车站在了门口。进门的手续也极复杂,一道一道的,每一道门是需要报车牌号,被证实登记后,才放他们进去。

欧阳兰定的是五号楼,这可是江青当年最爱住的一幢楼。

五号楼位于宾馆园区的北部正中,当年江青就喜欢在这里出入着。现在,这个地方是很多国事活动的举办场所。五号楼有团长套、豪华套、普通套及标准客房共二十四套,内设会见厅、谈判厅、宴会厅和百人厅。

吕浩一走进去,就有一种很神圣的感觉涌了出来,这可比私人会所更具有神秘感和神圣感。这里的家具全部的历朝历代传来下的家具,而且这里的古字画全部是真迹,价值连城。最让吕浩爽目的还是这里的服务员,一个比一个漂亮,漂亮得简真没办法去形容。居然在这里工作的女孩,顶多也就两年时间,基本上被高官或者大款们选走了。当然啦,来这里做个服务员,也是极不容易的。以前这里的服务员主要从青岛,天水等出美女的地方选拔,现在选的范大一些,在选美中优秀的女孩也会被送到这里来。

吕浩的眼睛忍不住就往这些女孩身上扫,欧阳兰故意“咳咳”地几声,吕浩赶紧收回目光,没事似的地说:“姐姐比她们都有韵味,这种味道她们可一辈子不会有的。”说着用力地把欧阳兰往怀里拉了一把,这一次倒让欧阳兰吓了一大跳,只是惊吓之后,却又是一种巨大的满足和幸福感。唉,这女人啊,总是在男人的这些狗屁话和威猛偷袭中快乐着。

进了包房后,一直有好几个服务员跟着服务,吕浩偷偷地问欧阳兰:“这里的最低消息是多少?”

“一个人最低消费两千,服务员费用另算。”欧阳兰淡淡地说,看得出来,她经常来这里了。

“那也不算太贵。”吕浩竟有些小失望,以为来这里是天价消费。没想到才两千一个人,这个价位在琉州也不算最贵的。

欧阳兰扫了一下吕浩,虽然还是淡淡的口气,这一回吕浩才知道,欧阳兰这一餐要花多少钱了。

“这里不接待两个人,两个人来也会算八个人的消费。我们不吃任何东西,就要给人家两万块钱,服务员一个一千六,每个房间都有好几个,全部都要算钱的。”

“啊?是这样的啊。”吕浩在心里很快算了一下,他和欧阳兰就算不吃不喝也要给好几万出去,何况再加上菜和酒。没有大几万,这一餐出得去吗?

吕浩这么一算,脸又涨得通红,紧张地望着欧阳兰说:“我们现在要是走,行不行?”

欧阳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吕浩的脸更是通红。

“我的男人真是傻得可爱。几万就几万啦,姐又不在乎这点钱,只要你开心,体验到了什么是地位和权力的价值就行了。这里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就算是十万、百万一餐,很多人都想进来消费的,但是这里进来一趟不容易的。需要提前预订,而且手续极严格的,不是谁都进得来的。姐,只是想让你开开眼界,没别的意思,在北京长了见识后,回林县,你就是牛人,要有牛气,更要有敢于拼下一切的劲头和胆量,就如昨天奋战姐姐一样。”欧阳兰笑得又是极为妩媚,伸手又在吕浩脸上摸了一把,吕浩紧张的心一下子变得春心荡漾起来。



第四十九章 远交近攻【】

第四十九章远交近攻

第四十九章远交近攻

吕浩在欧阳兰给他的底气中,着实美美地体验了一把在钓鱼台吃饭的滋味。虽然饭也不过如此,也不见得好吃到了哪里,只是这种特殊性,确实让吕浩感觉自己一下子距离中南海很近很近了,这种感觉让吕浩在刹那间真的有一股霸气和底气。这是他和思思在一起根本不可能会有的感觉,和思思在一起,一切是他在主导,一切是他在cāo心,一切也由他去承担。可跟欧阳兰在一起,他除了放心地享受和感受外,不需要cāo心,更不需要去考虑其他的东西,一切都由欧阳兰替他办得圆圆满满的。

从钓鱼台出来,吕浩的手机响了,竟是老板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莫正南在电话中问。吕浩去了北京两天了,可吕浩却连个信息都没给他,他不放心吕浩,怕他又捅娄子了或者遇到麻烦了,就给吕浩打了这个电话。

吕浩被老板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莫正南叮嘱过的事情,不由得紧张起来,冲着欧阳兰说:“你不要说话。”

吕浩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欧阳兰很恼火,她可从来没被人这么警告过。

“莫市长好,一直和胡总在忙着谈项目,想等项目有了眉目后再向您汇报。目前进展很顺利,胡总们在商量派谁去林县呢,我等他们定下来后,一起带到林县,一边签合同,一边动手建厂房,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一定会把厂房建成功,请莫市长放心。”吕浩赶紧对着手机向莫正南解释。

“办得不错。抓紧时间落实到位。对了,小兰怎么样了?”莫正南又问了一句。

“我死不了。”欧阳兰突然对着吕浩的手机喊了一句。

这一喊,把吕浩吓了一大跳,拿手机的手一软,手机掉在了地上。等吕浩捡起来,手机摔坏了,吕浩望着欧阳兰说:“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你让我怎么面对他?又让我怎么去打江山呢?你总不能一辈子养着我,让我象所有吃软饭的男人那般吧?如果你真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回林县,我辞职,专心专意伺候你。反正你也知道,我和念桃也不是什么夫妻,我嫁给你行了吧?”吕浩的话虽然说得软软的,却句句带着火药味,句句把欧阳兰往墙角跟逼。她当然不愿意养着吕浩,她也清楚,吕浩根本就不是哪种可以被养起来的人。这人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被一方养了起来,所有的关系就变得不再复杂,不再有韵味,更不再有探索的价值和意义。养在家里的东西,就如花钱去商场购物那么容易和随便。当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到了这一步后,就已经与接近死亡没有什么两样了。她欧阳兰不仅仅要一个睡她的男人,再说了能把一个女人睡到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男人睡女人容易,因为男人更多的时候是兽性动物,在睡的过程中想到的问题仅仅是发泄那么容易,而且很容易就能和女人搅到了一起。可女人太不同了,她要认定很多东西,甚至包括男人身上的气味,男人在睡她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会让女人去计较,去纠结,甚至是去崇拜和热爱。

吕浩已经把欧阳兰握在他的手掌心之中,他太清楚该如何应对欧阳兰了,越在她面前强硬,欧阳兰便越会妥协。这不,吕浩话一落,欧阳兰马上说:“走吧,我带你去买手机,当然啦,你不能拿苹果的手机,太招人眼睛,我去帮你挑一款,算姐姐送你的礼物好不好?反正也是姐姐把你的手机弄坏的,赔一个给你也是应该的。”

吕浩知道这个时候,他除了答应外就是接受,于是去开车,带着欧阳兰往手机店去。在车上,吕浩说:“兰姐,你给莫市长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好不好?”

“哼,”欧阳兰这次是冷哼,不过,哼归哼,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拔通了莫正南的手机。

莫正南正在车上,刚刚接到秘书长方扬的电话,临江大桥被堵了,而且已经堵了两个小时,他们都没办法疏通。这座大桥是在孟成林手上修建起来的,已经修建完工三年了,通车都有两年多,可是拆迁的赔偿款居然还没有到每家每户手上。村民们多次协商无望,只好把这座桥给堵了,这一堵进出的车辆走不了,导致周边的公路全部交通阻塞,一堵就是好几公里远。

方扬一大早带人赶到了现场,可是他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把矛盾给激化了,他对村民们说:“这桥是谁修的,你们找谁要钱去。可你们却不能堵桥,堵桥就是违法的,违法就得依法逮捕。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撤离,五分钟还没有走的村民们,一律依法办事。”

方扬不这么说,村民们还好想一点,毕竟堵桥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且真正和政府对抗起来,最终吃亏的总是老百姓。他们只想拿到钱,不想和政府作对。可没想到堂堂政府秘书长,竟然是这种态度,有人带头喊了一句:“把这个***给绑起来。”

于是人群之中响了一种洪亮的声音:“对,把这个***给绑了,要政府拿钱取人。”

方扬以为村民们是吓他的,再说了,边上有公安干警在,方扬才不会怕村民们呢。他也恼怒地骂一句:“哪个狗日敢上来绑老子,老子要了哪个***命。”

方扬的话一落,村民们涌了过来,迅速把方扬团团围住,脱衣服的,找绳子的,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公安干警也有力劲不出,再说了,这种场面,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抓人,任由村民们按住了方扬,用绳子把方扬给五花大绑了。

方扬没想到村民们还真敢动武,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再也耍狠了,只好软下来给村民们说好话,他说:“你们放开我,有话好商量。”

村民们已经不愿意再和方扬对话,而是逼着方扬给莫正南打电话,今天见不到莫正南,他们就不会给方扬松绑。

方扬只好向莫正南求救,莫正南一听方扬让人给绑了起来,立即挂了电话,就往临江大桥赶。

在车上,一见是欧阳兰的电话,莫正南犹豫了一下,他不想接,他已经知道了吕浩和欧阳兰在一起,有吕浩在,欧阳兰不会出啥问题。只是欧阳兰吼完那句话后,他等到了半天,以为吕浩会解释一下,可另一端却没声音了,似乎是收线了。莫正南很有点不爽,这吕浩是怎么了?平时是他先挂电话的,哪里临到吕浩先挂电话的。现在欧阳兰把电话打过来了,他不知道该跟欧阳兰说什么好,他对她还是很有些尴尬。那样的时候,他和她毕竟有了一种亲昵的暧昧,这种暧昧总是不清不楚,也没办法解释的。

莫正南还是接了欧阳兰的电话,欧阳兰抢先说:“正南哥哥,我向你道歉。刚才我和吕浩在一起,是我抢了他的电话,并且把他的电话给摔坏了,我现在去买一个手机赔给他。他担心你有事情找不到他,正在这里冲我发急呢。”

莫正南一听欧阳兰的解释,才知道自己又错怪了吕浩,他似乎总在错怪吕浩,吕浩还是从前的他,一点没变,不用去怀疑和担心他对自己的不忠诚。这么一想,莫正南还是有些内疚,不由对欧阳兰说:“你对他好一点行不行?别动不动就吼人家。他也快三十的男人啦,有尊严,有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啊。”欧阳兰说着,把手机给挂了。

莫正南拿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欧阳兰能这样对他,大约就是原谅了他。如果她不原谅他,她才不会在他面前发怒呢。人就是这样,真正生气了,反而一句话不会话,吼得越凶,就越证明没事了。

可吕浩还是紧张了,他望着欧阳兰说:“你这臭脾气也是该改一改了。你又和老板急什么了呢?”

“哼,他居然教训我,对你不好,让我对你好一点,别动不动就吼你。我吼你了吗?我对掏心掏肝的,还要我怎么样了?”欧阳兰似乎很有些委屈地说着。

“姐,姐姐,我的好姐姐。”吕浩的嘴又开始发甜了,他没想到老板这么关心他,居然还怕他受欧阳兰的委屈呢。他现在对付欧阳兰可有办法了,他这么一发甜,欧阳兰又软了,居然脸一红,“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傻男人,就知道哄我。”欧阳兰很暧昧地纠了吕浩一把,吕浩故意把车开得左右晃,吓得欧阳兰赶紧一边去抓方向盘,一边说:“我没用力啊,真就那么痛了?”

这一回轮到吕浩“哈哈”大笑了,欧阳兰才知道她上当了,不过她却发现这种当,竟然也充满了乐趣和滋味。怎么越来越发现和吕浩在一起,处处都是有滋有味,处处又都是快乐呢。

“姐,说点正经的。”吕浩一边开车一边对欧阳兰说。

“我们正经得起来吗?”欧阳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说:“不过,说点正经的,把手机给你买了后,你要去一趟胡总的办公室,亲自去感受一下,他们办公环境和规模以及人员的整体素质,你一个人去,姐不能陪你去。自己多留几个心,只看,明白吗?”

“知道了。比我妈还罗嗦。”吕浩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欧阳兰又要去纠吕浩,吕浩赶紧说:“别再纠了,车子撞坏了,心疼的是你,可不是我。”

欧阳兰大约还是担心吕浩开车有压力,收起了玩闹,问吕浩:“你要说什么正经事?”

“你给老板打电话时,他的心情怎么样?”吕浩一本正经地问欧阳兰。

“他心情好与不好,关你屁事。好好开车。”欧阳兰警告了吕浩一句。

吕浩便真的专心开车,不再多话了。吕浩问这话就是想了解一下,琉州现在的风向如何,老板的动作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有个底罢了。

但是吕浩却不知道莫正南现在赶往临江大桥赶,方扬已经是第二次打来电话,当然是村民们逼的。莫正南的车子堵在半途之中,走不动,村民们见莫正南还没到,逼着方扬打第二次电话,莫正南正发火了:“让你解决问题,你倒好,问题没解决,反而还得我去救人。你说你这个秘书长——”莫正南说这里,突然收住了,他发现自己是被气着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方扬有心理负担,他马上改口说:“你秘书长也当得够辛苦的,你让村民们冷静一下,把电话给带头的村民吧。”莫正南在电话中指示着方扬。

方扬便问:“你们谁是头?”他一连问了几句,没人应。方扬便补充了一句话说:“莫市长,不,现在也是莫书记,他让你们当头的听电话。”

方扬的话一落,居然一下子涌出好几个人都要抢着接电话,方扬为难地说:“你们选一个人接好吗?”

村民们犹豫了一下,其实就有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接过了电话,中年男人“喂”了一句,莫正南便知道是村民们选的代表出来了,他马上说:“你好。我是莫正南,我不是没有赶到现场,而是被堵在了中途,进不去,也退不了。我现在和你们商量一下好吗?能不能先让道,放车子通行,只有这样,我的车才能到大桥口啊。另外,你们如果不相信我的车是堵在中途的话,你们就再耐心等半个小时,我走过来,只是一条,不要伤到任何人,无论是你们的人,还是政府的人。伤了人都不好,大家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是不是?也不是你们政府过不去,政府和你们过不去。再说了,遗留的问题,是我们政府做得不对,我在这里代表政府检讨,对不起大家了。这个问题,相信我一定会解决的。”莫正南在电话中不仅语气诚恳,而且态度果断。

接电话的中年男人对莫正南还是很信任的,因为他经常看琉州新闻,每次有莫正南出镜或者讲话时,他就觉得这个人有水平,而且实在。现在亲耳听到他的话后,他更确实,莫正南是个实在人,说过的话,肯定会去实现。于是,他对村民们说:“我们让路,莫书记已经赶来了,堵在路上,走不动。”

村民们一听,真的自动让到了一旁,不过方扬他们没有松绑,而是压着方扬往一边走,公安干警既不敢撤离,更不敢走近村民,怕他们伤着了方扬。现在见村民们自动把大桥让开了,便松了一口了。真正对抗起来了,其实他们也挺为难的,让他们去动手打村民们吧,他们还真的不忍心,不打吧,上级下了命令。他们其实也只是奉命行事,再说了,他们与村民无冤无仇的,他们也狠不下心来打人。

堵在路上的车子慢慢松动了,坐在车上的莫正南便知道,他的话,村民们听进去了。他也不明白,孟成林这事干得太不地道了。桥都通了两年多的车,怎么钱还没到位呢?他这么一想的时候,马上把电话打到了琉州常务副市长古庆明哪里,这座桥修建的时候,当时是他分管的。

古庆明这一段一直在活动,他根本就没心思上班。他太想接任市长一职了,再说了,如果这次没机会的话,他想扶正,以后就没更没机会。

在官场,空出一个坑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只要有坑空出来,哪个又不是削尖了脑子往进钻呢?这一次,他可是花了血本,省里能跑的关系他都跑了,而且还特地给省长路鑫波送了一副清代画家石涛的画,那天,他带着画上省城给路鑫波送画里,他说在外应酬,对他的到来显得很冷淡,他在电话中对路鑫波说:“路省长是忙人,我也知道打搅了路省长,可是我刚刚从我的一位老师哪里见到了一副好画,我对画不懂,缠着老师送给我了,现在想给路省长看看,指点指点一下,这画该如何欣赏?”

古庆明的话一落,路鑫波的态度立马改变了,对古庆明说:“庆明市长,我确实是在外陪重要客人,这样,你也知道,我好字画,对字画略知一、二,你就耐心等等,我把客人陪完,立马回来。”

古庆明马上说:“谢谢路省长,我等,等多久,我都等。”

路鑫波挂了电话,古庆明便坐在车里耐心地等着,这画根本不是他老师的,而是他花了大价钱弄到的。他是听人说,路鑫波好字画,所以,为了升任市长,古庆明这一次真的下了很多功夫。当然,让古庆明欣喜地是路鑫波收了这副画,而且在接待他的时候,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古庆明捧着那杯茶,似乎就是捧着市长一职一样,喜得从路鑫波家里出来时,一脚踩空,摔了一大跤。好在就是脚扭伤了,整个人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古庆明因为心情好,还真没把这摔的这一跤当回事。所以这些日子,古庆明一直在沾沾自喜,打着算盘算着日子,盼着省委下任命文件呢。

莫正南打电话的时候,古庆明在外陪一投资的朋友,这朋友只是来琉州看看,古庆明却打着招商引资的名义,一直陪着这位朋友,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在一起无非就是吃、喝、玩、乐。陪到第三天,朋友说想打打琉州的麻将,居说琉州的麻将是全国最复杂的一种打法,他就特想见识见识。于是,古庆明约了几个人,现在,正在麻将桌上混战。手机一响,他极不情愿地拿起来一看竟是莫正南的,他赶紧对朋友们说:“都不要说话,更不要把麻将弄出响声。老板的电话。”

朋友们互相看了看,都暗暗地笑了起来。相比古庆明来说,他们可是自由得多了,当然了,他们也要靠古庆明这样的官员,所以,平时大家在一起玩玩麻将,也大多是变向地给古庆明一些零用钱花花。这官员在麻将桌上,哪里有他们输牌的理呢?这大约也是很多官员喜欢打麻将的原因吧,总是赢的感觉很爽,再加上这钱,在麻将桌上飘来飘去的,也确实是很刺激。当然了,如果身边再陪着几个小妞的话,一边麻将,一边调调小情小调,还确实是神仙过的日子。

当官就是可以享受到这样那样的人间仙境,所以那么多人都变着法子地想当升官,想往官场上挤。

“莫书记好。”古庆明一边说,一边无奈地冲朋友们扮苦相。

“还是喊我莫市长吧。”莫正南冷淡地说了一句,他不喜欢被人拍马屁,毕竟书记一职还没下文呢。

“我们大家都在盼望您来领导我们工作呢。”古庆明又拍了一句马屁。

“你在哪里呢?”莫正南懒得再废话,直接问。

“我在陪投资的客人,从广州过来的大老板,他们明天走。”古庆明忽悠了一句。

“临江大桥堵了三个小时,你知道这件事吗?建桥的事情是你主抓的吧?”莫正南明明知道古庆明在说假话,真有大老板来了,怕早就惊动了他。这种来投资的大老板,哪个不渴望见到主当家的呢。

“是我主抓这件事,只是,只是——”古庆明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说了。莫正南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件事,他是该承担责任,还是该推掉责任呢?

“别只是,只是的。你现在马上赶到临江大桥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就得承认,就得面对。”莫正南接过话说。

“可,可我在陪客人,走不开啊。”古庆明想推辞,这个时候去临江大桥,不是当莫正南的炮灰吗?有责任,莫正南肯定都往他头上推啊,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可不想引火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路鑫波省长收了他的字画,他再进一步的希望是很大的,他做了市长后,和莫正南的级别也差不了多少,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听莫正南的话,生出一堆事出来。这官场上的事,喜怒无常,谁也不敢保证,在处理突发事情时百分之分地对,而且现场氛围不好把握,很容易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他宁愿选择得罪莫正南,也不愿意去冒这种险。

“你有很重要的客人吗?什么客人比堵桥的事还重要?”莫正南很有些恼火,可他强压着,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

“确实是很重要的客人,莫市长,这件事,您看,我明天再去调查一下好吗?我陪了三天,要是这么走,得罪了客人,我划不来啊。”古庆明在电话中委屈地说着。因为每一位官员都有招商引资的任务,在这一点上面,莫正南是清楚。而古庆明拿这话出来说,就等于说,要是得罪了客人,他的招商引资任务完不成,算谁的责任呢?当初定招商引资任务也是几个常委们定下来的,现在他们要陪好客人,莫正南又去阻止,也确实是矛盾。当然了,莫正南知道古庆明在耍滑头,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那你陪好客人吧。”说着,径直把手机给挂了。

古庆明还真没去临江大桥,继续陪着朋友们打麻将,他的火气正旺,再加上现在情况特别,他才不会没事找麻烦的。反正承接大桥的老板是孟成林指定,有任何问题往孟成林头上推,是错不了的。人都死了,责任不让死人背,还能让活人背不成?

莫正南挂掉电话后,公路上堵的车已经畅通了,他让司机尽量开快一点,等他赶到临江大桥时,村民们虽然都没有散去,可他们都等在桥边上,而且很规范,没人闹事,也没人围攻方扬。

莫正南一下车,看到这个场景后,他还是生出了许多的感动。谁说这些老百姓不讲理呢?关键是政府有时候办事太拖了,补偿款早就下来了,可是竟然拖了三年没有下到村民们手里,换上是他莫正南,他也一样急,这可是村民们养命的钱啊。

土地被征用了后,这些村民只是靠在城里打工维持生活,他们为了城市的建设,其实是任出了巨大的牺牲,可是我们的政府呢?拍着脑袋就是一项工程,拍着大腿也是一项工程,工程完了,政绩是有了,可是善后问题谁管呢?

莫正南发现孟成林给他留下了许多善后问题,临江大桥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分管的古庆明,干脆就不打照面,难题都让莫正南去啃完吗?

莫正南一下车,迅速被村民们围住了,公安干警这个时候急了,方扬他们可以不管,可这个是代理书记,现任的市长,他们敢让这个城市的一号人物出事吗?他们的饭碗还要不要啊?

“所有的公安干警全部撤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村民们只是反应问题,不是来打架的。”莫正明大声音地命令公安干警,方扬在一旁急了,要是反干警全部撤离,村民们动起武来,他和莫正南哪里是对手啊,他喊了一句:“莫市长,行不得,行不得啊。要是,他们,他们——”方扬不敢把话继续往下说。

架着方扬的村民这个时候朝着方扬的**踢了几脚说:“放老实点。”

莫正南说:“公安干警马上撤。另外,那,那位村民,请你不要再动手打人好吗?”

这个时候和莫正南通电话的代表站了出来对着打人的村民说:“给他松绑。”

莫正南便知道这个就是和他通话的那位,于是望着他说:“谢谢你了,你选几个代表出来,要么去你们村委会谈,要么跟我们去政府会议室谈,你觉得哪一种适合,就哪一种?”

那位中年男人说:“我们去政府谈,那个破村委会,不要也罢了。”说着,他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几个人便站到了他的身旁,他望着莫正南,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莫市长,那是我们的养命钱啊,可是三年了,我们找了无数次政府,没人理我们。我们这也是逼得没办法,才堵桥的。现在,我相信莫市长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代表所有的父老乡亲们,谢谢莫市长了。”

莫正南发现自己的眼角湿润了,他想也没想,也深深地对着村民们鞠了一个躬说:“谢谢村民们的信任,是政府对不起大家,我代表政府向大家道歉。”莫正南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临江大桥上空久久不散——

莫正南领着村民们选的代表回到了政府大楼,他在这个时候已经决定,是该到了动手调整班子的时候了。

莫正南让秘书给每一位村民们上了茶水,在这个空档,莫正南给吕浩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关于临江大桥的相关问题,他记得吕浩曾经整理过相关的资料,果然吕浩便在电话中,把他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莫正南。

临江大桥的承建方是吴海坤,当初是苏晓阳牵线,吴海坤给孟成林送了现金两百万,才拿到这个工程的。只是为什么三年后,赔偿款还没到村民们手中,吕浩就不太清楚了。

莫正南了解到了基本情况后,就挂了电话。而吕浩却不放心了,他急着对欧阳兰说:“我现在就去吴总办公室,谈好后,明天飞江南去。”

欧阳兰已经挑好了一款手机,价格比苹果手机便宜不了多少,但是不打眼,她正在涮卡时,吕浩却来了这么一句。她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也没什么。我总不能老呆在北京吧。”吕浩其实很有些担心,吴海坤的问题不是一个两个,这次堵桥,肯定会牵扯出吴海坤很多事情来,那么安琪怎么办呢?她接受得了吗?她能够坦然应对吗?

吕浩一点底都没有,无论安琪如何对他,可那个女人毕竟是他儿子的妈妈,这一点,一辈子更改不了。所以,吕浩不希望安琪有什么被牵扯进去。他想回琉州去看看儿子,顺便提醒一下安琪,做好心理准备。

“你是不是急着要离开我?厌了?”欧阳兰不满地望着吕浩问。

“你不要这样去想好不好?我是真的有事。”吕浩懒得再理欧阳兰,气冲冲地往手机店外走,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正要道歉时,那人提拳就往吕浩脸上打了过来,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骂:“你个孙子,没长眼吗?敢撞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说着又提了脚,正要往吕浩身上踢时,欧阳兰冲了上来,挡在了吕浩面前说:“撞了你又怎么样?说吧,撞了你一下多少钱?”

那人一脸横肉,一动,脸上的横肉跟着全部跳了起来,在这些横肉上,要命的是这些横肉上有好几个凹凸不平的坑坑,整张脸就给人一种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吕浩不敢也不想和这种人纠缠,赶紧把欧阳兰往一边推,生怕那人再动手打欧阳兰一样。结果那人一见这么漂亮的妞儿夹在了他和吕浩之间,顿时兴趣大增,望着欧阳兰,咽了一下口水说:“这小妞长得太正点了,陪爷一晚上,这笔帐一笔勾销,否则,哼,让你们横着走出北京。”

“老娘就是北京人,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谁让谁横着出北京了?”欧阳兰一脸挑逗地望着那个人。

“兰姐,我们走。”吕浩去扯欧阳兰,想溜走。可欧阳兰兴趣也上来了,非要和男人一决高下。

男人色眯眯地睁着眼睛,在欧阳兰身上不停地扫着,然后围着欧阳兰绕了一个圈圈说:“这小娘们太正点了,脾气也正点,太对爷的口味了。”说着,他走到门外吹了一声口号,接着好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手机店的服务生怕了,求着那男人说:“求求你们,你们到外面去打好吗?我们是小本生意,要是打坏了,我们赔不起。”

“少废话,再说话,老子让人放火烧了这个店,信不信?”那人冲着说话的店员,吼了一句。

欧阳兰没想到这个人背后跟着一串人,便知道她上当了,这人是故意敲吕浩竹杆来的,他们以为吕浩是外地人,故意找着吕浩撞,来敲吕浩的钱。

可吕浩这个傻瓜正在生气中,还真的就撞上去了,还真的就不知道回避一下。现在怎么办呢?欧阳兰在内心发着急。她虽然不怕这帮人,可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好怕也敢吃眼前亏啊。

吕浩一见来势不对头,赶紧陪着笑脸望着那男人说:“大哥,凡事好商量,我撞了你,我道歉。至如赔偿,你开个价吧。”

“老子不要了。我说了,我看中了这个小娘们,赔爷一晚上,这事一笔勾消。”男人伸手往欧阳兰脸上去摸,吕浩忍不住了,冲过去,把男人的手挡在他的身子之外,男人摸过去的手,摸空了。

男人一见吕浩这么护欧阳兰,恼羞成怒,朝着后来的几个小年轻,丢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年轻便围住了吕浩,而他步步逼近欧阳兰,欧阳兰这个时候有些害怕,她不该逞强。她一边往墙角退,一边去掏手机,那男人手急眼快地冲了过去,抢过了欧阳兰的手机,欧阳兰见手机被抢了,也恼怒起来骂了一句:“cāo你大爷的,你们是来真的?”

“我们就是来真的,小娘们又能拿我们怎么办呢?”男人恬笑地看着欧阳兰,手又往她的脸上摸。

“不要靠近我,而且把手机还给我。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今天敢动老娘一根毫毛,别说在北京横着出去,在这个地球上,你就得消失。”欧阳兰来狠的了,这个时候除了来狠的,她知道软的招没用。

另一边,吕浩已经和几个年轻人打了起来,吕浩越是急于脱围,越是被几个小年轻围着不让走,他一边和他们对着打,一边还要担心欧阳兰,见欧阳兰被男人逼到了墙角,他更急了,不要命地拿起旁边的凳子就朝着几个小年轻砸着,其中一个来不及躲,头一下子砸中了,鲜血直流,另几个不敢再往前靠了。

吕浩举着凳子就往男人身边冲,男人见吕浩赶了过来,丢下欧阳兰,和吕浩干上了,另几个年轻人一见老大和吕浩打了起来,他们也冲过去围着吕浩,吕浩拿着凳子乱砸着,那老大一见情形不对,又见自己的一名小兄弟被砸破了头,更加愤怒。冲着吕浩骂了一句:“你大爷的,在北京城还没人敢动手打老子的人。”说着,男人从裤腰下抽出了一把三尺来长的刀子,他飞舞着长刀,猛地往吕浩身上刺去。



五十章 非正常关系『』

五十章非正常关系

第五十章非正常关系

眼看着,那男人的刀要落到了吕浩的身上,欧阳兰急了,脱口喊了一声:“南爷。”

欧阳兰的话一落,那挥刀的男人怔住了,眼看就要刺到吕浩身上的刀迅速缩了回来,回过头望着欧阳兰问:“你认识南爷?”

“哼,”欧阳兰冷冷地“哼”了一下,极为高傲地盯着挥刀的男人,那样子是高度地不屑一顾。把男人整个地搞晕了,这女人到底是谁啊?她真的认识南爷吗?南爷是北京城里红黑两道鼎鼎大名的人物,如果这女人真和南爷有关系,他要是砍错了人,别说在北京城呆,在这个地球上,怕就真的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这男人吃过南爷的亏,有一次,他手下的小年青也是以碰瓷的方式拦住了一辆甲壳虫,车上是一女人开车,也欧阳兰一样,气势很汹,小年青们见是女人,也没把她的气势当回事,硬是拦住女人不让走了,敲了一万块钱的现金。那女人纠缠不过的时候,就把钱给了小年青们,走的时候,女人还说了一句:“走着瞧。”小年青们拿了钱,才不管女人说什么呢。可等女人的车一走,没半个小时,这几个小年青们被南爷的人抓到了一个地下室,一顿暴打,要不是他赶到地下室,跪着替小年青们求情,那一次这几个小年青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事后,这男人除了把一万块钱还给了那位开甲壳虫的女人外,还买了两瓶上好的瓶,软中华的烟亲自去南爷门下赔礼道歉,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这男人吃过南爷的亏后,只要是遇到南爷的人,或者是南爷的地盘,他们一律绕道而行。而这个手机店不在南爷的范围内,再加上他们听吕浩说话不是北京人,故意迎面往手机店走的时候,吕浩却主动撞了过来,这就不能怪他们了。他们天天赶的就是这种活,撞上门来的钱,他们岂有放过的道理呢?

没想到了的是欧阳兰却喊了一声“南爷,”而且欧阳兰的口音显然是北京人,气势也是极度张狂,这样的人,还真搞不好和南爷有关系。连一个开甲壳虫的女人都能够和南爷扯上关系,何况是这个开法拉利的女人呢?这男人在回头时,看到了欧阳兰手里握着法拉利的车钥匙,他更不敢再轻易招惹欧阳兰了。

欧阳兰从男人的面部表情看出来了,她的一声“南爷”真的吓着这男人了,于是走近吕浩,说了一句:“我们走。”扯起吕浩,就要往店外走。

几个小年青都看着老大,他们当然也听说过南爷这个人,见老大都吓着了,他们更是不敢再拦吕浩,看着欧阳兰拉起吕浩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店外走,谁也不敢上前拦一下。

一出手机店,欧阳兰就扯了扯吕浩说:“快跑。”

吕浩见欧阳兰这么说,知道欧阳兰刚刚在吓唬人,内心又是一阵紧张,生怕那几个人又赶了过来。拉起欧阳兰,就没命地往地下停车场跑。

欧阳兰跑不动,吕浩几乎是半拖半拉地带着欧阳兰跑,直到跑到自己的车子边,欧阳兰一**坐进法拉利的车子里,才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命令吕浩说:“快,快,快开车。”欧阳兰一边说,一边往四处看,生怕那几个人又赶了上来,那她和吕浩就真的走不了。她在北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传说中的碰瓷现象,当然啦,她也得第一次来这种小手机店替吕浩选手机。平时她出入的地方都是非贵即富的地儿,哪里敢有这种人碰瓷啊。没想到,有一天,她在帝都的家门口,竟也遇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不明白,难道公安机关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吗?

直到吕浩发动了车,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钻了出来,驶进大街的时候,欧阳兰生气极了,掏出手机就给公安局的局长打电话,她在电话中说:“林局长,我是欧阳兰啊。我向林局长汇报一件事啊,我刚刚在马甸南路一家小手机帮一个朋友选手机,结果遇到了一帮碰瓷的人,我们吵起来了,其实有一个老大模样的人,竟然抽出三尺来长的长来,吓死我了。要是这一刀砍下去了,我朋友的小命就没了。林局长,这可是帝都的地盘,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我好不可思议啊。”

吕浩没想到,欧阳兰这么急着把这件事捅到了公安局,她这么一捅,人家要是立案什么的,多麻烦啊。他又没什么伤,这件事过了就过了,当传奇经历,下次注意一点就是了。

不知道对方在电话中说了一些什么,欧阳兰一个劲地说:“谢谢了,谢谢大局长了。”

等欧阳兰的电话打完,吕浩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我觉得算了,不要扯大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哼,刚才吓死我了。这口气,不出出来,我就不是欧阳兰了。不过,刚才好险啊。要是这一刀砍下去,你这条小命可不就没了吗?那我得哭死。”欧阳兰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你还有闲心开玩笑?下次遇到这种事,最好别逞强。”吕浩教训欧阳兰说。

“哼,你个萝卜头,现在倒越来越知道教训我了。”欧阳兰又要动手去掐吕浩,吕浩赶紧说:“注意形象啊,这可是大街上呢。用清朝的话来说,你可是个格格啊,别没规没矩的。和男人这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吕浩一脸的没正形像,倒也把欧阳兰逗得直乐。

欧阳兰乐完后,吕浩却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问:“兰姐,南爷是谁啊?你怎么认识他?这人这么厉害吗?”

“cāo他大爷的。”欧阳兰说了一句脏话,接着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我哪里会认识南爷啊,人家可是道上的老大,我不过是混会所时,听了几耳朵罢了,没想到这两个字真是管用,居然救了你的一条命。实在是好玩,好玩。”

吕浩一听欧阳兰这么一说,也跟着大笑起来。他还真没想到,欧阳兰这女人这么机灵,而且这么有智慧。在那样的时刻,换成一般的女人,吓得被吓死了,哪里还会记得南爷不南爷的。可欧阳兰居然镇静得如同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南爷”脱口而出的时候,还能在他们的惊异目光中,镇定拉着他,走出了手机店。这举措,一般女人还真做不来。

吕浩在这一刻,对欧阳兰升起了一种另外的情愫,说是崇拜吧,不太像,说是敬畏吧,也太像,是爱吧,不可能。反正他对欧阳兰的感觉,怪得他自己都理不清是哪一种,复杂得他都不敢去证实是哪一种。他只觉得他和欧阳兰之间是一种非正常关系,可这种非正常的关系在人命关天之际,又上升到了肯为对方而牺牲时,就变得崇高起来了。一如思思为救他,肯拿命去抗下那一刀。现在呢?他为了救欧阳兰,或者欧阳兰为了救他,都会做全力以赴的事情。在这一点上面,他吕浩是不是很幸运呢?遇到的女人都肯为他付出一切呢?

吕浩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可想这些时,他倒没认为自己多倒霉,总是遇到这些cāo蛋的事情。反正却认为,他是幸运的,女人们肯为他如此,还能奢望什么呢?

这时,欧阳兰说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要认识一下这个南爷,毕竟他的名字救了你一命呢。”欧阳兰一本正经地望着吕浩,似乎认识南爷,是为了吕浩,是为了一条命一般。

“兰姐,这种人,还是不沾边的好。”吕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好象觉得他现在处处该为欧阳兰考虑,处处该为她当家作主了。这一点与他和思思在一起还真的完完全全不同。他和思思也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搏,可那次几乎是血流成河了,而这次,竟然两个人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

吕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怎么就想到了思思呢?思思没有任何的信息,没有任何的信息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平安的,顺利的,也是最保险的。

“想什么呢?”欧阳兰却突然问了吕浩一句,吕浩一惊,赶紧认真开车,没接欧阳兰的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在想那个小丫头,你们上次也是虎口逃生是不是?”欧阳兰似乎不放过吕浩,继续问着。

吕浩见躲不过,只好说:“是的。”

“有你这样的男人吗?和我在一起,不许想别的女人。”欧阳兰霸道地说着。

“好,好,好。”吕浩让步了,他其实不想去吵。他得赶紧把欧阳兰送到家,他自己好到胡总办公室去谈项目的事情。

“你要回去吗?”欧阳兰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对于吕浩过去式的女人,欧阳兰也只能是说说笑笑罢了,真要生气啊,会吓跑男人的。

“是的。我把你送回家后,我就去胡总办公室里瞧瞧,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今天就得回去。”吕浩装作很平静地说,其实他的心到现在没法平静下来,刚刚受了惊吓,虽说没事,可也吓得不轻。再说了,他还在担心临江大桥的事情,也不知道老板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接下来,老板到底有什么行动?吕浩都想知道,可他得尽快落实北京的事情,才好借汇报工作的名义回到琉州去的。

莫正南此时正在办公室和村民们谈着临江大桥的问题,从村民们的嘴里,莫正南才知道,不仅赔偿的钱没有到位,就连整个村的村民们做的小工钱,还有一半没结。原因是政府欠着工程款,这铺路架桥的事情,是为子孙万代造福,要钱,找政府要去的。一切与承包工程方没有关系,而承包的吴海坤放话说谁敢闹他的场子,他就砸了谁的家,谁的人。

村民们都怕啊,吴海坤敢说还真的敢做,再说了,吴海坤手下养着一帮小年青,村民们哪里敢找他要钱呢?除了堵桥外,他们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吴海坤太强了,强得他们没人说找他要一次钱。

莫正南一听,气得当场拍了桌子,吓得方扬一阵阵冷气直冒。莫正南向村民们承诺,一周内解决补偿的问题,至如工钱,他还要好好会会吴海坤。

村民们满意地走了,方扬望着莫正南说:“莫市长,这个吴海坤在琉州也是一霸,这件事,还是谨慎小心为妙,而且此人心狠心毒,天不怕,地不怕。”

“他之所以怕这样无恶不作,难道不是政府惯起来的吗?我还不信哪个黑道真敢横行天下。不要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们有今天的树大根深,全是保护伞撑得大,这一次,我该好好收收伞了。”

莫正南一说这话,方扬的冷气冒得更急,更快。而吕浩很了解莫正南,老板要插手的事情,没有拿不下的山头。他现在真是担心安琪,她一向心高气傲,还指望着嫁给吴海坤,老板真要查的话,安琪会放手吴海坤吗?

吕浩一点底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那么急地回家去呢?”欧阳兰极不爽地问吕浩。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和男人有了那种关系后,恨不得男人老是吊在她的身上才好,可真要天天吊着她,她又会生厌。

“我,我,”吕浩一下子结巴了,他能告诉欧阳兰,他在担心安琪吗?为一个思思,欧阳兰就不高兴,再多出一个安琪来,欧阳兰还不损死他啊。

“到底是什么事啊?”欧阳兰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式。

“临江大桥被人堵了,我在担心老板。”吕浩撒了一个谎。

“啊,又有人堵桥?”欧阳兰虽然听到吕浩在电话中说临江大桥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老板还在解决,只是这件事是孟成林书记手上的事情,真要扯起来的话,又会在琉州有不小的风波。所以,我想回琉州去看看,毕竟我当然整理过资料,而老板对这件事情不是很熟悉。”吕浩越说越像真的一样。

欧阳兰不是那种不知道谁重谁轻的人,一见吕浩这么重情重义,对老板果然是忠贞不渝,便说:“你在面前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这附近有一家会所,我去会所里等你,你去胡总办公室办完事情后,来这里接我,我送你去机场,你要是不赶回去见你主子一面,估计你晚上也没什么心情陪我,再说了,我也得好好休息一下,昨晚奋战得太久了,浑身还在疼呢。”

欧阳兰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光艳的台阶,这台阶下得让吕浩舒服的同时,也极为感动。他马上说:“兰姐,真好。”

吕浩把车子开到了一家会所门口,就准备把钥匙还给欧阳兰,自己打车去胡总办公室,可他万万没想到,欧阳兰竟然说:“把车子开去吧。”

“这,这个车太好了,太打眼了。”吕浩摇头。

“你以为这是林县啊,开个法拉利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就是要让你开着法拉利去,让胡总的人不要轻视你,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你懂不懂啊?”欧阳兰教训吕浩说。

吕浩笑了笑,就把递给欧阳兰的钥匙收了回来,开着欧阳兰的车去了胡总的办公室。

吕浩一个人开着法拉利的车,在北京街上行驶时,生出许多的感慨,这种感慨与欧阳兰在车上时不同,他现在似乎觉得这车好象就是他的,他在主宰法拉利的同时,也在主宰他自己的人生。

吕浩去胡总办公室的时候,胡总正在办公室里招开中层管理人员的会议,一见吕浩来了,就让杨微微去接待吕浩,他把几件事扯扯就来。

吕浩一见杨微微,主动伸出手来握住了杨微微的手,那手滑溜溜地,握起来的感觉还确实很不错了。吕浩忍不住多握了一下,直到杨微微抽出手,他才惊了一下,脸不由得涨得通红。

杨微微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给吕浩倒了一杯茶水,说了一声:“吕县长辛苦了,请坐吧。”

吕浩便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水喝水,却没想到是刚刚烧开的开水,烫得吕浩的眼前直冒金花,他不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不是个东西,见了漂亮女人,就犯贱。”

杨微微倒完茶水后,借故开会,出了胡总的办公室,把吕浩一个人丢在办公室里等胡总。

吕浩有些无聊,便走到大厅去看了看,欧阳兰叮嘱他,看看胡总的员工素质,就知道这个公司的实力。

吕浩在大厅绕了一个圈,见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工作格子间里忙忙碌碌,他们的神情紧崩着,高度紧张而且很严肃一般。这样的工作氛围,是林县,甚至是在琉州政府大楼是找不到的。在政府部门,如果你不想着当官的话,日子是真好混。一杯茶,一张报纸就能打发一天的时间,要多轻松就有多轻松。当然了,这种轻松混日子的人,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已经过气了或者已经没有指望再上升的人。

吕浩就算是在政府工作的时候,也是很忙的,不仅仅他是莫正南的秘书,更多的是他愿意忙碌着,愿意把日子过得充实,过得无怨无悔。

吕浩正看着,胡总来了,老远就热情地叫着:“吕兄弟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吕浩赶紧走了过去,握了握胡总的手说:“公司管理有方啊,胡总管理有方啊。”

胡总便哈哈大笑起来了,笑过之后说:“哪里,哪里。承蒙吕兄弟夸奖了。”

吕浩坐在沙发上后,胡总也坐到了他的对面,吕浩便说:“胡总,您也很忙,关于投资的事情,我想听听胡总的建议。”

“吕兄弟信不过我?”胡总望着吕浩笑着问了一句。

“哪里,哪里。”吕浩也学着胡总的话打了一个哈哈,无论胡总去不去林县投资,如欧阳兰所言,总是要来公司里见一见的嘛。

“胡总的公司做得这么牛旺,兄弟真想辞职来跟着胡总讨口饭吃呢。”吕浩笑着说。

“真的?假的?”胡总笑着问。

“胡总肯要我,我当然就愿意来啦。”吕浩正这么和胡总有一句没一句扯闲话时,杨微微又进来了,她一走进来了,吕浩就感觉整个房间又亮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杨微微身上投放,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好在,欧阳兰没有来,要是一起来的话,欧阳兰的醋酸味一打翻,准他没好果子吃。

胡总其实看到了吕浩的神情,上次在私人会所吃饭时,胡总就发现吕浩的目光老喜欢往杨微微身上沾,现在这小子又这个样子。看来男人都是差不多的动物,见了漂亮女人,骨头都发醺,连路都不会走了。

“胡总,”杨微微对着胡总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别看胡总在外沾花惹草的,可在公司的女员工面前,他正经得很,从来不打员工的主意。他遵从一条:兔子还不吃锅边草呢,何况是人。一旦开了和女员工的开河,就很容易犯错。因为女员工年年都在招,年年都有漂亮的、水灵的、新鲜的进来,你总不能年年换人,年年搞大员工的肚子吧?这是很不例如公司的发展和管理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老板喜欢搞女员工,难道外面的女孩就比家里的女孩丑一些吗?再说了,外面的女孩玩得多放松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玩什么就可以玩什么。真要玩了公司的员工,开个会,走个路啥的都不自在。当然了,他也会利用自己的漂亮女员工下别人的套,也会利用美人计谈成合同等等。那是送给别人,不是他自己享受。

“这是您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杨微微说着把一份资料递了胡总,胡总看了几眼资料,便对杨微微说:“你去把小宝喊来。”

杨微微便走出了胡总的办公室,吕浩也收回了眼光,望着胡总问:“是杨微微和小宝一块去林县吗?”

“如果吕兄弟愿意要杨微微一起去的话,我就派他们一块过去,先把合同敲定,下一步建厂子的事情,欧阳妹子说得不错,是男人的事情,该派男人去干了。吕兄弟失望了吧?”胡总“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吕浩一阵阵发麻,赶紧说:“胡总派谁去,我都欢迎的。”

苏小宝和杨微微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吕浩的目光尽量不再往杨微微身上扫,一本正经地坐着,目不斜视一般。吕浩越这样,胡总在心里越是笑了起来,看来这男人都过不了女人这一关。

胡总对着苏小宝和杨威威说:“你们和吕县长一起,去林县先把合同签了。”

两个人赶紧点着头,吕浩只是来公司摸摸情况,没想和他们一起去林县,以为他们会晚两天再去林县,而他急着赶回琉州去。现在,胡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吕浩只好说:“欢迎两位去林县作客,如果没有别的事,今天就飞林县好吗?”

胡总马上说:“吕兄弟果然爽快。”说着让苏小宝和杨微微去收拾一下,跟着吕浩飞江南去。

吕浩在楼下等苏小宝和杨微微,杨微微一见吕浩开着法拉利的车,眼睛顿时绿了起来,热情而又动人地望着吕浩说:“哇,太漂亮了,这名车到底不一样,没想到啊,没想到哇。”

吕浩笑了笑,很想解释这是欧阳兰的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等他们上车后,吕浩也没说一句话,开着车去了欧阳兰玩的会所。车子到了会所门口后,吕浩让苏小宝和杨微微在下面坐着,他上去和欧阳兰讲一下,把车钥匙交给她就行。不过到这个时候,吕浩也没有向杨微微说一声,这车子是欧阳兰的,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肯说这话呢?真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脚步吗?要是被欧阳兰知道,杨微微去林县的话,说不定又是一场风暴呢。他很想让杨微微和苏小宝在路口下车,可他说不出来,那样做的话,他太没面子了。

吕浩越怕欧阳兰知道,欧阳兰偏偏越快就知道了。他把车钥匙送给欧阳兰时,她却改变了主意,要和吕浩一起江南去,呆在吕浩的身边,总比一个人降在北京强吧。吕浩一听就急了,他赶紧说:“兰姐,你还是在北京好好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回琉州也不迟的。再说了,我这几天很忙,胡总派的人要去林县,我也没时间陪你的。”

“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吗?”欧阳兰望着吕浩问。

“是的。他们公司派的人就在楼下呢。你这次还是不要去吧。”吕浩极力阻止欧阳兰,却独独不敢告诉欧阳兰,他们公司派谈去的人里有杨微微。

欧阳兰也犹豫不决,她要是回琉州去的话,天天面对着木头人似的莫正南也没意思,要是呆在北京的话,她又觉得离吕浩远了,两者对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吕浩趁欧阳兰犹豫的时候,赶紧把车钥匙塞给她,没等欧阳兰说话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转身往楼下走去。欧阳兰不好再喊吕浩,就走到了窗户前,想目送吕浩离去。没想到,她往外看时,竟然发现了杨微微。

欧阳兰的心紧缩成一团,吕浩去了一趟胡总的办公室,硬是带着这女孩去林县吗?胡总不是答应她派两个男人去的吗?怎么又有杨威威呢?

欧阳兰这么一想,急步下来了楼,喊住吕浩说:“我还是想回琉州去,我不放心正南哥哥。”

吕浩真拿欧阳兰没办法,只好说:“那我们一起走吧。”欧阳兰打了一个电话,让人把车开回家去,而她紧跟在吕浩身后,生怕一眨眼吕浩就消失了一样。

杨微微倒是很热情地和欧阳兰打了一声招呼,欧阳兰尽量平淡地和她扯了两句,就和吕浩并排走着,讨论起琉州的事情来,不再理杨微微和苏小宝。

几个人一起奔向机场,吕浩总是不放心杨微微一样,又担心欧阳兰吃醋,整个路上,他变得格外地紧张,弦也崩得格外紧。好在苏小宝一直在和杨微微说说笑笑,倒也让吕浩的尴尬减轻不少。

上了飞机后,吕浩的位置恰恰和杨微微在一起,而欧阳兰是临时买的票,排在后面。可欧阳兰却不动声色地对杨微微说:“小杨,我和吕浩还要谈起事情,和你调个位置好吗?”

杨微微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过,这种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她喜欢的是法拉利,又不是吕浩,她才不在乎和谁坐在一起。便很爽快地和吕浩调了位置。等坐下来后,吕浩才知道杨微微一个坐到了最后面,便对苏小宝说:“你去同杨微微边上的人换个位置吧,等会下飞机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等苏小宝一坐,欧阳兰就发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又怎么啦?”吕浩一脸不解地望着欧阳兰问。

“她怎么在一起?”欧阳兰继续发问。

“这是工作,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吕浩也生气了,从欧阳兰跟着要回琉州到换位置,吕浩就忍着没做声,欧阳兰这么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如果他和欧阳兰的关系被老板发觉了,吕浩都不敢去想后果。

“兰姐,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影响我的工作好不好?而且你和我关系,是见光就死的那种,如果你想保留时间长一点,让我们两个更快乐一点的话,就不要这么小题大作好不好?而且我现在根基不稳,要是被人知道我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谁还敢用我?我还能有威信吗?”吕浩很小声音地和欧阳兰争辩着,可他的心骤然间堵成了一个大板块,这女人,上到欧阳兰,下到梅洁,他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她们到底要干什么?男人为了一介权利而想着心思斗法,女人为了得到一个男人,想着法斗心机吗?

“无论什么时候,你咬死不承认我和你的关系,不就得了吗?至如我要和你坐在一起,你是你主子的秘书,你应该时刻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伺候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是你自己做贼心虚,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如你这么想呢。傻瓜。”欧阳兰也有她的道理,她就是要正大光明地和吕浩在一起,越是偷偷摸摸越有人说闲话,还不如公开化,透明化,这样,想造谣生事的人,反而没话可说了。越是非正常关系,越要装得正常化一样。

吕浩辩不过欧阳兰,索性不再说话,盯着窗外看,窗外的蓝天白云似乎融手可摸一样,那么美,那么近。

欧阳兰也倍感无趣,闭目养神,可她却感觉委屈极了,她这么紧张吕浩干什么呢?如果吕浩非要和杨微微搞到了一起,她管得来吗?她是不是太不正常了?再说了,吕浩是要回林县,而她却只能回琉州,她这么急急地跟在吕浩身边跑,留住了吕浩的人,留得住吕浩的心吗?

唉,这女人啊,傻起来还真是傻。猜测起来,也是没有半点道理可讲。以前欧阳兰的女友对欧阳兰讲,她老公有次出差回来,她偷看了老公的手机,手机上有和一个女人的信息,先是回老公几点到?住哪个宾馆?接着又是她不去陪老公的朋友吃饭了,就呆在房间里。女人便展开了丰富的联想,以为是老公早和女人约会了,在一起开房,办完事后,老公有朋友请吃饭,而女人不想去吃,就在房间里等她老公,为了证明她的猜测,她还给那女人打电话。一打才知道,这女人是老公战友的女儿,是求她老公发论文,想去宾馆送点特产给老板,他和女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所以信息也没删。没想到回家后被欧阳兰的女友发现了,两个人大吵一架,还惊动了另外的女人,直到她打电话给她老公道歉,她老公才知道女友给对方也打了电话。欧阳兰当时骂女友,神经质,小心眼,无所找事。现在才发现,大凡在乎一个男人,还真的是会神经质,小心眼,甚至无所找事的。她欧阳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不就为了一个小男人无所找事吗?而且还让这个小男人内心极不愉快,她这又是何苦呢?

直到飞机到降落到江南省的机场,吕浩都没再和欧阳兰说话,欧阳兰恼火极了,不过,她装作很平淡甚至很平静的样子,跟在吕浩后面下了飞机,出机场时,吕浩没走,他显然在等苏小宝和杨微微,欧阳兰又有些不高兴,径直一直人往前走,吕浩没办法,只得去找欧阳兰,要是不把欧阳兰安抚好,他怕是没到林县,就会把苏小宝和杨微微给得罪了。

“兰姐,”吕浩轻轻地叫了欧阳兰一声。

“你去接你的微微吧,她才是重要的人物,管我干什么。”欧阳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兰姐,别生气了,我道歉,我错了。姐姐,姐姐,原谅我一回好吗?”吕浩耍嘴皮子了。

欧阳兰见吕浩这个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女人的耳根就是软,经不得男人哄,男人一哄,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吕浩见欧阳兰笑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姐姐,你在大门口等我,我去把他们两个接上好吗?要不走散了,他们也找不到我们的车子啊。”

欧阳兰就是要吕浩的哄,一哄,她就好了。一哄,她也变得理智和大气起来一样,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

吕浩赶紧往大厅里面走,毕竟苏小宝和杨微微都是第一次去林县,他这个向导是要好好带路的,可被欧阳兰一搅和,丢下两个人,照面都没打一个,显然做得很不到位。

吕浩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杨微微和苏小宝。当然了,吕浩最先看到的还是杨微微,他确实喜欢看杨微微,她确实有一种越看越舒服,越看越爽目的感觉。他对杨微微就是一种很喜欢看的那种感觉,其他的,他还真没杂念。可是被欧阳兰反来复地去阻止时,他倒有一种更想靠近杨微微的感觉。人就是这种怪东西,如果没阻力的话,他对杨微微仅仅是欣赏,可现在,他反而总是担心杨微微受了委屈一般。这感觉很不正常,他干嘛要去担心一个仅仅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呢?

吕浩冲着杨微微挥手,杨微微看到了,她扯过苏小宝说:“吕县长在哪个地方呢?走,我们快赶上。”杨微微连走带跑地往吕浩这边赶,大约是走得急,又是穿着高跟鞋,快到吕浩身边时,竟没刹住脚,整个人全部倾斜着,眼看着就要摔倒了,吕浩却冲了过去,把杨微微扶住了,杨微微的重心全部扑到了吕浩怀里。

苏小宝没有跑,还在离他们有一段的距离,吕浩却紧张极了,想推开杨微微,又感觉不适合,竟然抱着杨微微愣在哪里。恰恰这一幕被找过来的欧阳兰看了一个正着,她等在大门口见吕浩没来,就想进来看个究竟,竟然就撞到了这一幕,气得欧阳兰一转身,冲出了机场。



第五十一章 玩火『书友上传〗

第五十一章玩火

吕浩在愣过之后,还是推开了杨微微。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不是他吕浩可以沾得起的。

女人的种类太多,身在官场之中的男人,就得养成火眼金睛的辩识能力,否则死在女人手里,却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死法。

吕浩的确喜欢看杨微微,她妖而不艳,美而不俗,静而不闹,处如仙子。这样的女人算是女人中的精品了,可这样的女人是有毒的。胡总是多么精明的一个商人,他玩了那么多的女人,却能让这样的精品女人在他面前敬畏,只能说明一点,胡总太老谋深算了。派这样的女人出来谈判,又有几个男人不为之心动的呢?越是这样的女人,吕浩越不能走得太近,这一近,他能把握得住吗?

男人在这种女人面前,通常是属于下半身动物。

苏小宝赶来时,吕浩已经扶着杨微微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他对杨微微说:“你把脚左右摇动一下,气散开后,脚就不会痛了。”

“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杨微微娇态十足地看着吕浩,吕浩很想拒绝,可是他又说不出口,只好弯下腰把杨微微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握着她的美脚,左右两边地摇晃。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可就算是这样,吕浩还是感觉自己的下体有了反映,还是有被电波击中时的麻醉感。这是吕浩没有想到的,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对杨微微竟生出了这么强烈的生理反应,这种反应太本能了,也太具体了,具体得让吕浩措手不及。

吕浩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力地摇动着杨微微的脚,痛得杨微微拿手后去抓吕浩的肩,这一抓,让吕浩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口。他赶紧把杨微微的脚放了下来,站起来装着伸了伸腰说:“好了,你再试着走走看。”

这时苏小宝走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啦?”

“微微的脚扭了一下。”吕浩极为平静地说。

“没事吧?”苏小宝关切地望着杨微微问,杨微微却拿眼睛瞪了一眼苏小宝,苏小宝有些莫明其妙,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

吕浩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欧阳兰,赶紧说:“我们走吧。”

苏小宝去扶杨微微,吕浩走在面前引路,可等他们赶到大厅外时,却找不到欧阳兰的人影,吕浩急了,给欧阳兰打电话,结果电话提示,所拔打的机主不在服务区内。

“她去了哪里?不会又出事吧?”吕浩真的着急了,这些日子,他也够倒霉的,走哪,麻烦事跟到哪里,从林县到北京,他就没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

司机小周走了过来了,他喊了一句:“吕县长好。”

吕浩赶紧问小周:“见到兰姐没有?”

小周摇了摇头。吕浩的心往下一沉,对小周说:“你把他们带到车上去,我找找兰姐。”

吕浩把机场四周找了一个遍,可是找不到欧阳兰的影子,他又拔手机,仍然是不在服务区。

怎么办呢?

吕浩急得恨不得要上机场大厅播寻人启事去,可是欧阳兰不是普通人啊,要是真的这么一广播,这丢人就丢大了。

吕浩赶紧给莫正南打电话,莫正南在办公室里等彭青山,他给彭青山打了电话,让他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查清吴海坤的事情。

一见是吕浩的手机,接起来就问:“事情办得如何?”

“莫,莫市长,兰姐不见了。”吕浩结巴地说。

“小兰不见了?”莫正南不解地问了一句。

“兰姐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回来,我拗不过她,就一起坐飞机飞到省城,我去接北京的客人时,让她在大厅口等我们,结果她却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机场都不见她的人影,手机提示却是机主不在服务区,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吕浩把事情的过程对莫正南说了一遍。

莫正南头又大了,怎么都是些让人头疼的事呢?欧阳兰上次打不通电话是他赌气,这一次,没人招惹她,她真的被人绑架了不成?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明朗化,谁又会绑架欧阳兰呢?

“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没有?”莫正南在电话中问吕浩。

“她,她,”吕浩结巴了,怎么说呢?欧阳兰应该很愉快的,他把欧阳兰搞得要死要活的,爽极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吕浩总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老板吧?“

“说。”莫正南严肃地命令吕浩。

“她就是怕回来不好面对您,其他的她没说什么啊。”吕浩避重就轻地说。

“她不好面对我,就不要回琉州,她的家在北京,她老朝琉州跑个什么呢?”莫正南皱起了眉头,这小兰越来越不像话了。“不管她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莫正南补充了一句。

“可是,万一,她遇上了坏人怎么办?”吕浩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遇到上坏人,正好让她收敛一下。她这种人,不吃点苦,不受到痛,不晓得狠气。”莫正南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等吕浩再解释了。

吕浩愣了一下,又拨了一次欧阳兰的号,还是同一种提示。他虽然不放心,还是朝停车场走去,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板,老板指示他不要管,他的责任就减小了一大半,再说了,他也管不了欧阳兰,她说走就走,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她太我行我素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吕浩又能负得起什么责任呢?

吕浩回到车上时,杨微微坐在后座,而苏小宝却坐在前座,这个情形却是吕浩没想到的,可他除了坐在杨威威身边外,总不能让苏小宝来后座或者让杨微微去前座吧?那样做的话,他也太矫揉造作了。

吕浩心神不定地坐上车后,小周问了一句:“吕县长,现在怎么走?”

“回林县。”吕浩说了一句。

“那兰姐怎么办呢?”杨微微故意问了一句。

“找不到她,她可能被别的车接走了吧。”吕浩装轻松地说,杨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过脸,装作看窗外的人。

小周发动了车子,车子迅速离开了机场,直奔林县而去。

当车子驶入高速公路时,杨微微收回看窗外的目光,靠在后座上,一副很疲倦的样子,闭起眼睛开始睡觉。吕浩也一直很紧张地坐着,却不敢找杨微微说话,也不敢往杨微微另一边靠,他甚至有些愤怒自己,前生没见过漂亮女人一样,怎么在杨微微面前贱成这个样子。

可杨微微似乎真的是累了,不一会儿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睡得很香甜一般。直到这个时候,吕浩才感觉自己轻松了一下,才敢偷眼打量杨微微的睡相。

杨微微长长的眼睫毛盖了下来,脸上还浮着一丝丝女孩可爱时的笑容,白暂的皮肤象是着了色的油画一般,闪烁着一种引人入胜的神秘光泽。

就在吕浩正看得入迷时,大约是车子前面有个坑坑,小周为了避坑坑,迅速把车子左绕了一下,杨微微整个人一下子靠到了吕浩肩上,可她却没有醒,像是瞌睡来极的人,遇到枕头一般,很惬意地把吕浩的肩当成了枕头,吕浩又如机场一般,推也不是,让也不是。整个心又是跳到了嗓子口,他便一个劲在内心骂自己:“没用的家伙,**的家伙,下半身考试的家伙”等等,全被吕浩用上了,他就是想用这样的骂声压下自己往下冒的**。

可杨微微睡觉偏偏还不老实,是不是地大腿随着车子的晃动,有意无意地往吕浩大腿上撞,上面是杨微微的头,下面是杨微微的腿,中间是杨微微的肉香味,不断地刺激着吕浩,说他没有一点想法,绝对是假话,如果车上没有人,如果不是高速路上,如果是在一个小树林里,吕浩肯定想干掉杨微微。在这样的时刻,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个正常男人吗?

官场的男人总是栽在了女人手里,其实真不能怪他们。引诱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吕浩现在可以压住自己的**,可万一他和杨微微独立相处的时候,他压得住吗?

吕浩真的怕了。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男人的欲望,也有着正常男人的毛病,见了美女就心存幻想。

“快点到吧。”吕浩如临大敌一般,身上越是紧张,就越是不停地冒着汗,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死了。

就在吕浩极度紧张时,他的手机响了,吕浩赶紧掏出了手机,大约是动作过大,杨微微一下子醒了,见自己靠到了吕浩身边上,红“刷”地一下涨得通红,望着吕浩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实在是太累了。”

吕浩也笑了笑说:“理解。”

杨微微便对着吕浩甜甜地笑了个,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把吕浩又看呆了,竟然愣着半天不接电话。

杨微微便提醒了一句:“吕县长,电话响了。”

吕浩这才知道自己失态,又暗暗骂了自己一句:“cāo。怎么这样呢。”这才按下了接听键,欧阳兰不冷不热的话传了过来:“抱得美人归的感觉好吗?”

吕浩这回彻底惊住了,赶紧把手机往另一边耳朵上放,眼睛朝后面看着,见后面还真的有一辆军车跟着,吕浩便问:“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重要吗?”欧阳兰还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挂电话了。”吕浩真的挂断了电话,他实在是恼火,欧阳兰竟然在跟踪和偷窃他的一举一动。这感觉很糟糕,无论他对欧阳兰有多少感激之情,可如果要被欧阳兰这么控制于手掌之间的话,他宁愿不要仕途。

吕浩在这一刻就是这么想的,让吕浩奇怪的是,欧阳兰没有再给他打电话,而后面的军车却超了上来,很快消失在吕浩看不见的视线之外。

吕浩对杨微微的**全灭了,而杨微微似乎也发现了军车,也发现了吕浩的情形不对,可她还是装看外面的风景一样,忽略着吕浩的变化以及巨大的内心波动。

吕浩想,欧阳兰大约是要跟踪到林县去,因为距离下高速的距离不远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他是该冷冷欧阳兰。让一个女人这么无法无天,这么无理取闹,长此下去,不是一件好事。

吕浩这么想的时候,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兰姐被一辆军车接走了,应该不会有事。放心。

这个时候,吕浩觉得发信息比打电话要好,至少莫正南听不见他的声音,就猜不到他此时的心境,更不会暴露他此时对欧阳兰的不满。

就在吕浩认为给莫正南发信息是最可靠的一种方式时,他又看到了那辆跟着他的军车,此时正在高速路上的另一边,快速地往省城方面驶去。

吕浩叹了一口气,杨微微此时转过头,望着吕浩说:“怎么啦?遇到烦心事了?”

杨微微的声音很柔,一字一句落在吕浩心间,就如无数双小手,在你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那感觉真的是极为舒服的一种。不由得又把目光落到了杨微微的脸上,那张让吕浩百看不厌的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让吕浩的心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这种起起伏伏的感觉真象电波,是区别于思思的感觉,也是区别于欧阳兰的感觉。这种电波急烈,这种电波也急速,无论你愿不愿意,这种电波就是会击中你一般。这种感觉,吕浩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让吕浩害怕的同时,又渴望发生着什么。一如小时候,放鞭炮的那种感觉,想试又怕,怕而又想试,纠结而又缠绵悱恻。

“难道我真的逃不过这个女人的挑花吗?”吕浩在内心不断地问自己,可是无论他怎么问,杨微微实实在在地坐在他的身边,也实实在在地和他一起回到了林县。

晚上的接待有cāo武文,还有工业局局长邓得胜,政府办公室主任催勇全和上次陪苏晓阳、冉冰冰一块喝酒的两名选调生徐彩霞和陈惠萍,再加上吕浩、杨微微和苏小宝,几乎是一满桌子人。

吕浩先把cāo武文替杨微微和苏小宝介绍着说:“这是我们的cāo县长。”

原后指着杨微微说:“这是真正的美女杨总,公关部总经理。”

杨微微侧着头望着吕浩又是甜甜一笑,吕浩赶紧不接她的目光,这目光一接就来电,实在是太危险了。

cāo武文伸出手,握了握杨微微的手,这手握在男人手里,真是有一股电波,cāo武文从来没感觉女人的手有什么不同,现在握着杨微微的手,却感觉滑而无骨,老半天舍不得松开。

吕浩在一旁把这一幕全看到了,完了,又一个被杨微微的电波击中的人。难道杨微微真是传说中那种极品女人,一沾就来电,一沾就极具快感?而且这种女人,据说睡起来特别地刺激,那不仅是被电波击中的麻醉感,还有那个如洞庭湖一般美丽的地方,据说是最致命的武器,那个地方的松紧度会随着男人的发力而扩张或者紧缩,那种张力与紧缩感,据说真正可以让男人有上天堂的感觉。

吕浩有一次和莫正南一起陪军区里的几位高层领导,他们在酒桌上讲到了这类女人,这种女人很多经过特殊化训练,大多从事着高级的间谍活动,也就是传说中的美女特务。而且就算是在今天,这种美女特务仍然存在着。那次在酒桌上,他们谈到了一名军区的握着重要军情的少将,就遇到了一名美女特务,最初也就是吃饭,也就是伸手礼节性地握了握,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餐饭下来,少将就和这名女特务好上了,而且这名少将就特别好和这名女特务上床运动,很多重要的情报就是在这种床上折腾是漏露出去的。后来,国安局盯上这名女特务,随着女特务落网时,少将也被立案审查了,他当时离退休只有一年的时间,除了和这名美女特务有这种关系外,他在经济上的问题还不到三十万,就是在一起工程中收了对方的这笔钱。

这少将平时是一位很谨慎的人,谁也没想到他在快要安全着陆时,竟然栽到了美女特务手里。事后,他逢人就说这女人身上全身带着勾勾,一勾上,太难放手了。特别是在床上的那种消魂,实在让人很难抗拒。一世的英名最终还是废在了桃花运上,落个老年悲惨的结局。

当时几名军区的领导为这名少将婉叹不已时,议论过这类女人,他们还很好奇的说:“这种女人真的这么厉害吗?这么具有杀伤力吗?不就是一个洞洞嘛,真就有那么神奇?”

当时,吕浩记得很清楚,桌上的男人全笑了。因为那次没有女性在场,全是一桌男人,再说了莫正南和他们也不是一条边上的干部,算是友情客串,这些人下地方来后,就格外放松,说话就特别地放肆。就女人身上到底有没有勾勾的问题,讨论了整个酒局,让那次的酒局变得格外和谐的同时,格外地活跃。

所以,在吕浩的记住中,那次酒局他格外有印象,现在见到杨微微电着了cāo武文,吕浩马上想到了那次酒局中谈到的女特务,当然杨微微肯定不是美女特务,如果是的话,现在出现的地方不应该是小县城,而是北京或者其他大军区所在地了。

吕浩为了提醒cāo武文不能老握着杨微微的手,赶紧说:“cāo县长,这位是苏总,别看他年轻,整个制药厂的总策划将由他负责。”

吕浩有意识地抬了抬苏小宝,让苏小宝很感激地投来了一眼,吕浩看到了,装没看到一样。这样的时候,他只能抬抬苏小宝,压压杨微微的气焰,要不,让杨微微主导了整个酒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吕浩一轮介绍后,大家便开始落座,吕浩正想安排苏小宝和杨微微坐到上座去,可cāo武文却先说话了,他说:“今天的座位我来安排,主席位置,我当仁不让地坐着了,因为这是埋单的位子,两位从北京来的贵客,在我身边一左一右,怎么样?不会委屈了二位吧?”

cāo武文一脸的笑,一改平日的威严。吕浩却看得一阵阵发颤,不会是cāo武文也看上了杨微微吧?cāo武文平日可是不近女色的,他在这方面不真没传出任何绯闻来。

杨微微却笑得极轻,极柔又极妖,而且用一口流利动听的普通话说:“我和苏总今天真是太荣幸了,有大县长接待不说,还这么贵重地招待我们。其实,我们也就一高级打工仔,与大县长没法比,可今天,大县长让我和小宝太感动了,着实是太感动了。”杨微微说完这段话,还特意地歪着头笑了问苏小宝说:“小宝,你感动了吗?”

苏小宝赶紧说:“大县长这么高看我们,我感动了,真的感动了。”

开场白被杨微微抬到了最和谐的一个点上,果然,cāo武文来兴致了,话是对着苏小宝说的,可吕浩听来,却是做给杨微微看的,“今晚,我舍命陪苏总好好喝几杯,大家都放开喝。催主任,去,拿梦六的酒来。”

吕浩一见cāo武文这个样子,自己的**彻底是熄灭了,可是对cāo武文的担心和紧张却升腾而起。

催勇全让服务员送来一箱子梦之蓝的酒,cāo武文兴致着实是好,一边亲自给苏小宝和杨微微倒酒,一边也给自己满上,杨微微看了看酒,眼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到了吕浩脸上,吕浩当然不敢接她的目光,可杨微微却偏偏不放过他,指着酒说:“吕县长,这一路上多亏你借了一个肩膀给我靠,让我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要不,今晚,我怕是滴酒也不能沾。我要是没有休息,别说一杯酒,半口酒我也会醉。所以,大县长,我借您的酒,第一杯酒,我先感谢一下吕县长,好不好?没有他,我今晚怕是没劲陪大县长喝酒哟。”

杨微微突然把车上的小秘密张扬得满桌子都是,吕浩感觉自己的脸上发烧着,而且烧得起火一般地不爽和痛疼。cāo武文虽然笑着,面部表情却有些僵硬,他极不自然地说:“看来,我们的吕副县长这个肩膀实在是有功,有功,怕是该喝双杯吧?。”

cāo武文这么一说,杨微微更来劲,竟下位走到了吕浩身边说:“吕县长,大县长都发话了,你这双杯酒怕是要喝哟。”说完,一口把酒干掉了,而且把酒杯朝下向全桌亮了亮,cāo武文带头说:“杨总好酒量,好酒量。”

吕浩有些骑虎难下,但是在这个场合,他不得不把两杯酒给喝了下去,杨微微才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cāo武文说:“对不起,大县长,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还是一切听从大县长的指挥,您指哪,我跟哪,一切行动听大县长的指挥,怎么样?”

又是一番糖衣炮弹,却字字句句如春风吹拂着cāo武文的心一样,刚刚被吕浩弄得有些不爽的心情,被杨微微的一番话抚得舒畅极了,很高兴地说:“这第一杯酒,对了,刚才杨美女的感激酒,是你和吕副县长私情,现在我们扯正事,第一杯酒,我们林县在座的各位一齐欢迎北京的尊贵客人。”说着,cāo武文站了起来,其他的人当然也跟着站了起来,杯子全部举向了杨微微和苏小宝,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杨微微全是今在这顿酒的真正贵客,**县长这么抬着的人,在座的哪一位敢不抬杨微微呢?

杨微微这人,应该算是八面玲珑的人,她在酒桌上尽量占尽了上风,可她流露出来的气焰却是极柔和而且不伤人的。这一点与冉冰冰不一样,冉冰冰在酒桌上是霸气十足,而且见人就伤。可杨微微不这样,她怕一个人吃不消,喝完第一杯酒后,主动和两位选调生搞上了关系,她举杯对徐彩霞和陈惠萍说:“两位小妹妹,我们来碰一个,我们女性同胞今晚要团结起来,一直对外,来,我们加油。”

徐彩霞和陈惠萍被杨微微这么一抬,两个人都激动起来,相比杨微微而言,她们身上的女性特征确实是少了许多,一个瘦,一个胖,再加上刚刚工作不久,经验不足,气场没有,胆量也更是小得可怜。上次被冉冰冰捉弄过,这次她们俩个本来约好,只是帮着倒倒酒,打打杂,不参与酒桌上的事情。可杨微微却把她们的情绪也照顾到了,而且一开始就和她们形成一条战线,这让吕浩不得不多看了几眼杨微微,她不仅是美女,而且是一个用心的高智慧女人。

吕浩如此想的时候,猛然想到了他在机场的一幕。当时杨微微看到他时,朝着前方看了一眼,接着就是冲过来时摔倒的动作,她当时朝前方看什么呢?

吕浩这么疑惑时,再看杨微微时,越发感觉,杨微微就如一口深井一般,他怎么就看不懂她?看不透她呢?

杨微微和两名选调生喝了酒后,便反客为主地替cāo武文盛了一小碗汤,一边放在cāo武文面前一边说:“大县长,先喝汤,吃好一点,再拼酒好吗?”

cāo武文被杨微微这么一照顾,激动得有些失控了,抓起杨微微的手说:“来,握一下,小妹妹太善解人意了。”

称呼都变了,吕浩想阻止什么,也无能为力了。该发生的,或者不该发生的,大约都是天意吧。

吕浩如此想的时候,就尽量不再看杨微微,尽量和苏小宝敬酒,照顾苏小宝的情绪,免和全酒桌都是杨微微的声音和身影了。

邓德胜由于工业大楼的事情,当时没把吕浩当回事,这次有意地想和吕浩拉关系,见cāo武文的兴致全放在杨微微的身上,用意相当明显了,这女人,别的男人沾不了边,也不能沾边。只是礼节性地敬了一下杨微微,便有意无意地找吕浩喝酒。

这么一来,酒桌上开始分化开来,三三两两地各找自己的对象喝,两个选调被催勇全暗示了一下,极力去讨好苏小宝,特别是陈惠萍,尽管人瘦,可瘦得有一股骨干美人的架式,对苏小宝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对她们的酒是来者不拒,这架式,催勇全全看在眼里,便把陈惠萍调到了苏小宝身边,你来我往地喝了起来。

而cāo武文的兴趣全在杨微微身上,杨微微却好象是故意要让吕浩尴尬,见吕浩没主动给她敬酒,又挑话说:“大县长,你可要给我评评理,我第一杯酒感激了吕县长,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啊。可他倒好,一晚上了,我等他的酒喝,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他也不给我敬一个,现在还要我讨酒喝,大县长评评理,吕县长是不是该罚酒三杯?”

杨微微的话撒娇情份很重,可不知道为什么cāo武文内心很有些不爽,这个女孩似乎格外对吕浩有意思一样,老是关注吕浩的同时,还老找他喝酒,这要是不把吕浩放倒,怕是难以和杨微微好好喝个畅快了。

cāo武文此时已经忘记了,他是莫正南的人,而吕浩是莫正南最亲近的人,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为了一个美女,这个同一条船上的人开始斗着,cāo武文虽然还是笑,可这笑对于吕浩来说,比哭还难看,cāo武文说:“吕副县长,怎么样,美女有意见了,是不是该照顾照顾美女的情绪呢?自摸三杯吧。”

cāo武文的话一落,杨微微很快乐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傻乎乎地问cāo武文:“自摸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啊。”cāo武文笑了起来,“不过,现在让吕副县长喝酒,喝完酒让他讲给你听,自摸是什么感觉。”

吕浩很不舒服,整个晚上,cāo武文一口一个吕副县长,难道真的在告诉吕浩,杨微微是他的人?吕浩靠边站着,不要和他抢女人吗?cāo武文真会有这样的想法?

吕浩实在不敢去想,实在也不愿意去想。可他有些赌气一般,真的自摸了三杯,一喝完,杨微微还是不放过他,问他:“自摸的感觉怎么样?”

“自摸的感觉肯定没有杨大美女联手的感觉好,杨大美女想知道自摸的说什么吗?”吕浩有些醉了,说的话有些失控,可是他却极想压一压杨微微,他感觉杨微微整个晚上有故意挑拨他和cāo武文的关系。

杨微微此时却转过脸望着cāo武文说:“大县长,我感觉吕县长在欺负我,自摸肯定不是一个文雅的词,对不对?”

cāo武文却“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整桌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去看cāo武文,cāo武文便说:“吕副县长哪里是自摸呢?他还不够格。自摸要水平高才行。有时候人家点一炮,你要是推倒了,明明自摸的牌,不就泡汤了?自摸可要水平和赌场霸气了。”

cāo武文一下子扯到了麻将上,让吕浩的感觉好多了,可杨微微不懂麻将,越听越迷糊,不过她还是要和吕浩喝,说:“吕县长说自摸不好,大县长说自摸是霸气,吕县长和大县长的步子不一致,罚酒。”

苏小宝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杨微微今天很有些不同,太放肆了,便对杨微微说:“微微,吕县长可是你的恩人,有这么让恩人喝酒的吗?没有他帮你,你的脚还不知道会成啥样子呢。”

“啊?你们这一路上,到底有几多故事?”cāo武文装作很有兴趣地望着杨微微问。

“想听故事是吧?可以啊,让吕县长把自罚的酒自摸了,我来讲。”杨微微不理苏小宝。

吕浩虽然很是不舒服,可这种场合,他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又自罚了一杯,这样一喝,吕浩撑不住了,胃里一阵接一阵涌着食物,不得不赶紧拉开门,跑了出去。

吕浩一走,cāo武文内心一下子爽快极了,对着杨微微说:“杨大美女太厉害了,太厉害。硬是把我们的吕副县长喝得现场直播,来,敬这么能言善战的女将。”说完,一口干。干完后,对在座的人说:“大家积极点,杨大美女放倒了我们的吕副县长,我们也得加把劲,给杨大美女上酒。”

酒桌上的气氛又**起来,大家全转向杨微微,而苏小宝有些担心吕浩,趁大家热闹的时候,溜到了洗手间找吕浩去了。

吕浩扒在洗手间的面盆上“哇哇”地吐了起来,直到苏小宝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后背,他才感觉要舒服一些。回头一见是苏小宝,很感激地说:“谢谢苏兄弟。”说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感觉清醒一下,正要和苏小宝一下回包房里去,却被苏小宝扯住了,苏小宝说:“吕哥,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吕浩一边点头一边激动地说:“当然可以。”

“我们下楼走走吧。让他们闹酒去。”苏小宝说着就要去扶吕浩,吕浩说:“我吐完就要好一些,没事了。”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他这么丢下客人跑掉了,cāo武文会怎么想?本来一晚上,cāo武文对他就有一股火药味,再提前走掉了,他更会生气的。

苏小宝似乎看懂了吕浩的犹豫,不由拉了他一把说:“我是北京的客人,你陪我不就结了吗?美女不是你,也是我可以享受的。还去自讨没趣干什么呢?”

苏小宝这么一说,吕浩倒也认为很有道理,只是内心却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东西存在着,具体是什么,吕浩也说不清楚。他老是觉得这一晚上,都不对劲,老是觉得这种不对劲如一股火,是他在玩火吗?还是火在跟着他烧呢?杨微微这么找自己喝酒,到底为了什么呢?

苏小宝或许知道一点什么,吕浩这么想的时候,脚步便随着苏小宝的脚步一起出了酒店的门。

苏小宝和吕浩同时不在场,cāo武文是彻底放松了,有吕浩在场,cāo武文总有些放不开,毕意吕浩在莫正南的心目中是要胜过他的,虽然他今天是吕浩的领导,明天是不是吕浩的领导,还真的说不上。再说了,有一个上级领导的心腹在身边,这种感觉其实挺不爽的。无论做什么,都得想想吕浩会通风报讯吗?吕浩会添油加醋吗?这种领导的心腹只能共斗争,一如扳倒江超群一样。今天的场合本来应该是属于江超群的,如果是江超群参加,杨微微这个大美女,还有他的份吗?江超群不下手才怪呢。

江超群现在是彻底不管事,据说他还在省里活动,大概是尽量让自己的事少暴露一点吧。无论是哪一种,江超群的政治舞台要结束了。现在,他就得接任林县的第一书记,这个时候如此天仙般的美女送来了,cāo武文不心动才怪呢。

cāo武文借杨微微的手放倒了吕浩,现在,他还得借在座人的手,放倒杨微微,杨微微不醉,他能有机会吗?

cāo武文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夜里是怎么啦,满脑子,满心思全在杨微微身上,他此时真有一种唐玄宗八百里加急送荔枝,就为博杨贵妃一笑的冲动。他发现自己愿意为这个京城来的女孩做任何事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杨微微刚开始来者不拒,慢慢架不住了,喝得舌头打结地说:“大县长,我,我,不能再喝了,我,我要睡觉。”

杨微微话一落,大家一阵哄笑。cāo武文见时机已到,这才提出来散场,由徐彩霞和陈惠萍扶着杨微微去了酒店的客房。

cāo武文和其他人一起往楼下走,大家便各自散开了。司机要送cāo武文回家,他说:“你先回去,我走走,吹吹风,自己走回家去。”

司机把车子开走了,而cāo武文等其他人都走尽后,却折回了酒店,直接找到了杨微微的房间。刚一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了,cāo武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门却关上了,同时,一个光着的女人肉体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办公室诱惑:情迷美女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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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混迹花丛:爱上女局长》



第五十二章 拿下『书友上传』

第五十二章拿下

第五十二章拿下

cāo武文抱着扑过来的**时,全身火一般地燥热起来。房间里没有灯,cāo武文小声地叫了一句:“宝贝”,扑过来的肉体没有响应,cāo武文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宝贝,”对方才“嗯”了一句,cāo武文听出来是杨微微的声音,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双手再也忍不住,开始不规矩地在杨微微身上乱摸,杨微微的身体抖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cāo武文没有感觉出来,沉浸在乱摸的刺激中。

cāo武文的手摸到了一座山峰,一股触电的感觉,让cāo武文变得如毛头小伙子一般急切,心跳到了嗓子口,忍不住就拿嘴去贴杨微微,黑暗中,他的嘴贴到了杨微微的头发上,他有些不甘心,嘴想顺势往下贴,却怎么也找不到杨微微的嘴一样,他于是急着一边去抓另一座山峰,一边急切地用喘息的声音说:“宝贝,给哥哥亲一下,快点,宝贝。”

杨微微的酒似乎醒了过来,她算是听清楚了,抱着她的人是cāo武文,是cāo县长,而不是她在等的吕浩,吕县长。

杨微微的心往下沉着,刚开始是一点一点地沉着,随着cāo武文的喘息声,以及揉搓她xiōng部力量的加大,心往下沉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宝贝,”cāo武文的手已经滑到了杨微微的敏感地,嘴却还在乱贴,他急切需要亲杨微微,急切需要放倒杨微微,可他除了一声接一声的“宝贝”外,就是找不到杨微微的嘴。

杨微微极不愿意**武文亲着,尽管她确实是带着目的来林县谈判的,可她想拿下的人是吕浩,至少吕浩长得符合她的要求,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开着法拉利的跑车在北京的大街上行驶时,帅呆了。再说了,吕浩这么年轻就是副县长,上升的空间多大啊。而且她感觉吕浩喜欢看她,吕浩也总在看她。可是当吕浩把法拉利的车开到一家私人会所时,特别是欧阳兰从会所下来,一定要跟着一起飞江南省时,杨微微便知道吕浩傍上了欧阳兰。上飞机时,欧阳兰要和杨微微换座位,让她极为不爽,她忍着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坐到了后面的位置。在机场的时候,她看到了欧阳兰,当时吕浩背对着大厅处站着找她和苏小宝,而欧阳兰大约是找吕浩吧?她是故意摔倒的,她知道吕浩来来扶她,而且故意倒进吕浩的怀抱里,直到欧阳兰气走,杨微微才满意地和吕浩、苏小宝一起来到了林县。她除了有意跟欧阳兰作对外,主要还是担心欧阳兰要是一起去了林县,她的计划实现不了。她想灌醉吕浩,就是想给自己寻找机会,吕浩不醉的话,他不会有胆量的。她在车上其实根本没睡着,她是故意试探吕浩,可吕浩对她却是又想又怕,她要是不给吕浩灌酒,怕是无法让吕浩犯错误了。没了错误,吕浩会听她的吗?

杨微微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折回来的cāo武文。现在cāo武文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敏感地,这男人好象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在黑暗中,他的喘息声一浪高一浪,乱摸的动作也是一个接一个地粗野和急切。越来越让杨微微内心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这东西让她特别想推开cāo武文,特别想丢cāo武文两记耳光。可是,她能这样做吗?她敢这样做吗?

胡总给杨微微的任务是拿到他上次看到的地,把地圈起来,主动权就在他手里,真往林县砸那么多钱进去,傻子才会这样干呢。他是想投资办厂,可他得借林县的钱生林县的蛋,而他只想做个捡蛋的人。用他自己的钱生蛋,何苦跑到林县去折腾呢?他要杨微微圈地后,从林县的银行贷款把厂子建立起来,只有这样,林县才会真正地受控于他。胡总承诺杨微微按贷款额的百分之一给她提成,重赏之下,杨微微当然要有所表现。可是她又不甘心把自己的身子出卖给cāo武文这种年龄的老男人,她是爱钱,可她也爱如吕浩这样的帅哥哥。钱和色同收,才是杨微微的真正目的。

“宝贝,”cāo武文还在叫,这一声声的宝贝叫得杨微微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般。

“嗯,”杨微微还是装作娇喘般地应付了一声。

cāo武文一听杨微微又有回应,全身又如火烧火燎地烤着他,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急切,在这个时候,他除了在杨微微身上动作外,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再说了,他们来林县的目的就是签合同,项目都由吕浩谈妥了,送上来的美女,他也是该好好品尝一下了。他的手已经探到了杨微微的那个洞口,那个地方真如电流一样,他一摸上去,整个人便跟着电波一般抖动着,他太兴奋了,找不到杨微微上面的洞口的,找到了下面的洞口更刺激。

“好宝贝,快给哥哥吧,想死哥哥了。”cāo武文的喘息声打在杨微微耳边,汗臭加上酒臭味迅速传遍了杨微微的全身,她更有一种想要推开cāo武文的欲望,可是cāo武文却这个抱起了,摸索着走到了床边,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杨微微好不甘心啊,急切之中,她贴着扑倒在她身上的cāo武文说:“我们来玩瞎子摸好不好?”

“那是一种什么玩法?”cāo武文尽管没在外找过女人,也听过这样那样的玩女人的方式,只是瞎子摸,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大凡第一次的东西,总会更刺激人,黑暗中,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今晚属于宝贝的,宝贝说怎么玩,我们就怎么玩,好不好?”说着,手又在伸进了杨微微下面的洞里,使劲地往里探索了一把,刺痛得杨微微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一叫把cāo武文的**挑得更大了。

cāo武文在黑暗中急切去脱自己的衣服,当他放松压杨微微的力量时,杨微微一下子翻到了他的身上,把他压在了自己的身子底下,邪邪地贴着cāo武文的耳根说:“今夜我要让你爽死!”

cāo武文哪里见过这种架式啊,早已被**烧得受不了,急切地说:“宝贝,快点,帮哥哥把衣服脱掉,快。”

杨微微开始给cāo武文脱衣服,一边脱一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包包里,她如变戏法一般,用粘贴膜把cāo武文的眼睛给贴粘上了,cāo武文想用手去扯粘在脸上的东西,被杨微微落在脸上的吻定住了,杨微微亲了他一下后,问cāo武文说:“哥哥,很想刺激是吧?”

“宝贝,哥哥好想上你,快点,行不行?哥哥求你了,哥哥硬得不行,你摸,你摸。”说着,cāo武文把杨微微的手往他的命根子处拉,那根命根子,确实硬得如铁棒棒一样,可是就算是这样,又与她杨微微何干呢?

“玩死你。”杨微微重重地捏了一把那个硬如铁的棒棒,还是极邪气地说。

cāo武文哪里受得住杨微微的这种挑逗,一边不停地喊:“宝贝,我要你,我要干你,”一边又在她的洞口处乱摸。

杨微微终于脱光了cāo武文,cāo武文就要翻身去压她,她说:“哥哥听我的,保证让哥哥爽死,要是不听,我不玩了。”

cāo武文可急了,赶紧说:“好,好,我听宝贝的。你快一点好不好?我真等不及了。”说着手又在杨微微的洞里掏了一把,让杨微微痛得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她极力地压住自己的情绪,从包包里掏出了她的丝巾,把cāo武文的手绑了床上,cāo武文喊:“你这是干什么啊?”

“哥哥,听我的,保证让你爽死,刺激死的。”杨微微的声音极为邪气,让cāo武文好奇的同时,等待着她玩什么花样。这女人要是在床上玩花样,倒也是一件格外新奇的事。cāo武文就没有再问,任由杨微微把自己的双手,双脚全绑在了床上,接着就是杨微微进洗手间的声音,洗手间传来的流水声,cāo武文喊:“宝贝,你快点好不好?我回家晚了,不行啊。”

杨微微在洗手间冷笑了,拔通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说:“866房间,快来,来后,进房间时,动作放巧一点,事成后,给你一千元。”

电话打完后,杨微微小心地把房间的门打开留了一条缝,把毛巾用热水打湿后,便走到了cāo武文身边,她开始在cāo武文身上,用热毛巾一点一点地擦着,果然,cāo武文有一种很爽的感觉,一边擦,杨微微还一边说:“爽吧,哥哥,说了,会让哥哥爽到家的。”

杨微微在cāo武文的那根铁棒棒上极其用心地擦了一下,又一下,一阵阵热气,流遍了整个身体,cāo武文感觉很多双如杨微微这般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摸着,摸着,他幻想,全身都是她的手,幻想,杨微微在亲他的身体,甚至是那个地方——

杨微微再进了洗手间时,她请的女人来了,她把女人拉进洗手间,把门重新关好,她压低声音地说:“你只管服务,不要说话,我来说话,你来做。懂了吗?”

女人奇怪盯着杨微微,不过,因为有一千块啊,女人也就懒得再问什么。

女人被杨微微带到了cāo武文的床边,杨微微站在一边说了一句:“哥哥,马上就让你快活死。”

女人便扒在cāo武文身下,那根铁棒棒含在了女人的嘴里,cāo武文果然发出了极为满足的叫声:“宝贝,好爽啊。”

身子下面的女人像是受到了鼓励,嘴里的那根东东更加自如地被她搅动着,深吸着——

好在房间里很暗,杨微微只能听得见这一对男女的各自发出的那种声音,刺激得她在这一刻很想干点什么,可是她一想到这个人就是cāo武文,头顶谢了一块头发的老男人时,就半点兴趣没有。她突然好想吕浩,要是这个男人是吕浩该多好啊,她还是想和吕浩干,有吕浩帮她,她的计划也能够实现。

杨微微想着吕浩在干她,也发出了女人的喘息声,那个身子底下的女人听见杨微微的声音后,极力压着自己的声音,以至如cāo武文听到的声音还是杨微微,他什么都不再想了,任由身子底下的那个女人,爽爽地舒服着他——

女人吸累了后,跳起来,坐进了cāo武文的那根棒棒上,她很卖力地上下使着劲,每使一次轻,杨微微便发出了配合的**声,叫得cāo武文的心起起落落的,直到cāo武文“哦啊,哦啊”地叫着时,杨微微才松了一口气,此时cāo武文满足极了,又叫了一声:“宝贝,太爽了。”

女人的任务完成了,她轻轻地从cāo武文的身体上跳了下来,杨微微便说:“哥哥,瞎子摸,爽吧,刺激吧。我洗洗后,就来好好陪哥哥,你休息一下,接着来。”

“好宝贝,饶了我吧,我得回家去了。快松绑。”cāo武文急切地说。

“等等嘛,哥哥。我还有好活儿呢,再等等哈。”杨微微撒娇了,cāo武文,便说:“宝贝,快点。”

杨微微拿起包,来到了洗手间,打开了水笼头,给了女人一千元,把门拉开一条缝后,女人也很满足地离开了。

杨微微关好门后,故意磨蹭了一下,才走到cāo武文边上说:“哥哥,爽吧。”

“嗯。”cāo武文此时迷迷糊糊了,想睡觉。可他不敢睡,他得回家,回家晚了,也没办法交待。

杨微微便把绑在cāo武文身上的东西松开了,cāo武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后说:“小东西,真是爽死了。这么会折腾人。”说着,又把杨微微重重地拉起了自己的怀抱里,又想去亲,被杨微微借故让了一下说:“哥哥,就是偏心,不留下来陪我?”

“宝贝,来日方长。我真得回家了。”cāo武文有些舍不得地松开了杨微微,杨微微故意“哼”了一下,cāo武文便尴尬地笑了笑说:“宝贝,理解一下哈,明天我来陪。”

“明天就把合同签了,我们得赶回公司去里,公司一堆的事。”杨微微故意急cāo武文。

“好好好,明天就签合同,下次,宝贝再来时,我也这样玩你一次,这叫瞎子摸?太刺激了。”cāo武文捏了一把杨微微的**,便去开灯,杨微微不让,他只好摸索着拿起衣服,往洗手间走,在洗手间里把衣服穿整齐后,走进来了,给杨微微打了一声招呼,杨微微还把他送到门边,装成依依不舍地说:“哥哥,下次再来看你的小心肝啊。”

cāo武文笑了起来,愉悦地拉开门走了。

cāo武文一走,杨微微扒在床上狂笑起来。

笑过之后,杨微微给吕浩打电话,吕浩和苏小宝还在沿着湖边散步,苏小宝就具体事项和吕浩交换了很多意见,两个人谈得正得欢时,吕浩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杨微微的,整个心又“扑腾扑腾”地乱跳着,这么晚,她还没睡觉?

吕浩当着苏小宝的面接了电话,问了一句:“杨总,还没休息?”

“哼,叫我微微。”杨微微在电话另一端撒娇。

吕浩控制不住地还是激动了一下,这个时候还在撒娇的女人,意图很明显了。可是吕浩还是公事公办地问了一句:“杨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我酒喝多了,好不舒服啊。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动不了,想喝水,想吐。”杨微微故意在电话里干呕了几声。

“我,这个,”吕浩结巴了,这么晚去杨微微的房间,他受得住吗?那女人身上就真有勾子一样,吕浩发现自己不能看她,一看她,就有冲动,就有想法。只要和她不在一起,他的理智就又回来了。

“来吧,来吧,好不好?”杨微微撒起了娇,撒过后,也不等吕浩再推托,把手机给关了。

“杨微微的电话,说喝多了,不舒服。”吕浩望着苏小宝说。

“你信吗?”苏小宝突然问了一句。

“苏弟,这话怎么讲?”吕浩问。

“微微来的意图你难道不明白吗?”苏小宝反回了一句。

话到这个份上,苏小宝已经很义气地在帮吕浩,而损失了公司的利益。他很清楚胡总让杨微微来的目的,他尽管不赞成这样的方式,可是老总有老总有的想法,再说了地方上的官员都好这一口,在这一点上,怕是他苏小宝无能为力的事情了。只是他不希望这个人是吕浩,而cāo武文一晚上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舍得放下杨微微?他们两个就真的什么没干?这么久,杨微微在干什么?如果酒喝多了,她还能清醒地打电话?

只是苏小宝肯定不能把这些问题全告诉吕浩,毕竟在签合同时,都是各为其主了。

“可要是她真的是酒喝多了,不舒服怎么办?”吕浩不放心地问着。

“你还是想去。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这种事,外人也说不好。”苏小宝领头往酒店方向走去。

吕浩跟在苏小宝身后,快到酒店时,吕浩突然说:“小宝,你替我去看看微微吧,我回家去了。你就说是我打电话给你,我在家里不方便出来,又担心她喝多了,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喝多了,你再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的。”苏小宝也替吕浩松了一口气,吕浩终于拒绝了一次女色。在女色面前,男人都会有动心的,如果他不是和吕浩在一起,他现在还不是在想着那个瘦小的陈惠萍。

苏小宝说完后,吕浩重重地握了一下苏小宝的手,就离开了酒店。

夜风吹在吕浩的脸上,一阵一阵地,如思思的手摸着他的脸一样,很有一种轻而柔,爽而不油腻的感觉。

在这样的夜里,吕浩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想到了思思呢?一想到思思,吕浩就开始内疚,他不仅负了思思,还和欧阳兰这样不明不白地开始了,对啊,欧阳兰怎么样了?

吕浩惊了一下,他这一喝酒把欧阳兰给忘了,他赶紧给欧阳兰打电话,欧阳兰去了水县,她一肚子气啊,冲出机场的那一刻,让军车过来接她时,又快速地赶上了吕浩的车,她只是想跟着吕浩一起去林县,她还是不放心吕浩和杨微微在一起,没想到吕浩和杨微微偏偏在车子里那么亲密,她用是军用望远镜,把吕浩和杨微微亲密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机场的一幕让她难过,难过之后,她又替吕浩解释,那是个意外,可车子内,两个那么亲密的样子,也是意外吗?

欧阳兰没想到她的正南哥哥让她难受,而吕浩这个小男人更让她难受。她可以在吕浩面前大喊大叫,可是她却不能在吕浩面前如此没面子地去争,去抢。

吕浩是属于她欧阳兰,她是这么想。可是,杨微微的出现,她的危机感总在不经意间撞伤了她,也撞痛了她。

欧阳兰除了往水县逃外,她发现她无处安生。她需要和绿岛的女老板谢芳诉诉苦,这男人都怎么啦?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她人是去了水县,要心还在吕浩身上了,除了恨吕浩见色忘义外,也担心吕浩被女色所诱,这杨微微去林县难道就没目的吗?这胡总答应不派她去,出尔反尔,难道就真的那么简单?

欧阳兰是怕吕浩上当,才让军车急着送她去追吕浩,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幕,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在那一刻,忍着没发火,只是让军车沿路沿回,再送她去了谢芳这里。

欧阳兰一到谢芳这里,谢芳就问:“什么风把公主给吹来了?”

谢芳发现欧阳兰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故意开玩笑的。

欧阳兰一直很不爽,但是她却不肯说,这种事,说出去多没面子啊。从下午到晚上,一个人关在湖景的房间里生闷气。

这时吕浩的电话打来了,欧阳兰急切地抓起手机,她发现她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原来她一直在等这个让她放不心的小男人,原来她怎么赌气,都不及吕浩的一个电话。

“兰姐,”吕浩在电话中叫了一声,欧阳兰竟然眼泪往外流,她爱上了这个小男人?

欧阳兰的心痛了起来,如刀搅一般。眼泪控制不住,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砸着,吕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兰姐,你,你在哭?”

吕浩这么一问时,欧阳兰再也压不住了,真的对着手机哭了起来。

吕浩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赶紧问:“兰姐,姐姐,好姐姐,你怎么啦?你不要哭,说话啊,你到底怎么啦?”

“你妈个巴子。”欧阳兰哭过后,心情突然松开了,不再如什么压着自己一样,忍不住对着手机骂吕浩。

欧阳兰一骂,吕浩也轻松下来。他习惯了欧阳兰的骂声和吼声,却极其不习惯欧阳兰的哭声,她是欧阳兰啊,天不怕,地不怕,她怎么会哭呢?这一哭让吕浩纠结的同时,心也痛着,他竟然也在担心她,这种担心,这种痛与欧阳兰是不是公主没有关系了。

“姐姐,对不起,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吕浩的声音极富有感情,一声姐姐,姐姐叫着,叫得欧阳兰的心柔成了一团水,轻成了一只气球,飘啊飘,越飘越高,又如升腾进云霄里一般——

欧阳兰听着,她没有再发出声音,她喜欢被吕浩这么一声赶一声叫着姐姐,这一声声的“姐姐”在有穿透力了。

吕浩便知道欧阳兰在等他的安慰,在等他的爱情密语。

“姐姐,我喝了酒,好想你啊。姐姐,真的,我这一刻,确实确实好想你,我错了,姐姐,我不该老让姐姐生气,姐姐,你说话啊,我哪里做错了,我改,下次一定不再让姐姐伤心,不再让姐姐哭泣。你这样哭,我真的好心痛啊,姐姐,我的心真痛了。姐姐,你知道吗?你明白吗?”吕浩越说越有情感,这一刻,他如此这般的一番话,把自己都感动了,他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深地卷念着欧阳兰,还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怕欧阳兰生气了。

欧阳兰的耳根发热了,也发软了,这女人耳根子本来就软,这一顿情话的攻击,几个女人受得起呢?

欧阳兰彻底高兴了,她一高兴就忘乎所以,在电话中教训吕浩:“你长得记性好不好?杨微微这种女孩,你沾得起吗?人家把你卖了,你得帮她数钱。她那么精明,一看,你就不是她的对手。我是担心你啊,大好的前途才上第一个台阶,就废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你说你值得吗?你说,你又是何苦呢?而且,我敢说,杨微微这种女人,目的性只有一个,**任何一个男人。不信,你就等着瞧。如果她没拿下接待她的男人,她就不是杨微微了。”

欧阳兰的话把吕浩说得一阵肉跳,难道杨微微和cāo武文?他们真在一起?可杨微微为什么又给他打电话呢?

吕浩迷糊了。



第五十三章 一箭双雕『书友上传』

第五十三章一箭双雕

第五十三章一箭双雕

吕浩和欧阳兰通完电话后,就往家里走,可他的大脑里一片疑惑。真的如欧阳兰说的那样吗?杨威威会**cāo武文?cāo武文一晚上的表现,一晚上对他不冷不热的称呼,还有苏小宝的话,一切不是很明显了吗?

这么一想,吕浩后背又是汗。可是杨微微给他打电话干什么呢?**了cāo武文还不算,难道还要把他也拉下来水?杨微微那么美丽的外表下,真的这么肮脏和歹毒吗?

吕浩的心痛了起来,美丽的女人难道真的全是毒品吗?可欧阳兰对他虽然霸道,倒也一直在帮他,他于欧阳兰而言,除了他的身体外,他还有什么值得欧阳兰骗的呢?可杨微微就不同了,吕浩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杨威威看他开着法拉利藏品时,眼睛里放光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吕浩却有一种吞吃了苍蝇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在这个夜里变得极其沉重和难受。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吕浩的**还没沾上椅子,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听,竟是cāo武文的电话,他在电话很亲切地叫着:“吕浩,”吕浩愣了一下,不过反映极快地说:“cāo县长好。”

“吕浩,昨晚没事吧?”cāo武文极关切地问了一句。

“谢谢cāo县长的关心,昨晚,我吐掉了,后来和苏总扯制药厂的事情去了,就没再回去,怕又要喝酒,对不起。”吕浩见cāo武文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亲近,赶紧道歉。

“没事就好。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cāo武文说完便挂了电话。

吕浩放下电话后,赶紧去了cāo武文的办公室,吕浩敲门时,cāo武文说了一声:“是吕浩吧,快请进。”

吕浩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cāo武文一时冷一热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不过,吕浩推门走进去后,还是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cāo县长好。”

cāo武文竟从座位上绕了下来,指着沙发说:“吕浩,坐吧。”

吕浩便坐了下来,盯着cāo武文看,他脸上倒是红光焕发,那一块谢了顶的头皮,似乎也闪着喜气的光泽一样。

“难道他和杨微微昨晚运动得很过瘾?还是江超群要双规了,他马上要上任书记了?”吕浩在内心嘀咕着。

“cāo县长找我来,有什么事?”吕浩一脸尊敬地望着cāo武文问。

cāo武文对吕浩的态度满意极了,他昨晚因为杨微微的事对吕浩确实是冷淡了,和杨微微风花雪月地温存一番后,他发现,吕浩并没有提杨微微的主意,是他自己多心了,或者是他在吃醋罢了。一大早,他就在想,该找吕浩谈一下,除了杨微微们的合同事件,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拉住吕浩,站在他的这一边来,只要他当了书记,他这苦心经营的一切才算是圆满了,而且只有当了书记,他才算是双喜临门,一想到杨微微这个小妖精,一想到她带给他的颤抖,急切以及激动,他就又想和她再玩一场瞎子摸了。

原来女人和女人太不一样了,原来婚姻之外的女人是这么样的风情十足,而且这些女人竟然**做得这么好,还有骑在他上面的跳跃运动,太性感了,远比他和老婆那几个一律不变的动作强。老婆永远是躺在他的身子底下,规规矩矩地等着他骑在她的身上,等着他稀里哗啦地一顿折腾,发泄空了,倒头便睡,至如她怎么样,不是他关心的事情。这些年来,从来就是这么样过来的,也没觉得有少点什么,缺点什么呢。可是见了杨微微后,cāo武文的心全活了,全激动了,他有这样的反应和感觉,对于cāo武文这种人来说,真是一种很奇特的事情,他一直那么小心为官,偶尔也会为某个女人动心过,那种动心也就一闪而过,他都没有付出过行动,也没有真正往心里去过。可现在,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映呢?他怎么就变得如二十岁的小年青一样呢?这是cāo武文幻想过的东西,可真实到来时,他还是怕啊,还是紧张啊。怕与紧张却都没拦住他的脚步,他还是去了那间房里,还是睡了那个可爱的人儿。现在,他的心里全是她的影子,她的一切,以及她干他时的主动和**声。是啊,他骑了老婆大半辈子,昨晚被别的女人骑上去时,才真正领教了“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真正滋味了。

这种感觉对于cāo武文来说,确实是一曲美妙的音乐,一声又一声地响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他需要这样的音乐,也迷恋于这样的音乐。可是回家的路上,cāo武文很后怕啊,对于他而言,目前是个关键的时候,可他还是在酒后没有管住自己的那根东东,还是任由这个下半身动物,尽情地发泄了一回。这一发泄,他竟然是那么留恋杨微微,也是那么迷恋杨微微。一面是他的纠结和后怕,一面又是他的欲望和情火,这两面不断地交战着,也不断地交替着,谁也没说服谁。可是,上完杨微微的感觉,还是刻进了cāo武文的血液之中,还是在他的体内奔腾着。他知道,杨微微肯定有目的,无非不就是征地用地,投资的事吗?厂子在林县,这地嘛,空着也是空着,送个顺水人情又何妨呢?这么一想,心情也就松了下来,对吕浩也没有那么计较了,再说了,他目前需要吕浩配合他的工作呢。

“你去通知一下,今天去酒店会议室,把制约厂的事情敲定下来。具体的事,你和老邓负责。另外把商务局、招商局、电视台、网络记者都请去,这可是你吕县办的大事情,一定要风光,要热闹,还要大手笔。当然了,合同的事情你们在北京已经谈妥了,签约就是一个仪式,这仪式嘛,能大就往大里弄。你看有问题吗?”cāo武文用商量的语气问吕浩,cāo武文越是这样,吕浩越是怀疑他和杨微微把该办的事全办了。不过,吕浩想归想,还是对着cāo武文说:“好的,县长,我马上去办。九点在南都大酒店会议上碰面好吗?”

南都大酒店就是苏小宝和杨微微住的酒名,吕浩从cāo武文办公室出来后,先给苏小宝打了电话,他在电话中问:“小宝,起床了没有?”

苏小宝说:“正准备去喊微微呢。”

“杨总昨晚没事吧?”吕浩接话关切地问了一句,昨晚杨微微没再打电话,他也没再去问这件事。

“我去的时候,她睡觉了。应该没什么事,我现在去看看。”苏小宝说。

“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们吃早餐?”吕浩礼节地问了一句,昨晚小宝说他们习惯性是八点过了才起床,吃点东西,让吕浩不要管他们,该上班就上班。所以一大早,吕浩也没有去南都,再说了,他现在害怕独立和杨微微相处,而且cāo武文要把场面搞这么大,这也是吕浩没有想到的。当然这件事宣传出去,也是吕浩的政绩,既然是他的政绩,又是cāo武文要这么办的,他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一来,吕浩就没时间去陪苏小宝和杨微微了。不过他还是对苏小宝说:“cāo县长说,九点在南都大酒店会议室签协议,你们准备一下,我再通知其他人好吧?”

“我知道了。谢谢吕哥。”苏小宝在电话中客气了一番。

吕浩也扯了一句礼节上的话,就挂了电话,便按照cāo武文的吩咐,把几家单位的领导都通知了一下,只是通知梅洁的时候,梅洁借故身体不舒服,让副局长代理她参加,吕浩也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梅洁不想露面,也是她有难处。吕浩很理想,也没强求让梅洁一定要来,副局长参加代表一下也行,该做的工作,cāo武文估计已经承诺了,他们也就是配合一场仪式罢了。

吕浩让办公室主任催勇全先去布置会场,他随后就到了。催勇全带着两名选调生徐彩霞和陈惠萍去了南场会场,徐彩霞和陈惠萍主要搞服务工作,另外做好会场记录。

这些事全做完后,吕浩又给cāo武文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cāo县长好,一切按您的指示,布置完毕,我和小周先过去酒店会议看看,落实一下,您估计什么时间可以到酒店呢?”

“吕县最近很辛苦啊,这一大块工作全靠你啦!你先去,我九点钟准时到。”cāo武文在电话中夸了吕浩一句,吕浩笑着感激地说:“还不是县长放手,累吐血也得干啊。再说了,我是县长的助手嘛,跟着县长边学边干,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千万多指点啊!”吕浩很谦逊地说着。

cāo武文听着,心里还是一阵阵地舒坦的。这人嘛,无论在哪个位置上,总还是喜欢听顺耳的话,喜欢听拍马屁的话。哪个人不想被别人尊重着?巴结着又讨好着呢?

于是cāo武文便说:“吕县放手去干吧,我支持你。”说完,也没等吕浩表态度,直接挂了电话。

吕浩便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县政府大院门口,一起去南都大酒店。

在车上,吕浩不知道为什么,心又开始跳,他这是怎么啦?妈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吕浩已经经历了三个女人,大的,小的,美的,都经历了,怎么总对这个杨微微存在着邪念呢?

对,就是邪念。吕浩发现他对杨微微总有一种邪念的东西,这东西就与肉体和放纵联系着。可是,杨微微和cāo武文,还有杨微微对自己的引诱,昨晚还让他恶心,今天怎么又让自己的心乱跳了?这男人管不自己的那根棒棒,吃亏的必定是自己的前途和事业。

吕浩越是压自己,越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体内开着花,甚至还想结着果,这种花,对于吕浩来说就是罂粟花,美是美,却美得只是毒果。

吕浩明明知道这些,也清楚这些。他昨晚就拒绝了杨微微。今天这么多在场,他还能和她产生什么呢?这么一想,吕浩尽量把心情放平静一些。再说了,如果他连杨微微这一关都过不了,以后遇到的美女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引诱人,他过不了这一关,还走什么官场之路呢?

吕浩一路上乱想着,小周却已经把车开到南都大酒店。吕浩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刚一上台阶,猛然见杨微微站在台阶最上端,吕浩吓了一大跳,整张脸全部通红着,看着杨微微一阵发笑,竟然拦着吕浩问:“你怎么见了我就红脸?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昨晚酒喝多了,没在电话中乱说一些傻话吧?不过,酒后乱性,昨晚,我还真的很有些舍不得放你走了。”

杨微微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这些话,可她越是这样,吕浩的心越是乱到了极点,他想让一下,这样被人看到也不好,就往一旁挪了一下脚步,没想到杨微微好象故意为难他一样,也往那一方挪了挪脚步,拦住了吕浩的去路。

两个一时都愣在了台阶上,一个想上,一个又想下。双方僵持不下,当然,造成这个局面也是杨微微估计的,她被拒绝了,昨晚还是很不舒服,也极不爽的。那么喜欢偷看她的吕浩,怎么就拒绝了她呢?这让杨微微极其没面子,对于失去的面子,她的做法从来就是去挣回来,抢回来。

“杨总,我们去会议好吗?今天要签协议了,cāo县长一大早对我讲过,基本条件都是在北京谈好的,你们的协议书,如果没什么改成的话,到时也就走一个过场,因为有电视台和网站的记者们要来,所以,有些事,我们再商量一下,你看怎么样?”吕浩只得压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公事公办地望着杨微微说。

“是啊,今天能够把协议签了,就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一来,我们回公司多有面子啊,办事效率高啊,当然了,我也不能在林县久留了,留久了,有人会讨嫌我的。你说呢?吕县?”杨威威故意装出一副可爱又而单纯的样子,盯着吕浩的脸说。

吕浩不敢再看杨微微,他想去讨厌这个女孩,如昨天那么恶心她。可是,他发现一面对她,一看她那么如仙子般没被污染过的脸,他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紧张和占有感,这种的感觉,吕浩觉得很cāo蛋,可这种感觉偏偏就那么真实而具体地跟着。真如吸毒的人一般,清醒时咬牙切齿地恨毒品,可一沾毒品,又觉得升腾进天堂一般美妙。

“杨总说哪里的话,多留几天,看看林县的风土人情也挺不错的。”吕浩客气着,尽量不把目光往杨微微脸上落。

“不了。我们上午签完协议后,就走。你今晚能送我们去省城住吗?我还是第一次来江南呢,想欣赏一下省会的风光,你可以做我们的向导吗?”杨微微热烈地望着吕浩问。

“下午再定好吗?现在我们去会议行吗?”吕浩尽量用商量的语气和杨微微说话,他其实很有些怕这个女孩子,她外表漂亮得安静,可说话却一点也不安静,外表和她的性格是两种极端一样。不像念桃,外表静,性格也静,而且还那么单纯。看来,还是老板有眼光,一眼就相中的念桃,念桃这样的女孩,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就在两个人站在台阶上相持不下的时候,cāo武文的车子竟然到了,他下车时,把杨微微和吕浩这么面对面的场景撞了一个正着,他本来想等到九点再到,可在办公室坐不住,他想杨微微了,当然也担心杨微微和吕浩有独立相处的机会,他还是对吕浩不放心啊。

果然,一下车,cāo武文就撞上了这一幕,他的怒火又往上升着,这吕浩难道真的没看见来吗?杨微微是他认定的女人,吕浩就这么笨?就这么没眼力?还是吕浩故意和他作对呢?

cāo武文故意在吕浩和杨微微身边咳嗽着,吕浩急忙回头,见是cāo武文来了,脸更发烧着,他越这样,cāo武文越是怒火直冲,不过,他努力压着,尽量平淡地问了一句:“这一大早的,吕副县长和杨大美人这么让来让去的,别有一番风情哟。”

杨微微一见cāo武文来了,满面笑脸相迎地说:“cāo县长来了,我这不是来迎接大县长的吗?结果被吕县长拦住了,还不来得及下台阶,就被大县长发现了。”

“吕副县长拦着杨美人谈公事还是私事?要是私事,我就回避一下,你们谈完了,就回会议室。”cāo武文的语气又如昨晚一般,又是一口一个吕副县长,直到这个时候,吕浩已经完完全全地确实cāo武文和杨微微昨晚一定发生了故事。只是杨微微为什么总在挑逗他呢?杨微微要一箭双雕?她的野心真这么大?外表如此弱美的她,真的有这么大的野心。

“cāo县长来得正好,我哪里和杨总有什么私事呢?我正想今天签协议的事,却想没到撞上了杨总,一时没回避过来,冒犯了大美女,对不起哈。”吕浩也不软不硬地说了一句。

cāo武文便知道再要硬下去,对他也不利。不由得转了口气说:“吕浩,你去会议看看,我和杨总扯几句。”说着,转身就往湖边走,杨微微只得下台阶跟着,临下台阶的时候,杨微微压低声音说:“晚上见。”

杨微微的话吓得吕浩全身冒起了汗,这女孩,她到底要玩什么呢?

吕浩不管如何去猜杨微微,理智告诉他,必须远离这个女孩。他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南都大酒店的会议室。吕浩进会议室的时候,徐彩霞和陈惠萍都在办公室里,还有几名服务员在布置会场,只是苏小宝居然也坐在会议室里,苏小宝一见吕浩,便问:“遇见微微没有?”

“在门口碰到了,正和cāo县长在扯事呢。”吕浩实话实说着。

“那就好,她说要去转一下,透透气,昨晚酒喝多了,没顾得上欣赏一下湖边的风景。”苏小宝笑着说。

徐彩霞和陈惠萍一见吕浩,赶紧站了起来齐声叫了一句:“吕县长好。”

“你们好。”吕浩尽量平和地望着两名选调生说,苏小宝便在一旁笑了起来,吕浩问他:“笑什么?”

“看来,这男人嘛还得当官。我来这半天,也没见她们两位这么紧张和敬重我一下,你一来嘛,她们两个全站起来了。”

苏小宝的话说得徐彩霞和陈惠萍尴尬极了,脸都涨红了。吕浩和苏小宝当然全看见了,苏小宝便说:“你们两个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嘛。”说着,又转向吕浩说:“吕县长,这两名小妹妹,以后替我多关照关照,我在林县建厂的日子,派她们轮流替我洗洗手服,搞搞卫生的哈。”

“这得看你小宝的本事罗。这种事,我这个当县长可管不了。”吕浩也开了一句玩笑,会议室里的气氛便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吕浩四处转了一下,见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两名选调生办事还挺细心的,不由得满意地对着她们说:“不错,不错。好好干。”

苏小宝又笑了起来,吕浩便不解地望着苏小宝说:“小宝,你老是这一惊一笑地,可别吓着我了。”

“还是当官派头足。”苏小宝由衷地说了一句,说完,拉过吕浩压低声音地说:“微微等会谈协议条件时,你要咬定一条,胡总的资金必须先到帐,他的资金不到帐,你们的地就不能批。”

吕浩感激地看了苏小宝一眼,伸手重重地握了握苏小宝的手,什么都没有再说。

接着,招商局、商务局,工业局以及记者们走进了会议室,邓得胜老远就热情地和吕浩打着招呼,一改以前的冷淡,而催勇全也是尽量讨好地望着吕浩笑,那神情全是毕恭毕敬,尽管没说话,吕浩也能够感觉到他们前后不同的变化。当然了,吕浩装作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一样,也很热情而又平和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毕竟他以后的工作开展,还离不开他们的支持。这上下级的关系要处理得不好,也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一如收尘设备事件,一如工业大楼事件,他们不说不办,就是老拖着,特别邓得胜这种老油条,拖着拖着,就把问题压到他身上来,最终还得付出很多周折去解决,这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所以要让下级服气的同时,还得让下级主动替你分忧,替你解难。

吕浩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离九点不差几分钟,可cāo武文还没来,他的秘书小秋倒是上来了,吕浩问小秋:“cāo县长呢?”

“cāo县长好象和杨总在讨论什么,很急烈,我就先上来了。”小秋应了一句。

其实cāo武文哪里和杨微微在讨论事情呢?而是在讨论吕浩,cāo武文问杨微微:“小微,你是不是看中了吕县长?我感觉你对他特别情有独衷?”

“你真这么神奇?”杨微微仰着脸,一脸的单纯和可爱,望着cāo武文说。杨微微的这个表情让cāo武文又冲动的同时,心也猛地沉着,他真要和吕浩来抢这个女人?于是不放心地问:“你昨晚找过吕浩?”

“你怎么不这么问,他昨晚找过我?”杨微微没回答cāo武文的问题,反问了他一句。

“他昨晚打你主意了?”cāo武文问。

“他也是男人啊,就不能打我主意吗?再说了,我身上又没贴着cāo夫人的标贴,他又为什么不能打我主意呢?难道你让我去告诉吕浩,我是cāo大县长的人了,你不能再有什么想法。你希望我这么去告诉吕浩吗?他还约我晚上一起去省城玩呢。”杨微微极无辜地望着cāo武文说。

“还有这等事。这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cāo武文忍不住愤怒地说了一句。

“而且我捉摸着,吕浩会在会议上反对我的。只有反对我,才能把他和我之间的这种暧昧关系撇开,才能让所有人都误解,他对我是公事公办。”杨微微说得如同真有其人其事一般,把cāo武文的怒气挑逗得更高。当然她也没一味只是挑cāo武文发怒,还是很柔情地说:“哥哥,放心,我已经是属于你的,怎么还会和你的下属扯上关系呢?再说了,我今天下午就走,不给吕浩这种机会好吗?你等会在会上尽量快刀斩乱麻,把协议看看,签字,散会,吃饭,送我和苏总去机场,吕浩不就没机会了吗?刚才我下台阶的时候,吕浩小声音地告诉我,晚上省城见。”

cāo武文彻底被杨微微说动了,在湖边对着她说:“好,我们上去,我倒是要看看吕浩有多大能耐,难道还真想反天?我可马上就是这个县的书记了,他敢在太师坟上动土?宝贝,别着急,有我呢。”cāo武文一叫宝贝,身下的那种东东又胀了起来,他邪邪地望着杨微微笑着说:“看,我这里又撑船了,想你了。”

“去你的。”杨微微也撒娇了一下,两个人打情骂俏半天,小秋远远看着,怕防障了领导的好事,就先上楼来了。

吕浩正要下楼去喊cāo武文,见cāo武文和杨微微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吕浩赶紧迎上去说:“cāo县长,一切准备妥当,开始吧。”

cāo县长便坐到了第一把椅子上面,对面就是苏小宝,苏小宝旁边就是杨微微,杨微微的位置正好和吕浩对着面,她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吕浩,吕浩不明就里地也迎了一个目光,杨微微故意低下了头,cāo武文的余光发现吕浩正在看杨微微,便相信杨微微说的话是真实的。

cāo武文“咳嗽”了两声后说:“首先,我代表林县热烈欢迎胡总的制药厂在我们这里落地生根。”cāo武文的话一落,杨微微带头鼓掌,大家便都鼓起了掌声,cāo武文心里便甜蜜蜜的,这女孩真懂他,也真抬他,这么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吕浩脸上,吕浩也是奇怪,目光正好又在看杨微微,他在捉摸,杨微微到底和cāo武文鼓捣了什么,cāo武文又会对杨微微承诺什么,而杨微微这个掌声显然太过热情,大凡太过热情的东西,总得让人谨慎从事。

正想着,cāo武文又说话了:“其次,我个人表态,将会大力支持制药厂的投建工作,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争取在今年年底,一座崭新的厂房在林县投产成功。我要说的话就这两条,接下来,由吕副县长主持工作,吕副县长说几句吧?”cāo武文突然把话题转向了吕浩,而吕浩的目光却在杨微微身上没收回来了,一下子惊得手脚无措一般,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身边的邓得胜在桌子底下踩了踩吕浩的脚,他才借拿话筒的动作,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他越这样,cāo武文的心越是不爽,这小年轻,还真的缺力眼力,领导的女人也敢抢?这么年纪就想霸占美女,看来莫正南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cāo武文的一个首先和一个其次就把这次签协议的调子给定下来了,而这个时候,cāo武文要吕浩说话,不是明显要吕浩顺着他的意思表态吗?在这个时候,吕浩能说什么呢?

吕浩借拿话筒的机会,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扫了一下全场,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县长已经把热烈欢迎的话都说了,我在这里除了大力惯彻县长的指示外,就是全力地配合制约厂的投建工厂,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保证全力以赴。”说完,吕浩的目光又鬼迷心窍般地投到了杨微微身上,杨微微这次没有低头,却是迎了上去,这一迎,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对撞了,这一撞,撞得满屋子火花一般,让cāo武文的心如同被猫爪撕裂的一般。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怎么如此容不下吕浩,又如此相信杨微微所言没有半句假话一般。

在这个场合,cāo武文已经完完全全地倒向了杨微微这一边。再接下来的协议合同内容时,吕浩还真的就如杨微微所说的那般,对其中的资金到位情况这一条,重点拿出来讨论,而且说:“在这一条上面,我不同意,我的意见是希望胡总哪边能够把资金先到帐,我们这边才给能办理使用土地的合法手续。这样,对林县,对胡总都是公平的。你说呢?杨总?”

吕浩特意直视着杨微微问了一句。

杨微微却有意地把目光落到了cāo武文脸上,cāo武文这时的脸色已经不大自然了,一切果然如杨微微设计中一样,这小子果然装得神圣而又伟大似的。

cāo武文见杨微微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也暗示地给了她一个鼓励,让她反驳吕浩。

杨微微便知道,cāo武文已经完完全全信了她的话,于是故意瞪着吕浩说:“吕县长,果然是年轻有为,也果然是精打细算,处处为林县呕心沥血,真是林县的好县长,好领导,好干部,只是吕县长刚刚表达了自己的全力支持,现在为了这个资金先后问题,是不是信不过我们公司?信不过胡总?也信不过我和苏总呢?还是认为自己能越权行使一下职权呢?”

杨微微把这一番说出来后,会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投了杨微微,就连苏小宝的目光也投向了,他还没想到杨微微竟然如此质问吕浩。

吕浩一见杨微微的质问,已经知道,cāo武文给话杨微微了,而苏小宝也提醒过他,为了林县的利益,吕浩豁出去了。他不动声色地说:“杨总这话就有些言重了,在商言商,大家都是为了双赢才走到一起来的。如果一方是赢利,一方是亏损的,这样的亏本买卖谁愿意做呢?无论是你们公司,还是我们林县,我们都不想看到任何一方有亏损的利益。我们出地,你们拿钱投资,形成共同开发,共同致富的路子,不存在信不信任和先后的问题。你说呢?杨总?”

杨微微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果然,吕浩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在临出发前,胡总特地强调了一下,能拿下吕浩就拿下,拿不下,想办法拿下他的领导。吕浩这人不可轻视,他的话还是极有份量,而且这人不是那种可以用钱收卖的人。再说了,有欧阳兰这么大的财团在后面撑着,吕浩会看得上别人送的那点钱?还有欧阳兰这么多的资源让这个年轻人享用着,他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也会越来越硬势,在谈判的时候,不防他,又防谁呢?

吕浩显然不肯让步,杨微微的大脑迅速转着,怎么办?要是修改这一条的路,她昨晚请的小姐白请了,她可花了一千块钱啊,为了满足那个谢顶老头,她想尽心思了。再是达不到目的,她该多失败啊。再说了,在场来了这么多人,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有网络的记者,把这幕发到网上去,她在胡总的心目中,在公司的心目中,就大大折扣了。

杨微微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cāo武文,在这个场合下,哪里能让吕浩抢了他的风头,再加上杨微微的目光,cāo武文如果不站出来说话,这场走过场的仪式怕是走不下去了。

cāo武文做了一手势,示意吕浩和杨身微微不要激动,慢慢商量。他自己却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声音格外洪亮地说:“整个协议书,大家都看完没?除了吕县对这一条有异议外,其他还有人有建议没有?”

cāo武文的气势一下子稳住了议论纷纷的会场,会场静了下来,电视台的记者、网站的记者,把聚光灯全对准了cāo武文,cāo武文的劲头更旺了,他继续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意义,吕县的异议私下个别协商,苏总和杨总都很忙,订好了下午的机票,我看,先把程序走完,剩下的事,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慢慢商量。”

cāo武文的话一落,催勇全领着服务小姐把香槟酒也拿来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协议就这样签完后,就会开香槟酒来庆祝双方的合作成功和合作圆满了。

吕浩已经骑虎难下了,要是继续反对下去,这么多人的会场,他和cāo武文这么对着干,接下来的工作怎么配合呢?再说了,土地在林县,胡总再耍什么手段也带不走土地啊,至如资金的先后问题,私下再找找胡总,协商协商,问题也不大吧?

这么一想,吕浩也就没再站出来反对,杨微微见吕浩没说话,内心窃喜了一下,便站起来说:“感谢大县长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代表胡总借贵县和香槟酒,敬大县长一杯,也敬在座的各位一杯,谢谢啦。”说着,杨微微下位,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了香槟,亲自打开了香槟,随着闪光灯的定格,cāo武文在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也签下了一份对杨微微的占有之情。

吕浩看着这喜庆的一幕,内心竟升起一股说不清楚的压抑,他此时没有去看香槟庆贺的一幕,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苏小宝,苏小宝恰好也正看着他。

两个人的目光对撞的一瞬间,苏小宝的目光中,似乎在说什么,又似乎在暗示什么,吕浩一惊,难道协议上还有别的问题,在他再一次埋头看协议书里,他的心猛烈地往下沉



第五十四章 利益团体(77@读书)

第五十四章利益团体

第五十四章利益团体

吕浩看到协议中他和杨微微讨论的那一条是先给地,资金到帐是拿地之后,只是这一条写得很含糊,投资建厂的用地到位后,天润公司的资金以及设计人员随后到位。启先看问题不大,被苏小宝一提示,吕浩便明白,他们的用意是圈地,再由地生钱。可是协议已经签订,香槟酒正在庆贺之中,吕浩这个时候如果站出来反驳的话,cāo武文不仅不会接受,反而会把他划入异类之中。在官场,一旦进入异类名单,想翻身怕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啦。所以才有官场站队之说,当然,在官场最可靠的一种打法就是跟线不跟人,一条线跟下来,线不断,资源就不会断。跟人,就得靠运气,靠天意,靠许多不可捉摸的因素,谁也不敢去赌明天的诸多可变化的状态,才有活好今天,活好当下之说。

吕浩在这个时候,除了冷静,除了极力装作一无所知,装傻去看接下去,杨微微的戏之外,他不能大闹会场。就算是老板知道了这件事,大约也会在事后采取手段,而不是在事情进行之中采取手段。在官场有时候必须去圆场,场子在,才有大家玩下去的阵地。场子都不在了,还玩什么呢?

吕浩这么一想,倒也安静不少,也站起来,示意苏小宝一起加入了香槟酒的庆贺之中。

杨微微一见吕浩和苏小宝来了,举起杯子要和吕浩干杯,cāo武文的余光总是把这两个人的动静收在眼底下,他马上丢开记者,也走到吕浩身边,举着酒杯说:“吕县辛苦啦,接下来的事,杨总还得和吕县多多沟通哟。”

cāo武文嘴上这么说,眼光却在吕浩脸上扫来扫去,吕浩笑了笑,接过cāo武文的话说:“县长最辛苦,有县长cāo盘,指哪里,我打哪里。”说着就把酒干掉了,目光却没有再落在杨微微身上,杨微微有那么一阵失落,虽然协议是签了,虽然她的计谋是成功了,可吕浩不看她,她又觉得自己挑战吕浩受到了打击和挫折,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挺失面子的。

吕浩干完酒后,就去找苏小宝,想和苏小宝交流一下后一步的事情,苏小宝对技术方面的问题是很有研究的,至如协议上的问题,就不是他的事,也不由他过问。这上面,他和杨微微分工极明确。

当吕浩走到苏小宝跟前,正准备和苏小宝说话时,手机响了,吕浩拿起手机一看,竟是安琪的,安琪在手机中哭得很凶。吕浩用眼睛对苏小宝示意了一下,赶紧走出会议室,才问安琪:“怎么啦?到底出什么事啦?”虽然吕浩这么问着,可他内心还是紧了一下,老板的动作好快啊,还是找到了吴海坤。

“吕浩,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啦。”安琪总算没问了,第一句就是对吕浩如此说着。

这话,吕浩听在耳朵里,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如果是他出了这样事,安琪也会如此这般地去求别的男人吗?吕浩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在这个时候,还在吃这种干醋。

是啊,吕浩和安琪曾经是一对夫妻,可她和吴海坤算什么呢?露水夫妻?她对吴海坤又是属于哪种感情呢?至少比对自己的感情深吧,吕浩的心还是很不适宜地酸楚着。

“吕浩,你在听吗?”安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在听。”吕浩的心更酸了,什么时候安琪这么小心地在自己面前说过话呢?现在,她竟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这么小心翼翼地求着他。

“吕浩,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看在儿子的份上,帮帮他好吗?以后,你什么时候回琉州了,我什么时候带儿子去看你,好不好?”安琪在电话中继续求着吕浩。

吕浩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烦躁起来,他很想冲着安琪,冲着自己的前妻吼一顿,儿子是他吕浩的,是他吕家的,凭什么为了一个姓吴的男人,拿孩子来做交易呢?凭什么!

可是吕浩吼不出来,安琪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么低姿态过,安琪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哭着求他过,他的心还是一软,对着手机说:“安琪,别哭了,我马上赶到琉州来。”

“吕浩,谢谢你。”安琪竟然如此客气地向吕浩道谢着,吕浩便知道,安琪从来没有爱过他,嫁给他,也算是yīn错阳差吧。这个世界上,婚姻大多就是这般yīn错阳差,总是不相爱的人结成了一个家。

吕浩没有再说话,挂断了电话。苏小宝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边,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吕浩便回过头对苏小宝说:“我会小心的。不过,今天我不能送你们,我对县长讲一下,会有车子送你们去机场的,我有急事,必须赶到市里去一趟。”

吕浩说完,伸手重重地握了一下苏小宝的手,便往会议室走去。会议室里,记者们还在拍照,吕浩绕过拍照的闪光灯,走到cāo武文身边,低声对cāo武文说:“县长,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现在得回琉州去。”

cāo武文一听,内心一喜,看来,这小子总算是明白了,不再和他抢杨微微了。不过他还是不解地问了一句:“你家不是在林县吗?”

“我,我前妻出了一点事,我现在得赶回去处理一下,请县长准我一天假好吗?”吕浩马上解释着。

“谁家里没点事呢。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cāo武文心情很好,当然吕浩一走,他也格外放心和轻松一样,无论吕浩是在找借口,还是家里真有事,他此刻最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吕浩见cāo武文这么关心他,不由得又升起一股感激,想说点什么,见杨微微走了过来,这女人的yīn魂似乎不散,好象总在跟着他似的,他越怕她,她反而越是离他近。他赶紧对cāo武文说:“谢谢县长,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杨微微没想到,她还走过去,吕浩就已经离开了会议,她以为吕浩是去办什么事,也没往心上放,再说了,吕浩答应送他们去省城,晚上,她还有机会和吕浩单独相处,拿不下吕浩,这一趟,她就似乎失败了一样。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关吕浩什么事呢?仅仅就是因为吕浩拒绝了她,她就得证明给吕浩看看,拒绝她的男人几乎不存在吗?有这个必要吗?可杨微微没有去想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要拿下吕浩的念头。

这女人要是疯狂起来,远远超过了男人。

吕浩似乎感觉背后有目光一直在盯他,不过,他没有回头。协议后续的问题还存在着,他既要去找老板汇报这件事,也要去看看安琪,无论安琪给他一种什么样心酸,他在这个时候,还得要站在安琪身边,陪着她,至少给她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力量吧。

吕浩找小周把车钥匙拿着后,一上车,就把车子发动,加速往琉州赶。他在路上还是挺担心安琪,虽然他在北京的时候想到了老板会对吴海坤动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吕浩的车到了高速路上后,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是欧阳兰的,欧阳兰说:“我到林县了。”

“什么?”吕浩惊异地问了一句。

“我到林县来了,住在南都大酒店里。你们不是在庆祝签协议成功吗?我也来分享一下喜气。”欧阳兰淡淡的说。

“你怎么这样呢?”吕浩生气地说了一句。

“打扰了你的好事吧?”欧阳兰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我不想和你废话啦。我在去琉州的路上,我有急事要赶琉州,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吕浩“啪”地把手机给挂掉了,气得欧阳兰恨不得马上赶到吕浩面前,捶他几拳就好。这女人啊,一旦被男人睡过之后,最先的敬畏就荡然无存了。想当初,吕浩对她欧阳兰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哪敢“啪啪”地挂手机啊。

欧阳兰恨归恨,却让军车送她去琉州,她在车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自己太无聊啊?这么围着一个小男人转来转去的,也太不像话,也太没啥意思了。可是,无论她如何去想吕浩,还是让军车载着她往琉州赶。

吕浩挂掉欧阳兰的电话后,心情很有些不爽,这女人都怎么啦?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一个比一个想控制他。他不就是长着一张帅一点的脸蛋吗?至如让她们这样不放过他的吗?

欧阳兰竟然追到了林县,要是被林县的人知道吕浩傍上了一位老女人,他父母的老脸往哪里搁呢?他们可以接受吕浩离婚,可他们接受不了他找一名老女人的。在这一点上面,林县还是比较封闭的。

吕浩想着这些的时候,安琪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他想不接,他现在哪个女人的电话都不想接。他只想好好地开着,好好地静一下。他有些不明白安琪在想什么,不就是让他去找老板求情吗?可至如这么急吗?当初她要离婚也是这么急切,那个时候她就和吴海坤搞到了一起,其实是她先出的轨,是她先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可最终却是他净身出户,把一切留给了这个女人。现在,这个女人竟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么急切地一个接一个电话地给他打,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哪个没想法呢?

吕浩不接电话,他确实生气了,为了吴海坤的存在而生气着。可他现在不也是在打一个又一个女人的主意吗?他先有了思思,以为思思就是他的一切。可他前脚送走思思,后脚就上了欧阳兰。现在有了欧阳兰,却又盯上了杨微微,他比吴海坤好到了哪里呢?再说了,安琪跟着他,也没过几天幸福的日子,那个时候,他的工资低,也不如现在这般风光,还有属于自己的专车,那个时候的他,到哪里都得点头哈腰,都得小心翼翼,安琪看不上他,也有安琪的道理。一个男人这么畏畏缩缩,又能有几个女人喜欢呢?

安琪的电话,吕浩终于还是没接。他和安琪的婚姻走到头,双方都有错,当然了,他没有能耐是最大的错。现在,他为了帮安琪,能够赶到琉州去,他就认为自己很伟大了。可是,安琪如果老这样没完没了地打电话的话,他又觉得心理上是极大的不平衡和伤害。恐怕没几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前妻,对一个曾经给过自己绿帽子的男人这么关心的。

婚姻这个东西,说是爱情的坟墓,可是当有人盗墓时,无论是婚姻主体中的他或者她,都有一种本能想要保护婚姻的冲动。现在的吕浩就是这样,虽然他恨这顶绿帽子,可他还是不想让前妻受到伤害,还是想维护安琪的利益和情感。只是当安琪表现得太过急切时,吕浩又有些酸然和接受不了罢了。

当吕浩把车子开得更快一些的时候,安琪的电话又响了,安琪那张焦急而又带泪的脸,在吕浩大脑里闪过时,他的心还是痛了一下。一日夫妻百日恩,吕浩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了。无论他曾经如何想安琪,也无论安琪曾经如何冷淡于他,在这个时候,这个让他放不下的前妻,到底想干什么呢?

吕浩按下了接听键,正想问安琪到底有什么事时,却听见儿子吕小波的声音,吕小波在电话中喊吕浩:“爸爸,你到了哪里?我和妈妈在家里等你吃饭呢。”

一声“爸爸”叫得吕浩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好久没听到儿子这么喊他爸爸啦,好久没听到儿子说“爸爸,回家吃饭吧。”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的亲情了,吕浩差点都快忘了,他曾经还有那么样一个家,还曾经有那么一个让他放不下的儿子。现在儿子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时,吕浩的心乱,也碎了。

“小波,”吕浩把眼泪逼了回去,“小波,”吕浩又喊了一声,“是我,爸爸,我在家里等你呢。”吕小波幼稚的声音传了过来,父与子啊,哪怕这么久没见面,哪怕这么久没听到爸爸的声音,吕小波还是和爸爸自然地亲着,近着。

“小波,爸很快就到了,你要是饿了,就和妈妈先吃,不用等爸爸了。”吕浩真的那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啊,可是,他不能哭,特别是在儿子面前不能哭。

“我等爸爸回来一块吃,妈妈做了爸爸喜欢吃的醋溜鱼块呢。”吕小波在电话另一端快乐地说着,吕浩又是好一阵心酸,可他在儿子面前也快乐地说:“好了,儿子,爸知道了。挂电话了。”

“爸爸,你开车慢一点,我们会等你的。”吕小波在电话另一头乖巧而又懂事地说。

“知道了,谢谢儿子哈。”吕浩笑着说完就挂了电话,电话一挂,吕浩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恐怕安琪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得借儿子的力量让他回到那个曾经属于他和她的家吧。恐怕安琪更不会想到,有一天,为了讨好他,而去做他喜欢吃的醋溜鱼块吧。

吕浩这么想的时候,心真的越来越酸楚,也越来越苦恼。可是这种苦恼除了静悄悄地咽下去外,他没有办法说出口中。他可以在儿子面前装笑脸,可以在儿子面前扮成英雄,可是,他该如何面对安琪呢?他现在对安琪的感觉太复杂了,安琪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让他和她的儿子来拉拢他,感化他。这种感觉,在吕浩的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个滋味呢?怎么那么别别扭扭呢?

吕浩曾经那么想念儿子,曾经那么求安琪让他看看儿子,让他可以去儿子的学校接儿子放学,带儿子吃一餐麦当劳,或者带儿子去儿童乐园玩一下,可是安琪就是不肯,就是拒绝,甚至不接他的电话。好在儿子对他还是这么亲,还在儿子还记得他,也想念他,这让吕浩的酸楚多了一丝的心慰。

吕浩把车子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他很有些急切地想赶回家里去,是啊,此时此刻,那个家里,有他的儿子等着他,归心似箭这个词,此时用在吕浩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吕浩终于下了高速,远处琉州城的房子已经看得见了,离家,那个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亲近的地方,几步之遥了。

吕浩的心还是激动地跳了起来,交完费后,他把车子滑向了琉州最大的商场银联商城,他要给儿子买一辆遥控小汽车,以前儿子最爱玩这样的小汽车了。

吕浩到银联商城时,刚把车子停好,手机又能响,吕浩以为是儿子的电话,也没看拿起来就说:“儿子,再等爸爸一下,我马上就可以到家啦。”

“儿子?你居然有儿子?那你和那个,那个女人是偷情?”电话另一端传来杨微微很动听的声音,这声音确实是美妙,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可此时的吕浩即没心情和杨微微说话,更没心情和她调情。

杨微微以为吕浩是去办事,可所有的人都回到酒店的餐厅里时,吕浩还没有回来,直到酒和菜都上上来后,吕浩还没出现。她借故上洗手间,就给吕浩电话,没想到听到的声音竟是吕浩叫儿子的声音,竟是吕浩说回家的声音。

那吕浩和欧阳兰算什么呢?杨微微还以为吕浩是单身,才会去傍欧阳兰这种有钱的老女人,没想到吕浩不仅有家,还有一个儿子。吕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杨微微这一回迷糊了,她想问吕浩:“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可不等她问出来,吕浩已经收线了。显然,吕浩不愿意理她,显然,她在吕浩心目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在一起时,玩一下,离开了,就忘了。这让杨微微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她于是鬼迷心窍地又给吕浩拔电话,吕浩正在选小汽车,听不见手机的响声,当然他也不想再听电话,他得专心专意地尽一份父爱。

吕浩挑得很认真,他挑了一辆红色的小汽车,让售货车包装好后,才出了商城的大门。

吕浩走到自己的车旁,一下子呆住了,欧阳兰竟然站在他的车子旁边,东张西望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是对来来往往的人感兴趣一样。

吕浩的心提到了嗓子口,今天这是怎么啦?这几个女人都成心和他过不去一样。可他还是车子旁,把儿子的小汽车放到后座后,才说:“我送你回老板家吧。”

“我要是不想去呢?”欧阳兰挑衅地望着吕浩说。

“兰姐,对不起。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吃饭,我答应他要回家吃饭的,你放过我好吗?”吕浩急了。

“你儿子?你还有儿子?”欧阳兰如杨微微一样奇怪地望着吕浩。

这时,手机又响了,吕浩拿出手机一看,竟有三个未接电话,全是杨微微的,吕浩有些心虚地扫了一下欧阳兰,欧阳兰却冷冷地说:“接啊,怎么啦?当着我的面,就不敢了?”

吕浩听欧阳兰这么一说,按下了接听键,杨微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吕县长,你还有儿子?你把话说清楚好吗?”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儿子呢?莫明其妙。”说着,吕浩就挂了电话,把目光投到欧阳兰脸上说:“兰姐,我真该回家了。反正,老板家不远,你不让我送,自己走过去也行。”

吕浩便坐进了车里,欧阳兰却把后座拉开也坐了进去。

吕浩急了,望着欧阳兰说:“姐姐,我求你了,你去老板家里好吗?我真的有事,我儿子和前妻在家里等吃饭,我好久没见到儿子了,我真的想儿子,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真有儿子?”欧阳兰这才发现吕浩好象是真的有儿子了,她怎么从来没听莫正南提起过呢?她见到吕浩的时候,吕浩就已经和念桃走得很近了,她还以为吕浩是单身呢。

“我是真的有儿子,我不骗你。我和前妻离婚了,因为她以为我和念桃好上了,当然她也有人。现在是她的那个男人出事了,她求我帮她,让儿子给我打电话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儿子。所以,好姐姐,等我见过儿子,我一定去陪你好不了?”吕浩实在是没办法,除了哄欧阳兰下车外,他发现自己拿欧阳兰半点办法都没有。她一时在林县,一时又在琉州的,你根本和她玩不起。穷人再怎么玩,都远不过富人。

欧阳兰见吕浩说得挺真实的,再说了,吕浩也确实是拿的孩子的礼物,证明吕浩没骗她,便下了车,对着吕浩说:“我去正南哥哥家里,帮你打听打听。”说完,也不等吕浩再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浩本来是一肚子火窝着了,一听欧阳兰又要帮自己,窝着火又变成了一感激,只是没等他说一句感激的话,欧阳兰已经走了。

吕浩赶紧开车往家里赶。吕浩赶回家里时,儿子一直扒在凉台上朝楼下看着,一见吕浩从车子里走出来,儿子便在楼上喊:“爸爸,爸爸回来了。”

吕浩的心又盛满了泪水,他又有想哭的冲动。可是他压着,换成笑脸,拿着儿子的玩具车快速地上楼,儿子已经直到三楼来了,一见他,就扑上来,在他的脸上一个劲地亲过不停,一边亲一边说:“爸爸,我可想你啦。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可妈妈老是骗我说你在外地工作,很远很远,为了赚钱让我读书,你才去很远的城市工作的是吗?”

吕浩的眼泪又差点被儿子的话引出来了,好在这个时候,安琪迎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小汽车对着儿子说:“小波,看看,你想要的小汽车。”

吕小波又被小汽车吸引住了,拿着小汽车就往家里跑。安琪便说:“辛苦了,对不起哟。”

吕浩笑了笑,曾经的夫妻,现在却变得这么客气时,吕浩很有些不习惯。不过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跟在安琪身后,走进了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家。

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很显然,安琪好象是有意识地收拾了房子,有意识地布置成原来的模样。因为在墙角去,摆着吕浩曾经穿的拖鞋,很显然,安琪一直在收拾房子,努力在营造一个属于他和她曾经的家。

这人与人之间啊,往往就是这般地捉弄人。曾几何时,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他吕浩收拾着,打理着,是他换着笑脸迎接她,可现在,却是她收拾着家,换着笑脸迎接他。当然这所有的一切,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一想到这一点,吕浩的内心就盛满了一股气,一股随时随地就可能会暴发出来的气。

一家人,终于又坐在一起吃饭,儿子的话格外多,问这问那的,当然啦,对于吕浩来说,少有的家庭乐趣,他还是觉得格外珍惜,除了耐心回答儿子的问题外,对安琪的态度也还算客气的。

吃完饭,儿子回卧室玩小汽车去了。安琪才敢对吕浩说吴海坤的事情。

吴海坤是被彭青山带人从宾馆里叫走,当时他和安琪在一起,安琪一直要闹着要嫁给吴海坤,吴海坤也是真心想娶她,无奈家里的那位说什么都不敢离婚。可吴海坤去了纪委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吴海坤的老婆放话说她要和吴海坤离婚,而且还真的准备了离婚协议书。安琪一听到吴海坤的老婆在这个时候离婚,内心很不是滋味,她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关心吴海坤的话,还会有谁关心他呢?所以,无论吕浩如何想她,她说什么也要救吴海坤。

安琪把大概的情况对吕浩讲了一下,吕浩正想安慰一下安琪,在这个时候,安琪肯这么做,证明她是真的爱吴海坤,而且是真的很在乎吴海坤。

吕浩竟然很些有敬服安琪了,至少她是一个真性能的女人。虽然她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可她有了自己的真爱,虽然这个男人有很多问题,但这个男人如安琪而言,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她在爱着男人。

吕浩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老板的电话,他赶紧接起来说:“莫市长好。”

“你回琉州了吧?”莫正南在电话中问了一句。

“是的,莫市长。我正准备去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呢。您现在在办公室吗?”吕浩问了一句。

“小兰说你回来了。我马上去办公室,你也过来吧。”莫正南说着就挂了电话。

吕浩站起来走进卧室,亲了亲儿子,又对安琪说:“该如何生活就如何吧,其他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嗯。”安琪这一声“嗯”应得特别地温柔,在吕浩下楼时,安琪送到了楼梯口说:“吕浩,谢谢你。”

吕浩没再说话,径直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浩被莫正南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莫正南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为吴海坤的事情回来的?”

吕浩惊诧地望着莫正南。他没想到莫正南会这么直接地回他,也没想到欧阳兰还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了老板。他在惊诧的同时,自然也多了一份感动。如果说他在这之前对莫正南有些担心的话,在莫正南这么一问时,他的担心倾刻间瓦解掉了。

“莫市长,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当初我和念桃被苏晓阳拍了照片后,安琪收到了这些照片,当时,安琪特别地激动,也特别地难过。她就在这个时候,撞到了吴海坤,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吴海坤给了她一份关爱和一个男人的肩膀。后来,他们好上了。现在,安琪好象真的爱上了吴海坤。为了吴海坤,她甚至哭着求我,还让儿子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给我烧我喜欢吃的鱼块。莫市长,我真的为难了。她以前从来不让我看儿子,可为了这个男人,她竟然什么都肯做。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替吴海坤说话,无论如何是不适时宜,可是安琪毕竟是孩子的妈妈,我狠不下心来。所以,我,我就回琉州来了。”吕浩还是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吐给了莫正南。

“哦,还有这样的事?”莫正南一脸的狐疑,也一脸地困惑。象吴海坤这种男人,居然会被安琪爱上,而且还爱得这么深,这让莫正南也没想到,当然,也有那么一种感动。无论吴海坤做了多少错事,可至少有一个女人在真心实地爱着他。

“安琪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感情。虽然对她的前夫而言,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是,莫市长,我还是想求你,帮帮安琪。”吕浩很诚实地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面子问题了。

莫正南还是很认真地看了吕浩一眼,那一眼给吕浩的感觉很复杂。他在心里打了一颤,有些懊悔,是不是让莫正南误解了什么,认为他在干涉老板要做的事呢?不过,莫正南很快说:“吕浩,这件事,我会让青山根据情况,好好考虑一下。至如你,一定要在林县干几件漂亮的事出来,知道吗?等你再成熟一些的时候,我让你回琉州来,我这边少不了你这样的年轻人,你也可以照顾一下儿子,和他多建立一下感情,是不是?”

吕浩感激地看着莫正南,他没想到莫正南一直在为他着想,而且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他自然又是对莫正南感激而且表态了一番,就很知趣地离开了莫正南的办公室。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感激莫正南,遇到这样的领导,这样的老板,也真是他吕浩一辈子的幸运了。

只是莫正南没有详细谈吴海坤的事,吕浩不好多问,也不敢多问。他有时候看不惯莫正南下的棋。虽然他在莫正南身边跟了两年,可他还是无法真正摸透莫正南的心,或者莫正南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大得不是他可能想象的。他以为掀翻了琉州的官场,一切就风平浪静了,可现在看来,莫正南要改写琉州的历史,而这种改成的步骤,不是吕浩看得懂的。对他而言,他也不过就是象棋中的卒子而已,冲出河界之后,只能战死在沙场上。当然,除了跟着莫正南继续往前冲外,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从莫正南的办公室里出来,吕浩的内心涌起了一股从来没有的厌倦感。他不明白,这样的厌倦怎么来得这么具体,这么清晰。如果以前认为官场就是他的事业,他的根,他的一切的话,现在却发现,他不过就是一把工具,领导想用的时候,拿出来把玩几下,领导没兴趣了,工具自然会生锈。想到这里,一股浓浓的伤感便侵入着他。他自己知道,他没有退路了。看起来,莫正南给了他某种承诺,可这个承诺是需要他继续站在莫正南这个队伍作为交换条件的,如果哪一天,他不想站了。他在莫正南里也就是了一种生锈的工具,失去一切有利价值的。而他现在已经搅进主要领导矛盾之中去了,作为一个卒子,搅什么也别搅进主要领导的矛盾之中去,那里是深渊,是陷阱,是密不可破的鱼网。对于一个小小的卒子而言,他没有能力去破网,更没有能力去织网。

在官场,你破不了网就不要去钻网。你织不了网,就要离网远一点。渔翁得利的念头,不是吕浩该起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一激动对莫正南说了安琪秘密,可莫正南那一眼,看似没有任何内容的一眼,还是让吕浩有了胆颤心惊之感。他便知道,身在官场,步步为营,以静止动确实是每分每秒必须牢记住的信条。

吕浩走出政府大楼后,被阳光一照射,额角竟然有汗渗出来。他抬起手随意地擦着,一辆车却停在他的身边。他以为是他的抬手让司机误解了,正想解释,后座的车窗放了下来,一张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脸伸了出来:“吕县,这是要去哪里呢?”

吕浩再仔细一看,喊他吕县长的人竟然是梅洁,这女人,对他的称呼总让他不由自主地往深里想。他也知道,对于梅洁这样的女人,能远就得远一些。梅洁作为官场中的是非女人,野心勃勃的同时又让自己花枝招展,这只是这种如桃花般的灿烂,不属于他。他正想着如何打个招呼,就赶紧走开。没想到后车门一下子打开了,梅洁很简洁地说:“上车吧。”那语气不容拒绝,吕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很听话地坐进了车里。

吕浩没有问,梅洁要去哪里,更没有去问,梅洁找他有什么事。梅洁这种女人其实是为权力而生,为欲望而绽放出自己容貌的女人。她不会拿时间来应酬没有实质性的事,她能喊他上车,肯定就有她需要他上车的理由,而这种理由,不用吕浩去问,她到了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果然,车子停在了心内阁茶吧门口。这个茶吧,据说幕后的老板就是梅洁,前台当然是梅洁信任的一个女人,名字叫香香。要论漂亮,远在梅洁之上,要论气场,却又被梅洁处处压制着。只是如果没有梅洁在场,香香自然会光芒四射。这大约也是心内阁茶吧火红的原因吧。不过,在每个地方都有梅洁和香香这类女人,她们就是上帝派来征服男人的人。梅洁因为曾经江超群,利用江超群的关系在琉州秘密开了一间这样的茶吧。而香香由于有梅洁罩着,任由官场中一拔又一拔的领导光顾着这个小店,使这个店在琉州名声大震。至如这些领导到底和香香之间有没有一腿,吕浩就不得而知。

现在,吕浩被梅洁带进心内阁里,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座落在长江边上的小店。光地理位置来说就是一流的,边上是江滩,已经被孟居林打造成为琉州对外的名片,按道理来说,这么样的休闲茶吧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一带的,可香香不仅让茶吧出现着,而且还异常火暴。

茶吧里面的摆设粗看很朴素,仔细一看,才知道都是上好的红木,吕浩便知道,仅凭香香的能力,这样的茶吧,她怕是经营不起。那么幕后的老板,肯定不仅仅是梅洁了。

梅洁把吕浩带进一间阳光很暗的房子,不过,这种暗是茶吧的主色调,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心内阁全以柔曼的灯光为装扮,阳光对于这家茶吧来说就显得格外多余了。

坐下后,香香亲自给吕浩和梅洁上茶,梅洁把包包放下,起身去了洗手间。而香香上茶时,那节白得如连藕的手臂,不停地在吕浩的眼前晃动着,而那张粉脸,是不时抬起来看看吕浩,脸上印着一股风月女人勾人心魂的笑,一对如兔子般不安分的**更是在半遮半掩,在吕浩眼中尽显风头。他有些把持不住,下半身竟滋生出某种欲望,眼睛却管不住地老往香香xiōng上瞅,而香香一面泡茶,一面却不动声色地晃荡身体,一种故意引他入胜的架式跳进了吕浩的大脑,他一惊,赶紧收回视线,朝门口望,可梅洁还是不见人影。

吕浩大脑里冒出西白,冒出了陷阱,冒出了圈套等一系列的东西。他才知道,陷阱往往就是在这种美丽的地方设下的,而欲望这个东西,在美丽的陷阱面前,往往是长驱直入。他才知道,这个小店幕后的cāo纵者不仅是梅洁,一定还有别人。梅洁这么带他来,是为江超群的事吗?

在这里,摆平一个男人,太容易了。如果欲望被美丽的香香牵着走的话,剩下的日子,就该是为他们服务了。他们,原来是这么大的一个团体。

吕浩心惊肉跳。

再看香香时,纵是香香再美若天仙,秀目传情,他的欲念一如烈火遇到寒冰一般,“哧”地一声,灭得惊世骇俗。而香香从进来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有的全是肢体动作,每一招每一式在吕浩认为写着挑逗与性感,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是极具杀伤力的招式。在这么轻柔的灯光里,在这么色香俱全的包间里,想要不湿身,确实不那么容易。

梅洁还没有来。吕浩便明白梅洁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了。他们还是对他下手了,可见香香这里该有多少秘密。“秘密”两个字浮上来大脑里,吕浩的肉跳了一下,秘密,证据,这两者之间是可以划上等号的。如果从香香这里打开缺口,她知道的事,怕是远比相关部门费尽心血挖出的内幕还多。吕浩这么想的时候,香香的身体突然往他这里倾斜,看起来是被椅子绊了一下,他顾不得多想,伸手扶住了香香,而香香却把整个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一股肉体的芬香朴鼻而来,他的身体又有了本能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站起来,强迫自己把香香这具身体推开。

香香的脸顿时红得象一块布,从道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推开,第一次有人没接她的招。从十几岁开始,她就被梅洁调教着,梅洁给了她一切的同时,她也成了梅洁获取价值的工具。她也不清楚,她用这种方式勾魂过多少男人,当然她也用这种方式帮梅洁获取了最大的收益价值。

梅洁在进招商局当局长之前,招商局一副局长,大舅子是省里领导,对局长一职志在必得。梅洁就是约这位副局长来了一趟心内阁,出去后,闭口不提当局长的事情。现在在梅洁手下,招之既来,呼之既去,听话得很。在梅洁和香香这里,她们要搞定的人物,还没有失手过的。

香香迅速退出了包间,而且退得没有一丝响声。她退出去后,梅洁进来了,梅洁满面的笑。吕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梅局长这一来,满面春风,不知道有什么喜讯让小弟分享一下?”

梅洁轻笑了一下说:“先喝茶,喝完茶让香香烧几道拿手菜,我们好好叙叙旧,毕竟我们过去都是官家子弟。现在小弟发达了,做姐姐定当为你摆酒庆贺。”

梅洁说得入情入理,而且自始至终一脸的笑,一改以前对吕浩的冷漠。梅洁越是这样,吕浩的心越是悬了起来,这顿饭肯定是不能吃的,可是要走得有理由,走得不让梅洁有所察觉,看来还需要手段。

吕浩借故上了一趟洗手间,一路上他都在想对策,可是他想不到更好的对策。恰在这个时候,欧阳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事情怎么样了?

吕浩想也没想,很快给欧阳兰回了一条信息:我现在在心内阁,被梅洁缠住了,能想办法让我离开吗?

信息发完后,吕浩回到了包间,他已经明白,梅洁,江超群,还有吴海坤都在行动了,他们很可能有利益的共同体了。这个主体全是孟成林了。以前的琉州四分五裂,每个常委都有每个常委的一帮人马。可孟成林一来,这些人马慢慢归到他的队伍里,这一归就是好几年。在这几年里,琉州只有一支队伍,那就是孟氏队伍。

莫正南来了,他急于组织他的队伍,吕浩便成了莫正南急切需要纳入的一分子。再说了,孟成林一倒,一切的牌就得重洗。

对于在重洗牌的时候,谁和谁结成利益共同利,就是另外的说法了。梅洁和吴海坤是通过江超群,苏晓阳这一条线认识的,以前他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是梅洁把香香放在这里做内应的。现在,他们这个利益团体因为孟成林的自杀在解体,可是这一条线上的人,总不能全军覆灭吧?因此安琪和吴海坤的关系,因为安琪和吕浩的关系,再因为梅洁的介入,这件事就变得很有些复杂了。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谁不想再争取一番呢?谁又想真正进到局子里去呢?苏晓阳进去了,吴海坤也要进去,下一个就是江超群,接下来会不会是她梅洁呢?

梅洁不得不考虑这些。所以,这一段她基本就在琉州活动着,江超群在省城活动了。现在梅洁很清楚吕浩的地位和身价,拉下吕浩,或多或少就会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拉下水一个是一个,这就是梅洁的想法。再说了,梅洁这女人手段多样,变幻莫测。吕浩到这个时候,才真正地认清楚梅洁,他以为他理解梅洁不参加会议的原因,原来梅洁的人到了琉州,她在琉州还有这么一块宝地。

梅洁仍然是一脸笑容,可吕浩越来越坐不住。他把耳朵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了手机的响声,他相信欧阳兰肯定有办法帮他尽快摆脱梅洁。这女人,什么招数都用得出来,保不定会在酒里或者菜里下药,再呆下去,他怕被她们擒住了。

吕浩的手机没响,可梅洁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显示屏,站了起来,走出包间,显然这个电话不可以当着吕浩的面接。

几分钟后,梅洁进来了,尽管还是一脸笑,可这笑容中藏着吕浩所能感觉到的落莫。她抱歉地对吕浩说:“吕县,很不凑巧,局里有急事,我得回去处理。下次,下次当姐姐的,一定好好请请你。”

吕浩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看来欧阳兰还真有能量。

从心内阁出来,吕浩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莫市长,吴海坤的事情,可以盯住心内阁的香香,从这个女人身上打开缺口。



第五十六章 拉网结鱼『』

第五十六章拉网结鱼

第五十六章拉网结鱼

吕浩把车开到了赤壁山庄,彭青山领头走,他和安琪跟在彭青山后面,没走多久,就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吴海坤就在这里。守在院子门口有两名年轻人,一见彭青山,都有些紧张而且站得笔直地喊了一声:“彭主任好。”

彭青山点了点头,示意两名年轻人继续看门,就往里面。吕浩和安琪都没说话,继续跟着往里走。

而此时的彭青山,他的背影在吕浩眼里,一下子显得很有力量。彭青山有他一套方式,能让手下这么紧张的人,迟早会有一番作为的。威信不是在一件、两件事上建立起来,而是需要很多件事折射出一个人的力量和威信。

一如老板莫正南,他在琉州的威信已经在逐渐形成,而且很快会盖过孟成林。因为莫正南打的牌,谁也看不懂。就连吕浩这个亲信,也必须一点一点地去捉摸老板在想什么,会出哪张牌。他把信息发给了莫正南,可莫正南没有给他回支言片语,他猜不透老板在想什么。只是彭青山能够让他来这里秘密看望吴海坤,就证明老板不是有意要隐瞒这件事。

只是老板会有什么打算,吕浩真的猜不透。好在,彭青山就在这里,他和彭青山应该会亲近起来。这人在官场,总得有几个贴心贴背的兄弟。他以前和彭青山并不熟悉,只是点头之交,而他的事情,彭青山帮过他,就凭这一点,吕浩想,接近彭青山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这么想的时候,房间到了,让吕浩没有想到的是,房间里居然还有四个人在看守着吴海坤,这虽然没有给吴海坤定罪,而且看起来住得不错,房间挺大的,里面两个套间,可是吴海坤的行动已经受到了限制,对于失去自由的吴海坤来说,关在这里,与关于牢房里没有什么区别。

彭青山一进来,四个人都笔直地站了起来,齐刷刷地喊了一声:“彭主任好。”

彭青山示意他们都到外面去,四个人便出了房间。彭青山这才说:“老吴,有什么要交待的,你们去里间谈。我和吕县在外间,放心,没人会打搅你们的。”彭青山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

安琪这个时候显得特别地激动,盯着吴海坤一个劲地瞅着,生怕吴海坤挨打了一般。

“我没事。”吴海坤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进去说说话好吗?”安琪还是热烈地看着吴海坤,吴海坤点了点头,跟着安琪走进了里间,接着,里间传来了安琪嘤嘤的低哭声,吴海坤便说:“安琪,你不要哭。没事的,不就是坐几年牢房吗?几年后,我吴海坤还会是一条好汉的。”

“我不要你这么说。”大约安琪已经扑进了吴海坤的怀抱里,吕浩在外间猜测着,眼睛时不时扫了扫里间,话却还在和彭青山扯着,“彭主任,谢谢你。上次你帮我的事,我也记在心里了,一直没有好好感谢一下彭主任呢。”吕浩客气地对彭青山说着。

“兄弟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的。”彭青山倒是很爽快地说着。

“那好,彭哥以后有事就直接吩咐小弟。”吕浩赶紧把彭主任改成了彭哥,话到了这个份上,他要还是一口一个彭主任地叫着,也显得太生疏了。

“你最好和老吴谈谈,不要死抱着所谓的义气不放。他至今不肯好好交待问题,可据我所知,他们这一帮结成团的人太多,上至孟成林,下至你们林县的江超群和梅洁,以及心内阁的香香,这一条线如果不扯断,会坏事的。目前老板的意思是,由老吴把这条线扯断,将功折罪,也就判个一、两年,当然啦,要是他不肯配合,我也没办法帮你们。”彭青山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地向吕浩透露着老板的用意。

“是这样的啊。”吕浩接了一句,才知道心内阁其实已经是在老板的视线之内,只是莫正直不愿意给吕浩讲得太清楚而已,当然啦,吕波现在在林县,琉州的事情,他知道得越多越不利于吕浩的成长。莫正南需要一个用勇气和**拼杀官场之路的年轻人,不需要一个背着太多压力和负担,畏首畏尾的人。如果吕浩过于畏畏缩缩,他莫正南培养出来的亲信还有多大价值呢?在这一点上面,他和欧阳兰是惊人的相似的。

吕浩当然不清楚莫正南的真实想法,一听彭青山说话,心里还是酸了一下,至少在他眼里,彭青山目前才是老板的红人,而他,似乎被老板忘记了一样。吕浩这时想到了一句话:永远不要忘记,我们都是跪着的人,离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吕浩也不明白,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这时,里间传来安琪的声音,大约安琪激动了:“我不走,我要守着你。”

吕浩便站了起来,彭青山说:“去吧,我去外面看看。”

吕浩感激地看了一眼彭青山,便咳嗽了一下,脚步故意踏出了响声,他可不想撞见安琪和吴海坤相拥的场面。无论他对安琪的情感如何,这女人毕竟做过自己的前妻,又有几个男人肯去目睹前妻和别的男人亲热呢?

安琪知道是吕浩来了,便叫了一声“吕浩”,吕浩也应了一声:“我想和吴总谈几句话。”

安琪便迎了过来,给吕浩和吴海坤倒茶水,吴海坤扫了一下吕浩,可仍旧淡淡地说:“谢谢你让安琪来看我。”

“吴总,就我和安琪这关系,我能不让她来看你吗?再说了,安琪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这个前夫,根本就不想帮你。我没有理由,更没有道理来帮你。但是,为了安琪,我还是来了,所以,我也希望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好吗?”吕浩不想绕圈子,再说了,吴海坤现在没有资格和他绕圈子。

安琪见吕浩这么说,赶紧望着吴海坤说:“海坤,你把你的事说清楚,吕浩也不算外人,他会帮我们的。无论你有多大的问题,我愿意等你,等你出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安琪的话让吕浩很不是滋味,不过,安琪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如此对一个男人,证明她是真的爱上了吴海坤,于是,望着吴海坤说:“吴总,作为男人,我很羡慕你。有安琪这样一心一意对你,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我,所以,为了安琪,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人嘛,这一辈子活来活去,也就那么一回事。可有一个肯死心塌地爱自己的女人,你还有什么遗憾的呢?”吕浩望着吴海坤的眼睛,都说眼睛骗不了人。在这个时候,吕浩只想知道吴海坤对安琪到底有几分真情呢?

吴海坤其实被安琪感动着,他曾经有那么多的女人,可在这个时候,来看他的,也只有安琪一个。就算是他的结发妻子,她除了要求离婚外,也没来看过他一眼。对于安琪的到来,说他吴海坤不感动,肯定是假话。他只能努力地装成淡然,他不能让安琪知道,他此时此刻对安琪的感动之情,更不能让安琪为了他去苦守。可能,安琪却当着吕浩的面说她愿意为他守着,而且愿意为他等着。吕浩到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再继续装的话,他就太不是个男人了。

吴海坤的脸上虽然还是有一股淡然,可此时的他,是真的放下了许多一般,或许是真被安琪感动了一般。他对安琪说:“你到外面去等一会儿好吗?我和吕兄弟谈几句话。”

安琪看了看吕浩,又看了看吴海坤,没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套间。

安琪一走,吴海坤便说:“吕兄弟,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瞒你了,我喜欢安琪,她是我所有女人中,唯一放不下的一个女人。我在这里拜托兄弟,如果我进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好吗?她毕竟也是你孩子的妈妈,相信兄弟不会不管她的。”

“吴总,这些话,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走。问题是安琪爱你,你不能让她等得太久。是你的问题,你说清楚,不是你的问题,你何苦这么苦撑着呢?”吕浩盯着吴海坤的眼睛,他感觉吴海坤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或许香香心内阁的秘密,他全知道。

“如果我交待清楚了,结局是什么?”吴海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吕浩一句。

“临江大桥的赔偿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一线上,还有哪些问题?你说清楚了,我才能替你和安琪想办法,你说不清楚,我怎么帮你呢?你不相信我,你至少要相信安琪。”吕浩还是看着吴海坤的眼睛,他已经知道,吴海坤在犹豫了,心理上的防线也越来越差。

“好,我告诉你。”吴海坤终于下决心地说,其实这些年,他也不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他最大的特色是,就算进来了,他也不会咬任何人,他就是靠着这股义气在红黑两道混得如日中天的。如果孟成林不是自杀了,估计他在琉州的地位没有人可以震撼。现在是时日不同了,再说了,有安琪这么执着地对他,他就算失掉一切财产,他还有安琪这个人。

吕浩把目光变成了期待,当然期待之中也有一份真诚,他只能用这样的目光,让吴海坤把问题说清楚,他弄清楚第一手问题之后,他才有底气,有资格向莫正南提条件。

“吴总,说吧。”吕浩装作很平静地望着吴海坤说。

“临江大桥的赔偿款被罗婉之卷走了,这桥幕后承接的公司是她,而我只负责面上的一些工程,我拿到的只是小部分钱,大部分的钱都是她拿走了。至如村民们的工钱,是政府还欠工程款没付,国家下来的补贴款全由罗婉之香港的公司截留了,政府该给的一部分也没到位,我不可能拿自己的钱贴进去吧?再说了,孟成林也给了我很多的好处,长江天下小区的地皮,我是低价拿到的,这一点我不隐瞒。所以在修建临江大桥的问题上,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我在酒吧城的门面,也是依赖孟成林和苏晓阳们的力量才发展壮大的。当然了,苏晓阳除了我之外,还有你们林县的江超群,梅洁,石磊以及建设局的局长马三明、医保局局长罗汉桥等,全部形成了一条利益链。他们不仅动用了琉州医保的钱,还动用了林县医保的钱,长江天下这个小区的开发,他们全有股份,别外内心阁每一间房间都有摄像头,只要他们想搞定的人,进了这个地方,几乎没有净身出来的。这个茶吧,是我出资开的,但是我送给了梅洁,原因是我不想把自己陷入他们的斗争之中,他们除了抢工程外,还在想方设法争权力。我自己也不干净,所以进来后,我没办法说得清楚。”吴海坤此时望着吕浩,一脸的坦然,该说的问题,他说给了吕浩,他其实相信,把这些信息买给吕浩,比买给彭青山合算。因为有安琪这层关系,吕浩更可靠,吕浩更会知道避重就轻地对莫正南说。

“如果你现在拿钱把村民们的补偿付清,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虽然这钱确实不是你拿走了,但是法定代表是你,出了问题,不找你,又找谁呢?”吕浩被吴海坤说的问题怔住了,如果吴海坤交待的问题是真实的话,琉州和林县又一次大地震了。医保的钱啊,那可是很多人保命的钱,这个钱是无论如何不能动的,可他们居然把这样的钱也动用了。

“我可以把长江天下的楼盘全部转出去,还清村民们赔款问题不大,只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给我一个理由。”吴海坤到底是商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找吕浩算计着成本。

“可以让你和安琪好好过日子,当然啦,如果你想和安琪真正过日子的话。”吕浩极力平静的说,虽然他知道他们利益团体有一个很大的蛋糕,可是没想到他们做蛋糕的胆量是如此之大,恐怕这一点老板也是没有想到的。

“你能让我免掉牢狱之灾?”吴海坤不信任地盯着吕浩问。

“我试试好吗?不过今天的话到此为止,我现在就去找老板,如果解决了村民们的补偿问题,再加上你将功补罪,应该是行得通的。而且有安琪和我这层关系,老板或多或少都会放你一马的。”吕浩说这话时,显得很实在,这份实在倒让吴海坤看到了一份希望,他赶紧站起来握住了吕浩的手说:“谢谢兄弟,只要不让我进来,我愿意补偿村民们的所有欠款,另外,我会尽快办好离婚手续,和安琪好好过日子,兄弟,你相信我,我会善待小波,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疼。”

吕浩的手被吴海坤握得很紧,吕浩知道,吴海坤把自己当作了救命草,因为安琪,因为小波,再因为他和老板的关系,吴海坤不赌一局还等什么呢?

“你保重。我该走了。”吕浩抽出手,在吴海坤肩上拍了拍。

“兄弟,”吴海坤喊住了吕浩。

吕浩回过头,疑惑地望着吴海坤,吴海坤突然鞠了一个躬,说了两个字:“谢谢。”

吕浩没再接吴海坤的话,他不知道怎么接,他就是突然感觉心情变得很沉重,为吴海坤,也为他们这个利益团体的一干人。这么一查,会牵出很多人来,莫正南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真要把一个城市来一次大地震的话,恐怕哪一任领导都不愿意这样去干。因为有问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身在官场,想没有问题,可能吗?

吕浩走出来的时候,安琪立马就迎上来了,“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安琪说话的时候,彭青山也迎了过来,盯着吕浩,似乎要从吕浩的脸上读出一层信息一般。

吕浩极力装作没发现彭青山的目光,而是迎着安琪说:“你去和他告个别,我们该走了,等会儿子还没人接呢。”

安琪狐疑地盯了盯吕浩,吕浩却转过脸对彭青山说:“彭主任,谢谢你了。我和安琪得赶回家接儿子,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起走。”

安琪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走进吴海坤的房间。

彭青山却扯过吕浩,急切地问吕浩:“老吴说什么没有?他们到底把钱藏在哪里了?”

“彭哥,老吴和安琪的关系也不怕你笑话,他们都这个样子,你也看得出来,安琪是死心塌地地爱着老吴,所以,我求彭哥一件事,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打老吴好吗?至如钱的问题,他说他会转掉长江天下的楼盘,把赔偿款还给村民们。这件事情,你看是你,还是我去向老板汇报呢?”吕浩用商量的语气望着彭青山说。

彭青山多聪明,当然清楚吕浩的目的,于是便做了一个顺水手情说:“还是吕弟去给老板汇报吧,这件事,老板不松口,我也不能把老吴给放掉是不是?”

“那倒也是的。谢谢彭哥了。”吕浩感激地说。

彭青山还想说什么,见安琪的红着眼走了过来,显然安琪是哭过了,这一对活宝,倒还是让彭青山有一丝感动。他见过太多的女人在男人被抓进来后,撇开关系,就算是吴海坤自己的妻子,也放话出来和吴海坤没关系,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

彭青山没有跟着吕浩一起回城里去,吕浩发动车时,彭青山老远还挥着手臂,显得很看重吕浩这个兄弟情份一般。当然,吕浩也是走出了老远,还对彭青山还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安琪却急不可待地问吕浩:“你真的有办法救他出来?”

“安琪,我不敢保证。但是这个时候,你人也看到了,我也对彭青山打过招呼,他们不会为难老吴的,你不要担心。好好管好自己,还有小波需要你,明白吗?”吕浩尽量让自己不带任何情绪,他不希望安琪这个样子,满脑满眼全是这个吴海坤。

“嗯,我知道了。”安琪低声回了一句,她也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了,毕竟她曾经是吕浩的女人,虽然她对吕浩没有爱情,可感情总该还是有一份的,她不能在吕浩面前表现得太珍爱别的男人了,换成任何男人,都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还有,安琪,欧阳兰说要认小波做个干儿子,你一直想送儿子出国念书,欧阳兰可以替你实现。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哪天带欧阳兰和你还有小波见见,不愿意就算了。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太辛苦了,儿子将来走什么路,自有他自己决定。我们现在去替儿子决定将来,都是不现实,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你说呢?”吕浩一边开着车,一边用安琪讨论着儿子的问题,这是他和安琪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讨论儿子的问题,以前,只要吕浩说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时,安琪就会拿最恶毒的话伤吕浩,说他没用,说他窝囊废一个,没能力送孩子上学,还尽说风凉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等等。现在,吕浩再说这个问题时,安琪却怎么听怎么有道理,竟然说:“吕浩,小波的问题,你当家吧。你说怎么办对,就怎么办吧。至如认不认欧阳兰为干妈,你觉得认好,就认。我一切听你的。”

安琪的这个态度,让吕浩真的很不是滋味,他不需要一个这样的安琪,这样的安琪改变得让他很有些不适应。不过吕浩没再说话,认真地开着车。直到把安琪送到自己曾经的家楼下时,吕浩才说:“你自己多保重。”

安琪下车的时候,突然说:“吕浩,我们拥抱一下好吗?”

吕浩很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安琪,安琪说:“我就是想真心实意地拥抱你一下,我对不起你。”

吕浩的鼻子很有些发酸,不过他还是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安琪便真的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吕浩,眼泪却在抱住吕浩的那一瞬间,雨点般地掉了下来。

“安琪,想哭就放声哭吧。”吕浩拍了拍安琪的后背,如安慰孩子一般地安慰着安琪。

安琪没有大哭,而是从吕浩的怀里挣脱出来,红着眼睛望着吕浩说:“谢谢你。”

吕浩的眼睛还是湿了一下,不过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安琪说:“保重。”便坐进了车子里,发动车子往市政府大楼开去。

吕浩再一次走进莫正南的办公室里,他在打电话,显然是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还是没有把这个汇报的工作交给吕浩。看来,抢功的事,谁都想纳入自己的名义之下。不过在吕浩看来,彭青山这么做也是在情理之中,他为了吴海坤付出了很多心血,如果被吕浩摘了桃子,这样的事,放在吕浩身上,吕浩也不甘心啊。

莫正南在电话中说:“尽量再掏掏其他方面的信息,相信他身上会有很多的信息量的。”

莫正南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吕浩自己找个地方坐着,挂了电话后,莫正南问吕浩:“怎么样?见过吴海坤了?”

“是的。莫市长,我就是想要汇报见吴海坤的结果。”吕浩抬起头,望着莫正南。

莫正南没接吕浩的目光,而是伸手去拿杯子喝水,发现杯子里没水,正准备去倒水,吕浩赶紧提起水瓶替莫正南把水添满了,莫正南说:“你自己也倒一杯水吧。”

莫正南这么一说,吕浩才知道他和老板的关系又近了,回到了从前秘书时期了。

吕浩本来不想喝水,不过莫正南都开口了,他便站起来还是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有时候借茶的机会,会缓解自己的情绪。大约莫正南也在缓解自己的情绪,坐等吕浩向他汇报,为什么会去见吴海坤吧。

“莫市长,我能替吴海坤求一个情吗?”吕浩喝了一口茶水后,直接问莫正南。

吕浩的直接,莫正南似乎想到了,又似乎在意料之外,他平静地望着吕浩,示意他继续说。

“安琪爱上了吴海坤,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而且据我观察爱得不得一般深,而是陷入其中。”吕浩继续说着,目光还是在探索莫正南的态度。

“吕浩,捡重点的说。你,安琪,吴海坤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莫正南不想听吕浩绕圈子,吕浩是他一手带出来而且花重大心血培养的人,他可不想吕浩对他使花花肠子。

“莫市长,吴总答应转掉长江天下的楼盘,还掉欠村民们的补偿,村民们的补偿是罗婉之卷走了,她的香港公司截留了国家关于桥梁补贴金,临江大桥幕后的真正老板是罗婉之,吴海坤只是一个跑腿的。当然了,孟成林书记为了搭谢他,给了他长江天下的地皮,这地皮吴海坤拿的时候,成本很低,虽然走的是拍卖程序,但是只一家公司参与竞争,几乎是半买半送的价格给了吴海坤,而且在这幢楼盘里,江超群、梅洁,建设局局长马三明,医保局局长罗汉桥,纪委书记石磊全部卷进来了,还有我给您发的信息中的心内阁里的香香,他们是一个巨大的团体,而且他们动用了琉州市医保的钱,林县医保的钱,全部用于楼盘的开发之中。”

吕浩一口气把他从吴海坤哪里听到的信息全部倒了出来,莫正南一听,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重重地在桌面上一拍,说了一句:“乱弹琴。”

事件超出了莫正南的遇料,他知道孟成林会有很多黑洞需要他去填,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连医保、社保的钱都敢动,可是这件事情,是万万泄露不得的,如果被市民们知道医保、社保的救命钱被动用了,整个琉州会大乱的。

吕浩静静地看着莫正南,他知道莫正南会有这种表现,这件事不是一般的严重,真要被媒体知道,一炒,莫正南抗得住吗?虽然不是他手上的问题,可现在他是这个地盘上的执政者,他解决不好这个地盘上的问题,就是他的无能。上级领导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一如他看吕浩一样,他只要吕浩告诉他结果性的问题,不想去听吕浩说的过程。

“那你怎么看这个问题?”莫正南突然问了吕浩一句。莫正南相信吕浩的信息绝不会有假,至少吕浩在他面前不会说假话,在这一点上面,莫正南是很得意的,不管怎么说,自己身边还是有些得力人员的。再说了梳州这座城市资源好,风景秀丽,有山有水,而且交通四通八达,是很容易治理和出政绩的城市。他可不想这座城市出现大的乱子,对他来说,很不利接任书记一职的。莫正南不喜欢一切背地里从事的活动,他喜欢一切鲜活而富有生命力的东西,比如山水,比如权力。对,权力是有生命力的,而且非常之鲜活。不把玩它的人,根本体验不到这些。对它不痴迷的人,其体会也是零零星星,无法完整。权力的魔力就在于它总是能激发起人的战斗欲,给人强烈的征服感。权力可以无数倍地放大一个人的能量,让你坐在办公室,就能cāo纵起千军万马,征战沙场。这点,怕是比真正的战场还要强。权力还有一个魅力,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它后面藏着什么。它可能是一座富矿,让你永远采掘不尽。也可能是座迷宫,走进去便没了退路。还会将你引向死路,万马齐暗,一片悲歌,让你绝望到想跟它同归于尽。这些,对一个男人来说,可都是极富挑战性的。所以,无论如何,莫正南都不希望琉州再来一次大的地震,特别是在这个时刻,稳定是他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没有稳定,就没有莫正南把权力发挥到极致的平台。在这一点上面,他还是欣赏吕浩,吕浩也喜欢权力,只有热情权力的人,才会真正意义地把官场当作战场去经营,去搏杀。

吕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莫正南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这么重大的问题,莫正南应该心里有数,可老板偏偏就问了他。

“莫市长,我谈一点自己的看法,不对的地方,请莫市长原谅好吗?”吕浩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回归到理性和平静,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让莫正南信服他,才能救下吴海坤。

“说。”莫正南拿起了水杯,重重地喝了一口水。

“让吴海坤出来,先还上欠村民们的欠款,再由他去周旋剪断他们这根利益团体的线,线断了,他们就不会抱成团,个个击破,还让他们把医保、社保的钱还上,后面的情况,再针对个人问题的大小,逐步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这样的话,就免得打草惊蛇,医保、社保的漏洞堵不上,消息一旦被媒体或者网站知道,琉州市民会堵政府的,这可是他们的救命钱啊。到那个时候,政府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吕浩很沉静地说着他的想法。

莫正南一听,又拿水杯喝了一口水,吕浩想去拿水瓶再给莫正南倒水,被莫正南用手挥阻止住了,他还没想到吕浩把这个问题处理得不错,借他们自己的力量去搞定他们犯下的错,比他再在双规一批人要稳当得多。一个地方一旦暴发地震的话,受牵累的人肯定是一大排,这个利益链,在官场太可怕了。牵一而动全身从来就是官场中不是秘密的秘密,在这种利益链面前,减少政府的最大损失,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经。看来吕浩成熟多了,看来,他确实应该放手让吕浩去应对很多难题了。这一次他没有告诉吕浩什么,就直接拿下了吴海坤,就是不相信吕浩可以把如此复杂的局面摆得平。现在听吕浩这么一分析,特别是借吴海坤的力量去剪掉这根利益链时,他觉得这一招狠,没有哪一招比用自己的人去对付自己的力量更有效的。

莫正南心慰地看着吕浩,这目光让吕浩倍受鼓舞,他的心便在老板的目光跳个不停,接下来,老板会按他的设计去做吧?

吕浩如此想着。



第五十七章 政绩工程【】

第五十七章政绩工程

第五十七章政绩工程

莫正南对吕浩在这一天有了很心慰的认识,他觉得吕浩的潜力是巨大的,没有哪一位他这个级别的领导不想真正培养一名接班人,这种接班人比亲信,比心腹更重要。亲信和心腹未必可以挡当大任,接班人不一样了,权力的交接以及自己的政治理念都可以继续下去了。

“吕浩,你长大了。我也该放心啦。”莫正南望着吕浩突然说了一句。

吕浩的脸一红,激动地说:“我全靠莫市长教导有方,没有您的指点,我现在啥也不是。所以,莫市长,不管您走到哪,带我一起好吗?您就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莫正南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吕浩所说的师傅。吕浩好兴奋啊,莫正南不再当他为秘书了,没有那一点比莫正南对他的肯定要完美。再说了,这男人与男人之间,亦师亦友才能走得久,走得远。有共同的抱负和理想,才会在仕途上有相知相融的一片天地。

“吴海坤的事情,我会让彭青山去做。上次见过的刘枫,你在林县要利用好他们的力量,发动群众力量,才能够干成大事。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人也玩不转官场。还有,你和cāo武文之间要做到沟通有方,尽量让政绩明显和突出的同时,不树敌。你目前在林县没有根基,树敌对你不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莫正南望着吕浩语重心长地说着。

吕浩一惊,难道他和cāo武文之间的不愉快被老板知道了?这么一想,关于cāo武文的事情,吕浩认为不能说,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能让老板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点头一边说:“谢谢师傅,我明白。”

“你回去看看儿子,告诉安琪,宽心。另外,抓紧制约厂的投建工作。”莫正南关心地对吕浩说着,吕浩的鼻子又酸了一下,他没想到莫正南这么关心他以及他的家事。是啊,几个做父亲的不惦记自己的孩子呢?

吕浩站了起来,望着莫正南说:“莫市长,我代表安琪谢谢您。因为这件事情,安琪对我改变不少,允许我随时随地可以看儿子了。不过,莫市长,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念桃的。念桃目前很好,我一直让她定时去医院做检查,一切都正常。不出意外,年前您就可以看到儿子啦。”

莫正南被吕浩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吕浩这样子像个雅气未脱的大学生似的,如果不是刚刚听完了吕浩对目前琉州状态的分析,他还真会把吕浩当个孩子看。他是想儿子,也在努力等着儿子的出生,但是也不至如如吕浩这般提到了他的儿子,就马上告诉他念桃的事情。念桃其实每天都会告诉他,孩子在她身体里的变化,孩子动了,踢了她一脚什么的,念桃会告诉他,那也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信息。当然啦,他更愿意贴在念桃的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动静,好多年啦,他都差点忘掉了第一次做父亲的那种感觉了。现在,他又要做父亲,只是这个父亲做得很有些尴尬和无奈。关于念桃的未来,关于孩子的未来,说实在话,对于莫正南来说,他没有想好。

莫正南很少这么在吕浩面前笑,吕浩也被跟着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莫正南挥了一下手,让吕浩退了出去。他现在不想和吕浩讨论念桃的问题,因为书记的位置没有定下来,再说了,欧阳兰怎么办?她这一次住在家里,倒还安静。可是这样的安静,让莫正南有一股害怕感,他也不明白,他对这个小姨子到底是哪一种感情?

吕浩从莫正南的办公室出来后,心情轻松极了。他终于可以告诉安琪,把心放下,好好生活。他相信有了这次风波,吴海坤会善待安琪,安琪的事情有一个段落后,他也算是对安琪有个交待了。

吕浩从政府大楼出来后,一坐上车,就拔通了安琪的电话,安琪正在发呆,这一段时间,发呆几乎成了她的生活主体。她担心吴海坤啊,无论吴海坤结局怎么样,她都已经想好了,她等他,等他从局里出来。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对吴海坤是真的动了感情。如果没有这个风波,她对吴海坤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情感,有了这次风波,她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爱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顾,甚至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了,她现在只要吴海坤这个人平安回来,只要他平安归来,她什么都可以放下来了。

安琪的手机一响,她快速地拿了起来,她在等吕浩的电话,她知道吕浩会帮她的,吴海坤在她离开时说了一句话:“吕浩会帮你的,不用担心我。”

安琪按下了接听键,吕浩的声音传了过来:“安琪,你放心吧。吴总会没事的,只是他回来后,你要多劝劝他,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能破就破,破财才会免灾。他是聪明人,他会懂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吕浩。”安琪在电话中感激地对吕浩说。

“你要和儿子说清楚,让他慢慢接受吴总。告诉他,妈妈和爸爸不是不要他,妈妈和爸爸都爱他,只是我们的情感上出了问题,等他再大一点的时候,他就能够明白和理解的。”吕浩在电话中对安琪说,这是他们离婚后,他第一次和安琪谈这个问题。有时候想想,这人生啊,十之八九不如意,可是在不如意的时候,还是要忍一忍,所有的不如意都是为了有一天的如意而准备的。他以前所有的忍耐好象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一样,他现在终于可以和安琪这么样平等甚至是优越地说话了,终于可以让安琪用仰视的心理来听他说话了。这种感觉,对于吕浩而言,真的很爽。这种感觉,又让吕浩终于明白,权力这个东西是多么大的一种魔力,就因为他在拥有权力的同时,替安琪救下了吴海坤,他便在她的心目中高大和立体起来。没有几个男人,特别是吕浩这样的前夫,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让自己的前妻服从自己的。

“我会好好教育小波的,你放心工作吧。而且以后想什么时间看儿子,就可以什么时间来。老吴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会理解的。谢谢你啦,吕浩。”安琪对吕浩的态度越来越好了,她不可能对吕浩不好,至少吴海坤能够平安无事,是吕浩的功劳,至少吕浩是孩子的爸爸,她现在终于明白,吕浩其实是一个有能力而且极能忍耐的人,她以前看不见他的优点罢了。

“嗯。”吕浩“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吕浩给欧阳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时,欧阳兰便问:“见了人?”

“见了。而且事情顺利解决了。”吕浩在电话中很愉悦地说。

欧阳兰一见吕浩这么高兴,便损了一句:“是不是准备旧情重燃?”

“兰姐。”吕浩叫了一声,这一声又把欧阳兰叫得软化了,便笑着说:“谅你也不敢。”

“兰姐,我有事想求你帮忙。”吕浩干脆直接说事了,和欧阳兰再是这么磨叽下去,她总有说的。

“说。”欧阳兰倒也干脆。

“我们再飞一次北京好吗?吴总和我们签的协议明显有问题,可是,cāo县长非要签,再说了,当时记者们都请来了,要报道这一场面,也是有些骑马难下。我就没有据理力争,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过于反对。可是如果我们不和吴总协商好,林县将来会很被动的。”吕浩不敢把这个情况告诉莫正南,因为他自己对杨微微的动机就没纯,他再是扯出cāo武文的这种事,对他,对cāo武文都不利。

“哈哈。”欧阳兰在电话里暴出了笑声,笑过之后,欧阳兰说:“你们啊,脑子全进水了。为了一个杨贱人,看把你们迷得神魂颠倒的。有问题的合约,你们也敢签,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欧阳兰在电话质问吕浩。

“兰姐,我已经知道错了,才想你帮我挽回这个错误的。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吕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低调一下,他知道,只要欧阳兰出马,胡总必须会给她面子,也必定不敢再玩什么花样。

“好吧。你过来接我。我们现在就走。”欧阳兰说风就是雨。

吕浩没想到欧阳兰这么急,但是话也说出来了,他只得开着车去莫正南家里接欧阳兰,他在车上给莫正南发了一条信息:莫市长好。我现在接兰姐一块去北京,争取早日破土动工。

吕浩发完这条信息后,才把车往十三陵开去。他要是不和莫正南说清楚,被人看见了,他又陷入被动之中。与其被动,还不如自己争取主动,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越是显得光明正大,别人越是不会去怀疑。他和欧阳兰这种关系,他相信欧阳兰也是不愿意公开的。

吕浩的车子开进十三陵后,欧阳兰已经等在院子门口,一见吕浩,便招了招手,吕浩把车停下来,下车替欧阳兰把前座的车门打开了,欧阳兰便很享受地坐在了副座上,等吕浩开车时,欧阳兰却说:“表现不错,大方得体。”

吕浩便知道了,他这么装大方,是对的。他在老板门口越这么大方,越不会让人怀疑。是啊,对于他这个角色而言,把欧阳兰敬为上宾的话,越没人往那一层上面去想了。

吕浩便“嘿嘿”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欧阳兰,他始终有一种必须敬而远之的心理,这种心理对于男女而言,不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当然了,他和欧阳兰之间本来就是一种非正常关系。

在去省里机场的路上,吕浩竟然接到了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在电话中问:“吕兄弟,还在琉州吗?”

吕浩赶紧说:“彭哥好,我在去省城机场的路上,想赶到北京谈一项项目。有什么尽管吩咐小弟,一定效劳。”吕浩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这些场面上的话,而且也越来越圆润了。

“是这样啊。以为吕兄弟在琉州,大家聚一下,既然不在琉州,下次回琉州,我请客,大家畅快喝一杯。”彭青山在电话中热情地说。

“好啊。下次回琉州,一定通知彭哥,该小弟请客了,欠彭哥几个人情没还呢。”吕浩在电话中也相当热情了。

两个人扯了几句闲话后,就挂了电话。吕浩便知道,老板已经通知彭青山放人了,而彭青山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收审了吴海坤,怎么会说放就放呢?其中肯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只有吕浩知道。看来,吕浩在莫正南心目中,才是真正意义地有份量,这种份量不是他彭青山可以比得了的,抓好吕浩,也算是抓住通往莫正南路上的一根枝丫吧,这官场,傍树的同时,也要和枝丫溶为一体,孤立的树参得天吗?

“你们男人都这样拉帮结派吗?”欧阳兰突然冒出一句话,把吕浩说得愣了一下,他才知道,他这么没有顾虑地说话是不对的,还好是在欧阳兰面前,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他们私下拉帮结派,总归是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也确实该感激一下彭主任的,上次我被苏晓阳陷害的时候,他也帮了不少忙。对了,苏晓阳的案子是不是快结了?”吕浩转了一个问题,让欧阳兰不要再纠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彭青山的电话,本来就不该当着欧阳兰打,无论如何,欧阳兰毕竟是老板的小姨子,怕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欧阳兰还会站到老板那一方去。别看她现在对自己粘粘乎乎的,等她的新鲜劲一个,说不定很快就会厌倦他的。在这一点上面,吕浩还是有自知知明的。

“这事我没问过,我也从来不关心落马的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从来就是这样演变下来的,所以,小子,眼光永远要盯着前方,前方才有路,懂不?”欧阳兰顺势在吕浩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吕浩没有想到欧阳兰会对他动手动脚,手一慌乱,车子被开得左右摇晃起来,还好,欧阳兰抓了一下方向盘,吕浩才踩了刹车,车子便停了下来。

“你豆腐工程吗?一拍就这个样子。”欧阳兰其实也吓得不轻,这高速路上,车速本来就快,要是被撞了车,她一下子不敢想象了。姐姐和莫子怡的惨境在她的大脑里过了一下,她努力去赶走这一幕,便让吕浩打开车内的音乐,专心听起音乐来,不再敢打搅吕浩开车了。

吕浩也不敢再说话,专心专意地开着,直到机场,他和欧阳兰都没有再说什么。吕浩把车停在了机场,换好登机牌后,欧阳兰才敢整个人靠在吕浩身上。

吕浩没说话,欧阳兰也没说话,在这个时候,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对于欧阳兰来说是一种挺美的享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样地依靠着一个男人,只是这种依靠,对于她来说,过于短暂。她甚至拒绝去想明天,她和吕浩有明天吗?

这个问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欧阳兰其实问过自己,除了一片茫然外,她确实回答不了。

飞机降落在北京的地盘上时,欧阳兰伸了一下腰,很孩子似的笑着说:“北京,我又回来了。”

吕浩笑了笑,挽起了欧阳兰的手臂,情侣般地走出了机场,打了一辆车,在车上,欧阳兰说:“去王府井。”

吕浩不解地望着欧阳兰,欧阳兰说:“胡总们就在王府井,这一次是他请我们吃饭,等会还会介绍一个人你认识。”

吕浩“哦”了一声,他没再问,他已经知道欧阳兰又在不知不觉中替他约了胡总,至如介绍他认识的人是谁,吕浩没问,他现在只需要解决胡总的问题,敲定动工仪式,而且这种仪式,他还得请省城、请琉州市的记者们到场,一定要热热闹闹,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和胡总较量一番,林县也不全是任由一个杨微微就可以**搞定的地方。

当的士车把吕浩和欧阳兰送到王府井时,胡总果然等在哪里,他站在门口亲自迎接欧阳兰,这一次,胡总没有带杨微微,而是一个人来的。这倒让吕浩很是惊奇,要见的人是谁呢?肯定来头不小,才让胡总这么重视的同时,也不能带任何手下。

胡总问欧阳兰:“我们是先去包间,还是在这里等郭局?”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他是一个守约的人,时间到,必定会到的。”欧阳兰面带笑容地说。

“兰妹子,谢谢你哈。”胡总讨好地看着欧阳兰。

“胡总,我们可是说好了,郭局我替你引见,至如你能否拿得到地皮,就看你的本事了。但是,林县的协议归协议,到位的资金,你不能耍滑头。而且明天就由吕浩带着你们工程组的人飞江南,我们没时间等了,要尽快破土动工,你看这个条件不柯刻吧?”欧阳兰当着吕浩的面把问题挑破了,吕浩的脸色很有些尴尬,胡总倒没事一样,“嘿嘿”地笑着,看来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而且心里很明白,他自己在做什么了。

吕浩尴尬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盯住了胡总胖乎乎的脸,见胡总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认为这种在协议中玩花样是乐趣,是本领一般。当然了,这年头,又有几个人不是在协议中尽量玩着有利于自己的游戏呢?

没一会儿,欧阳兰说的郭局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衣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很正式的见面架式,不过郭局一下车,就冲着欧阳兰热情地挥着手,欧阳兰便迎了过去,很熟悉地拍了一下郭局的肩膀说:“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见你变老。”说着,引着郭局来到了胡总面前说:“这是华润集团的胡总。”

胡总赶紧伸出手,握着郭局的手说:“我老早就想认识郭局,一直无缘见郭局一面,现在终于托兰妹子的福,见到了传说的地王爷,我太荣幸了。”胡总的一句地王爷,把欧阳兰逗笑了,马上接话说:“看来地王爷是猛老虎哈。”

郭局笑了笑说:“我哪时候成了地王爷了呢?”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把地王爷的称号放在心上,这称号他早听说过,只是他从来一笑了之罢了。

欧阳兰介绍完胡总后,把吕浩推了推说:“这是正南哥哥以前的秘书,现在是林县的副县长吕浩,郭哥哥认识一下这个小兄弟吧,以后小兄弟要来北京发展的话,找郭哥哥弄一块地,就大发了。”欧阳兰一边说一边大笑着。

几个人也便跟着笑了起来,由胡总引头,往包房走。在去包房的路上,吕浩清楚地听见郭局说:“小兰,什么时候喝你和正南的喜酒呢?这一回,我们大院长大的兄弟姐妹可都要通知到哟。”

吕浩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加快步子往前走着,欧阳兰盯了一眼他的背影,笑了笑说:“快了,快了。”

“快了,快了。”落进了吕浩的心里,他的心里猛然沉了一下。欧阳兰真的要嫁给老板吗?

吕浩怕了起来,给老板戴了绿帽子啊,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直到现在,吕浩才知道,欧阳兰和莫正南的亲朋好友都已经认定了他们是一对,再说了,朱天佑书记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吕浩的心乱了,整个晚上,他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刚刚被老板认可的成就感,荡然无存了。好在,欧阳兰比较善于周旋,倒也把酒桌上的气氛调得很高,很和谐。直到送走了郭局,吕浩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顿酒局里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一送走郭局,胡总就重重地拍了一下吕浩的肩说:“看在欧阳妹子的面子上,这一次放你们一马,下一次如果再管不住你们的那个东东,可就别见我**你们哟。”说着,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胡总,谢谢你,这一次真要感谢你。”吕浩赶紧握住了胡总的手,摇晃着说。

“谢兰妹子去吧。不过,兰妹子,郭局哪里还要你多多美言几句,事成之后,我再重谢。”胡总急切地望着欧阳兰说。胡总已经知道,郭局绝对有能力放地的,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能拿到一块地,对于胡总来说,太梦寐以求了。所以相对于林县那点投资而言,地皮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你先给我把林县的事办好,后天就破土动工,明天安排你们的工程队进驻林县,怎么样?”欧阳兰步步逼进,一点也不给胡总喘息的机会,她太了解胡总这样,一肚子的花花肠肠,不逼着先把资金到位,破土动工的话,他马上就又会变卦。上次说得好好,不让杨微微下林县去,可他还是瞒着自己,下了一个杨微微,害她下这么大的功夫搬出了郭局,来交易这件事。这背后的苦衷,吕浩要是看懂了,欧阳兰也觉得值,可吕浩整个晚上,魂魄不在似的,整个不在状态之中。她碍于郭局和胡总在,没点破吕浩。

“听兰妹子的,明天一定资金和人全部到位。这次,我胡某人绝对说话算话。”胡总又是嘿嘿地笑了起来。

“谢谢胡兄了。”欧阳兰竟然伸手握了握胡总那只胖手,很男人似的晃动着,晃得胡总一阵阵迷糊,心想着,这女人还真是个人精啊。要不是她,这一次,他借林县的鸡下林县的蛋,就十拿九稳了。

胡总临走时又在吕浩身上拍了拍,拍得吕浩的肉都跟着跳了起来,可是为了挽回协议的失误,吕浩也跟着一起傻笑,直到送走胡总,吕浩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愣在酒店门口看着胡总的车消失。

“走吧。”欧阳兰说了一句。

吕浩也没问,跟着欧阳兰一起打了一辆车,他想,今晚又得有一番风起云涌的动作了,只是他真的没有兴趣了。那个郭局的话压得他抬不起头,那个郭局的话也惊得他无法抬头。

让吕浩惊异的是,欧阳兰随着的士车把他送到了一家花都宾馆,在吕浩下车的时候,欧阳兰突然说:“明天你领着他们飞江南,这事抓紧办,越快越好。我暂时留在北京,好好陪陪我爸,哪里也不去。”

“兰姐,”吕浩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他以来自己伤到了欧阳兰,可欧阳兰却说:“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领着人回去,抓紧办事。记住了,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好运气地迷补得回错误。有的错误犯下了,会用一生的代价去偿还的,所以,凡事三思而后行,多问几个为什么。别外,不该交的人,一定不能交。为了你的这个错误,我今天交换的条件很有点吃亏,你明白吗?”欧阳兰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一点,为了替吕浩迷补错误,欧阳兰损失了几千万,胡总要的地皮,本来是欧阳兰准备拿的,郭局答应给她一块地皮,她不玩地产,可她一转手就是钱,为了吕浩,她还是介绍胡总认识了郭局,并承诺,这块地给胡总,她不会再找郭局要任何的地皮。

“谢谢兰姐。我,我错了。”吕浩又忘了欧阳兰的教训,不许说“谢谢”两个字,他又说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已经知道,欧阳兰在替胡总拿地。再说了,北京的地和林县的地是两码事,只是他没想到,欧阳兰手上还有地皮,而且她还真的肯为他,牺牲这么大的利益。在这一点上面,吕浩出乎意料之外,也是倍加感动的。可是,感动归感动,郭局的话,他怎么也越不过。那话,不重,却如尖刀一般,把一个字一个字地铭刻在他的心口之上,让他除了疼痛,就是无休无止的恐惧。这种恐惧在这样的夜里,不断地被放大,也不断地被吕浩抵制。这种矛盾,让吕浩无法正视他和欧阳兰的存在。

好在欧阳兰并没计较吕浩的谢谢,而是说:“抓紧办正事吧。”说完,欧阳兰就钻进了的士车里,可她走出老远,再回头时,发现吕浩还站在酒店门口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她的心里竟涌出了一股心酸。其实郭局的话,让欧阳兰也很难过,郭局的话让她突然明白,她和莫正南的关系有些骑虎难下了,在所有亲朋好友眼里,她和莫正南似乎应该结成一对,特别是她爸,话里话外,满是这个意思。她也老大不小的,晃来晃去,何时是个头呢?每次她去琉州,老爷子就倍加心慰一般,她以前也认为她和莫正南该结为一对,可是莫正南推开了她,这一推,伤到了她的内心。这女人,最怕心被伤了,心一旦伤了,不是那么容易就回转得来的。可是,今晚,欧阳兰却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虽然她为了吕浩一直在撑着,应酬着,可关于她,关于吕浩,关于莫正南之间的关系,她真要好好理一理。

吕浩直到欧阳兰的车消失后,才进了前台,办了入住手续。躺下后,吕浩好半天没有睡着,他在一点一滴地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他甚至在想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是不是真的就伤到了欧阳兰?为什么她突然就回家了呢?她那么喜欢他的身体,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淡然呢?

这人啊,就是这般纠结。欧阳兰如果留下的话,吕浩觉得压力巨大,她走了,他又觉得落了一点什么,变得空空荡荡的。只是他不敢多想了,他强迫自己睡觉,明天,胡总的资金和人到位了,他这一趟的北京之行,才算尘埃落定。可是明天,会那么顺利地把资金和人力引回林县吗?他的政绩工程能顺利破土动工吗?



第五十八章 双喜临门【77-读书】

第五十八章双喜临门

第二天,吕浩去了胡总的办公室,他果然很守信用,不仅当着吕浩的面让财务部门转帐,还把苏小宝喊了过来,这一次由苏小宝带队,全是专业人员去林县,杨微微一直没有露面,或者是有意回避吕浩吧,吕浩只要胡总的资金和人到位,至如其他的,他现在真的不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前几天是哪根神经搭错,着迷地喜欢看杨微微,好在,他有苏小宝这个朋友,要不,错误会犯得更大。真要和杨微微有一手,这一次欧阳兰会帮他吗?

想到欧阳兰,吕浩的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欧阳兰没给他信息,也没给他打过电话,他一早给欧阳兰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去胡总办公室,事情顺利的话,今天就离开北京,回林县去。让吕浩没想到的是,欧阳兰没有回他的信息,他也不明白,欧阳兰这一次是怎么啦?带着他再一次来北京,怎么就对他没半点兴趣了呢?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事情是出乎吕浩想象中的顺利,他们不仅把资金打到了指定的帐号上,人员的配备工作也做得很扎实,特别是苏小宝,老朋友似的和吕浩有说有笑,倒也让吕浩暂时没心情去想欧阳兰怎么啦。

胡总这边派车送吕浩一行人去了机扬,直到登上飞机,吕浩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有些不真实。整件事情解决得快而顺利,可这种快和顺利都是欧阳兰的力量,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独到一面地解决问题和面对问题呢。

在飞机上,吕浩一直想着这些问题。

飞机落在江南的地盘上时,吕浩和苏小宝们一出机场,没想到迎接他的人竟是cāo武文,他亲自带着邓得胜一起到机场迎接他们,这让吕浩又有一种倍受重视的感觉,对cāo武文和杨微微之间发生的事情,倒也能理解。这男人和女人嘛,总有那么一对会撞上火花,也总有那么一刻会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谁也不是神人。这么一想,吕浩便热情说:“县长亲自来接,好感动啊。”

cāo武文笑着夸了吕浩一句:“不错,到底年轻,办事就是得力。”说着走到苏小宝面前,伸手热情地和苏小宝握着,一边握一边说:“杨总这一次怎么没来呢?”

吕浩一听这话,心又暗了一下,cāo武文亲自来接,以为杨微微来了吗?还是又在担心,他和杨微微之间会发生什么呢?为什么cāo武文这么不放心他呢?

这种感觉让吕浩很不爽,下级一旦被上级不信任,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为了cāo武文犯下的错误,他已经让欧阳兰损失不小,可至到现在,cāo武文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杨总留在公司里,这个工程,由我负责,希望大县长如支持杨总那般,支持我的工作。”苏小宝嘻皮笑脸地望着cāo武文,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cāo武文一边说,一边顺势和另外四名年轻人握了握手,便分成两辆车,直奔林县而去。

吕浩的车刚到林县,他接到了刘教授的电话,刘教授在电话中兴奋地对吕浩说:“吕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南子湖的湿地保护批下来了,你猜一下,会给你们林县多少资金?”

吕浩一听,也兴奋起来了,赶紧说:“谢谢刘教授,太感谢刘教授。我猜一百万吧?”

“继续猜。”刘教授的心情确实是很好,终于帮林县争到了这个名单,争的地方太多,他要不是专业方面是权威人士,南子湖想列入湿地保护名单之中,怕是困难得很。很多省、市可是住在北京跑这个项目,在这一点上面,刘教授算是对得住吕浩的救命之恩了。

“两百万。”吕浩又猜了一个数字。

刘教授在电话另一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吕浩好一阵兴奋啊,刘教授越是笑,证明拔下来的资金越是可观。果然,刘教授笑过之后说:“吕兄弟,告诉你,五百万。”

“啊?”吕浩惊讶极了,他实在没想到,刘教授的一周之旅就为南子湖争下了这么多的资金,他惊过之后,赶紧说:“刘教授,这个情,小兄弟一定牢牢记住了,谢谢了,谢谢了。”

刘教授又在电话中笑了起来,吕浩便和他扯了两句闲话,才挂的电话。一挂电话,吕浩兴奋地拨通了莫正南的电话,莫正南在开会,召开全市一把手务虚会议,要求各单位一把手把近期的工作目标,工作任务汇报一下,再制定接下来的工作。他在这个时候,只能用这种敲边鼓的会议,传达他要立足于琉州的信息以及他想在琉州干什么。

吕浩的手机响时,正是医保局局长汇报工作的时候,莫正南让秘书何先晖做好记录,站起来离开会议室去了外面接电话,医保局局长似乎受到了冷落,又似乎感觉情况不妙一般,后背一阵接一阵地发凉,不明白莫正南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离开是什么意思。因为莫正南的手机不是第一次响,别的局长汇报工作时,他都没有离开,到他头上却离开了,一定是知道什么吧。

莫正南也确实是有意离开的,他要给医保局敲一下警钟,不要以为他们私下里干的勾当,他莫正南不知道。就算是吕浩没有打来电话,他就有离开一会的打算,正好吕浩的电话打得很及时,他又担心吕浩是在北京没搞定项目的事情,就急着出了会议,他这一出会议室,本来寂静的会议室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莫市长,”吕浩在电话中兴奋地叫着,莫正南一听吕浩的声音,便确实是好事,不是什么坏事了。心情顿时也好了起来,最近都是烦心事,好久没听到吕浩这种兴奋了。

“莫市长,我汇报两件喜事。”吕浩此时真如个孩子一样。

“吕浩,虽然是好事,我还是要批评你一下,不要这么毛里毛燥。学会遇事冷静,遇事理智。”莫正南心里是高兴的,嘴上还是很严厉地批评着吕浩。

“莫市长说的是。我实在是高兴极了,才没控制住。制药厂的工程队已经到了林县,我想明天破土动工,请莫市长来剪彩好吗?”吕浩在电话中请示莫正南。

这件事是这种结局,在莫正南的料想之中,不过这么快,他还没想到。看来这个小子很有他的风范,办事就是高效率。

吕浩说了两件事,另一件是什么呢?莫正南狐疑了一下,他还没问,吕浩马上又接着说:“莫市长,真是太好了。南子湖湿地保护区批下来了,五百万的资金啊。刘教授刚给我打电话时,吓我一大跳,我以为顶多两百万呢。”

莫正南一听,也兴奋了。这消息太振奋人心了,他马上说:“这两件事都是需要大力宣传的事情,我正好在开一把手务虚会,我决定明天全部带到林县,现场观摩林县的高效率工作节奏。你去准备一下,方方面面的细节问题,记住不要出任何差错。”说完,莫正南就挂断了电话。

吕浩没想到莫正南会把动作搞这么大啊,全市一把手观摩现场会在林县召开,这个荣誉怕只有林县才享受得到。

两车部在南都大酒店停下来后,吕浩赶紧下车,急匆匆地赶到cāo武文身边,cāo武文正侧着头和邓得胜在说话,吕浩喊了一声:“cāo县长,”cāo武文才转过头,望着吕浩说:“吕县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吕浩赶紧说,说完后,cāo武文就往大厅走,准备去招呼苏小宝他们。见吕浩跟着,便问吕浩:“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县长。我还有喜事向县长汇报。”吕浩的脸上满是笑容,cāo武文盯了吕浩一眼,又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cāo武文也不明白自己对吕浩怎么啦?难道真的是对一个人产生了介备之后,就总也看不顺眼吗?

cāo武文此时的心情,吕浩当然不明白。他还是太年轻了,他没有经验,以为只要有政绩,以为只要为林县拉到了资金,就是大好事。于是,很兴奋地对cāo武文说:“cāo县长,刚刚北京来电话,南子湖湿地保护批下来了,另外,莫市长说,明天全市一把手来林县召开现场观摩大会,让我们做好准备工作。”

cāo武文的心里惊了一下,莫正南把这样的事情交给了吕浩,而他身为县长,特别是这个时候,几乎是书记、县长一肩挑,怎么就接到莫正南的电话呢?吕浩到底在北京做了一些什么?又到底在莫正南面前说了一些什么?与杨微微有关系吗?

cāo武文此时一点也不开心,尽管相对于林县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这种喜事落到了吕浩的头上,与他cāo武文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他努力压了压自己的思绪,对着吕浩说:“这真是大喜事,吕县去着手准备,需要的人力、物力找办公室主任催勇全。”

“好的。”吕浩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依然没有看出cāo武文有什么不同,说完就离开了cāo武文,准备明天的现场观摩会。

邓得胜倒是在一旁看清楚了cāo武文的情绪,不过,在这样的时候,他只会装傻。

cāo武文为了俺饰自己的不快,故意和邓得胜开起了玩笑,问起了交不上公粮时,老婆是什么态度。邓得胜便打着呵呵地说老婆的公粮他从来都是储备起来,不会交不上哈。两个人便发出一阵阵暧昧的笑声,一前一后地往餐厅走。

到了餐厅,服务员已经安排好了酒菜,北京的客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cāo武文便问邓得胜:“明天的现场观摩会,吕县应付得了吗?”

“他还年轻,大县长不出面,他怕是应付不了。只是他太年轻,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吧。”邓得胜实事实话地评价了一句,这一句说到了cāo武文的心坎上,他在内心“哼”了一下,他故意让他找催勇全,催勇全有个屁的经验,这种大型的会议,在林县是第一次召开,催勇全搞得定吗?

看来,吕浩太急于抢功了,太急切抢功了。

吕浩给苏小宝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向苏小宝表示歉意,由于明天的事太多,没办法陪他们吃饭,不过有县长和工业局局长在,档次不低了,对于cāo武文亲自去迎接而且亲自陪着一块吃饭,他还是很感激的。又有几个下级不希望自己干的工作受到领导的重视呢?虽然这也是为林县争光的事情,可领导一重视就不一样了。

吕浩找到了办公室主任催勇全,把莫正南和cāo武文的意见都传达了,催勇全搞了好几届的办公室主任,和邓得胜一样,已经成了老油条了,他在心里想,这么大的事情,cāo武文应该亲自来按排才对?为什么只有吕浩跳进跳去呢?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而且cāo武文到现在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看来这样的会议,至少cāo武文不是热心的,也没把吕浩的话当话,嘴上应着,却并没往心里去。

吕浩只顾着兴奋,这么大的事情啊,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兴奋得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了,便给李小梅打电话,电话一通,吕浩便说:“李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南子湖湿地保护区批下来了,五百块的资金。”

“啊?这么多啊。太好了。我们局里这一下子有钱了。”李小梅第一反应就是局里终于有一笔资金下来了。

“李姐,你可真会打算盘哈。”吕浩在电话中笑了起来。

“那当然啦。你可不知道,我们局好久没有资金下来啦,可怜死的。”李小梅在电话中叫穷。

“李姐,别叫穷了。少不了你们局的一份。不过,莫市长说明天要在林县开现场观摩会,你要是不忙的话,过来帮帮我。这会场准备的细节,女人总比男人细心些。”吕浩在电话中说。

“这么大的会,cāo县长呢?”李小梅奇怪地问了一下。

“他说让我找催勇全,他目前在陪北京来的客人,明天破土动工和现场观摩会一起召开。我终于在林县做了一件可以有说服力的事了。”吕浩在电话中如此说着,他也没把李小梅当外人。

李小梅一听,便有些明白,cāo武文为什么不大热心的原因了,只是吕浩好象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便在电话中说:“我马上过来。”

李小梅挂掉电话后,给刘儒生打了一个电话,刘儒生在北京,最后他的项目有些多,林县的一河两岸也顾不上了。一见李小梅的电话,他的痞劲就上来了,“宝贝,是不是那个地方又想我了?”

“去你的,一天到晚就知道那个地方。”李小梅说是这样说,声音却是笑着的。她和刘儒生是越来越会享乐,也越来越配合得**起伏不断。在这一方面,李小梅是真的留恋着刘儒生,当然了,刘儒生在很多方面都值得她学习和捉摸。他的不动声色,他的老谋深算,全是李小梅看得一惊一惊的。

“小别胜新婚。看来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宝贝,是真想你了。”刘儒生还在电话中歪叽着这些傻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李小梅娇柔地说着,接着又补充说:“吕浩刚给打电话,说明天在我们这里召开全市一把手现场观摩会,对了,明天也是制药厂破土动工的时候。只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吕浩一个人在忙忙碌碌一般?这件事,要不要对江超群讲一下?他现在毕竟是书记,虽然他确实有问题,但是书记一职也没撤销,再说了,江超群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有他出面周旋,肯定比吕浩一个人应对强。这么大的会议啊,万一搞砸了,吕浩就会很被动的。而且我感觉cāo武文对吕浩有想法,至如为什么,我不知道。”李小梅在电话中问刘儒生。

“你就一个傻大帽,不过我喜欢就行了。这事,第一,让吕浩马上去请示江超群,越是这样的时候,江超群越会尽力来cāo办这场会议。第二,老胡这人,我太了解他了,一定给cāo武文使了美人招,肯定是cāo武文和吕浩因为这美人招的事情起了误解。老胡手下有几个妞儿,不是一般地有手段,谁中招,谁会倒霉。我该早点让你提醒吕浩的,这小子还不错,值得培养。废在女人的道道上,不值得。第三,你盯着点,把细节做到位。吕浩要是上位了,你在林县也有个照应,我这天南海北地飞来飞去的,总是不放心你。”刘儒生倒是在电话中说得有情有理还有调儿,让李小梅又是一阵感动。她和刘儒生扯了几句傻瓜话,便各自挂了电话。

李小梅赶到吕浩的办公室时,吕浩还爬在办公室上写着、算着明天现场会要请的媒体、网站记者名单,一见李小梅来了,赶紧站起来说:“李姐来得正好,我都愁死了。这么大的会议,时间也紧,老板叮嘱过了,不准出差错。我好紧张啊。”

“吕浩,你是不是和cāo县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李小梅直视着吕浩问。

一般没有外人的时候,李小梅已经习惯称吕浩名字,一如吕浩习惯称她李姐一样。

“我,我,怎么啦?”吕浩结巴了一下,反问李小梅。

“这么大的会议,应该是他亲自坐镇才对,不应该是你一个人来cāo办的。所以,我感觉你肯定得罪了他,你自己还不知道罢了。”李小梅继续说了一句。

吕浩一愣,不过他说:“cāo县长在陪北京的客人,再说了,这种干活的事情,肯定是我来干,总不能让cāo县长来干吧?”吕浩不想告诉李小梅杨微微的事情,其实他感觉到了cāo武文这一段对他不冷不热,他努力干活,就是想挽回他留在cāo武文印象中这种不利因素。可是他却忘了,他在汇报工作时,直接搬出了莫正南,这比一个杨微微还令cāo武文不爽一些。

“吕浩,告诉我实话吧,是不是因为前天来了一个美女,你们争风吃醋了?”李小梅直接地问,她和吕浩之间这么亲密了,她可见不得吕浩有什么不好。

“这,我,”吕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李小梅一见,马上就明白了刘儒生分析的还真对了。她便笑了笑,问吕浩:“你没上人家吧?”

“李姐,”吕浩赶紧叫了一句,生怕李小梅还要说出更难为情的话。

“好了,这事,你、我明白就行了。刘儒生可说了,胡总手下的妞,个个不是善良角色,那可是万万沾不得的。”李小梅一本正经地说着,她替吕浩着急,有了一个思思,不能再冒出别的女人来。为了思思,李小梅对吕浩就有过看法,好在,思思已经出国了,再说了,思思是孟成林的女儿,沾思思这种女孩相对来说是安全的,可胡总手下的女孩,他养的目的就是**品,这种女孩哪个不有着通天手段呢?

“谢谢李姐,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不过,真与我没关系的。”吕浩辩解了一句,当然他还是很心虚的。毕竟他对杨微微产生过那么非份的情愫,一听李小梅这么说,后背还是冰凉一片,还好,他没有上那个杨微微,越来越庆幸自己远离了这样的女孩。

“吕浩,媒体的记者交给宣传部去做。当然了,你现在要去请江超群出山,cāo武文这边,你一时半刻也化解不了他的误解,反而在这种情况下,江超群会帮你的。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没走一天,他一天就是书记,他出场应对这么大的会议,也是应该对,对稳定也有利。你说呢?当然啦,这是刘儒生的建议,不是我。我可没这种智慧。”李小梅搬出刘儒生时,倍感骄傲一般。

吕浩一听李小梅的话,马上明白了,他差点犯了一个大错。他这么东一下,西一下的准备,人累死,效果也达不到。江超群主持场面上的事,确实比cāo武文强,而且这个时候,吕浩去请江超群,他一定会全心全力帮他,他现在已经不求政治前途,只求自保了。再说了,在官场从来就没有永久的敌人,从来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利益相交的时候,谁不愿意绑成一团呢?

这么一想,吕浩赶紧说:“谢谢李姐,我这就去江书记家里,亲自上门请。”

吕浩走了,李小梅留在办公室里替吕浩整理着到会的人员名单。

吕浩下楼后,自己开车去了江超群的家里。他敲门走进去的时候,江超群正在吃饭,一见吕浩,愣住了。这一段,他除了在省里活动外,就是以病为由,呆在家里。

“江书记,”吕浩毕恭毕敬地望着江超群叫了一声。

“是吕浩来了,快请坐。”江超群在愣过之后,马上热情地说。

“吕浩,吃了吗?要不就在家里吃个便饭?”江超群尽力随意地问。

“谢谢江书记,我还真的饿了。”吕浩也没讲客气,江超群便喊老伴给吕浩添饭,吕浩还真的没讲客气地坐在江超群对面吃饭,江超群一见吕浩这么随意,倒还很有些感动。现在这个时候,谁还敢上他家的门啊,可吕浩来了,而且还坐在他对面吃着饭。人啊,就是这么怪,以前在座时,家里车水马龙似的来人来客,心里烦得要命。现在,想家里热闹一点,反而没人来了。江超群其实还是渴望有人来,谈谈最近的事情,看看大局有什么变化。他天天晚上看林县的新闻,知道林县又有大动作了,不过,他仅仅只能是看着,却不能再在电视新闻上出现,对他而言,还是很有些悲凉之感的。

“吕浩,最近干得不错。”江超群主动挑起了话。

吕浩正往嘴里扒了几口饭,见江超群说话了,赶紧把饭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很诚实地望着江超群说:“江书记,我看您的气色不错,病好了吧?这一段我为制药厂的事情一直忙着,也没来看您,对不起。”

“吕浩,这话说得有些言重了。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莫市长。一直想找个机会去莫市长家里说声对不起,一直无颜去啊。”江超群大约是在自己家里,大约是不在书记的位置上,说话已经一点官架子都没有了。

“江书记,事情过去了,能补迷损失,主动退给别人,我觉得,莫市长不会赶尽杀绝的。”吕浩暗示了一下,而且他用了一个“赶尽杀绝”的词,他相信,江超群会听得懂,也能够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谢谢吕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吕浩。”江超群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着。

“莫市长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了琉州目前需要稳定,稳定压倒一切。”吕浩有意无意地说了一下莫正南的心思,相信江超群会懂的。

“我明白了。”江超群果然说了一句。

“江书记,我今天来,还有事请求您出山。”吕浩尽量礼貌地说着,此时的江超群已经彻底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该放下来了。莫正南没有对他下手,大约真是手下留情了。在这个时候,他退出江湖,是最好的结局。一听吕浩说让他出山,便不解地望着吕浩。

“江书记,是这样的。制药厂明天破土动工,而且南子湖湿地保护区也批下来了。莫市长很高兴,决定把全市一把手现场观摩会定在林县召开,您也知道,我还年轻,这么大的活动,没有您的指点,没有您出山,万一搞砸锅了,我就太对不起六十万的林县人,太对不起莫市长的信任了。”吕浩很真实地把自己的想法对江超群说了,他已经确信,莫正南目前的打算就是让江超群们退还占有的资源,能放他们一马,就会放他们一马的。

江超群一听,犹豫了一下,他此时出山,说实在话很有些尴尬,毕竟关于他被双规的闲言早已传得全县都是,这人啊,在电视新闻里上惯了,几天不上,关于双规的消息就会传得满城风雨。

“江书记,吴海坤老总已经放出来了,所以,——”吕浩望着江超群,剩下的话没继续说。

江超群当然明白吕浩的意思,吴海坤能够平安无事地出来,就证明莫正南不会“赶尽杀绝”,这个时候他如果在电视上露一回面,关于他双规的流言也会不攻自破,这么一想,便有些小激动,再一次站了起来,对着吕浩说:“吕浩,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尽心尽力地把明天的会议主持到位。只是cāo武文知道你来请我吗?”

“他,他不知道。”吕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们——”江超群望着吕浩,欲言又止。

“是这样的,江书记,您毕竟还是书记,这么大活动,也应该是您来主持的。cāo县长哪里,我觉得,您直接告诉他,您接到通知了,要参加明天的会议,这比我去cāo县长哪里说,要好得多,再说了,方方面面的单位,都听您的,您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吕浩赶紧拍着江超群的马屁,这个时候,只能让江超群和cāo武文斗,这样,cāo武文才会买力起来,才不会再拿吕浩不当回事,为一个女人,不冷不热地凉着他。

“吕浩,不错,小伙子有前途。”江超群确实是服了吕浩,这小子这一招用得妙,当然,他也猜到,cāo武文一定忽略了吕浩,或者一定对吕浩产生了不信任。按道理来说,这么好的露面机会,cāo武文应该是积急参与,应该是大权紧握,坚持不让江超群露面才对,可是cāo武文也忽略了,吕浩会来请他出山。

这一招比一招狠啊,江超群想不服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行啊。

“这么说,江书记是同意了?”吕浩急切地问了一句。

“小伙子有前途,我愿意尽力帮你一回。”江超群这一次很诚挚地盯住了吕浩。



第五十九章 姜是老的辣

第五十九章姜是老的辣

吕浩终于成功赢得了江超群的信服,当然啦,江超群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最后的一次露面机会,他不仅要给吕浩送一个人情,最主要的还是要挽回他在莫正南心里的不良形象。这一段,他在省里活动过了,公安厅的李厅长也让他积急退掉占有的款、物。银元的事,他全部退还了,至如挪用的医保、社保金,他会想办法补上的。他还有一个想法,把这一次活动圆满替吕浩争下来后,吕浩会记住他的人情。吕浩也会在莫正南面前替他说说话,他现在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了,只要莫正南手下留情,不双规他,他就觉得已经是万幸的了。在这一点上面,江超群很有自知知明。在官场走到这一步,失败这个词已经意义不大了。从他贪恋财物到贪恋女色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人这一生,走什么样的路,就必定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至如cāo武文为什么会和吕浩过不去,江超群不想去探听。他对cāo武文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厌恶。相比cāo武文而言,他自认为他的情商和智商远在cāo武文之上,他要玩cāo武文,是分分钟的事。只是吕浩还年轻,如果莫正南真的把书记的位置给了cāo武文,接下来的斗争怕不是吕浩想象中那么简单。

江超群没有去分析cāo武文的内心,除了他现在没有心思之外,就是时间太紧迫,在现场观摩会上,他要准备的东西还得仔细想一想,尽量要让观摩会办理出乎意料,又超出莫正南要的效果,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全身而退,只有这样,他要的目的才可以达到。

“吕浩,”江超群叫了一句。

吕浩毕恭毕敬地把目光落在了江超群脸上,这个时候的他,对江超群没有害怕,没有紧张,更没有下级对上级的那种敬畏。他现在有的就是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有的就是一颗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的求知心理。当然,他这样的状态才是一位致力于官场之路的年轻人,应该有的第一要素。没有热爱官场的心,没有热衷于权力的痴迷,是做不好官的。

这是江超群的理论,官员有官员的要素,官员有官员该有的素质和胆量。他虽然在官场上提前出局了,但是不否定他曾经辉煌过,曾经把权力这个词牢牢抓在手里。权力是个好东西,权力同时又是个害人精,一如女人,红颜必定祸水一样。

“吕浩,我会尽力把现场会办成属于你该有的政绩会,至如最终的结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江超群吐出这句话时,吕浩愣了一下,脸不由还是涨得通红,他确实有这种想法,这也是他请江超群出山的目的。不想把政绩记挂在自己的头上,他何苦这么卖力呢?只是他没想到江超群直接说了出来,有的东西一说出来,还是挂尴尬的。不过吕浩年轻,年轻是资本的同时,也可以装得一无所知。

吕浩赶紧说:“有江书记的指点,我会全心全意跟着学习的。我太年轻,缺乏基础工作的经验,这一次,我一定好好跟着江书记学习。”

吕浩的话倒让江超群听上去挺舒坦的,他是个权力将要退尽的人,还有人愿意跟着他学习,他的虚荣心和好胜心再一次激发了出来。他望着吕浩说:“你去忙一件事。”

吕浩奇怪地望住了江超群。

“你现在马上去马届镇,我替你给马届镇的书记周大山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马届镇的手工大布品和手工刺绣。听说你爱人就是这个乡镇的,如果方便,让她跟你一起去,她会选择上品的刺绣,一个从这个地方出来的妹子,她会用她的经验和感情去选择上等的刺绣品。将来这些刺绣品会打开江南的局面,走向全国甚至是全世界。传统的艺术品越来越受到喜爱和尊重。去吧,你只需要把这一件事办好,其他的事,我会替你办好的。记住一定是上等品。所有外来的人,人手一份。只许准备充足,不能准备得欠欠乎。在礼品问题上,你以后一定要想心思,要奇而独特,简而不起疑心。特别是要以无价的礼品达到有价的效果。以后,在礼品问题上,尽量去置办无价的艺术品,只有这样,才能免去实实在在的把柄,去吧。”江超群此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很显然,有送客的打算了。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对吕浩尽职尽责了,一生的经验,浓缩起来也不过几句话的事情,而这一生的经验却是他花了巨大代价换起的。他不是天生就会这些东西,而是一次又一次撞击,一次又一次地斗争甚至是流血换来的。在官场中混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在刀尖上跳着,走着,累着,流血着。现在,他把他自己独有经验教给了吕浩,教给了几个月前还在打压的年轻人,这倒让江超群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这么快转变对一个人的看法,这么快愿意拱手教给一个人官场的秘籍宝典。他相信,他教吕浩的东西是最实用的,他更相信,莫正南不会去教吕浩这些东西。越是一定级别越是会把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越不会在下级面前去吹鼓这些属于旁门左道的东西。再说了,莫正南这个人是空降到地方来的,他其实并不懂地方官员的这种所谓的“旁门左道”,在官场没有相对应的旁门左道,想走通官场之路,想通达官场的金字塔,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啦,那些官二代就另当别论了。一如莫正南这样的空降军也另当别论了。

吕浩一听江超群的话,心悦诚服的同时,特别地感激他,这些经验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而言,特别是初入官场的年轻人太保宝了。说不定他这辈子也悟不到这个效果也很有可能,如果江超群不说的话。

吕浩赶紧站了起来,对着江超群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这一刻,吕浩是真心想这样做,也是真心感激江超群肯如此诚心诚意地教他。

江超群一见吕浩这么毕恭毕敬地鞠躬,怔了一下,眼睛一下子湿润着,老泪差点被吕浩的这个举措给勾了出来。他赶紧装作仰头,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唉,这人一退位后,总会在小小的动作中去感动或者迷失。他在位的时候,如果吕浩这么做,他一定会反感甚至是不屑一顾。他在位的时候,也断然想不到他会有下台时的那么一个惨境。每个人在位的时候,都拒绝去想,下台时的悲悲泣泣。大权在握的时候,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可一世的感觉太美妙了,谁还会在这种时候去想下台的扫兴之日呢?

江超群现在的状况不同了,可以说现在是他最落魄的时候,也是别人最怕走近他的时候。谁还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他呢?躲都来不及呢。可吕浩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近了他,而且偏偏这么尊重他,他又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认同和放大,又觉得他重新回到了权力中心。不由后悔自己不该玩火,不该去结束原本大好前途的官路。凭他的智商,迟早会进到琉州市的常委之中,在这一点上面,他是有自信的。只是他太迷信权力了,以为权力就是一切,以为傍上了孟成林,就是永久的利益船只,就一定会到达共同需要的彼岸。唉,要是早一些走到莫正南的船边去,或者早一些收手的话,他也不至如如此快地离开了奋斗几十年的官场舞台。人算不如天算,江超群是真的悔之晚矣了。

吕浩当然不会懂江超群在此时的那么多感触,当然也没想到,他的一个鞠躬,差点让这位在官场中驰骋了半辈子的男人落泪,更不会去想,这个曾经打压他的领导,此时会想着一心一意帮自己。

江超群重重地拍了拍吕浩的肩,这一拍倒让吕浩发现,其实男人与男人之间很容易沟通到位,特别是在同一战壕里共事的男人,很多境况其实是相通,相知的。这一点与男人和女人的沟通不一样,男人和女人之间要么很容易溶成一团,不分你我,要么就很容易极端化,牛头不对马嘴。

吕浩离开江超群后,去了厨房门口,对着在厨房里收拾的江超群老伴说:“江阿姨,您做的饭真好吃,谢谢了。我走了。”

江超群的老伴对吕浩不是很熟悉,不过在这个时候来她家里的客人,她和江超群一样倍受感动,很热情地把吕浩送到了门口,一个劲地说:“小伙子,有空多来玩哈。老头子以后有的时间,多来玩哈。”

“谢谢阿姨,我会常来的。”吕浩朝着江超群老伴挥手,可她似乎恋恋不舍一般,依在门口一直望着吕浩的背影消失在大院门口。江超群不满地说了一句:“快进来吧,别在门口丢人现眼了。”她这才,走进了厨房,继续默不作声地收拾厨房。她知道江超群的心情不好,也没和他计较。可江超群到底犯了什么事,她其实一无所知。她只是感觉从前门庭若市的状况突然消失了,她感觉情况不妙。可她清楚,江超群自己不说,她问什么都是白问。这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鸡。大半辈子和老头子过来了,还能丢得开彼此吗?

吕浩离开后,江超群去了书房,他首先给宣传部挂了电话,把会议精神在电话中渲染了一番,该做的条幅,该写的宣传语,甚至是明天发给各大媒体的通稿,江超群在电话中一一做了说明,而且强调哪怕晚上不睡觉也要弄出让他满意的文字后,随时随地送给他看。他什么时候满意了,他们什么才可以下班。

宣传部长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好,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犯嘀咕,江超群难道会东山再起?尽管这么想着,可江超群吩咐的事情,他是半点也不敢马虎。这官场上的事,还真是说不清楚,江超群的事情一直秘而不宣,现在他突然如此强势地命令着他,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马虎江超群吩咐的事情。

江超群除了给宣传部打了电话外,还分头给招商局、建设局、工业局以及县委办公室,让他们迅速做好有关制药厂的宣传标语,明天八点钟之前,一切程序必须到位。江超群的语气不容置疑,以至如所有接到电话的单位,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拿不定江超群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除了努力地去办好,办圆满,他们不敢有任何闪失。在这一点上面,cāo武文绝没这大的魅力,可以呆在家里摇控指挥,而且指挥得让人人行动的同时,摸不透他在干什么。

吕浩从江超群家里出来后,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一进门,见念桃正在搬动一个小瓦缸,他吓得赶紧走了过去,从念桃手里去接那个小瓦缸,一边接一边说:“念桃,我求求你了,别这样吓我。这种活你留着我回家干,行不行?”

念桃的双手被吕浩按住了,她的脸刷地一下子涨红了,两个人的身体也离得那么近,她都闻到了吕浩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那味道与莫正南的味道不一样,那是一种与她一般鲜活的年轻人味道,也是一股冲动的、带着希望和奔头的味道。这味道让念桃陌生的同时,竟多了一种新鲜感,不由得心快速跳动起来,心跳加速的同时,念桃结巴了,她望着吕浩说:“你,你——手——”

吕浩这才发现他一急之下,手按在了念桃的手背之上,不由得赶紧松开了手,没想到念桃也没有抓瓦缸,“彭”地一声,瓦缸一下子落在地上,吓得念桃“啊”地叫了起来,吕浩赶紧拉了一下念桃的衣服,他是不敢再碰念桃的身体部位的。

“念桃,念桃,别怕,别怕,我在家里呢。”吕浩急着说。

念桃拂了一下正在乱跳的xiōng口,感激地对吕浩说:“对不起哈,老让你担心我。”

“念桃,对不起的是我。这一段太忙,没顾得上照顾你,对了,你要这个瓦缸干什么?”吕浩问念桃。

“我,我,我想学嫂子做点酸菜,最近发现酸菜越来越好吃了。”念桃一说话,脸又开始红了起来。毕竟吕浩不是她的男人,毕竟这个男人与她半毛关系也没有。

“念桃,你不要干这些粗活,我让我妈送一些过来,农村的井水好,做的酸菜味道正综一些。现在,我带你去马届镇,你帮我做一件事好吗?”吕浩礼貌地望着念桃说,他和念桃之间,比他和欧阳兰之间越来越不同了。一个是越来越礼貌,一个是越来越放肆。这两个在老板身边的女人,对他来说,竟然有一天会有如此大的区别。只是,此时的吕浩,没敢去想欧阳兰,甚至回来以后,他也没敢给欧阳兰再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个信息。有的东西,越想弄清楚,越容易弄不清楚。特别是男女之间,往往最容易莫明其妙。他觉得他和欧阳兰之间,就处在了莫明其妙时期。除了顺其自然外,他还能指望什么?或者还能去改变什么?他于欧阳兰而言,太小人物了,欧阳兰捏死他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他想去改造欧阳兰,怕是天方夜谭了。

“去马届镇干什么?”念桃的心跳已经平静了下来,一边去找扫帚,一边问。

念桃找到了扫帚,吕浩赶紧去抢念桃手中的扫帚,一边抢一边说:“我来,我来。这种事,你以后留也要留给我,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负责不起。念桃,真的,你理解、理解我,理解、理解你自己好吗?走到这一步太艰难了,所以,你不要再吓我。”吕浩真心实意地教训着念桃,念桃小心地“嗯”了一下,便退到了客厅,任由吕浩忙剥了。她已经知道了,对于她这种状况而言,确实给吕浩还去巨大的压力和负担。如果她真有一个闪失,莫正南肯定第一个怪罪的人是吕浩,而不是她。想到这一点,她突然觉得吕浩和自己一样可怜,大约所有的小人物都如此可怜吧。爱得那么卑贱低下,活得那么颤颤惊惊。可是她的他呢?他可怜吗?念桃此时竟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说可怜时的样子,心不由得酸了一下,便把目光投向了吕浩。

吕浩正一心一意地清扫着满地的碎片,他扫得很卖力,也扫得很投入一般。仿佛念桃不存在,也仿佛他的压力不存在一般。

念桃一直站着看着吕浩,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啦?有感激,有复杂,更有悲泣。

吕浩终于清扫完毕,把垃圾装好后,提在手上,才对念桃说:“我们走吧。”

吕浩提着垃圾的样子,又让念桃心里酸了一下。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女人的事情,她最不愿意男人倒垃圾,进厨房。这样的事情放在男人身上,念桃总感觉不伦不类,甚至觉得对男人是一种侮辱。男人就在外风风火火地打拼,回家就应该放松、轻松甚至是被女人伺候。只是她当然不会去告诉吕浩这些,吕浩太紧张她了。如果她是吕浩的老婆,他还会这么紧张吗?

念桃奇怪,她这是怎么啦,尽想些无边无际的事情。于是摇了摇头,问吕浩:“你还没告诉我,去马届镇干什么?”念桃不放心。上次吕浩带着思思去了马届镇,现在又要带她去,他到底干什么呢?再说了,她和吕浩这种关系,她并不情愿出现在老家的镇上。这种关系亲密也不对,生疏又会让村里人看笑话。她可伪装不了,也不想去演戏。

“我们一边走一边再说。”吕浩说着,就去拉门。念桃只好跟在吕浩身后,一起下了楼。到了楼下,吕浩替念桃拉开了车门,吕浩越是这么体贴,越让念桃不自在。不过,她没说什么,还是坐进了车里。

吕浩便发动了车子,车子驶向马届镇时,吕浩才说:“念桃,有一个现场观摩会,老板说定在林县召开,这时一个好机会,把你们马届镇的手工制品推出去,如果市场好,你生完孩子后,可以办一个手工绣品厂,你不是一直有这个想法吗?这次正是机会,所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带你去选精品,送给明天来的每位领导。顺便让你了解和收聚一下这方面的信息。对了,你可以通知顾雁凌明天也来,让她感受一下林县的氛围,将来你和她可以联手办这样的一个厂子。你说呢?”

吕浩一边开车一边对念桃讲着他的打算,其实这也是念桃的想法,念桃现在都还在做手工绣品,吕浩虽然没说,但是他很明白,念桃把自己对莫正南的思念全部绣进了她的手工绣品之中,那一对湖畔相依相偎的影子,一直是念桃心目中对莫正南的幻想。吕浩也只是偷偷地看了几眼,不得不说念桃绣得正好,小桥流水的爱情和境况被念桃绣得情意浓浓,活灵活现。当然,主要还是念桃爱得很深,有爱的人,手下的一针一线全能活起来,也动起来。这一点,吕浩只是感觉,不过他相信他的这种感觉可以让念桃成就一番事业。

念桃一听是这件事,兴趣一下子热烈起来,这也是她一直以为的想法,她一直在收聚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手工刺绣品。现在吕浩愿意把她老家的绣品推介出去,她在感动的同时,也异样的激动,她对吕浩说:“吕浩,谢谢你。我一定帮你挑最好的手工品。”

“念桃,我们之间不要说谢,没有你,其实就没有我吕浩的现在,所以要谢,永远是我谢你才对。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一定会一点一点报答你的。”吕浩发现他越来越善于说这种感动自己也感动别人的话。果然,念桃感动极了,在后面捅了吕浩一拳手说:“说什么呢。”念桃说完这句后,突然问吕浩:“他要来吧?”

“当然啦。老板肯定要来啦。明天是制药厂破土动工和现场观摩会,这么重大的日子,没有老板参加,怎么会呢。他一定会来的。”吕浩肯定地说。

“他的那一份手工品,挑我的。”念桃怪不好意思地说。

“太好了,念桃。太好了。”吕浩叫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念桃的手工品送给老板,他回家打开时,该是怎样的一种欣喜和意外呢。

吕浩发现自己太幸运了,有江超群给了他这么一个好的建议,有念桃亲自送上的礼品,明天的观摩会不成功才怪呢。一想到,政绩和荣誉同时向他招手,他的心情就激动得腾云驾雾一般。不过,他努力让自己淡定,淡定。乐极会生悲的,一定要稳住,沉住。

马届镇很快到了,吕浩的车一进镇政府大院,书记周大山就迎了上来,一见吕浩,马上迎上去说:“吕县长来了,我们准备了很多,就等吕县长过目。”

吕浩热情地握住周大山的手说:“谢谢周书记。”说完,拉开车子后座,念桃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吕浩便替周大山介绍说:“这是马镇届的女儿念桃,我爱人。”

周大山赶紧对着念桃说:“吕夫人真是个大美女。马镇届人杰地灵,不仅出美女,也出艺术品,更出吕县长这样的女婿,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快请办公室里坐。”

周大山在前面引路,领着吕浩引着去了会议室,一走进去,吕浩和念桃都傻眼了,满办公室全是手工品,从桌子到椅子,甚至是地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工绣花鞋、鞋垫、窗花、布景等等,看得念桃眼花缭乱,又惊喜不断。她没想到,镇上还保留着这个传统,更没想到,有的绣品一针一线精致得无可挑剔。看着满屋子的绣品,念桃是真激动了,她想象中的绣品厂,还真的能够办,而且一定会办得火火红红。

念桃一件又一件地挑着,她挑得那么精心,也挑得那么专注,吕浩见念桃确实在这方面有她的特长,不由得松了一长口气。他一直在想,念桃生完孩子后,该让念桃做什么呢?太轻松的工作,影响不好。太专业的工作,念桃也做不过。现在,他终于放心了,让念桃自主创业,这才是念桃最好的路子,只要念桃自主创业成功,她和莫正南之间的距离才会缩小,也只有这样,念桃才可以自信地站在莫正南面前,告诉他,她值得莫正南去珍惜,去拥有,甚至是去热爱。

念桃精心地挑了一个下午,把该要的礼品挑完后,才随着吕浩一起出了马庙镇政府会议室,周大山要留吕浩吃完晚饭再走,吕浩坚持要回县里,明天那么重大的会议,他哪里有心思留在镇里吃饭呢?周大山见吕浩执意要走,也只好把他和念桃送上了车,直到车子消失,周大山才回自己的办公室,现在有吕浩这层关系,周大山心想,还怕接不上线吗?当然,江超群也在电话中刻意介绍了吕浩,而且介绍了这次会议的重要性,让周大山一定要利用好机会,展示马届镇的特色。这样的机会,十年难遇一回,所以一定要把最好的绣品呈上来。

周大山是发动所有的村干部,把该收的绣品全收了上来,只是他没想到吕浩带来了专家式的念桃,念桃一看就是行家,挑的眼光独到不说,都极具特色。在这一点上面,周大山不得不服。

念桃上车后,兴奋死了。她对吕浩说:“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居然这么美。太好了,太好了。”她兴奋得象个孩子,吕浩难得见念桃这么兴奋,便逗了念桃一句:“念老板这回做定了。”

“那当然。”念桃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cāo之以急了,便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没你的支持,我就做不了念老板了。”

“我肯定会支持你的。放心。”吕浩宽着念桃的心。

念桃“嗯”了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顾雁凌的电话,她在电话中兴奋地说:“雁凌,我今天好开心啊,好美的绣品啊,你明天来看好吗?你要是觉得一个来不方便,便把冰冰也约来,吕浩说,将来,你和我可以办一个绣品厂。雁凌,真的可以办厂,太美了,太让我感动了。”

顾雁凌正在家里看电视剧,这一段她总感觉无所事事,而冉冰冰自从受到打击后,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不肯出门。一接到念桃的电话,她也兴奋起来,赶紧说:“好的,好的,我正愁没事干呢。我给冰冰打电话,一定带她来,不过,念桃,冰冰要是来了,你就原谅她好吗?她也怪可怜的。”

“我知道的。我从来没怪过她,真的。”念桃赶紧说。

“冉冰冰又要来?”吕浩不满地问了一句。

“算了,吕浩。她也受到了教训,相信她会改的。”念桃替冉冰冰求着情,她现在越来越发现,吕浩的力量强大起来,而且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吕浩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不过,对于她来说,她并没有如吕浩那般去想,吕浩的一切是她给的。她不认为吕浩有今天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去想,一旦认为某个人是自己造就的,那么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感动、知足。你总会认为,人家该如此做,人家欠你的。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谁又真正欠谁的呢?吕浩真的欠念桃的吗?吕浩有今天,其实也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

吕浩没再和念桃争辩冉冰冰的事情,再说了,他还要回办公室去准备明天的会,他现在的心境放在会议上,冉冰冰不再是他需要针对的人物和力量了。

县城很快到了,吕浩把念桃送回了家,而且一直陪着念桃上楼进了家门后,他才离开。

吕浩的小心和体贴,还是让念桃很感动。尽管吕浩对她和莫正南之间的关系有目的可图,可是天天如此照顾她,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再说了,她也看得出来,吕浩是真心在替她着想,也是真心在关心她的,只有真心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做得这么周到和体贴。

吕浩回办公室后,李小梅居然还在,一见吕浩,便说:“你可回来了,cāo县长来了几次。”

“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他说什么没有?”吕浩不解地望着李小梅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他见我和小周在忙着准备明天的会,就没多问什么。”李小梅解释完后,又说:“要不,你给cāo县长打个电话,看看他找你干什么。”

吕浩便掏出手机拨通了cāo武文的手机,cāo武文还在陪苏小宝他们吃饭,一见是吕浩的电话,接起来就问:“吕县,怎么一大天不人影呢?苏总可有意见了,不来陪他喝几杯吗?”

吕浩一听是这种破事,心便放了下来。不过嘴上客气地说:“县长,我去了马届镇,准备了明天的礼品,刚回到办公室,听李局长说您找来,就赶紧给您挂电话了,不过就算您不找我,我也向您汇报的。明天的礼品,全部是马届镇的乡绣品,您认为怎么样?”

cāo武文其实知道吕浩去了马镇届,马镇届的镇长早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他之所以去吕浩的办公室,就是想看看吕浩会对他说些什么,他感觉吕浩越来越我行我素,而且越来越自以为是。要置办什么礼品,催勇全哪里会有专门的安排,可吕浩却偏偏不经历办公室,自成一体地去了马届镇,而且连声招呼都不打。这小伙子到底想干什么呢?抢风头?还是越位?无论是哪一种,cāo武文都是极其不爽的。他下午其实和莫正南通过电话,莫正南在电话中很客气而且很信任地让cāo武文放心工作,江超群的事情有个着落后,林县的大权就会交到他手上,莫正南没有明确说,但是大意是这样的。难道吕浩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他跟了莫正南两年,这点眼力劲没有?

cāo武文越来越不满吕浩,为了一个杨微微,cāo武文对吕浩就极有想法,他中午陪苏小宝们吃过饭后,给杨微微挂了一个电话,杨微微在电话中撒娇说:“这么重大的场面,不让我参加。都怪吕浩,来一趟北京,就让老板取消了我去林县的决定。吕浩压根就没安心,故意不让我们见面嘛。我现在可想你了。”说着还在手机里“波”了几下。刺激得cāo武文那根东东又直插云霄般地威武着,极其不舍里在手机中:“宝贝,我的好宝贝,乖乖,”等乱叫着,叫得杨微微在手机另一端,风情万种般地笑着,叫着。勾得cāo武文心里又是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那种见不着人的抓心抓肝,让cāo武文对吕浩有了一种咬牙切齿般的恨意。偏偏在下午,马届镇镇长来电话说吕浩去了马届镇,收了一堆的绣品,这玩意,在cāo武文眼里,一文不值。几个农村老婆娘坐在树下绣个针线活,能值什么钱呢?想当年,哪个村妇不会绣个几针呢?也只有吕浩这种脑子生绣的书生,才会把这破玩意当个宝。

现在吕浩给cāo武文打电话,汇报礼品的时候,cāo武文懒得多说什么,礼品的事情,他已经让催勇全重新安排了,来的领导一人一套琉州万佳制衣厂的西服,三千多一套。琉州万佳牌西服不仅在琉州是品牌,还出口到国外市场,很多领导都爱穿这种吕牌的衣服。衣着大方不说,安全可靠。

cāo武文说:“吕县本事可大着呢,这点小事,你自己当家作主吧。”说着,也不等吕浩说话,径直挂了电话。

吕浩拿着手机,好一阵不舒服。cāo武文怎么对自己这个态度呢?他辛辛苦苦跑到乡镇选礼品,他容易吗?可cāo武文的话里明明带着情绪,这让吕浩不由多了一份沉重,他要是和cāo武文没把上、下两级的关系处得顺当,他在林县呆得下去吗?

吕浩一想到这一点,心情全不由沉着。就在这个时候,催勇全给吕浩打来电话,他在电话中说:“吕县长,礼品已经全部到位,您要不要来过目一下?”

“什么礼品?”吕浩不解地问。

“明天现场会的礼品啊。”催勇气也有些不解地应了一句。

“谁让你准备礼品的?”吕浩没好气地执问了一句。

“cāo县长让准备的,一人一套上好的西服。”催勇全在电话另一端应着。

“乱弹琴。”吕浩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莫正南平时爱说的话,便“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李小梅一见吕浩这么生气,便走过来说:“吕浩,cāo县长一定误解了你,至如礼品的事情,我劝你还是让一步,顺着cāo武县长的意思来吧。”

“不行。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领着念桃去挑的,再说了,念桃也请来了她的同学,这一次,哪怕**县长骂个狗血淋头,我也不能让步。”吕浩斩钉截铁地说着。

“那么,催勇全要是把礼品也弄过去了,你该怎么办?”李小梅忧虑地望着吕浩说。

“你去借验收礼品的名义,把这些西服全部收藏起来,一人一套三千多的西服,不被老板骂死才怪。这个风气不能由我这里敞开,老板最讨厌借会议的名义发高档品,特别是目前琉州这种状况,我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吕浩忧心如焚地说着。

李小梅点了点头,示意吕浩再给催勇全去一个电话,平息一下心情,解释一下刚才的态度。

吕浩让李小梅先去验收礼品,他就拨通了催勇全的电话,一通他就说:“催主任,刚对我激动了一点,对不起。我现在已经让李局长过来验收礼品,你把礼品交给她,她明天亲自一份一份地发送给各位领导就行。”

催勇全正在委屈之中,一听吕浩道歉,赶紧说:“吕县长,没事的,没事的。交给李局长最好,女人就是比男人会办事。”

吕浩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便收了电话。

一收电话,吕浩一**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抱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在官场确实是任何时候无小事,也任何时候无大事啊。

一夜的忙碌让吕浩回家时,已经累得散了架似的,倒在床上便呼呼地大睡过去了。直到天亮后,念桃敲门喊:“吕浩,吕浩,”,吕浩才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赶紧问:“几点了?我是不是迟到了?”

念桃便笑着说:“不是的,我让你早点起来,早点去现场看看,这样才可以安心和放心。再说了,我得把送给他的礼品给你,你单独放在一边哈。”

吕浩一激动,光着上身把门打开说:“念桃,你太伟大了,谢谢,谢谢。”

念桃一见吕浩光着身子跑出来,脸羞得通红,迅速转过身说:“你看看你——”

吕浩便笑了起来,“念桃,没事的,男人嘛,在家都这个德性。”不过他还是转身回到床边,迅速穿好了衣服。

念桃这才肯看吕浩,把她绣了几个月的绣品交到了吕浩手上,那一刻,念桃又有一股很神圣的感觉,好象她交给吕浩就是她最真最美的爱情,是她带给他最深最浓的相念一般。

吕浩打开绣品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就被念桃的绣工震撼了,对,这一刻,他确实是震撼了。念桃把她的全部心思以及对爱情的解析,绣进了这副作品之中,这作品包含着念桃的心,一颗时刻想念对方的心。他没想到,念桃对爱情是如此地执着和用心。相比念桃而言,吕浩发现自己真不是一个东西,有思思的时候,他认为思思的是他的世界,思思前脚走,他后脚就和欧阳兰不明不白地搞到了一起,为了一个杨微微,差点和cāo武文翻脸,他算什么玩意呢?这么一想,他有些不敢去正视念桃,在念桃面前,他真感觉自己羞愧难当。

好在念桃把绣品交给吕浩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还得准备迎接顾雁凌和冉冰冰呢。

吕浩临出门的时候,叮嘱念桃出门一定要小心,有时事情给他打电话。

念桃笑了笑说:“快去忙你的吧,我又不是个孩子。知道了。”

吕浩便收起念桃的绣品,夹着公文包下楼去了,小周已经等在楼下,一下见,赶紧出来替吕浩拉开了车门,问了一句:“吕县长,我们是去制药厂的现场吗?”

“是的。”吕浩简单地回答了小周一句,小周便把车开动后,往制药厂现场开去。

就在这个时候,吕浩的手机响了,又是cāo武文的,他在电话中气急败坏地问吕浩:“江超群怎么知道了现场会的事情?是你告诉他的吗?这老滑头到底要什么?不行,你得去阻止他,这种时候,他出来像什么话呢?太丢人现眼了。好象林县除了他,就没人似的。一个快要被双规的人,还敢这么大张其鼓地出来,他不要脸,林县还要脸呢。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去阻止他。”

吕浩愣了一下,cāo武文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而且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江超群现在才通知cāo武文他要去现场的吗?

吕浩仅仅愣了一下,大脑马上快速地转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是:“cāo县长,我昨天忙着礼品的事情去了,我不知道。再说了,江书记目前还是书记,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参加吧?我猜,很有可能是老板让人通知他的。要不,您问问何秘书,听听他的口气?”吕浩故意把矛头引到了莫正南的秘书何先晖哪里,他量cāo武文不敢去问何先晖。在这个时候,让他去恶人,也太不把他吕浩当根葱了。这种时候,不出出cāo武文的挺,什么时候出呢?

果然,手机另一头,cāo武文“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吕浩便在后座冷笑了一下,既然他和cāo武文的矛盾形成了,一时半会,cāo武文也不会原谅他,随他去吧。再说了,cāo武文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么一想,吕浩还真没把cāo武文的态度放在心上。这上、下级之间,撞撞碰碰也总是有之的,只要不太出格,吕浩想,总会找到修补的机会吧。

制药厂现场到了,吕浩一踏上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江超群居然如此大手笔,整个现场全是巨大的空口大气球,一条龙地挂着巨副条幅,每一条幅写着不同的宣传口号,有热烈欢迎各级领导的,有热烈祝贺制药厂破土动工的,还有一条最让吕浩感动:“民以劳作而幸福,厂以共富而繁荣”,这一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这一副大约也是送给莫正南最好的礼物。

吕浩在这一刻才明白,江超群为了帮他,确确实实花了不少心思,江超群也为了帮他,故意拖到现在才给cāo武文打电话,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的就是让cāo武文不爽的同时,乱掉阵脚。

吕浩不得不叹服,姜,还是老的辣,姜,也还是老的狠。他站在彩旗满天飞的制药厂现场,心情却是异样地起伏跌荡。



第六十章 红颜必定祸水

第六十章红颜必定祸水

第六十章红颜必定祸水

吕浩在制药厂破土动工的现场,转着圈儿,整个现场还有忙碌的工作人员,他们大约很早就来了这里,他没去问他们,谁安排他们的工作,谁又指挥着他们的工作。他心里其实清楚,幕后的指挥者是江超群,而他在绕着圈儿的同时,在这些迎风而飞舞的喜庆场面中,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力是有人格魅力的。无论你拥有多大的权力,这种人格魅力值在下级的心目中早已打了分。江超群可以坐镇指挥着这么大的场面,而cāo武文竟然连礼品这种应该重视的事,都没有去想一想,猜一猜老板需要的是什么。不过,在这个彩旗满天飞的氛围中,吕浩也在迷糊,cāo武文有那一点吸引着老板呢?这是他必须去弄明白的东西。而且他相信cāo武文身上一定有老板喜欢的东西,否则老板不会相信他。

江超群来了,老远他就冲着吕浩招手。吕浩快速地走了过去,江超群是一个人,衣着一身的黑西服,远远看上去,就如人的魅影一般。没有从前热热闹闹的场面,倒让吕浩看得有一阵心酸。

为什么人总是这么容易去同情、可怜弱者呢?

吕浩一边快速靠近江超群的时候,一边在内心这么想着。等他走到江超群边上时,江超群面部的表情动了几下,吕浩收进了眼里。他便知道,江超群通知cāo武文自己要来参加现场观摩会时,肯定和cāo武文之间发生了某种不愉快。便有些过意不去,想对江超群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又不知道此时此刻说哪句话合适。正在犹豫不决时,江超群突然说:“这一次现场观摩会会成功的,只是从此后,你和cāo武文会结下梁子,以后你在林县走多远,还是那句话,看你的造化了。”

江超群说完,也没等吕浩接话,径直往前走着。江超群确实和cāo武文在电话中争论了几句,cāo武文说:“老江,你现在通知我,你去观摩会现场是什么意思?威协我?还是挑衅我?还是向我示威?还是吕浩这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过什么?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希望有人故意搅和现场会的顺利召开。而且我会带着警卫人员到现场维护秩序,哪些别有用心的人,别想在这个时候翻出什么花样来。”

江超群一听cāo武文的这番话,气得在心里骂着:“***,什么鸟吧玩意。老子还没下台呢。”不过,他就是心里骂着,电话中却不冷不热地说:“老cāo,你这话说得也太见外了吧?别说我现在还是书记,就算我下台了,也至如于搅和林县的好事吧?对林县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功呢。我怎么就不能去观摩会现场呢?”

一番话撞得cāo武文哑口无言,气呼呼地挂了电话。不过江超群当然不会告诉吕浩,他刚刚和cāo武文之间的不愉快。对于他和cāo武文之间的事情,他是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可是吕浩和cāo武文之间,他应对得了吗?或者说,吕浩就没有去认真想过,他已经伤了cāo武文。

吕浩还是年轻了一点,还是没有经验,也还是斗争性不强。这官场,每一步,都是斗出来的。大斗、小斗总会离不开一个“斗”字,没有斗,想拿到真正的权利,那是异想天开。

cāo武文之所以敢在江超群面前说这番话,他是以为自己斗争成功,而且有底气接位一样。当然,就目前的架式,cāo武文接位的可能性太大了。莫正南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挑选新的人选来林县,而且莫正南现在也急于收拢人心。跟了莫正南这么久的cāo武文,他要是一脚踢开了,谁还敢信任莫正南呢?

这是江超群的分析和理解,可是这一层,吕浩看不透。他以为仗着他和莫正南的这层信任,cāo武文就不会拿他如何,可他不明白,下级永远是下级。越位的危险性是恐怖的,车废人亡的事经常发生。

吕浩想象不到罢了。

吕浩确实想象不到,但是他想更具体听听江超群的解析,虽然他也有准备,自己和cāo武文之间的误解越来越多,但他还是相信有老板这层关系,cāo武文在平静下来后,还会认可他的做法以及理解他的做法。他如此天真地认为,一切都是一加一等于二。可官场从来就不是一加一等于的模式。

江超群显然不想再说话,一直绕着圈子看现场,吕浩不好再问,装成也认真看现场的一般,左右两边地张望着。这一张望,看到了cāo武文的车子,他的车子后面跟着几辆警车,大约是维护场面的警察。

吕浩愣住了,他不知道他是该继续跟着江超群看现场,还是走过去和cāo武文打招呼,而且cāo武文看到他和江超群在一起,会有什么想法呢?

这人就是这样,越怕误解,反而越是造成了一个又一个被误解的场面。早晨cāo武文让他去阻止江超群,他不断没去,反而现在还和江超群混在一起,他解释得清楚吗?再说了,cāo武文相信他的解释吗?

吕浩纠结死了。越是想做得好一些的时候,越是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去吧,过去和老cāo汇报一下工作。我再检查一下现场,放心,该想到的细节,我全替你想到了。不过这警车维持场面的事情,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你自己看着办吧。”江超群似乎看明白了吕浩此时内心的想法一样,如此这般地说着。倒让吕浩倍感尴尬,他的那点小九九,还是没脱过江超群的眼睛。一时倒也觉得不能走开,于是又继续跟着江超群走了几步。

江超群见吕浩还跟着自己,这一刻竟又有了一种的感动,这小伙子还没那么势利眼,也算心xiōng怀坦荡的一类。他喜欢这种有xiōng的男人,男人肚子里撑不了船,就玩不转方方面面的关系。官场就是玩人,当然要玩出一种境界和乐趣才叫高明。如cāo武文这种,江超群还真没眼睛看,这人太扯淡了。他似乎到今天才发现cāo武文是一个特扯淡的男人,这怕够吕浩今后受的了。

吕浩越是这样,江超群越不能影响他和cāo武文之间的关系,便冲着已经下车的cāo武文喊:“老cāo,老cāo,”吕浩一时不明白江超群怎么啦?怎么突然喊cāo武文呢?

cāo武文一下车就看到了吕浩和江超群在一起,他的不爽是可想而知的。他实在是不理解,吕浩这小子看上去很是机灵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越来越没有机灵的眼力劲呢?是他本来就没有眼力劲,还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或者因为得不到杨微微,处处使小性子?如果是这样的话,cāo武文就会为莫正南可惜了,那么老道的莫正南,出牌诡迷多端,看不懂,猜不透的莫正南,会看上这种年轻人?

cāo武文正在不爽之际,听到了江超群的叫喊声,他本来不想理这个老滑头,已经日薄西山的人,从来不是他cāo武文想要结交或者交流的人。他喜欢结交处于上升状态的同道人士,而且他的低调和谦逊让很多人也愿意和他结交,这口碑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一来二往,他为人谦逊,处事稳重,便成为别人评价他的标志,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传到了莫正南耳朵里。当然啦,他这种四面八稳的人,恰恰不是孟成林看好的人,孟成林喜欢江超群这样的人,胆子野,说干就干,而且敢干,心狠。正因此cāo武文很清楚江超群的手段,所以尽管心里不乐意,此时此刻,他还得乖乖地往江超群身边走去。

吕浩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对cāo武文解释自己的行踪,cāo武文也是一身西服,不过是灰色的,还打着一条鲜红的领条,随着他的步伐,脖子处如一团火似的一跳一跃着。

cāo武文走近了,吕浩还是硬着头发叫了一声:“县长好。”

cāo武文皮笑肉不笑地说:“吕县果然年轻有朝气,而且有干劲。我还怕你没起床,睡过头。一大早,我就惦记着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倒是不声不响地来到了现场,想给我一个惊喜吧?不错,这现场确实布置得有水平。小伙子办事可靠,可佳。不仅拉来了重要项目,而且把场景布置得大气、得力。等会我上台主持时,一定好好夸夸你。”

吕浩一听cāo武文的话,心猛地往下沉着。这cāo武文是怎么啦?既然江超群已经到场了,自然是由他主持,他不会连这个程序都不懂吧?还是他故意要让江超群出挺呢?

吕浩压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无论他有多大的想法,大局为重。再说了,他相信江超群一定心里有数。他喊cāo武文来,肯定有话要说,于是淡淡地望着cāo武文说:“谢谢县长的夸奖。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江书记也费了不少心,这不,一大早,他担心现场准备不足,亲自上场检查来了。”

吕浩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知道自己这么一段话是说得对还是错。把话题引向江超群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呢?毕竟江超群一直在帮助自己,他难道就真的忍心这个离开权力中心的老人再来一场斗争?

吕浩忐忑不安地目光转向了江超群,没想到江超群投给他的目光竟是认同和鼓励,那一刻,吕浩都绕迷糊了?难道自己说的一段话正适江超群之意?

吕浩的话确实正合江超群,他没想到吕浩这个年轻人会在这种时刻转弯转得如此之快,吕浩的话已经告诉了cāo武文,江超群动手布置了会场,而且一大早来检查工作,他和吕浩都是为检查工作而来,不是为营私争功而来。

江超群似乎没听见cāo武文的一番话一般,指着会场两边的巨型气球问cāo武文:“老cāo,我喊你过来,就是想要你确认一下,这两副标语怎么样?”

cāo武文被吕浩的一番话再加上江超群的淡定弄得很不舒服的同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他昨天还在和杨微微这个小妖精调情,他确实对整个会场的布置内心没数,他以为这样的会议,把纪念品的档次搞高一点,把酒店吃饭的招待标准抬高一点,在现场听听领导发个言,拍拍照片,去工地象征性地剪彩一番,活动就是圆满结束。以前的会议都是这样一步一个程序过来的,他也没觉得要布置得这么花里胡哨。

现在见江超群指着迎面而来的条幅问他,不由把目光落在了条幅上,这一落便感觉这字体,这笔力很眼熟,心里更是惊涛骇浪般地翻腾着,难道江超群求了墨老?墨老很久不为人写字了,很久也不参与官场之中的纠纷。

“我自亲上门求了墨老,这可是他封笔之作。”江超群也把目光盯在了条幅上。

吕浩听着这书记和县长的对话,有一股打哑谜的感觉,不过他虽然没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关于这个墨老的书法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这墨老是从京城回林县养老的,他的根在林县,叶落归根大约是人到老年的一种状态吧。可是他的字一向被高层领导收藏着,曾经一度被抬到了几百万一副的价钱,成为老板们哄抢的礼品,也成为老板们投官员所好的铺路石。墨老知道这个情况,从此洗手不写,他可不想自己的字沾满铜臭气。再说了,他写字玩的是一种精气,哪里被这些俗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呢。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京城,选择了老家林县,想清静地度过晚年。

吕浩也确实没有想到江超群搬动了墨老,亲自写了祝贺词,这么一来,这个现场观摩会的档次不知道抬高了多少倍。而且江超群肯定知道,莫正南一定认得出这就是墨老的真迹。从京城下来的官员,又有几个没见过墨老的真迹呢?

cāo武文一见这架式,也没想到江超群把事情做得这么细,这么到位。这怕是他想几天几夜都想不到的点子,当然了,就算他想到了,他也求不来墨老的字,他求过好多回,墨老根本就不理他。可江超群用的是什么招数拿到了墨老的字?仅凭这一点,cāo武文想不服都不行,想不让步都不能。看来,他确实不是江超群的对手,确实离江超群的距离远着呢。江超群一出手,不费一兵一器,cāo武文就败得无声无息,也败得心悦诚服。只是cāo武文好奇怪,如此精明的江超群怎么就会有那么臭的一招呢?怎么就想着去给莫正南送银元呢?没有银元事件,坐在台上的是江超群,哪里容得上他刚刚在电话中说的那一番话呢?

看来,人都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时间。这么一想,cāo武文平静下来,他总不能找别人志气,灭自己威信吧。于是,他不带任何色彩地朝着江超群说:“书记倒是书记,就是比县长牛。我可求过墨老好多次,他就是不肯写,书记一出场,这效果到底不一样。看来,吕县,鸿运高照了,书记亲自求字,这现场观摩会想不成功都难啊。”

cāo武文话音一落,江超群便“哈哈”大笑起来。cāo武文见江超群这么笑,一时间很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吕浩看了看俩个人的面部表情,此刻都是笑容堆放,虽然他不明白他们这样笑的目的何在,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想他应该笑才对,笑容不会出错,于是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个人的笑声如观摩现场会上空的彩旗一般,飘摇着——

笑过之后,江超群便引着cāo武文看现场的布置,指指点点地和cāo武文扯闲话,目光却暗示吕浩,让警车隐到一旁去,不要让警车这么打眼地摆着,给人一种压仰感,再说了,莫正南也不喜欢这种架式。他和莫正南可是不打不相识,通过银元事件,他算是逐渐明白了莫正南的喜好,可惜明白得晚了。这大约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的官途只能停在孟成林手上吧。跟人的结果,从来就是树倒猢孙散的。

吕浩读懂了江超群的目光,会意地走开了。江超群便发现,吕浩这小子还是很有为官的天斌和悟性。吕浩此时要是读不懂他的目光,他就不打算提醒他,因为他已经在话语中暗示过吕浩。一个人如果需要几次三番地教一件事,还有什么好扶持的呢?

吕浩径直走到了警车处,对领头的人所长说:“把警车开到附近的村里去,随时待命。”

所长不大认识吕浩,但是看到吕浩是从书记和县长身边过来的人,不敢违命,便招呼了一声,警车启动后,消失了。

cāo武文和江超群在扯闲话,当然不知道警车已经离去了。当他们走到会场中心时,催勇全带着政府的一帮工作人员赶来了,一见书记和县长还有吕浩都在现场,而且警车刚刚离去,紧张地望着吕浩问:“吕县长,没,没什么事吧?”

“没有啊。你让工作人员机灵点,尽量各尽其职,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吕浩交待了一句。

催勇全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地说:“李局长怎么还没来?礼品全在她手上呢。”

“哦。我知道了。我会给李局长打电话的。你去吧。”吕浩不动声色地望着催勇全说,催勇全见礼品由吕浩亲自去落实,便松了一口气,这种会议,礼品到位了,一切都好商量的。

接苏小宝们的车子来了,吕浩赶紧去迎接苏小宝,苏小宝也是一身西装,这西装一到男人身上,想不正经都难。吕浩看了一眼苏小宝,这个样子的他,让吕浩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小宝捅了吕浩一拳说:“还笑,还笑。我可是租来的西装,为了不丢你的面子,配合你演戏才这么一本正经的。靠,这哪跟哪的事,破土动工,挑个吉日,挂个毛伟人的照片就行了,哪里整成你们这种样子的呢?看看这满工地的彩旗,看看这巨型的大气球队,看看这人员,这车辆,浪费得我心好痛啊。你们这帮鸟人,拿着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尽干些没毛边的事。”

苏小宝在吕浩面前说话已经没大没小,没遮没掩了。再说了,吕浩能够把公司的资金提前打到了林县,还有他一份功劳呢。不是他提醒吕浩,吕浩现在能这么大张其鼓地开什么现场会吗?哭都来不及呢。

吕浩也没计较苏小宝的这番话,而是“嘿嘿”地笑着说:“靠,深入人心的宣传力量就是这么形成的,你懂个鸟毛?”说着,还是忍不住拍了拍苏小宝的肩说:“兄弟,玩笑归玩笑,等会剪彩仪式,你可得给我上心点,别出什么庇漏哈。”

“知道了。罗嗦。”苏小宝也笑着回了吕浩一下。吕浩这才放心地往主席台走出。

宣传部部长的车来了,后面跟着好几辆车,吕浩一见这阵势,不由在心里“哦”了一下,江超群还真敢大手笔啊,这宣传的阵式不小啊。

江超群和cāo武文显然也看到了宣传队伍的车辆,江超群笑了笑说:“今天对林县来说是喜庆的日子,多喜临门,这样的好事,十年来遇一遭啊。不往大里整,也太对不住林县六十万的父老乡亲们了。你说呢?老cāo。”

“那是的,那肯定的。”cāo武文这会儿彻底老实了,一个劲地点着头。

吕浩可长见识了,然后“事在人为”这四个字就是为江超群这样的人准备的。同一件事,准备的人不同,结果就是十万八千里。想到这一点,吕浩后背一凉,看来他吕浩成也女人,败也是女人。如果没有欧阳兰,这项目他拿不下,如果没有李小梅的提醒,这场面一定不会有这种效果。当然了,如果没有杨微微,他和cāo武文也就不会结下梁子了。

九点到了,莫正南的车来了,车子后面跟着两辆大巴车,这场景倒是出乎吕浩的意料,当然也出乎cāo武文的意料,他以为每一位到场的一把手都会带着自己的专车而来。只有江超群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迎着大巴车而去。

cāo武文这才省悟过来一样,赶紧跟了过去了,接着就是林县的副书记、常委副县长跟在了后面,吕浩最年轻,在县领导中排位也在最末端,自然走在最后面。不过,谁都知道,今天的现场观摩会是冲着吕浩而来,投向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当林县的领导班子走近莫正南的车子时,莫正南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他扫了扫整个现场,喜气、简朴而又文艺,这样的布置是莫正南想要的又没想到的,他一直在想,现场观摩会以什么为切入点而进入,表场吕浩是应该的,但是他不能做得太明显。他之所以要来林县开现场会,除了抬吕浩的同时,他也放心,吕浩绝对会配合演好这场戏。

说白了,官场更多的时候就在唱戏,可是舞台从来都差不多大,在同一种舞上之上,这戏怎么唱?这脸谱怎么摆?这唱功如何深入人心?这就要看舞台上的效果了。

莫正南在这个时候来到林县开现场观摩会,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一把手们,林县就是他莫正南的点,就是他莫正南树立的榜样。他的喜好,他的理念就在林县的上空。当然了,他还要压压哪些跟在孟成林身边多年的官员们,告诉他们,换天了,他的天空一如这次的现场观摩会一样,喜庆而从简朴,他莫正南要的是实打实的政绩,谁要是再玩花花肠子,在他这里,显然是行不通。

莫正南满意的目光没有逃过吕浩的眼睛,他了解老板,他满意的时候,脸上通常是宁静的。他要是不满意的时候,脸上会罩上一层如木质一般的凝重。

当然江超群和cāo武文也明白了莫正南满意了,莫正南的目光落在了江超群脸上,不过他没有惊异,他已经从吕浩看江超群的余光之中,明白现场的布置与江超群有关,他其实也清楚论能力,江超群远在cāo武文之上,但是他需要把林县交给一位沉稳的人,而不是交给江超群这样的人。林县伤不起,林县在北京的错综关系也伤不起。

此时的cāo武文尽力地配合着江超群,他脸上有一股超出吕浩想象中的淡定,似乎是他把这一切交给江超群置办一样,似乎他一点也不抢功劳一样。

果然,莫正南落在cāo武文脸上的表情有一股欣赏,在这个场合下,林县团结一心,没排除江超群的同时,还借江超群的力把现场布置得符合他的用意,实在让他欣慰极了。

这个时候,大巴车上走下来的一把手们都涌了过来,莫正南随着江超群的引路往主席台上走,离主席台越来越近,莫正南的目光被主席台左右的字体吸引住了,这字体好熟悉啊,不过近几年已经难得一见了。

江超群这个时候赶紧说:“莫市长,这是墨老听说林县引来了制药厂,而且还是一位年轻人引来的项目,才提了一副,既是祝贺,也是对年轻人的鼓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林县为革命解放事业付出过巨大的代价,今天在这一块火地上生活着六十万的父老乡亲,他们大多过得并不富裕,所以就更需要林县年轻的一代继承革命传统,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这是墨老肯提词的原因,所以,我们就感谢吕县吧,感动了这位老人。”

江超群的话一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吕浩脸上,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众人如引抬举的目光啊,而且全是各级单位的一把手们,这种荣誉来得太大了一点,他在这一刻对江超群的服气升到了极端,这人,真是牛逼啊。不动声色地把功劳引到了他的头上,而且那么圆润,那么天依无缝。这个人情送得让吕浩太惊讶了,也太意外了。看来,在官场上,他真是一条嫩黄瓜啊。

莫正南点了点头,扫了一下全场的人,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上了主席台。

台下的一把手们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而cāo武文此时已经替莫正南拉开了主席台上的椅子,在这一刻,他倒是挺有眼力,而且做得极其自然一般,似乎当着全体一把手以及自己的同缭、下属们做着这样的事情,是一种荣誉一样。

吕浩当然也坐在主席台上,今天毕竟是他引来的项目,他看到了cāo武文的这个动作,其实这样的时候,应该是他去做,他最年轻不说,他毕竟是莫正南曾经的秘书,可他就是给忽略了这一点。这让吕浩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任何混到了一定官位上的人,都有他过人的一面,这一面才是吕浩真正要去学习的东西。你不能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而是要拿人家的长处供自己学习和借用。

现场观摩会和破土动工仪式开始了,江超群站起来用他洪亮的声音说: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以及媒体的记者朋友们,大家好。

江超群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听得出来,全场的掌声是真诚而又真实的掌声。因为江超群的事情,这些在场的一把手们都清楚,而这种声音,江超群居然如此识大体地站在这里,而且用如此洪亮的声音宣布会议开始时,真让全场的领导们倍受感动。

莫正南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对于吕浩来说就是最大的肯定,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老板的这种笑容了,很久没感受到老板神采奕奕的风采了。

接着江超群又说:“我代表林县县委、县政府、全县六十万的父老乡亲,感谢莫市长,感谢在座的每一位领导光临林县,在指导林县工作的同时,也请给林县提供宝贵的良方。

今天是林县荣誉的一天,也是林县年轻人开创新局面的一天。大座的每一位领导或许不太清楚,制药厂第一期工程投资是一个亿,这个项目就是我们林县最来的年轻人吕浩县长引来的,另外,我还在告诉大家,就是这位年轻人,冒着生命危险把北京的教授引到了南子湖,现在南子湖已经列入湖泊湿地保护之列,国家前期投入的资金是五百万。”

江超群的话一落,台下又是一片掌声。而且台下的目光又集中在一起,落到了吕浩的脸上,吕浩用余光去看老板的脸,莫正南也正好看着他,目光中是欣慰,当然也有一种暗示。

吕浩看懂了,他马上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领导鞠了一个躬,又对着台下的领导们鞠了一个躬。然后说:“我首先要感谢莫市长,他培养了我。跟在莫市长身后的两年,是我最受益终身的两年。接着,我要感谢林县的所有领导以及台下的所有领导,给了我这位年轻人大力的扶持和指点,没有你们的关心和爱护,作为年轻人,我很难这么快地成长,成熟。今后还请所有的领导们,继续关心和爱护我的同时,也继续扶持和指点我这个年轻人的工作。谢谢大家。”

吕浩的这一段又赢得了一片掌声,荣誉滚滚而来,记者们的闪光灯全对准了吕浩,吕浩那股激动劲,怕是用世界上最华丽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不过,莫正南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江超群赶紧说:“现在,欢迎莫市长讲话。”

又是一片掌声。

莫正南没有拿讲话稿,虽然秘书何先晖替他准备了讲话稿,可他压根就不准备用。他扫了一下全场说:“同志们,你们已经看到了林县破土动工现场的喜气,已经感受到了林县热烈的氛围,而且这样的项目出自于一位年轻人之手,并不是因为这位年轻人曾经给我莫正南当过秘书,我全在这里抬举他,而是他用实实在在,脚踏实地的精神给在座的每一位树立了一个榜样,那就是“事在人为”。

一位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人可以干成功的事情,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比他经验丰富十倍、百陪的你们,一样可以干好所有的事情。就拿现场布置而言,你们随便看一看,转一转,就会明白,人家花了多少心思,动了多少的脑子。可他们花的钱绝对少于你们任何一场会议,同志们,我们都是农民的后代,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们的血汗钱。我们能不能花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呢?

今天,我在林县终于看到了,什么是花最少的钱办最隆重的事情。在这里,我告诉所有在座的各位,今后这样的现场观摩会还会更多,更热烈。哪个单位做出了成绩,哪个单位值得大家学习,我们就要诚心诚意地学习别人的经验,去对比看、找差距、学经验,牢固树立抓项目就是抓发展、抓投资就是抓经济工作源动力的共识,以更大的干劲、更实的作风和更高的标准,知难而进,迎难而上。

我们都知道林县是革命老区,那是过去的辉煌,过去的辉煌不代表今天的成绩。今天的林县,是一个农业大县,缺乏工业,缺乏开放引进的心xiōng,所以林县的经济状况一直是全市排名最靠后的县,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要把现场观摩开定在林县开。

过去的成绩也好,过去的落后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我相信林县有了这一次实打实的项目引进后,一定会挤入经济强县的名单之中。从“经济弱县”跨越到“经济强县”,实现这个跨越的关键是依靠“技术”的进步,要发展理念、发展能力、经济效益、生产工艺以及再发展的能力等方面。另一方面,招商引资不仅招来的是项目和资金,同时也招来了人才、理念和先进的技术,这就是提升经济发展层次、实现从“经济弱县”到“经济强县”跨越客观要素的原始积累。

今天参会的都是领导干部,还是单位主要领导,作为基层的同志,成长到今天很不容易,希望大家都心存一份责任感,选择了这份工作就要当好职,组织信任我们、人民寄望于我们,我们就要尽好责。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叫项目现场观摩会,同时也是一个调度会,观摩的目的是要让大家感受差距、认清我们面临的形势,调度的目的是要让大家增强紧迫感,重点是立即行动起来。调度是什么意思?就是调动、转变的意思,调度了以后大家就要有一个快的动作、大的转变。以积极的心态、拼搏的精神、务实的作风掀起一个项目建设和大抓招商的**,争取在项目建设上有一个让全市瞩目的大转变,创造一个“富裕、文明、生态、幸福”新琉州。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莫正南讲到这里,把声音提高了好几度,那一声“有没有信心”如春雷一般,落在林县的大地上,落在在座的第一位领导耳朵里,让他们有了一种震耳欲聋的力量感,这种力量感是琉州很久以来缺乏的东西,也是莫正南今天的真正目的。

吕浩的全身沉浸在这种力量感之中,随着莫正南的讲话结束,制药厂破土动工仪式开始了,莫正南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走向了制药厂的工地,在哪里苏小宝带着他的专业队伍早已经等候着,记者们的闪光灯又不停地闪烁着,吕浩在记者队伍中发现了冉冰冰,她显得消瘦多了,只是她看到吕浩的那一瞬间,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脸上,她并没有回避,似乎她和吕浩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吕浩便有些服冉冰冰,经历过这么大的打击后,居然如此快速地投入到工作的同时,也能够如此快速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过吕浩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冉冰冰,便拿眼四处寻找了一下,他怕念桃和顾雁凌在这里,怕这么多人,念桃不安全。

吕浩扫了全场,没看到念桃和顾雁凌,便松了一口气。正想往工地上时,冉冰冰却挤了过来说:“吕县,年轻有为,年轻有为。我想做一期专访,这个面子,吕县给我吗?”

“念桃和顾雁凌呢?”吕浩没有回答冉冰冰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她们在酒店等我,我采访完今天的活动就过去。不过,我突然很有兴趣做你的专访,怎么样?看在念桃面上,照顾一个?”冉冰冰笑着问吕浩,可吕浩怎么看,都觉得冉冰冰脸上的笑那么地不舒服,也那么地说不清道不明,“红颜必定祸水”,吕浩此时一下子想到了这句话。他不想继续和冉冰冰纠缠,便说了一句:“下次再说,我今天实在是忙,对不起哈。”

吕浩一说话,便急匆匆地走掉了。他发现经历过打击之后的冉冰冰,变得比打击之前的她更陌生,可令吕浩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感觉。

破土动工剪彩开始了,莫正南和苏小宝一人站一方,随着记者们的闪光灯,随着礼炮声冲天而起,莫正南和苏小宝同时剪断了彩带,直到彩带落下来的那一刻,吕浩这颗一直紧张的心才松了下来。直到彩带落下的那一刻,才证明这一场精心准备的现场观摩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可是,就在吕浩暗自高兴和兴奋时,李小梅的手机打进来了,吕浩远离了一下人群,走到一旁去接,李小梅在电话中说:“吕浩,不好了。”

吕浩兴奋的心情顿时如被人浇上冰水,他的后背又感觉一股凉气往外冲,他在这种时候,最怕听到的声音就是“不好了。”

“怎么啦?”吕浩急切地问。

“催勇全居然把我收藏起来的西装礼品找到了,而且擅自在分发。”李小梅在电话另一端着急地说。

“他现在在哪里?”吕浩的头在一刻被炸裂般地痛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啊。刚刚老板还在大会上强调要以“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这会儿,催勇全居然在分发礼品,这不是把吕浩往枪口上送吗?

“在酒店里,正在装礼品袋。”李小梅说。

“那你准备的礼品弄好了吗?”吕浩问。

“我这里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可是催勇全哪里我劝不住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劝。”李小梅在电话中急了。

“你别急,我马上赶过来。”吕浩说着便挂了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冉冰冰又缠了过来,拦住了吕浩,非要现场采访他。吕浩哪里有心情接受什么采访,急得汗都冒出来了,想走,冉冰冰却不让。吕浩急于想走,就推了冉冰冰一下,冉冰冰大约没想到吕浩会推她,结果人没站稳,从破土动工的坡地上一下子滚了下去。

吕浩这一下子真的傻眼了。



第六十一章 反客为主

第六十一章反客为主

第六十一章反客为主

吕浩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人傻了一般。还是江超群眼明手快,让身边的两名工作人员快去看看再冉冰冰伤着没有。工作人员走了过去,冉冰冰摔得不重,都是新挖的土,人倒是没伤着,就是身上弄了一身的泥土,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在工作人员的扶助下,冉冰冰总算是站了起来,衣服却还脏了。一时间觉得很委屈,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她这么一哭,引得一堆的记者都围了过来。便有记者拿相机给吕浩拍照,江超群赶紧冲到了吕浩边上,挡住了吕浩,对着记者们说:“大家冷静一下,这是个误会。”

吕浩这才清醒过来,望着现场的记者们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我不是有意,而是有急事要走,不小心弄倒了冰冰记者,我道歉。冰冰,原谅我好吗?现在跟我一起走,念桃有衣服,你先换上好吗?”

记者们互相看了看,发现冉冰冰和吕浩是认识的,这真是一场误会。他们便一下子散开了,好在记者散开了,要是没有散开,就会被莫正南撞上,莫正南领着的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江超群便说:“吕浩,你快冉记者走吧。”

冉冰冰站着,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她的目光紧盯着走过来的莫正南,吕浩见冉冰冰又在打老板的主意,心里很有些不爽,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这么没有自知知明呢?不过,吕浩只是想想,脸上却还得堆满笑容,再一次讨好般地望着冉冰冰说:“冉记者,我们走吧,念桃和顾雁凌还在等你呢。”

大约是莫正南越来越来近了,也大约是冉冰冰也觉得这么站下去挺无趣,便用又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尽量让身上的衣服显得整洁一些。拍完衣服,这才转过脸,一脸嘲弄地盯着吕浩说:“吕县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大哈。”

吕浩装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冉记者这么说的话,我的脸都要红了。不是架子大,是真的有急事。我们走吧,到车上我解释给你听。”

话说到这个份上,冉冰冰要是再不走,就没有台阶下了,她也清楚,再闹下去的话,她也讨不到什么好。于是,便跟在吕浩身后,赶在莫正南走过来之前,钻进了吕浩的车子里。

小周把车子发动后问吕浩:“吕县长,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去南都大酒店。”吕浩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按下了念桃的电话,念桃和顾雁凌在水磨房,除了交流了近期的生活外,就是谈了关于手工刺绣厂的设想,当然还给顾雁凌带来了马届镇的手工刺绣,顾雁凌对这些工艺品也极有兴趣,两个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一上午也不觉得长,而是越谈想法越多。直到这个时候,吕浩的电话打进来了,吕浩在电话中问念桃:“你在哪里?”

“我在水磨房,怎么啦?”念桃问了一句。

“我把冰冰送过来。”吕浩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了看冉冰冰,冉冰冰坐在后座,似乎没听见吕浩的电话一样,眼睛盯着窗外,对窗外的街景入迷似的。

吕浩便知道,冉冰冰不想说话,或者是冉冰冰还在生气之中。电话一挂,吕浩便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叫了冉冰冰一句:“冰冰,”

冉冰冰装作这才听到吕浩说话,转过脸,装成十分意外地问:“怎么啦?”

“念桃她们就在附近,我送你过去。对不起,我现在真有急事,下次一定专门设宴请罪,你就原谅、包容一下好吗?”吕浩的脸上一脸的歉意和微笑,这个样子的吕浩,冉冰冰要是再生气的话,就太小气量了。她便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同学一场,不存在原不原谅的。”

说着话的时候,水磨房倒了,吕浩下车,赶紧替冉冰冰把车门拉开了,冉冰冰还没想到吕浩会亲自替她开车门,一时间又有些感激,毕竟今非昔比,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见好就收吧。

冉冰冰风情万种地走了下来,扭了扭着水蛇般的小腰,才望着吕浩说:“谢了。你走吧,我自己去找她们。”说完,也不等吕浩回话,一步一扭地走进了水磨房。

吕浩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冉冰冰闹起来啊,她要是一闹,这么圆满的现场观摩会被她搅一脚,就太没啥意思了。一如一份精美的食品,吃到最后一口发现里面有只苍蝇一般,这种感觉,会让吕浩觉得扫兴之极的同时,倍感无趣。和cāo武文斗争了那么半天,终于在江超群的帮助下,让现场观摩会圆满结束了,总不能在最后的时刻融进一只苍蝇吧?所以对冉冰冰,吕浩是气得捏着肚皮揉,却不敢表露半点,反而还得堆一堆的笑容去应对她。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是欧阳兰教训过他的话,他现就把这个道理运用到了冉冰冰身上,发现自己是真的成熟和进步不行,竟也能在冉冰冰面前演得如真的一般,演得让冉冰冰放下了一切的戒心。

吕浩赶紧坐回车里,对小周说:“快点去南都大酒店。”

小周“嗯”了一声,便把车子提速向南都大酒店开去。没几分钟便到了南都大酒店,车子一停下来,吕浩就从车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在南都来808房间,一件一件的礼品都分好了,放在这里。一见吕浩的电话,接起来就说:“吕浩,我在808房间,催勇全他们好象在五楼,具体房间,我还不知道。你在前台问一下。”

吕浩“哦”了一声就收了线,赶紧到前台查催勇全的房间,一查果然在五楼,505房间。吕浩对服务员道了一声谢,就去了五楼,一到505,催勇全正指挥着几个选调生在数礼品,一见吕浩进来,催勇全马上说:“吕县长,幸好我赶到了南都大酒店,一问才知道西服都没有拖到酒店来,打昨天订货的司机,才知道西服没送过来。司机说,李局长让听通知,所以一直就没送西服过来。我赶来的时候,礼品还没装,我都急死了。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催勇全没发现吕浩的脸色变了,还在表功似的说着,吕浩一听,怒气就来了,望着催勇全一字一顿地说:“马上把这些西装退掉,你们怎么订货的,现在就怎么去退货。”

催勇全愣了一下,几个选调生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都奇怪地把目光落到了吕浩的脸上,特别是催勇全,他不解地望着吕浩说:“这是cāo县长让安排的礼品,他知道吗?为什么要退掉呢?每次会议都有纪念品的。”

“催主任,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吕浩冷着脸,盯着催勇全说。

“可,可是,cāo县长知道吗?”催勇全的身子一下子僵硬着,他也不知道听谁的好。吕浩不让发礼品,可cāo县长却叮嘱礼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礼品我已经让李局长准备好了,这里的所有礼品还是麻烦催主任退掉。”吕浩的语气显然平和了一下,毕竟催勇全也是奉命行事,他要为难催勇全也不对。

“要不要我请示一下cāo县长?”催勇全不放心,这可是cāo武文亲自点的礼品,要是在礼品上面出了差错,cāo武文怪罪下来,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担当不起,再说了,目前林县的形式,cāo武文马上就要接任书记了,他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得罪cāo武文。

“不用了。我会对cāo县长解释的。”说着,吕浩就让选调生把西服全部送到楼下,尽快让货车来运走。

选调生不敢不听吕浩的话,便接着西服往楼下送,可催勇全还站着没动,吕浩生气了,冷着脸问催勇全:“催主任,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任,与你无关。”

催勇全见吕浩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敢继续僵持下去,便给货车司机打电话,让他尽快到南都大酒店,把西装拖走。只是催勇全很不明白,吕浩为什么不给cāo武文打电话呢?显然,吕浩肯定是没有告诉cāo武文,因为他一直没有接到cāo武文说不送西服的电话。他现在很有些奇怪,吕浩这葫芦里埋的是哪一曲呢?

吕浩亲自指挥着选调生们把西装全部装上了货车,直到货车开走后,吕浩才松了一口气,指着催勇全说:“催主任,你去大厅看看,该准备的饭菜好了没有?另外,我可提醒你,不要上高档酒和菜,一般工作餐的标准。”

“什么?”催勇全傻眼了,盯着吕浩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cāo武文叮嘱过,高标准的接待,所以,他叮嘱南都大酒店的经理,一切标准以最好为准。

吕浩发现自己百忙之中忘了这档子事,他早就该提醒一下催勇全,在接待问题上,一般化行了。结果一忙,把这事忘了,现在见催勇全的样子,马上明白,肯定又是高标准的接化方式。

吕浩也没继续和催勇全讲什么原因,就直接对催勇全说:“喊经理来见我。”

催勇全这才感觉这次会议和以往不同了,因为吕浩的原因,还是因为真的是会议需要呢?可是cāo武文难道不知道这回事吗?

催勇全借找经理的机会,上楼去了。他一离开吕浩,就给cāo武文打电话,cāo武文正陪着莫正南和一帮一把手们参观制药厂的整个规划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根本听不见电话。

催勇全一连拔了好几次,见没人接。只好喊上酒店经理,一起下到大厅见吕浩,酒店经理还不认识吕浩,催勇全赶紧替酒店经理介绍说:“这是我们新来上任的吕县长。”

酒店经理赶紧热情伸手握住了吕浩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说:“荣庆,荣庆。这么年轻的县长,前途无量啊。”

吕浩笑了笑,没接酒店经理的话,而是盯住酒店经理,直接说:“你们准备的酒菜一切从简,一般工作餐的形式就行,至如经济损失,让催主任酌情补偿一下。现在,马上重新准备,一个高档菜都不允许上,最好是林县的特色小菜,有难处吗?”

酒店经理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催勇全,催勇全装作不看酒店经理,转着头看吕浩,酒店经理便知道,吕浩的意思才是命令,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抗得过县长吗?再说了,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县长,背后的靠山和来头一定不小。想到这一点,酒店经理赶紧堆满了笑,挠了一下头,哈着腰说:“吕县长的命令,我马上执行。只是,这经济上会损失不小,毕竟我们酒店一大早订购了很多菜,补偿方面,还望吕县长多多宽容一下。”

“这件事你们让催主任,我现在要的是你们马上重新给我准备中午的饭菜。”吕浩一脸的严肃,而且语气不容置疑,酒店经理便知道,今天的宴请,由这位新来的县长说了算。

酒店经理等吕浩话一落,便讨好地说:“我马上下去准备,请吕县长放心。”说着就一边掏手机,一边往餐厅走,吕浩便对催勇全说:“催主任,辛苦一下,餐厅这边盯着点,我说了,一切从简,你们不能再玩花样,还有拿来的酒全部收起来,中午不会喝酒的。今天的安排,你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就行了,放心去准备吧,我会向cāo县长解释的。”

到了这一步,催勇全还能说什么呢?cāo武文的电话也打不通,除了听吕浩的话,把责任全推到吕浩身上外,他还能说什么呢。于是便离开了吕浩,往餐厅走去。

吕浩把这事件安排妥当后,去了李小梅的房间,李小梅带着局里的几位女下属,还在检查礼品妥没妥当,一见吕浩进来了,便笑着说:“吕县长,你来得正好,你亲自检查一下,看看这样准备行不行?”

吕浩便弯腰去看礼品,李小梅还真会想心思,每一件绣品都用礼品盒包装着,中间露出一部分绣品,看上去又简朴,又美观。不由得夸了李小梅一句:“还是李局长手巧,这么一包装,确实美多了。对了,我包里还有一份,你也包装一下。”说着,吕浩便把念桃交给他的绣品递给了李小梅,李小梅一展开,不由得“啊”地叹了一声,几个**事便凑过去看,齐声说:“太美了,这一副是所有绣品最美的一副。不过,这一对男女好象是情人吧?这周边的情境都好象是热恋中的感觉,这适合送吗?”

吕浩发现自己又办错事,在这个时候拿这个出来不是没事找事吗?可既然已经拿出来了,他总不能收回去吧,见几个女人都盯着他看,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在手机响了,吕浩赶紧趁接电话的机会一边对李小梅说:“你赶包起来,我接个电话。”一边走出了房间,电话是江超群打来的,他在电话中问:“吕浩,怎么没见到你的人呢?这么重要的机会,你不在现场,忙什么去了?”

“江书记,是这样的,cāo县长准备了上好的西服和高标准的饭菜,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正在南都处理这件事呢。现场的事情,还望书记多担当一些好吗?我这边处理妥当后,马上赶过来。”吕浩拿手机的手全是汗,他感觉自己已经累到了极致,不得人累,而是心累。这一件接一件的事,让他很有些力不从心的同时,应接不暇。不过他知道,经历过这一次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一定有经验,一定不会手忙脚乱的。好在,李小梅再一次帮了他的大忙,要是真的高标准接待了所有的来宾,这莫正南的脸就会把吕浩重重的扇一把掌的。

“是这样的。我也疏忽,接待的标准不能高,你已经听到了莫市长的意思,所以第一站,你一定要把好关。”江超群在电话中叮嘱吕浩。

“我知道了,谢谢江书记。”吕浩赶紧客气而又礼貌地说着,他今天幸好有江超群,要不是他,这么大的场面,他还真会搞砸锅,特别是冉冰冰一搅和,要不是江超群反应得快拉起了冉冰冰,真等一群记者围攻他时,他这黑脸形象明天就会满网络飞。

“你去忙吧。”江超群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吕浩赶紧走到了李小梅的房间,李小梅已经把礼品包装好了,递给了吕浩,不过她没再取笔吕浩,她已经从吕浩不自然地脸上明白,吕浩有难言之隐。

吕浩收起礼品,对着李小梅说了一声“谢谢,”叮嘱了李小梅几句,便下楼往现场赶,他还想到现场找到莫正南的司机,把礼品交给司机,让他替莫正南收着。

小周一直等在楼下,一见吕浩上车就问:“吕县长,再去哪里?”

“去现场。”吕浩回了一句,又急匆匆地拿出手机,拔通了念桃的电话,他不大放心念桃,只要有冉冰冰在一起,他就不放心。

念桃接了电话先问:“吕浩,活动搞完没有?”

“还没有。中午在这里吃饭,我还在忙。你们怎么样了?”吕浩关切地问了一句。

“冰冰说你把她推倒了,要我陪她的衣服,刚刚一起去替她买了一套呢,不过是雁凌付出的钱,现在准备去吃饭。我和雁凌谈得很投机,这厂子一定可以开起来的,现在就等我把孩子生完,就可以开业了。”念桃在电话另一端兴奋地说着。

吕浩一听念桃的声音,没什么问题。心便安了一些,叮嘱念桃说:“你多加小心,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我不多说了,我要去现场接客人。”说着,吕浩便挂了电话。

念桃拿着电话,怔了一下。吕浩的话什么意思呢?又要防着冉冰冰吗?冉冰冰这次消瘦了不少,人也没有以前那么尖锐了,念桃倒有些同情她。她其实很想问问吕浩,他来了没有?她当然不敢去问冉冰冰,可是吕浩说忙,她又问不出口。当然了,她可以晚上看电视,新闻里一定有他,她经常看琉州新闻和林县新闻,琉州新闻有他,林县新闻有吕浩。

吕浩赶到了现场,正好莫正南领着一群人参观完了,莫正南一见吕浩,便笑着问:“吕县同志,一大上午,怎么主角缺席了呢?”

莫正南因为是笑着问的,在场的人都理解莫正南在开玩笑,于是便哄笑起来,吕浩知道老板是真心替他高兴着,赶紧解释说:“我替来的每位领导准备了一份林县的小礼品,刚刚去检查礼品去了。”

吕浩的话一落,cāo武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极其不自然,而且极疑惑,吕浩这位年轻人到底怎么啦?怎么这么不懂事?哪里有这个场合说礼品的呢?

莫正南也有些疑惑,他刚刚强调要以“最少的钱替人民办最大的事”,而且他选择林县,就是相信吕浩不会在接待标准上花心思,做手脚,可他这是怎么啦?在这个场合提什么礼品呢?

江超群看出了莫正南的疑惑,赶紧说:“我们的吕县,看上去年轻,可思绪绝对不年轻,周密着呢。他给大家准备的礼品,是林县一直保留下的美好传统,手绣。我们的吕县,就是想借这样的机会,把林县的传统品推出琉州,推到江南,走到全国,走向全世界呢。”

吕浩真是感动江超群啊,在这个时候说这一番话绝对比他自己去解释效果好一百倍。果然,莫正南的兴趣来了,嚷着说:“走,我们大家都去看看,这样的礼品大家都得人手一份,好好宣传,大力宣传。”说着,带头往车上走,其他的一把车往大巴车上去。

吕浩赶紧跟了几步,走近莫正南说:“莫市长,这是您的一份,我本来想给司机的,还没来得及给。”说着,掏出绣品递给了莫正南,莫正南会意了,接过绣品直接钻进了车子里。

吕浩这才走进自己的车子,跟在莫正南的车子后往南都大酒店开去。

车上,莫正南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乡绣品,那是一副比较大的绣品,绣的就是念桃讲过的梦想,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他大明大白地,在湖边一起相依相偎,念桃把湖边的风景绣得满是情感,那一对相依相偎的人儿也是那么地幸福和美满。

莫正南看得一阵阵心潮起伏,这一刻,他真的好想念念桃,想如绣品中的人儿一样相依相偎着,想听听孩子在她肚子里折腾的声音,想摸摸念桃那个一定已经圆溜溜的肚皮。可是,他找什么借口留下来呢?

莫正南往后座上靠了过去,闭着眼睛,任念桃的绣品再一次在大脑里回旋。

吕浩一直跟在莫正南的车后,而cāo武文的车在最前面引路,cāo武文的恼火是可想而知的。他明明是准备的西装,怎么就换成了绣品,真要给这些来的一把手送不值钱的绣品,传出去不是一个大笑话吗?别看莫正南在会上讲得那么清正廉洁的,会下,几个会议没有礼品呢?cāo武文这么想的时候,掏出手机,一个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催勇全打过来的,他也正要找催勇全,便拨了过去,催勇全一见是cāo武文的电话,胆战心惊地接了电话,他现在就怕cāo武文的电话啊,果然,一通,cāo武文就在电话中吼:“我不是让你准备西装礼品的吗?怎么又是什么绣品?这是谁的主意?”

“cāo县长,我,我上午准备了西服,可吕县长坚决把西服退掉了,我也没办法啊。打您的手机,也打不通,您看,现在,也没办法了。”催勇全在电话另一端委屈地说着,他还不敢告诉cāo武文,高标准的饭菜,全部换上了林县的特色小菜。他怕cāo武文发脾气,又要重搞一套,那他这个当主任的就实在为难了,再说了,厨房都已经要上菜了,cāo武文要是这么一变化,大家都没面子,干脆就不说,等着挨骂,再说了有吕浩,全往他身上推,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小小的主任也只能这么做了。当家的婆婆多了,让他这个小小的主任太为难了。

cāo武文吼了一通,就收线了。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改变什么呢?不过听莫正南的语气,他好象还真的对绣品赶兴趣,但愿吕浩是歪打正着吧。

南都大酒店到了,几车子人走进了大餐厅,吕浩紧跟在莫正南身边,莫正南低声说:“我看了绣品。”

吕浩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便把目光落到了莫正南脸上,想去探索一下老板的意思,见他说这话时,罩着一种情真意切的神色,不过很快,这种神色就不见了,继而出现的是一种平淡,一种没有内容的脸。

吕浩在心里转了一下,想说什么的时候,莫正南却快走了几步,和吕浩拉开了距离,吕浩便知道,老板不想听他说什么,可是老板却需要吕浩安排见念桃。

找什么理由呢?吕浩一时也为难了。这么多的一把手都在,什么理由才能让莫正南留下而又不起疑心呢?

吕浩极力地想着,这时莫正南却站起来说:“同志们,辛苦了。不过,我还是想继续让大家辛苦一下,把绣品分发给大家吧。”

吕浩一听,主意来了,一高兴便抢话说:“太好了,莫市长,我就让她们送下来。”说着,掏出手机就给李小梅打,让她们赶紧把绣品送下来。

莫正南扫了一下吕浩的脸,这年轻一脸的兴奋,他便在心里心,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吗?或者他找到了让自己留在林县的理由吗?

正想着,礼品送上来了,李小梅和几位**事,还有工作人员一起把绣品分到了每一位到场人手中,莫正南也领了一份,他带头打开了,指着绣品说:“宝贝啊,这可是宝贝啊。这手工艺术品外国人最感兴趣,绝对可以出口的。”

莫正南的话一落,每一位一把手也都打开绣品看着,确实很不错,最主要的是现在这种手工艺术品越来越失传了,如果继续发扬光大,确实是一笔财富。

莫正南便反客为主,很豪迈地说:“绣品是艺术品,虽然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的民俗民情,被新的观念和行为所冲击、所代替后,越来越失传了,而越是失传的东西,越需要人们去留住,这是艺术,艺术是无价。而且这样的艺术对增强民族自尊、民族自豪感和民族凝聚力,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也得一条创富之路。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看到这一针一线,精耕细作时,一定会有很多的感悟,而今天,我特别要感谢一下吕浩,虽然他曾经是我的秘书,但他今天送我的礼品打动了,也感动了我。”

莫正南的话音一落,全场响起了掌声,cāo武文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吕浩还真有他的一套,他瞧不上眼的东西,恰恰是最珍贵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压值没多少钱,正是这样,才更容易打动莫正南。

正这么想的时候,饭菜送上来了,江超群便走到了最前面,对着在座的每一位说:“感谢大家光临林县,感谢莫市长给了林县展示绣品机会的同时,也请大家尝一尝林县的特色小菜,今天,全部是林县的特色小菜,没有酒,就让我以水代酒,先敬莫市长,再敬大家。”说着江超群拿着白开水走近了莫正南,菜也在同时送到了每一张餐桌上,莫正南扫了一眼菜,无比高兴地说:“今天的现场观摩会,可以说是我见到最简朴、最动人又是最完全的一场会议,来,我借林县的水,先感谢一下林县的几位领导。”说着端起了杯子,cāo武文、副书记、常委副县长,副县长包括吕浩都站了起来,莫正南一个一个地碰杯,一边碰一边说:“这样的饭菜才是我们应该大力推广的。好,办得好。”碰完杯后,他把白水一口干掉了,干完,他的眼光还特意在吕浩脸上留了一下,吕浩感觉到了,微笑地回应了一下。

这一回应,让莫正南轻松下来,他可以留下来,这小子还真的越来越会办事,第一场现场观摩会,吕浩替他赢来了这么好的开端,而且给他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刹住孟成林在位时的大cāo大办的风气。

莫正南敬完林县的领导后,站起来走到了最前方,望着大家说:“第二杯,我敬大家,这一杯水,比酒的份量重,比酒的情意更浓。我在这里把丑话说在前,以前所有的会议一律参照今天的会议标准置办,谁要是再借会议的名义搞特殊化,可别怪我莫正南手下无情。”说着,一仰头,很雄壮地干掉了一杯。

莫正南这么一喜,一严的,让所有的一把手都感觉到了天真的要变了,不过这样的变化,这些一把手是赞成的,一切要从简,其实也是他们心理想的,只是别人不从简,你一家从简,再说了领导没要求从简,你从简,敢吗?借一个胆子给这些一把手,他们也不敢。再说了,中国的传统是礼多人不怪,所以,会议越办越排场,礼品是越送越高档。

这一餐饭,对于这些一把手而言,确实吃得津津有味,没有酒,吃得可口的家常小菜,一家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而言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想要的,可一个接一个的应酬,一餐接一餐的酒,早已经让他们都麻木。

莫正南的话反映最大的是cāo武文,他吓得后背后是汗,他这才发现,他真的不懂莫正南,而且也真的不了解吕浩。吕浩如果事先和他商量这么办的话,他肯定直接否掉,而他不动声色地把礼品和接待标准全改了,改得让莫正南满意的同时,而且以林县为榜样了,谁又不想成为别人的榜样呢?

cāo武文才明白,吕浩这个年轻人确实不能忽略,也确实忽视不得。可是想到这一条,他的心里又极不舒服,他要与吕浩这种摸不透的年轻人共事,而且经历这一个会议后,吕浩的呼声和威信肯定会越来越强大,让他不担心吕浩,那是假话,谁愿意身边有一个强大的政治竞争者呢?哪怕是位刚出道的年轻人,也是cāo武文不愿意怕。

这一餐饭很快便吃完了,吕浩走到莫正南身边,毕恭毕敬地望着莫正南说:“莫市长,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莫正南笑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别说一个要求,十个要求,我也答应。”

莫正南的话一落,在座的人又都笑了起来,吕浩赶紧说:“莫市长,我请求您下午别走,我从琉州来了一位老板,是我爱人的同学,能不能借市长的光,一起去一趟马届镇,我想在林县开一家手工绣品厂,销往全世界去。”

这可是吕浩一直在想的问题,正好莫正南拿绣品说事时,他想到了顾雁凌,这正是留下莫正南的大好借口,一举两得。

莫正南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全场的人又跟着一起大笑,其实他们根本不明白莫正南笑什么,莫正南是真正开心的笑,吕浩这个小子太聪明了,留住他的理由找得如此正大光明,而且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这小子,是个人才。莫正南欣慰极了,亲手拍了拍吕浩的肩膀说:“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吕县同志这么一说,我再没有时间,也得留下来,支持民间艺术了。”

“谢谢莫市长对林县艺术品的支持,也谢谢莫市长对林县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我还年轻,多做事,是我目前最大的愿望,还要请莫市长以后多多指导。”吕浩谦逊地望着莫正南,莫正南也亲切地望着他,互相之间,都笑了起来。

莫正南的笑声以及莫正南拍吕浩的举措,让在座的一把手们羡慕极了,这小子还真会哄莫正南开心,也真正经营和钻空子。这样一来,又一家厂子又要落户林县,又是这个年轻人的政绩,这一个接一个的点子,让这些一把手们不服不行。

这餐饭是在莫正南的笑声以及对吕浩的赞赏中结束的,当所有的一把手们坐上大巴车走的时候,江超群走了过来,对着莫正南说:“莫市长,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吕县了,他年轻有冲劲,而我感觉自己老了,该休息了。等市长忙完林县的工作后,我能去市长的办公室一趟吗?我是该退出来,让位给吕县这样的年轻人了。”

莫正南没想到江超群有这个想法,不过江超群的这个想法,对于他和自己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他现在人在林县,而且cāo武文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cāo武文的脸色不大对劲,cāo武文是不是在担心和紧张,自己对江超群会重用呢?说老实话,cāo武文今天的表现相比江超群而言,确实逊色许多。可是对cāo武文,莫正南还是有一股认可和信任以及稳重感,在这一点上面,江超群总是让他有不放心之感。再说了,今天的氛围和场合,莫正南也不想谈江超群的问题,可江超群今天为吕浩做了这么多,他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

于是,莫正南用一种很亲和的目光看了看江超群,主动伸手去握江超群的手,这么一来,江超群很是激动,赶紧紧紧地握住了莫正南的手,这一握,他知道明白,莫正南会手下留情的。



第六十二章 步步为赢(77@读书)

第六十二章步步为赢

第六十二章步步为赢

吕浩看到莫正南和江超群握手的场面时,也感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该还江超群的人情了,而这个人情需要老板支持,在这一刻,老板伸手一握,吕浩也放心了,老板还是给了他无限大的面子。江超群能够顺利退出权力中心,不再被追究,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一种结局。

莫正南和江超群握完手后,江超群准备撤了,莫正南便领头把江超群送到了南都大酒店门口,这个行为,让在场的人都震撼着,一个上级啊,这么送下级,而且还是在下级的地盘上,还是在下级背后害过莫正南的时候,也是下级最灰暗的日子里,莫正南的这一举措,让江超群的老泪在眼眶里转动着,整张脸却显得格外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望着莫正南说:“市长请留步,我,我,”江超群说不出话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极为感动,整个场面一下子安静得全是心跳声,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看莫正南,又看看江超群,都在等着,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这场面持续了一会儿,莫正南还是打破了沉静,说了一句:“老江,多保重吧。”

江超群一边点头,一边“嗯”着,做完这些,他便对着莫正南挥了挥手,迅速转身往酒店的停车场走去,他一转身时,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滑落下来。他不知道在此时此刻,他的眼泪是悔恨交加,还是感动与感慨。世事如浮云,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如铁一般硬邦邦着,可莫正南的一个握手,一个送客,竟让他泪如雨下。他还是舍不下官场,还是舍不下权力和权术。可是一切的错误已经铸造而成,他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太晚了。

江超群任眼泪流着,他知道,流过这么一回后,他的权力之路就彻底终结了,他的一生也彻底淡如白开水了。

人生就是这样,再多的感慨,也只能化作几行泪,也只能不过眼烟云聊以**了。

就在吕浩看着莫正南和江超群时,就在大家都在感动之时,吕浩感觉侧面有目光射过来,他用余光扫了一下,cāo武文一脸的复杂,却用一种让人极不爽的目光打了过来,似乎在抱怨吕浩,联手江超群玩了他一大把。这一大把尽管为林县赢来了一个又一个的荣耀,可这种荣耀于cāo武文而言,是沉重的压力和透不过气来的无奈之感,这种感觉对于任何一种身在官场之中的人而言,太糟糕了。可cāo武文在这种场合之下,除了用极尽周到的笑脸去面对莫正南和吕浩外,他不敢,也不能使半点小性子。在官场,“个性”两个字只能属于权力的至高峰,你站在至高峰之上,你就可以使个性,而且个性到了极致,你的人格魅力就到了极致。反之,你站不到至高峰,你就得收取一切所谓的“个性”,官场没有个性,也不敢存在个性。

吕浩看到了cāo武文的目光,他如睡得正香时,被钻进下体的蚂蚁把哪个东东咬了几口一般,心,被石块投中了,一层层的波澜四下扩散着,撞击着——,没有来由的沉重感,还是让吕浩的喜庆猛然往下坠落着。尽管他今天出尽了风头,赢来了诸多的赞赏和羡慕,可是cāo武文的目光,让吕浩不由得警惕起来,cāo武文生气了?他真的要和cāo武文对着干吗?还是cāo武文本来就一直对自己不满呢?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吕浩都不希望和cāo武文把关系处理得太僵硬。江超群这一走,就真的离开了他的舞台。而且从莫正南的表情看,他不可能留下江超群,他能够放江超群一马,就已经是够大度,够宽容的了。如果去重用江超群,这个口子,莫正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开。对于孟成林的利益团体,他不赶尽杀绝,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不可能去重用他们,换成任何一个领导上台,都不可能去重用对手的人。

在这一点上面,吕浩很清楚。他马上换上讨好的笑脸,走到cāo武文身边,扯了扯cāo武文的衣角,cāo武文知道吕浩走过来了,知道吕浩找他说话,他故意装作还在看江超群走的方向,没理吕浩。直到吕浩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再是不理,就说不过去了。转过头,装在才看到吕浩的样子,满是疑惑地望着吕浩。

吕浩见cāo武文终于肯给他说话的机会,马上一脸讨好的笑,望着cāo武文说:“cāo县长,莫市长等会去马届镇时,您觉得如何安排合适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古话,古话说的从来没有错。在吕浩一脸谦虚谨慎的笑脸面前,cāo武文竟然很有些被动和措手不及,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年轻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真的猜不透这个年轻人,一脸笑容的背后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无论是花样还是力量,都那么让cāo武文紧张和恐惧。他现在发现,与吕浩同一个战壕,太危险了。他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玩得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判断能力,而且还得拿笑容去装扮自己的愤怒,去迎接吕浩的笑脸。

这种感觉,对于一个上级来说,太**的扯淡了。这个时候的cāo武文真的在内心骂起了脏话。

“吕县,马届镇的绣品你已经很熟悉了,还是你来安排莫市长的行程,我全力配合。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啦,我也得沾沾喜气才对嘛。”cāo武文那张胖乎乎的脸上,被堆上来的笑容,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以至如吕浩看不清楚cāo武文的真实用意,不过,从cāo武文的话里,吕浩还是感觉到了情绪。这上级带着情绪,他这个下级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吕浩的大脑迅速转了几转,马上换上真心实话的笑脸,而且态度谦卑地望着cāo武文说:“既然县长让我安排,我就当一次家了。等会我和您一起陪莫市长去马届镇,其他的人,县长就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去。这人一多就打眼,莫市长对于过于打眼的活动,都是谨慎的。您说呢?县长。”

吕浩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下莫正南的喜好,这样的小人情,他在这个时候还是要送给cāo武文的,再加上他的态度,cāo武文心里舒服多了。语气便和善了许多,对着吕浩说:“吕县考虑得很周到,我会通知大家散去的。”

吕浩见cāo武文的语气好了起来,便松了一口气,继续讨好而又真心真意地对cāo武文说:“县长,晚上,我想请莫市长去我家里作客,请县长作陪好吗?这完全是私人宴,县长方便的话,把夫人也一块带来好吗?”

吕浩年轻的脸上,闪着一层朝霞式光芒,这光芒让cāo武文不得不直视吕浩的同时,倍感纳闷,这年轻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这不是年,不是月的,哪里有请老板去家里吃饭的道理呢?可吕浩就敢这么做,而且还让他带着夫人去作陪,又让cāo武文如跌迷雾之中。只是,无论cāo武文有多少的疑难杂症,在这个时候,他除了笑脸相迎地望着吕浩说:“吕县太客气了,如果我和你嫂子去不碍事的话,我们当然乐意借光了。”

“谢谢cāo县长肯给我面子,我现在就去安排。你先陪陪莫市长好吗?等会我带着老板来接你们。”吕浩说这话的样子,看上去象个孩子似的兴奋,而且他还在这个时候挠了几下头,那神态确实不像一县之长,倒像个刚走出大学校门,雅气末脱而又充满理想的年青人。这让cāo武文又纳闷了,是不是自己太高估了吕浩,他还年轻,他还缺乏政治经验,他还没有被染上机关色彩,更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机。是他把吕浩想得太过复杂和强大了,这么一想,cāo武文那颗纠结和恐惧的心,才慢慢地松驰下来,脸上浮出一层真正属于他应有的宽容笑容,对着吕浩说:“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吕浩这才欣慰和放心了,原来搞定上级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真的需要耐心,需要智慧更需要演戏。吕浩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涌出了一层说不清楚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什么,吕浩不清楚,他也没时间去追问,这种不清楚的东西到底为何物。生活给了他既定的路,他已经上也轨道,除了在这条轨道上勇往直前以后,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吕浩离开了南都大酒店,独自开着车去了水磨房。他没有给念桃打电话,他想给她们几个一个突然侵击,当然他不打电话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不放心冉冰冰。他想看看冉冰冰到底还不会伤害念桃,冉冰冰上午放了他一马,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真正把念桃当作最好的同学,最好的姐妹吗?这在官场一久,吕浩这种防人的本能越来越强烈,而且越来越高深。一如他刚刚在cāo武文面前演戏一样,其实他没有想好晚上如何安排莫正南和念桃的会面,可cāo武文的目光如寒气逼人的尖刀扎过来一样,他如果不能及时抚平一下cāo武文的脑怒,接下来的日子,他在林县如何实施自己的政治抱负呢?cāo武文是不能拿他如何,但是cāo武文绝对有能力拖他的后腿,他正处于上升空间,有着欧阳兰和莫正南这两大靠山,只要他努力工作,创下几个政绩,想不被提拔都难。他不能在这样的时候,让cāo武文拦了路,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其不划算的事情。他宁愿放下一切的自尊心去讨好cāo武文,也不能和cāo武文把梁子越结越深,越结越大。这也是他临时突然想到在家里请他们吃饭的原因,一来拉近了他和cāo武文之间的距离,二来可以理所当然地为莫正南和念桃创下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有哪一个地方,比在家里让他们会面更安全,更可靠的了。

家啊,才是化解矛盾和回避一切斗争的地方。谁进了家门,还会把敌人当作仇人去打打杀杀呢?这也是家宴的不同意义之处。

吕浩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脑袋瓜子越来越管用了,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么好的应对方式,他自己都有些服自己的小聪明了。这么一想的时候,吕浩的心轻了,浮了,真如飞上九霄一般地快活。他把车子开得很快,反正这是林县,反正他的车子是编了号的,没交警敢来阻挡他,在小县城就是这种好,土皇帝也是皇帝,屁大一点权力,也还能撑取一片小天空的。这也是很多人宁愿做鸡头,也不愿做凤尾的原因了。

吕浩很快就到了水磨房,女老板肖秀琴一见吕浩,老远就迎了上来,甜着一张小嘴巴地望着吕浩说:“吕县长来了,我这小店今天真是蓬荜生辉啊。”

吕浩大约是心情很好,也大约因为有刘枫的这层关系,便玩笑了一句:“有这么美的老板娘在,小店哪天都会蓬荜生辉哟。”

吕浩这话说得甜蜜极了,让肖秀琴笑得更是满身的风情,那小腰扭得格外灵转,一边用手习惯性地弄了一下头发,一边美目传情地说:“那就请吕县长以后多多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哟。”

玩笑归玩笑,吕浩还有正事要办,不能和女老板继续玩笑下去,于是问了肖秀琴一句:“有三位年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们在哪个包间里?”

肖秀琴反应很快,马上说:“这是吕县长的客人吗?我领你去,今天的消费算我请几位妹妹的,一生二回熟,下次她们来,我再收费。吕县长,你这一回给我一个面子吧。”

吕浩没想到这个肖秀琴这么厉害,赶紧说:“肖老板,那不行的,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她们三个人消费的账,我来结。”

肖秀琴还想说什么,吕浩却已经走得很快,她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了,有刘枫的关系,吕浩以后还会来这里消费的,待会象征性地收一点,他心里会明白的。这么一想,赶了几步,追上去,指着一间古典拢形门的包间说:“她们在这里,吕县长自己进去,我就不进去了。”说完,也没等吕浩发话,扭着小细腰,踩着高跟鞋发出来的“冬冬”声远去了,吕浩扫了一眼肖秀琴的背影,心里一下子想到了“权力”两个字,看来这权力无孔不入啊。他不过就是一个副县长,私人消费就可以不用埋单了。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神通广大。

吕浩敲了两下门,念桃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

“我,服务生。”吕浩用林县的普通话说了一句。

念桃没有听出吕浩的声音,冉冰冰和顾雁凌当然更没有听出来,念桃便说:“请进吧。”

吕浩这才一脸笑容地推门而入,他尽管一脸笑,可余光还是扫在了冉冰冰脸上,三个女人一见是吕浩,特别是顾雁凌,坐在门口处,站起来直接捅了吕浩一拳,一边动作着一边说:“念桃,你老公真能幽默,是不是他在家里也总是这个德性?”

冉冰冰的脸上尽管也有一层笑容,可在吕浩的余光中,这层笑容显得很落寞,吕浩的心便紧了一下,看来冉冰冰并没有因为孟成林事件而真正洗心革面了。这么想的时候,吕浩便有些担心念桃,好在念桃现在在林县,要是在琉州,这傻丫头又会被冉冰冰伤害的。

“他呀,在你们面前才这幽默的。在我面前,他可没这么多的话。”念桃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着,其实也真是这样的,吕浩连陪她看电视都不敢,也不容易的。两个不是夫妻的人,硬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不能擦出火花来,搁谁身上,都是一件特艰苦的事情。念桃尽量去这么理想吕浩,所以吕浩不陪她说话,不陪她看电视或者很晚才回家,她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吕浩没有这样的义务,而且他也不应该有这种义务的。他能够真心真意照顾自己,养着自己,就是吕浩的伟大了,作为念桃而言,她还敢奢求什么呢?

念桃这么一说,吕浩的脸红了一下,赶紧检讨说:“念桃,我刚下基层工作,太忙了,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哈,以后尽量抽时间多陪陪你。”吕浩倒是真心说这番话的,可他的话惹得顾雁凌和冉冰冰一阵攻击,特别是冉冰冰,说话从来不饶人,这时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损了吕浩一句:“是当官重要呢?还是当爸重要呢?吕县这么一说,我们姐妹可有意见了,官再大,也总有退下来的时候,孩子可不一样,一辈子都是自己的骨肉呢,哪里有不痛自己痛肉的爸爸哈。”

冉冰冰的话里有话,损人不露骨头,吕浩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发白,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自己想让自己如在cāo武文面前那么伪装和演戏,可他还是没有做到。

念桃一见吕浩的脸色不对,赶紧说:“冰冰,你错怪吕浩了。他真的对我好极了,我不会是个玩笑而已。他是除我父母以后,对我最好的人,你可不别冤枉他了。

冉冰冰也发现了吕浩的脸色不对,突然意识自己把话说重了,虽然她至今都在怀疑孩子是莫正南的,可现在人家是正式的夫妻,吕浩都没有在乎的东西,自己何苦要得罪人呢?而且她现在这种境况,在没有再傍上大树之前,最好还是收敛一些好。今天的现场观摩会整个就是吕浩的庆功大会,这样的人,目前是最大的红人,不是她可以得罪得起的,于是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语气极为玩笑地望着念桃说:“我这不是怕姐姐被他欺侮了嘛,要是他敢欺侮你,我和雁凌一起修理。”

顾雁凌大约也感觉到了吕浩的生气,也装着附和冉冰冰,目光带着笑意地望着吕浩说:“就是,就是,要是欺侮了念桃,我们都拿你是问。”

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吕浩必须马上变脸,这是他要混官场的基本功,于是他的脸上也挂起了笑容,而且是一种很实心实意地笑容,不过他没有再看冉冰冰,而是对着念桃说:“我才舍不得让念桃再吃半点苦呢。”

顾雁凌和冉冰冰都笑了起来,吕浩和念桃也相视一笑。笑过之后,念桃问吕浩:“客人们都走了吗?”

吕浩赶紧望着顾雁凌说:“雁凌,我留下了莫市长,你和我们一起去马届镇看看手绣的情况好不好?”

吕浩话一落,冉冰冰马上抢话说:“我也要去,又是一篇好的新闻点,又可以挣几个工分了。”

吕浩眉头皱了一下,念桃怕吕浩又说让冉冰冰不舒服的话,赶紧说:“雁凌和冰冰都去看看也很不错的,她们等会直接回琉州去也有个伴,再说了,多一个人的想法,对将来办厂子有参考意见呢。”

吕浩便不好再说什么,这时顾雁凌却说:“念桃,你也一起去吧。”

念桃一听,心里“咯吱”了一下,要她和莫正南在这个场合上见面,她能演得好戏吗?再说了,她能保证自己的脸上不露出马脚吗?冉冰冰本来一直在怀疑她和莫正南的关系,说不定冉冰冰根本就没相信过她是吕浩的妻子,要不,她就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了。

吕浩已经看到了念桃脸上的变化,知道念桃不敢去,而且她也不能去,晚上还要请莫市长在家里吃饭呢,念桃不做饭,指导她嫂子做饭才行,念桃知道莫正南的口味。

吕浩便绕过顾雁凌,径直走到了念桃身边,双手揽过念桃的肩,一副很爱老婆的样子说:“你们就饶了她吧,我可不能让我儿子的妈妈受乡下小路的颠簸。”

吕浩的模样,让顾雁凌和冉冰冰忍不住又是一阵哄笑,“哈,吕浩,你可真心疼老婆。看在你心痛老婆的份上,放念桃一马。不过,你这重男轻女的家伙,你怎么就断定念桃一定生个儿子呢?有个儿子还不知足。生个姑娘才可爱,生个姑娘,就喊我干妈。”顾雁凌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打趣地望着吕浩。

这样一来,吕浩便知道,念桃终于可以不用尴尬地面对莫正南了,他知道,念桃不会演戏,而且他也不想让念桃再演戏,有他,有莫正南,如果再保护不了念桃,他们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走吧。老板还等着呢。”吕浩松开了念桃,念桃被吕浩这么亲密一揽时,心跳得快飞出心脏了,再吕浩说走,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顾雁凌和冉冰冰要去洗手间,便把包丢了房间,让吕浩和念桃等一下,她们一走,吕浩赶紧小声音地说:“念桃,我等会送你回去,你让你嫂子去买些菜,晚上莫市长在家里吃饭。”

“啊?”念桃惊讶地“啊”了一下,刚刚平静的心跳又加速着,这是怎么啦,吕浩怎么老是制造这种紧张的氛围呢。不过,啊归啊,念桃还是很乐意他能够来家里一趟,虽然是吕浩和她的家,可她还是希望他的气息留在她的房间里,还是希望他可以看看自己睡觉的小屋,了解一下她的生活。

“吕浩,谢谢你。”念桃快速地说了一句,她害怕顾雁凌和冉冰冰来了,被她们听到她这样说话,她们会怀疑的。

“念桃,你让嫂子做事,你指导就行了,要是再帮不过来,我让李姐来帮你,你不要再让我不放心,好不好?”吕浩是真心叮嘱念桃,因为念桃也是真心在替他解围,也在真心在为他演戏着。

念桃往门边走了几步,朝门外看了几眼,顾雁凌和冉冰冰还没来,她才说:“没事的,我嫂子和我就够了。不要什么事都麻烦李姐,我们自己能够应付的。”

“晚上就是莫市长和cāo县长以及cāo县长夫人,也就四、五个人的样子,你也不要准备太多菜,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吕浩又是一语双关的说着。

“我知道了。”念桃看到顾雁凌和冉冰冰走过来了,便对吕浩使了一个眼色,吕浩马上明白,就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去埋单了。”说着,吕浩快走了几步,他要抢在顾雁凌和冉冰冰赶到之前埋单,他实在有些怕肖秀琴那一脸的风情,实在有些怕冉冰冰那张损人不吐骨头的嘴,要是被冉冰冰知道,这女老板如此殷勤地要免单,她又会拿什么眼光看念桃呢?



第六十三章 权力是个好东西[7-77-读-书]

第六十三章权力是个好东西

第六十三章权力是个好东西

吕浩迅速去前台埋单,好在肖秀琴不在,吕浩赶紧报了念桃的包间名,服务员问了一句:“发票怎么开?”

“不要发票了。”吕浩很快地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快点结账吧。”

服务员“哦”了一下,很快对吕浩说:“先生,你们一共消费一百五十元整。”

吕浩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问,很快把钱交给了服务员,就去门口开车,刚把车掉过头来,念桃引着顾雁凌和冉冰冰一起走了过来,顾雁凌要去埋单,念桃笑了起来:“来我这里,怎么能让你埋单呢?吕浩早埋完单了。”

顾雁凌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其实早就想来埋单,又不知道坐到什么时候,所以就没埋单。念桃,这种事,还是我来为好,越是在吕浩的地盘上,越是不能张扬,他还年轻呢,我可盼着他当个大官。”

念桃感激地望着顾雁凌,她绝对相信顾雁凌说的是真心话,而且顾雁凌和她谈办厂的细节时,她才知道,她和顾雁凌之间有多大的差别,这个差别与你当年是不是好学生无关,也与你当年是不是年年考第一无关。而是生活中的巨大差别,而是事业打拼中的经验积累。念桃才知道,原来顾雁凌不仅仅是命好,而她确确实实有着商业的天斌和头脑,她每一句直指商业价值,而念桃的每一话只知道最本能的生存和手绣的技术。

差别在这一天,让念桃突然明白女人原来需要如顾雁凌这么活着。你不能以为拿自己的一生去经营着男人,你就算是成功和平安的。女人和男人之间更多的时候需要对等,只有对等,才不会如她这么去仰视莫正南,才不会爱得那么低贱和卑微。在这一点上面,念桃突然发现她超过了冉冰冰,虽然她们同样傍上了高官,可她比冉冰冰懂得经营,懂得付出。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冉冰冰直到现在都在想着她要如何索取。世界更多的时候不是用来索取,而是用来付出的。

念桃和顾雁凌亲密地勾肩搭背时,冉冰冰却没说一句话,任由顾雁凌和念桃打趣着,她内心却很是失落。三个惜日最好的同学聚在一起,似乎是她最惨,也似乎是她最不如意。她的官太太之梦破碎得满地都是,可念桃这个高中没毕业的她,竟然就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官夫人了。不仅吕浩这么护着她,还有莫正南对念桃的那份至今让她看不懂的情份。她至今不明白莫正南是怎么啦?难道念桃的孩子真的不是莫正南的?可是莫正南嘴里的“丫头”明明叫得那么地暧昧,他和念桃之间绝对不可能清白。只是莫正南目前是单身着,他为什么不娶念桃呢?如果说当初有孟成林和她在制造着混乱,那么现在这个时候,莫正南马上大权再握时,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认呢?

冉冰冰自以为很聪明,跟了孟成林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很了解高官,可现在,她发现她看不懂吕浩,更看不懂莫正南。只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落差,这样的落差原本不该在她的身上出现,可今天却明明那么强烈地出现着。这种感觉,让冉冰冰心里极不舒服,再加上顾雁凌和念桃投资办厂,没有约她入股,她嘴上虽然笑着、闹着,内心却是极其不爽。

冉冰冰想,她哪一点不如念桃呢?为什么好事全让她给占着了?妒忌的火又烧着她,不过,她没有让自己再表现出来,而是先上了吕浩的车,假笑着问了吕浩一句:“手绣品是真实的吗?”

吕浩不解地转头盯着冉冰冰反问了一句:“冉记者什么意思?”

“难道让你叫我冰冰,就这么为难吗?”冉冰冰冷冷地损了吕浩一句,似乎要把她内心的火气发到吕浩身上一样。

吕浩移开了投在冉冰冰脸上的目光,他这么直视冉冰冰,对他来说,无形着有一股压力。这女人被老板说过,不简单。虽然她现在处于人生的低谷之中,可她好象根本就去反思她为什么会在低谷之中?她甚至似乎忘掉了,她能够那么平安地从纪委走出来,是念桃的面子。这女人脸上,没有半点的感恩。至少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没见过冉冰冰脸上,有半丝的真态。

“电脑也可以绣,绣得比人工精细,也绣得比人工精美。科技就是科技,科技的力量才是无穷大的。总书记都一再提发展科学观,不是没有道理的。”冉冰冰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说这些话时,没有看吕浩,而是转脸去看念桃和顾雁凌,似乎这些话不是说给吕浩听,是说过窗外的那两位兴致勃勃办厂的人听的一样。

“原来冉记者还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因为我没主动请冉记者去,就怀疑我们做假?告诉你吧,冉记者,马庙镇还没有电脑,更没有网络呢。”吕浩把头转了过来,他不会喊她冰冰,他喊不出来,他可以喊雁凌,可他就是拒绝自己喊冰冰。在冉冰冰面前,他没必要去演官场中的戏,而且对冉冰冰,他的直觉总是那么地糟糕。这样的感觉,是吕浩不想有,却偏偏撞上的。

吕浩没有说话,冉冰冰也没有说话。一时间,车内的空气很有些沉闷,这一男一女的心跳声,与任何情欲无关,却让吕浩被巨石压住了一般。他真是无法明白,冉冰冰怎么给他这么大的压力感呢?

吕浩摇了摇头,极力不要再想这些压力的事情。他摇下车窗喊:“念桃,念桃,快点。”

念桃这才扯着顾雁凌下了台阶,走近了吕浩的车。吕浩赶紧下车,先替顾雁凌拉开了后座车门,再替念桃拉开了前座车门,吕浩越是这样做,冉冰冰越有一种极不平衡的感觉,她发现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呆在林县,她恨不得拉开车门,马上回琉州去。可是,没有顾雁凌的宝马车,她怎么回去?

是啊,顾雁凌应该开着宝马车去乡镇才叫玩味。怎么她们全一**坐上了吕浩的车呢?这么一想,冉冰冰说话了,“雁凌,我们下车,开你的宝马去。”

“这,这,”顾雁凌结巴了一下,很有些为难。主要是乡下的路,她不熟悉,吕浩开车,她也正好轻松一下,再说了,她可不想开着如此好的车去压莫正南的车,对于领导来说,这是不好的感觉。顾雁凌是如此想的,所以她想也没想再开自己的车去乡镇。

“别这啊,那的。走吧,我坐你的车去,大不了,我来开车。”冉冰冰说着,推开了车门,径直走了下去。

“去吧,雁凌,等会你跟着我的车就行,我现在带你们到路口,你们等一下,我送念桃回去,再接上莫市长后,你的车跟上就行。冰冰有些不舒服,你去照顾一下她的情绪吧。”吕浩小声音地在车内对着顾雁凌说。

顾雁凌不好意再说什么,便下了车,走进自己的车里,冉冰冰跟了过来,拉开前座,一**坐了进去,一边关车门一边说:“受不了他们这一对,假得让人恶心。”冉冰冰气愤地说了一句。

“冰冰,你这性格也得好好改一改,吕浩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啊,你老和他过不去。”顾雁凌替吕浩说着话。

“他好吗?他是笑面虎,我好心好意替他做专访,他应该是感激还来不及,竟把我推摔了,那么多人,我多丢人啊。看在念桃的份上,我才没计较的,要不,我一定会把事闹大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破副县长吗?鸟大的一个官,还在我面前摆官架子,想想就呕气。”冉冰冰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生气,顾雁凌也只好不作声,任由冉冰冰说去,等她发泄完,一会儿准没事了。

冉冰冰一下车,念桃便问吕浩:“你又说什么让冰冰不高兴?”

“念桃,我不放心冰冰,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来往。她没有改变多少,本性这个东西,生就了,难改啊。念桃,听我的,少和她交往。她对你,绝对没什么好心。她不敢对雁凌怎么样,因为雁凌不是她争比的对象,而你是的。所以,念桃,远离她吧。”吕浩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对念桃说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要老把人往坏处想好不好?再说了,冰冰现在挺可怜的,看她瘦成这个样子,孟成林事件对她伤害还是挺大的。”念桃不想把人往坏处想,再说了,她相信,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

“我懒得和你说了,不过,你得听我的,少和冰冰来往。”吕浩见说不通念桃,就不想再说。

念桃见吕浩有些生气,也没理他,掏出手机给嫂子打电话,电话一通,念桃便说:“嫂子,我家里晚上有客,你让小娇和平平在外面吃点什么好吗?你现在去菜场买一些菜,我在家里等你。”

念桃的嫂子没问是什么客人,她现在也知道,念桃不让她带孩子去,一定是重要客人,便马上说:“我这就去菜场买菜去。”

念桃把电话打完后,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她在想他,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的想念会好一些,现在他来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而且晚上就要见到他了,她的心还是很有些激动。

吕浩见念桃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便笑着对念桃说:“念桃,我道歉,是我想多了,是我多心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吕浩这个语气,把念桃一下子逗笑了,她转过脸看吕浩,吕浩也正看着她,两个的目光一撞时,念桃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赶紧转眼,念桃越这样,搞得吕浩越尴尬一样,这一对名义上的夫妻还真有些难演哈,以前地下党的时候,名义夫妻一演几十年,他们难道就真的没一点情感吗?

吕浩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想那么远,赶紧认真开车,开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地问念桃:“你们今天在水磨房消费了一些什么?”

“我们要了一壶桂元红枣茶,还有开心果,林县特色瓜子,果盘,因为最低消费是一百块一个人,这些都是最低消费之中的,除了最低消费外,我还点了一份林县土鸡汤,可能是四百块钱左右的消费,怎么啦?”念桃一样一样地数了半天,她觉得四百块钱请顾雁凌和冉冰冰一次,不算多,比顾雁凌的一碗鱼翅要便宜呢。再说了,她今天和顾雁凌说了好多话,这么长时间来,没说过这么多话,她可兴奋着呢。

念桃的话一落,吕浩马上明白了肖秀琴为什么不在前台的原因了。原来她早已叮嘱了前台,原来她还是不动声色地给他免了一大半的消费。这让吕浩极为难的同时,又很有些为肖秀琴的聪明而叹服。他总不能再为了两百多块,又去找肖秀琴结一次账吧,唯一可做的就是下次,有客人的时候往她哪里带,这女人还真是精明到了家。留住客人的方式被她做得滴水不漏,当然啦,如果吕浩手里没有权力,她也不会,也不值得她花如此多的心思了。

权力真是无孔不入啊。这是吕浩没有想到的,却又是吕浩意料之中的。他也很清楚,这种事情,会越来多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的。

“没什么啦。我就是随口问问。”吕浩应了念桃一句,他不想和念桃说这件事,要是说了,就念桃这个性,肯定明天就会把另外的两百多块送给肖秀琴,如果这样的话,传出去,对他的形象是一大损失,在官场哪里能够做到这么清规戒律的呢?再说了,水至清则无鱼,他刚来林县,脚跟还没站稳呢,特别是现在这个大红的时候,他不能这样做,会被人笑话的同时,认为他在做秀。他要真被人这么认为的话,很容易孤立起来,官场上,一旦被孤立,就容易四面楚歌。那是吕浩不敢去想的局面,所以他不是有意要隐瞒念桃,而是念桃实在对官场的理解太窄小了,再说了,他也不想念桃理解官场。有一个欧阳兰掺入官场就够他喝一壶的,如果念桃也把手伸进官场,他这个小人物还有生存的空间吗?如果真是那个样子的话,吕浩不敢想象了。

小区到了,吕浩想要下车去替念桃开车门,念桃阻止他说:“吕浩,别对我这么好,行不行?我会有压力。你去吧,我知道照顾自己。”

念桃这么一说,吕浩倒显得有些尴尬,于是“嘿嘿”地笑了起来。念桃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吕浩看着念桃已经有些笨重的身影时,竟有一股羡慕。念桃多单纯啊,现在的事情就是生孩子,孩子生完了,就是办厂子,哪里如他这样,想了东家,想西家,陪了上级,哄下级。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吕浩转掉了车头,迅速往南都大酒店开去。

cāo武文在南都大酒店505房间陪莫正南,其他的人都已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只剩下他和莫正南的时候,他极力地捡莫正南感兴趣的话题说,他谈了一河两岸的规划和打算,在这方面,他做过功课,而且认真地和刘儒生探讨过,所以讲起来倒是头头是道,让莫正南听着,又感觉cāo武文还是有他的一套,把林县交给他,应该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有吕浩在林县,林县应该是属于他放心的地盘。这么想的时候,对cāo武文又热情起来,和他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一河两岸的诸多问题,还建议cāo武文参照琉州的柳园居,大手笔地往高档小区上靠,这样一来,河边的地价会翻翻,有地价翻翻的钱,就可以加大整个一河两岸的投建工作,把林县的河岸打造成琉州的湖景一样,林县整体形象就会上去。这整体形象上去了,再接老首长们回林县,老首长们看到家乡巨变了,很多项目就容易争取到了。所以,有时候面子工程是非做不可的。有面子工程撑着,证明大家都在干实事,不是拿着拨下来的款打水漂。

莫正南的一番建议让cāo武文心服口服,他一个劲地点头,那样子象个听话的好学生,当然他的这种低调和听话都是莫正南需要的,他敢要一个听话的官员,就不敢重用孟成林手里能干的官员。一如江超群这种人,他能干事,而且能大手笔地干事,可这人花花肠子太多,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套住了,他现在没时间和下面的人玩圈套。他需要稳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念,只有在琉州打开了局面,他才可以踏踏实实地向省城迈进。他的第一步价值没发现的话,他就会觉得空降是失败的。对于莫正南而言,他这个年龄不允许有失败。他需要安稳的人,需要自己的人,这才是他目前最稳定的一种打法。

吕浩敲门的时候,莫正南和cāo武文正讨论得很热烈,一见吕浩进来,莫正南便说:“吕浩来得更好,今后好好跟着县长一起干,林县的前途有着巨大的舞台,交给你们,我放心了。”

吕浩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和谦逊,在cāo武文面前,他现在的表情就得这样,特别有莫正南在场,他就更得低调再低调,如果再让cāo武文不满意的话,莫正南一走,他的日子就会不好过的。

吕浩调好自己的情绪后赶紧接过莫正南的话说:“有cāo县长带我,我一定会努力地干好我的本职工作。我年轻没经验,今后还要请cāo县长多多指导才行。”

吕浩的表现让cāo武文很满意,再加上晚上还要去吕浩家里吃饭,便高兴地站起来说:“市长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有我在林县,我会尽最大能力地带好吕浩的。”说完,就要去帮莫正南拿杯子,准备去马庙镇。

等吕浩反应过来的时候,莫正南的杯子已经拿在了cāo武文的手上,莫正南也随着cāo武文站了起来,似乎还很满意cāo武文替他拿着杯子的动作,这让吕浩很有些为难,拿杯子看来很小的事件,可证明cāo武文的心很细致,而且他做得很自然,一如在会场上替莫正南拉开椅子一样。没几个领导不喜欢事事替他考虑的下级,这与拍不拍马屁有着本质的区别。

吕浩尽管明白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再去接cāo武文的杯子,如果他这个时候去抢cāo武文手上的杯子,很有可能又会形成好心办坏事。cāo武文要的就是老板面前一种表现,这种表现如果被吕浩破坏掉的话,他会认为吕浩是有意在老板面前使坏的。所以,吕浩只是跟着莫正南和cāo武文之后,任由cāo武文拿着杯子下楼。

下楼之后,cāo武文愣了一下,他有点拿不准他是继续跟着莫正南呢?还是自己也带车去。吕浩大约看出了cāo武文的犹豫不决,赶紧望着莫正南说:“莫市长,我今天就当一回司机,您和cāo县长就坐一下我的车,试试我的手艺怎么样?还有一件事,没向莫市长汇报,晚上在我家吃饭,我已经让念桃的嫂子在准备晚餐,cāo县长和夫人作陪,所以,就把司机放假了。莫市长,您觉得这个安排妥当不?”

吕浩这么一说,一下子解了cāo武文的围,他赶紧接着吕浩的话说:“对啊,莫市长,晚上去尝尝吕县家宴的水平,也不枉您带了他两年。”

莫正南一听吕浩的安排,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办事呢?在他身边的两年,他好象没感觉到吕浩这么会来事一样,这一件接一件的事,办得漂亮极了。他早就有心去念桃住的地方看看,虽然他是放心吕浩和念桃不会发生什么,可是放心归放心,与自己亲眼看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吕浩主动提出来去自己家吃饭,而且还请了cāo武文夫妇作陪,这事又办得让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不过他还是装出十分平静地对着cāo武文说:“既然在林县,就客随主便吧。”

莫正南这么一说,吕浩便知道,他在家里宴请老板又令他高兴了,这马屁才拍到了莫正南的正点上呢。

吕浩先潜莫正南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转了一圈替cāo武文也拉开了后座的门,两个人便钻进了车里,吕浩绕到前面,发动了车子。在车上,吕浩说:“莫市长,念桃的同学顾雁凌的家族在琉州也算是排名前十的富豪了,所以有她来投资这个手绣品厂一点问题不大,再加上念桃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个厂子一定成。顾雁凌自己开车来的,不过冉记者也说一起去,她们在前面等着呢。”

吕浩说完后,莫正南“哦”了一下,没表示什么。吕浩便不再说话,专心专意地开车,他得让莫正南先知道冉冰冰也在,让他好有个准备。莫正南和冉冰冰之间,毕竟曾经有过好感,又闹得那么不欢之散,特别因为孟成林的事情,莫正南现在见着冉冰冰,不厌恶就已经不错了。

吕浩的车开到路口时便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对莫正南说:“莫市长,我下去对顾雁凌讲一下,让她跟着我们的。”

吕浩便去开车门,没想到他下车的时候,莫正南也下了车,cāo武文只好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吕浩一见这架式,赶紧走到顾雁凌车门,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了下来,顾雁凌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吕浩看了一眼冉冰冰,冉冰冰没理他,他便对顾雁凌说:“你下来见见莫市长和cāo县长好吗?”

顾雁凌不大喜欢和官员打交道,只是见吕浩这么小心翼翼的,怕让他为难,便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冉冰冰朝着车窗外看了看,一见莫正南站在路边,赶紧也推开了车门,抢在顾雁凌前面,冲着莫正南很妖冶地笑了笑说:“莫市长好。”

莫正南还是微笑了一下,对着冉冰冰礼貌性地点了点。冉冰冰便又高兴起来,赶紧拉过顾雁凌替莫正南介绍说:“这是我同学顾雁凌,莫市长见过的。”

莫正南便愣了一下,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冉冰冰便提示了一句说:“当时念桃也在,我们三个人在电梯里遇到了您。”

莫正南恍然大悟般地说:“是的,我记起来了。这么年轻,就做了老板,看来我们老了。”

莫正南话一落,冉冰冰赶紧说:“莫市长不老,一点也不老。帅得很。”

吕浩在一旁听着冉冰冰的这番话,他都有些替冉冰冰脸红,这女人怎么这么脸皮厚啊,还有脸在这里和莫正南套近乎吗?倒是顾雁凌淡淡地笑了一下,冲着莫正南说:“我对手绣品挺感兴趣的,再说了,念桃有这个特长,我一定会帮她实现她的梦想。所以,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理解了。”

莫正南被顾雁凌的话说得很有些感动,便伸出手很礼节地握了握顾雁凌的手说:“有顾老板这话,我相信县长和吕浩会全力支持你的。放开手脚去干吧,年轻人才有资格为梦想而奋斗着。”说完,莫正南没再看冉冰冰一眼,转身走进了吕浩的车子里,顾雁凌便也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冉冰冰又有一阵失落感,只是她除了把一切藏在心里外,还能如何呢?

两辆车开到了马庙镇,马庙镇的镇委书记周大山、镇长田守钢还有镇里其他的几个主要干部,早早等在镇政府大院门口,一见吕浩他们的车子过来,老远就迎了过来,莫正南在车里突然说:“这种风气很不好,以后我再下来的时候,你们不要早早地通知下去,这一大帮人正事不干,全来迎接我,有必要吗?我们不过就是来看看手绣品以后的选厂地址,这么一大帮子人迎接着,有必要吗?”

莫正南的一番话说得cāo武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是他给镇委书记周大山和镇长田守钢都打了电话,也是他让他们把接待的氛围搞浓重一点,这么大的喜事对于马庙镇来说,千年遇一回。他们要是不尽量把接待工作做好,cāo武文这个县长,脸上也没光彩。可一听莫正南的这翻话,他的后背还是感觉一股股凉气往外冒。他对莫正南的一套行事方式,还是摸不透。

不过cāo武文马上接着莫正南的话说:“市长批得对,下次,我一定改正。只是镇里的同志们,几多年也见不上市长的面,所以,他们这是自愿来迎接市长,想亲眼看看市长长什么样子。市长,您别包容包容一下吧,镇里的同志们长年在基层工作着,也难得有这么一次和市长面对面的机会,您等会就别批评他们好吗?要批评就批评我,是我的主意。”

cāo武文的一番话说得又真诚又实在,莫正南听了这样的话,当然不会去批评他,他也明白基层干部的一番心意。只是他不希望把场面铺得这么大,现在,cāo武文主动检讨了,他反而还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cāo武文便“嘿嘿”地笑着,吕浩发现cāo武文在莫正南面前把低调和礼多人不怪这两样做得极尽细致和周到,他才知道,每一个上到一定台阶的官员,必须有他独到和过人的一面。就算他看不起cāo武文的处事方式,但是cāo武文在老板面前的表现,却让吕浩不得不叹服。这样的一个人,吕浩想,在以后的共事之中,他还是要小心为好。

车子开进了镇政府大院,一下车,莫正南就被镇里的干部围住了,都抢着想让莫正南握一下手,莫正南大约是心情很放松,他没有批评任何人的同时,在场的每一位干部,他都伸手主动握了握他们的手,这群人的兴奋和荣耀全部直接写在了脸上,他们的那种表情一如中了五百万大彩,又如被初恋的情人握过手一般,好几个还偷偷地把莫正南握过的手放在鼻子处嗅着,那一脸的陶醉表情,似乎明天他们就一样是大领导一般。

吕浩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张又一张被基层色彩罩着的脸上,不再是灰尘扑扑,而是呈现与基层色彩极为不相对称的异样光芒,这种光芒与仰视和崇拜大领导一脉相承,而这个场景那么真实和具体地印入吕浩的眼帘时,他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心酸感。是啊,他是多么地幸运,他一直跟着莫正南,一直被老板重点培养着,他还有欧阳兰,这位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女人,这位被省委书记朱天佑相中过的女人,都成了他的保护神和巨大的靠山。如果他也在这个镇上工作,如果他也是这群基层干部中的一员,他会不会也如他们一样,挤着,盼着走近大领导身边,就为了握一个手,甚至更多的就为了看一眼大领导的样子。

吕浩不能嘲笑他们,他没有资格去嘲笑他们。他不过只是比他们幸运一点点,他要是也在他们之中的话,他可能比他们更急切地渴望被大领导看见并且赏识着。

莫正南一个接一个地握完手后站在他们之中说:“同志们,大家辛苦了。见了我的样子,也不比你们多一只眼睛,或者多一双手的,大家都是黄种人,谁也不谁多一个零件。现在我同大家都握过手了,你们的心愿也了结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在基层工作是辛苦,可我还是希望同志们不要去哄着老百姓玩什么花样,花样玩得一天,玩不了一时。人,还是要实打实地干事,这样才踏实。”

莫正南的话一落,全场突然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倒让莫正南有那么一种感动,不是基层干部不想干事,而是他们这些处于高层领导的人脱离了基层,习惯了以拍拍脑子就制定政策方针,**决定脑袋的决策,已经越来越多地演化着。琉州那么多的半拉子工程,都是莫正南要去面对的问题。现在,他不能再让这一股恶风吹着,林县就是他推广新政的第一站,好在,吕浩这个小子确实给了他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所以,他对林县还是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因为念桃曾经在这里生活着,也因为念桃现在带着他的孩子,还吃着这里的山山水水。于公于私,他都会在这片土地上倾注他的情感和心血。

掌声响过后,cāo武文站出来说:“同志们,都干活去。”他的话一落,这群基层干部便散开了,只剩下周大山和田守钢陪着莫正南。直到这个时候,莫正南才想起什么地说:“顾老板呢?”

吕浩赶紧走到顾雁凌的车子旁,敲了敲车门,顾雁凌才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冉冰冰也随着她的脚步跟了过来。吕浩领着她们走到了莫正南身边,莫正南赶紧说:“周书记和田镇长,替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要来投资手绣品的顾老板。”

周大山和田守礼急忙地伸手去握顾雁凌的手,顾雁凌很不情愿地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她极不习惯这种方式,她要的是来看看手绣品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不是来会这帮官员的。可她没想到的是,莫正南还亲自把她介绍给了这两位土老冒,而周大山和田守礼也没想到莫正南会亲自介绍顾雁凌,而且顾雁凌长得太标准了,他们镇里就不可能找得出这么美的女孩,年纪轻轻的,却开着宝马车而来,他们不胆战心惊地面对顾雁凌才怪呢。他们可不敢得罪这样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冉冰冰一直冷冷地站在场外,莫正南没有再看她一眼,吕浩也没有理她,这帮人似乎只有莫正南,现在这帮人眼里似乎也只有顾雁凌,而她,这个琉州日报有名的大记者,竟然被人如此冷落着,这一刻,冉冰冰对她今天的遭遇恨之入骨,她甚至想,如果她冉冰冰再有机会傍上比莫正南还要大的领导,她就要从这帮人身上一个接一个修理。

冉冰冰这么想着,脸上却满是笑容,挤到莫正南身边说:“大市长,我今天专程采访手绣事件,您和雁凌等会可要好好配合我一下。”

莫正南其实不想理冉冰冰,只是在文字方面,这女孩还是有她过人之处。再说了,他这么大的一位领导总不能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吧,见冉冰冰一脸的笑容,又有于心不忍,感觉自己对她确实冷淡了一点,便也伸出手,一边握住了冉冰冰的手,一边望着周大山和田守钢说:“替你们介绍一下,这可是琉州日报有名的大美女记者,你们这里的手绣,还得靠她笔下生花哟。”

莫正南这么一说,周大山和田守钢,甚至站在一旁的cāo武文都挤过来和冉冰冰握手,这记者嘛,似乎比老板更容易得到领导们的重视,他们已经忽略过冉冰冰一回,现在说什么也得极力补回来。

吕浩这个时候把目光投到了冉冰冰,冉冰冰一脸灿烂的笑容,她的笑那么高调,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让吕浩很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真是一个活宝啊,给点阳光就灿烂。

该介绍的程序走完后,一帮人去了镇上的长胜街,这条街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原貌,这条街也是红四军的诞生地。现在,大多的手绣品集中在这一条街上,与旅游景点挂着钩,成为旅游爱好者选取民间艺术品的集中地。很多手绣的老人们,也集中在这一条街上。

周大山和田守钢引路,一行人下车后步行走进了长胜街,青一色的青石板,两旁全是徽派建筑,给人一下子直接带进了那个时代之中。这样的感觉让顾雁凌不由得兴奋地叫着:“太好了。”

莫正南转过脸去看顾雁凌,吕浩和cāo武文以及周大山和田守钢都去看顾雁凌,搞得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还是冉冰冰善于应付这样的场面,马上替她解围说:“雁凌相中了这个地方,这条街就该配上手绣的传统品,等雁凌的厂子办起来后,这条街就成为手绣品现场直播点,想想啊,一群绣娘坐在一起挑针引线,直接秒杀现代技术的复制性。这样的传统艺术品,是独一无二的。之所以手工艺术品被老外个喜好着,就因为艺术价值的独一无二性。其实用电脑绣出来的绣品在很大程度上,远远超过了手绣的精细程度,可是,现代技术的复制性越广泛,人们就越留恋手工制品的单一和单纯性。将来就做两个制品间,一群老婆婆,一群年少貌美的少女,一针一线,低头挑花绣朵时,哇,那场面,一定让老外们欣喜若狂。到那个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来采访拍照的。”

顾雁凌被冉冰冰说中了心思,马上接口说:“对,还是记者敏感。”

莫正南的目光转向了冉冰冰,他这个时候投给冉冰冰的目光全是欣赏,这女孩确实在抓点上面有她的过人之处,以前她抓的那个道德模范典型,就为莫正南赢得过一致好评。现在,她的一番话,直接给手绣品打到了厂里,也描绘了未来。想一想,这种未来还很有看点,红色旅游路线是中宣部一直在强调大力主抓的旅游路线,再加上传统的中国绣品,这一带包装成原汁原味的旅游景点,配合南子湖的湿地保护,林县想要不发达都难。

莫正南在这个时候,大脑转得特别想,一下子把林县的提升点,给理了出来。这些,吕浩会综合考虑吗?不过,这个小子能够想到绣品这一招,已经算不错了。串起来的功夫,他会再教吕浩。

冉冰冰见自己的一番话赢得莫正南的赞赏,而且另外的几名男人,目光全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在此时有一种骄傲,一种满足,一种一扫被念桃和顾雁凌压住的感觉,顿时整个人全活了过来一样,一股神采奕奕的美感,在冉冰冰的身体里盛开着,她又恢复到了从前的那种张扬和敢于想象一切的态势。

是啊,权力才是最好的东西。莫正南一下车被人围住的感觉,让冉冰冰再一次直视着权力的骄奢yín逸,而她,失掉的仅仅是一个孟成林,而不应该是权力。权力不分彼此,罩着谁,谁就会光芒万丈。

冉冰冰又一次灿烂千阳地笑着,她笑得那么美,那么甜——

在下台阶时,吕浩发现,她有意往莫正南身边靠了过来,她脚下的高跟鞋,在石级台阶上,发出了“冬擦、冬擦”响声,这响声在吕浩的耳朵里,怎么听上去那么yīn谋十足呢?就在吕浩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时,冉冰冰的脚下歪了一下,她的身子往莫正南怀里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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