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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


第01章 赵氏虎臣


class="width">赵家村,丛林莽莽,深藏在大山深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封闭村落。

赵虎臣精赤着上身,手里抓着一只死去的山羚羊从后山出来,肩上扛着一支猎枪,脚边是一只黑色的狩猎犬。

在赵家村,男人但凡过了十岁便会跟着家里的长辈上山打猎,但凡这样古老又处于深山的村落大抵上都是靠山吃饭,赵家村祖祖辈辈无数的岁月中也都是依靠着周围永远都望不到边际的丛林生存的,二十岁的赵虎臣已经是家里唯一能够上山打猎的劳动力。

精赤着上身的他身上清晰可见无数老的新的伤疤,纵横交错乍一看极狞,而他的后背还有一条手臂长的血槽,有些经验的猎人一眼便能瞧出来能造成这样血槽的猎物应是三百斤以上的野猪。

刚下山,一大帮子的男女老少便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头发黑白夹杂下巴满是银白色胡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解放装带着解放帽的老头,那老头带着一帮男女老少面色不善。

这老头是赵家村的村支书,有个儿子在县城里打工,攒了几年的钱卖了一辆村子里唯一的拖拉机,村子里的人但凡去城里买个物件走个亲戚之类的都离不了这辆拖拉机,因此,这位村支书的赵家村颇有些说一不二的威望。

“虎臣,我问你,我家那条狼犬是你杀的不?”带着解放帽,背着双手的老人语气不善,脸色极差,语气中除去一股习惯性的权威之外还有不难发现的怒气。

“是。”赵虎臣点点头,算是承认,犬比人有灵性,察觉到了这群外人的不善,赵虎臣脚下叫黑子的狩猎犬一阵不安地低吼,赵虎臣蹲下身来摸了摸黑子的脑袋安抚下它,赵家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有狩猎犬,而狩猎犬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赵家村赖以生存的依靠,没了狩猎犬,再好的猎人也等于失去了一双手,更何况,那条死在赵虎臣手上的狩猎犬让村支书养了七八个年头,村子里的猎人上了山以后便没有朋友,唯一能够依靠作伴的就是狩猎犬,因此赵家村的人都将犬看得极重,因而村支书此时的愤怒也可以理解。

“好,很好!你打小性子就野,那是你还小,我们做大人的不好和你一个小孩子计较,今天你闯了祸,幸好了还有点赵家村子的骨气,敢作敢当!”村支书怒极而笑,一把抓过了身旁一个族人手上的猎枪就上了膛,子弹清脆上膛的声音让在场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赵家村民风彪悍,但却极团结,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用枪的事情但一般却都是对外,对自己村子里的人用枪还没有见过,但村支书的威望足以让人在场人把心里想要求情的话给咽下去。

蹲在地上的赵虎臣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猎枪上,另一只抓住了黑子脖上的项圈,他一放手,做好了攻击准备的黑子就会扑上去,这是一人一犬从无数次生死边缘培养起来的默契。

“赵老骥来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知是谁低声喊了一句,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发生了一丝变化。

人群的背后,一个身形高大,随穿着老旧却始终很干净的老人走过来,表情平静。

这高大的老人便是赵虎臣的爷爷,赵老骥。

“赵老骥,你是为你孙子求情来的?”村支书怒哼了一声,道。

“求情?不是。”赵老骥走过来,走到赵虎臣身边,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孙子,转过身面对村支书,哼了一声,道:“我来是放话的,谁敢动我孙子我就敢动他全家!”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说得诛心,赵家村不大,数来数去百来户人家,少有闺女嫁出去也很少有女人嫁进来,因此赵家村算来算去家家户户多少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赵老骥一句话几乎触了所有人的霉头。

围观的族人惊愕的目光望向平时从不与人脸红从不与人争执的赵老骥身上,这老头平时就是村子里的一个老好人,几十年也未曾见过他发过怒,而如今,这表情平静却透着一股子令人不得不信服威严气势的老头显然与平常不一样。

村支书脸色一变,原本枪口垂下的猎枪也抬起了枪口,指着赵老骥。

但他的脑门上,已经顶着另一杆猎枪的枪口,是赵虎臣。

“把对着我爷爷的枪放下来。”赵虎臣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洋溢着野兽般的危险气息,语气森冷。

大家原本以为老好人赵老骥来了村支书就算不愿意善罢甘休但多少也会卖大人一个面子,但谁也没有想到赵老骥的出现竟然让事情更复杂。

大家想要劝又不敢劝的当口,一个中年男人出现了,有心的人见到这男人便松了一口气,这男人叫赵泰斗,是赵家村唯一一个大学生也是唯一一个去过大城市见过大世面的人,因为有学问,村子里的人便极敬重这位知识分子,因而赵泰斗在村子里也很有分量,现下这情况,这男人的确是最有资格出面的。

赵泰斗走过来,赵虎臣宰了村支书家的狼犬这事已经沸沸扬扬,所以他也知晓事情的经过,多少也能猜得出来原因,走到三人中间,面带让人放松的儒雅笑容按下了两支枪,道:“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退一步好好说话。”

“师父。”赵虎臣低声道,赵泰斗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他的师父,赵虎臣辍学以后所有的知识都是赵泰斗教的,对于赵虎臣而言,最重要的是爷爷第二重要的就是师父。

“现在大家都在,你给出一个解释,为什么会杀了村支书家里的狩猎犬?”赵泰斗看了赵虎臣一眼,眉头微微皱起,除去赵老骥之外他是最了解赵虎臣的人,他了解赵虎臣虽然性子野但却很有城府,没有一定的原因不会做出这样毫无道理的事情。

“它咬伤了黑子。”赵虎臣淡淡道。

谁都知道,赵虎臣家里就他和一个爷爷祖孙两相依为命,如果这条叫做黑子的狩猎犬被咬死了,那两人可就连谋生的手段也折了半截,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对于赵虎臣所做的事,虽然许多人嘴上不好说,但心里多少有些认同。

“虎臣,我们回去。”赵老骥淡淡道,压根就无视了村支书的他转头就先走,赵虎臣抓起了地上的山羚羊,跟着爷爷背后走。

“我还没同意让你们走!”村支书脸上挂不住,喝道。

“我同意就行了,我赵老骥就是护短,别说这件事情我孙子没错,就是错了,你又能怎么着?”赵老骥转头瞥了村支书一眼,冷笑道。

小说中所描写的大BOSS身上具有的强大气势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没有里面描写的王霸之气那么夸张但看一看电视中出现的政府领导,商界精英,那些人和周围马路上匆匆而过的寻常路人,两者之间的差距就非常明显。

此时的赵老骥,显然拥有足以震慑人心的气势。

一辈子都窝在山沟沟里的村民们哪见过这阵仗,包括村支书在内一大帮人唯唯诺诺一时间竟然看着赵老骥祖孙俩离开而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跟在祖孙两人后面,黑子那扭得格外风骚的屁股仿佛在嘲笑这群人类的欺软怕硬。

“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村支书看了一眼面带苦笑的赵泰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带着一帮心有余悸的族人离开。

莫约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夕阳已经稍显出疲态,挂在西方的天边一轮红日染红了周围的云彩,在群山中安详矗立百年的赵家村也以一如既往的安静姿态送走即将流逝的一天时光。

周围山头干草枯黄,一阵和洵的微风吹过,伴随着金灿灿的夕阳颜色干草晃动,由远及近的沙沙声足以让最浮躁的人安静下。

跟在爷爷的身后,赵虎臣一边扛着猎枪,一边抓着那只山羚羊,身旁是亦步亦趋的黑子。

在赵家村,赵虎臣家里是出了名的破落户,虽然赵家村本身也是出了名的穷,可就是这样的穷村子里最穷的人家能得到多少别人的正眼看待也可想而知,赵虎臣家里,就他自己和爷爷两个劳动力,全家也就两个人,他爷爷赵老骥在赵虎臣小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拉扯大了他,老了便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家庭的负担早早就落在了赵虎臣年幼的肩膀上,读完了中学就回家里务农的赵虎臣也没有所谓的怨言,毕竟赵家村这么多年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来的。

祖孙两的屋子在赵家村的最角落,一个小小的菜甸,前种着些寻常的时令菜,两间看得见修补痕迹的砖瓦房,而外围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篱笆,这就算是祖孙两赖以栖息的地方了。

进了院子,赵虎臣放下山羚羊,先拿了一些腌肉自己咬了几口,再扔给黑子吃了,而爷爷赵老骥则如同往常一样躺在了院子里的摇椅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赵虎臣很清楚爷爷大多数的时候都喜欢躺在这张嘎吱作响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暗红色的破旧毯子,怀里,放着一个古老的收音机,而老人干枯而苍老的手正随着收音机里播放的京剧节奏轻轻打着拍子,嘴里哼的语调沧桑。



第02章 坏人第三品


class="width">和所有的老人一样,年近古稀的赵老骥有着许许多多值得怀念和回味的过去,只是从未有谁见过他将这份回忆拿出来跟谁分享过,赵老骥与村子里其他的老头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没有共同话题,那些老头都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些永远都重复不腻的话题,但赵老骥从不参与,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坐在摇椅上,听着京剧,打着节拍,哼着曲调,然后安然入睡。

这幅画面也是赵虎臣记忆中最温暖最令人安心的画面。

赵虎臣走进屋子,正要像往常一样从米缸里取米做晚饭,危险的警着却忽然袭来,赵虎臣的后背寒毛竖起,危险!

伸进米缸的手闪电一般缩回,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黑暗的米缸中赵虎臣的手缩回来的一瞬间能够见到一个足有小孩拳头大小的三角脑袋狰狞着张开血盆大嘴追逐着赵虎臣的手冲出来,仅仅是一瞬间,那三角脑袋就缩回了黑暗中。

这种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和快到令人发指的反映,如果不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擦身而过恐怕是绝对练就不出来的。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赵虎臣还是因为手臂剧烈的回避动作而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后背血槽又渗出鲜血来。

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眼前巨大的黑影一晃而过,一个巨大的纱布袋子悬在房梁上朝着赵虎臣的门面甩了过来,而此时,距离他的脸已经不足五米。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人的大脑根本就来不及反映,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身体因为久日的训练而残留的自然而然的反应。

一记直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赵虎臣的拳头骇人听闻地扎进了纱布袋,包裹着碎石子的细沙从沙袋里倾泄出来,赵虎臣竟然一拳生生地打爆了沙袋,而且是包裹着无数足以让人手断筋裂的锋利石子的沙袋。

赵虎臣的手从沙袋中抽回来,看也没看一眼血肉模糊的手,赵虎臣扶稳了沙袋,表情波澜不惊,似乎并不为眼前接二连三的“意外”而感到惊讶。

实际上,在过往的二十年中,除去前五岁,六岁开始的赵虎臣每天都要接受这种训练,从一开始的体能训练,搏击训练到后来像现在这样的“意外”训练,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躺在院子里神态安详的爷爷,赵老骥。<<>>

背对着屋子,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声响,闭目养神的赵老骥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原本因为没有表情而显得有些刻板的脸上也柔和少许,哼起了轻微的京剧调子,赵老骥如同那轮挂在天边的夕阳一样安详。

一米多长的粗黑身影窜出了米缸,浑浊得如同一层茧一样的眼睛随着脑袋的晃动而四处巡视,吐着猩红的舌头,这条蛇打算夺路而逃。

赵虎臣俯身抓住这条蛇的七寸,另一只手抓住蛇尾巴走出屋子,掐住蛇七寸的两根手指用力捏住脊柱,感受到手指下蛇的心跳,赵虎臣轻而易举地结束掉了这条不断挣扎的毒蛇生命,拧下蛇头扔掉,留下蛇胆其他的内脏全部扔给了黑子,赵虎臣洗剥好了蛇,又跑去割下了几块好的山羚羊肉,淘米煮饭,一切有条不紊地做好之后,天色已黑。

就着近黑的天色,赵虎臣坐在门槛上给自己身上的伤口上药。

一只手从赵虎臣的手上接过了药水和棉签,是爷爷。

赵虎臣安静地坐在门槛上,任由爷爷给他的伤口上药,实际上这种待遇自从他十三岁能够独立上山抗下一头野猪之后就没有享受到过了。

“遇上野猪了?”赵老骥看着赵虎臣后背那狰狞的血槽,新的伤口覆盖在旧的伤口上,而在赵虎臣身上,后背的伤显然要比胸前的伤多的多,因为后背只要不伤到脊柱就死不了人,而山上的野兽力大性凶,在身前留下伤口的话不留神开膛破肚也不是玩笑话。

“嗯。”赵虎臣点点头,回应道。

祖孙两的话从来都不多,赵虎臣小时候更多的听到的还是爷爷的喝骂声,那是因为他训练偷懒或者失败的时候,渐渐地,爷爷的喝骂声少了,也证明他的训练很有效果。

赵老骥用力地将药酒涂擦在赵虎臣的后背,触到伤口的赵虎臣感受到药水渗透入伤口,因为没有皮肤的保护所以直接和血肉发生反应,酸麻胀痛让他咬紧压根,早已习惯的他哼也没哼一声。

“知道今天的事情错在哪里了没有?”上好了药,赵老骥坐在院子里,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天边的月亮,问。

“做得不够彻底,让人抓住了把柄。”赵虎臣给出了一个寻常人看来绝对是歪门邪道的回答。

“知道还会犯错,罪加一等。”赵老骥的回应却是更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很多事情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被你的敌人抓住了你的把柄等于就是给了一把能够杀掉自己的屠刀,没有任何悬念,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下死手,所以你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绝对不留下任何后患,就算做的是恶人,也要把恶事做绝。还记得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做坏人的品级之分?”躺在摇椅上的赵老骥抬起眼皮,看了坐在门槛上扬起头望着月亮的赵虎臣一眼,原本严厉的语气也渐渐软化,这孩子吃了太多苦,从小便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他自己兴许不觉得苦,但他这个始作俑者却一直都为此心怀愧疚。

只因为他给不起赵虎臣一个寻常孩子该有的童年。

“三品坏人惧怕正义,二品坏人迎合正义,一品坏人驾驭正义。”赵虎臣毫不犹豫地回答。

“很好。”赵老骥点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淡淡道:“整天做些偷鸡摸狗事情的便是不入流的坏人,敢杀人,敢越祸,敢为非作歹的,是三品的坏人,能够依靠灰色收入混得风生水起的才是二品坏人,而一品的坏人,则是那些不出世,不为人所知却始终都掌控着社会秩序的人,二十年来,我训你练你,要你隐忍,从不显于外人,成大事者不谋于众,便是让你懂得韬光养晦,而你今天却连犯两次错误,第一次错误是用错误的手段选择了错误的地点和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第二件错事就是在别人用枪指着我的时候你打算不计一切代价地杀掉对方,这是大错特错,没有人能够值得你这样做。在这个社会,能够真正做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才能上到最高的位,学会无情无义才是弱肉强食的真谛,过早地掀开了最后一张牌最终躺下的不会是你的敌人而是你自己。”

赵老骥的话字字珠玑,赵虎臣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认真地记下。

“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惩罚,老规矩,一千个放两袋米的俯卧撑,不做完不准吃饭。”赵老骥平静道。

赵虎臣没有丝毫不满,应了一声就走进房间拎出了两袋五十斤的大米,抗在肩上之后便开始做俯卧撑。

这种别人看来有些骇人听闻的训练对于赵虎臣而言再正常不过,至于苦不苦,他早就忘了那是什么滋味。正如同习惯了喝中药的人去咀嚼黄连也未必就觉得不能忍受,到是天天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吃不得一点苦,这就是赵虎臣和同龄人最大的不同。

这份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下磨砺出来的坚韧性子也正是他的爷爷,他的师父乐于见到的。

“等会吃完饭之后把另外半只山羚羊给你师父送去,等以后你出了赵家村你能够忘记任何人就是不能忘记你师父一家对你的好。”赵老骥此时又恢复了那个与世无争小老头的样子,微微弯着背,背着双手走进屋子里。

寻常人绝瞧不出来这个伛偻着腰的老头竟然是下午能够轻而易举地吓得那一群手拿猎枪民风彪悍的刁民们不敢动弹的强大老人,灯火昏黄,老人的沧桑和秘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做完了俯卧撑,赵虎臣吃完了饭洗澡之后拎着那半只羚羊走向师父家,当然,还有他专门多带的一只前腿,因为师娘喜欢吃前腿肉。

赵虎臣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就知道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儒雅气质的三叔绝对和寻常的粗野男人不同,只是怎么个不同法,他说不出来。

四十来岁的脸上永远都带着微笑,从来没有见过他与谁争执过,但就是这样一个在农村人眼中几乎有些娘们的赵泰斗却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受人尊重的人。

为赵虎臣开门的是师娘,一个面容美丽的女人,也是赵家村唯一从城里嫁进来的女人,身上有一种赵虎臣从来没有在赵家村其他粗狂女人身上见过的大家闺秀气质。

“师娘好。”赵虎臣礼貌道。

赵虎臣就是再凶狠再野他也知道师父家是真正对他好的,所以无论是对师父还是对师娘,他永远都报以发自内心的尊重。



第03章 往昔峥嵘


class="width">师娘的脸上笑容柔和,让赵虎臣进门来,柔声问:“虎臣吃过饭没有?来,一起吃点。~~~~”

“谢谢师娘,我吃过了来的,这是今天我打到的山羊,送来给师娘家。”赵虎臣挠挠头,面对三婶那柔和的目光他就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有一阵发自内心的温暖。

“虎臣看到哪里了?”走进院子的赵泰斗放下碗筷,问。

“《题吾子行小篆卷后》看完了,《尔雅注疏》看到几页,不过有些问题想不明白。”赵虎臣老老实实地回答,如果说爷爷一直都在训练他在体能和搏击方面的话,那么师父一家教他的就更多了,或许没有会相信,从未走出过赵家村才刚满二十岁的赵虎臣已经掌握了包括日语,英语,法语在内的七门语言,中国国学,古诗词更是他学习的重点,对于古典文化的学习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西方古典文学。

许多专业性强到足以让大学教授面露尴尬的问题在赵虎臣看来却根本不算是问题。

“有问题是好的,如果都没有问题我就不放心了,待会你跟我去书房,哪些地方看不懂你问我。”赵泰斗目光中丝毫不吝啬赞赏,天分也好悟性也罢,赵虎臣兴许不是他所见过的孩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但就这股勤奋劲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韧劲绝对是最让赵泰斗惊叹的。

师娘从赵虎臣的身后走来,恰好见到了他衣服上渗出来的血红色,惊讶道:“虎臣,你受伤了?”

赵虎臣点头说:“嗯,今天上山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把衣服脱了,师娘给你看看。”师娘心疼道。

从记事起就跟着爷爷长大的赵虎臣根本就不知道母爱是什么,而自从师父一家出现之后他的生活之中师娘就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即是他的半个母亲,也是他的半个老师。

夫妇两虽结婚多年但却一直都膝下无子,而他们又几乎是看着赵虎臣长大的,因此便一直都把赵虎臣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加上赵泰斗和赵老爷子有一层谁都不曾知晓的关系,因而在师娘的眼中,赵虎臣和自己的孩子是没有区别的。

赵虎臣顺从地脱下上衣,露出并不健壮但肌肉却分部很均匀的身体,唯一的缺憾是这身体上的伤疤太多太多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赵虎臣的伤疤,但师娘还是有些心疼,特别是见到那道因为重物的压迫而重新有迸裂趋势的血槽,责备道:“是不是你爷爷又体罚你了?”

“回去之后做了几个俯卧撑,加了两袋米。<<>>”赵虎臣老老实实地回答,虽然把一千个简化成了几个。“真是的,你爷爷真是一直都这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孩子,你坐下来,我给你重新上药。”师娘拿来药箱,坐在赵虎臣身后重新帮他的伤口上药。

师娘的手当然和爷爷的手不一样,除了包扎的时候必要的扎紧之外赵虎臣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上好了药,赵虎臣穿上衣服,对一直都坐在旁边的赵泰斗说:“师父,今天的事情...”

“不用说了,师父相信你。”赵泰斗知道赵虎臣是指村支书的那件事情,微笑着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道。

“嗯。”赵虎臣点点头,虽然没有说感激的话,但心中的温暖却真实存在。

上好了药,赵虎臣便和赵泰斗一起上了书房,开始他晚上的学习。

赵泰斗的书房算是货真价实的书房,因为这间占了整整半层楼的房间里除了一排排的书柜之外全是书,而角落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桌,旁边是一张凳子,这里便是赵虎臣学习了数年的地方。

这里所有的藏书,赵虎臣已经看过大半,其实这些已经是第二批了,早先一书房的书全部被赵虎臣看过之后赵泰斗又想办法弄了一书房的古书出来让赵虎臣看。

赵虎臣熟门熟路地跑到一个书架前,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线装书然后跑到窗前,此时赵泰斗已经坐在哪里等他了。

帮赵虎臣点出几个不明白的地方,赵泰斗就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回到楼下,见到正在灯光下缝补衣服的妻子,赵泰斗的眼神柔和。

“虎臣这孩子,太刻苦了。”师娘转身看了下楼的赵泰斗一眼,摇摇头,叹息道。

“不刻苦又怎么能做人上人?这个世界不存在不付出的得到,在这一点上,这孩子让我没有任何挑剔的瑕疵。”赵泰斗微笑着坐到妻子身边,道。

“这话你都说了十几年了,话说回来,这孩子的天分真是好,他现在的英语水平去过雅思也并不是问题,更何况还需要掌握另外六门语言,若是让我父亲知道了,恐怕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要到身边去教导,日后未必就不能成为某方面的专业天才。”师娘轻笑道。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无论是赵老爷子还是我,都不希望看到他只做一个所谓的天才被国家供养在某个实验室的人,十多年的苦心为的只是让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赵泰斗转头看了看安静的楼上,皱眉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相信只要有机缘,这孩子迟早能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就像是当年的你一样。更何况这孩子本身就具有最荣耀的血统。”师娘放下了手上的活,靠在丈夫的身上,笑容柔和。

她的父亲是大学里的教授而母亲也出身名门,这样的书香门第之后孕育出来的闺女当然有一种不同于寻常女人的灵气,只是年轻时候的她一见到穷得叮当响出来求学的赵泰斗就毫不犹豫地爱上了这个穷小子,虽然亲朋好友都劝过拥有大好前途的她但就算是现在处在这穷山恶水的赵家村但她也没有一星半点后悔的意思。

“我不还是回到了这赵家村做一个农民。”赵泰斗摇头苦笑,出了赵家村后这天底下没几个人真正瞧得起他,只是身边这女人却始终固执地把他当成她生命中的英雄,也恰恰是这份责任让赵泰斗多年来一直都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呵护着。

数个月之后的中午,赵虎臣从师父家出来,按照往常一样回家做午饭。

刚一进院子,便没有见到躺在摇椅上的爷爷,而那摇椅上此时空空荡荡,一张破旧的红色毯子搭在扶手上格外孤单。

还未惊讶,屋子的门便被打开,穿戴整齐的赵老骥出现在赵虎臣眼前。

“从你三叔家回来了?”听到响动的赵老骥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赵虎臣,问。

点点头,赵虎臣应了一声。

“走,去后山。”赵老骥摆摆手,道。

“爷爷,去后山做什么?”赵虎臣疑惑地问。

“看看你奶奶。”赵老骥顿了顿,仿佛在怀念些什么事情,最后只是一声叹息,顺着村子里的黄泥路走向后山。

虽然很奇怪爷爷为什么忽然要去***坟,但见到爷爷脸上怀念的神色他还是没有问出口,隐隐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赵虎臣***坟在后山山腰里,山路难走,但对爷孙两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赵老骥没让赵虎臣搀扶,再难走的山路也是他自己跨过去的,两人一直走到山腰深处,杂树丛生的一处,却有一块始终都保持干净的坟地。

赵老骥走到小坟堆前,蹲下身来,细心地拉掉了杂草,对赵虎臣说:“跪下来,给你奶奶磕头。”

赵虎臣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你了。”赵老骥做到了坟堆旁边,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块并不高大的墓碑,苍老的眼眸中有一种年轻的赵虎臣读不懂的深情,他从未见过爷爷这样过,就算是过年的时候爷孙俩人只有一碗白米饭一碟野菜,也未曾见过爷爷的眼睛湿润过,但现在,他似乎看到了爷爷眼角逐渐湿润开来。

“知道为什么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名字,出身吗?”赵老骥缓缓道,随着缓慢的讲述,赵老骥仿佛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年代,深情地抚着墓碑,赵老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们本不是赵家村的人,我们是半路逃难逃到赵家村安定下来的,而你奶奶,她并不是汉人,她是满族人,而且还是满族中第二显赫的叶赫纳拉氏,她的身上,带有一半爱新觉罗的血统,也就意味着你奶奶有满清皇族的血统,但这在当时,是要命的。这个秘密,也是我和你奶奶结婚以后才知道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情就捅了出去,于是我们就逃难,逃到了赵家村。”赵老骥的言语中带着一种世易时移的沧桑感,此时此刻的他,无论曾经多么风光过多么显耀过,现在也只是一个半只脚跨进了棺材的老头子而已,抚摸着那块墓碑,赵老骥的老眼中满是辛酸,轻轻叹息一声,又继续道。

“她始终都觉得她欠了我,欠了我们赵家,她的身子本就娇弱,在那样动荡的年代,没有多少年就过世了,我知道,她是带着愧疚走的,其实我又何曾不是带着愧疚活下来的呢?就算是她病最重的时候我都没有钱给她买好药,她临走前最后一顿吃的都是野菜,我对不起她呀!!”说道这里,赵老骥的话头停顿了下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半恍惚的状态保持沉默,望着眼前这座并不高的坟堆,坟堆前一个小小的墓碑,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当年的恩爱到了如今一人早已化做了黄土,满腔的深情,忍了几十年,赵老骥如今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第04章 搏击南方


class="width">“后来,陆陆续续你的父亲,还有你一个叔叔一个姑姑都出去了,然后你的父亲又把你给送了回来,也就是因为你,耽搁了我去找你奶奶,现在看来,想要耽搁也耽搁不了了,我预感到就快了。<<>>虎臣,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和你奶奶合葬。”

赵老骥转过头,不想让孙子看见他的老泪纵横。

山腰里的风大,吹过小坟堆,杂草微微摇晃,也吹乱了爷孙两人的头发,赵老骥花白的头发变得凌乱,赵虎臣含泪看着爷爷抚摸着墓碑,咬着牙点点头。

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最喜欢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的那个婊子,而这个婊子从来都只眷顾那些有能力掀起她裙子的人,因此,命运就是个王八蛋。这是赵虎臣的爷爷,赵老骥的原话,语音犹在耳边,命运就给祖孙两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而赵虎臣二十年来平静的生活也随着这个玩笑彻底终结。

没过多久,赵老骥真的过世了,就在他那漏风的木屋里,那张冰冷的床上,带着他一生一世的荣耀,落魄,卑微,显赫,还有秘密走了。

老人走得很安详,很安静,就如同这个老人给人一如既往的印象,不显山,不露水,躺在那张冰冷的老旧床铺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嘴角带着一丝赵虎臣从未见过的放松微笑。

这个消息没让赵家村产生多大的波澜,但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在赵老骥下葬的那天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来了,老人们也全到了。

整个葬礼前前后后都是赵泰斗帮着主持的,在灵堂里头,赵虎臣作为唯一的亲属跪在爷爷的遗像前,平生第一次当众痛哭了出来。

在场的姑姑婶婶们虽然不待见穷困潦倒的赵家,但此时此刻听闻那声声泣泪的心酸哭声也莫不一脸的悲痛,就连素来对赵虎臣冷眼相待的村支书都上来拍拍赵虎臣的肩膀,主动塞了两百块钱在他怀里。

接下来,家家户户的人都上来塞了些钱给赵虎臣,虽然不多,却总算是一份微薄的心意,大人们看着赵虎臣瘦弱的肩膀无不叹息的,虽然这孩子从小就野,而自己家的孩子也没少招赵虎臣的打,但现在这个时候,但凡还有点良心的就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对这个从此以后就孤家寡人的孩子计较以往,老人走了,就剩下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还能依靠谁?人走茶凉,下葬之后的晚上,大家都回去了,就剩下赵泰斗夫妇还陪伴着跪在灵堂的赵虎臣。

“可怜的孩子。~~~~”师娘的眼圈微红,跪在了赵虎臣身边伸出手把这倔强的孩子抱在自己怀里,拍拍他的身体,道:“虎臣,想要哭就哭出来,你打小就没爹没娘,以后师娘就是你的娘,你师父就是你爹,爷爷走了,还有师娘,师父在。”

赵虎臣把脑袋埋在师娘的怀里,从小到大村子里的孩子骂他野孩子,没爹没娘的野种,他都默默地忍了,小时候不懂事会去问爷爷自己的爹娘在哪里,但得来的回答却是一声深深的叹息,后来大了,赵虎臣就学会了把苦楚往肚子里咽,他见不得爷爷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痛苦的神采。

眼泪打湿了师娘的衣襟,短暂的沉默之后悲忪的哭声让师娘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赵虎臣的身体在师娘怀里颤抖。

“也不知道你那狠心的爹妈在哪里,人心都是肉长的,从小到大没看望过你一次也就算了,临到了这份上还了无音信真是作了孽。”师娘抹了抹眼泪,性格温婉的她第一次这样骂人。

赵泰斗坐在灵堂外一个劲地抽烟,看着破落的灵堂内那张赵老骥的遗像,又看了看哭得悲戚的赵虎臣,深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老哥,你还是先走了一步,也好,也好,走了也好,活着,谁说就轻松?只是,世道对你不公啊!!”

在师娘的怀里哭得差点抽过气去,赵虎臣抬起头来,一张还透着稚嫩的脸上满是让人心酸的成熟和执着:“师娘,爷爷走了,我不怪他,他是真的累了,真的想奶奶了,我知道。”

看着坚强得让人心疼的赵虎臣,别说师娘,就是进门来的赵泰斗的眼眶都一酸。

走上前来,赵泰斗蹲下身,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道:“好孩子,是个爷们,不丢你爷爷的脸!”

“虎臣,这屋子你也不要继续住下去了,以后就住到三婶哪里去吧,你愿意的话就喊师娘一声娘,喊你师父一声爹,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们把你当亲儿子看待。”师娘感叹着摸了摸赵虎臣的脑袋,含泪道。

出乎意料的是赵虎臣摇了摇头,他说:“爷爷有过遗嘱,让我去城里。”

“去城里做什么?”师娘赶忙问。

赵虎臣拿出一块玉佩,低声说:“寻根。”

见到那块在昏黄的灯光下流光溢彩的玉佩,赵泰斗的震惊溢于言表,拉住了要开口的妻子,赵泰斗点点头,说:“那你就该按照你爷爷的遗嘱去做,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过了头七就走。”赵虎臣转头看了一眼遗像上的爷爷,黑白照片,也是除去那一张和奶奶古老的合照之外唯一留下来的影响,带着微微的笑容,赵虎臣仿佛能够感受到有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那道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当天晚上,师娘想要带着赵虎臣回去,但赵虎臣执意要在灵堂守夜,夫妇两只好自己先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跪了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只喝过几口水的赵虎臣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咬着牙,自己一步一步挪出了灵堂,他的身上带着很多钱,是昨天村子里的街坊们给他的。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每一份钱都还了回去,爷爷告诉过他,赵家的子孙再落魄也沦落不到靠别人施舍的地步。

赵泰斗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惊讶,却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他执着地一家一户地敲门,还钱,然后离开。

以往一起为非作歹的同伴们也瞧出了赵虎臣的变化,没有人再上去和他勾肩搭背而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带着同龄人对暴力的畏惧,只有让赵虎臣如坐针毡的同情。

对他好和对他施舍,赵虎臣分得清,所以他今天会一家一户地还钱而不拒绝师父师娘对他的好。

因为爷爷还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你最穷困的时候伸出援手的那个人绝对是值得你铭记一辈子的。

七天来,赵虎臣就跪在后山山腰里,爷爷和***坟墓前,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奶奶长什么样子,但从家里唯一的那张斑驳老旧照片上也依稀能够看的出来奶奶年轻的时候绝对属于倾国倾城的美女,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一切辉煌,荣耀,落魄,卑微,都随着爷爷和***入土而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坟堆,化作了尘土。

今天是第七天,下午。

这一次上山来给赵虎臣送饭的不是师娘,而是师父。

三叔带着两人的晚饭,还有两瓶酒。

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四荤四素。

将饭菜一一摆开,赵泰斗依着墓碑坐了下来,拿出四个酒杯,自己一个,递给赵虎臣一个,在墓碑前放了两个,打开酒瓶盖,将四个杯子满上。

赵泰斗拿起了酒杯,示意赵虎臣和他碰一杯,转过身抚着墓碑,叹息道:“老哥啊,我来看你了,还有嫂子。”

说完,一口干尽。

看着三叔将另外两个杯子里的酒撒入泥土,赵虎臣仰头,一口干。

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短暂的辛辣过后就是火辣辣的刺激,因为山风的吹拂而冰冷的身体也燃起了一股子的暖意。

“好小子!喝!男人,不痛痛快快地醉上一次,不痛痛快快地哭一回,就不算男人!”见赵虎臣一口干了那杯酒,赵泰斗赞了一声,再满上,再干。

男人之间的对话从来不会太啰嗦,两人就坐在墓碑前,你一杯,我一杯,两瓶酒很快见底,那菜却始终没人动。

酒入愁肠,谁说喝醉了能忘忧?为什么赵虎臣还是感到一阵彻骨的孤独。

仿佛能够洞悉人心,赵泰斗狠狠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严肃道:“小子,姓赵的就要拿出点骨气来,你爷爷,你奶奶在看着你!今天是最后一天,天一亮,你就给我好好地抬起头来!”

赵虎臣狠狠地点头,仰头将最后一滴酒干了,一滴眼泪渗出眼角,随风消散。

暮色渐深,墨蓝色的天空不远处小山头上的枯树丫在这萧瑟的夜风下显得更加凄凉孤单,黑夜中,只剩下了酒杯与酒杯碰撞的声音,小坟头安静地躺在地上,安静地看着两个男人。

“师父,我们走吧!”赵虎臣站起身来,道。

赵泰斗点点头,站起身来,两人离开了这小小的坟堆。

第二天中午,赵虎臣怀里揣着三婶不容他拒绝的两千块钱踏上了去南方的火车,目的地就是明珠。

至于为什么去明珠,赵虎臣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三叔说明珠人多,找人好找,于是他就买了去明珠的火车票。

目送着火车离去,赵泰斗的眉头紧锁,师娘眉宇间满是忧愁。

“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师娘叹息道。

“赵家的命运就是再忐忑,也该有个头,到了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转机。”赵泰斗淡淡道。

“这话孩子孤身一人在明珠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算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也没有地方哭诉,叫人怎么能放心?”师娘摇摇头,显然并没有把赵泰斗的话听进心里。

“放心吧,这孩子,终究能成器的。当年那些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也有一些人一直都在找赵家的后人,就是希望弥补当年的过错,被那些人发现这孩子,那些人会尽量照应的。”赵泰斗见起了风,脱下外套覆在妻子的身上,淡淡道。

“原本我以为老爷子会让他一直都留在这个小村子里平安地过一生,哪知道临到了头,老爷子还是改变了注意。”回去的路上,师娘望着遥遥在望的赵家村后山,那座山里,埋葬着两个人,那两个人的身上,承担着太多太多的故事。



第05章 韩家有女名书画


class="width">南下的火车上,韩书画撑着下巴坐在车厢里,看着车窗外北方的田野成片呼啸而过,神色有些郁闷。-====-

这一次去北方做一个教研课题的韩书画原本是应该坐飞机回去的,但临时敢上了航班延误,在等了三个小时之后明珠的导师催得又急,韩书画只好选择了火车,虽然现在并不是春运时节但在临开车前半个小时为了能够买到坐票她还是付给了黄牛一倍的价钱。

刚上火车时候的兴奋很快就被满车厢的烟味和浑浊的空气驱散,剩下的只有祈祷这趟旅程赶快结束。

坐在这车厢内的大多都是寻常老百姓,而这些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曾几何时见过韩书画这样美的女人,因而许多男人的目光便都有意无意地瞟过韩书画这个方向,就算是这些老百姓不会真的对韩书画这样水灵的娘们做出些什么事情但看一看总不犯法。

在这种环境下,韩书画有多么如坐针毡可想而知。

不过,也不是没有能够引起韩书画兴趣的人,比如说坐在车厢的另一边,同样靠窗的那个年轻男人。

看得出来,这个安静的年轻男人并不算富裕,甚至身边放的那个小布包显得有些土气和滑稽,但他却是车厢内除去韩书画之外最受人瞩目的人,因为他的手上捧着一本在现下普通场合中绝对不会出现的古书。

蓝色封面,白色书名,标准的正楷,这是一本线装古书。

韩书画瞧得见那本书的书名《尔雅注疏》。

现在的年轻人,能坚持看这种国学精粹的已经凤毛麟角,而韩书画认识的几位在这方面颇有些功底的同龄人大多也是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到时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手指修长好看,格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一本寻常人看不懂的文言古书,韩书画想要不注意他都不行。

这人自然是南下去明珠的赵虎臣。

任由旁人的目光怎么个惊讶法,赵虎臣捧着自己还没看完的《尔雅注疏》看得入神颇有些传说中八风不动的意境,只是浑身上下的穿着加起来都绝对超不过五十块钱的赵虎臣捧着这么一本通常老头子才会看的古书实在有些让人承受不了。~~~~

当然,旁若无人的境界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此时,在赵虎臣的身边一个正偷偷摸摸地掏出小刀然后熟练地割开赵虎臣随身携带小布包的猥琐青年。

车厢里,不是没人看到,只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这年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偷的又不是自己谁愿意多管那份闲事?更何况这种作案通常都有同伙,万一哪个多管闲事的惹恼了对方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着武器冲上来那可就叫天天不应了,所以,这世道没有雷锋。

一些上了写年纪的人望向赵虎臣的眼神都有些同情。

韩书画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是没想过告诉那个男人有人要偷他的东西,但一见到那流里流气的扒手,还有车厢内另几个似乎也不怎么正常的男人,她仅有的那么一点见义勇为的勇气就消散了,毕竟这世道都是现实的,人心不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桥段注定只能出现在小说和电视中。

那猥琐青年毫不费力地给小布包拉开一个口子,把手伸进去却只摸到几本书,贼眉鼠眼地用眼角瞄着赵虎臣手上的那本线装古书,那小布包里是什么货色也可想而知了,猥琐青年的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这厮出门就不带一毛钱?就是再不济也该有个饭钱吧?

最后,猥琐青年捏到了一个更小的布袋,手法熟练的青年从手感立刻就知道了那布袋里装的是百元大钞,脸色一喜,便抽出了手来,两根手指上正夹着那个布袋。

千想万想,这青年没想到赵虎臣会无耻到用一根绳子将放在小布包内的布袋挂在身上。

布袋拉不动了,青年脸色一变,心知露陷,转头果然见到赵虎臣那阴冷的脸色。

按说,在火车上吃这一口饭的扒子也见过不少的阵仗,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和小说中写的那样能飞檐走壁的大侠给他们摸上,寻常人就算是被发现了大多也就是收好自己的钱不做计较,毕竟出门在外,他们这群光脚的扒子是真敢豁出命来拼的。

但青年见到赵虎臣阴冷的眼神时,心里头却一沉,背脊上一股子凉意窜了上来。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青年夹杂着陕北口音的普通话让人听得费神,面目凶狠,这种恐吓屡试不爽。

赵虎臣小心地将手上的书合上,放进已经被割开的小布包里,见到赵虎臣的动作,还以为他怕了,青年得意洋洋地起身大摇大摆离开。

把书放好之后,赵虎臣伸出手抓住了青年的后衣领,一声惊呼还没有喊出声来,一股能将蛮牛给拉回来的劲道从赵虎臣瘦弱的手臂上爆发出来,拽着青年狠狠将青年的脑袋撞在火车玻璃窗上,“砰”的一声闷响在整节车厢内回荡。

身边带着小孩的大人赶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而一些胆小的则收拾了行礼跑到别的车厢去了,狭窄的火车厢内打起来,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不是他们。

韩书画的心也随之揪了一下,彻底明白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的她还真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年轻男人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蛮力,那一记狠狠的撞击让透明的玻璃上出现触目惊醒的血迹,而那原本嚣张的扒手也如同死鱼一样瘫软下来。

此时,车厢内其他的角落,站起来三个年轻男人,果然是团伙。

这三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刀,表情凶狠。

敢不敢杀人不好说,但就凭着这股子吓人的狠劲和猛劲,一般人绝对不敢跟他们硬来,再硬再冲的汉子,在钢刀面前也要软下来,更何况他们还三四个人?

但抱歉的是,赵虎臣从小训练到大,压根就不知道审时度势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当初村支书拿着双管的猎枪上了膛顶着赵虎臣的脑袋要崩了他的时候这小子尚且没有皱过眉毛,几把破铜烂铁就要他服软?你也太小觑了赵虎臣横行乡里的资本。

那被一脑袋撞得七荤八素的青年还没清醒过来,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懵的他天旋地转,那青年已经被赵虎臣抓在了手里,而青年手上用来割破小布包的刀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赵虎臣的手上。

顶着青年的脖子,赵虎臣背靠车厢窗户,白净的窗户上还粘着青年额头上的血迹,赵虎臣脸上全是一股子的阴冷狠劲。

“谁他妈再上前一步试试?”赵虎臣手上的尖刀戳破了青年脖子上的皮肤,让回过神来的青年吓得一阵哇哇大叫,加上额头上的血迹和脸上的狼狈表情,没有一点刚才勇猛劲的青年就差哭出来了。

他的三个同伴果然没上来,敢拼敢打是一说,事情到了这份上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就算再狠,也没有到把人命真的当草芥的地步,更何况被抓在对方手里的是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总而言之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火车的乘警很快赶到,见惯了扒子的乘警乍一见到这情形也惊得够呛,谁能想到一二十八岁的孩子能凶狠到这份上,愣是把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四个扒子给逼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幸,除了磕那青年一脸的血之外赵虎臣没做出别的什么事儿,就算是拿着刀顶着青年脖子也被认定是正当防卫,于是在到了站时当地的警察带走了那几个扒子不但没有为难赵虎臣还嘉奖了他一番。

风平浪静,火车继续朝着明珠的方向行驶,回到自己位置的赵虎臣依然不温不火地拿出古书津津有味地看,只是一车厢的人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没多大区别。

韩书画虽然也惊异于赵虎臣近乎变态的强大,但她始终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女孩子,而且对于赵虎臣之前表现出来的狠劲让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接下来的十八个小时,赵虎臣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天黑了就放好书趴在那张并不干净的小桌上睡,天蒙蒙亮了就看书,看累了的时候他会转过头看着火车外面的景色,有田野,有山间,也有城市和立交桥,高楼大厦与繁华的城市让这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感觉很新奇。

在嘈杂和喧嚣中,行驶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缓缓入站,清晰的明珠站站牌和车厢内回荡的乘务员电子声告诉所有人已经到了终点站,于是人们开始熙熙攘攘地下车。

韩书画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周围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下车并没有跟随人流,而是选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人流慢慢减少,车厢内就剩下了韩书画的时候她正要起身却发现赵虎臣也还没有走,而是正收拾书本要离开。

车厢内就剩下两人。



第06章 明珠寒山舍


class="width">莫名地,韩书画撇到了赵虎臣身边的那火车玻璃,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扒手痛苦的哀嚎,心中一紧的她还真有些担心赵虎臣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把她给那个啥了,于是赶紧抓起自己的小包匆忙离开。

疑惑地看着韩书画的背影,虽然这个漂亮女人没有说一句话但赵虎臣也感觉得出来她的紧张,正要下车,却见到漂亮女人位置上遗落了一只小巧的白色手机。

从来都对做一个好人嗤之以鼻的赵虎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只白色手机,这才走下火车。

跟随着人流和指示牌,赵虎臣找到出口并不困难,当他出现在火车站旅客出口的时候,并不意外地见到那个急得团团转的女人正在找什么东西。

赵虎臣走上前去,那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赵虎臣,她用一种很希冀以及莫名带点戒备的眼神看着赵虎臣。

“你是在找这个吗?”赵虎臣拿出那只精巧的白色手机,手机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钢琴挂件,极精致。

韩书画见到手机的时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对于她而言这个手机本身并不算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但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手机上的那个小巧白色钢琴挂件,那是她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给自己的奖励,具有非凡的纪念意义,所以平常的时候她都很宝贝自己的手机,没想到今天刚下火车就发现手机丢了,如果不是钱包还在的话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也被一群扒手给光顾了。

再次见到赵虎臣的时候韩书画脑海中跳出火车上最后下车的是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细节,抱着一点希望,又抱着一点对这个危险男人的戒备,向来能言善辩的韩书画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无法措辞。

不过手机能失而复得,韩书画格外欣喜。

“谢谢。”韩书画由衷道,出于良好的家教,习惯于感谢一直都是她有教养的表现,但这一次却是出自于真心实意的感激。

赵虎臣摇摇头,对韩书画露出一个让她有些羞愧的干净笑容,说:“走的时候看见这手机在你位置上,想想应该是你丢的,所以就拿来了。”赵虎臣并没有告诉她的是如果没有见到她在找手机兴许他就将其占为己有了。

“你要多少钱?”韩书画一句话脱口而出,随即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尴尬的她连忙道歉。

“没关系。”赵虎臣摇摇头,笑容干净得令韩书画更加羞愧,转身便轻轻离开。

看着赵虎臣的背影,咬着嘴唇的韩书画忽然喊道:“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赵虎臣的背影停了下来,转过身的他望着韩书画。

见到赵虎臣微微皱起眉头,韩书画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武力异常强大的男人,她刚才可是得罪了这个男人的,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貌,而且也是自己错在先,但韩书画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先入为主的观念下,韩书画对赵虎臣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抓着一个混混的头发的冷漠形象,令人生畏。

“要不,给我找份工作吧?我缺一份工作。做什么都行。”赵虎臣轻笑道。

韩书画愣了愣,这个要求对于韩书画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看着赵虎臣干净而简单的笑容,意识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失礼而且还很有小人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韩书画不假思索地应道:“这个好办,我可以帮你联系,现在,让我先请你吃一顿饭吧,算是认识。”

赵虎臣没有拒绝。而且举目无亲的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人就出现在火车站旁的一家饭店中。

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正为自己生计发愁的赵虎臣没有因为对面坐着一个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动心的漂亮女人而有所收敛,不是他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女人,而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资本去触及这个领域,虽然在心里偶尔也会浮现一下对对面这个女人的恶意意淫,但赵虎臣从来都是一个能够很好地克制自己的人。

看着坐在对面没有丝毫所谓绅士风度如同风卷残云一样扫荡桌上饭菜的男人,韩书画忽然觉得轻松起来,无论如何,这样一个看似随便的男人比那些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伪君子要可爱太多,因为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而且火车上的食物实在不怎么招人待见,所以韩书画也拿起筷子吃饭,只是她的吃相要比赵虎臣好看太多。

好说好感,韩书画还没有花痴到看上赵虎臣的地步,对于她这样温婉的女人而言感情上的冲动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她的理智足够克制感性,无论如何,他们两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不会变,起码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的对话不多,点菜,吃饭。

饭后,韩书画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手帕,那是一张丝质的月白色淡蓝边纹手帕,极精巧,上面绣着一行小巧的字。

赵虎臣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瞧见那上面的那一行字。

“说一乘圆教,表清净了义,究竟圆满,微妙无上。”赵虎臣轻轻念叨。

恰好,这声音被韩书画听见。

“你信佛?”韩书画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不仅对国学很了解似乎在也涉猎到了佛学。

“《妙法莲华经》是大乘佛教的最高教义经文之一,也是最被世人所熟知的一部经书,虽然大多数普通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意,但相比其他的经书已经好了太多,我也不信佛,只是喜欢佛教中的某些学说。”赵虎臣微笑道,这话不假,正如师父所说的,传入中国的佛教在本质上已经被中国近千年的文化熏陶给融合了,现在的佛教实际上是受到中国传统思想所主导的一种教义,学佛能够世人宁静,这是师父让他学习佛学的初衷。

相比道教太过纯粹神化的教义,赵虎臣更加喜欢比较容易接纳和迎合人类心里的佛学。

联想到爷爷第一次见到自己在看经书时那一句极不屑的评价,赵虎臣的神情一暖之后便是细微的黯然。

那句出自于赵老骥之口的评价是什么?没错,这位老人说佛教是坑蒙拐骗。

韩书画能够察觉到对面这个年轻男人那细微的黯然,虽然不清楚是何缘由但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似乎能够察觉到这个男人有着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过往,轻轻喝了一口劣质的平价茶,韩书画没有去追问,一来,刚刚认识的两人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可以探究过往的地步,二来,出于女人对自己的保护警觉,韩书画也不打算挖掘一个陌生男人的过往。

手机铃声响起,韩书画微笑告罪,赵虎臣点点头,示意她自便,于是韩书画便拿着手机出了饭店。

很快,韩书画就回来了,对坐在位置上的赵虎臣扬扬手机,笑道:“你的工作解决了哦,想不想知道我帮你找了一份什么工作?”

“想必不会是清洁工和守门员之类的。”赵虎臣耸耸肩,很配合地微笑道。

韩书画轻笑一声,对赵虎臣说:“你可真会想,我们也算是认识的朋友了,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样的工作,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所以打算介绍你去做人家的保镖,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保镖哦,我已经约了她到附近的一家茶座见面,算是你的应聘,我们走吧,先去等她。”

“保镖?”赵虎臣讶然,他还真没想到韩书画会帮他找这样一个工作,实际上在工作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对韩书画抱太大信心的赵虎臣还真没指望能够靠她找到工作,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联想到自己在火车上的表现都被这个女人看在眼底,赵虎臣也就释然,跟随她走出饭店。

老明珠人大抵都知道衡山路有一家叫寒舍的茶坊,这家叫做寒舍的茶坊和同在衡山路的茶颜观舍以及画予名苑三家茶坊号称支起了明珠的半边茶文化,虽然这无从考究出处的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由此也可见衡山路这三家茶坊的地位。

和许多的品牌一样,这三家毗邻在同一个地理位置上的茶吧都拥有各自不同的消费人群,明珠的文化名人喜欢去画予名苑,而这里也是一些高级商业会谈的首选地点,明珠的老人们,一些家底并不差的老人则喜欢去相对更安静的茶颜观舍,至于寒舍,则是像韩书画这样在明珠一群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太子小公主们喜欢聚会的场所。

韩书画和那名赵虎臣的神秘雇主约定的见面地点就在寒舍。

韩书画是寒舍的常客,因此才来便有服务员迎上来。

服务员们见到韩书画并不奇怪,实际上在高级茶坊,高级会所这样的地方做久了自然而然会接触到一些寻常人接触不到的圈子,例如寒舍的服务员就都认得韩书画,还有一批在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年轻人。只是服务员见到韩书画身边的赵虎臣时这群见惯了“大人物”的服务员就有些惊愕了。



第07章 诗经采薇


class="width">赵虎臣身上的穿着算不得寒酸但也绝对和那些有资格出入寒舍这样的高级茶坊的客人有着天地之差,寻常的衣服,没有一点多余的用来显示身份的装饰,甚至还带着一个稍显得土气和滑稽的小布包,如果不是见韩书画的神态和这个年轻的男人显然认识的话服务员恐怕会以为赵虎臣走错了地方。

无论如何,既然能够被韩书画这样的女人看重,那么寒舍当然拥有别家所不具有的品味和格调,即便是服务员也自然有素质得多,惊讶归惊讶,但如同小说中所说的服务员看不起客人这样的事情始终不可能在寒舍这样的茶坊上演,更何况,这年轻男人还是跟着韩书画一起来的。

挑了一间寻常包厢,韩书画先将一本极精致的菜单递给赵虎臣,微笑道:“你喜欢喝什么茶?”

赵虎臣翻开菜单,见到菜单底纹印的一副月下山寺的水印底图,便想到了“云浮山际掩禅院,月涌天心透客居。幽径不寒林影下,红袍味里夜可无”这首诗,合上菜单,道:“喝大红袍吧。”

“你喜欢喝大红袍?”韩书画眼前一亮,她爷爷可是一名忠实的老茶迷,而她爷爷同样对大红袍情有独钟,在她的家里就有十克的武夷山大红袍母树纯种茶叶,如果要问韩书画家里那十克大红袍母树茶叶价值几何的话,在零六年之前,二十克纯种母树茶叶在明珠国际茶文化节上拍卖价格是十九点八万,而零六年之后,答案是无价。

这种在零六年就被当地市政府禁采的纯种大红袍实际上已经被投保了超过一亿元的保险,虽然炒作武夷大红袍的嫌疑不可谓不重,但其珍贵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其实我只喝过白开水。”赵虎臣丝毫不觉得煞风景地随意道,这话不假,虽然在茶道方面颇有造诣的师娘会教他茶道方面的知识,但他还真的没有正儿八经地喝过所谓的中国十大名茶。

一听这话,韩书画扑哧一笑,而在门口还未离开的服务员表情也有些古怪。

进来给他们泡茶的是一名身穿青白底色旗袍的婉约美女,气质幽宁的女人双手熟练而极富观赏性地摆弄茶具,茶水从茶壶落入杯中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内回荡,有这样的美女泡茶,就是这茶香仿佛都馥郁了许多。

因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两人都难免有些疲惫,因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包厢内沉默了下来。

衡山路外,道路两侧载满梧桐树,古老的建筑分布有秩,宁静的街道上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有经验的人一耳便能听出,这是顶级跑车引擎才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拉起无数路人的眼球招摇过市,带着一股发动机的低沉咆哮而旋风呼啸而过。

明珠的顶级豪车不少,其中跑车更是富家子弟的最爱,而这辆车在明珠却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全中国也没有几辆,因为它还未正式对外销售过,雷诺DEZIR,它的第一批成品车从流水线上下来以后被赠送给了对雷诺公司拥有重大贡献的人,而这辆车的主人是怎么弄到这辆车的其中的门道不为人所知,只是明珠年轻人的上层圈子都清楚,这辆车的主人实在不好惹。

虽然白天的衡山路出来寻找乐趣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很多潮男潮女们在附近徘徊,但凡是见到这辆外形极其拉风的跑车莫不侧目,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DEZIR在寒舍茶坊前缓缓停下,二十一寸的巨大轮胎支撑起这辆跑车的全部重量,缓缓停下之后欧意式上掀的车门打开,一个带着茶色墨镜的靓丽女孩从车上下来,随手将钥匙扔给了来泊车的服务员,她自己则走进了寒舍。

“杨小姐,韩小姐在七号包厢等您。”一名女服务员走上前来礼貌带点不难察觉的巴结微笑道。

女孩点点头应了一声,神情带着富家子弟自然而然的倨傲但也没有刻意的盛气凌然,甚至还有一抹礼节性的微笑。

她找到七号包厢门也不敲就走了进去。

包厢内,赵虎臣和韩书画正面对而坐,赵虎臣背对门,韩书画则正好能瞧见进门来的女孩。

“采薇,你怎么才来。”韩书画站起身来,拉过一个劲地盯着赵虎臣打量的女孩顺便关上门,道。

“你是不知道,我那辆新车可是标准的电池驱动零排放环保车,速度实在快不起来,虽然在明珠这种车比蚂蚁多的城市开开可以应付一下,但你催得那么急我也是力不从心。”女孩拿下了茶色的墨镜,坐到韩书画身边的她也终于正面见到了赵虎臣。

没有传说中的一见倾心,什么王八之气,什么一见钟情,统统都没有。

虽然赵虎臣很安静而且属于那种给人第一印象就拥有很强书卷气息的年轻人,但杨采薇看来,这男人就太平凡了。

“书画,你在电话你说的人就是他呀?”碍于韩书画的面子杨采薇没有表现出不满来,但赵虎臣的形象实在和她想象中的保镖该有的魁梧冷酷相差太远太远,语气当然也有点失望。

“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爸爸身边那几个所谓退役军人,但我相信他们在赵虎臣的手底下过不了几招。”韩书画当然听得出来杨采薇话语中的失望,只是微笑的她也不与好友针锋相对,只是柔和道。

杨采薇眨了眨眼睛,又仔细地打量赵虎臣,她可是知道的,韩书画这位好友虽然向来不显山不露水但眼光高得出奇,想让她点头除非是真的让她很满意或者很欣赏,既然韩书画说了这句话,碍于好友的面子,杨采薇便对赵虎臣道:“你叫赵虎臣?”

赵虎臣静静地点点头,手捧着茶杯,轻轻嗅一嗅,茶香四溢,实际上从杨采薇进门起便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眼前这个很可能成为自己雇主的女孩一眼,赵虎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茶杯上。

无怪乎古人有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的感慨。

赵虎臣的风轻云淡在杨采薇看来就是毫无根据和理由的傲。

“这个保镖,我收下了,工资一个月五千,包吃包住,但有一点,你要先回去给我老头子看过了才算是合格,因为我不喜欢他给我找的那些硬邦邦的木头保镖,之前我也不是没有想过随便找几个看起来像样点的去鱼目混珠但都被我老头子给看穿了,他们的下场基本都很惨,你敢不敢跟我回试?”杨采薇眯起眼睛,嬉笑道。

她笑起来很可爱,两个圆圆的酒窝,还有那双眯起来就像是一双月牙般的眸子,闪烁着精灵的光芒,很讨人喜欢。

“好。”赵虎臣不会不清楚一个月五千包吃包住是什么概念,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你要是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可会随时辞退你的,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明珠这地方寸土寸金但这金子也不是随地就能够捡到,因此你想要拿到这份足以傲视一般白领的工资,可要好好地讨本小姐欢心。”杨采薇的语气很自然,带着富人该有的刻薄和因为地位差距而引发的自然冷漠,虽然不易察觉,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无论如何,懂得拿出这份和颜悦色涵养的杨采薇比寻常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的太子公主们显然高出一个境界。

事已至此,韩书画放下茶杯,微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也累的够呛,还要把一份报告交上去,我先走一步。”

杨采薇惊讶地看着韩书画道:“你真是坐火车回来的?天啊,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韩书画苦笑着摇摇头,又深深地望了赵虎臣一眼,对杨采薇半玩笑道:“采薇,他是我朋友。”

杨采薇脸上的惊讶褪去,有些玩味地看了表情平静的赵虎臣一眼,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神奇的魔力竟然让圈子内向来最神秘最不可接近的韩书画做到这份上,点点头,无奈道:“你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知道。”

虽然不知道韩书画出于什么目的,但赵虎臣还是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对赵虎臣露出一个清淡的微笑,韩书画飘然而去。

临走,韩书画没有问赵虎臣的联系方式同样也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虽然对这个年轻男人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欣赏但这并不意味着韩书画认为他们有深入发展的可能,适可而止的交际从来都是保持良好距离的最佳准则,这一点上,韩书画做得向来很好。

门轻轻关上,包厢内就剩下了两个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而且宁静的茶室包厢也足够点缀出这份原本容易被人忽略的暧昧,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时间一久,杨采薇就觉得有些尴尬,看看对面的赵虎臣,竟然还在风轻云淡地喝茶,一阵郁闷的杨采薇还真不知道这个保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第08章 富贵人家的保镖


class="width">“你和书画怎么认识的?”杨采薇决定找点话题避免尴尬,而八卦则是每个女人都潜藏的基因,因此这个话题足够引起她的兴趣。-====-

“在火车上认识的。”赵虎臣平静道。

“有人非礼她,然后你仗义出手相助噼里啪啦打倒了那群坏人玩了一出漂亮的英雄救美?”杨采薇两眼发光,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论调有些可笑。

赵虎臣哭笑不得地摇头。

“那么她就是对你一见钟情知道你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某男子而她也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某女子,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这样闪电式恋爱?”杨采薇越想越离谱,那小小的脑袋瓜中闪动着无数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是。”赵虎臣只好把火车上的遭遇大体上讲了一遍。

听完整个过程,杨采薇才一副了然模样,上下打量着赵虎臣,好奇地问:“如果那时候那几个人没有顾及同伴而对你冲上来了,你怎么办?”

“不会。”赵虎臣微笑摇摇头,语气虽然很轻,但却拥有不容置疑的自信。

“为什么呢?没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哦。”杨采薇饶有兴趣道。

“因为是在封闭的火车上,所以他们真的伤了人把事情闹大他们自己也跑不了,这一点天天在火车上讨饭吃的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明白,如果放弃,那么最多就是以盗窃的罪名进看守所几个月就出来,如果伤了人,就是刑事犯罪,没有几年恐怕出不来。一般轮路到在火车上干这一行的人大抵都等不起这几年的时间,有牢饭吃兴许饿不死自己,但谁的背后没有个家人?”赵虎臣淡淡道。

“可是那种情况下,你能冷静地考虑这么多吗?”杨采薇颇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思维惯性吧,不需要考虑,自然而然就了然于胸。”赵虎臣想了想,给出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答案。

“还挺得意。”杨采薇嘻嘻一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道:“跟我回去吧,今天就去见我老头子,希望你晚上不会出现在黄浦江底。”

虽然寒舍茶坊没有所谓的会员制度,但杨采薇和韩书画这样的常客并不需要每一次都付账,她们只用签一个名字然后在月底自然会有人去银行划账,杨采薇签名之后走到茶坊外,等待服务员把车开过来的时候问赵虎臣:“会开车吗?”

“不会。<<>>”赵虎臣摇摇头。

“那可不行,你要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开车,否则作为一个保镖还要我这个雇主天天开着车载你到处跑像什么样。”杨采薇翻了翻白眼,道。

这功夫,服务员已经把车开过来,接过了钥匙,杨采薇示意赵虎臣上副驾驶。

跨上车的时候,赵虎臣并不难察觉到身边过来泊车的男服务员那鄙夷加点羡慕的神色,但他并没有觉得不自然,穷不是罪过也不可耻,今天的他兴许要靠一个女人来养活自己但总有一天,他能够站在所有人的头顶看日出东方。

赵虎臣见到这辆车的第一印象就是杨采薇的品味恐怕很独特,而且不喜欢从主流,事实上,这也是雷诺这个品牌给人的印象。

概念车内的装饰自然极豪华,启动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颤动感,车身平稳,四周的景物如同流水线一样急速倒退。

“你来明珠是做什么的?”杨采薇撇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面色平静的赵虎臣,似乎从一开始这个年轻男人的表情就没有为什么而动荡过,一直都是这幅八风不动的沉静,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表现让杨采薇对赵虎臣拥有起码的好奇感。

“挣钱。”赵虎臣很老实地回答。

“我还以为你会给出什么长篇大论呢,不过还好,你没有扯上什么理想,最受不了什么事情都上纲上线的人,虽然你这家伙话不多,但起码能让我不讨厌你的存在。”杨采薇笑道。

“理想养活不了人,但现实却能杀死人,所以抛弃理想就成了一个跨入社会的人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赵虎臣轻笑。

“好像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头子一样。”杨采薇将车驶出市中心,看了一眼赵虎臣,道。

日本的东京湾,香港的浅水湾,纽约长岛,比弗利山,西雅图的华盛顿湖,悉尼的玫瑰湾都是极著名的国际顶级富人聚集区,而作为东方明珠的明珠,这座共和国的骄子城市和金融第一城自然拥有属于自己的富人区,例如佘山风景区,小陆家嘴的滨江豪宅区。而如今明珠真正被顶级富人所公认的富人区有两处,带着极其浓郁富贵气息的紫园以及带着官方色彩的佘山风景区,前者是明珠富人区的扛鼎之作,曾经以一套一点五亿元的天价别墅拉开了中国顶级富豪与所谓的某某省,某某市首富的差距。而后者,则是后来者居上,浓厚的官方背景为其增色不少,而例如盛大的陈天桥,以及已经落马的上任明珠首富周正毅都在这里拥有自己的房产。

赵虎臣知道杨采薇这样处处透着一股子旧居人上的颐指气使味道的女孩不会简单,但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的家竟然住在紫园。

紫园西南方的一幢幽深别墅前,优越的地理位置让这幢别墅拥有极好的视野,而下车的赵虎臣一眼便能瞧出来无论是门口装饰的摆放还是花卉的设置都暗合风水,能够住在这里的人会请风水大师来看风水也并不奇怪了。

“怎么着,震着了?”杨采薇趴在车顶上,手里把玩着精巧的钥匙环,饶有兴趣地看着正打量周围的赵虎臣。

一个能够出入汤臣一品的人来到紫园自然也不会太惊讶,但一个刚从农村里出来甚至身上还拿着一个极土气的小布包的穷人来到紫园那么受到的冲击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杨采薇希望从赵虎臣那张宁静淡泊的脸上找到一点惊愕的神采来。

“从未仇恨财富,但也未曾鄙夷贫穷的人才是心灵上的富有。”赵虎臣微笑着低声用一句话做出解释。

杨采薇愣了愣,哼哼道:“心灵的富有?能当饭吃吗?”

“不能,所以这个社会大多数人都在蒙昧着心灵去追求物质。”赵虎臣叹息道。

杨采薇轻轻皱起眉头,还在回味那句话,别墅的门却已经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老女人,虽然穿着干净却并不考究,保养得并不好的双手透露出这个女人被生活折磨的沧桑过往。

“小姐回来了。”中年女人一脸热情的笑容,打开门先是奇怪地看了赵虎臣一眼,而后便对杨采薇道。

“嗯,我爸在没?”杨采薇对中年女人道。

“老爷在。”中年女人拿出两双拖鞋,赵虎臣换了鞋之后便跟在杨采薇的身后走向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的客厅。

占地面具极大的客厅富丽堂皇,却并没有透着庸俗的味道,面对正门口,是一副巨大的字,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字上书“难得糊涂”四个字,极有气势同样也将整个充满了富贵气息的大厅注入一股令人耳目一新的文雅。

谁说富人就一定是暴发户?

要说这间屋子的主人没有几分文化底蕴,赵虎臣不信。

“吴婶,这是我新找的保镖,你帮我泡杯茶来。”杨采薇的语气虽然客气却充满自然而然的指使,只是杨采薇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而那叫吴婶的中年女人也没有任何不满,笑着点点头热情地哎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你随便坐。我去找我爸。”杨采薇随意道,刚起身,又转头压低声音对赵虎臣道:“待会说话小心些,惹恼了老头子他真会把你扔进黄浦江的!”看她认真的神色不似做假,赵虎臣还没有说话她就急匆匆地跑上了楼。

赵虎臣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的装修,二十年的生活都被封闭在那个小小赵家村的他自然没有接触过富人的生活,但坐在这里,他没有所谓的兴奋也没有太多激动,他没有觉得自己会飞黄腾达也不觉得自己会出人头地,即便是起初进入紫园时被周围极尽奢华的装饰所掀起的那点点波澜也一点一滴地被收归于平静。

很快,叫吴婶的中年女人便端着一杯茶走上来,笑容客套,还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怜悯。

“您喝茶。”吴婶并没有因为赵虎臣身上并不值钱的衣物和装扮便摆出脸色,依然笑容满面。

“谢谢。”赵虎臣礼貌道。

吴婶欲言又止,最后对赵虎臣问:“你真是来给小姐做保镖的吗?”

赵虎臣不明所以,只是点头。

“之前小姐也找过几个人来,都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但老爷都不中意他们,直接赶走都是轻的,因为这事小姐也没少让老爷骂,我劝你,等会最好小心一点。”吴婶犹豫一会,还是对赵虎臣语重心长道。

兴许在她的眼中,这个出身显然不高的年轻男人不该为了这么一点事情丢掉性命。



第09章 难得糊涂


class="width">赵虎臣一愣,随即轻笑出来,认真地点点头,对吴婶道:“谢谢,我知道了。



目送吴婶离开,赵虎臣端着茶杯,轻轻喝一口茶,站起身来转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难得糊涂”四个大字。

不同于许多附庸风雅刻意写的狂草来显示出主人的品味,这四个字是用工工整整的楷体缩写,字体端正,一笔一划痕迹清晰勾勒圆正,站在局外看整体,一股磅礴气势伴着无法忽视的儒雅文气迎面而来。

“怎么样,看出点什么门道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柔和的嗓音从楼上传下来,赵虎臣转过身,却见到一个身材中等,面容白净五官极有味道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楼梯口望着自己。

从站在他身后老老实实的杨采薇看,这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显然就是被杨采薇勾画成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大BOSS了。

“本来我不信这四个字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写的,现在我信了。”赵虎臣淡淡道,一个人的性格大抵能够从很多细节上体现出来,因而便有下棋看人,写字看人的说法,虽然并没有太多科学的依据但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的确有许多值得称道的门道,这四个字的儒雅文气和这个中年男人极匹配,因此赵虎臣才会有这番话。

“为什么本来不信现在却信了?”中年男人显然被这句话说出了兴趣,从楼梯上走下来问。

“那恐怕要问问你女儿。”赵虎臣看了跟在中年男人身后的杨采薇一眼,卖了个小官子。

知女莫若父,中年男人显然也能猜得出来女儿在之前肯定给赵虎臣打过预防针,而这预防针的内容恐怕对于他的形象而言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便笑道:“话说回来,你觉得这几个字怎么样?”

“中规中矩,字正腔圆。”赵虎臣想了想,还是给出了比较谨慎的八个字评价。

“少讨巧,说实话,我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中年男人皱起眉头道,笑容不变,儒雅中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威严自然而然地弥散开来。

语气虽不好,但也不见得这赵虎臣一眼见不到底的中年男人就有多不满,相反中年男人并不反对赵虎臣的这种圆滑,在这社会上有什么说什么的愣头青是永远都存活不了多久的,懂得圆滑的人才能做到真正的长袖善舞。<<>>

视线越过中年男人的肩膀见到在他身后一个劲做手势打眼色示意他发挥的杨采薇,赵虎臣微微一笑,知晓接下来这番话恐怕能够直接决定自己是否能够拿到那五千元一个月的工作了,转过身,面对那副字,赵虎臣淡淡道:“楷体书体不同于行书或者草书的多变,讲究一个正字,取势右上,起笔藏锋收笔回锋折笔顿而不停,讲究的便是一气呵成的正气凛然,但这四个字,藏锋有余,折笔时稍顿即停而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收笔的一往无前,不留一丝余地,想必写字的人性格大致也如此,善藏于九地之下,一动便扶摇于九天之上。”

“恐怕还没有说出口的是性格阴沉狠辣,做事果决刚愎不成功便成仁吧?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人。”极有气度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轻笑道。

虽然语气淡然,但中年男子的喜怒却藏得很深,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地位的男人,将喜怒隐藏于胸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否则境界总归是要差了一筹的,在赵虎臣眼中,也恰恰是这样一个捉摸不到深浅的男人才足以与这幢别墅划上等号。

“这年头不是没有好人,只是光凭借着搀扶老奶奶过马路和捡到一分钱也交给警察的所谓好人是无法养活自己的,坏人再坏,起码他们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赵虎臣联想到了师父在对自己说这番话时的儒雅,眼眸间不知觉也多杀带了些赵泰斗式的温润,坐在中年男人的对面,笑容如玉。

“说得诛心,但却是实话。”中年男人显然对这句话很满意,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背后一个劲地对赵虎臣做鬼脸的杨采薇,没好气道:“你看看,一样大的年纪他怎么就比你懂那么多?我早就说了,我就是太宠你,太溺着你,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出家门好好历练几年,也让你知道你老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是做些所谓的慈善和凭着可笑的道德良知得到的,光有这些,只会被人吃得精光!”

杨采薇脸上满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镇定,乖乖地听中年男人说完之后便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坐到中年男人身边,挽着他手腻道:“那老爹你是同意了?”

中年男人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这年轻男人相比女儿之前找的几个草包的确要好上不少,但若就凭这一点却还远不足以让他安心地同意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男人呆在女儿身边。原本他从未指望女儿的胡闹会真的找到什么让自己满意的保镖,任她玩闹一阵之后自然会乖乖接受自己的安排,但今天女儿忽然来的一出却把自己的计划给打乱了。

“他可是书画介绍的,你该放心了吧?”杨采薇却也不笨,一眼便能瞧出老头子的犹豫。

“哦?”中年男人这才惊讶地看了一眼赵虎臣,他当然明白女儿口中的书画是谁。

“你和韩家的丫头是什么关系?”中年男人问。

“朋友,书画还让我一定不能欺负他!”赵虎臣还未开口,杨采薇便急吼吼地道,原本她对赵虎臣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貌不惊人的家伙也不怎么中意,只是对比起老头子给她找的那些木头要好很多,但经过刚才一番认识之后她彻底地定下了心,一定要把这个保镖的位置给赵虎臣。

朋友?中年男子考虑数秒,才缓缓点头。

“我叫杨霆,她是我的女儿杨采薇,年轻人,你叫什么。”叫杨霆的中年男人在女儿的欢呼声中主动伸出手去。

赵虎臣微笑起身,握住了那只只和明珠市委常委级别的官员握手的手,道:“赵虎臣。”

“那么今天起,你就做我女儿的保镖,你可以住在这里,其他待遇方面采薇和你细谈,我下午还有一个会,你们自便。”杨霆收回手,淡淡道,说完便拿起了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

虽然对这个叫赵虎臣有些欣赏和不低的印象分,但见惯了太多惊才绝艳最终却只能默默泯然众矣的人才他对出身背景显然不好的赵虎臣并不看好,之所以答应下来他也没有抱太多希望在关键的危险时刻这个所谓的保镖能够给女儿多大的保护,但他只要有那么一个挡箭牌就足够了,哪怕拖延那么一点时间也足以让他安排在暗中的人手行动起来。

不是每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都能够上位的,这个社会好人越来越少,但不缺乏一点城府一点心机的人比比皆是,想要上位仅此还远远不够。当年同样是一穷二白出身的杨霆对此深有感触。

一出门上了门口早就在等待的车,杨霆便淡淡吩咐:“把这个叫赵虎臣的小子能够找到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找来。如果有问题,不用通知我,你们直接解决掉他。”

杨霆刚走,杨采薇便活跃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了望杨霆关上的门,有看了看坐在沙发对面气定神闲甚至还在温吞吞地喝茶的赵虎臣,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语气道:“老头子竟然没有把你丢出门去?!”

赵虎臣哭笑不得道:“合着你根本就抱着我今晚在黄浦江底过夜的打算?”

杨采薇笑嘻嘻地耸耸肩,起身坐到了赵虎臣身边,道:“哪有嘛,你可别诬赖好人,我在楼上帮你费尽口舌不知道做了多少思想工作老头子才对你有一个良好印象的,否则你以为老头子是好糊弄的人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你学过书法吗?还是你之前对老头子说的话完全是瞎掰的。”

看杨采薇一副笃信的表情,赵虎臣不用猜就知道这妮子更加倾向于最后者。

“瞎掰的。”赵虎臣配合道。

杨采薇脸上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道:“我就知道嘛!”

“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然后给你介绍一下周围,免得以后你这个愣头青什么也不懂给我丢人。”杨采薇站起身来,对赵虎臣道。

赵虎臣点点头,跟着杨采薇走到一楼一侧的一个房间前,杨采薇打开房门,里面的布置简单却样样具到,卧房卫生间一应俱全。

“这些都是新的,所以你可以直接住,而这个家里平时就我和我老头子两个人,哦,还有一个吴婶,不过吴婶每天晚上都要回去的不住在这里,所以如果你晚上饿了想要吃夜宵就要自己动手,白天我不出门的话你也没什么事情,我出门你就必须给我开车给我当手下跟着我,当然,这些都只是为了应付老头子而已,还没有谁不长眼到真的对本小姐怎么样的,月薪按照我们说的五千不变,住宿就在这,吃饭你和我们一起,我和老头子都一样,不喜欢摆谱,你可以自然一点。”杨采薇靠在门边,笑眯眯地对赵虎臣说。



第10章 男人当如《韬略》


class="width">赵虎臣点点头,想了想,很认真地问杨采薇:“你真的就放心我跟在你旁边,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杨采薇嘻嘻一笑,脸上露出招牌式的可爱酒窝,那双如同月牙一样迷人的眼睛中满是促狭的笑容,道:“你会吗?”

“难说,毕竟我是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面对一个长相不赖胸部够大屁股又够翘的女人当然难免心猿意马。<<>>”赵虎臣很认真地回答。

猝不及防的杨采薇根本没想到赵虎臣会直接到这种令人尴尬的地步,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她面红耳赤地道:“色狼!”说完啪地甩上门就落荒而逃。

房间里只剩下了赵虎臣一个人,他先去洗了一个澡,然后躺在床上,这间房间的位置很好,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铺设在床上,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阳光香味,

赵虎臣眯起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实际上一直到离开火车踏入明珠市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在明珠市的生活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拉开序幕,误打误撞地得到了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而原因尽然只是因为在火车上抓了几个企图偷自己东西的扒手还有就是把一只手机还给了它的主人,躺在床上的赵虎臣忽然觉得今天这一天过得实在有些荒诞。

只是巧合也好,运气也罢,从小就上山打猎的他比太多的人都明白想要生存下去不能指望所谓的运气和命运,他能够活到现在依靠的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实力,因为山林里的野兽不会因为你信仰神而对你口下留情,在山上,赵虎臣和野兽的关系只有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反之亦然。

无论是气质谈吐都无可挑剔的韩书画还是住在紫园别墅的杨采薇,这两个女孩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与寻常的女孩无缘,她们背后是什么?背景家世又是怎么样的显赫?这些问题,赵虎臣偶尔恍惚间的时候会想到,但这绝对不是他去探究的目标,因为那不是他的生活,同样他也不会因为和这两个女孩之间有什么联系而觉得自己必然就会飞黄腾达,他有他的生活圈子,兴许会因为这样两个女孩的出现而出现一些波澜但这绝对不会改变他。

傍晚,敲门声响起,手里拿着一本书的赵虎臣刚起身要去开门,门便开了。

杨采薇那脑袋探了进来。

“不介意我进来吧?”杨采薇嘻嘻一笑,道。

赵虎臣并不是那种很心虚地强调所谓**的人,而且寄人篱下的他似乎也的确没有那份理由与底气强调这一点,于是便淡淡道:“敲门了,我听到了。”

“你在看书?”杨采薇惊讶道,兴许在她的眼中,像是赵虎臣这样的人应该天天忙着到处找工作养家糊口或者已经找到了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然后天天跑前跑后地卖力讨好上司以期升职的。

“适时地对自己充电并不是坏事,而且我有这个习惯。”赵虎臣随意道,目光继续转回到了自己的书上,安详而从容。

杨采薇坐在床边,眨巴着眼睛打量侧面对着她正看书的赵虎臣,她忽然发现这个在夕阳的余辉下看书的年轻男人其实还是很有味道的,修长的手指很好看,仿佛特别适合拿书,看着那根手指慢条斯理地翻页的动作简直就是一种视觉享受,因为侧面对着赵虎臣,所以杨采薇能够望见金灿灿的夕阳将赵虎臣的侧面轮廓勾勒得如同天神一般闪耀的清晰,在关注良久之后杨采薇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人实际上属于那种非常耐看形的,就像是以前妈妈对她说过的那样,大部分的男人就像是一本流行的言情小说,乍一看有意思,但看得多了便会发现这种男人的空洞和苍白,还有一些男人就好像那些武侠小说,充满着一种雄性的张扬和性格,这种男人比第一种男人要好一些,但也不耐看更加经不起时间的推敲,真正的极品男人应当如《韬略》如《资治通鉴》乍一看不起眼,但聪明的女人大抵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瞧出韵味来。

又一声敲门惊醒了各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两人。

“小姐,先生,可以出来吃饭了,晚饭准备好了。”外面是吴婶的声音。

“哦,好,就出来。”杨采薇的脸有些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莫名其妙的脸红什么,但面对赵虎臣仿佛满含深意的目光她就是感觉如坐针毡,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忙跑出门去。

赵虎臣放下书,也跟着杨采薇出门。

这件别墅所有功能的房间都分工明确,从客厅到会客厅,卧室,杂物间,厨房,饭厅,夸张到有些奢侈但在杨采薇眼中却是习以为常。

富人和穷人之间最根本的差别不是富人的钱包里随时随地能够掏出无数张银行的银卡金卡也不是他们出门只坐宾利或者劳斯莱斯,这些最多只能证明一个暴发户的出现而非真正的权贵,真正的权贵与穷人之间最大的差距就在于生活品质上的不同,兴许穷人吃上一碗十块钱的牛肉面也会觉得很满足,而富人追求的则是只要出产于荷兰的小牛肉。

坐在餐桌前,杨霆并没有回来,所以餐桌上只有杨采薇和赵虎臣,吴婶则做好了晚饭便回家去了。

说实话,这一顿其实很丰富的饭菜其实多少有些诡异的气氛,杨采薇边吃饭便用眼睛偷偷地瞄赵虎臣,等到赵虎臣望过来的时候又做贼被发现一样连忙躲开,通常赵虎臣会很快地目光重新回到饭菜上,但若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一直凝视着杨采薇的话这个妮子雪腻的脸蛋就会肉眼可见地充血。

可爱至极。

“喂,你看着我做什么。”杨采薇终于忍不住被盯着的尴尬,狠狠地夹了一块鲈鱼肉底气不足地嘀咕。

“有科学研究证明,盯着美女看有助于消化而且能够有效地调整心率降低心脏病的病发几率,而且还能够促进血液循环,避免发生血管病,心肌梗塞等等。”赵虎臣郑重其事道。

“花言巧语!”杨采薇哼哼道,显然不信。

赵虎臣饭吃得很快,似乎根本就没有顾忌到对面坐着一个美女的他当然没有所谓保持形象的意思,几乎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的吃香在杨采薇眼中却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你和老头子吃饭时的样子真像,都是塞得满嘴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候我就想不明白,这些东西有那么好吃吗?”胃口并不大的杨采薇吃了半碗饭就已经饱了,放下筷子的她所幸趴在餐桌旁仔细研究赵虎臣。

赵虎臣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杨采薇,咽下食物,嘴角扬起一抹招牌式的温润笑意,道:“你爸也是穷苦出身吧?”

“你怎么知道?我爸以前是乡镇里的小老师,后来下海到了明珠市才慢慢发家的。”杨采薇眨眨眼睛,感兴趣道。

“因为穷人大抵没有时间去研究吃相和涵养,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容易。”赵虎臣淡淡道。

原本满是惊奇的杨采薇闻言,愣了愣,随即便安静了下来。

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她不能想象一个人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生活会是怎么样一副恐怖的场景。

一顿饭的时间并不久,吃过之后,杨采薇便提议出去走走,赵虎臣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拒绝。

就是因为这么一会的犹豫还是引起了杨采薇的不满,临出门她还在念叨:“什么嘛,明明是我雇你做我的保镖的,现在好像我处处迁就你一样!”

紫园能够成为明珠市的权贵们的聚集地其风景自然不会太差,考虑到了用户之间的**因此别墅和别墅之间的间距极大,中间这些空地就足以设置许多的公共娱乐设置,比如公园。

说实话,紫园的晚上并不热闹,除了偶尔从树木与建筑的缝隙之间投射过来车辆的大灯光芒之外几乎见不到人,赵虎臣和杨采薇两人就走在别墅之外不远的公园里。

其实杨采薇还真的有些紧张赵虎臣这么一个大老爷们会对她这个弱女子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才不过十几个小时而已,无论杨采薇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如何所谓的好感是绝无可能的,她还没有花痴到对男人一见钟情便非君不嫁的地步,加上出自于女性本能的戒备,因此杨采薇多多少少有些拘谨。

不过这种拘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慢慢地淡化了,兴许是因为见到赵虎臣并没有不轨的企图,又兴许是杨采薇觉得赵虎臣不太可能是那种人。

“喂,你为什么叫赵虎臣呢?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好霸道。”杨采薇歪着脑袋,问赵虎臣。

“长辈起的,至于原因,那时候我应该才刚出生,所以我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到现在这么久恐怕也忘了。”赵虎臣轻笑道。

杨采薇听到这个悖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不愿意说就算了,不知道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把自己的名字介绍给本姑娘呢!”

“我到是知道你的名字出处。诗经采薇篇,对吗?”赵虎臣微笑道。



第11章 荡秋千的丫头


class="width">“你怎么知道!”杨采薇发现赵虎臣带给她的惊奇之处太多了,这个男人就好像一本充满着故事的书,你翻开下一页永远都会有一个惊讶等着你,阅历其实并不深的她很难想像同样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为什么赵虎臣就能够懂这么多。

“猜的。”赵虎臣轻声道,杨采薇的父亲能够写出那样一手好字显然文化底蕴并不浅,拥有这样的文化底蕴为女儿取的名字当然和庸俗无缘。

“我要荡秋千!”正要对赵虎臣的敷衍表达不满的杨采薇见到公园空地上有一个秋千顿时雀跃道,一路小跑到了千秋前坐下,然后示意赵虎臣帮她推。

赵虎臣走到杨采薇的身后,轻轻推动秋千,秋千在公园昏黄的路灯下划出一道悠然的弧度,伴随而来的便是杨采薇咯咯清脆的笑声。

夜晚的寂寥因为这清脆悦耳的笑声增色不少,仿佛就连路灯都欢欣了起来而变得明亮,站在灯光下,杨采薇双手扶着秋千,赵虎臣则站在她的身后微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欢乐。

夜色凉如水,望着杨采薇简单而不带复杂的笑容,赵虎臣的心却悄然温暖起来。

因为快乐而快乐,简单明白的道理却又有几个人还能做到?心里一直都在忍受着爷爷去世煎熬与来到新环境的疏离,赵虎臣从进入明珠市时时刻刻都能够感受到人和人之间那道无形的隔膜,无论是茶坊的服务员看他的眼神还是饭店老板那看小白脸一样暧昧的神情,始终都让赵虎臣实实在在地触摸到了这座城市的现实,现在,站在这座公园里,望着眼前女孩那因为快乐而简单快乐的笑容,赵虎臣感觉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喜欢荡秋千了,我还能够记得,我第一次荡秋千的时候是爸爸带着我上去的,那时候我还小,会怕这种让我失去平衡感的玩具,妈妈坐在我的身边护着我,对我说放心,有妈妈在一定不会摔下去的,而爸爸就在我们后面为我们推秋千,那一天可是比任何一年的生日都值得让我铭记的一天,因为也就是第二天,爸爸和妈妈就分开了。后来我经常一个人去荡秋千,每一次坐在这秋千上,我就能够感觉到很轻松。~~~~”杨采薇不知合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脚尖点着地面,低下头轻声道。

“虽然我不曾体会过,但我能理解。”赵虎臣望着眼前这个其实并不是像表面那样单纯和轻松的女孩,轻声道。

“不过我也不怪谁呢,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就更这样想了,哪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在一个单亲家庭呢?如果不是无以为继的话一定会在一起的吧,既然已经分开了,为人子女能做的不多,而我能够做到的就是尽量不触及到爸爸心中的伤口,其实我知道,他比我更加伤心,他是真的爱妈妈。”杨采薇仰起头看了一眼赵虎臣,忽然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和你说这些东西,哼哼,你可不能说出去!你马上把我说的话都忘掉!”

“这不丢人。”赵虎臣笑容如玉。并不是每一个单亲家庭的子女都只会埋怨父母给了他们一个不健全的家庭,这一点上,杨采薇有着足够让赵虎臣侧目的理由。

金钱可以买到奢华,但绝对买不到优雅。简简单单一句并不长的句子鲜明而尖锐地指出了暴发户和真正上层之间的巨大差异,杨家算不算得上是上层家族?刚刚接触外面的世界不到二十四小时的赵虎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此时此刻,月光下,伴随着朦胧灯光和藤蔓秋千划过一道悠然弧线的杨采薇身上的确拥有传说中公主的气质。

两个人之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沉默但却不会尴尬。

杨采薇忽然想到了好友的一句玩笑话,什么时候能够和一个男孩子单独相处的时候不用刻意找话题的沉默却不会感觉到气氛尴尬,那么两人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想到这一句话,杨采薇低下来看着脚尖的俏脸悄悄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晕红。

对赵虎臣这样一个虽然出身不高但学识却渊博到足以让任何一所学院出来的高材生羞愧的年轻男人,少女怀春的杨采薇没有好感不可能,虽然这份好感远还没有上升到喜欢或者爱情的高度,但无论如何,比起那些整天就知道惹她厌烦的苍蝇而言这种好感已经难能可贵。

虫声低鸣,秋季的草丛中总是隐藏着无数值得我们去发现的秘密,等到我们真正走近的时候它们却又沉寂下来,黑暗中的一切显得那么和谐而又有灵性。

黑暗中,灯光下,赵虎臣的眉毛悄然扬起,眼角闪过一抹细微的警惕,若是了解赵虎臣的人在,便会知道,这种表情只有他在山上遇到猛兽时才会表现出来。

果然,树林子里面一阵低沉的肉掌踩踏草丛和枯树枝发出的急促声音传递过来,紧随而来的就是低沉的呼噜声。

绝对是一百公斤以上的猛兽!

发自于喉咙的低沉呜咽显然没有善意,赵虎臣轻轻踏出一步,将被这异样的声音吓着的杨采薇护在身后,幽深的树林中,那头猛兽的身影越来越近,而那粗重低沉的呼吸声和跑步声也已经近在耳边。

先出现的一双凶恶的眼睛,在黑暗中极狞,深邃的瞳孔此时满是凶意,继而,这头猛兽的整个身体也从黑暗中跃了出来,竟然是一头纯种的藏獒!?

赵虎臣惊讶了一把,而杨采薇更是被藏獒的凶相吓着了,下意识地躲到赵虎臣身后,虽然不知道这头藏獒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但她绝对不会笨到察觉不出来这头藏獒的敌意。

九犬成一獒,任何一头成年藏獒都胆敢去挑战豺狼虎豹,凶性十足。

发了狂的藏獒显然将赵虎臣视作敌人,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站直之后身高超过一米的巨大藏獒以一种和身材绝对不匹配的灵动从地上跃了过来,极长的毛发在冷冽的空气中的飘动,张开血盆大口,这一口咬实了,恐怕就是赵虎臣也够呛。

千万不要无视一个猎人的强大能力,特别是当这个猎人还拥有将近十多年的独身捕猎经验之后。

藏獒虽凶,但创下过徒手干掉一头熊瞎子的赵虎臣眼中这只藏獒和寻常的小狗没有太大区别。

“啊!!!”杨采薇当然没有赵虎臣那么好的定力,见到这头在动物园里见到比狮子还凶猛的野兽朝自己扑过来心中的恐惧如同打翻了的油锅一样炸开来,吓得六神无主的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眼前那并不魁梧却足够有安全感的坚实身影,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了赵虎臣的腰,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个妮子闭着眼睛尖叫。

相比藏獒的袭击,更加让赵虎臣有些惊讶的是杨采薇的反映,感受着环抱在腰间的那双手,赵虎臣心中被藏獒激起的凶性一点一滴收归于平静,扬腿狠狠一记侧鞭腿将这头藏獒一脚踢出老远。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藏獒的惨叫让整个局面发生了戏剧性的扭转,杨采薇还在等待藏獒扑上来的时候那只藏獒已经可怜兮兮地被赵虎臣踹出去老远。

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的手,这丫头才反应过来,随即感受到自己正“厚颜无耻”地贴在赵虎臣后背,连忙跳了开来,还没有等她问怎么回事的时候,赵虎臣已经朝黑暗的树林中走去。

而那只狼狈的藏獒也已经又一次窜了出来。

凶相毕露,若这么容易屈服,藏獒就愧对它的名字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杨采薇已经不会被恐惧吓得惊慌失措,勉强镇定下来的她察觉到赵虎臣似乎有掌控局面的能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狠狠地投诉紫园的保安还有教训这只藏獒的主人出一口恶气。

紫园内住的大多都是名人贵妇,养些稀奇古怪的宠物也并不奇怪,但放任这样一只发狂的藏獒到处跑就是不可饶恕的过错,若今天没有赵虎臣在会怎么样?后果杨采薇想都不敢想。

经历过一次失败之后那只藏獒显然小心了许多,身体前匐做出攻击失态的藏獒一双充满血性的瞳孔死死地盯着赵虎臣。

“孽畜!”赵虎臣冷笑一声。

藏獒仿佛能听懂人言,庞大的身体又一次窜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杨采薇在后面,赵虎臣放开了许多。

闪电般出手,漆黑的夜晚中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这种出手的速度足以让任何一名武术宗师惊愕,赵虎臣下盘极扎实,气沉丹田,收于腹,两股劲道从脚下汇聚到丹田,绕过后背,双臂,聚集在他的拳头上,

一拳打在藏獒的下颚,这一拳和之前仓促的一腿不同,那藏獒惨叫一声,庞大的身体砸在地面扬起了一片烟尘,撞翻了无数花草树木之后没有再站起来。

一拳将两百斤的藏獒打得站不起来,其力量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赵虎臣走上前,那只被打昏了头的藏獒正努力地试图站立起来,但短暂失衡的身体却一次又一次地跌倒,见到赵虎臣走来,藏獒凶恶的瞳孔中终于出现一抹惊栗。



第12章 保镖守则


class="width">“小白!你在哪里?”这时候,一声清脆的童声响起来,并快速朝这个方向走来。<<>>

赵虎臣挑挑眉毛,放下了原本打算顺手解决掉这只藏獒的心思,转身就走。

树林中,钻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扎着两个羊角辫,莫约六七岁的女孩穿着可爱,从树林里跑了出来,跟随在她身后的还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行走间一举一动很有默契而且极标准,如果不是常年的训练绝对达到不了这种效果。

小女孩一来便看到了躺在草丛里可怜巴巴地朝她呜咽的藏獒,蹬着小腿跑过来,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藏獒脑袋上尝尝的鬃毛,撅起嘴道:“小白,你被人打了?”

藏獒当然不可能回答她的话,而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中年男子却正震惊地看着赵虎臣的背影,这藏獒的背景他们当然清楚,是那曲地区专门搜来的纯种极品藏獒,要说真发起狗疯来寻常人绝对不是一回之敌,但眼前这个看似不惊人的年轻男人竟然把藏獒打得站不起来,这像不让他们惊讶都不行。

小女孩也不笨,知道正离开的赵虎臣就是罪魁祸首,嘴巴一瘪,站起来冲到赵虎臣身后一伸手就抱住了赵虎臣的腿。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短暂的短路状态。

“你!是你!是你打了我家小白!?”小女孩仰着头,眼睛里亮晶晶的。

赵虎臣当然没有应付这种阵仗的经验,转头看了看那两名始终保持着戒备姿态并且已经从一左一右把自己包围起来的两个中年男人,又指了指躺在草丛里的藏獒,道:“你叫那货小白?如果是的话,就是我了。”、

小白...赵虎臣的嘴角忍俊不禁地扬起,能把两百多斤重,站起来比她人都高的猛兽叫小白的人想必也不会多。

“你太厉害了!做我师父好不好?”原本以为女孩会胡搅蛮缠一番的赵虎臣却没有想到这异常可爱的女孩竟然会张口说出这么一番话,合着她压根就没有把那只受伤的藏獒放在心上。

“喂!哪里来的小屁孩!”杨采薇怒气冲冲地走上来,原本就被那只藏獒吓得不轻的她见主人出来了顿时找到发泄的目标,虽然对象是一个小孩子很好地遏止住了她发作的程度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位名满明珠市的大小姐会善罢甘休。

“哪来不懂事的黄毛丫头?”小女孩用眼白看了杨采薇一眼,不屑道。

她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人崩溃,不但赵虎臣,就连那两个作护卫姿态的中年男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尴尬。

杨采薇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小屁孩的一句话噎得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杨采薇这种千金大小姐能和和气气地讲道理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遇上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当然没有了容忍下去的可能,扬手一个板栗就敲在了小女孩脑袋上。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吃了一个板栗以后显然也没有想到杨采薇会真的动手,那两个中年男人不是不想上前,而是赵虎臣眼中惊鸿一瞥的阴冷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再说...小姐似乎也没怎么吃亏,就一个板栗而已...两名现役特种兵出身的男人自我安慰。

“你打我?”小女孩捂着脑袋,一副委屈惨了的表情。

见可爱女孩的小脸皱巴巴成一团,杨采薇哼了一声,没有丝毫罪恶感地双手抱胸,得意洋洋道:“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一定是你们两个人在幽会!被我的小白撞见了恼羞成怒你们才欺负小白的,还欺负我!”小女孩语出惊人,指着杨采薇像理直气壮。

幽会!?这显然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该说出来的词。

“我们就是在幽会怎么了?小屁孩管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回家洗洗睡觉?”气得不轻的杨采薇扬手就要再敲一个板栗,但这次这小丫头机灵的很,连忙跑到赵虎臣身后去了。

“丫挺的,你信不信老娘一个电话调来警备团的人踏平了你!”那小女孩显然不甘心落在下风,从赵虎臣身后探出身子来的她指着杨采薇大声道。

警备团,这三个字蹦出来赵虎臣的眼神就玄妙了许多,中国有几个警备团?而又有几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能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的?再望了望那两名一听到这三个字眼神就充满一种荣誉感的男人,赵虎臣越发确定这个女孩和那个传说中的京城御林军有些关系。

杨大小姐闻言乐了,伸出手抓住小女孩那两根极可爱的羊角辫揪了揪,大笑道:“小丫头片子,你是主席孙女呢还是总理的外孙女?看你这嚣张劲合着全中国天老大你老二拉?”

那女孩显然极不喜欢别人揪她的辫子,但奈何在身材比例上六七岁的她实在不太可能和杨采薇相提并论,于是任何的反抗都只能是徒劳,最后干脆嘴一瘪扯开嗓子哭了出来。

见自己逗哭了人家小孩子,杨采薇也不太好意思拉下脸皮和这么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计较,放开了人家的辫子跑到一边去。

“师父,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承认她是我师娘!”可爱女孩泪汪汪地扯着赵虎臣的衣角,巴巴地看着赵虎臣。

旁边的杨采薇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赵虎臣俯下身,让身体保持和这个女孩同样的高度,微笑道:“为什么要叫我师父?”

“你厉害呀!比他们都厉害!”可爱女孩理所当然道,说着还指了指尴尬地站在一旁的两个中年男人,小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想和我变得一样厉害吗?”赵虎臣的表情并不夸张,很轻淡,这反而让他的话更加具有信服力,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杨采薇看着路灯下赵虎臣的侧脸忽然发现这个家伙实在像个坑蒙拐骗的惯犯,当然,她也从不否认这个家伙近乎非人的强大。

“想!”可爱女孩果然上钩,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

赵虎臣在女孩耳边说了一句话,可爱女孩的脸色顿时从疑惑转为惊奇,一脸兴奋地看着赵虎臣。

“师父再见!”赵虎臣说完之后可爱女孩迫不及待地扭头就跑,而草丛里,那只勉强恢复了平衡的藏獒已经能够站立起来,女孩一把抓住了藏獒脑袋上的鬃毛就朝公园的另一个方向跑,一边还嘀咕:“小白,快回家。”

望着女孩的两根羊角辫在黑暗中摇曳消失,杨采薇很感兴趣地凑上来问:“你是怎么解决这么刺头的?竟然一句话就能把这个早熟到让人头疼的小丫头片子给骗回家?”

“骗?”赵虎臣重复了这个字,轻笑道:“你觉得这个智商很高的小孩子是好骗的吗?”

“切,一小屁孩知道什么,随便忽悠两句不就行了。”杨采薇努力地做出不屑表情。

“正如你所说,我就是随便忽悠的。”赵虎臣大笑道。

杨采薇这才发现中了赵虎臣的语言陷阱,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恶狠狠道:“不行!你这个保镖太狡猾了,我们要约法三章,保镖守则第一条,不准给我下套子!”

虽然一直都对赵虎臣是怎么把小女孩忽悠回去的耿耿于怀,但杨采薇终究没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夜色渐深,秋季明珠市的夜晚凉意逼人,经过短暂喧嚣之后的小公园回复了安静,而杨采薇也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于是两人便回别墅。

刚走出公园,就见到一辆巡逻车开过来,上面正坐着几名保安,杨采薇撇撇嘴,不屑道:“这群家伙,竟然现在才来,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还不早就被人抛尸荒野了,我们走,不要管他们。”

回到家杨霆还没有回来,杨采薇也累了丢下赵虎臣就自己上楼休息,望着杨采薇摇曳生姿的背影赵虎臣很好地收敛起那点邪恶念头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关灯,躺在床上,夜凉如水,赵虎臣心也静如止水。

习惯性地反思今天一天所经历的事情,细节到了他所能够记起来的每一个对话,没一个动作,慢慢地回味,赵虎臣最后发现杨霆这个中年男人实际上远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当然,这一点也可以想象,这年头,能够白手起家混到了杨霆这个程度哪一个会简单到哪里去的?

将思绪理顺之后,黑暗中赵虎臣的手指无意触碰到了挂在胸前的玉佩,温润入手心,清凉透心,心境越发宁静起来,无怪乎古人常言玉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以方。

赵虎臣拉开床头灯,并不算明亮的灯光足以让赵虎臣看清楚手上的这枚玉佩。

虽然从很早开始,他就接触过对玉器方面的鉴赏知识,但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在这种专业性特别强的方面没有大量的实践经验当然不可能达到传说中一眼断年月的强大境界,只是就算只有并不太精深的功夫,赵虎臣也能瞧得出来手上的这块玉价值不菲。



第13章 上流的社会


class="width">人养玉,玉养人,赵虎臣手上的这块玉入手温润清亮透心,就像是被精心呵护了几十年的温润,岁月潺潺而过,没有在它的身上留下任何皱纹和凿痕只有一片温润,并不大的玉面呈淡淡的青色,上刻极精致的玄妙图案,赵虎臣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块玉的时候根本就认不出来这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而后经过这么多天来的摸索和研究才确定这上面刻画的理应是一条青龙。

赵虎臣知道,手上这块玉十有**属古玉,而古玉对雕纹图案是有极其严格的规定的,例如黄色只能有帝王穿着,龙形则只代表帝王家一样,龙形古玉,非富即贵。

其实这块玉本身是路边小摊上十块钱两个的假玉还是传自于古代帝王家族的遗宝对于赵虎臣而言并不重要,他在乎的是临终之前吩咐自己要去找到家人的爷爷告诉自己,只有这块玉才能够证明他是赵家的儿孙,才能证明他的血脉,换而言之,爷爷去世之后,这天底下唯一能够带着赵虎臣寻找到身世的只有这块玉了。

关掉灯,赵虎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黑暗,手中细细地摩挲着那枚日夜伴随着他的玉,心中思绪万千,夕阳下,站在山头的他望着自家院子里,爷爷那安详的身影正缓缓在摇椅上慢慢摇动,怀中抱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苍老而严谨的唇瓣悄悄爬上一抹老人的安详和怡然,伴随着爷爷的浅唱古老的京剧在苍茫的山头越传越远直至消失....光鲜亮丽的城市再繁华,但这才是赵虎臣心目中最温暖的画面。

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完毕正坐在窗边看书的赵虎臣就听到敲门声。

身穿一身运动装的杨采薇脑袋探了进来,见到赵虎臣又在看书,惊讶道:“你天天就知道捧着一本书吗?”

“有事?”赵虎臣见杨采薇这架势知道她恐怕要去晨练,放下书,淡淡道。

“晨练去。”果然不出赵虎臣所料。

“怎么,你以为有钱人就该生活糜烂吗?我告诉你,其实我的生活质量可是很高的,每天晨跑不落下。”杨采薇嘻嘻一笑,拉着赵虎臣出了门。

两人顺着紫园外的沥青路面小跑,而朝阳此时也才刚刚跃出地平线,跑在杨采薇右边,赵虎臣能够清晰地看到阳光照耀在这个女孩因为运动而染上一层健康晕红的脸上,晶莹剔透。-====-

不着痕迹地落下几步,跟在杨采薇的身后赵虎臣发现从这个角度能够很轻易地看到运动中的杨采薇整个身体曲线,虽然看不到前胸那起伏的完美弧线但这个角度却更让人**。

生命在于运动啊...居心不良的某人发出感慨。

跑在前面的杨采薇毫无征兆地蹦出一句:“看够了没?”

饶是某人脸皮再厚此时也觉得有些尴尬。

没听到后面的回答,杨采薇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晨跑过后五点钟就已经来到杨家的吴婶已经做好了早餐,而杨霆已经坐在了餐厅边看报纸边吃早饭。

见到两人回来,杨霆的看了赵虎臣一眼,两人的眼神交会,没有太多小说中的碰撞和复杂,只是相互点点头。

吃早饭的时候,杨霆放下看完的报纸,问赵虎臣:“听薇薇说你喜欢阅读?”

“平时积累下的习惯。”赵虎臣老实地回答。

“我楼上有间书房,如果平时没事的话你可以上楼去看,还有,我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建议你每天多看一些报纸和新闻,毕竟一个年轻人理应时时刻刻都了解自己身处的社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杨霆温和道。

赵虎臣点点头,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故作的清高,只是道:“知道了。”

对于赵虎臣的沉稳很满意,从暗中设下的人手口中知道了昨晚天晚上赵虎臣是如何解决那只藏獒,杨霆对于赵虎臣的背景越加好奇起来,只是拿到手的资料却平淡无奇,虽然对这个年轻人还保留有一份起码的戒备但或许是出于对同样一穷二白出身的赵虎臣那份基础的好感,杨霆的态度随和了许多许多,而这份随和的态度却恰恰是明珠市无数所谓的年轻俊彦都无法得到的殊荣。

吃过早饭之后杨霆匆匆出门,而杨采薇则是早就习以为常的表情坐在客厅里按电视,望着杨霆的背影赵虎臣多少也能够了解,大多数寻常人看到的只是成功人身上的光环和无数人的顶礼膜拜,但却极少有人能够看见每一个成功的人背后那些辛酸的付出,站的越高就未必就普通人更加轻松,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存在不付出的成功。这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事实。

赵虎臣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报纸开始浏览,杨霆说的很不错,任何一个处在这个社会中的人都有必要了解自己身边的社会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而报纸通常就是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中人和社会之间最好的沟通方式。

报纸才翻到一半,坐在旁边沙发上正和赵虎臣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杨采薇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号码,杨采薇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才挂下电话,从沙发上蹦起了身体,冲赵虎臣嬉笑道:“有个姐妹儿约我出去玩,走,一起去。”

原本想要去杨霆书房的赵虎臣见杨采薇又有拿出那个所谓保镖守则的架势,想想自己每个月拿了人家五千大洋光拿钱不办事的确不厚道,于是便应了下来。

“保镖守则二!本大小姐召唤的时候某人不准用任何借口推托不到!”杨采薇当然瞧得出来赵虎臣本想拒绝,哼哼道。

依然是那辆拉风到极点的雷诺,杨采薇开车,赵虎臣坐在副驾驶上,两人出了紫园朝明珠市区内疾驰而去。

半路上杨采薇在银行前停了下,几分钟之后从银行出来的她一上车就从包包里摸出一张卡和一叠现金给赵虎臣。

“这是预付你一个月的工资,卡里四千现金一千,以后每个月就直接打到你卡上了。”杨采薇启动雷诺道。

赵虎臣默默地接过银行卡和现金,这本就是他的报酬,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尴尬或者丢人的。

明珠市这样一座每一寸土地每一口空气都充斥着浓厚小资气息的城市当然不会缺乏专门为女人所开辟的消费天堂,女人的天性就决定了她们比男人更加容易消费,于是无数的产品就随之而出现,化妆品,时装,美容,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挡它们的诱惑。

杨采薇的车在市中心龙之梦晶丽酒店前停下,但凡在明珠市本土的女人们便知道上海最好的平民SPA馆是伊轩,而杨采薇这样拥有自己私人美容师的女人则只到龙之梦这样的五星级酒店SPA馆里做美容。

“待会我要去做个美容,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出来,不过你放心,酒店里的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你应该不会感觉无聊,还有,那里的服务员可都是美女哦,保镖守则第三条,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对其他的美女眉来眼去的,因为那样会显得我比不上那些女人,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哦。”杨采薇把钥匙扔给泊车的男服务员,言语间巧笑倩兮让那个可怜的男服务生神魂颠倒,最后尴尬地接住钥匙连忙逃也似地钻进车里。

“如果遇到的确比你还漂亮的?”赵虎臣很不合时宜地问。

“那就忍着!”杨采薇哼哼道。

两人坐电梯上了二十六楼,电梯门一开,正对着电梯的透明玻璃休息室内另外两个年轻女孩就已经走了过来。

高挑冷艳,为首的女孩脖间系着一条黑白相间的丝巾,合体的套裙让她原本就足够魔鬼的身材更加惹人注意,望向赵虎臣的眼神虽然没有太多感觉,注意到和杨采薇站在一起的赵虎臣,眼神中有一些理所当然的疑惑,还有一股子富人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

另一个女孩相貌可爱,身量并不高的她身材算得上玲珑但在冷艳女人身边却多少有些稚嫩,圆嘟嘟的脸让这个女孩增添了不少的魅力。

“采薇,我说你怎么那么磨磨蹭蹭地来不了呢,原来早就有人了啊。”圆嘟嘟的可爱女孩不满道。

杨采薇闻言皱了皱鼻子,道:“什么叫做有人了?他是我保镖。”说完还一脸骄傲地伸出手挎住了赵虎臣的手臂。

冷艳美女诧异地看了一眼,最后淡淡道:“你好,我叫蒋思思。”语气不冷不热,没有刻意的疏远也不会有故作出来的热情,一眼便能瞧得出来赵虎臣身上的穿着打扮不会超过一百块钱,蒋思思当然没有刻意去结交的**,当然这年头低调的公子哥不是没有但蒋思思就不相信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会故意穿着几十块钱的衣服招摇过市。

赵虎臣点点头,道:“赵虎臣。”到是那可爱女孩对赵虎臣伸出手,嘻嘻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脆声道:“我叫周柒柒,是采薇的死党。如果你想要追这个妮子的话可以来找我哦,当然你要好好地贿赂我才会帮你说好话,我喜欢吃冰激淋,喜欢史努比...”

“行了行了,你这个花痴到底是推销你自己还是在出卖我?”杨采薇放开了赵虎臣的手臂抓起叫周柒柒的可爱女孩就走,临近们还对赵虎臣道:“这边是休息区,你在这里等我,需要些什么让服务员帮你做。”说完便进了一个房间。



第14章 上流的社会1


class="width">赵虎臣走进休息区,果然如同杨采薇所说的,这里的服务员都是美女,那些美女服务员大多都是看着赵虎臣和杨采薇一起进来的,能够在这种地方做服务员没有一点眼里劲当然不太现实,赵虎臣身上廉价的衣着和身上动辄一件首饰都上千上万的杨采薇当然格格不入,因此赵虎臣便被她们中的绝大部分划入了小白脸的行列,这眼神,自然也就有些暧昧起来。

对于赵虎臣而言,别人的目光始终都不会成为影响他的因素,只需要一本书,或者一份报纸就能够很安静地度过许久的他并不需要这些服务员的所谓尊敬羡慕崇拜,坐在柔软沙发上,感受着金钱带来的巨大优越感,赵虎臣心静如止水。

房间内,杨采薇仰面坐在柔软的按摩椅上看着专程从香港过来为她做美容的美容师,还有旁边另外和她情况一样的好友,淡淡道:“待会那群烦人的家伙也要来?”

“说好了,今天大家一起出去玩玩,采薇,你不会担心你那个小保镖吃醋吧?据我所知,那群公子哥里面可有几个一直都在暗恋着你哦。”叫周柒柒的可爱女孩嘻嘻一笑,摆弄着手里的摩托罗拉手机,道。

“采薇,说真的,外面那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冷艳女子适时插口道。

“我保镖。”杨采薇乐滋滋地道,转头望了一眼叫蒋思思的女子,问:“怎么,不信?”

冷艳女子嘴角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道:“信。只是前天见你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这个男人,怎么今天忽然出现?而且似乎你并不简单地把他当保镖看啊,以前你爸爸给你找的那些个保镖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却没有见你挽着谁的手臂来见我们的。这份暧昧,可让值得旁人思索咯。”

叫蒋思思的冷艳女子一说,旁边原本并没有在意这点细节的周柒柒也一副认同的神色,只有杨采薇,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出现了阳光下赵虎臣安静看书的侧面,还有昨天晚上,那个黑暗中却格外挺拔格外能够给人安全感的背影,悄悄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淡淡笑道:“你不会觉得我和他有什么吧?”

蒋思思摇摇头,适可而止地提醒道:“没有,只是我们了解你的性格,看起来没什么主见但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就绝对不会回头,我们是站在好友的立场担心你真的做出公主和马夫的闹剧来。~~~~”

此时那名每半个月都会从香港专门飞到明珠市为杨采薇做护理的美容师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准备为杨采薇上面膜的她示意杨采薇闭上眼睛,而三人的对话也因此中止,只是杨采薇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蒋思思的心思她大致也清楚,之所以接近自己一来是因为她那在明珠市商界拥有不小能量的父亲的确需要来自于自己家庭的支持,二来为了维持这种关系蒋思思的哥哥也一直都对她抱有一份追求的心思,但杨采薇就是对他不来电,而这位好友一直以来的试探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从小到大就没有几个朋友的她格外珍惜友谊,许多时候能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会挑明了让双方尴尬。

赵虎臣坐在休息区大约一个多小时,电梯门打开,原本安静的休息区便陷入了一阵嘈杂。

一群男女青年从电梯中走了出来,无论是服务员恭敬的神色还是这群青年身上的衣着装饰都能够证明这群年轻人属于那种从一出生起便不用担忧吃喝工作这些让普通人庸碌一生的问题的群体。

一行人五人,四男一女,其中一个高大青年走在人群中间,无论是走出电梯的顺序还是旁人讲话时有意无意的眼光接触,习惯于捕捉细节的赵虎臣都能够发现他才是这群人的核心。

高大青年拥有一切小说中白马王子该有的特质,帅气,多金,阳光,高大,这似乎是现在的女人所追求的完美对象吧?这一点从那些美女服务员眼中闪烁的浓厚兴趣便能够瞧出一二。

赵虎臣淡淡一笑,继续低下头看他的杂志。

这伙人来到休息区各自坐下,服务员很快就送上了最好的饮料,其中那名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高大青年先是疑惑地看了坐在角落的赵虎臣一眼,然后才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饮料,抬起手挽看了一眼时间,皱眉道:“思思她们还没出来?”

令一个带着一只耳环身穿Autason外套的精瘦男人道:“女人就是麻烦,天天出门化妆定时做美容,去个商场没几个小时根本就出不来。”他的话引起了剩下几个男人的共鸣而坐他旁边在场唯一的妖艳女人却不满地拧了一把他的手臂,翻白眼不客气地道:“我们不不化妆不做美容不去商场精心打扮你们这群男人会满意?恐怕到时候第一个发牢骚的就是你们这些眼里永远都是下一个美女的男人。”

这女人的一句话让其他人会心轻笑,被拧了一把的男人嬉笑道:“那墨姐,照你这么说我们男人给女人做取款机还是自作自受咯?”

“你要是能不碰女人自己用手解决问题我就收回我的话。”叫墨姐的女人不屑道。

刚才的轻笑立即变成了哄堂大笑,那吃瘪的精瘦青年也不觉得没面子,耸耸肩,自嘲道:“你们还别笑我,这明珠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让墨姐这么说的爷们还没几个,起码你们就没资格,你们该羡慕我。”

叫墨姐的女子淡淡一笑,不轻不重地问:“少杰,上次见你载着一美院的漂亮女孩出去,你可是扬言要在半个月内搞定她的,眼看着这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怎么没声了?”

那精瘦青年顿时苦着一张脸低声求饶道:“哎哟,墨姐,您老人家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提这个事情不是要我死嘛,待会要是让思思听见了我在她心里的印象那还不给您糟蹋得一塌糊涂啊。”

青年一边说,一边用极小心的目光看坐在一旁没有言语的高大青年。

墨姐淡淡地瞟了精瘦男子一眼,道:“我是指点你不要朝三暮四玩火上身,在坐的都是自己人心里应该有数,逢场作戏玩玩无所谓但也要分什么时候,你以为思思就不知道你背地里的那点猫腻?只是人家的手段比我高明懒得和你说而已,什么时候你惹毛了这尊姑奶奶到时候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墨姐不轻不重的敲打和并没有表态的高大青年让那精瘦的男子松了一口气,脸上换上了一副笑容道:“对对,墨姐教训的是,回头我就把手机里那些乱七八糟女人的号码全删了。”

这高大青年是他追求女人的哥哥,换而言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就是他姐夫,虽然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长大的对彼此是什么德行大多都知根知底,但心中有数是一回事,话挑明了说开是另一回事,高大青年虽然很少插嘴他们的闲聊但在关键的时刻却拥有一言九鼎的威望,因此这精瘦青年在刚才墨姐的一番话中若说不胆战心惊是不可能的。

此时,之前那紧闭的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首先窜出来的便是周柒柒那可爱女孩,接下来蒋思思和杨采薇鱼贯而出,在那群青年站起身来迎过去的同时赵虎臣也放下了手上的杂志。始终保持着一份宁静和淡然的他跟那群乖张的青年显得格格不入。

人还是那个人,衣着还是那套衣着,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经过一番专业的护养之后无论是内在还是外表都有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变化,杨采薇走出房间时带起的便是一片惊艳的目光。

几个女孩中,蒋思思冷艳,周柒柒最可爱,那个叫墨姐的女孩最狐媚,但若说最美最动人心魄的,还是杨采薇,这一点是包括赵虎臣在内所有人都承认的事实。

原本这伙男人中暗恋杨采薇的不少,但自从高大青年数次表态之后几个跃跃欲试的青年也都打消了心中那份不切实际的妄想。

高大青年面露微笑,朝着杨采薇走上去,正要说话,却见翘首顾盼的杨采薇像在找谁。

踮起脚尖的杨采薇找到了人群之后的赵虎臣,脸上绽放出真挚的纯澈笑容,小跑到赵虎臣面前,大大方方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含羞带喜地问:“怎么样,漂亮不?”

赵虎臣还没开口,本相毕露的杨采薇就做出威胁状,道:“敢说不漂亮就扣你工资!”

“漂亮。”赵虎臣摸了摸鼻子,轻笑道。

杨采薇顿时像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一般开心。

“采薇,这人是谁?”高大青年走到杨采薇身后,面带平静笑容看着赵虎臣,眼神中没有面对情敌时理所当然的戒备,有的只是一种平静,和极客套的善意。



第15章 小人物该有的姿态


class="width">至于其他几个男人,一个个眼光冒着不屑的神情恨不得当场就把赵虎臣这个胆敢抢杨采薇这只天鹅的家伙给狠狠踩在脚底下,两者相较,境界自然鲜明。<<>>

“我保镖!”杨采薇还是一脸毫无根据的乐滋滋,仿佛是多么自豪的事情。

“保镖?”之前的精瘦男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不屑道:“我说呢,这么大一木头疙瘩从一开始就坐在那里半天连个屁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那么面生,现在一看,原来是个保镖啊。”

杨采薇脸上原本欢欣的笑容顿时冷了下来,转过身盯着那精瘦青年淡淡道:“你什么意思?”

包括高大青年在内,谁也没有想到杨采薇竟然摆出一副翻脸的架势来,蒋思思一皱眉,暗骂精瘦青年没脑子,脸上带着笑容出来做好人,拉着杨采薇笑道:“采薇,不要理他,他这张嘴从来就不积德,待会我们去俱乐部玩的时候就让他买单赔罪好了。”

杨采薇一甩手,盯着精瘦青年不乐意道:“思思你别管,这事和你没关系,张少杰,我问你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你眼睛长在天上凭着你老子的十几个亿怎么看不起别人我不管,但你侮辱我朋友我就是不乐意了,这话往重了说,你敢看不起他?他可是我老爸亲自点头认可的人,话再往回说,他还是书画亲口承认的朋友,就这两条摆在你面前你敢再说他一个不好试试看?”

精瘦青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杨采薇从来都是圈子里最好说话的人,就算有时候说错了话招惹到这小姐一般情况下她也不会较真,但大家也都清楚这女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几次足以惊动明珠市的大事件都是出自于眼前这位姑***手笔,所以说外来的大少兴许搞不清楚明珠市最嚣张的大少是哪位,但最不能惹的姑奶奶绝对是眼前这位杨家的千金,这一点也侧面证明出了杨采薇不显山不露水的能量,精瘦青年家里是有钱,而且在官场上也有点能量,但比起杨家,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上层圈子是复杂,但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这里现实得可怕,没有资格进入上层圈子的人在边缘徘徊一辈子也不见得有人会理,而即便进了这个圈子实力不够的话别人打你左脸你还要乖乖地伸出右脸让人家打,这就是现实,也是法则。精瘦青年不是不想找回男人的面子,但他更清楚要是对杨采薇做出点什么别说回去了他老子会打死他,就是一直都对杨采薇有意思的高大青年都不会轻易饶了他。

“采薇,我这不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嘛。”叫张少杰的精瘦青年尴尬笑道。

这是一个让双方都下的来的台阶,就看杨采薇要不要了。

杨采薇却再次出人意料地扭头看着赵虎臣,意思不言而喻,赵虎臣若是不答应,今天的事就没完。

无论是蒋思思还是墨姐都感觉一阵头晕,采薇这丫头怎么忽然犯了花痴这么在意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杀所不足而争有所余,不可谓智。我们不能拿别人的缺乏教养来教训自己,特别是我们本身并不缺乏它的时候。”赵虎臣嘴角微微扬起,握住杨采薇的手,微笑道。

若说昨天白天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还是一个被金钱和过多的父爱宠坏了的孩子,那么现在,杨采薇有足够的理由让赵虎臣不再甘心蛰伏。

一个女人尚且可以为他站在众人所指的对立面,他就再也没有低调下去的理由。

不是所有的富家子弟都是草包,赵虎臣出自于墨子的一句稍显拗口的话让高大青年在内所有人都有些惊讶,这么犀利的攻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墨姐的眼神玩味,相对而言阅历最丰富的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杨采薇会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那么在意了,这样一个男人的确与众不同。

赵虎臣的话不可谓不毒辣,但偏偏这个时候就是没人会跳出来说他的不好,相反还要附和赵虎臣说的对,总而言之脸上最难看的是那精瘦男子,剩余的大多数人虽然心有戚戚但谁也不会不明智到这个时候和赵虎臣这个摆明有杨采薇撑腰的家伙过不去。

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在赵虎臣表态之后宣告结束,只是杨采薇脸上的脸色还不太好看,一直到一群人出了酒店她也没有和这群平日的好友说话。

“采薇,待会一起去射箭俱乐部吧?教练我都约好了,上次几个华南那边来的公子哥可是狠狠地落了我们明珠人的面子,大家一合计都决定痛定思痛,听说华南那边的主子几个北方来的好汉过段时间也会到南方来,到时候不免有接触,我们也早做一手准备不是。”一到酒店下面,周柒柒便扬起一张可爱的无害笑脸凑了过来,腻声道。

那伙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说实话,杨采薇不来也不至于让他们组织不起来活动节目,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了杨采薇在他们玩起来的确缺了很多乐趣,加上高达青年摆明了对杨采薇有意思,因此在这个小圈子里头杨采薇的地位就格外举足轻重。

让所有人都揪心的是杨采薇竟然第一时间转头去征求赵虎臣的意见。

一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凭什么啊!这群公子哥心里在滴血,在呻吟。

“你决定,我是你的保镖,不妨碍你。”赵虎臣淡淡道。

于是那群公子哥们又郁闷了,看这情形好像还是杨大小姐赖上人家了,跟他吃了多少亏一样板着一张脸。

“那就去吧。”杨采薇终于露出笑容,道。

郁闷归郁闷滴血归滴血,不可否认的是杨采薇说要去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伙不缺钱的人自然都开着自己的车来,基本上都是两人一辆,正等着服务生去开车来的功夫时,蒋思思走上来,对杨采薇笑道:“采薇,要不你和我哥一辆车吧?我想试试你那辆新雷诺。”

话虽然是对杨采薇说的,但蒋思思的眼睛却始终都看着赵虎臣。

杨采薇有些为难。

蒋思思淡淡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去吧。”赵虎臣微笑着对杨采薇道。

这群公子哥大小姐们对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不明人士没有太多好感这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赵虎臣不傻,他当然懂,不过既然对方摆明了要和自己谈谈他没窝囊到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不敢见人的地步。

杨采薇眨了眨眼睛,见赵虎臣也同意了,才点点头,委屈地哦了一声。

高大青年的车是一辆纯黑色的凯迪拉克,高大,沉稳,锋芒内敛,这到与高大青年的气质相符,虽然由始至终高大青年都没有说过什么话,但赵虎臣却知道这个青年才是所有人的核心。

高大青年正要为杨采薇打开车门的时候,她却自己跑去了凯迪拉克的后座,高大青年也不觉得尴尬,轻笑一声,绕道驾驶位前打开车门,坐进车内之后将车开走。

此时,杨采薇的那辆雷诺也到了。

“上车,我想要和你谈谈。”蒋思思淡淡道。

赵虎臣上车之后,蒋思思开动车子,虽然是第一次驾驶这辆车但蒋思思对它的性能并不陌生。

“你见过杨采薇的父亲了?”蒋思思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平静,虽然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她根本就犯不着跟这样一个人生气但同样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明白杨采薇现在的状况很危险,而且她非常了解杨采薇的性格,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就很难再回头,如果那妮子真的看上了眼前这个男人,恐怕会成为她哥哥最大的竞争对手。

“见过。”赵虎臣淡淡道。

“那你应该明白,杨家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面,我不管你的背景是什么样的,哪支特种兵出生也好曾经得到过几次军区比武大赛冠军也罢,但你都要明白一个事实,你根本配不上采薇,你懂不懂?”蒋思思冰冷道,童话再美也经不起现实的推敲,早早就学会了丢掉洋娃娃的她比更多同龄人都懂得现实是什么。

“我没有追她。”赵虎臣随意道,面对蒋思思有些失态的怒气感觉这婆娘未免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的意思是她在倒追你了?”蒋思思气急而笑,深吸一口气,控制下自己的不满,蒋思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冷道:“你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上等人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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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人物该有的姿态1


class="width">“没了?”赵虎臣轻笑道,眼中极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让蒋思思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戏的小丑一样可笑,自己歇斯底里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当成笑话看待。

“你一年的工资是多少?”经过短暂的冷静之后蒋思思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冲冲,起码表面看来是这样的,虽然语气平静不少但骨子里的那份发自于富人的冷漠还是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一个月五千。”赵虎臣耸耸肩,回答道。

“我算你一年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乃至于一百万都无所谓,在酒吧能够做到年薪百万的保镖恐怕全世界都没有一个吧?我假设给你这样的年薪,但你知道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吗?知道我哥哥开的那辆车价值多少钱吗?我告诉你,单单就那辆车依照你百万的年薪你要不吃不喝不睡连续干上五年!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根本就没有上限,我的钱包里有六张卡,每张卡的余额不会少于六位数而且还不算透支的额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蒋思思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渐渐地恢复气定神闲的她认为眼前的赵虎臣但凡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难而退。

“抱歉,你要包养男人的话就找错人了。我不卖身。”赵虎臣摸了摸鼻子,轻笑道,眼神很自然地撇了一眼前面杨采薇正坐着的凯迪拉克,蒋思思越是表现得强势与刻薄对于赵虎臣而言就越能够凸显出杨采薇这妮子可爱的难能可贵。

蒋思思完全没有想到赵虎臣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她难以忍受那种巨大的落差,之前的气定神闲不翼而飞她咬牙道:“你那五千块钱的工资连我身上一件衣服都买不来!只够我去做一个最基础的美容SPA,就连我的生活尚且不是你可以仰望得到的层次,更何况采薇?她根本就不是你这样位面的人能够想象的到的!我劝你癞蛤蟆不要妄想吃天鹅肉!”

“我追的又不是你,你那么大的反应做什么?”赵虎臣好奇道。

“我是采薇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她被你这样注定给不了她幸福的人伤得伤痕累累。”蒋思思淡淡道。

“仅此而已?”赵虎臣如同能够看透蒋思思的心思一样,平静而犀利的目光让蒋思思没由来地感到身上一阵异样。

“我哥哥要追采薇,我们两家的结合是最好的,无论从哪方面看,你的优势都为零。”面对赵虎臣如同鬼魅的目光,蒋思思一阵紧张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才是最有底气最该颐指气使的那一个,在一个穷人面前她根本就没有这样局促和不安的理由。

“如果真的为零那么为什么你还要坐在我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我看清现实离开?其实你们都知道除了采薇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逼她吧。”赵虎臣看着车窗外如同流光般急速倒退的明珠市景色,脑海中猛然出现了昨天晚上公园前,秋千下杨采薇那快乐而单纯的笑容,在那笑容的作用下赵虎臣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兴趣就大减,他正视蒋思思,淡淡道:“什么是草根什么是精英?今天的日历往上翻一百年,谁家不是农村里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我不会毫无理智地仇富,因为我知道终究有一天,我也会站在那个位置上。”

“痴心妄想!”蒋思思脸色铁青冷笑一声,嘲讽道。

相比雷诺车里的剑拔弩张,凯迪拉克车内的气氛就柔和了许多。

高大青年轻轻旋开了音响,装载了顶级音响NaimforBentley凯迪拉克车厢内,一首安静的《songfromasecretgard》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拂过心间,原本显得有些急躁的杨采薇也悄然安静下来,拥有宾利血统的Naimforbentley号称带给全球汽车用户最顶级的听觉享受,其音效自然不是二三十万的国产车可以媲美的,在这方面就算是杨采薇此时的爱车雷诺恐怕都望尘莫及。

“他叫什么名字?”高大青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始终戒备地盯着自己的杨采薇,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档位器上,他的脸色多少有些自嘲,其实对于女色并不太热衷的他虽然喜欢杨采薇但也没有到失去她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但是但凡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就该知道他们这些人的终生大事大多数情况下是由不得自己来决定的,父母的意志高于一切,自己喜欢的人并不一定是结婚证上的那个她,而结婚证上的那个她也就不一定就是自己所喜欢的,所以之前高大青年始终很庆幸那就是他对杨采薇抱有好感,而这个女孩也是自己家里所中意的,这样一来起码下半生也不用面对一张自己看了就讨厌的脸过一生。

但现在,高大青年第一次发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外,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年轻男人让他感觉到了威胁,很大的威胁。

“赵虎臣。”杨采薇并不是小气的女孩子,实质上坐在柔软的凯迪拉克内,耳边流淌着神秘园的安静旋律,她自己都在审视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那个其实认识了不过两天的家伙那么在意?自己是花痴吗?好感是不容否认的,但杨采薇很清楚自己对赵虎臣还没有到用爱情两个字来形容的地步。

“很与众不同。”高大青年微笑道,没有尖锐的言辞同样也并没有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而刻意贬低对方,在他这样骄傲的人眼中,对对手的贬低无疑就是嘲讽自己的无能,而他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杨采薇没有说话,撇过脑袋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眼神宁静。

和保龄球这类日益平民化的活动不同的是射箭与高尔夫一样始终都保持着高贵的贵族色彩,虽然射箭运动相比起高尔夫的客户面更加狭窄而且专业素养也要求更高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项运动比起高尔夫拥有更加久远的贵族血统,冷兵器横行的古代可没有高尔夫这种运动,崇尚武风的贵族们通常都喜欢将时间打发在射箭上。

在明珠市,除去赫赫有名的汤臣高尔夫球场之外,还有一家更具有神秘色彩的射箭俱乐部,它的位置就在市郊。

这支不大不小的车队停在俱乐部前,而杨采薇第一时间下车,同时也见到了脸色并不好看的蒋思思气呼呼地从雷诺上下来,至于她最关心的赵虎臣脸上则没有一星半点的异常。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一路上这两人之间恐怕不像现在这么愉快和融洽。

蒋思思见到杨采薇走过来,转头用极快的语速在赵虎臣的耳边威胁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谈话被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软弱到需要靠一个女人来出头的地步那么你就尽管去找采薇告状吧。”

蒋思思“亲密”的咬耳朵让正兴冲冲跑来的精瘦男子脸上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望向赵虎臣的眼神也增添了一丝怨毒。

“她没和你说什么吧?”杨采薇和蒋思思擦肩而过,她跑到赵虎臣面前有点小紧张地问。

“你还能指望她对我说什么?”赵虎臣轻笑一声,揉了揉眼前这小妮子的脑袋,轻声道。

杨采薇显然松了一口气,露出甜甜的笑容,道:“没说什么就好。”

“我们进去吧,听说这家俱乐部今天来了个大腕,拿到过英国皇家射箭协会荣誉会员身份的牛逼人物,我们去瞧瞧到底牛到什么份上。”高大青年站在车前淡淡道。

众人轰然应好,而面对妹妹蒋思思的欲言又止,高大青年却示意她不要说话,只是低声道:“回去再说。”

蒋思思愤愤地瞪了不冷不淡模样的赵虎臣一眼,终于不情不愿地跟着哥哥走进俱乐部。

一行人走进俱乐部,显然,这群人并不是第一次来,而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也在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样子,这中年人应该就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

“将大少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其实将大少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好让我们有个准备的机会,您看这忽然一来,我们连个准备的机会都没有,招待不周还希望将大少能见谅啊。”中年男人一上场便是极为熟稔的客套话,而高大青年脸上的笑容也极熟练,和中年男人握手之后淡淡笑道:“都是自己朋友,还有什么招待不招待的,老规矩,我们自己玩,这些都是我朋友。”

中年男人环顾一圈,带着一行人绕道一个专门的靶场,靶场很干净也足够大,大约三百米见方,而从这边还能够看见隔壁靶场的情形,顾客不多但这个俱乐部也绝对算不上冷清,来玩射箭的男人大多有专门训练的年轻女孩子做教练,而来玩射箭的女人身边做教练的大多是帅气的男人,虽然是很简单的经营手法却能瞧得出来这中年男子是有一些头脑的。



第17章 百步穿杨


class="width">“听说你们俱乐部来了个大腕?有空不?有空的话叫人家出来露几手让我们见识见识?”高大青年挑了一张比较寻常的复合弓,拉了拉弓弦试了试手感漫不经心地问。~~~~

中年男子闻言笑道:“成,没问题,过会我就叫他过来陪大家玩几把。”

高大青年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笑道:“那成,谢谢了,我们就自己玩吧。”

中年男子适时告退。

高大青年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经过特殊处理的箭,双腿站地,身体微微前倾,收气于腰腹,通过瞄准具,三十米外的箭靶中间红彤彤的圆形清晰可见,拉弦瞄准射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随着一声清晰的弓弦弹射声,大家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向那支在空气中急速推进的离弦箭。

“咻!”极轻,却扎实。

眨眼之间,那支箭就已经命中了三十米外的箭靶圆心,十环!

小童跑去取箭,众人一阵叫好。

“这不算什么,正规比赛中是七十米的箭靶,这三十米只不过是给新手玩玩的。”高大青年摇摇头,对其他人的赞赏不置可否。

其他人也都各自挑选了趁手的弓箭自己玩,三百米见方的靶场足够他们这群人并排射击,而几个女孩子却并没有参与,还有赵虎臣,则始终淡淡地站在人群之后,冷眼旁观。

“他很厉害吗?”看到高大青年连续三箭命中靶心,就连在俱乐部工作的小童都忍不住赞叹高大青年技术好,杨采薇扭头问赵虎臣。

“不错。”赵虎臣微笑道,他当然不会说相比他在山林里的打猎,这种所谓的射箭在他眼中实在和小孩子玩弹弓没有太大区别。

“采薇,你的保镖可不得了哦。”叫墨姐的女人走了过来,一步三摆,极狐媚却不给人恶心的做作感,她脸上的笑容暧昧。

“那是!”杨采薇一脸骄傲的表情,顺便还挽住了赵虎臣的手,昂首挺胸。

虽然表面故作镇定,但除了赵虎臣和父亲之外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做出过这样动作的杨采薇自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不平静,挽着那只和粗壮无缘但却有力的手,杨采薇只感觉自己起初的紧张很快就消失,最后,则只剩下了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这是我保镖,我不挽他挽谁?

墨姐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被杨采薇挽住手的赵虎臣一眼,端着她的饮料,微笑道:“可惜我没力气拉动弓弦,要不然我也上去玩一把。<<>>”说完便飘然而去。

赵虎臣转头看了一眼墨姐的背影,风姿卓越,给出两个字的评价:风骚!

“很漂亮吧?”杨采薇显然注意到了赵虎臣的“走神”,凑上来哼哼道。

“很有女人味。”赵虎臣给了一个男人最中肯的评价。

此时,墨姐竟然像是察觉到了赵虎臣的目光,回过头来,对赵虎臣眨了眨右眼,风情万种,赵虎臣又给了两个字的评价:妖精。

“看什么看!”赵虎臣转过头却发现杨采薇正气鼓鼓地看着他。

“还记得不记得保镖守则第三条?”杨采薇不满道,在她的眼中,像是墨姐这样成熟的女人的确是她的大敌...男人似乎都喜欢大胸部翘屁股,虽然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比起墨姐,杨采薇低头看了看自己其实并不小而且形状完美的胸部,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采薇的胸部才是最美的。”赵虎臣俯下身在杨采薇耳边咬耳朵调戏道。

杨采薇还没来得及计较赵虎臣的“轻薄”,手里拿着一副弓箭的蒋思思已经走了过来。

“敢不敢和我哥哥比一局?”蒋思思得意洋洋道,在她看来,一个穷小子恐怕一辈子都没碰过弓箭,更别说技术了,虽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打击他有点趁人之危但蒋思思同样信奉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不要比了。我们去喝饮料吧?”杨采薇拉了拉赵虎臣的衣服,她所想的恐怕和蒋思思差不了多少,赵虎臣和蒋思思的哥哥没有半点可比性。

“当然,如果你真的很渴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的。”蒋思思轻蔑道,在她看来赵虎臣的退缩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即便如此,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她要让杨采薇看清楚,赵虎臣的位面和层次绝对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结果。

“想看你的保镖神威大发王八之气一震天下群雄皆俯首不?”赵虎臣摸了摸这善解人意妮子的脑袋,笑容灿烂,带着强大的自信给出了一个令蒋思思惊讶之后更加不屑的回答,这个始终都选择蛰伏和冷眼旁观的男人开始展露出另一面。

“想。”杨采薇回了一个字。

赵虎臣点点头,随意挑了一副弓,接下来他慢条斯理地把那副弓上的箭台,瞄准具,散发器,减震杆,窥孔,D环全部拆去,这一整套的动作不但让蒋思思一伙等着看笑话的人震惊就连旁边打算送上腕绳并且讲解用法的小童也愣住了。

“疯子,难道以为这样的哗众取宠就能够剑走偏锋取胜?在绝对的实力下任何歪门邪道都是空泛而可笑的。”蒋思思双手抱胸淡淡道,对赵虎臣的轻视愈胜,如果赵虎臣能忍得一时顺着杨采薇的台阶离开她或许还会觉得这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家伙有些棘手,但显然这个穷小子并不打算临阵退缩,临危而上固然可歌可泣,但当自身实力不成对比的时候就是可笑的鲁莽。在蒋思思的眼中,赵虎臣就是鲁莽。

“给我一个一百米的距离,标准十环。”赵虎臣对那名出于错愕状态的小童道。

“啊?”小童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声,有惊讶,有疑惑,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来俱乐部玩的大多都是体验一把就走的菜鸟,就连业余的选手都很少但也没见过谁嚣张到一上来就要一百米这个距离的,国际的标准箭靶是七十米的距离,明珠市顶尖的业余选手来了撑死就能七十米一百环保住六十的底不至于不及格的成绩,一张嘴就是一百米,这未免太嚣张了点。

“一百米。”赵虎臣轻轻地重复,声音不高,却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能被那大腹便便的老板安排来伺候这群公子哥的小童当然是个机灵人,在赵虎臣第二次重复之后就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跑去调整箭靶距离。

“你行不行啊?一百米,我在这个俱乐部玩的时间不少,可还没见过什么人嚣张成你这样的,到时别不要装逼不成成**,丢人的可不就是你自己了,我们几个以后都不好意思来这个俱乐部了。”蒋思思一如既往的刻薄没有给赵虎臣留下丝毫面子和余地,身穿射箭专用护胸的她将上肢的身体拉紧,原本就玲珑的身躯更是被这个紧字衬托得淋漓尽致,无怪乎之前那稚嫩的小童老是偷偷地瞄着她,这女人此时的打扮的确惹火。

赵虎臣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只有蒋思思这个角度才看得见的弧度,妖魅而邪异,还有,冰冷。

邪气盎然。

那笑容转瞬即逝,蒋思思的心里却是一紧,心中仿佛被那个邪魅到极点的唇线弧度狠狠击中,一阵恍惚之后的她却再也没有办法从赵虎臣的脸上找到那抹笑容的踪迹,最后只能归根于眼花的她依然等着看赵虎臣出丑。

“你行不行?”精瘦男子忽然窜了出来,嘿嘿怪笑。

赵虎臣瞥了他一眼,此时,小童却已经把箭靶的距离调整妥当,他刚一打出手势示意已经完毕的时候,前一秒还侧着头望着精瘦男子的赵虎臣已经搭箭,拆掉了箭台他用左手食指做箭台保持箭支的稳定,扣弦,右手拇指轻轻抚过箭尾的箭羽,气沉丹田,双腿分立,右手拉弦,在一阵清洗可谓的弓弦紧绷所造成的嘎吱声中,那副弓的弧被拉到了最大,此时赵虎臣已经慢条斯理地转身,箭羽,左手食指,锋锐的剑尖三点连成一线,遥指一百米开外那个变得极小的箭靶。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原本还显得懒散的眼神在触及箭靶的一瞬间就已经变了,就像是一瞬间产生的蜕变,原本并不算出奇的眉宇间竟全是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首当其冲的蒋思思下意识地后腿一步,嘴唇微微泛白。

“咻!”利箭穿透空气,弓弦造成的极大推进力让这支利箭朝着目标急驰而去,仿佛是在一眨眼的瞬间,又仿佛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用,那咻的一声就已经消失了,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一百米之外的那个箭靶红心上已经被牢牢地订上一支箭!

正中红心,十环!

包括精瘦男人在内,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个被专门固定的箭靶竟然缓缓仰面倒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没风啊?蒋思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看天气,晴朗,有微风,但不可能夸张到把用专用的固定器固定的箭靶给仰面吹倒吧!?

不一会,那脸色古怪的小童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崇拜跑回来了,顺带还拆下了那个箭靶。



第18章 第一楼


class="width">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支箭正中红心极标准,就像是用标尺测量过一样,而且更加骇人听闻的是这支箭竟然整个穿透了箭靶,箭身透入箭靶足足有五公分,箭靶的背面,箭头的寒光闪烁,还带着箭靶的木制残屑,仿佛在嘲笑这群被震惊笼罩的井底之蛙有多不自量力。-====-

“丫真牛。”也不知道是谁,先蹦了一句出来打破沉默。

“热身结束了,还需要比吗?”赵虎臣转头问高大青年。

所有的人都一脸古怪地看着赵虎臣,若不是大家都清楚蒋思思先去挑衅的话恐怕所有人都觉得赵虎臣是一个故意装低调的装逼男,但现在,所有人心里都冒出来一句,变态。

“不用比,我输了。”高大青年仿佛并不觉得认输有多可耻,反倒言辞间有些欣赏,玩味道:“是不是练过的?看你的实力很强。”

“没练过。”赵虎臣只是摇摇头,淡淡道,在他看来,以往的那些经历并不值得拿来炫耀,虽然离开了赵家村的这段时间他越发觉得以前在赵家村的日子每一天都值得铭记,但这不是炫耀的资本。

“你很强大。”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高大青年抬起头,却见到一个留着中性长发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年轻男子的双眼很奇怪,略微有些斗鸡眼,而且双眼明显一只大一只小,如果不是天生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职业会造成这种形体上的变化,第一种是射击,狙击手,第二种就是射箭。

年轻男人的身边跟随着面露惊讶表情的老板,从老板微微恭敬的脸色上看,这年轻男人就是那传说中的打大腕了。

“你好,我叫张启,国家射箭队助教,中国射箭协会副会长,英国皇家射箭协会荣誉会员。”年轻男人对赵虎臣伸出手,郑重道。

打一开始这叫张启的男人就没用正眼瞧那群在他眼里比菜鸟还菜鸟的人。

“赵虎臣。”赵虎臣和对方握了握手,发现对方的手指明显和常人不一样,很粗糙,而且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层老茧,如果没有长期的训练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希望能和你比赛一局。

”张启微微兴奋道,本来这一次南方之行就是为了发现几个好苗子,但走遍了几所学校都没有发现值得他培养的苗子,来到明珠市的这家俱乐部也实在是因为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包揽了他这次南下的所有费用,拿人的手短他也不得不过来敷衍一阵,看过几次来俱乐部的会员射箭之后就彻底失望死心的他还真没想到能够遇到真正的民间高手。

“没兴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刚出了一把风头的赵虎臣根本就没有继续的意思,随意把弓箭交给小童之后赵虎臣毫不客气地拒绝张启。

这股子没由来的傲气也让这伙公子哥们一阵爽快,天天被人抬在脑袋顶上伺候习惯了他们还真不待见那些不把他们放眼里的人,特别是北方来的人,南北素来不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北方下来的人在这群公子哥眼里大多都和土包子没多大区别。

张启不清楚这群公子哥的来头,但老板却心知肚明,他还想在这明珠市把俱乐部给开下去就不敢得罪这伙人,刚才张启的态度已经刺激到了这群大少,现在这玲珑做人的老板就不敢再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出什么祸来,于是忙出来打圆场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明珠还有这样的高手,希望你以后多来捧场,我们俱乐部一定随时为你开放。”

赵虎臣淡淡一笑,看着那老板憨厚的笑容也谈不上鄙视,八面玲珑很多时候就需要阿谀谄媚,但谁也没资格看不起谁,因为正是这份拉得下脸来的勇气才让这中年男人过上了比绝大多数小老百姓都要舒服的生活。

从俱乐部出来之后太阳已经西斜,最后有人提议去酒吧,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杀回了市区。

明珠市衡山路,但凡是在上海有点根基的小资们就知道衡山路这一带的酒吧绝对是小资们的天堂,衡山路和茂名南路巨鹿路那种新兴的酒吧街不同,在衡山路矗立着的永远都是各有特色的酒吧,开奔驰宝马的可以去M-BOX,欧玛莉这种高档场合阳春白雪,学校里偷溜出来的学生也能到零度空间,午夜冰蓝等酒吧激情一把,也恰恰是因为种类繁多而且各具特色,所以任由茂名南路,巨鹿路这种新兴势力怎么个嚣张始终都无法动摇衡山路上海酒吧第一街的宝座。

而这群人的目标,就是衡山路与复兴中路,乌鲁木齐中路,地铁1号线交叉的路口,明珠越剧院旁边的第一楼酒吧。

能占据这样一个衡山路酒吧街的黄金位置,而且毗邻明珠越剧院在这一块寸土寸金的土地上拥有不小占地面积的第一楼背景自然不会简单,不过话说回来,能在明珠市区开一间酒吧的人大致都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杨采薇这一次没有听从蒋思思换车的建议,坚持开自己的车,而赵虎臣则自然被她栓在了身边,其实更像情侣的两人则更在人群后面。赵虎臣来到第一楼,说实话,这个怎么看都带点嚣张和贵气和名字实在不适合用来作为酒吧的名字,但站在第一楼前,看着显然是被人亲笔写出来然后篆刻上去的第一楼三个字,赵虎臣又感觉这三个字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一股子从字里行间渗出来的娟秀中透着令人呼吸一窒的刚硬,刚柔并济,好字!

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一直便在赵泰斗那样儒雅男人身边学习的赵虎臣一眼就能瞧出来这三个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阳刚劲的字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震了吧,这三个字可是这里的老板娘亲自写的呢,而这家酒吧也算是上海最特殊的夜店了,至于为什么不是最大不是最豪华而是最特殊,我想待会你就明白了。”杨采薇眯起眼睛在赵虎臣身边卖弄道,有机会能在这个仿佛无所不知的家伙面前卖弄卖弄她还是很乐意的。

“老板娘是谁?”赵虎臣问。

“一个叫媚娘的女人,名满江南。听我爸说的。”杨采薇嘻嘻一笑,道。

一群人杀进第一楼,能够被杨采薇称之为特殊的酒吧品味当然不同。

几个煞有几分韵味的石膏打磨雪白人头马置放在角落,整个大厅呈深褐色的金属色调,顶棚上是一个巨大的激光灯,吧台极有气势地延伸开来占据了大半个视线,玲琅满目的酒瓶看的人眼晕,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墙壁上围绕整个墙壁的整幅密宗壁画,充满宗教气息的壁画深处在放纵**的酒吧内,怎么看都带些诡异。

这还仅是能够看见的一楼,楼上还有半圆形沙发包间区,钱柜KTV,可以说但凡时下兴的一些娱乐方式在这里都能找到。

刚进一楼,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占据了所有的感官,脚下仿佛都能够感受到巨大的声浪冲击而造成的地面颤抖,一眼望去,舞池内所有的男女都疯狂地举起手在摇摆,能够看见的总共六个音效极好的音响将极动感的音乐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在这里,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他们都有办法让你的心脏跟着节拍狠狠颤抖。

正在擦盘的DJ足够帅气也足够另类,而舞台上穿着并不保守的漂亮女孩正利用自己的身体博取台下一阵阵的尖叫,赵虎臣这一伙人刚进酒吧,女孩正好缓慢而妖媚地脱掉一件外套,引起了人们的巨大欢呼,雄性牲口们全部聚集在舞台之下,扬起头刁钻的目光如同毒蛇一样钻进舞台上女孩的短裙内希望能够窥探里面的秘密。

在这里,人性深处的黑暗得到彻底的施放,无论你是混混,还是白领,无论你是企业家,还是农民工,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身份,只要你有足够颓废的气质,足够忧郁的眼神,你就能够找到你的猎物,这里不但是雄性生物的捕猎场,同样也是寂寞的女人们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人头攒动,群魔乱舞。

一伙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半圆沙发包间区,挑了一个比较大的区域之后大家鱼贯坐下。

因为之前赵虎臣在射箭俱乐部表现的一手太过强大也太过匪夷所思,所以这群公子哥们虽然还保持着泾渭分明的态度但最起码看起来融洽了许多。

杨采薇照例和赵虎臣坐在一起。

令人惊讶的是墨姐竟然也和两人坐在了一张长型沙发上。

包括高大青年在内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蒋思思一皱眉,却终究没有张口,到是高大青年的眼神有些玩味。

服务生面带样板式的微笑走上来,望向这群一眼瞧去就知道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大小姐们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谄媚和卑微。



第19章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


class="width">“你们点酒水吧,今天我请客,都不要客气。~~~~”高大青年适时地将酒水单递给了几个女孩子。

周柒柒是第一个抢过酒水单的,一边随意地翻看,一边发着牢骚:“我说将大少爷,我可知道你们家富得流油,就算是采薇向来不喜欢就是你不喜欢M-BOX那种气氛但你也不要偏袒得这么明显跑来第一楼嘛,这里什么都要,就是酒我不喜欢喝,太次。”

周柒柒这样的女孩显然属于精英一层,从她说话间的昂然姿态便能瞧出一二分,就例如和站在一群人旁的女服务生相比一样,周柒柒从相貌上说未必就一定比这个女服务生好看多少,但这份卓越的气质的确不是服务生这样出生平凡家庭的女孩能孕育出来的,看着在酒吧内醉生梦死的那些男人们,女服务生即便是厌恶也要隐藏七分剩下三分虚与委蛇,周柒柒瞟向邻座那群不断用眼珠子瞄她的雄性牲口眼中的不屑和冰冷却是**裸的。

从坐在赵虎臣身边之后就低头摆弄手机的墨姐忽然抬起头,笑道:“得了吧,也不必那么讲究,咱们就图个开心。这里虽然乌烟瘴气的而且也没有M-BOX和梦想那边的品味,但却自有一番那两个地方都尝不到的味道,我来过一两次,算不上惊艳,却绝对比那两个地方要更经得起推敲。要不怎么能说特殊呢。”

“什么酒无所谓,只要romaneeconti酒庄出产的就行。年份必须是八开头的,其他随意。”周柒柒仰起头,可爱的娃娃脸上并不是只有与同伴相处时的和颜悦色,总而言之这个身穿针织衫的女孩笑容带着一种让赵虎臣习惯了的富人刻薄。

虽然第一楼也备有几瓶用来对付炫耀财富的款爷的红酒,但恰上一批罗曼尼在前两天被人点走,这种动辄过万的红酒可不是路边的超市能买的到的,因此,那女服务生很理所当然地尴尬沉默。

“martinelli总有吧?虽然美国的酒庄缺乏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底蕴,但在技术上的先进可以很好地弥补这一点,无论如何,这种红酒中的贵族酒庄,酒庄中的平民红酒应该有才对。”蒋思思忽然插口道,靠在沙发上,宽大的沙发让靓丽的她更加不容忽视,曼妙的身姿在黑暗的衬托下更显妖娆,就如孔雀,极扎眼。<<>>

“有。”那名女服务生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僵硬,不是没见过来第一楼摆阔的,但这样扎眼嚣张的却极少。

“采薇,你们喝点什么?”周柒柒扭头问。

杨采薇淡淡道:“饮料吧。”

“你呢?”周柒柒难得征求了赵虎臣的意见。

“饮料。”赵虎臣耸耸肩,随意道。

“来这种地方还喝饮料,是不是个爷们啊。”周柒柒撇撇嘴不满道。

赵虎臣却微笑不语。

杨采薇眉毛一扬,将赵虎臣视为自己保镖的她当然不愿意见到别人说赵虎臣的不好,刚要说话的她却被赵虎臣用眼神制止了下去,一想到自己仅有的两个闺中好友,杨采薇却莫名叹了一口气。

服务生很快就把大家点的酒水送上来,摆好了果盘,并且点上蜡烛之后服务生才下楼。

精瘦的男子和另外两个年轻男人各自拿了一罐啤酒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一楼群魔乱舞的舞池,经受男子转身背靠着栏杆,笑嘻嘻道:“有人下去蹦迪没?”

虽然话是对大家说,但他的眼神却始终都看着蒋思思,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希冀。

蒋思思喝了一口红酒,瞟了楼下的舞池一眼,笑着转头对杨采薇道:“采薇,有兴趣下去玩玩吗?”

“我不去了,今天玩的有点累。”杨采薇摇摇头,轻声道。

蒋思思应了一声,放下红酒杯站起身来,脱下了外套,原本就妖娆玲珑的身材显得更加夸张,周围雄性牲口的激素分泌指数顿时上升了两成不止。

“那我们就去玩玩。”蒋思思道。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高大青年显然对此没什么兴趣,摇摇头,道。

蒋思思也不希望把杨采薇和那个危险的家伙单独留下,于是就没有拉着哥哥下去,她和剩下的人很快便下楼伴随着节奏极鲜明的鼓点混进人群。

无论是蒋思思,周柒柒,还是墨姐,都属于极标致的美女,这样的女人热舞起来总归能够让人赏心悦目的,特别是被拉下楼去的墨姐,极妩媚的她在这种场合下更是游刃有余,她和蒋思思的贴身热舞抢走了所有人的眼球,原本就沸腾的舞池内更加疯狂,无数的雄性牲口都像是闻到了腥臊的猫一样窜了过来。

“我们也下去走走吧。”杨采薇对赵虎臣道,实际上是坐在沙发区内的高大青年始终都让她坐立难安,巴不得早点离开的她理所当然地找一些看起来并不那么合适的借口。

赵虎臣当然不会有异议,点点头,两人起身离开。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开,高大青年的手指缓缓敲击在杯沿上,喝过一杯的红酒再也没有了味道,感觉索然无味的他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来双手抱胸,站在栏杆旁看着从一楼的楼梯口下来的杨采薇两人。

杨采薇的情绪并不高。

“虽然把一个人的烦恼说出来就变成了两个人分担一份烦恼会轻松许多这样的话都被人说烂了而且很庸俗,但我觉得有的时候这句话真的很实用。”赵虎臣淡淡道,声音不算高,却足以让身边的杨采薇听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杨采薇瞥了一眼赵虎臣,心不在焉道。

“你就差在脸上写上本姑娘化身暴龙凡人勿近了。”赵虎臣淡淡道。

“有那么夸张嘛!”杨采薇哭笑不得,原本布满阴霾的心情却神奇地好了许多。

赵虎臣轻轻一笑,却也不回答,只是站在杨采薇的身边,身体靠着墙壁,周围人来人往,年轻的女人年轻的男人,身边有伴儿的则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人身上,没有伴儿的则一双眼睛始终在扫视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不远处舞池内汹涌的人潮,黑暗气息弥漫,人类的负面情绪就像是一张贪婪的无限延伸的网在这个狭小却相对无限的空间内紧紧抓住所有人的心脏。

抬起头,看着布满密宗团的天花板中央巨大的激光灯,周围一圈圈正在闪烁着的霓虹灯,整个一楼被黑暗淹没只有头顶的炫彩灯才能够挤出一点点的光芒,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凝聚一点的光芒,在这样的环境中赵虎臣却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自然感觉。

“喂,你有朋友吗?”杨采薇撇过脑袋,从侧面看着赵虎臣,问。

“朋友?如果你是的话,算有吧。”赵虎臣淡淡道。

“别敷衍我,在说了,我可是你的老板!不过话说回来,有时候还是没有朋友比较好呢,像你就很轻松,不像是我们,每次见面大家都是笑容满面乐呵呵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和人的心就隔了一堵墙呢,以前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后来我爸爸才告诉我,原来那是因为大家都长大了。谁不为自己活呢。”杨采薇低落道。

“并不是富人的社交圈子里才充满铜臭味的,更多时候穷人之间的交情更加脆弱,经不起金钱和利益的推敲,更何况相比富人,穷人之间更加直接和**,失去了那一层遮羞布,连虚与委蛇也懒得做。谁也没有资格嘲笑谁。日子平淡是真,这句话没错,但说回来,如果能够衣食无忧谁又愿意为了生计而卑躬屈膝,这些都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赵虎臣淡淡道。

“或许你说的也对,就像是楼上那些人,大家看似是朋友其实谁不是为了利益而来的?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的连我们这个圈子都进不来,学校里天天都有人巴结着想要进我们这个圈子,但谁会把他们当人看,有时候不愿意,但也不得不这样去做,只是有的时候想想真的很厌烦,所以我就和你一起下来了,我不想和他们虚伪下去了。”杨采薇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正如她所说,每个圈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法则,无所谓善良与邪恶,这本身就是人和人之间相处的最根本真谛,利益的结合。

在舞池里,人群中正以极其风骚的舞姿勾动起所有雄性牲口嚎叫的蒋思思却一眼瞥见了一楼角落杨采薇和赵虎臣两人正靠在一起说话,惊讶的她抬起头,却见到自己的哥哥正站在二楼的栏杆,表情略有些深沉。

蒋思思退出了舞池,狠狠推开几个企图占她便宜的大叔之后跑上了二楼。

“哥,你怎么能让他们两单独下去!”蒋思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自己的哥哥什么都好什么都完美,但就是在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情时有些优柔寡断,特别是面对杨采薇时,蒋思思好几次建议自己的哥哥用点手段把两人的关系确定下来,但他却始终没有理会,现在蒋思思还真有点悔不当初,早知会有赵虎臣这么大一个变数出来当时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帮哥哥把两人的关系给定下来!



第20章 逼不是这么装的


class="width">“你总不能让我很没风度地强留下他们吧。<<>>”高大青年摇摇头,微笑道,似乎并不以为意。

“风度风度,哥,那下面可是你媳妇,都要跟人跑了你还风度!”蒋思思郁闷地端起红酒一口饮尽,站在哥哥身边没好气地看着楼下赵虎臣所站的方位,急速闪过的激光灯偶尔会照耀到这个男人的脸庞上,让这个男人沉浸在黑暗中的脸庞五官的轮廓显现出来,就是在那微微一刹那的时候,就是蒋思思咬牙切齿的时候,她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家伙到底是哪里窜出来的。

“你是说这个叫赵虎臣的男人吧。”高大青年微微眯起眼睛,道。

蒋思思点点头,犹豫半晌,才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一天下来,这个男人给我的冲击太大了。”

高大青年双手支在栏杆上,轻笑道:“思思,如果你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不会,因为他养不起我。”蒋思思语气平静道,爱情,并不等于婚姻,虽然很辛辣,但两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了,所以杨采薇也不会和他在一起。”高大青年淡淡道。

蒋思思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皱眉道:“她可是我未来的嫂子,我绝对不希望她被别人占什么便宜,更何况是这种可恶的穷小子!”

高大青年摇摇头,看着群魔乱舞陷入疯狂状态的一楼,道:“穷小子?思思,你忘了我们蒋家也是白手起家的,如果不是穷,我们又哪里富裕的资本?所以呐,千万不要小看穷人,穷人再穷,可他们有变成富人的资本,而我们富人,如果一直抱着你的心态剩下的就只有变成穷人的可能了。”

“光明珠市的农民工就有几百万,他一个小小的保镖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几百万中脱颖而出的那个?”从哥哥的语气中蒋思思似乎琢磨到了什么,站在高大青年身边不满道。

“你没有发现吗?这个叫赵虎臣的保镖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极为冷静的头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但你何尝见到他变色过?就算是面对别人的嘲讽和羞辱,他也可以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就像是在看一出戏,这就是这个年轻人能够成功的资本。-====-”高大青年赞赏道。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无所谓?”蒋思思郁闷道。

“不,不是无所谓,而是根本就不屑。”高大青年脸上的玩味更浓,说出了一句让蒋思思有些错愕的话。

绝大多数时候,漂亮的女人通常就意味着麻烦,红颜祸水这个词大致也就是这个意思。

而在酒吧夜店这样的场合,墨姐这样的女人无疑就是引爆所有雄性的最关键催化剂。

舞池内,几个猥琐的染发青年偷偷摸摸地蹭上来,企图在墨姐的身上揩点油,但墨姐周围的几个护花使者顿时不乐意了,两群男人你退我搡间很快就从争执上升到了动手的地步。

这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兴许学过几招所谓的空手道,但在成天靠打架吃饭的混混面前这么一点可怜的防卫能力显然不够看,很快,这几个公子哥就见了红。

舞池内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围观这一场其实在酒吧内并不少见的争斗。

压根就没有打算多管闲事的赵虎臣始终都冷眼旁观,看着那几个并没有给他多少好脸色的少爷们一个个被揍得鬼哭狼嚎,没有所谓的报复快感,甚至即便是赵虎臣和他们没有一点交集他也不会多管闲事,这个社会每天都在上演的悲剧那么多,他哪有空一个一个地去拯救人类?更何况,在没有掂量清楚自己与对手的实力就冒然出头本身就是幼稚的行为。

而赵虎臣见到杨采薇一个劲地挤进人群之后原本静若止水的心境也无法保持端正,皱着眉头看着这妮子有点艰难却始终很坚定的背影,最终他还是走上前去,默默地站在这个丫头身后。

“雪墨,你没事吧?”杨采薇挤进了人群中间,跑到一直都冷静地站在旁边的墨姐身旁,道。

“没事。”雪墨淡淡地摇摇头,看了一眼杨采薇身后的赵虎臣,皱起眉头,忽然指着正打得激烈的舞池中间,开口道:“你能出手帮帮忙吗?”

“不能。”赵虎臣毫不客气地拒绝,似乎一点也没有认识到这是一个争取美女印象分的好时候。

“哗啦!”一个酒瓶子华丽丽地在之前叫嚣得最厉害的精瘦男人脑袋上炸开,而围观的人群也荡开一圈惊叹声,血腥和暴力,永远都是最能够让人类蠢蠢欲动的潜藏诱惑,在这里没有善男信女,有的只是被**冲昏了头脑的人们,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停息了下来,不知何时,这场打斗已经成为酒吧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越来越混乱的局面下,占了上风的小混混并没有就此作罢,愈加凶狠的他们并没有忘记之站在一旁水灵灵的女人,此时此刻,人类和动物是没有区别的,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斗,胜利者能够得到战利品,而最好的战利品就是女人。

兴许在外面,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对付这几个始终挣扎在社会底层的混混,但这个时候他们有再多的钱也抵挡不了对方的拳脚,至于那个精瘦男子则被一酒瓶子彻底砸晕了过去。

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嘿嘿笑着走过来,丝毫不掩饰三角眼里的猥亵光芒,盯着雪墨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事情到了这份上,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和这些个混混抗衡,一场惨绝人寰的惨剧似乎就要上演。

“住手!”高大青年关键时刻走过来,身边还跟着面色冰冷的蒋思思,进入人圈中之后高大青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精瘦男子,让其余几个身上都挂了彩的公子哥先把晕厥过去的精瘦男子搀扶起来,高大青年淡淡地对那黄毛道:“多少钱可以摆平这件事情?”

“钱?哎哟哟,你到底多有钱哦?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你爸是李刚吗?”黄毛哈哈大笑,龇着一口黄牙极嚣张。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高大青年淡淡道。

“原来还有几个妞不错,怎么样,你们把这四个妞留下,我可以饶你们一命。”黄毛猖狂大笑,指着雪墨,周柒柒,蒋思思还有杨采薇,这四个全场最漂亮的女人。

高大青年眉毛一挑,望向了一直都站在一旁的赵虎臣。

杨采薇拉了拉赵虎臣的袖子,赵虎臣转过头,看着杨采薇,却发现这个妮子的眼中满是绝不常见的柔弱。

“我只有这么几个朋友。”杨采薇低声道。

赵虎臣微微皱眉,最后却还是拍了拍杨采薇的手,终于站了出来。

赵虎臣走出来,对那群渐渐站拢到黄毛身后的混混,指着身后的雪墨,淡淡道:“这女人,漂亮不?”

黄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虎臣,挥挥手不耐烦道:“***哪里来的神经病?不漂亮老子废那么大的劲争这个女人干啥?你趁早给老子闪远点,别***碍眼,否则那个小子就是你的榜样。”黄毛的手指指着被几个抹鼻血的公子哥护在中间的精瘦男子不屑道。

赵虎臣嘴角上扬,邪魅而冰冷。

站在哥哥的身边,始终都牢牢地盯着赵虎臣的蒋思思心跳微微一紧,由始至终都没有紧张过的她很清楚用不了几分钟分管这个区的警察马上就会呼啸而来,这几个混混再怎么嚣张也成不了气候,到是这个时候,看着赵虎臣那在射箭场上如出一辙的邪魅笑容,蒋思思的心不争气地狠狠狂跳了几下。

接下来的一幕近乎神话。

在黄毛肮脏的手指指向杨采薇的同时,赵虎臣已经闪电般出手,抓住黄毛的手掌向上翻折,喀拉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黄毛的惨叫,因为手腕被折断黄毛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屈蹲下来,攻击并没有结束的赵虎臣扬起一脚极其凌厉,几乎打算要了黄毛的命,这一脚正踢在黄毛蹲下来的脸上。

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大?

看黄毛整个横飞出去的身体就知道了。

黄毛的身体砸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短短不到三秒的功夫,颐指气使的黄毛从嚣张到惨叫再到悄无声息。

不会是死了吧?这是所有陷入震惊的人大脑中唯一的残留余悸。

僵硬的眼珠子再望向始作俑者,却发现赵虎臣这厮还一脸淡然地站在原地,好像刚才那一切不是他做的,在场百分之八十的人吞了一口唾沫,见过打架狠的,却没见过这么狠的,根本就是冲着要人命的目的去的。

这厮,太霸道。

黄毛后面那群狐假虎威的货一见这情形没一个敢像刚才打那群公子哥那样嚣张地冲上来,你望我,我望你,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这么点时间,也够了,第一楼的保安已经赶到。

保安出现之后紧跟着来的就是呼啸而至的警车,还有救护车。



第21章 弈


class="width">带队的竟然是分局的二把手,在一片乍舌中这群常进宫的混混也知道今天晚上是真的踢了铁板,这些混混进局子不敢说比吃饭还勤快但对局子里的一些潜规则当然明白的,像是这样的打架斗殴一般的巡防队出马就够了,而警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由副局亲自带队出现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再加上那些警察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几个混混恐怕没一年半载的绝对出不来,这还是在这群公子哥不动用关系在里面好好“照顾”他们的前提下。

救护车来了,先送走的当然是昏厥过去的精瘦男子还有受伤的公子哥,至于那名被赵虎臣打得不省人事的可怜黄毛则被扔垃圾一样扔上了警车。

多少带些巴结的副局一边向高大青年道歉一边扬言一定严惩这些扰乱社会治安的不法分子,高大青年到是没闲工夫和这小角色扯皮,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之后就示意识趣的副局收队走人,整个风波从开始到平息也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

一天之内两次刺激人们眼球的赵虎臣有足够的理由被高大青年当成大敌来对待,然而高大青年这样的男人身上你永远都找不到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嫉妒或者阴暗,他甚至很豪爽以及友好地对赵虎臣伸出手,道:“今天多亏了你。”

“即使没有我也不会怎么样。”赵虎臣摇摇头,笑容一如既往的平静,既然已经出了手也就没有板着一张脸像对方真的欠他多少一样,赵虎臣从不将自己视为好人和英雄同样也不指望别人能够像对待好人或者英雄那样的眼光对待他。

高大青年闻言轻笑,点点头带着一脸不忿的蒋思思赶去医院,周柒柒本来想要和杨采薇说些什么,但雪墨却拉着她走了,临走,雪墨悄悄在赵虎臣耳边道:“这个人情我可是还给你了。”

看着一脸不甘心被雪墨拉走的周柒柒,赵虎臣当然明白雪墨是自以为带走了一个大灯泡。

“我们回家吧。”杨采薇低声道。

两人出了酒吧,车子停得并不远。

此时已经近夜,华灯初上,空气中弥漫着明珠夜晚特有的小资味道。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默,杨采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到是赵虎臣,一直望着窗外出神。

“你是不是会怪我?我知道,其实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杨采薇鼓足勇气,道。

赵虎臣愣了愣,没有想到这没心没肺的妮子竟然也学会照顾别人的感受,笑道:“不至于,本来就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其实你也看到了,我帮不帮忙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那个姓蒋的男人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弱。”

“你早就知道了?”杨采薇惊愕道。

“很多事情其实并不用亲眼看到。”赵虎臣眨了眨眼睛,一脸卖弄道。

杨采薇皱了皱鼻子,哼哼道:“说你句好就尾巴翘上天了,别忘了,你是我保镖!我可是你的老板哦!”

赵虎臣笑而不语,杨采薇安下心来开车,心中却满是温暖,她不笨,她知道,赵虎臣一直都在让她轻松起来,幸好,她并不是一个庸人自扰的人。

日子很平静,起码对于赵虎臣而言是这样的,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杨采薇都乖乖地呆在家里没有再出去,而赵虎臣这个怎么看都不太尽职的保镖也清闲地呆在别墅里,早上起来和杨采薇晨跑,回来吃过早饭之后两人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赵虎臣看书,看报,看电视,这段时间里他学会了上网,而且杨霆的书房也对他开放,所以赵虎臣并不无聊。

这段时间,赵虎臣除去对自己规划的学习之外一直都在有意识地加强关于玉器方面的知识恶补,只是翻阅了无数的资料得到的却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杨霆的书房到是有一本多达五百页的玉器鉴赏大全,只是在那本书上赵虎臣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唯一的收获就是他带在身边的那枚玉佩应该确属古玉没错,而且年代极其久远,动辄上千年。

两人谁都没有很刻意地表露出亲密的关系,甚至平常的时候对话也很少,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双方都已经习惯了彼此在自己的生活中的角色和出现。

这天一大早,赵虎臣按照惯例换好了一身比较宽松的衣服,杨采薇的脑袋就探了进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杨采薇现在进赵虎臣的房间从来不敲门,探头探脑的她一见到换好衣服的赵虎臣便嬉笑道:“走拉。”

赵虎臣点点头,两人走出房间。

“老爹,我们出去晨跑了。”杨采薇对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杨霆摆摆手。

杨霆应了一声。

两人出门之后便顺着别墅外的那条沥青路一路小跑,其实紫园一整天都很安静的,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即便是有些暴发户但也碍于周围的住户所以也不会做出哗众取宠的事情来,更加重要的是真正能够在这种地方买得起房子的人绝大多数时候也没有时间和空闲停下来享受生活,就如同杨霆一样,一天之中真正能够闲下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因此,赵虎臣很早就懂得了一个腰缠万贯挥手之间成百数千万上下的富翁活得就未必比一贫如洗没有几个钱却懂得生活的人轻松。

小跑中的杨采薇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运动而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红色,极诱人,雪腻的鼻翼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鼻翼下,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伴随着身体的运动胸前那对并不惊人但形状却毫无瑕疵的丰润带来近乎摧枯拉朽的视觉冲击,即便是赵虎臣这样眼光刁钻的人看来,杨采薇都的的确确属于一个大美女。

赵虎臣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在杨采薇身上巡游,就像是雄性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理所当然。

“喂,你这个死色狼!”出于女性天性般的直觉杨采薇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赵虎臣的目光,原本想要忍住的她终于受不了这个家伙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的臀部,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被他看过之后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杨采薇恨不得狠狠地踹这个家伙一脚。

就算是看也要偷偷地看嘛,这么光明正大的让别人怎么好意思。

“看看也犯法?”赵虎臣无辜地看着杨采薇。

“就是犯法!”杨采薇哼了一声,道。

“二十岁的男人看脸蛋三十岁的男人看胸部知道四十岁的女人看哪里吗?”赵虎臣跑过来,和杨采薇并排面带风轻云淡的笑容,道。

杨采薇眨了眨眼睛,虽然从来没有刻意地接触过两性方面的信息但她毕竟不是山里跑出来的野人,更何况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方面的知识或多或少都会侵袭你,所以在这方面杨采薇也并不是一张单单纯纯的白纸,一个开不起玩笑的女孩。

“我怎么知道你们男人的龌龊心思?”杨采薇脑筋一转到刚才这个可恶的家伙一直盯着的部位就感觉身上一阵火辣辣的,面红耳赤的她尽量调匀自己的呼吸但却已经跟不上了运动的步伐,打乱呼吸节奏之后一阵气喘的她更显得娇媚。

赵虎臣凑到她耳边,伸出手毫无征兆地在杨采薇翘挺的臀部上拍了拍,邪笑道:“臀部。”

羞涩难当的杨采薇绝对没有想到这头色狼竟然色胆包天到这个地步,捂着臀部的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尴尬,放开双手又怕赵虎臣继续作恶,只能做出张牙舞爪状的杨采薇大喊着竟敢占老娘便宜的口号追杀赵虎臣。

两人顺着沥青路面一阵小跑,绕着小公园一圈之后穿过中间的荷花塘正好回去,杨采薇却对荷塘边坐在凉亭里下棋的几个老人产生了兴趣,拉着赵虎臣走进凉亭,两人便站在一旁默默观战。

三个老人,两人分坐对位博弈,还有一个满头银色的老人站在一旁看,赵虎臣和杨采薇的出现让观战的老人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至于正在对弈的两人,因为激战正酣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

老人对弈的是象棋,而从小就对象棋和围棋有过系统学习的赵虎臣能够瞧出些门道,不同于围棋的阴谋论,象棋更多时候讲究的是一个阳谋,对弈两人分执红黑二子在一方棋盘上纵横推演,杀伐决断。

相对于象棋,赵虎臣更加喜欢的还是偏向阴谋的围棋,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象棋就很弱。

棋盘上的局势,一眼便能瞧出个大概来,执黑的是偏胖的老人,红子大将已经过了界河,而临近后期的棋盘上烽烟四起,并不大的棋盘上所剩不多的棋子每一颗都能够牵动四方局势,黑子的劣势很明显。

静静地看过三手之后,赵虎臣便能断定,黑子必败无疑。

“年轻人也喜欢象棋?”站在旁边的银发老人笑道。

“以前跟长辈学过。”赵虎臣随意地回应道,但凡能够出现在紫园这种地方的人大多都不会简单,就算是一个扫地的大妈她能进权贵云集的紫园扫地你就敢说她没有点门道?因此在紫园里三两下棋的老人,就算不是富甲一方的牛人,兴许就是那牛人的老头子。



第22章 杀伐


class="width">“年轻人嘛,是该学学象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满肚子的坏水,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非要在肚子里转个两三圈才开口,这样一来诚然是会少犯错误,但却一个个都和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缺了一股子的闯劲,依我看呐,老刘,这就是你们这些从事教育事业的领导的责任。<<>>”手指黑子的老人此时投子算是认输,不过这老头显然属于输阵不输人的类型,投了子之后还一脸不满地对执红子的老人念叨。

赢了黑子的老头哈哈一笑,道:“都退下来这么久了你还是这副德行,算了算了,这种问题和你一时半会也扯不清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执黑的老人站起身来,扭头对赵虎臣道:“小伙子,你说你会下象棋?你刚也看了我们的棋盘,觉得怎么样?”

象棋易学难懂,入门简单但想要精通却要花费极大的功夫,在此道侵淫数十年的老人也没指望赵虎臣真能说出什么高见来。

“要我来的话,黑子赢不了,但红子想要全盘通杀也没那么简单。”赵虎臣笑容温润,却丝毫不隐藏一股子平时见不着的狂妄,一直在旁边的杨采薇眼睛一亮,在她的认知中,像现在这样充满霸道杀气的赵虎臣最帅最男人。

“噢?小伙子,你执黑,和这个狡猾的老头接着残局对垒。”老人显然不信,拉着赵虎臣坐下,示意他接着之前的残局下。

“让你三步。”执红的老人和善道。

“不必。”赵虎臣摇摇头,轻轻给出两个字,干净而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就拉开帷幕。

既然是残局,自然就不需要太多时间去发展纵深,双方的棋子所剩不多,局面一目了然,黑子落绝对的下风。

赵虎臣眉头微微骤拢,从一开始,他下棋的速度就不快,每一步都经过仔细的推敲和计算,下残局和全新的对垒不同,极考验对弈着对通盘大局的眼光以及抗压能力,更何况,还是下劣势的残局。

时间慢慢推移,旁人都没有开口,原本把赵虎臣推上位置之后就一副等着看好戏神情的老人表情从一开始的随意也渐渐演变为惊讶,而从一开始就只说过一句话始终旁观的老人则满是赞赏。

一盘劣势极大的残局竟然被赵虎臣神奇地给盘活了,象棋向来是开局处处烽火越到后期随着有限棋子的拼尽而走入决一胜负的大决战,原本处处被掣肘的黑子竟然在赵虎臣的手里神奇地活动起来,一车一马的相互掩护拉开了一场极其漂亮的掩护搏杀,当赵虎臣的一只车连续吃掉对方两员大将之后执红子的老人眼中终于没有了轻松,而执黑的老人更是畅快大笑起来,下了这么多年的棋,他是三人中最臭的一个棋篓子,寻常少有机会见到这位老友吃瘪,现在竟然会让一个年轻后生逼得手忙脚乱,当真是一大快事。-====-

只是结局正如赵虎臣所说,局部的胜利终究无法扭转大盘的绝对劣势,黑子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被红子围杀而死。

“能够在占劣势的情况下将棋下到这地步,不错。”执红子的老人在胜利之后意犹未尽地看着棋盘,下了这么多年的棋,极少能够下得这么惊心动魄的,虽然棋盘上红子始终都有惊无险但他这个对弈人自己很清楚整个过程中红子始终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毒蛇一般的黑子抓住机会狠狠反攻。

“输了。”赵虎臣凝眉始终注视着棋盘的双眼也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语气平静,他并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相反自从学会了下棋之后他输的次数远远要多于胜利,但如果不是这种近乎被摧残的训练方式也绝对没有今时今日的赵虎臣。

“年轻人,我来和你下一盘。”银发老人忽然提议。

执红的老人惊讶地看了一眼老友,一转头,对赵虎臣笑道:“你可要小心了,我这老友可不像我,我和他下棋从没有赢过几次的。”

赵虎臣点点头,笑着说谢谢。

双方摆明车马,拉开阵仗以河为界。

银发老人示意赵虎臣执红先行,赵虎臣没有做作虚伪地拒绝。

刚一开始,赵虎臣就拉了中炮,原本应该温润的象棋开局在一开始就被赵虎臣拉入了一片战火纷飞之中,赵虎臣的棋风向来杀伐决断,在这一点上他和教会他下象棋的爷爷很像,以绝对的攻击追求最终胜利,老人在刻意地防守,整个棋盘黑方如同磐石一般八风不动,红子在黑子地盘上纵横交错却就是找不到一个可行的切入点。

半个小时之后,红子就剩下一个车一个炮,而黑棋则还剩下一个马,两个过了河的卒子。

“我输了。”赵虎臣投棋认输,如今的局面不出三步红子必亡,而赵虎臣剩下的一车一炮想要强杀对方将军实在不现实,一旦整体棋局的厮杀进入后期大家差不多拼光了棋子之后炮的作用就越来越小,局面越混乱越有利炮的发挥,但现在,棋盘上剩下不过七枚棋子,胜负已分。

“再来。”老人将棋盘打乱,交换了吃掉的棋子,淡淡道。

赵虎臣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问,静守灵台清净,下棋如做人,心乱则无序。

一局结束,不但对弈的两人酣畅淋漓旁观的看客更是心潮起伏,杨采薇虽然不太精通象棋但在这方面也并不是一个小菜鸟,不过她的境界显然还没有到能够揣摩到对弈两人心思的地步,靠着身边两位老人不断的轻声点评和讲解也让她明白了赵虎臣这个家伙的棋艺恐怕极高。

哼,我到是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杨采薇眼睛离开棋盘极快速地瞟了一眼正凝眉的赵虎臣,此时的赵虎臣没有平日的宁静淡泊,一坐在棋盘的对面便极有大将风度的他此时的魅力指数无疑上升了好几个百分比,对于杨采薇这样的女孩而言,看男人从来都不注重外貌反而更加会在意一些很内在很细节的东西,她的品味终究和在学校里的那些小丫头不在一个境界上,例如此时,她能够察觉到赵虎臣平时内敛起来的魅力,极动人心魄。

第二局开始,赵虎臣依然执红先行。

同样,拉中炮!

极度嚣张的开盘。

九纵十横的棋盘上战火纷飞,和第一盘不同的是从一开始赵虎臣就选择了以棋换棋的思路,似乎有意识地速战速决的他以一个炮的代价拿下了中兵,对方飞象防守,咄咄逼人的赵虎臣第二手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进一步将军,转首编织阵地防御。

一直都从容不迫的老人见到这样诡异的开盘咦了一声,抬起头赞许地看了赵虎臣一眼,上车。

接下来,赵虎臣一路摧枯拉朽地摧毁了对方全部的小卒子,而代价就是他没有了一个炮和一个马,接下来,一边在自己的阵地上进行弱势防御,另一边赵虎臣五个极其风骚的过河小兵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对方老将发起强杀。

对方车将军,赵虎臣微微一笑,拉炮点到了一个鬼使神差的位置上,炮点站在对方的车和自己的将军中间,空无一子的对面赫然昂首挺立着对方的将军,垫车,将军!

因为还有一个士正儿八经地站在将军旁边,车不敢动炮,除非换子。

老人的车理所当然地退走,赵虎臣拉兵,中炮将军抽对方一直都停在大本营防守的车。

一招极其拉风的将军抽车。

移将,黑子的车被吃掉。

虽然这一手棋赵虎臣走得毫无破绽,但毕竟先天的弱势不可违逆,对方的大将太多,而且象与士都完好无损,结局依然是赵虎臣败。

只是这一次,黑子赢得也不轻松,战火落下帷幕的时候黑子这边的情况也只能用凄凉来形容。

“不下了,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上我都输了一筹。”第二局结束之后,赵虎臣淡淡道。

“第三局下下去我必败。”老人却不认同赵虎臣的话,哈哈笑道。

赵虎臣摸了摸鼻子,对老人的话不置可否。

“你杀气太重,若是能中和一点,应该能更上一层楼的。”老人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看棋风大致上就能看出这个人为人处事的行为方式,而赵虎臣身上的杀气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人也有些惊讶,只是对于经历了太多的他而言这种杀气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此时,太阳也已经升空过半,时间莫约**点钟了。

赵虎臣带着杨采薇和三位老人告辞,三位老人临走还念叨着赵虎臣以后有空多来这里转转,一起下下棋。

望着两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最开始执黑的老人摇头赞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要说这下棋,两个我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老韩,你看那年轻人怎么样?天天上你家登门拜访的年轻后生无数,也没见你对谁那么眉开眼笑的。”执红的老人却问一旁的银发老人。

银发老人摇摇头,看了眼老友,又看了眼赵虎臣的背影,道:“这孩子杀气太重,是利是弊还看造化。”

“那女娃,是杨家的女儿吧?”执黑的人却插嘴道。

“是。”银发老人点点头,又道:“这两个年轻人显然有那么点意思,杨家的背景加上这年轻人的手段,看来年轻一代也不平静咯。”



第23章 偶遇


class="width">回去的路上,赵虎臣一直都在推演之前的棋局,最后却发现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都极有造诣的老人对大局的把握始终都强过自己,最终只能得出一个姜还是老的辣结论的赵虎臣转头却发现杨采薇这妮子正两眼发光地看着自己。~~~~

“打架很厉害,语文似乎无所不通,射箭更是强得令人乍舌,今天我又发现你一个神奇的地方就是下棋更加变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东西不会的?”杨采薇叹息道,人比人气死人,从小到大她也属于那种幼儿园戴大红花小学就带三条杠杠年年拿奖状,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恰恰是这份从小到大在学习上无往不利的自信却在赵虎臣面前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有。”赵虎臣有意要逗这妮子,故意一脸卖关子的表情,给出一个对杨采薇而言充满诱惑力的字眼却故意不往下说。

“是什么?”杨采薇果然上当,这妮子虽然知道赵虎臣十有**是故意的但却乖乖地上钩了。

“你且侧耳过来。”赵虎臣轻笑着卖弄了一句。

杨采薇眨巴着漂亮的眸子侧过晶莹粉嫩的耳朵靠近赵虎臣,似乎察觉到了两人姿势的暧昧,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赵虎臣口中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时带给她的细微战栗,忍着心底渐渐泛开的羞涩和异样,杨采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比如我对某个丫头心里到底有多喜欢我就不太清楚。”赵虎臣咬着杨采薇的耳朵轻声道,嘴角的弧线用杨采薇的话来说就是属于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坏笑。

赵虎臣大笑着躲开杨采薇这丫头的“追杀”,望着这妮子在阳光下格外灿烂的笑容,赵虎臣的心底却一片澄净,他从不否认自己对杨采薇的好感带着一份不可抑止的功利心态,家里有钱,人又漂亮,身材好,这样的女人是每一个男人都舍不得放弃的,但尽管如此,赵虎臣还是尽其所能地保持着自己一份干净的感情,这份并没有被揭开面纱的感情结果会如何,赵虎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两人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杨霆不出意外地已经出门去了,看这临近中午的光景两人也懒得让吴婶再热早饭,赵虎臣径直走上了二楼杨霆的书房,而杨采薇这妮子则一直都跟在他屁股后头。

杨霆的书房其实并不大,但却很满,并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但却都很使用,一张足够一个人躺上去的书桌,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书架,几张椅子,窗下一张茶几,仅此而已,干净而简单,却不给人空洞的感觉。

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装饰的形状位置都遥相呼应,所谓格调不外乎如此。

杨采薇坐在茶几旁的红木椅上,一双如象牙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剥开一个橘子,房间内顿时弥漫开一股橘子的清新味道。

当一个女人拥有了如同李师师那样“纤指剥新橙”的清新妩媚境界,那么就值得像周邦彦和宋徽宗那样的男人为之癫狂,如今的杨采薇虽然还略显得稚嫩,但浑身上下那股子从小便被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气质是那些参加什么超女之类选秀节目的寻常女孩一辈子都奢望不到的。

“你爸爸真的是一个很用心的人。”赵虎臣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帝国的黄昏》翻开几页,正如赵虎臣所料看起来并不新的书页或多或少都有横线标记,旁边也能够看到杨霆写下的一些心得,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说,这个男人能够在如今这个位置上还保持这份严谨看书认真做笔记的习惯就已经决定了他的成功是必然的。

实际上并不只是这一本,在第一次来到这个书房的时候赵虎臣大致地翻阅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书无一例外都有这样的笔记痕迹。

和绝大多数书房更多只是用来作为装饰用的家庭,杨家的底蕴自然要深厚太多。

“他可是每天都有一定的时间来阅读的呢,这一点上你们两到是有共同爱好,不过他看书喜欢喝茶,你看书似乎只喜欢安静。”杨采薇犹豫了一会,假装不经意地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赵虎臣,见到赵虎臣也“假装不经意”地接过,才做贼心虚般地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有一点她自己都觉得害臊的雀跃。

“昨天我在你的房间看到几本雅思词汇精讲,你打算考雅思吗?”赵虎臣将橘子放进嘴里,收放有度,欲速则不达,暧昧也讲究一个度的把握,有时候心领神会的不说也是一种境界,在这方面,赵虎臣做得向来很好。

“是啊,头疼死了呢,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好,词汇,语法,发音,都快把我逼疯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不?”杨采薇皱起一张小脸,随即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在学习上的变态,一脸希冀的表情望着赵虎臣。

“任何一种学习都有方法,找到了方法学习起来事半功倍,光靠死记硬背当然也是一种笨方法但显然这并不是聪明人会去选择的。而在语言的学习上,不同的针对性目的自然就有不同的学习方式,比如雅思,如果是需要去英语国家留学的话相对就要加强专业词汇量,如果是移民的话词汇量到是次要的更加注重的是口语,发音。再详细的话我也爱莫能助,毕竟我没考过。”赵虎臣耸耸肩,将《帝国的黄昏》放回书架,又拿起那本玉器鉴赏大全翻看。

“那你以前学英语的时候是怎么学的?”杨采薇感兴趣地问。

“记忆,训练。”赵虎臣皱起眉头,实际上那一段时间的记忆绝对和愉快两个字无缘,师父为了帮他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甚至要求连续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要和他进行六个小时以上的纯英语对话,其中甚至包括文言古文中那些极其晦涩难懂的拗口词字。而且接下来的德语,法语,日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等几乎都是在这种近乎摧残的学习中掌握的。

“你辅导我好不好?”杨采薇凑了上来,一脸可爱的谄媚狐狸笑容。

“那你先帮我个小忙。”赵虎臣淡淡道。

“说,我一定给你办好!”杨采薇拍着胸脯煞有自信。

“告诉我哪里有这种书看,我要查资料。”赵虎臣晃了晃手中厚厚的一本玉器鉴赏大全,道。

杨采薇瞟了一眼那本搁她身上兴许一辈子都懒得瞧一眼的书,皱起眉头,思索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明珠市的图书馆是全国四大图书馆之一,我想应该有这方面的资料,而且,我现在有空哦!”这妮子很从聪明地没有问赵虎臣为什么要查这方面的资料,一个人的心思够不够灵巧更加重要的还是一些细枝末节的方面,也恰恰是这份聪明和乖巧才能让赵虎臣对杨采薇抱有一份好感。

捏了一把这聪明伶俐的妮子柔嫩的小脸,赵虎臣道:“那我们就去图书馆。”

这所名列世界十大图书馆之一的巨大图书馆拥有超过五千万册的图书藏量,无怪乎杨采薇能够确定这里可以找到赵虎臣想要的答案,五千万册的图书的确能够称得上书海了。

这所图书馆并不远,开车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当杨采薇和赵虎臣一起进入图书馆之后杨采薇示意自己要去找英语复习的资料就自己跑了,而赵虎臣则自己跟着指引找到玉石一类的文献书籍室。

赵虎臣原本就拥有并不差的根基,加上这段时间通过网络和一些能够找到的书籍的恶补,他对玉石方面已经拥有了一个足以登堂入室的了解,因此到书架前他就专心致志地寻找专门介绍中国公元前玉器的小众书籍。

蹲在书架前,赵虎臣皱着眉头巡视,勉强找到一本可能给他一点线索的书籍正要拿出来,却见到书架的另一端,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缓慢走过。

在明珠市这样人口过两千万的城市里想要遇见一个相识的人那种几率比中彩票高不了多少,然而在图书馆,赵虎臣却遇上了韩书画,这个只接触过一次之后便如同流星般擦肩而过的女子。

玉石鉴赏类别属于冷门,所以整个空旷的室内除去一排排的书架和无数的书籍之外就只有赵虎臣跟韩书画两人,因此在赵虎臣注意到韩书画的同时绕过书架的韩书画也见到了正蹲在书架前的赵虎臣。

“是你。”韩书画轻轻一笑,一如她的婉约,气质沉淀如古籍,这便是韵味。

“很巧。”赵虎臣微笑道,和杨采薇那样都市化的女孩相处久了,乍一接触韩书画这样如同江南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婉约女子便能够感受到一阵清新,并非孰优孰劣,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人带给人的不同感受。

“你也喜欢这种书吗?”韩书画轻轻扫了一眼赵虎臣手上的一本追溯商周时代的玉器书籍,好奇道。

“是的,我想要查一些资料。”赵虎臣并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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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韩家长辈


class="width">“哦?可以和我说说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因为我爷爷在这方面颇有些研究。”韩书画微笑道,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她抱有点到即止的好感,她所接触的年轻人向来就不多,就算是仅有的那么一些也大多因为各种方面的因素将她视若神明,对于那些将她捧在神坛上的人她从不会刻意地做出亲善的举动来,二十年如一日。因此面对更加轻松的赵虎臣,从来也没有对谁刻意端架子韩书画理所当然地拿出那份不会轻易显露出来的和善,

赵虎臣也不避讳,两人走到阅览室,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便将脖子上的那根红线取了下来,上面正挂着那块爷爷临终前塞进赵虎臣手中的玉。

韩书画一眼瞧见那泛着青光的古玉,波澜不惊的神情便透出惊讶来,待接过玉,温润入手心,一股清凉加上温暖的手感令人爱不释手。

“你知道它的来历么?”赵虎臣见韩书画神情惊讶严肃,以为有戏的他探过身问,这段时间来查阅了无数资料书籍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详细的答案,他顺着时间轴一个个排除了清,明,元,宋,唐等等朝代出产的玉器之后最终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近为上古时代的商周,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找到这块玉的线索来,因而现在有那么一点头绪也能让他兴奋,说到头,赵虎臣还是想要寻着自己的根。

“不清楚,不过具我猜测,这应该是上古时代的产物,圭的一种。能将玉称为圭的动辄就是商周时代,而当时玉圭最重要的用途就是拿来祭祀,碧黄,碧黄,是指两种颜色,碧为青绿,代表天,黄为黄土,代表地,祭祀天地是当时最高的祭祀礼仪,而这青圭上的龙形玄奥雕刻,是图腾,应该代表皇家,这玉恐怕是大有来头。”经过起初的震惊之后性子温婉的韩书画就恢复了平静,将手中还带着赵虎臣体温的玉还给赵虎臣,而手心却还残留着一抹仿佛像是体温的温暖。

赵虎臣点点头,将玉挂回胸前,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却总比什么都没有强的许多了。

“它对你很重要吗?”韩书画犹豫一会,问了一个在她看来涉及到**的问题。<<>>

“是的。”赵虎臣道。

“那我帮你问问吧。”韩书画从包里摸出一只精巧的手机,对赵虎臣示意一下之后走出了安静的阅览室。

韩书画离开之后,赵虎臣独自一人坐在窗下,随意翻开了手上那本书,韩书画并不太确定的神色让赵虎臣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他也没有多少失望,因为从来就没有抱过太大的希望。

很快,韩书画就走回来了,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我禁得起打击,虽然对我很重要但毕竟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我等得起。”赵虎臣合上书,语气有一种仿佛被浸泡过的温润缓和,脸上带着和他下棋打架时截然相反的书卷气息。

见过赵虎臣在火车上打架时不要命的狠辣,也见过赵虎臣坐在茶社里手捧一杯大红袍时的飘逸,唯独现在赵虎臣身上洋溢的浓郁书卷气息最让出身书香门第的韩书画最舒服。

“我奶奶说爷爷出门去了,兴许要中午才回来。”韩书画轻声歉意道。

“没关系,不急。”赵虎臣微笑道。

恰好此时,抱着基本借阅好的英语书籍,杨采薇翘首顾盼地站在阅读室门口张望,一见到赵虎臣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再一眼瞧见了坐在赵虎臣对面的韩书画,脸上便呈现出一种在蒋思思她们面前也不曾有过的欢欣。

“书画,你怎么来了。”杨采薇压低了声音,很自然地坐在赵虎臣身边,嘻嘻笑道。

“来帮我爷爷借几本书,就来了,怎么,上次就听说你要靠雅思,这段时间还一直在努力?”韩书画很自然地看了一眼杨采薇放在书桌上的基本英语名著,轻笑道。

杨采薇是她不多的几个同性好友,可以划归为闺中密友的程度,否则的话当初她也不会把赵虎臣介绍给杨采薇,就是因为在韩书画看来杨采薇够这个交情。

“是啊,不过听这家伙说多看一些英文的原本经典名著有很大帮助呢。”杨采薇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眯成了可爱的月牙儿,她拿的都是类似于《战争与和平》《西方哲学史》这样极专业的书,虽然会很艰难但通读完这几本书对杨采薇而言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杨采薇不想在赵虎臣心中留下一个不学无术的印象,因此她从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再难也要把雅思给过了。

韩书画顺着杨采薇的手指瞧去,却见赵虎臣这家伙正老神在在地翻阅自己手上的书。

“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吧,正好我爷爷应该会在,你不是一直都在念叨着要找我爷爷帮你写个座右铭嘛。”韩书画对杨采薇微笑道,语气不矜持也没有太多热情,她的性子本身就是如此,虽然对谁都温婉如水但却很难对什么人什么事表现出太大的热情来,像是杨采薇这样精灵一样活泼乱跳的性子对于她而言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也恰恰是两个女孩完全不同却能够互补的性格让她们格外合得来,因此杨采薇也是她们这个圈子里唯一能够触摸到韩书画所在圈子里的人。

之所以邀请杨采薇,也不是没有赵虎臣在内的因素,韩书画明白杨采薇若不去恐怕赵虎臣也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地答应下来,因为有心想要帮赵虎臣弄清楚那枚玉的来历,因此韩书画希望尽最大的努力让赵虎臣跟她回去。

“好啊!”杨采薇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下来,她的心思很简单,因为韩书画是她的好友,仅此而已。

赵虎臣合上书本,犹豫一会,对面带安静微笑的韩书画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在赵家村二十年从未说过这样一个字的赵虎臣从小就被爷爷灌输一个道理,万不得已绝不说这个字眼,一个谢字吐出了口便是欠下一份人情,债好还人情难偿,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虽免不得要与人勾心斗角八面玲珑但人情却不能欠下。因而没有人明白对于赵虎臣而言这两个字有多珍贵,韩书画再聪明也不会知道。

韩书画的家住在明珠的郊区,她自己开着一辆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甲壳虫小车,加上杨采薇的一辆雷诺总共两辆车在明珠市平整却拥挤不堪的道路上挤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在一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寻常小区里停了下来。

在路上,杨采薇就告诉赵虎臣,韩书画家属于那种不是特别有钱但绝对吃喝不愁的主儿,而且就算是开着一辆不过十来万块钱的甲壳虫那明珠市牛逼烘烘的交警宁愿拦下交通局局长的车也不敢拦她,至于为什么,杨采薇不说赵虎臣也知道个大概了。

无怪乎杨采薇在她那个圈子里一次偶尔的提及到韩书画时那群人的眼神会那么奇怪,也是,在官本位思想浸润千年的中国,官永远都代表着最强大的阶层。富人再富,见着了官也要弯下腰走路。

这也是明珠这样一座亚洲金融城市数十年来再怎么独领风骚却始终不能代替京城地位的原因。

韩书画的家住在四楼,跟随着韩书画一起上楼,有些年月的楼道内干净整洁,进了韩书画家的大门,她的家并不大,装饰也没有杨采薇家里那样的穷奢极侈,简简单单,甚至有些朴素的装饰却很舒服,并不惊艳却极耐看。

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位白发老妇人走出来,虽然布满皱纹但皮肤却很光泽,并不会给人老人应有的那种虚弱和苍老的感觉,赵虎臣一眼瞧见这老妇人便感觉很熟悉,这股子温润的书香气息正是和韩书画如出一辙的,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很优雅。

“奶奶。”韩书画亲热地叫了一声,走上前去搀住了老人的手,转身道:“奶奶,这是我的朋友,他叫赵虎臣,她叫杨采薇,采薇以前我带她来过的,你还记得吧。”

还没等眉开眼笑的老人开口,极熟络的杨采薇便凑了上去搀住老人的另一只手,嬉笑道:“奶奶,您可千万别说忘了我哦,上次您还说要认我做孙女的!”老人开怀笑出声,拍着杨采薇的手道:“没忘没忘,奶奶怎么舍得把杨家的宝贝丫头给忘了。”

“您好,我叫赵虎臣。”赵虎臣表现出一个晚辈应有的礼貌和矜持,笑容温和,不张扬,不强势。

“好,好,是书画的朋友吧,别客气,来,都进来坐。”老人示意几人坐下,她刚要起身去泡杯茶,却被韩书画给按在了沙发上,继而韩书画自己转身去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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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韩家长辈1


class="width">“小伙子是哪儿的人啊?书画很少把朋友带回家,男性朋友到现在我可就见你这样一个,我还一直担心这丫头年龄大了也不知道交朋友,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从一进门起老人打量赵虎臣的目光就不同寻常,等到赵虎臣坐下之后更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满含深意的话,赵虎臣和杨采薇两人闻言对望一眼相视苦笑,这老人恐怕把赵虎臣当成了韩书画的男朋友了。

“我是北方来的。”在老人热切的目光下饶是赵虎臣这样强大的脸皮也有些抗不住,略微尴尬道。

“奶奶,据我所知外面追书画的人可是一大群哦,都快从明珠排队排到京城去了,您还操那份心呐?”杨采薇也不知出于什么样险恶的用心凑到老人耳边嘀咕。

老人闻言大摇其头,道:“那些人别说书画,就是我也看不上眼,一个个太势力,年轻人有上进心那是应该的,但如果为了上进而扔掉了其他东西,我是断然不会喜欢的,书画也不会喜欢,我可不想我宝贝孙女嫁到一个天天就知道往上爬的男人家里,那样苦的可是一辈子。”

杨采薇闻言大感兴趣道:“那奶奶,您看他怎么样?”杨采薇那根青葱般好看的手指赫然指着赵虎臣。

此时,韩书画端着四杯茶从里间走出来,一一将茶递到每个人的手上,顺带没好气地对杨采薇道:“采薇,别乱说话。”

“对了,奶奶,爷爷呢?”韩书画并没有忘记此行最大的目的。

“还没回来呢,刚打电话说中午不回来了,他和他的老同事聚会总是要很久,看这光景,我估计今天要晚上才能回来。”老人温和道。

韩书画一闻言就感觉有些歉意,转过头却正好见到赵虎臣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他赞了一声:“好茶。”

什么是默契?默契不是你说一句我能够准确地接出下一句的话,这叫做了解,真正的默契是舍弃语言之外的交流。

此时的韩书画就对此深以为然。

轻笑一声,性子温婉的她如释重负,虽然本身她就没有承诺过什么也没有那个责任义务去帮助赵虎臣,但她本就如此,从来不轻易帮助别人的她一旦没有做好就会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也正是因此,在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女孩才显得尤为珍贵。

“我之前就接到了书画的电话说是有两个朋友要来,特意地准备了一番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来,我们去吃饭。”老人站起身来,一个女人的生活如何大致上不是去看光鲜亮丽的衣服或者用多么高级的化妆品,而是看她的皮肤和双手,当年富贵如明珠首富周正毅的妻子足够显赫足够荣耀但却处处透着一股子农妇的势力和下作,而且她又不像是她丈夫那样能够放得下身段弯得下腰板,因此明珠真正的富家太太们大致都排斥这个女人,而眼前的老妇人却属于那种一辈子起起伏伏或未曾大富过却绝对一生都大贵的人家,没干过什么重活的双手即便年老了也依稀能够看得出来当年的纤细和精妙,也是,如若不是数代人的沉淀,也孕育不出韩书画这样如谪仙般的女子。

四素两荤外加一个汤看得出来这家人平时的生活和奢侈两个字绝对无缘,但不算多么的富贵却绝对很精致的小菜处处透着老人的手艺不凡来,正如老人一直招呼的那样,赵虎臣并没有客气,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饭。

饭后杨采薇主动要求洗碗,原本不让杨采薇来的老人终于还是经不住这丫头的软磨硬泡答应下来,而韩书画则带着赵虎臣进了爷爷的书房。

“我爷爷虽然不是专攻这方面的,但这些年也在玉石上也有些研究,他的书房应该有一些比较少见的资料。”韩书画带着赵虎臣走进书房,道。

一进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一整排整整齐齐的书,也不是很考究的书桌,而是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字。

“常想一二,不思**。”赵虎臣看着那四个字喃喃念叨。

“我爷爷亲笔写的。”韩书画微笑道。

“豁达!”赵虎臣点点头,赞道。

人生不如意十之**,能做到常想一二而不思**的人,并不是逃避现实而是真正看淡得失的豁达。

看到这两个字,他就想到了从来不会与人计较什么的爷爷。

赵虎臣不知道从小就教育自己要睚眦必报宁愿做一个被天下人唾骂的枭雄也不做一个被天下人膜拜英雄的爷爷算不算是豁达,对于这位占据了他生命中最重分量的老人赵虎臣始终保有一份满含敬畏的亲近。

书房里的藏书很丰富,但真正专精于玉石的书籍并不多,两人窝在书房里一个多小时最后却只找到了一些凤毛麟角的片面信息,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抱歉,没有帮到你。”韩书画将书放回书架,歉意道。

“没关系。”赵虎臣没有说很冠冕堂皇的话,只是微笑摇头的他知道韩书画能够看得出来他并不在意。

“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韩书画轻笑出声,温润的脸蛋上绽放出来如同莲花般纯净的笑容,望着赵虎臣。

“听说女人对男人产生好奇就是这个男人成功地勾引女人的开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赵虎臣玩笑道。

韩书画皱了皱鼻子,虽然从未有什么异性会当着她的面说这样有些“放肆”的话但她却并不觉得反感,或者是对赵虎臣这个人并不反感。

“油嘴滑舌!”韩书画没好气道。

两人打开书房的门,却见坐在客厅的杨采薇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嘘声的姿势,两人顺着杨采薇的眼睛一看,便见到老人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精神头终究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啊。”韩书画轻手轻脚地走到老人身前蹲下,凝视着老人慈祥的脸庞,低落道。

赵虎臣撇见隔壁门开着的房间里有一条毯子,便拿了出来示意韩书画给老人盖上。

韩书画对赵虎臣点点头表示谢意,转身将毯子轻轻盖在奶奶身上。

杨采薇和赵虎臣没有在韩家逗留太久,稍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而韩书画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两人下楼才走回屋子。

虽然关门声很轻,但老人的睡眠都很浅,韩书画转身却见到奶奶已经醒了,祥和的眸子正看着她。

“奶奶,吵醒你了。”韩书画走上前坐在奶奶身边,歉意道。

老人摇摇头,握住了韩书画的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毯子,笑道:“其实刚才你们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我就半醒了,也知道这条毯子是那个年轻人拿出来的。”

“奶奶,你想歪了。”聪慧的韩书画自然不难感受出老人言语间的意思,哭笑不得道。

“奶奶知道,书画有自己的想法,但书画,奶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长这么大,可从没有带一个男孩子来过家里,当然了,我知道,杨家那丫头也在,但你实话告诉奶奶,你把他带进书房做什么?”老人握着韩书画的手,微笑道。

韩书画老老实实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

“奶奶不是急着要把我们家丫头嫁出去,奶奶是想要告诉我们家丫头,这个年头,好男人比好女人更少,所以要是遇到了机会,就要紧紧地抓住,这样的机会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次,而有一些幸运的一辈子能够遇上一次,但却只有更少一部分人能够抓住,奶奶年轻的时候运气好,属于幸运的那一部分人而且也抓住了机会,所以奶奶就和你爷爷在一起了,奶奶今天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们家丫头,这个年轻人,未必就是值得你去托付的人,但肯定是值得你去研究去品味的男人。”老人被岁月洗得浑浊却满是智慧的眼眸中满是慈爱,苍老的手抚摸着韩书画一头润顺的青丝,轻轻叹息道。

韩书画伏在***怀里,脸蛋上有一抹少女特有的娇羞。

“奶奶,告诉我你和爷爷认识的经过吧!”韩书画雀跃道。

楼下两人才上车,杨采薇没有发动车子而是侧过身子伸出双手一把掐住了赵虎臣的脖子一脸凶神恶煞发怒的小猫状。

“说!你刚才和书画眉来眼去的而且她还带着你去了书房,两人孤男寡女的你们俩背着我有什么事儿!?”杨采薇哼哼道。

杨采薇双腿站在驾驶位上,而身体却最大限度地侧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虎臣,坐在柔软座椅上的赵虎臣正好能够瞧见杨采薇胸前无比完美的柔软...

“没什么事儿啊。”有两个技能是男人不用学天生就会的,一个技能是男人结婚之前的必备技能甜言蜜语,而另一个技能则是结婚之后的男人装傻充愣,虽然没有结婚甚至还是一个处男,但赵虎臣依然很有装傻充愣的天分。



第26章 虎啸人臣


class="width">赵虎臣都懒得加以掩饰的眼神让原本还凶神恶煞的杨采薇一阵异样,顺着这坏人的目光低头一看杨采薇却也知道自己走了光被这恶人占了大便宜,柔嫩的脸蛋飞起两抹红晕连忙心虚地坐回自己的位置,通过后视镜却见到这恶人正一脸暧昧的笑容。

“不准笑!”杨采薇很没底气地警告。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个人就能看到刚才是杨大小姐你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霸王硬上弓的。”赵虎臣坏笑出声,眸子中满是令杨采薇坐立不安的促狭。

顺着赵虎臣不怀好意的目光杨采薇又见到车外小区的院子里几个中年女人正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个女人把身边一个小孩子的眼睛给蒙上了,满脸都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亡的悲怆,羞愤的杨采薇强忍住一口咬死赵虎臣这恶人的**赶紧开车逃也似地跑了。

怎么着都感觉是自己吃了大亏的杨采薇见到赵虎臣一副占了大便宜还卖乖的笑容就一副老大不爽,一路上哼哼唧唧的非要琢磨出一个办法来找回场子。

还在谋划着到底是往赵虎臣的床上放老鼠好还是在赵虎臣的鞋里面偷偷地放蟑螂好的杨采薇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蒋思思。

“采薇,姐妹几个好几天没出来聚聚了,来浦东世纪大道上的那个金茂凯悦大酒店,五十六楼的凯悦中庭,我,柒柒,雪墨都在等你呢。没别人。”蒋思思略带些清冷的声线从手机中响起。

自从上次并不愉快的一天之后杨采薇除去在网络上偶尔和蒋思思她们聊几句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联系,杨采薇自认不是什么小气女人但她却容不得别人看不起赵虎臣,这个疙瘩一天还在她就一天不会放下芥蒂,这一次蒋思思摆明了和解的姿态给她电话,虽然多少有些奇怪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杨采薇也不希望她和蒋思思这么几年下来的交情就付之一炬。

“我就来,半个小时吧。”杨采薇道。

挂下电话之后,杨采薇刚要对赵虎臣说这事,手机却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周柒柒的。

“采薇,只有我们姐妹几个,大家谈谈心,也把一些误会说开了,你那宝贝保镖就不要带来了吧,否则思思多尴尬呀。”

杨采薇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犹豫。

磨蹭了一会,杨采薇下定决心把整个事情都告诉赵虎臣的时候却见到赵虎臣用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我不去了。”在赵虎臣的注视下,杨采薇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当这句话说出口,杨采薇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舒坦了许多,脸上也重新带起了熟悉的灿烂笑容。

摸了摸这可爱妮子的脑袋,赵虎臣轻声道:“去吧。没有人能够脱离自己的社交圈子。”

赵虎臣看着杨采薇这妮子无可奈何地开着车远去,一步一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进,只是偶尔向后一瞥的目光有种谁都察觉不到的阴冷。

凯悦中庭,五十六楼的高度足够俯视这座城市中绝大多数的建筑物,而蒋思思此时就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抱胸俯视着这座共和国的骄子城市。

周柒柒合上手机,道:“短信我已经发了,到底有用没用我不敢说,但我总觉得这事做的不仗义。”

除了周柒柒,蒋思思,以及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阅一本杂志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雪墨,还有一个脑袋上包扎着一圈纱布的精瘦男子,这男子就是前段时间在酒吧中被打昏过去的张少杰。

包裹着一圈纱布,额头上还渗出一圈血渍来的张少杰坐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配合上阴沉的脸色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仗义?柒柒,现在采薇兴许是会怪我们,但以后她就会感谢我们,就算不感谢我们也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再者说了,你就忍心看着采薇被那个穷小子给糟蹋了?”蒋思思精致的眸子微微眯成一条缝看着明珠市区的景象,光怪陆离的社会总是布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男人所说的站在高处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胸襟此时此刻的蒋思思感受不到,她只是感觉有些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

今天这一出戏码,实际上是她和张少杰两人一拍即合的一个阴谋,她负责引开杨采薇而张少杰则会带着人上去教育教育那个叫赵虎臣的穷小子让他明白就算是傍富婆也应该找准了对象。

而这一切,除去坐在这里的几个人之外包括她的哥哥都不知道,她没有把握哥哥知道了以后会不会阻止,但绝对不会赞成。

本来她也没有必要冒着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的危险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每当她一想到水灵灵的采薇被那狂妄的穷小子给压在身下糟蹋就一阵邪火让她浑身不爽。

“这话中听。”张少杰阴恻恻地应了一声,之前在酒吧被人一酒瓶子给砸昏了过去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没有办法抬起头的奇耻大辱,而那几个始作俑者也事后被他通过关系狠狠地整了一通,下半辈子能不能直立行走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继续祸害人了,这种平头老百姓看来十分骇人听闻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拿出每个月花销的十分之一那么简单而已,至于从别人口中说到的后续事情,在本就睚眦必报的他看来赵虎臣就是刻意躲在旁边等着看他的笑话,等他出了足够的丑之后再以英雄的姿态跑出来坐享其成的卑鄙小人。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总而言之张少杰就把这笔帐算在了赵虎臣的头上,而今天这事也是他最先提出来,见到杨采薇已经被叫了过来,张少杰一直都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一下,看了一条短信之后他站起来,道:“现在该我出场了。”

“做人做事留一线,不要把事情做绝了。”说这话的是一直都坐在沙发里的雪墨。

雪墨的话让张少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走出房间。

等到张少杰离开之后,周柒柒才对雪墨道:“墨姐,你还怕张少杰真的把赵虎臣给打死啊?他应该没狠毒到这地步,更何况,这边杨采薇还在,张少杰不敢。”

蒋思思转过身来,端起了透明茶几上的一杯红酒,重新走到窗前,正要喝一口杯中浓稠如血的酒液,却听到雪墨的一句话传来。

“我不是怕张少杰把赵虎臣怎么样,而是担心他真的把赵虎臣给惹毛了他张家人明天要给这个宝贝儿子收尸。”

蒋思思手中的酒杯凝滞在半空,眉头深深骤拢,虽然不信,但了解雪墨的她并不觉得雪墨会信口雌黄。

“雪墨,你这花当真?”蒋思思眉毛很有特点地微微上扬,问。

“当真?当然当真。”雪墨轻笑一声,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瞧了背对房间其实身体有些僵硬的蒋思思一眼,摇摇头,这妮子和她哥哥比起来道行太浅太浅。

张少杰出了酒店做上早就在酒店对面停车等候的一辆房车里,黑色房车中还有四五个年轻男人。

为首的年轻男人身量不高,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配合上精壮的体格让这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有些横向发展的趋势,只是这绝对不是胖而是一种久经训练绝对扎实的魁梧。

四五个男人身上的肌肉和张少杰这种公子哥身上那些在练身房里训练出来的所谓肌肉完全不同,古铜色的皮肤结实有力的肌肉从各个方面展示着他们的力量。

“少杰,你在电话里说你让人给打了我还真不信,明珠这地方虽然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张家的人给打成这样的还真不多,你爸妈知道了没?”为首的年轻男人看了一眼头上卷着纱布的张少杰,皱眉道。

“表哥,我这脑袋上的纱布总不能是我故意搞的吧,那小子手上有两招功夫,一般三五个大汉恐怕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打电话找的你嘛,至于我爸妈那边,他们还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他们这两天去外省了旅游去了,要不然让我爸看到了我现在这样子不还翻了天。”张少杰一上来就递上一根烟,年轻男人接过之后他有一一给另外几个人分了烟。

“放心吧,你表哥我怎么说也是明珠警备司令部的一个连长,当年燕京军区的全军比武大赛亚军也不是白拿的,不过我可告诉你,为了给你撑场面我把手底下最好的兵都带出来了,要是捅了什么篓子你自己擦屁股,别指望我会出来帮你说话。”年轻男人点燃烟深深地吐了一口烟雾,笑骂道:“还是苏烟抽起来舒服,在部队里什么事情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这极品苏烟还真不敢掏出来。”

张少杰嘿嘿一笑道:“表哥你放心,这事绝对没什么麻烦,那小子就一个没背景有点武力的家伙,就是干掉了也没人管,这苏烟你要喜欢赶明儿我给你送两箱去,算是犒劳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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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虎啸人臣1


class="width">奸猾也好心思玲珑也罢,张少杰可圈可点的表现让年轻男人暗暗点头,这苏烟的话头可不是他自己提起来的,住要是就是因为今天带出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值得培养而且属于被上头看重的好苗子,否则的话今天他也不会专门带出来帮自己表弟办事,最关键的原因还是让他建立自己的关系网络,见到张少杰这么上道他这个做表哥的也松了一口气,进部队将近五年,听家里的老头子透露估摸着这辈子他就呆在部队里不出来了,而外面的事业还是要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表弟来经营,虽然这个表弟一直和明珠所谓道上的人有些交情,但在他看来这些混**的根本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如果不是时间不多,他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地把辛苦培养起来的关系交付到这个从来没办好过什么事的表弟手上。

张少杰当然不蠢,当听到表哥说可以带几个人出来一起帮忙之后他的心思就活络开了,他表哥是什么人,入伍五年参加过燕京军区的全军大比武拿过亚军,还代表部队去国外参加过比赛,后来被借调到了明珠警备区做连长听说过半年就要网上挪挪,有可能是燕京军区里头,也有可能是南方另外一个军区,总而言之是往上爬,打那时候起张少杰就知道这表哥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所以对这表哥也从来都抱着一份敬畏的心态。

表哥一走,那警备区里就没张家什么事儿了,因此需要一个人来接过表哥的关系网,他张少杰就是这个人。

不过他更加关系的还是要是真的能够打开警备区的局面别说家里会对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第三代刮目相看,就是他自己以后在明珠这腰板也能挺许多。

一路上张少杰都在不停地和跟踪赵虎臣的眼线联系,一边联系一边计算位置,半个小时后这辆房车在一条相对冷清的巷子前停了下来,车上,那和张少杰已经熟络起来的四五个男人鱼贯下车。

这么几个人就靠在房车旁一边闲聊一边等。

不过十多分钟的功夫,赵虎臣就出现了。

不紧不慢,温温吞吞,一如他给人的印象。

看到张少杰的时候,赵虎臣也没有丝毫惊讶,早就知道今天这事透着一股子玄乎的他清楚很可能会遇上一些麻烦,但没想到自己在张少杰这厮的心里还真有些分量,不但带来的那几个人是高手,而且他自己顶着个纱布大脑袋看样子还没完全好透就从医院里蹦出来找他的麻烦。-====-

“就他?”张少杰的表哥眉毛一扬,骨架不错,身材匀称,但习惯了军中搏击高手的他眼中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花架子的人而已,仅此而已。

“是。”赵虎臣一进巷子,张少杰就丢下了手中的烟头,背微微躬起来带着阴恻恻的笑容走上来。

“我今天要对付你,知道为什么么?”张少杰显然很有做反派的经验,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他并没有火急火燎地上来就开打,他更加喜欢那种看着自己讨厌的人在恐惧的面前两腿发颤屈辱求饶的样子,但他很失望,他根本就没有再赵虎臣的脸上看到一星半点他希望见到的表情。

“按理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不应该有对我大动干戈的心思才对。”赵虎臣轻笑道。气定神闲的他给人一种错觉,现在掌握优势的人仿佛不是张少杰而是他。

“我想想也对,我既没上你女人又没强奸你老母,你这样跳着脚来找我麻烦肯定是因为我挖了你们十八辈子的祖坟顺带还往上撒了一泡尿,我说的对不对?另外,代我向你祖上十八辈的女性家族成员问好。”赵虎臣的笑容越发儒雅,如果穿上一身长衫的话这个嘴里吐着最恶毒的话但脸上的笑容却能够迷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无疑就是一名书生无疑。

饶是张少杰这种跟张口三字经闭口国骂的小混混厮混到大的货依然受不了这种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一阵瞠目结舌之后就感觉肺部每一个细胞都被扩充到了极限,快要气炸肺的他一张脸在极短的时间内涨成了朱红色然后就朝着酱紫色发展,最后指着赵虎臣“你...你...你”了半天只吐出一句“削死这小赤佬出了人命老子负责”的话。

冲突转瞬爆发。

五个明珠警备区尖刀排出身的兵在一个参加过军区大比武拿过亚军的侦察连连长带领下极有章法地朝赵虎臣冲上来。

赵虎臣嘴里不饶人,但却始终没有半点放松,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没有一点准备就敢满嘴跑火车的傻比男,对面着六个人摆明了训练有素,放在平时每个人都有和他干上一架的实力更何况对方现在摆明了要群殴他一个人。

赵虎臣的眼神霎时便阴冷了下来,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阴柔弧线,此时的赵虎臣,才是虎臣!

张少杰没有冲上去,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虽然己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这个时候他上去除了拖后腿之外没有一点用处,只是阴冷地站在战圈之外的他已经开始盘算等会到底是把赵虎臣丢进黄浦江还是抛尸荒野。

凯悦中庭。

杨采薇从电梯出来便见到了在门口迎接的周柒柒,露出一脸笑容,杨采薇道:“思思呢?”

“在里面呢,大家都等着你来。”周柒柒的笑容有些勉强,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拉着若有所思的杨采薇走进中庭包间。

凯悦中庭实际上是一家比较特殊的咖啡厅,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特殊定位特殊消费人群特殊就连这里面的产品都特殊,所以很多有这个经济条件也自认有这个品味的明珠金领们都喜欢来这里喝点东西,杨采薇最喜欢的,就是这家店的绝品拿铁。

深知杨采薇喜好的蒋思思已经帮她点好了咖啡,她一坐下来,就捧着拿铁喝了一口,歪着脑袋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蒋思思,道:“无事献殷勤,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今天穿了一件高领酒红色针织毛衣,外围带着一条巴黎Fabrice精心打造的钻石项链,无处不透着一股子精致高贵味的蒋思思道行显然比面露不自然神色的周柒柒要高出一个层次,她同样端起自己眼前的咖啡,轻笑道:“哪算是什么殷勤,只是中庭的经理特意为你留的,人家知道你每个月都要来喝上几次这绝品拿铁才甘心,这东西又不是超市里的大路货能够随便买到,所以他们都很有心地预留了一些下来,反正你要来,我就让他们准备好了等你过来。”

杨采薇眼珠一转,手中的咖啡放在桌面上,轻声慢语道:“这样说起来,中庭的经理也的确算是用心。”

赵虎臣不懂什么叫做保存实力,他只明白上了山之后如果不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那么他只会成为大山里野兽们的一顿美食,然后再化为肥料。所以对人也好对兽也好,每一次出手他都会用尽全力,拥有一百的实力他不会装逼地拿出八十的实力而是拼搏到一百二十去自保。

爷爷很早就告诉过他,这个社会上小人物是没有资格韬光养晦的,因为每一次风浪对于小人物而言都是可能将他打翻在地的生死抉择,想要博取上位只有全力以赴,没有力气了咬着牙也要爬上去。

警备区侦察连出身的王牌兵不可谓不强大,才一交手赵虎臣就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每一个都拥有和他一拼实力的六个人加起来产生的化学反应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加一那么简单,更何况他们训练的就是组合搏击。

以一对六,看似有点英雄色彩的悲凉。

赵虎臣从来没有学过正统的拳法武术,按照爷爷的说法就是真正的华夏武术精髓早就给不屑子孙给败光了,如今那些所谓的拳法腿法不过是一群空有其形而无其实的花拳绣腿在靠着祖宗最后的名头来混饭吃的江湖骗子而已,到底是真是假,赵虎臣不知道,但他的确从未学过什么拳法腿法,他唯一的搏击技,就是在深山里,无数的豺狼虎豹的利爪下一点一滴汇聚出来的。

对方六个人,精通军队里的擒拿手,散打,无论是出拳速度还是出拳力量都毫无破绽,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相互掩护让身上缺乏保护的死角不再成为一个容易被攻击的弱点,于是赵虎臣的困境更深。

一记凶猛的鞭腿,扫过空气带起的凛冽破空声让人不寒而栗,电视里能够看到的所谓武术表演只不过是用来忽悠门外汉的花架子,无论是那些所谓的武林中不出世的高手还是国家军队中真正的高手都不可能在电视机里面被人当成猴子一样看,而眼前这六个人,兴许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但比电视里那些只会几下招式的所谓高手要强大太多。

单单这一记漂亮到令人忍不住喝彩的鞭腿就足够吓退绝大多数所谓的高手。



第28章 卒过河,能吃将


class="width">赵虎臣不闪不躲,一只手臂外侧硬抗这记鞭腿,彭地一声赵虎臣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腿部传来的巨大力道在一瞬间挤压他的皮肉然后作用在手臂的骨头上,闷哼一声,赵虎臣硬拼硬终于有所回报。

反手抓住对方想要撤回去的那条腿,赵虎臣整个略显得单薄的身体猛然爆发出令人惊叹的力量,赵虎臣瞬间爆发力曾经硬生生地扛起一头三百公斤重的野猪,这名侦察兵的力量再强大训练再有素也绝对不可能和瞬间爆发的赵虎臣抗衡。

下盘一腿前欺另一只手的手肘卡住对方脖子。

“喀拉!”清脆。

赵虎臣怀中的那名特种兵身体瞬间失去了所谓的战斗力软倒在地。

赵虎臣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身后两人的鹰爪手将他的衣服报废,而此时,赵虎臣后背那纵横交错的伤疤向在场所有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这是怎么样的后背!?

就算是张少杰的表哥也绝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类受过这么多的伤之后还能够存活下来的,纵横交错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有的只是一条条一道道的伤痕,旧伤痕只剩下了一条疤痕,而还有无数的新伤覆盖在上面,这个人的后背几乎就是由伤疤所覆盖起来的。

苍凉,悲壮。

赵虎臣并不魁梧的后背令所有人的心口都如同被一记重锤狠狠地凿了一下,张少杰的表哥眼角抽搐,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战友,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好,命还在。

在几分钟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担心自己的战友的生命,也根本想不到表弟所谓的一个农民工竟然强大到这地步,硬抗六个人的攻击还瞬间瓦解了一名侦查精英的战斗力。

赵虎臣双拳紧握,一双眼中布满层层叠叠的杀气,这个前一秒还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此时竟然能够给人神魔一般恐怖的气势。

脑袋上包扎着一圈纱布,张少杰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踢到一块铁板,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一步但却靠在了房车上,退无可退的错觉让张少杰的瞳孔中漫出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他现在只能祈祷,祈祷表哥可以解决掉这个非人的变态。

轻轻放下杂志,雪墨淡淡地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她的话也打断了蒋思思看似热情杨采薇却漫不经心的对话。

杨采薇趁机站起来,道:“那我也去下洗手间吧。”

蒋思思微笑着点点头,端起红酒喝了一口,雍容。

两人一走,一旁一直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摆弄手机的周柒柒抬起头来,犹豫道:“思思,我还是觉得不妥。”

蒋思思看了这位不争气的好友一眼,道:“刚才好几次你差点露陷,不是说了嘛,没必要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就算是到时候真相浮出来我也会去抗,毕竟未来我和采薇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是在做坏事,你不用那么紧张。”

洗手间,杨采薇和雪墨一路无语,一进洗手间,杨采薇就失魂落魄地站在宽大的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雪墨站在化妆镜前,随意地补了一下妆,看了一眼镜子里神情失落的杨采薇,淡淡道:“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也看出来了啊?”杨采薇摇摇头,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捧起水敷了一把脸,道。

“只要是人都看得出来了。”雪墨道。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很不踏实。”杨采薇眉头皱的更深。

“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杨采薇忽然转头,盯着雪墨,一字一顿。

雪墨补妆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杨采薇。

“不要告诉我没有。”杨采薇的语气越发肯定,同时也焦急起来。

“刚才,张少杰在,他叫了他表哥和另外几个人,都是警备区里一等一的好手,就等你来,张少杰就走了。”雪墨叹了一口气,还未说完,脸色大变的杨采薇就已经冲了出去。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杨采薇从未真切地感受过什么叫做恐惧,就算是妈妈忽然说要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恐惧过,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但胸腔中的恐惧却如同一只猛兽一样要破体而出,死死地抿着发白的嘴唇,杨采薇冲到酒店楼下打开车门发动车子,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正在开会的杨霆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他开会的时候根本没人敢打扰他,而他的手机也设置过在这种时候只有一个号码能够打得进来,示意一批面面相觑的公司高管自己继续下面的话题杨霆拿出手机走出会议室。

杨采薇听到杨霆的声音时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早就聚集在眼眶中的眼泪也汹涌而出,酸涩的鼻子让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杨霆一听见自己女儿的哭声心头就一紧,一股无法言语的怒火让杨霆的表情瞬间阴冷下来。

“薇薇,怎么了?告诉爸爸,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几十年商场和**上的摸爬滚打不计代价的搏杀已经将他的城府磨练得老辣如姜,早就过了将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年纪,此时的杨霆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足以焚烧任何人的怒火。

这个宝贝女儿他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舍得打过一次骂过一次,就是别人对自己女儿凶了一眼也要被他丢进黄浦江里去喂鱼更不要说惹了女儿哭出来,心里在盘算着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杨霆已经在考虑到底是将那个人抓出来分尸还是扒皮。

“爸,虎臣出事了。”杨采薇带着哭腔的第一句话就让杨霆松了一口气。

“那个保镖?”杨霆皱起眉头道。

“张少杰带着他的表哥和五六个人去找虎臣的麻烦,他们都是部队出身,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杨采薇一脚油门踩到底,在明珠市上演了一出惊险到了极点的飙车。

原本虽然拥挤但还算有序的道路瞬间便鸡飞狗跳起来。

“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现在马上回家!我答应你一定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保镖。”杨霆揉了揉太阳穴,张家什么时候掺和进来的,而且还和那个叫赵虎臣的年轻人起了冲突,不过更让杨霆措手不及的是女儿对赵虎臣的态度。

“不行!我现在要去找他!我告诉你,要是姓张的把虎臣怎么样了我要他偿命!”杨采薇扔了手机抹了一把眼泪往记忆中两人分开的地点飙车而去。

杨霆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眉头深深皱起来,站起来走了几步,拨出了一串号码。

“你听们干什么吃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我不要你们的解释,保护好小姐,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个全部自己去躺铁轨。”杨霆不耐烦地挂了电话,犹豫了一会,又拨出一个号码:“接你们集团张总,我是谁!?我他妈是杨霆!”

凯悦中庭。

雪墨一个人在洗手间里站了良久,最后从包中摸出手机,通讯录中找到了一个蒋姓男人的号码拨出之后,淡淡道:“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说完,她便挂了。

最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依然保持着风情万种的姿态走出洗手间。

明珠某幢别墅内,高大青年放下手机,继而闭目沉思起来,房间内,除去他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

两人面对而坐,中间摆着一盘象棋。

“怎么样?成了?”那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看了一眼闭目沉思的蒋仕逸,淡淡道。

“我的计划有不成功的吗?”蒋仕逸抬起眼皮看了年轻男人一眼,捻起一枚棋子,吃掉了年轻男子的一个马,淡淡道。

年轻男人也俯身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棋盘上,漫不经心道:“那怎么见你没有以往的胸有成竹?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你到是佩服的紧,不但那个姓张的给你当了枪使,就连你妹妹都被你给算计进去了。那个叫赵虎臣的男人用得着你这么大动干戈?”

“你那天不在,不能体会到这个赵虎臣带给我的惊讶。如果你在,兴许你会比我更紧张。”蒋仕逸淡淡道。

“再怎么惊艳也不过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子,再横再野能强大到哪里去?总而言之,位面不够。”年轻男人漫不经心道,话虽狂妄但却是事实。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对面这个姓蒋的高大青年,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拥有了寻常人兴许拼搏奋斗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起点,站在这个起点之上的他们成功的确比比别人来得容易太多,因此,富人也好权贵也罢,看待寻常人的眼神多少有一些共性般的居高临下。

蒋仕逸轻笑一声,捻起一个过了河界的卒,一口吃掉了年轻男人的将,如刀削的眉毛上扬,淡淡道:“卒再小,也能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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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逆袭强杀


class="width">赵虎臣对面站着气喘吁吁的年轻男人,这个人是六个人中最强的一个,他已经从张少杰的口中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他表哥。~~~~

两个人的身上都很狼狈,赵虎臣身上更全是淤青和伤口,嘴角和鼻腔里的鲜血不断渗出来滴落在他精赤的上身上,将其渲染得更加不寒而栗。

张少杰的表哥此时也不好受,腹下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会使身上的痛苦加剧,手指轻轻触摸到痛感最强烈的地方,指尖传来的异样触觉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确有一根肋骨被打断了。

真是个变态!

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舌尖顶了顶牙齿,他甚至感觉有一颗臼齿已经松动,这就是刚才被这个男人一拳打在脸颊上的代价。

带来的五个人已经全部躺下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棘手的人,稳着肺吸一口气,感觉肺部扩张的同时被断裂的肋骨刺到,那种尖锐的刺痛感让久经训练的他脸色一阵发白。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对面这个男人情形比他更不容忽视!

两人都像是极倦的斗兽一样喘着粗气,面对面地盯着对方全神贯注,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爆发的准备。

张少杰哆哆嗦嗦地靠在车门旁,目睹了整个战局的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恨的不是招惹了赵虎臣这么一个强大到变态的人而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太轻视对手。

虽然对自己的表哥拥有足够的信心但刚开始的时候他何尝不是认为六个人打一个绝对必胜?可现在呢?硬生生地给赵虎臣撂翻了五个,就剩下一个受伤的表哥还在和他对峙,张少杰已经有了预感,今天的行动太莽撞了。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但这个时候把表哥丢下那么他恐怕家都不用回了,直接去外面浪迹天涯算了,即便是回去也会被家人给扒下一层皮。

毫无征兆地,张少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清脆悦耳的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两人之间短暂的平衡也瞬间被打破。

毫无花哨,狠狠一拳!

雄性和雄性之间最原始的力量对拼!

没有技巧,没有动作,甚至没有一点前缀,一记直拳!

拳头和拳头在半空毫无悬念地相撞,张少杰竟然清晰地听到了拳头与拳头之间撞击的清脆声音,还有,还有一声极细微的骨裂声,然后,就是他表哥那近乎咆哮的惨叫。~~~~

张少杰的表哥握着被鲜血淋透的手,身体半跪在地上,短暂的惨叫之后这条汉子竟然硬生生地抗住了没有喊出声,只是额头豆大的冷汗出卖了他真实的感受。

张少杰的表哥脸色苍白,身体都微微发颤,抬起头来,眼神中除了愤怒就是屈辱:“卑鄙!”

赵虎臣微微颤抖的右手垂下,指缝中间同样有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汇聚到握拳的关节之后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张开双手,一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三角形玻璃从他的手心滑落,摔落在地面的声音清脆无比,直入人心。

没错,刚才的对拳中赵虎臣把这片玻璃夹在了指缝中间,在那样强大的撞击力道之下恐怕张少杰表哥手指的手筋已经被挑了,就算是手指没有被切下来,但想要恢复功能也是痴心妄想,这对于一名侦查连长而言意味着什么?这几乎就是毁了他的前途。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现在的赵虎臣没有能力去讲究什么礼义廉耻,卑鄙也好,无耻也罢,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赵虎臣现在以后永远都不会去道貌岸然地和对方正大光明对拼,那对于他而言和傻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是光明磊落却落得个凄凉下场的英雄,他甚至不愿意去做一个所谓的枭雄,他想要的,仅仅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活下去,然后找到自己的根,仅此而已。

赵虎臣的手心同样被锋利的玻璃划出两道极深的口子,鲜血从他的手心涌出来,拖着一只没有办法握拢的手,赵虎臣走了两步,走到半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满是鲜血的手掌张开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拉起他的脑袋让他面对着自己,低下头赵虎臣对他露出一个阴柔到了极点的笑容。

“你死我活的搏杀败了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今天遇上你们我就没打算竖着回去,既然给了我一个机会爬起来,就是用牙也要将你们拖进地狱陪我受百世之苦,我输得起,你们呢?”

一句处处透着一股子阴冷鬼气的话说得他哑口无言,想要反驳,但手上的剧痛还有断裂肋骨刺激肺部那越来越强烈的尖锐疼痛让他根本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肺膨胀过大被断裂的肋骨给刺穿了,在这种痛不欲生的煎熬下他的大脑神经根本就没有多余精力整理措辞。

赵虎臣没有等他回话,只是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往地面撞去,他的门脸一下子撞击在沥青路面上,只听一声闷哼之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僵直了起来,大脑因为受到剧烈的攻击而进入了休克状态,原本极为兴奋的四肢神经因为瞬间失去了大脑的指挥而条件反射地抽搐起来。

一摊血迹从地面漫开,这人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

赵虎臣如同神魔一样的身体缓缓站起来,走向了浑身上下哆嗦得像打摆子的张少杰走去,布满血迹的狰狞面孔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年轻男人,在这城市没有半点根基,生也好死也罢,除去他身边的人之外甚至没人去关心一下,对于这个没有了爷爷的世界他也没啥好留念的,所以他敢豁得出去命来拼,他知道对于他来说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干掉所有人然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去,第二个选择,就是他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种不要命的狠辣和野劲是从小就生活在锦衣玉食环境下的张少杰没有接触过的,他比赵虎臣更加珍惜生命,因为对于他来说,拥有这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财,召之即来的漂亮女人,顶尖品牌的跑车,最佳地段的豪宅,这一切都是他舍不得生命的理由,他没有享受够,他怕死,很怕,非常怕!

所以现在的他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若是换了一个场景一个角度,张少杰兴许不相信赵虎臣真的敢杀他,但此时此刻,望着眼前这个越走越近强大如同神魔的男人,他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就是恐惧!恐惧!!

“别,别杀我~!”张少杰吞了一口唾沫,死命地想要后退,但房车却阻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望向赵虎臣的一双眼睛中满是惊恐,仿佛见到了撒旦。

“我不会杀你。”赵虎臣蹲下身来,张少杰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股浓郁的血腥味有赵虎臣自己的,也有他表哥的,还有那五名侦察兵的,血腥味仿佛是死神的狞笑一直都在张少杰的感官旁回荡,这更加催生了他的恐惧。

赵虎臣一把掐住了张少杰的脖子,把这个在他眼中和软蛋没有一点区别的男人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这股力量,骇人听闻!

张少杰的双腿离开了地面,他努力地踮起脚尖希望自己的双腿能够踩在地面上,但这根本就是徒劳,喉咙被捏住之后感觉身体里的氧气一点一滴地被挤出去的他甚至出现了幻觉,天空,天空中,一个身穿黑袍手执镰刀的死神正狞笑着向他扑来!

“不要!!!!”张少杰鼓起最后的力气,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同时,他的裤子被一股弥着尿臊味的液体浸湿。

“孬种。”赵虎臣冷笑一声,手掌毫无征兆地松开,张少杰的身体就像死狗一样衰在地面。

恢复了自由之后张少杰乱滚带爬地起身用双手抱住了赵虎臣的大腿,想要乞求他饶他一命。

“放心,我说过,我不会杀了你的。”赵虎臣柔声道。

张少杰仿佛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有喘完,他就听到了赵虎臣的第二句话:“因为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杨采薇到了之前和赵虎臣分开的地点,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赵虎臣的人影,站在路边的她一个劲地抹眼泪,根本无所适从的她看着周围的车来车往,还有路边行人好奇的目光,最后猛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出来。

伤心得就好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猛地一眼瞥见了被仍在车里的手机,杨采薇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回了手机,拨出张少杰的号码。

一次,没人接。

两次。

三次。

四次。

无数次被提示暂时无人接听的杨采薇根本就不放弃,一直到第五次,彩铃声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令杨采薇不敢相信的醇和声音。

“小丫头,吓坏了吧?”赵虎臣把张少杰的手机放在耳边,脸色惨白的他笑容却格外温暖,实际上,此时的他就站在离杨采薇不过一百米的路口,一直都注视着这妮子哭得死去活来的他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温暖,还有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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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妾心似君心


class="width">仿佛心有灵犀一样,杨采薇猛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她一眼就从无数的人群中看见了那个安静矗立的身影。-====-

有些狼狈,有些破落,但笑容依旧如同阳光般灿烂,那双能够让她窘迫让她开心让她生气让她撒娇的眸子依然清澈见底。

一股冲动从胸腔里面爆发,什么理智什么矜持统统都被杨采薇扔到了九霄云外,把手机和理智矜持一起扔掉的她朝着赵虎臣冲了过来。

赵虎臣同样扔掉了那只手机,张开双手走上去。

就像是命运中注定要相遇的那样,杨采薇的身体准确无误地狠狠冲进了赵虎臣的怀中,赵虎臣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冲得微微后仰,却坚实地抱住了这个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心疼的女孩。

看着杨采薇哭红肿的双眼,赵虎臣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疼,很疼很疼。

杨采薇在赵虎臣的怀里又哭又笑,最后发现了赵虎臣现在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她脸色苍白,特别是还能够见到的那残留血迹几乎让她晕过去,咬着牙强忍着自己不再哭出来的她一个劲地拉着赵虎臣要去医院。

“没事的,我命硬,这点伤看似恐怖其实都是皮肉伤。”赵虎臣被杨采薇拉上了车之后微笑道。

“不,你一定要去医院!”杨采薇固执得根本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赵虎臣不再争执,经过一场激斗的他能够或者坐在这里除去把命豁出去了的狠劲之外连他自己都不否认还需要不少的运气成分,而经过这一次激斗之后他的心理也和生理一样陷入了一个自然的疲惫期,微微闭上眼睛的他却感觉到了正开车的杨采薇一个劲地转头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想问出了什么事?”赵虎臣睁开眼睛,洞彻人心的眸子带着笑意望向杨采薇。

杨采薇点点头,不过随即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看来这妮子认定这场架是赵虎臣打输了啊。

“他们总共七个人,躺下去了六个,下半辈子能坐在轮椅上的估计有两个,而还有三个只能躺在床上,剩下一个废了一只手,还有一个嘛,现在应该正在经受这辈子最煎熬的几分钟吧。”赵虎臣轻声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杨采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赵虎臣,结结巴巴道:“你,你把他们都打倒了?”

“不信?”赵虎臣轻笑一声,道。

“信!”杨采薇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开心得就像是她大发神威打跑了怪兽一样。

看着欢呼雀跃的小丫头,赵虎臣一直都微微颤抖的右手也神奇地平静下来,笑容醇厚如玉,他轻轻呼唤一声:“丫头?”

“嗯?”杨采薇很自然地应了一声,抬起脸,一个身影却已经压了过来。

杨采薇的身体轻轻一颤,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初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男人霸占,但她没有一点后悔,伸出双手轻轻地环抱着赵虎臣的腰,杨采薇感觉幸福得快要死过去。

她不是一个花痴的女孩,从来都不是,她其实并不长的生命中比赵虎臣帅,比赵虎臣优秀,比赵虎臣有城府,比赵虎臣有魅力的男人有很多,但却没有一个能够令她心动,她相信缘分,从一开始就相信,她坚信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他一定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默默地守候着她的出现,就在她见到他站在人群中对她微笑的那一刻,她相信,那就是上辈子两人在三生石畔约定的实现。

杨采薇曾经幻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在一个鲜花遍地,连空气都透着浪漫的地方被自己钟爱的男人温柔地取走,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带着一点血腥味和霸道,但她并不觉得遗憾,甚至一种强烈被占有的安全感让她几乎要呻吟出声,微微睁开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男人的脸庞,杨采薇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

在杨采薇的逼迫下赵虎臣还是去了医院,不过他并没有住院只是把手上吓人的伤口消毒包扎了一下,至于身上的伤口,当他脱下从张少杰身上抢过来的上衣时候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惊呆了,那名刚毕业不久的实习护士甚至不敢帮赵虎臣消毒,最后还是医生亲自动手。

简单地处理一下拿了一些消炎药之类的东西两人就离开医院。

一回到家,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杨霆。

赵虎臣望向杨霆的时候这个今天同样被震惊到的中年男人也在打量他,两人对视片刻杨霆还是点点头,淡淡道:“你先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明天我再找你。”

赵虎臣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赵虎臣躺在床上,瞥见杨采薇那丫头扒着门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轻笑一声,坐起来,对杨采薇招了招手。

杨采薇乐滋滋地跑进来,坐在床边,却说:“你要休息!”

“等会你帮我去药店抓一些药来,西医不可靠,我还是比较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刚才的搏斗中赵虎臣不可避免地受了内伤,这种内伤西医很难根治,而且这种事情不能拖,所以赵虎臣还是让杨采薇帮忙去抓药。

杨采薇点点头,拿来纸和笔记下了赵虎臣报出来一连串的药名和剂量之后又嘱咐了赵虎臣几次快休息,这才走出房间。

明珠警备区一名侦察连的连长和五名士兵被人打残仍在了明珠的巷子里面,这怎么看都是一件能够震动一省的事情,而在赵虎臣和杨采薇走了之后秘密地跟随在杨采薇身后的那些杨霆安排下来的钉子们很快就把现场处理干净,当然不是杀人灭口,杨霆在明珠再怎么飞扬跋扈也不可能将手插到警备区里面去,这就像和高压线一样,对于寻常人而言,或许法律和警察就是高压线,但对于杨霆这种人而言,法律更多的只是用来维护他自己利益和剥夺别人利益的一种工具,真正的高压线,是军队。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整个明珠市范围内传开,但并没有被公开化,一张由警备区司令部补开的请假证明将这件事情与警备区的关系最大化地撇开,也代表了政府和军队的态度,那就是不能公开!

杨霆同样是第一个知道整间事情的人,姜是老的辣,像杨霆这种修炼精深的老狐狸几乎一眼就瞧出了这个事情的猫腻,在他看来,张家的小子兴许有胆子给赵虎臣使绊子打闷棍,但他绝对不敢当着自己的女儿做这种事情,而女儿“巧合”的离开也让这个事情的苗头指向了蒋家。

对于蒋家的心思,杨霆清楚,蒋家的大公子一直就在追自己女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杨霆一来对这个所谓年轻有为的青年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讨厌,二来也不希望自己和女儿在这件关系到她终生的大事上产生分歧,所以对于这门蒋家人好几次提起来的婚事杨霆从未表态过。

对于这一系列复杂后续问题的处理头疼之余杨霆也震惊于赵虎臣下手的狠辣,明珠警备区出来的人可不一般,虽然只是一个市辖的警备区但因为明珠市的特殊地位因而这个警备区直接隶属燕京军区,燕京军区历年来也都将最精锐的部队弹压到这个国际性的金融都市,一名侦察连的连长,五名侦察兵,竟然被一个赵虎臣给撂翻,杨霆头疼之余也感觉这小子忒强,忒横。

赵虎臣手上拿着的是一份验伤报告,刚从医院里拿到手的,一共六个人,那五名侦察兵有三个这辈子都只能靠食管和营养液维系生命,还有两个运气好一点,但下半辈子想要站起来也不太可能了,至于那名连长,被挑了一根手筋。这辈子,也算是毁了,如果只是五名侦察兵和侦察连长的话,杨霆也不会这么头疼,让他感觉棘手的是这名被挑断了手筋的连长是张少杰的表哥,也就是张家的接班人。

张家的势力并不算大,南方根本排不上名,而在明珠这一亩三分地也算不上最大的地头蛇,但却绝对属于那种硬钉子,在明珠这块地方势力根深蒂固任何人招惹上了这样的家族都会感觉棘手。

敲门声轻轻响起。

杨霆扬扬眉毛,这个时候会来找他的只有那个女儿了。

“进来。”杨霆放下验伤报告,淡淡道。

是杨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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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为你煎药


class="width">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爸,张少杰人呢!?”杨采薇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见这女人一脸煞气的模样显然打算再把这个刚给她男人教训过的货拎出来踩几脚。

“你要干什么?”杨霆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却也没见过这丫头为了谁这样大动干戈的,见这妮子一脸的气愤和怨恨不由感慨女儿大了胳膊肘都会往外拐。

“那小子明知道我和虎臣的关系还对付他,这对付的不是虎臣而是在打我的脸。我不管,这次你不帮我我也要上门去讨个说法!”杨采薇把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一边,自己坐在了杨霆书房的椅子上咬牙切齿道。

“关系?什么关系?你和那小子什么关系?”杨霆连续三个问题让杨采薇有些措手不及,前一秒还很气愤的她当然不好意思告诉父亲自己刚刚把初吻给了赵虎臣,而且此时此刻她还颇有些非君不嫁的架势,只是哼哼几声不说话。

“采薇,今天这事没表面那么简单,很棘手,而且赵虎臣下手极重,几乎把对方几个人全都废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找张家讨个说法而是等着张家上门来向我们讨说法。”杨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摆摆手,把手上的验伤报告扔给了杨采薇。

这几年来,虽然成为了单亲家庭但杨霆和女儿的关系也没有出现像小说中的狗血剧情那样反目相对,到是这乖巧的女儿极懂事,而杨霆也因为这件事情对女儿心怀愧疚一直都对女儿关怀备至,父女俩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杨采薇看着验伤报告上那一连串触目惊心的字符,早就从赵虎臣的口中知道了这一切的她并没有惊讶太久,一眼扫过之后没有见到张少杰这罪魁祸首的名字就道:“张少杰呢?”

“疯了。”杨霆抽出一根烟,坐在红木书桌后的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火柴,划着之后点燃,淡淡道。

“疯了!?”杨采薇惊愕地用反问的语气重复了一次。

“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明珠的时代广场,加上之前受到了剧烈的惊吓,疯了。<<>>”杨霆缓缓吸入一口烟,熟悉的烟雾从口腔进入呼吸道,微微刺激喉咙之后进入了肺部,杨霆眯起来的眼睛中满是浓重的欣赏。

逼人极甚!逼人极甚呐!要是把张家的这两个小子给宰了也就算了,但赵虎臣竟然没有,把一个手筋挑了,活生生地把另一个给折磨疯了,这不是杀鸡儆猴打脸给那群对他不怀好意的公子哥看是什么?

在明珠没根没基的,能狠下心来做事如初毒辣,这小子想不出人头地都难。

杨霆竟然感觉这小子比当年刚出道的自己都要敢豁得出去不少。

“那岂不是得罪死了张家?”杨采薇并不是没有大脑的女孩,相反她比更多同龄人的视野都更加广阔,懂得从后背看事。

“那个被挑了手筋的连长是张少杰的表哥,在部队里很有前途,不过现在被废了一只手,虽然还能恢复基本功能但想要继续发展是不可能了,何止是得罪死了张家,这简直就是把他张家的祖坟给刨了。”杨霆轻笑道,颇有点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

“你不会把虎臣给扔出去做你的挡箭牌吧!?”杨采薇一见到父亲的笑容就想到这个恐惧的可能性,小脸变色的她下定注意就是用吃安眠药跳黄浦江来威胁也要阻止。

“现在还没怎么样你就打算丢了你爹维护你心上人?”杨霆不满道,但凡是父亲就对女儿的心上人很敏感,杨霆这样把女儿当宝贝呵护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更是如此,见自己辛辛苦苦养活拉扯大的女儿就这样被人三言两语地钩跑了多少让他有些受打击。

“谁是我心上人了,别瞎说。”杨采薇脸红道。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情,不过你先别高兴,我不管并不代表我就同意了他娶你,我这关还没过,在我,你妈两人同意之前你要是给他占了什么便宜我就打断他的三条腿,我说到做到。”杨霆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看了一眼根本不当回事的女儿一眼,严肃道。

杨采薇知道老头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扛下来了,拎起黑色袋子就跑出去的她临走还不忘对老头做个鬼脸:“老头,你最可爱了!”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杨霆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情当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容易对付,不但张家要死磕,还有一个态度暧昧随时有可能进场来下棋的蒋家,而且这蒋家坐在棋盘对面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坐在他这一边,说到底,杨霆还是被赵虎臣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弄得措手不及。

赵虎臣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整个房间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还在无尽的黑暗包围中苦苦挣扎。

坐起身体来,虽然感觉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已经不那么严重,毕竟比这更加危险的境地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身体上根本和娇贵两个字无缘的他在大山里面练就了一身足够强大的抗打击能力。

赵虎臣的身体可以抗起野猪王的一獠,只要不穿透身体就死不了,甚至遇上熊瞎子也就未必没有赢面,能够理解这两点对于他能够硬抗六名特种兵的联手攻击也就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刚坐起来,房门就被打开了。

黑暗中被泄进了一地的白色光明,而打开门的杨采薇正小心翼翼地捧着满满一碗的中药走进来。

杨采薇走得很小心,因为中药太满的缘故就连步子也不敢迈得太大,连进门都是用身体蹭进来的。

小步小步走进房间的她抬起头却见到赵虎臣正惊讶地坐在床头望着她,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欣喜道:“你醒了!”

赵虎臣从床上起身下地,走到杨采薇的面前,接过中药放在床头,看着眼前这个累坏了的妮子,伸出手指擦去这妮子脸蛋上的一抹黑灰,柔声道:“你亲自煎的吗?”

“是不是煎的不好?我可是请教了吴婶很久的,只是我总是弄得手忙脚乱的。”杨采薇小脸上满是担忧。

“不,很好。”赵虎臣摇摇头,伸出手握住了杨采薇的双手,这妮子的左手却下意识地缩了缩,小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赵虎臣抓住那只如同雪藕一般的皓腕放到灯光下,却见到那截极好看的雪白手腕上有一片红斑一样的红肿,不用看,这肯定是烫伤的。

“我就说嘛,我很笨的。”杨采薇缩回了手,一脸不在乎地嘻笑。

赵虎臣去洗手间用毛巾沾湿了冷水,然后抓着这妮子的手用湿毛巾敷在烫伤的红肿上。

“傻丫头,在爱情上只懂得一味的付出很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你就那么肯定我这么一个一没钱二没势的穷小子不会辜负你吗?”赵虎臣望着杨采薇满是汗渍和烟灰的小脸,轻声问。

“哼哼,你都说你自己是个一没钱二没势的穷小子了,好不容易傍上我这么一个有钱又有势的美女会舍得辜负我吗?”杨采薇一脸的小得意,毛巾敷在伤口上之后她的表情明显舒服了许多。

“《罗丹和他的情人》里面有一句很经典也很辛辣的台词,当现实和爱情狭路相逢的时候,落荒而逃的一定是爱情。我一个一没钱二没势的穷小子,就要在这明珠玩一出跌破所有人眼镜的逆袭,把你这颗水灵灵的南方白菜给拱到我自家菜园子里,守着你,看着你,只有我能拥有你。”赵虎臣抱着站在床边杨采薇的腰,脸埋在杨采薇的小腹上,语音温柔得如同呢喃。

山上最凶猛的五百公斤以上的野猪王大意了也会被一群豺狗围殴致死,豺狗刁滑凶残,阴险狠辣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的赵虎臣只是一只瘦弱而且饥肠辘辘的豺狗而已,在明珠这座城市他正面遇上了野猪王或者熊瞎子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一途,但他敢于搏杀,他习惯隐匿,更重要的是,当一条豺狗瘦弱的身上背负起家庭的责任时,他爆发出来的力量就算是野猪王都要暂避其锋。

杨采薇没有继续在这个房间待多久,因为几乎要醉死在赵虎臣柔情蜜意的她无意间瞥到了站在门口好像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老头,杨采薇的脑海中猛然就出现了老头子在书房里对她说的那句敢让赵虎臣占去一点便宜就打断他三条腿的话,吓得连忙从赵虎臣的身边跳了出来,对老头干笑几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偷吃糖果被大人抓住的孩子,笑完,她就从杨霆的身边窜了出去,当然,临走她还没望嘱咐赵虎臣把她那碗爱心中药给喝了。



第32章 疯了和死了


class="width">一口气跑上了楼,杨采薇盘坐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此时的她没有在赵虎臣面前的柔顺也没有在父亲面前的调皮,那张永远都带着灿烂笑容的小脸充斥着罕见的怒气。

“蒋思思!”杨采薇轻声念叨了一声这个名字,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相比杨采薇的大惊小怪赵虎臣到是淡定从容了许多,在爷爷和师父那样的人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加上随时有可能遇上豺狼虎豹野猪熊黑的山中磨砺,这份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的定力火候到是炉火纯青。

端起杨采薇留下的那碗中药,赵虎臣一口喝尽眉头也不皱一下。

苦不苦?

苦,但也甜,苦在嘴里,甜在心里。

这就是赵虎臣的真实写照。

杨采薇走之后,杨霆就走进房间里,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赵虎臣把中药喝完。

“刚才如果我不在,你就把我女儿留在你床上了吧?”杨霆等赵虎臣喝完药才淡淡道。

欣赏归欣赏,父亲对女婿大多没有什么好感,杨霆对赵虎臣,大抵也如此。

“不至于,我没精虫上脑到把你女儿就地正法的地步,特别是现在的我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保护。”赵虎臣摇摇头,说了一句大实诚话。

“你觉得我很好说话?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你谈就意味着我愿意把我女儿交给你?”杨霆眯起眼睛,语气也轻缓了下来。

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杨霆要动手时从来都不会配合咆哮和大吼大叫,越是轻柔,手段越狠辣,数十年来,已经有无数条生命验证了这一点。

“慈不掌兵义不守财,能做到你这份上即便算不上枭雄但绝对和好人无缘。”赵虎臣毫不客气道。他说的是实话,正如爷爷告诉他的那般,想要上位就要学会心狠手辣,什么叫仁慈,什么叫仁义,那简直就是直接给了敌人一把能够杀掉自己的刀。所以,这个社会,能上位的大抵不会是好人。

“这到是实诚话。”杨霆点点头,站在他如今的位置显然比赵虎臣更加具有发言权,仔细地打量着赵虎臣,杨霆有些感叹,多少年没有遇到让自己捉摸不透的年轻人了,眼前这个小子虽然根底背景都被他了如指掌,但杨霆却偏偏无法将这个小子和其他年轻人一样掌控在手中。~~~~

“那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化,我不可能把女儿交到你手上,起码现在不行,现在的你一穷二白根本就没有保护我女儿的实力,就算是当年我刚起家的时候比你更落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够让我的女儿也吃一次当年我吃过的苦头。”杨霆说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原本他希望在这个年轻人脸上发现一些可以琢磨的痕迹,但他失望了。

“我能体会。”赵虎臣淡淡道,站在杨霆的立场而言,这的确没有过错。就算是他没有和杨采薇有多少发展的念想但赵虎臣也不会摆明了挑出来,这是给大家找不自在。

赵虎臣也并不觉得杨霆过于直白的话伤他的自尊,如果真正落魄过,真正为了活下去而连命都不要过,就会明白这个社会上卑躬屈膝,阿谀谄媚其实都不可恶,所谓的尊严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值钱,它甚至换不回来一个咸菜馒头。

“要是那傻丫头能了解我这个老爹的半分苦心就好咯,我也不用天天东奔西跑地为她忙活。”在赵虎臣的面前杨霆并没有表露出多少上位者的威严,反倒是一个单纯的会发牢骚会抱怨女儿不乖的父亲。

“当爹的不为自己女儿操心为谁操心去,做女儿的不给老爹找麻烦给谁找麻烦去?”赵虎臣微笑着道,做人无所谓好坏,起码在赵虎臣看来,眼前这位注定在明珠拥有极强话语权的男人在父亲这个角色上演绎得十分成功。

“哈哈!这话中听!”杨霆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杨霆从怀里摸出一包软壳的中华来,抽出一根扔给了赵虎臣,自己也抽出来一根,叼在嘴上。

刚要点烟,旁边却递过来了一只拿着拿着打火机的手。

杨霆看了赵虎臣一眼,凑过头去让赵虎臣帮他把烟点燃,看着赵虎臣自己也点燃一根烟以后,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随着呼吸而吐出的烟雾在他的面前缭绕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杨霆轻笑一声,淡淡道:“三十岁以前我的身上一直都带着两包烟,一种是十六块钱的利群,还有一种就是六十五块的软中华,见人递人烟,见鬼递鬼烟。小子,你猜猜,我的烟什么时候递给什么样的人?”

“朋友才能抽得上利群吧。”赵虎臣微笑道,房间中渐渐浓郁的烟草味道让他很适应,虽然抽烟的次数不多,但他的姿势却很标准也很有味道,所谓的味道并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种装深沉装忧郁,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落拓,和袅袅上升的烟雾很匹配。

“没错。只是三十岁之后的我,已经不用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给人陪着笑脸,于是我就把利群扔掉了,我只抽中华,而且只认软中。小子,你再猜一猜,这是为什么?猜对了,刚才你占我女儿便宜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杨霆弹了弹烟灰,平静道,如今的杨霆没有必要在赵虎臣面前展现什么上位者的气势,其实无论是对于女儿而言还是对于整个明珠而言,他杨霆始终都不是什么阳春白雪的大人物,而是一个从草根崛起的下里巴人,撑死了就是一身上带点文雅气息的下里巴人,底层的出身也让他多了一股子寻常上位者没有的悍劲,就是这股子别人没有的悍劲让他能够踩下无数抽极品苏烟抽极品小熊猫的对手站在如今的位面。

“高处不胜寒,在这个利益为上的浮躁年代所谓的感情和义气只不过是人和人之间冠冕堂皇的遮羞布,朋友和兄弟也只是拿来做挡箭牌的替死鬼而已,唯一的区别是有的人一辈子都在被别人利用,而有的人一辈子都在利用别人,显然,你属于后者。爬得越高,身边的挡箭牌就越少,最终没有人会值得你递出当年的利群,包括自己。”赵虎臣的声音很轻,给人一种很飘忽的心不在焉的错觉,一双看似平静的眸子在杨霆眼中却拥有时下年轻人最缺乏的沉稳。

现在的年轻人有一点城府有一点心机和手段并不奇怪,这个魑魅魍魉俱能上位的社会不懂得做七分留三分道理的人根本就存活不久,只是像赵虎臣的沉稳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富有年轻人的冲劲同时还有中年人的沉稳,再加上一颗不错的头脑,杨霆望着眼前的赵虎臣,从未服输的他忽然感慨自己老了。

“想不想知道对你下手的那几个人现在是什么下场?”杨霆玩味道。

“不想。”赵虎臣摇摇头,神情算不上鄙夷也没有多少嘲讽,只是一种由内而发的平静。

“为什么?”从二十多岁辞职下海一直到现在二十年的时间创下了一份偌大的基业,杨霆见过的人不可谓不多,那些寻常人眼中惊才绝艳的天才也见过不少,只是像赵虎臣这样能够给他带来接二连三惊喜的年轻人还真是只此一家。

“因为我有把握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来找我麻烦了。”赵虎臣轻笑道,笑容很浅很淡,却充斥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自信,或者这种自信在杨霆这样的男人眼中看来更加倾向于一种狂妄,但毫无否认的是杨霆对这种狂妄并不反感,甚至感觉亲切,当年的他就是凭着这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才能在卧虎藏龙的明珠硬生生打出一片江山来。

“一共七个人,残废了六个,其中一个手筋挑断,还有一个疯了。张少杰疯了,而那个手筋被挑断了的是他的表哥,可以说张家的第三代就这样毁在你的手上了,这个仇可结大了。”杨霆微微眯起眼睛,一张极有味道的脸庞上并没有掩饰对赵虎臣的欣赏。

狗急了尚且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设身处地地想想,若赵虎臣不将这件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上恐怕躺在地上回不来的就是他,因此杨霆并不觉得赵虎臣将这间事情做得过分了,反倒在很大程度上抱有一定的认同。

“其实你有能力杀掉他们的,为什么不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一了百了?你似乎不像是优柔寡断的人。”杨霆问出了他最关心的最后一个问题。

“一个疯了的人和一个被废掉的人处理起来肯定比两个死人要麻烦,最起码能够给我一个逃跑的时间,如果出现了两个死人的话,恐怕现在公安局应该已经成立了所谓的专案组并且发布我的通缉令了吧。而且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大的惩罚。”赵虎臣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吸进最后一口烟雾的他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面无表情的他有一种和微笑时的儒雅淡泊有一种截然相反的阴冷狠辣。



第33章 我的男人


class="width">“好。-====-”杨霆点点头,站起身来转身出门去,走到门口打开门转头对赵虎臣说:“就像是我对我女儿说的,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这两天就待在紫园不要到外面去乱跑了,在这一亩三分地,没我点头,谁都带不走一个人。”

赵虎臣点点头,没有说谢,他和杨霆都很明白这两个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免费的午餐,杨霆帮赵虎臣扛下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赵虎臣就必须付出。

“跟我做事怎么样?放心,不会让你做些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事,就算是你肯我肯我女儿都不会肯,我让你帮我管理一些产业。”杨霆的条件并不出乎赵虎臣的意料之外。

“没问题。”赵虎臣点点头。

杨霆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关上门离开。

房间又重新回归了黑暗,赵虎臣撇过头看了一眼摆在床边的中药空碗,联想到那个一天之内连续两次感动自己的妮子,心中的温暖如同水银泻地一般轻轻荡漾开来,正逢月光从窗外溜进房间,靠在床上的赵虎臣从胸口摸出了那块无论什么时候都被贴身带在身边的玉佩,心静如止水。

一个人没有能力的时候一味逞强其下场可能和英雄没有一星半点关系而更大的概率是沦落为遭人耻笑的狗熊,赵虎臣清楚现在的自己没有那个能够摆平张家,摆平明珠的能力。或许按照杨霆原本对他所期望的那样,默默无闻地跌爬滚打二三十年,未必就不能站在和现在的杨霆比肩的位置,但他没有时间等待,用二三十年的时间去爬上一个寻常人看来高不可攀的位置。因此今天的冒险也是他孤注一掷的豪赌,输了,他兴许连明珠都出不了,赢了,他就能够最大限度地在短时间内上位。

幸运女人在十字路口又一次做出了对赵虎臣有利的选择,事实证明他赢了。起码杨霆的态度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现在自己的出境不由得让赵虎臣联想到了那个半辈子都埋没在赵家村的爷爷很久以前说过的话,在这个社会上混一口饭吃,无时无刻不在博弈,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棋盘,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对弈,小人物劳心劳力一辈子勾心斗角一辈子在大人物的对弈之间不过是一枚棋子和另一枚棋子之间的交换与换位而已,一个小人物想要坐上对弈的大盘,不但需要足够厚黑的城府,足够狠辣决绝的手段,还要信奉虚无缥缈的运气,以及最重要的履薄冰步步为营,心怀敬畏的心态。-====-

那个在赵虎臣二十岁的时候就早早追寻着旧人而去的老人似乎算死了赵虎臣一定会有自己的作为,所以他,还有那位同样埋没在赵家村的师父在赵虎臣二十年的生命中孜孜不倦地传授着他们的学识。

赵虎臣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自己会走到什么样的高度会不会跌下来摔死,但他清楚,这个大染缸,一旦进去了,不成花旦就变成丑角,出局,就意味着身死。

第二天赵虎臣起了个大早,正打算要出去煎药却见比他起得更早的杨采薇正蹲在院子外守着中药炉发呆。

此时吴婶恰好走过来,见到赵虎臣,便停下脚步,指了指在院子里背对着他们的杨采薇,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来的时候小姐就已经在等着我让我教她煎中药了,我本来打算亲自来但拗不过她。”

赵虎臣笑着点点头,悄悄走到杨采薇身后,俯下身从身后抱住了这个有时候傻的可爱的妮子。

“吴婶来煎也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这么辛苦?”赵虎臣轻声问。

被赵虎臣吓了一跳的杨采薇转过头看了赵虎臣一眼,露出甜蜜灿烂的笑容,道:“那当然不一样了,我要亲自给你煎药才放心!”

“昨天的烫伤好了一些没?”赵虎臣握住杨采薇的手,反转过手臂,那一片红肿已经好了许多,但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痕迹。

“已经不痛了。”杨采薇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妞,不顾辛苦疲惫的她一个劲地讨好赵虎臣一是真心疼赵虎臣,二来也是希望赵虎臣能够看到她的付出,虽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加没有涉足过这个之前在她看来有些神秘甚至有些可怖的感情圈子,但杨采薇还是懂得一个粗浅的道理,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一厢情愿的爱情,她承认自己是无可救药地上了赵虎臣的贼船,她更加希望用自己的所有紧紧地抓住这艘贼船的桅杆。而此时,赵虎臣脸上的心疼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赵虎臣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平静轨迹发展,似乎并没有因为张家的事情而发生任何改变,除去每天喝两帖中药之外赵虎臣就待在紫园的别墅,看书,然后再寻找关于那块按照韩书画的话来说很可能是玉圭的玉佩线索。

张家的事件所造成的轰动是必然的,只是这种轰动在人为的干预下并没有影响到紫园的赵虎臣,而赵虎臣也依然如故,他没有觉得自己干掉了张家的两个男人就不可一世了,同样也没有因此而害怕张家的报复,他用一种近乎事不关己的态度冷漠地对待外界的波澜。

而杨采薇这些天也一直陪着赵虎臣没有外出,虽然偶尔手机铃声会响起但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把电话挂掉,后来甚至干脆直接关机。

一直到一天晚上,从楼下赵虎臣的房间蹦蹦跳跳回到自己房间的杨采薇一关上门,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愤怒的冷漠。

打开一直关机的手机,数十条提示短信让她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分钟。

杨采薇翻着来电记录,选了一个电话打得最勤快的号码发出去一条短信,然后就马上关机。

第二天。

半岛咖啡。

杨采薇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寻常的拿铁,虽然对凯悦中庭那精致的特种拿铁有着近乎偏执的爱好但这并不意味着杨采薇就不碰普通拿铁。

雪白的咖啡杯中透出来的温暖让她微凉的手心很舒服,就像窗外洒进咖啡厅内的阳光那样让人感觉懒洋洋的,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秋的凉意已经席卷过了这座城市,虽然地处南方但在这个秋季的末尾时节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寒冷来,而这种时候,一杯温热的咖啡和一束金灿灿的阳光就是午后最舒适的享受了。

静谧的咖啡厅那道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走进咖啡厅,扫视了一圈之后在靠窗的角落位置见到杨采薇,可爱女孩仿佛松了一口气,带着点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忐忑走过来,坐下,向服务员点了一杯蓝山。

“采薇。”周柒柒看着的好友,竟然感觉自己有些紧张,而这种感觉是面对好友圈子中最强势的蒋思思也未曾有过的。

杨采薇是她们的圈子里头最好说话的一个,几乎从不会和别人脸红争吵,一来她是最漂亮的而且背景也极深,那些同样处于这个圈子的男人们巴结她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惹这位大小姐生气,而在她们几个女孩子里头,周柒柒也和杨采薇最说得来,因为周柒柒不会从杨采薇的身上感受到和蒋思思那样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和颐指气使。

“柒柒,我们认识多久了?”杨采薇轻轻喝了一口拿铁,意大利式的咖啡香醇悠远,加上剂量不少的浓郁牛奶,两者组合让拿铁咖啡充斥着一种令人迷醉的香甜气息,略带些粘稠的咖啡从杯中滑入口腔,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喝咖啡而是在喝牛奶,牛奶的馥郁和咖啡的回味悠长让拿铁拥有独树一帜的资本,同样这种甜蜜多过于甘苦的口味也是杨采薇选中它的原因。

“从初中第一次见面开始算的话,应该有七八年了吧。”周柒柒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咖啡,用汤匙搅拌着咖啡,道。

“那好,就这七八年的交情,今天我问你一句,那天你和蒋思思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的?”杨采薇放下了雪白的瓷杯,在好友和赵虎臣面前的柔顺天真并不代表她真是一个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帮人点钱的女人,有杨霆这样的父亲会生育出怎么样的女儿大抵上也可以猜测一二,只是她从未将这份蛰伏在基因中的强势表现出来过而已,她喜欢做一个乖乖女更多过于做一个蒋思思那样任何事任何人都要算计一番的强势女人,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触及到她的底线,而如今,赵虎臣就是她的底线。

周柒柒明白杨采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但也没有想到这个向来很少表现出泼辣一面的好友会来得这么干脆和直接,联想到仅有的几次这位好友发飙的情形,周柒柒叹息这一次杨采薇恐怕是较真了。



第34章 我的男人1


class="width">“是的。<<>>”事到临头,周柒柒反而平静了下来,表情淡然,低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蓝山咖啡。

“赵虎臣是我男朋友,以后,他会是我的丈夫。”杨采薇没有再看坐在对面和自己相识了七八年的好友,实际上特意提早二十分钟过来的她一直都在回忆着两人过往的种种,关系的确算不上有多好多亲密,甚至中间会带一些双方家长都刻意推动的外部因素,但两人之间的友谊的确还算干净,杨采薇不会很做作地去拒绝所谓利益的结合,出身在这个圈子的她比普通人更加明白人和人之间不可能只有纯粹的感情联系,利益的纽带在通常情况下比任何所谓的感情都要牢靠,正如假设她的父亲不是杨霆,而对面周柒柒的父亲也不是明珠市市委秘书长周山海那么她们之间兴许就没有认识的可能性。

就像一个千万富翁可以和一个农民握手,但绝对不可能和他称兄道弟。

辛辣,同样现实。

“采薇,你说真的?”周柒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好友,就算是了解杨采薇认定一件事情之后就不会轻易回头的性格但她也没有想到杨采薇会在这方面如此执拗,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杨采薇现在的男朋友和未来的丈夫,如果不是从杨采薇的口中得到证实的话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你了解我的,我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杨采薇端起咖啡杯,放到唇边凝滞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去碰那杯已经微凉的咖啡,而是用了一种极坚定的语气道:“我知道,张少杰是始作俑者,而蒋思思就是推波助澜惟恐天下不乱的罪魁祸首,这件事情,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采薇,思思也是为了你好。”周柒柒听着杨采薇语气中透着一股子让她极陌生的煞气便急切道。捏着咖啡匙的手微微发白显露出她的紧张,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看到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

“为我好?且不说这些日子蒋思思为了撮合我和蒋仕逸是多么的费尽心机,就这一次的事情,我和谁谁谁怎么样也不关她的事情,我老头尚且默认了更何况她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蒋家人?蒋思思心里想的什么,我知道,你也不是糊涂人,蒋家人的心思更是司马昭之心,如果她蒋思思针对的是我那我大可以和以前一样就傻乎乎地当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次她针对的是我的男人,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杨采薇从来都不会表现得很强势,这并不代表她的性子就很柔弱,相反,她的基因里有遗传自杨霆的高傲和跋扈,很少将这两种情绪表现出来的她一旦被触及底线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即便是适应了蒋思思的周柒柒都有些难以接受。-====-

“采薇,这样一个男人真的值得你付出那么多吗?甚至不惜代价和你的好友彻底决裂?他一个男人却只知道躲在你的身后?”大脑混乱的周柒柒搞不清楚那个叫赵虎臣的男人到底拥有什么样的魔力会让好友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承认赵虎臣拥有一股子寻常男人没有的儒雅气息,而且射箭厉害,很低调,没有让她看了就恶心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最牛逼的张扬,但这一切都不是能够改变杨采薇的理由。

“只知道躲在我身后?看来张家人的保密措施做的很不错,你还不知道张家两兄弟的下场吧?”杨采薇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只是说重伤,进医院还没出来,还有,怎么是两兄弟?”周柒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这件事情张家出乎意料的平静的确让她很纳闷,她不是没有去见过张少杰,但却都被张家人以重伤需要疗养给婉拒了,从蒋家人那里打听张少杰的情况也都讳莫如深,本来就意识到有些诡异的周柒柒见杨采薇的神情下意识地察觉到张少杰的情况不是张家人所谓的重伤需要疗养那么简单。

“你知道张少杰有个在警备区的表哥吧?他表哥是明珠警备区侦察连的连长,上次带了侦察连的五个侦察兵对虎臣下黑手,结果是那五个侦察兵两个靠食管维系生命三个下半辈子要坐轮椅而张少杰的表哥被废了一只手,至于张少杰,被虎臣整疯了。”虽然杨采薇并不崇尚暴力,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中的自豪是显而易见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个一直都习惯于用沉默和冷漠来面对世俗的男人拥有令她父亲也惊叹不已的强大,这,就是她的男人!令她骄傲的男人。

周柒柒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跋扈和嚣张?

干掉了五个侦察兵还有一个侦察连的连长,豪门张家的大公子被他废了一只手,二公子更是被他活生生玩得疯掉。

猛然想到了第一次见赵虎臣的那一天,这个男人对待那些所谓公子哥少爷们的冷漠,周柒柒忽然觉得那些所谓大少太子们简直幼稚弱小得可笑,她有些理解杨采薇了。

起码,周柒柒已经看到了拥有不低智力值的赵虎臣同时还拥有强横到令人呻吟的武力值,再加上足以支配着一切的城府和头脑。

“柒柒,我能理解你,而且我也不怪你,我只怪蒋思思和蒋仕逸。我今天之所以找到你,是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掺和进去,当然,你也可以提前去提醒蒋思思,既然把你约了出来并且告诉你这一切我就不怕你给蒋思思通风报信,他蒋家在明珠是数一数二,但我杨家也未曾怕过谁。话说到底,我之所以选择我亲自出来解决这一切就是因为不想把事情做绝。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你觉得我杞人忧天也好胡言乱语也罢,日后若是让虎臣来处理这件事情,蒋家的下场恐怕比赵家要更惨。我了解他,别人不犯他,他未必不去犯人,但若是别人犯了他,他必定犯人。”杨采薇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了,身后,周柒柒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目光还呆滞在原地。

走出咖啡厅,杨采薇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大大地出了一口气,她记得妈妈曾经对她说过,一个女人真正的聪明不是拥有多么高多么高的学历,拥有多么高多么高的职务和收入,那些虽然能够证明女人的能力但也会让男人望而却步,重要的是这些都不是聪明,真正聪明的女人是懂得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合适自己并且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男人,杨采薇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找到了那个男人,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根基,但杨采薇相信,只要给赵虎臣一个舞台,他就能够在全世界的瞩目下上演一出从草根到巅峰的神话剧。

这就是女人可怕的直觉,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也改变了一个时代的轨迹。

赵虎臣坐在小公园的凉亭里,身边还有一个包裹得如同小粽子一般粉雕玉琢的可爱女孩,这女孩此时正骑在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藏獒身上。

这只藏獒站起来能有大半个成年人的身高那么高,毛发松软而蓬松,四肢雄壮身躯就如同一头老虎一般魁梧。

桀骜不羁的藏獒向来最难驯服,野性难驯的它们是世界上最不畏惧暴力的犬种之一,而也正是因为这份遇上老虎狮子都敢冲上去的野性让它的骨子里就不甘成为人类的宠物,因此时不时总有藏獒攻击人类甚至是主人的事件发生,眼前这头藏獒那股子的野性同样没有被泯灭,只是它对这小女孩却极和善,就算是坐在它身上的小女孩用手揪藏獒的耳朵也未见它有丝毫不满。

不过这一切在赵虎臣看来,多少是这头藏獒吃够了这拥有恶魔潜质的女孩苦头才这么老实听话的。

这一人一獒就是那天晚上赵虎臣和杨采薇在公园里遇见的极品组合。

自从第一次在赵虎臣手上吃了大亏之后,这藏獒就认得赵虎臣,在小女孩牵着它到处溜达时这藏獒嗅到了赵虎臣的气味,一路狂吠着驮着女孩向凉亭冲过来,它的下场自然可以遇见,被赵虎臣连续三次狠狠踹出凉亭之后这通人性的藏獒也明白眼前这个人类根本就是无法战胜的强大存在,于是它就乖乖地趴在凉亭的地面上不动弹了,一双充满兽性的眼睛瞥向赵虎臣的目光中竟然有些惊惧。

只有野兽才能够嗅到赵虎臣身上屠杀无数猛兽的血腥味。

藏獒虽然不畏惧暴力,但这并不代表它能够战胜来自于天性发自于骨子里对死亡的恐惧。

“师父,你帮我抓那个好不好?”小女孩从藏獒身上下来,吃力地爬上凉亭的座椅上俯着栏杆,指向在凉亭外几丛在秋季已经凋零的树杈。



第35章 媚如妖


class="width">本想要拒绝的赵虎臣见到小女孩希冀又渴望的眼神,心中一动,便笑着点头答应。<<>>

“耶!”小女孩欢呼一声,抱着赵虎臣的脖子吧唧一声在赵虎臣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按照杨采薇的话来说,这女孩早熟得可怕,但终究却还只是一个孩子。

爬树掏鸟窝这种事情对于赵虎臣而言并不是第一次做,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爬上树偷鸟蛋的他在小女孩近乎崇拜的目光下爬上那株树,探进鸟窝,却摸到了一只毛绒绒的雏鸟。

鸟窝里很脏乱,常年都在山上厮混的赵虎臣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鸟窝恐怕有几天没有成年鸟飞过来了,而这只雏鸟也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赵虎臣捧着那只还会叫的雏鸟从树上下来,小女孩迫不及待地迎上来,凑过脑袋神奇地看着赵虎臣手心的那只不断尖叫的雏鸟。

得到了雏鸟之后小女孩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手上这只柔弱的小生命给吸引了过去,回到凉亭,赵虎臣坐在栏杆旁,望着凉亭下的湖水漫漫,秋高气爽,站在这个季节的末尾仿佛已经能够触及到了冬日的冰凉,吸进一口空气都带着弄弄的凉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赵虎臣忽然有些怀念在赵家村,阳光散满了山坡,到处都是阳光和花草的清香气息。

紫园的景色不可谓不美,处处透着一股子华丽的贵气来,这股贵气不强势不逼人,让人一旦住了进来就很容易沉浸下去,只是这对于赵虎臣而言,终究多了一份人为的粉饰太平,而赵家村虽然杂乱了一些,终究自然祥和了许多。

“师父!我要养它!”小女孩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雏鸟跑到赵虎臣面前,笑容灿烂。

“它养不活的。”赵虎臣摇摇头,似乎并不介意这句话会让孩子蒙上阴影。

“为什么?”小女孩果然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山雀,性野,接受人类喂养的可能性为零,它和你脚边的这只大狗可不一样。”赵虎臣踢了踢趴在地上受到无妄之灾的藏獒,笑道。

“那它是不是会死掉?”小女孩嘟囔着嘴委屈地问。

“不过它现在还小,如果你很小心地照顾它的话或许它会把你当成妈妈也说不定。”赵虎臣犹豫一会,还是没有捏碎这丫头最后一点希望,摸着她的脑袋微笑道,大不了,死了以后再给她买一只好养活的金丝雀就好。

“太好了!”小女孩显然极相信赵虎臣的话,一听到还有希望顿时欢欣了起来。

赵虎臣抬起头,凉亭外,一个婉约的女人款款而来。

赵虎臣始终都认为令人一眼惊艳却不会停留在男人心头的女人或许可以称之为漂亮的女人却始终达不到美女这个层次,真正中国式的美丽女人不应当是执着于皮相的美丽或者精致,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典雅婉约,当然气质可以不同,但有一点是不可违逆的那就是女人的美丽达到一定的境界理应是由气质主导外貌,古人长叹佳人一顾倾城人,再顾倾人国,对美丽描绘的极致也莫过于此。

眼前这个正缓步而来的女人,当得一句倾城。

这个女人属于那种一眼之下惊艳,久久不能忘怀,那道婉约身影一直都停留在心间挥之不去的极品。

“小姨!”赵虎臣身边的女孩一见到那女人,就欢呼着扑上去。

女人的双眸从赵虎臣身上收回来,望着朝自己扑来的女孩,微笑着半蹲下身接住了女孩娇小玲珑的身体,轻声责备道:“灵芝,不是说好了不准乱跑的吗?我找你好久。”

叫灵芝的小女孩扬起头对婉约女人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手,把手心里正在鸣叫的雏鸟献宝般地递给女人看,孩子气道:“小姨,你看,这是师父抓给我的呢!我要养它!”

“师父?”女人摸了摸灵芝的脑袋,抬起头望向正站在凉亭里的赵虎臣。

微笑着点点头,算是这个女人的示意,赵虎臣同样微笑点头。

女人并不掩饰的疑惑和警惕并没有让赵虎臣多反感,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叫灵芝的小丫头背景来历不简单,而这个被灵芝称之为小姨的女人抱以一种习以为常的敏感和警惕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他是我的师父,他可厉害了,你看小白在我师父面前都乖得跟一个鹌鹑一样呢!”灵芝自豪道,边说还边用手一把揪住了从凉亭里站起来走过来对女人摇头晃脑的藏獒耳朵。

“你就是那天帮灵芝找到小白的人吧,那天很感谢你。”女人微笑道,这个注定了与那些在财经杂志上抛头露面的所谓女强人不在一个层次的女人拥有令人窒息的魅力,不重,却没有人能够忽略。

如果说有那么一批人从出生起就注定和平庸划清界限,那么赵虎臣相信这个女人就属于其中之一,这里所说的平庸并不单指物质上的平庸,更多的是一种精神气质上的平庸,最大的差别是什么?暴发户和真正的贵族之间的差距,大抵能诠释。

三代培养出一个贵族,真正的贵族并不是出门开劳斯莱斯回家住超大坪别墅,手上带着名表身上穿着阿玛尼就是的,这些属性只能鉴定出你是一个暴发户。

赵虎臣所知道的蒋思思那个圈子之中,大多如此,而真正能让赵虎臣耳目一新的也只有杨采薇这个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傻妮子。

女人的身上并没有很张扬的牌子,却很匹配她的气质。

“我只是自卫而已,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带着藏獒出来到处溜达的。”杨采薇那妞经常说赵虎臣眯起眼睛笑的时候很有味道,会给人,特别是给女人一种踏实的厚重感。

“小白是灵芝从小养到大的,在它刚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灵芝,所以一人一獒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女人微笑着做出解释,刚在凉亭坐下,灵芝就捧着那只雏鸟靠了过来,小丫头在女人怀里扬起头天真道:“小姨,你说叫它什么好?”

“随便你,这是你的宠物,不过灵芝,我并不建议你去养它。”女人摸了摸灵芝的脑袋,淡淡道。

“为什么?和师父说的一样你也觉得它会死吗?”灵芝咕哝道,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手心扑腾的雏鸟。

女人诧异地看了赵虎臣一眼,随即转头对灵芝微笑道:“养大了以后它会飞走,你会伤心吗?”

灵芝使劲点头。

“如果养不大,死了,你会伤心吗?”女人又轻声问,眸子中有种灵芝这样的孩子察觉不出来的浅浅黯然。

灵芝使劲点头。

“我知道灵芝以后会伤心,所以小姨不建议灵芝去养它,但小姨也不会反对,因为有多东西要经历过才会懂,灵芝虽然还小,但要慢慢地学会长大。”女人轻轻叹息一声,摸着灵芝的脑袋,笑容却依然能够在这个稍显寒冷的季节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灵芝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跳下了长椅,跑到赵虎臣面前,嘟着小嘴问:“师父,小姨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她很想从赵虎臣身上得到不一样的答案,但赵虎臣却还是给出了一个稍显残酷的回答,他蹲下身来,直视着灵芝那双令绝大多数人都自惭形秽的纯净眸子,淡淡道:“小姨说的没错,但小姨的意思是养不养它本身并没有对和错的分别,小姨在教导你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看起来不同的选择或许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在大多数时候我们做事情都要走一步看三步,这不仅仅是一种为人处事的方法更是一种生活的智慧,或许灵芝现在还不懂,但等灵芝长大了以后会懂的,现在的灵芝,只需要快快乐乐的就好。”

灵芝似懂非懂地眨巴着一双眼睛,望着赵虎臣,又转过头看了看一直都凝视着她的小姨,却没有从两个人身上得到更深层的答案,最后只能嘟嘟囔囔地低下头逗弄着手上的雏鸟,显然,这丫头还是打算养它。

“灵芝,我们该走了。”女人站起身来,对灵芝伸出手。

灵芝用一只手牵着小姨,又扭头对赵虎臣道:“师父,一起去我家吧!”

女人礼貌而含蓄地对赵虎臣说:“要不一起去坐一坐吧,我想灵芝的干爷爷也很希望见到你的。”

赵虎臣摇摇头,淡淡道:“我也要回去了。”

对失望的灵芝挥挥手,赵虎臣转身离开。

“小姨,为什么师父不去我们家?”灵芝仰起头看着小姨。

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虎臣的背影,听到灵芝的声音便低下头对灵芝微微一笑,牵着她向另一方向走去,道:“或许他不想越过雷池。无疑,这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第36章 苏媚娘,斧老三


class="width">赵虎臣回到家的时候恰好遇到杨霆从外面回来,眉头紧锁的杨霆见到赵虎臣也只是点点头,继而便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站在楼梯口,杨霆忽然转过身来,对赵虎臣道:“小子,听采薇说你最近一直都在研究商业方面的书籍?”

“是的。”赵虎臣点点头。

“懂不懂企业管理?”杨霆又问。

“哪方面的?没有实践过的理论只是纸上谈兵。”赵虎臣皱眉道。

杨霆愣了愣,随即点点头,笑道:“说的不错,理论再强大也需要实践去检验,小子,跟我上书房来。”说完,他便进了书房。

杨霆示意赵虎臣把门带上,随即开门见山道:“今天晚上有一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另外两边的人一个是明珠的一姐,还有一个是斧头帮的老大,一直以来就和我不对眼,这一次又和张家眉来眼去,显然是打算敲我一记闷棍。”

“先下手为强?”赵虎臣挑眉玩味道。

“那是拥有能够一次打得对方永不翻身的前提之下,如果那个斧头帮这么好对付他就没有资格和我站在对立面这么多年。”杨霆摇摇头,充满儒雅气息的脸庞上满是笑意。

赵虎臣点点头。

“好了,没事了,出发的时候我会叫你的。”杨霆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不仅仅是**上,白道上的生意也受到张家的影响了吧?”赵虎臣临出门前问。

“这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机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杨霆眯起眼睛笑道。

“退一步,再进一步。”赵虎臣点点头,笑容同样风轻云淡。

“好!好一个退一步,再进一步!我现在就是退了一步,那些在内部跳大神的牛鬼蛇神尽情地嚣张,等我进一步的时候内忧外患一并解决掉!”杨霆大笑,这年轻人真是有意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让他能够为一句话而产生浮一大白的冲动了。

赵虎臣轻笑一声,转身走出书房,关上门。

走到客厅,却发现杨采薇这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抱抱。”有时候杨采薇会表现出很孩子气的黏腻,例如此时正对赵虎臣伸出双手的她一脸你不抱我我就不乐意的娇憨表情。

赵虎臣走上去把这小妮子抱在怀里,坏笑道:“我可先说好,待会吴婶或者你爸出现不要怪我不提醒你。”

“切,现在谁还不知道你这大尾巴狼已经拐跑了本大小姐呀!看到就看到。”杨采薇嘻嘻一笑,勾着赵虎臣的脖子道。

“晚上我和你爸爸会出去。”赵虎臣抱着杨采薇的身体,道。

杨采薇愣了愣,很聪明地没有追问,只是应了一声。

“保镖守则第四条,不准拈花惹草。”杨采薇憋了半天,还是弱弱地强调了一句。

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翘挺的小屁股,暧昧道:“还没把我们家傻丫头给吃掉,哪有心思看别的女人?”

敏感部位受到袭击的杨采薇假装不知道赵虎臣的手一直停留在那个羞人的地方,只是抱着赵虎臣的她微微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了赵虎臣的脖子里,嗅着淡淡的好闻的男人味道,杨采薇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

夕阳落下地平线,一天又要过去,而一直都呆在书房的杨霆终于下楼,此时赵虎臣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离开。

杨霆的车是极霸气的凯迪拉克XTS,在豪车遍地的明珠凯迪拉克XTS并非是最显赫的,但若要论最霸气嚣张的车它绝对能够排上前三,秉承了凯迪拉克品牌一贯的大气和霸道,XTS融入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华贵视觉元素,加上最初就是用来抗衡宝马7系的高端市场定位,这样一辆车足以让男人热血沸腾起来,用一句话来概括,中国买得起凯迪拉克XTS的人不少,但真正合适它的主人却真的不多。

杨霆,算得上一个。

上了车,杨霆就抛过来一根烟,还是老样子,软中华。

点燃上烟之后,赵虎臣看这窗外倒退的景色,路边商店里如同白昼的灯光和昏黄的路灯交相辉映,加上时不时呼啸而过又或者对面呼啸而来的车辆同样刺眼的灯光,他忽然感觉有些啼笑皆非,吸入一口烟进肺,淡淡道:“几个月之前我还在那个鸟不拉屎人迹罕至的农村里琢磨着第二天上山是不是能够运气好一些打到一头大猎物多吃几天,顺便毛皮也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但现在我却站在全国最繁华的城市即将与这座城市最凶厉的黑帮大佬觥筹交错,命运这娘们还真他妈会开玩笑。”

“人和人之间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命运可以让一个富翁一家之间一无所有,也可以让一个原本一无所有的人一夜之间拥有别人为之拼搏奋斗一生的东西,权力,地位,金钱,女人。”杨霆按下了车窗,伴随着一阵平稳的玻璃下滑声音车窗外冷冽的风倒灌进了车里,令人精神一振。

“还真是令人着迷呢。”赵虎臣微微眯起眼睛,轻笑道,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只有偶尔行驶过路灯下的时候才会惊鸿一瞥,用眼角的余光偶尔抓住着惊鸿一瞥瞬间的杨霆同样因为那张脸庞上的阴鸷而心中一跳。

“我这辈子,自认老天爷待我不薄,做过老师拿过工资,下海之后学别人去做生意,结果因为太信任别人而亏得血本无归,最后还是老婆卖了嫁妆才不至于揭不开锅,而后靠着老婆的人脉接到了一个工程,从此我就学会了承包工程和转租工程,资本就是在这种暴利的倒卖中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一直到拥有了忠实于我自己的手下,也拥有了自己的公司,我就开始漂白自己,如今的辉煌集团市值数十亿,在明珠没人不知道我杨霆的名字,可当年与我共患难的老婆却在我最辉煌的时候离开了我。”杨霆将车缓缓在红灯前停下,不远处的交警大致认得这辆车的车牌,原本牛逼烘烘的指挥也变得小心起来,正如他自己所说,明珠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杨霆的名字,而这这辆车就算是正大光明地闯了红灯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只是杨霆早就过了非要闯几个红灯飙出几十上百码的超速玩弄交警来显示自己强大的年龄。

“二十年前有你老婆在,二十年后有你女儿在,比那些起早贪黑一个月不过刚刚糊口而且还要劳心劳力地应付家里的黄脸婆,日益长大的孩子们早恋,逃学这些问题的寻常人你要舒服太多太多了。”赵虎臣淡淡道。

“哈哈,所以我很知足。”杨霆的笑容中满是一种达人知命的豁达,松开刹车一脚油门,凯迪拉克在一声低沉的轰鸣声中渐行渐远。

杨霆这样的男人还有两个起码跟杨霆是在一个位面上的人参与的饭局当然不可能是在某家寻常的饭店或者酒店,赵虎臣此行的目的地是明珠的雍福会,用杨霆的话来说,这家刚成立不久却处处透着神秘的私人会所背景强大到足以让一般的市委常委望而却步。

它所在的建筑以前是英国领事馆,赵虎臣和杨霆在门口下车,自然有人会把车开到停车场。

站在雍福会的门口,看着眼前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显得有些老旧的建筑,赵虎臣丝毫不会因此就认为杨霆危言耸听,相反,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西方复古风格的建筑加上东方复古化的装饰让这家会所的格调在几笔勾勒之间便带给人不能忘怀的深刻印象。

在门口的水泥柱上,赵虎臣看着“雍福会”三个白底黑字的会所名,旁边是被漆成新绿色的铁栏门,里间,灯火辉煌。

“走吧。”杨霆淡淡道。

赵虎臣点点头,两人跨进了这家号称西雍福寿安康的会所。

雍福会给人的第一印象



第37章 明珠一姐


class="width">雍福会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建筑布局紧密,人少,不但是客人少,就连服务员也很少,但偶尔能够见到的服务员无论男女却都是清一色的气质外貌绝佳的帅哥靓女,在这里很少见到边走路便大声说话的人,就如同明珠上层所言传的那样,能够随意进出雍福会的大抵不会是暴发户,而暴发户也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即便遇上了相识的人也只是轻声交谈,漫不经心,这个成语就是雍福会给赵虎臣的感觉。无论是人,还是建筑。

一名身穿大红色旗袍的美女服务员在前面带路,笑容款款无论是双手摆放在腰侧的位置还是站立的姿态,行走间的步伐间隔都能够体现出这名服务员训练有素的素养,这样一个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在普通的大学都是毫无疑问系花笑话的美女在这里随处可见,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们都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按照天地玄黄的区分,杨霆所订的包厢在天字第二号,路过天字第一号那紧闭的房门时杨霆忽然转头对赵虎臣耳语一句:“什么时候你有资格进这里面了,才算是明珠真正的这个。”杨霆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赵虎臣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包厢门,那上面挂着的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牌子,上书天字第一号,微笑淡淡道:“想进去的人没能力进去,有能力进去的人未必就想进。”

杨霆闻言轻笑点头。

天字二号的包厢占地面积很大,内里装饰极尽古朴奢华,以暗棕色为基调的整个包厢内沉淀着历史的厚重感和一股子低调奢华的高端品味,身穿旗袍的美女带两人进门之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杨霆示意赵虎臣随便坐,他走到右边的休闲区在一张檀木沙发上坐下,望着窗外,淡淡道:“今晚还有两个人,估计十分钟之内都会到,之前和你说过,一个是明珠的一姐,这个女人姓苏,管她叫媚娘就好,她不是今晚的主角,主角是另外一个叫斧老三的,这人是斧头帮的老大,当年斧头帮刚在明珠混的时候一共是三个老大,斧老大,斧老二,还有他斧老三,如今斧头帮在明珠已经有了自己说话的分量三位老大却只剩下了一个,这本身就耐人寻味的事情,所以这个人不好对付。

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带你来吗?”

杨霆转过头,看着坐在他对面波澜不惊的赵虎臣,玩味道。

“多看,多听,少说,少做。”赵虎臣毫不犹豫道。

杨霆点点头,并没有多少意外,综合之前赵虎臣的表现来看能看出他的真正目的也并不奇怪,若是说不出来他才真的奇怪或者说是失望。

两人没有等多久,包厢的门再一次开了。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子冷魅气息的女人。

冷艳,这是赵虎臣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个想法。

一头青丝用一支玉钗盘起叉在脑后,上身穿着职业装,而她的脖间系着一条黑色的Prada的丝巾,赵虎臣当然认不出来这个女人身上衣饰的牌子,他也不知道Prada是一个正统中有点妖异的牌子,和大名鼎鼎的范思哲不同,这种妖异更趋向于一种糅合了传统典雅的另类。

他只是感觉,这个女人很经典,绝对是男人一眼之后难以忘怀的类型。

果然人如其名,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这个女人精致妩媚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副金边眼镜让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知性和理性气息,像是这样的女人,寻常的男人别说追求,就是正眼看一眼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太强势,太强势。

赵虎臣在心里给出连续两个太强势的评价让这个女人的属性昭然若揭。

“杨霆,今天我可是来了,这个人情还给你了,不过话我先说清楚,到时候你和斧老三起了冲突我可是两部相帮,我这个弱女子还要仰仗你们两位的鼻息过日子讨生活呢。”媚娘还没等杨霆开口便开门见山道,习惯性地在赵虎臣脸上扫视而过,继而将目光停留在杨霆身上,淡淡道。

虽然语气很淡,但还是饱含一种令男人感觉到压力的冰冷。

“媚娘能来就好。我和斧老三之间的恩怨跟别人没关系,自然不需要媚娘为难。”杨霆充满儒雅气息的脸庞很容易给人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老师而不是在明珠市叱咤风云的一方豪杰,他和媚娘,的确属于用一个领域中同样优秀却分属两个极端的人。

“这就是你不惜代价都要保下来的年轻人?杨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媚娘坐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很自然地点燃女士香烟,打量着赵虎臣。

赵虎臣习惯性地保持沉默,正如他所说,多听多看少说少做,越俎代庖的事情他不会做,也懒得做。

“他是我女婿,以后就是他坐在这里和你谈事情。”杨霆看着赵虎臣,不急不缓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媚娘脸庞上终于浮起一抹涟漪,虽然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再一次把目光转向到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杨霆身上,媚娘试探道:“你五十都不到就开始考虑接班人的事情了?更何况,这年轻人还太嫩。”

杨霆淡淡道:“媚娘,你不用试探,我们这一行做的什么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晚上还能坐在这雍福会里谈笑风生,说不定明天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后面的事我早就安排好了。我没有后顾之忧,谁想动我,我就敢动他全家。”

“哈哈!谁敢动你杨霆?我斧老三没动手就没人敢伸出这只手来,真要说有人,那也该是我先来,杨霆,你说对不对?”人未到,声先到,粗狂的声音首先便在人的脑海中勾勒出这个声音主人足以令人望而生畏的形象来,只是推开门之后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身材中等,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男人来,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油光锃亮,这种人乍一看极正气浩然,但骨子里却是一个为非作歹杀人越货的**魁首。

这是一个眉宇间充满着自负的男人。

杨霆听了这声音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来人,道:“斧老三,你要真有这个胆量早就动手了,我杨霆稳稳当当地矗立在这十几年怎么没见你那双狗爪子敢越雷池半步?”

斧老三扯开脸皮又是一阵让人心慌意乱的大笑,他很亲热地拍了拍杨霆的肩膀,做出一副几十年未见好友的热情,道:“我说杨霆,别这么见外嘛,咱们哥俩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较真?搞得让小辈都看笑话。”

“虎臣,你看到了什么?”杨霆扬起眉毛,望向赵虎臣。

媚娘的目光望了过来,实际上在两个男人对话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这个用杨霆的话来说就是未来杨氏继承人的年轻人身上,第一个印象,年轻,第二个印象,深沉。

极其富有经验的猎人一样,他始终都没有在脸上浮现出任何该有的不该有的表情波动,这种老辣出现在杨霆的身上那是理所当然,但出现在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显然有些诡异。

“一条狗在说话。再人模狗样伪装地再像也改变不了一条狗的本质。”赵虎臣耸耸肩,笑容甚至有一种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锋芒。

干这一行的,没有一点令人忌惮的锐利与锋芒别人是瞧不上眼的。

“上菜。”杨霆哈哈大笑,极满意的他站起身来仿佛没有看见斧老三那阴鸷的脸色。

一共四人,分别落座。

正如杨霆所说的,当初起家的时候一共三兄弟,到了最后荣耀之时只剩下了他斧老三一个,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抛开这不谈,斧老三能够稳坐钓鱼台扼住了明珠黑暗世界的咽喉长达数年的时间如果没有点头脑和城府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换一句话说,能够和杨霆打对垒本身就代表了斧老三的不寻常来。

这样一个男人当然学会了忍气吞声和落井下石这两个上位的必备技能。



第38章 屠狼


class="width">赵虎臣的话的确足够恶毒,但若仅此就激怒斧老三让他失去理智的话未免太不现实。~~~~所以入座以后,他那招牌式的大嗓门笑声又成了饭桌上的主旋律。

在赵虎臣看来,这样的男人就属于山上的毒狼,够恶毒,够阴险,够狠辣,最重要的是它们有足够的耐心,可以忍受一切别人不能忍受的环境等到它们认为时机合适的时候就会跳出来一击毙命。

一桌饭菜不可谓不丰盛,气氛同样诡异,真正安心在吃饭的只有赵虎臣,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狼吞虎咽,这让打心眼里不敢轻视拥有猎人潜质的赵虎臣的媚娘也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说起来,能坐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身价不菲,而满桌子琳琅满目的佳肴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是最寻常不过的菜,还真没人能吃得这么没吃相的。

“斧老三,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揭开了说,不过今天该在的人都在而也没有外人,我就把一些东西挑开了说,上次佘山高尔夫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拿出来,我已经放了话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要了谁都别和我抢,我也不白拿你们的,作为交换汤臣里的房子我让出三套来,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但你斧老三做人不厚道,暗地里给我使绊子让我拿到手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五,虽然谁也没说它就是你斧老三拿的,但斧老三你是不是就觉得我真不知道你管这一块的主管暗地里有一腿?”媚娘吃饭的姿态很典雅很有味道,拿着勺子的手无名指微微上翘,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捻着汤匙,和她说话一样,不温不火,却透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冰冷来。

**从来就对女人说不,明珠这样一座偌大的城市其金融地位在全国自称第二恐怕没哪座厚脸皮的城市敢妄称第一,就算是向来以财大气粗而文明的GD省在明珠面前也要矮半截,因而这样一座原本就绚烂多彩的城市多几个怪胎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例如眼前的媚娘,这个女人就是硬生生地靠着其狠辣到极致的手腕在明珠拥有一席之地,她成名的时间甚至比斧头帮要早很多,在海外极有名的大圈帮以明珠为跳板进入内陆的时候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所谓大佬言语上调戏了这个女人几句,那位来自XG的大佬第二天就成了黄浦江上的一具浮尸,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可以说媚娘就是靠着令所有男人都胆寒的手腕上位的。-====-

“媚娘,这事是我不对,当时我不是去了一趟澳洲嘛,结果手下的小弟把这事给办砸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挽不回来了,改日,改日我一定上门给媚娘赔罪。”斧老三要了一瓶人头马和一杯冰镇的可乐,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人头马倒进冰镇可乐里面糟蹋了,媚娘也只是摇摇头,到不是心疼这瓶动辄七八万的人头马,而是在嘲笑俨然一副暴发户做派的斧老三。

“我懒得理会,佘山高尔夫球场那边的股份撑死了也就几百万,我虽然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但还真没把这几百万放在眼里,只是让你当众给打了脸这个场子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的,不过不是今天。”媚娘轻轻用纸巾碰了碰嘴角,看都没正眼看斧老三那张让她瞧一眼都觉得恶心反胃的脸一眼。

斧老三嘴角扯了扯,丝毫不以为意,转过头,喝了一口加了可乐的人头马,笑嘻嘻地对杨霆道:“杨霆,今儿个是什么情况?带着一个后生晚辈来和我打擂台?”

压根没动筷子的杨霆点了一根烟坐在位置上,透过烟雾斜了斧老三一眼,淡淡道:“张家给了你多少好处?”

斧老三眉头跳了跳,脸上的笑容却变都不变,只是一个劲地喝那杯给糟蹋了的酒。

“张家许诺给你什么东西,我不管,今天找你来,就是给你一句话的,这个年轻人,叫赵虎臣,以后他就是我杨霆摆在明珠的脸,我要扶他上位,等他坐稳了我的位置,我就退下来。而他,也是打残了张家那两个小子的罪魁祸首,斧老三,张家许诺重金买的人头就在这里,你敢不敢拿?”杨霆眯起眼睛,手指不急不缓地弹了弹烟灰,话是对斧老三说,余光却在看着赵虎臣,见这小子好像没事人一样闷头吃,饶是修炼成精的他也忍不住有些笑意,这小子,到真是有趣。

有人觉得这是憨,有人觉得这是傻,但杨霆看得出来,这份没心没肺的不管不顾不是憨更不好是傻,是大智若愚。

随着杨霆的话,斧老三的表情也有些变化,望向赵虎臣的眼神也多了一份**裸的血腥,张家的确许给了他天大的好处,但他不傻,能让杨霆死保的人不会简单到哪里去,更何况这个年轻男人之前还名不见经传,斧老三想破了脑袋也没琢磨出来赵虎臣这个名字在哪里出现过,这个名字越陌生他就越琢磨不透每一步都走得严丝密缝的杨霆怎么会为这样一个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你当我不敢?”斧老三嘿嘿一笑,手上的酒杯被他不轻不重地放在了饭桌上,这厮既然能从尸山血海地挣扎出来爬上了近千万的明珠人头顶之上,除去头脑和城府之外最不缺的就是狠劲,别说杀个人,就是灭门的案子他也不是没有亲手办过。

“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机会只有一次。”杨霆轻笑一声,极有韵味的脸庞上是一种经历了时间和沧桑之后沉淀下来的气质,这种中年人的气质对女人而言是致命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女人都喜欢成熟男人的道理。

斧老三冷哼一声,霍然起身盯着杨霆道:“现在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你敢不敢对我动手,杨霆,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把我逼急了,惹毛了老子,你老婆和女儿老子都不会放过,听说当年你发家的钱还是你老婆卖嫁妆给你筹的?啧啧,杨霆啊杨霆,看不出来大名鼎鼎的杨霆竟然也只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把你老婆和女儿抓来让她们卖不知道会不会赚的更多?”

斧老三扔完一句话扭头就走。

杨霆的脸上没有一星半点怒气,甚至没有阻拦斧老三的离开,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来的时候双眼中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斧老三同样察觉得出来身后杨霆隐忍不发的愤怒,他的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这就是他要做的,被杨霆稳稳地压下一头的他做够了万年老二,就算没有实际的行动能够指着杨霆的鼻子骂他也够爽。

有张家这头大老虎在前,他这头狼就不怕杨霆敢对他动手。

啪,门被甩上了。

媚娘淡淡一笑,道:“这一桌,我买单。”

杨霆点点头,起身要走。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过我要七成。”不趁火打劫她就不是名满江南的苏媚娘,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杨霆,这个男人的底线就是自己的老婆女儿,谁敢触碰底线的绝对没有好下场,也恰恰是这份在**极为难能可贵的真情真意让媚娘的心中将杨霆和那些三大五粗的低俗男人区分开来。

杨霆点点头,却没有给出回答,起身带着赵虎臣离开。

出了雍福会,两人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一上车,杨霆就闭上眼睛靠在车上,车厢内黑暗伴随着沉默无孔不入。

“雍福会其实分两个区域,外院对普通人开放,花上一千来块钱就能够在这里吃上一顿,当然,只是一个人。而内院则只接受雍福会会员的预定,天字号就是顶级会员才能够包下的包间,虎臣,知不知道为什么?”杨霆平稳的声线打破了沉默。

“权力,等级。”赵虎臣轻声回答。

杨霆点点头,紧接着问:“想不想要?”

“不知道。”赵虎臣却给出了一个完全令杨霆错愕的回答,杨霆睁开眼睛看着赵虎臣,却见坐在车窗边的赵虎臣正眯起眼睛看着雍福会内灯火通明,瞳孔内倒影出来的辉煌有一种如梦似幻般的魅惑力量。

“但斧老三必须死。”赵虎臣的语气很轻柔,就像是在说今天的饭菜味道不错那样简单。

杨霆愣了愣,随即笑容扩散开来,点点头,道:“如果后果是你不能承受的可怕呢?”

“没有人能打我女人的主意。”赵虎臣转头正视着杨霆,面容上极自然的凛然杀气让杨霆这样习惯于杀戮的男人都下意识地一冷,轻轻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杨霆平静下被赵虎臣惊起波澜的心境,道:“好,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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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屠狼1


class="width">苏媚娘猜对了,杨霆是要杀斧老三,从他说出临走前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而且她的押注也押对了,七成,斧头帮的七成。

杨霆不在乎利益的得失,正如赵虎臣所说,没有人能够打他女人的主意,就算是离婚了那也是她绝对的禁脔,更何况还有一个女儿。

两人回到别墅,刚一开门杨采薇就如同乳燕归巢一样扑了过来,不过她的对象不是杨霆而是赵虎臣。

这让这位心情平静下来的老爹很郁闷,将外套挂在衣架上道:“女儿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都不知道你爹我辛苦跑去安慰你男人?”

杨霆话语间对赵虎臣称呼的变化让聪明的杨采薇意识到了什么,又羞又喜的她不好意思赖在赵虎臣身上,嘀嘀咕咕地转移话题:“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带虎臣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你我可不管,要是把虎臣带坏了我和你没完!”

杨霆闻言顿时有些尴尬,和妻子分居多年的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自然会去找其他的女人,只是纯粹属于发泄的他很少将女人带回家,就算带回来了也尽量避开女儿,只是有两次被女儿撞见之后这丫头就咬定了他在外面招惹不干不净的女人。

“今天去了一个饭局,耽误了点时间。”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的小屁股,因为客厅的灯光很昏暗所以这个小动作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杨采薇小脸一红,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下去。

得到一个台阶免除尴尬的杨霆连忙借口累了跑回房间。

杨霆一走,杨采薇就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趴在赵虎臣怀里不说话。

“怎么了?”赵虎臣摸着杨采薇的小脑袋,轻声问。

“虎臣,你喜欢做什么?”杨采薇小心翼翼地问,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能够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杨采薇了解赵虎臣的性格,隐晦极深的他同时也善于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杨采薇也懂,但凡是个男人就不愿意背着小白脸的名字给人笑柄。~~~~

虽然她不介意,但她担心赵虎臣会介意。

“怎么,怕我成小白脸啊?”赵虎臣轻笑一声,忽然想到了今天斧老三指着杨霆骂他小白脸的情形,微微眯起眼睛的他嘴角的笑容柔和。

“哪有。”杨采薇微弱地抗议。

“其实做小白脸也不错,不过这可是个技术工种,你看,作为一个小白脸首先要有一张过得去的脸蛋,还要有能讨人,特别是讨女人欢心的嘴皮子,还要能够有让女人舍得给钱的手段,最强大的是无敌的心理素质,这可不是人人能当的,要真是能做一个勾着采薇的小白脸似乎也不错呢。”赵虎臣抱着杨采薇轻笑道,这妮子每时每刻都在给他创造惊喜,傻得让人心疼。

“虎臣,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能做你女朋友是我的幸运,真的。”杨采薇在赵虎臣耳边轻轻呢喃。

几天之后,杨霆的书房。

“等会苏媚娘的车会过来,你和她一起过去,她会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只要动手,干净利落地做掉斧老三之后再回来。”杨霆站在窗边,淡淡道。

赵虎臣点点头,问:“凭什么相信苏媚娘?”

杨霆轻笑一声,道:“相信?在我们的字典里永远都没有相信这两个字,之所以能够利用她,是因为我能够给她的比斧老三能够给她的多,仅仅这一点就足够组成世界上最老不可怕的联盟。”

“利益吧。比感情来的更加可靠也更加真实。”赵虎臣随意道。

杨霆点点头,不置可否,他忽然转过身来,问赵虎臣:“这件事情我没有出面,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把你扔出当作挡箭牌?”

赵虎臣愣了愣,随即轻笑,道:“你没问,或许会,但现在,不会了。”

杨霆满意地点点头,再一次转过身,缓缓扶着窗,深深出了一口气,喃喃道:“采薇对你是真的死心塌地了,虎臣呐,你一定不能辜负采薇啊。”

几个小时之后,一辆低调的奔驰S600系停在紫园门口,早就等候的赵虎臣上车之后又如同来时那样幽灵般无声地离开。

赵虎臣上了车,发现媚娘正坐在后座,媚娘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

赵虎臣毫不客气地坐在媚娘对面,打量着眼前这个被杨霆都忌惮三分的女人。

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看着眼前这个在上海极具能量的女人。

赵虎臣并不清楚媚娘的年纪到底有多大,相信也不会有人胆边生毛活腻歪到跑去问媚娘这种问题的地步,但在赵虎臣看来,媚娘就在三十岁左右,这个年纪的女人身上的美丽是从各种看似不利的各种经历中一层层蜕茧而出的,因为经历过,所以气质也相交二十岁的女孩有着极大不同,恰如眼前的媚娘便是最好的例子,眼神中有淡淡的沉着,智慧以及不刺人的锐利,穿着得体,并不多的饰物极为精致,浑身上下有一种不张扬的美,这种美和雍福会服务员那些很可能出自于美院大学生的美是决然不同的,内敛,这是厚积之后自然而然从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迷醉感。

媚娘并不是不知道赵虎臣在打量着她,她并不是连看都不准许别人看一眼的魔王,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她当然不会拒绝被欣赏,同样,她也不会产生幼稚的让男人的目光如同狂蜂浪蝶那样追逐她的可笑心理。

“没杀过人吧。”媚娘缓缓问。

语气温和,就算是在质问的时候也不会给人太尖锐的感觉,隐约的强势无所不在,这个女人的手腕足以令太多上海滩的大佬们叹服。

赵虎臣缓缓摇头。

“斧老三是斧头帮的帮主,他每个星期五都会去幼儿园接他的私生女儿,我会派人支开他的保镖,而你要做的就是杀掉他。”媚娘淡淡道。“斧老三这个人生性谨慎,而且是白手起家,手上的功夫很不弱,会一手硬气功,当年能够以一挑十,不过后来发迹了以后就没有动手的记录,那身拳脚功夫有没有退步也没有人了解,不过这个人平时出门都会带着一队保镖,唯一接近他的机会就是每个星期五他到幼儿园接私生女回去过双休的时间,我最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在这十分钟里面你必须要在幼儿园门口干掉斧老三,我在路口等你的好消息。”媚娘今天戴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语气不温不火的她很有一种极品知性女人的气质,如果可以的话赵虎臣更加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是某个大型企业的金领高管而不是**一姐。

“幼儿园门口?”赵虎臣皱眉道。

媚娘撇了一眼赵虎臣,似笑非笑道:“怕了?”

“不是怕,在公众场合杀人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你们有信心摆平?”赵虎臣问。

“你似乎并不了解你那位岳父大人的实力。”媚娘用手轻轻抚了一下镜框,雍容气度令人惊叹。

媚娘递过来一个文件袋,赵虎臣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双白色手套,还有一副墨镜,

上海斧头帮,这个外来帮会在青帮这种百年老帮面前缺一份底蕴,也缺一份老树盘根的根基,面对三合会这样拥有香港背景的大型帮会缺资金,这年头有钱能够解决很多事情,甩出几万块钱收掉人命其实并不少见,因此,斧头帮在上海一直都处于二流帮会之上一流帮会之下的尴尬状态。

奔驰缓缓停了下来,赵虎臣向外望去,这里已经在市中心之外,不过因为正值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所以人来人往很多,已经能够见到三三两两的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从一个路口的另一边走出来。

“刚刚传来消息,斧老三的车还有五分钟左右会到。”坐在前排的一个西装男转头道。

媚娘点点头,对赵虎臣道:“七分钟后你出去。”

默默地点点头,赵虎臣转头看向窗外,原本刚上车时还稍显紧张的心情此时竟然趋于平静。



第40章 男儿当杀人


class="width">一直都在心中默数的赵虎臣数到三百的时候将文件袋内的匕首放进口袋,另一只手拿着墨镜和手套下车。<<>>

车门关响,媚娘看着赵虎臣的背影,眼角毫不吝啬赞赏。

“黑鬼,你怎么看。”媚娘淡淡道。

“目前为止,这小子冷静得可怕,就像是久经训练的杀手一样熟练,无论是心理还是动作都无可挑剔。他肯定默算过从这里走到幼儿园要两分钟左右,所以在还有五分钟斧老三到的时候就下车了,将时间计算得滴水不漏。不过一切要等到他完成任务之后才能水落石出。”坐在前座的男子赞赏道。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这个小子第一次杀人呢?”媚娘平静道。

坐在前排叫黑鬼的男子惊讶地咦了一声,继而沉默。

杀人不是上街买菜也不是杀鸡杀鸭,第一次拿起屠刀来杀鸡鸭尚且不知从何下手甚至还会反啄一口更何况是去杀人,无论赵虎臣的手段如何,光凭这一份镇定和冷静就足够让黑鬼惊讶。

赵虎臣走在路上,戴上墨镜之后又穿戴上那双白色的手套,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能见到一辆银灰色的宝马7系停在幼儿园对面的街上,而熟悉的男人正在幼儿园的门口张望。

斧老三?没有那天在雍福会的嚣张和狂妄,此时这个男人和旁边同样等待孩子放学的普通家长们没有太大差别。

赵虎臣的手放进口袋中,摸着那把匕首,心静如止水。

赵虎臣的眼神在斧老三的身上一扫而过,两人之间相隔大约两百米,这两百米的范围有无数的大人和小孩正谈笑着走过,喇叭声,自行车声,谈笑声,小童的笑声,车水马龙喧嚣。

正当赵虎臣要动手时,眼角余光猛然扫到了街对面那辆银灰色宝马车驾驶位上一个中年男人警惕的目光,心头一跳,赵虎臣下意识地低头。

凶狠而血腥!没有杀过人见过血的人绝对没有这种狠辣的目光。赵虎臣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目光还是聚集在自己身上,赵虎臣缓缓蹲下身体,拉开鞋带,又系上。

良久,芒刺在背的感觉渐渐淡去,赵虎臣眼角的余光扫到那司机的目光已经离开,有惊无险。

饶是赵虎臣这样的怪物也感觉真是刺激了一把。

感觉就像是在山里和野猪王不期而遇,那种被死死盯住的凝滞感如出一辙。

而此时,在幼儿园门口的斧老三脸上忽然出现了欣喜的笑容,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从幼儿园里跑了出来,张开双手朝斧老三跑了过去。

斧老三蹲下身来,这位也算啸傲半个上海滩的**大佬此时此刻脸上没有了凶狠和阴沉,只有为人父的慈祥与享受天伦之乐的快乐。

赵虎臣轻轻起身,拿下了墨镜放进口袋,平静地朝斧老三走去。

戴着墨镜只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赵虎臣第一时间选择了最正确的选择。

斧老三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抱着怀里的女儿,他笑着问:“我女儿在学校乖不乖,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那可爱的女孩大声回答:“我可乖了!而且我考试还得了一百分呢!爸爸你答应我的,我考试得了一百分的话要带我去游乐场玩的哦!”

斧老三大笑道:“好,带你去!”

“谢谢爸爸!”女孩吧嗒一声在斧老三的脸上亲了一口。

渐渐接近斧老三的赵虎臣将整个对话一丝不漏地听进耳中。

越来越近,不足二十米,赵虎臣还在保持匀速地行走,嘴角甚至带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斧老三没有丝毫察觉,只是在和女儿大声聊天。

街对面,银灰色宝马车内,驾驶位上的男子目光又一次聚集在赵虎臣身上,眉头深深皱起,如同狼一般警惕的目光中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十米。

赵虎臣嘴角淡淡的笑容渐渐收敛,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

宝马车内,那男子已经打开车门,他手中赫然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只是这一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斧老三皱眉,察觉到危险的他转身望向赵虎臣。

身经百战的斧老三眼中闪过一抹惊悸,背后的寒毛在接触赵虎臣如死神一般诡异的眼神那一刹那就已经竖了起来。

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斧老三清楚这是什么气息,死亡!

一切都晚了。

赵虎臣的步伐如鬼魅,无声无息地游移到斧老三的身边,闪烁着寒芒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中。

一刀!

刚想要喊出声的斧老三眼睛暴凸,喉边的喊声变成一声沙哑的呻吟,盯着和他拥抱在一起的赵虎臣。

赵虎臣另一只手挽着斧老三的肩膀,两人就如同许久未见的亲密老朋友一样半拥在一起,但在两人身下,赵虎臣的另一只手用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进斧老三的腹部。

斧老三的怀中还抱着女儿。

“你是爸爸的朋友吗?”那女孩完全不知道抱着他的爸爸已经被刺了五六刀,满是纯真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赵虎臣。

“不是。”赵虎臣轻轻回答,微笑拉着斧老三的身体转过身,让斧老三的背对着马路,他自己则藏在斧老三身后。

这个动作,让街对面举起手枪来的男人失去目标,显然,他已经从斧老三身体有节奏的颤抖中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灰白,他疯了一样冲过来。

这条马路不宽,就算人流很多,全力冲过来恐怕只用几眨眼的功夫,但那男子却感觉像是跑了一个世纪那么远,怎么跑都跑不到,无数的人遮挡住他的去路,遮挡住他的视线...

十刀。

赵虎臣刺了十刀,斧老三的腹部已经成了一个大窟窿。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一两分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斧老三的脸色瞬间死白,原本还算健康的红润消失不见,嘴角缓缓溢出血丝,这一点血丝就像是引来了一个豁口一般止都止不住。

已经意识到什么的斧老三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反击的力量,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试图伪装一个假象,目光望向天真的女儿,斧老三张开满是鲜血的嘴,鼓足最后的力气,说:“以后,要好好念书,听妈妈和老师的话,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千万别像爸爸,知道吗?”

女孩惊恐地看着爸爸嘴角的血丝,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幼小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父母血脉相连,一种巨大的不祥预感让她忽然大声哭了出来。

斧老三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迅速流失的生命力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

“不哭。”赵虎臣伸出手,擦干净了女孩的眼泪,轻声问:“记住你爸爸的话了吗?”

女孩惊恐地点点头,可爱的小脸因为巨大的惊吓而一片惨白。

“记住,别打我女人的主意,永远。”赵虎臣微笑,放开斧老三的身体,轻轻转身离开。

“啪!”失去了支撑,斧老三的身体摔倒下来,而他怀里的女儿则趴在了他身上,鲜血流淌,周围的路人则才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尖叫声,惊恐的喊声,一切杂乱的声响让幼儿园门口乱成一锅粥。

整个世界颠倒了过来,斧老三看着赵虎臣的脚步渐渐离开,听着女儿的哭喊,意识迅速抽离身体,一切声音影像都渐渐遥远...一直到永恒的黑暗。

手持手枪的男子推开围观的人群,见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了斧老三,还有在他身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的女儿,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脑海中回荡的全是那个如同死神一般阴鸷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周围慌乱的人群丝毫没有影响到赵虎臣的平静,就如同来时一样的平静,赵虎臣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颤抖,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提醒自己,自己不是冷血动物,同样不是神。

深吸一口气,让颤抖的手平静下来,赵虎臣强迫自己忘掉斧老三临死前的眼神还有那女孩的哭喊,以及那温馨的父女对话,咬牙打开奔驰车门,坐进了后座,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媚娘仿佛能够理解赵虎臣此时的不平静,没有打扰他只是淡淡道:“开车。”

奔驰车缓缓启动,离开了这里。

“抽烟吗?”赵虎臣的耳边响起媚娘的声音。

赵虎臣睁开眼睛,接过那支烟,放进嘴里,还没有等他摸出打火机旁边已经有火递了上来,惊愕地看着手持打火机的媚娘,赵虎臣将烟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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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韩家


class="width">“这是给你的奖励。-====-”媚娘淡淡道。

坐在前座,叫黑鬼的男子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顿时打起了小算盘,他跟在媚娘的身边也有好几年,却从未见过媚娘给谁点过烟,试想在上海能和媚娘平起平坐的人不多也不少,足够凑满一双手,但能让媚娘亲自点烟的可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这小子,难道让媚娘看上了?

这个念头让黑鬼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做奴才的就守好做奴才的本分,他可不是没有见过一些逾越了规矩的奴才那凄凉的下场。

这年头,坏人未必就是真的坏,而好人也就未必真的好,君子尚且要看成色更妄论比君子难做一千倍一万倍的枭雄?对于爷爷说过的每一句话赵虎臣都铭记在心,同样,他也记得当爷爷对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沉默半晌,才缓缓如同自语一般道,枭雄也罢英雄也好,活得都比常人要累太多。

赵虎臣曾经也想过自己的爷爷会有怎么样辉煌的过往,但每当提及至此的时候回答他的总是爷爷宁静而从容的微笑,有一种叫沧桑的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赵虎臣,时至今日,赵虎臣还是想不出来在来到那个破落的赵家村之前爷爷会是什么样位面的人物。

思绪万千的赵虎臣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像到了刚才杀掉的斧老三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想的竟然不是对自己报仇反击而是告诫他的女儿去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一个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的**大佬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算是讽刺吗?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为什么那和洵的目光会让赵虎臣想到在阳光下,躺椅上缓缓听着京剧的爷爷望向自己的目光?

在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样一个社会中阴鸷凶猛如斧老三尚且对女儿心存善念,原本打算斩草除根连带斧老三的女儿一起除去的赵虎臣在望向那对如同水晶般纯净丝毫没有被这个肮脏的世俗所污染的眸子时竟然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赵虎臣意识到心慈手软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车子很快就开到紫园门口。~~~~

“我在这里下车。”赵虎臣淡淡道。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见到媚娘微微点头之后才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

赵虎臣打开车门跨下车。

媚娘坐在车内,皱着眉头看着赵虎臣远去的背影。

这个男人的背影很特殊,属于那种如果你不认识他的时候恐怕不会注意出来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之处,但若和他接触了,随着接触越深你越能够发现这个男人奇特之处的男人,能让阅人无数的苏媚娘看不透摸不准的人不多,杨霆算一个,而眼前的赵虎臣显然也拥有这样的资本。

“黑鬼,你说他会不会成为我的威胁?”关上车窗,断绝了自己的视线和赵虎臣的背影之间的联系,苏媚娘淡淡地问。

“不会。”黑鬼这一次回答得异常爽快。

“哦?”媚娘颇感兴趣地反问一句,她的手下不少,能为她卖命的同样不缺,但眼前这个黑鬼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足够强大而且足够衷心,因此黑鬼是媚娘的心腹,这一点整个明珠都没人反对。

“直觉,媚娘,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一线,除去绝对强横的实力之外,很多时候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黑鬼的手中出现一把小刀,五根手指灵敏地转动间那把小刀就像是精灵一般在他的手指之间穿梭飞腾,这种惊现刺激的游戏一旦稍有不慎就是很凄凉的下场,但黑鬼手中的刀光层层叠叠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这种对力量和技巧的精妙把握足够藐视绝大多数所谓的牛人猛人。

“开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淡淡吩咐。

紫园一千三百八十九亩的占地面积不可谓不大,而喜静的杨霆住在紫园十三个岛和一个半岛中那唯一的一个半岛上,据说当初在挑选紫园别墅时同时看重这幢独占半岛别墅的还有来自香港和温州的两名大佬,只是最后一番明争暗斗还是以杨霆的胜出而告终。

原本打算从杨霆的私人码头坐船回半岛的赵虎臣路过一座拱桥时竟然在这里见到了熟人。

他在明珠认识的人实在不多,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无论什么时候属于很特殊的那一个。

韩书画。

韩书画此时正和一名银发老人缓步走早湖堤便,湖水边荷叶漫漫,赵虎臣站在拱桥上,望着不远处陪着老人散步的韩书画。

微风拂过,赵虎臣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弧度,之前因为杀掉斧老三而产生的心境波动竟然神奇地平静下来。

美人如玉,玉如美人,这样一名仿佛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温婉女孩的确拥有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令人平静下来的奇异魅力。

似有所感,正陪着爷爷散步的韩书画忽然抬起头,望向拱桥,见到站在桥上的赵虎臣,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韩书画身边的老人也察觉到了孙女的变化,顺着孙女的目光望去却见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老人仔细回忆,终于想起来,这个年轻人就是他和老友下棋时遇见的小伙子。

“爷爷,我去见一下我朋友。”韩书画轻声道。

老人点点头,笑道:“既然是你朋友,就带来让爷爷看看,这年轻人,我见过。”

韩书画惊讶地看了爷爷一眼,点点头,继而转身走向赵虎臣。

“什么时候来的。”赵虎臣微笑问,语气是在这个女孩面前一如既往的平和,这种宁静就算是杨采薇也不曾给他带来过。

“有一会了,就是陪爷爷来散散步。”韩书画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梢,一低头的风情令周围的景色都靓丽了不少。

在赵虎臣眼中,韩书画应是那种真正属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人,这种真正的属于中国古典式美女的女孩比起那些所谓的丰臀丰乳的女人多了一份内涵和气质,从小就浸润在诗经典籍中度日的赵虎臣对于韩书画身上的书香气息尤其享受。

赵虎臣抬起头望向了在不远处的老人,立刻便记起来前些天遇见了三位老人在对弈,和其中一位老人对弈了几局的时候,眼前这位老人就是始终都站在一旁没有多说话的老人。

“我见过你爷爷。”赵虎臣笑道。

赵虎臣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成了杨霆一个还没有被正式确定下来的女婿就是一个大人物了,同样也不觉得能够和苏媚娘那样的女人坐在一辆车里就应该在明珠拥有高人一等的地位,始终都很清晰地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小人物位置上的赵虎臣对任何人都抱有小人物该有的审慎和韬光养晦。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韩书画的爷爷都不会是寻常的老人,但这个老人属于什么样的位面和层次,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支书的赵虎臣瞧不出来,但他也能感觉到,兴许就是杨霆那样的男人在这位老人面前都没有叫狂妄的资本,而原因,赵虎臣不知道,真的要说,他只能说是猜的。

就是这份猜出来的谨慎,让他站在这位老人面前的时候没有一星半点在杨霆面前时的阴沉和在苏媚娘面前时的狡诈反倒多了一份珠圆玉润的内敛。

“爷爷,他就是上一次我专门带回去找你的赵虎臣,之前和你说过的。”韩书画的笑容有一种晚辈对长辈自然而然的亲昵,而这种亲昵曾几何时也在赵虎臣身上出现过,只是很快就被山中数不尽的大畜生给淹没了。

“爷爷,你不是说现在很难找到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年轻人了吗,我相信虎臣就是其中之一。”韩书画的评价不可谓不高,巧笑倩兮的她挽着老人的手一脸笑容。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年轻人,我们早就认识了嘛。”老人咬字很清晰,不会给人一种老年人特有的含糊感,正如同他爽朗的笑容一样,就算是不会令人生出一见即有好感的亲和力但也绝不至于给人难以沟通的感觉。

“那一天在韩爷爷面前班门弄斧,让韩爷爷见笑了。”赵虎臣摸了摸鼻子,轻笑道,这话可不完全是恭维,下棋如做人,人的品性德行大致上能在棋风上看出一二,更何况赵虎臣还和这位老人对弈过,虽然远远称不上了解的程度但也大致清楚这位老人的棋风如磐石棋力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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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十万点击了,新书期也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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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生命中的两个男人


class="width">“优秀的年轻人不少,但能静得下心来下棋喝茶的年轻人却越来越少,人嘛,活到老学到老,而这十横九纵的棋盘上更是没有尽头,年轻人能去学下棋很好,能下出心得来更是难得,所以我也认同书画的那句话。

”银发老人笑道,实际上对赵虎臣的评价从一开始就很诡异的他始终都对自己孙女和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认识有些疑惑,只是这疑惑他不说出来,谁也不会知道。

赵虎臣只是微笑,没有接口。

接下来赵虎臣和老人的谈话始终都很愉快,虽然说的大多都是不着边际的话题但从小就博览群书的赵虎臣思维自然能够跟得上饱经沧桑的老人,老人跌宕起伏一生的阅历就是最好的谈资,加上旁边灵巧聪慧的韩书画时不时的几句话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这一次谈话和下棋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讲究一个策略,看似漫不经心的赵虎臣其实谨小慎微,不过虽然保持着最起码的谨慎但并不让人讨厌,特别是见过了太多阴谋权术的老人,对于他这样的老人而言,并不太喜欢看见晚辈在自己面前卖弄心机,借用赵虎臣之前的一句话就是班门弄斧。

不过老人同时也清楚,这个社会上真正的坦诚是不存在的,没有防人之心的人总有一天会在惨痛的教训中学会戴起虚伪的面具过上伪善的生活,因此他并不讨厌赵虎臣本能的谨慎,两者之间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对于度的把握,所幸,赵虎臣控制得很好。

并不是所有有钱有权人家出来的人都很没素质一副恨不得天底下人都知道他有钱又有权的二百五形象,这种小说和电视剧中必备的反面形象在现实中的确有,但却只能说是凤毛麟角。

从仕者之所以能爬上一个令普通人仰视的位置,肯定有他为人处事的智慧,而一个十几年前老实巴交只会种田认不全一本小学语文课本的农民在十几年之后能够站在经济峰会论坛上指点江山让台下无数拿着名牌大学文凭的学子们如食甘露肯定也有他与金钱打交道,与人打交道的独到之处.。

而这些人的后代比起普通人拥有更多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因此,赵虎臣无论什么时候都深信一点,盲目的仇富永远都只是那些只能卑微地挣扎在网络和臆想空间里自我意淫的人,真正的聪明人会望向成功人光环下照映出来的那条未必能够复制却一定可以借鉴的通往成功之路。

礼貌告辞的时候韩书画邀请赵虎臣周末到她家做客,并没有犹豫而且也没有矫情地拒绝,相反赵虎臣很爽快地答应了,因为韩书画暗示周末的时候可以让爷爷帮他看一看那一枚玉圭。

望着赵虎臣离开的背影,韩姓老人始终带着祥和笑意的脸庞缓缓收容起来,恢复之前的淡定从容,背负着双手让孙女挽着手臂向桥的另一头走去。

“书画,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站在桥上,老人驻足望向脚下粼粼波纹,问。

韩书画简单地将两人认识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老人安静地听完之后点点头,对韩书画道:“走,我们回家去,再晚了你奶奶又要埋怨。”

“爷爷,你觉得他怎么样?”韩书画挽着爷爷的手臂问,脑海中很自然地浮现起来赵虎臣那张始终都带着浅如君子一般的温润脸庞,聪慧的韩书画当然不难感觉出来赵虎臣在温柔之后隐藏起来的过往。虽然没有经历过,但韩书画也知道这样一个社会没点背景没点靠山却又有一点城府有一点野心的人活得有多累。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足够强大背景的前提下,没有野心没有城府的人活的永远要比有野心有城府的人轻松。

“羽翼未丰的鹰隼,有大机遇兴许能翱翔九天。不过爬得高看到的风景固然好,但摔下来伤得也越重。爷爷活了这么久,见过比这个年轻人有才华有能力有野心的人都不少,他们之中能够爬上高位的十有二三,而这十有二三的人又十有**要摔下来,摔下来能够再一次蜕变站起来的是百中有一,剩下的大抵都泯然众矣。”老人只是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评价,但听了这话的韩书画可是惊讶非常,她自然清楚,虽然对所谓人都和颜悦色但爷爷从未给过这样的评价。

“大机遇,什么才算是大机遇呢?”韩书画低声问。

“机遇?正是因为它的不可捉摸才称之为机遇,你爷爷我五十年之前抓住了半次机遇才有今天。而当年,也有一个和现在的这个年轻人很像的男人,正是他给了爷爷那一次机遇。”老人摇摇头,快要被岁月掩埋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出来,除去唏嘘之外还有无数的感慨。

韩书画的思绪随着老人夹杂些感慨和唏嘘的语调仿佛飞到了那个她未曾接触过的年代,五十年之前是什么模样?韩书画只能靠着爷爷偶尔只字片语的提及和资料之中黑白的胶片去体会,去遐想。

“爷爷,赵虎臣有一块玉佩,似乎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但我和他查了很多资料都找不到那块玉的来历,之前我看了一下似乎是商周时代的圭,但我不敢肯定。”韩书画适时地提起了赵虎臣的那块玉,原本只是纯粹地想要帮助赵虎臣的她在接触了那块来历注定不凡的玉器之后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好奇,对于韩书画这样女人而言,无论这块玉本身价值几何都不重要,她享受的是这种去探索的过程。

“你刚才不是邀请他周末来我们家了嘛,那时候我就帮他看看,不过能让我孙女觉得蹊跷的玉器一定有些门道,至于是不是圭,这种东西也就是史料和传说中有,现实里有几件真品保存数千年真的说不好。”老人微笑道。

本想再仔细地向爷爷描述那件玉器形状颜色的韩书画闻言也沉默下来,的确,能传承数千年的东西真的不多,更何况这东西还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赵虎臣身上流传出来的,韩书画考虑的更多的还是这兴许只是某件前朝留下来达官贵人把玩的赝物而已。

回到别墅,赵虎臣却见到了杨采薇正端着果盘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见到赵虎臣回来了连忙端着果盘跑过来,两根很好看的手指捏起一片苹果递了过来,笑道:“来,本大小姐喂你吃一口。”

赵虎臣张开嘴把苹果咬在嘴里,嘴唇很不客气地包裹住了杨采薇两根青葱般的手指,然后便看着这可爱的妮子双颊肉眼可见底充血起来。

等到赵虎臣满意地放开,这妮子才收回手,很没威力地瞪着赵虎臣道:“本大小姐好心好意给你吃苹果你还占本大小姐的便宜!”

“难道我不是在满足大小姐那邪恶得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么?”赵虎臣坏笑道。

杨采薇俏脸更红,端着果盘追着赵虎臣绕着沙发跑好几圈才停下来,最后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甩出来一句:“老头子在花园等你,说让你一回来就让你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说着还捏起一片苹果愤愤地放进自己红润的唇中,嘴唇触碰到手指时才联想到刚才手指被赵虎臣含在嘴里时候的异样感觉,原本就羞意未褪的杨采薇更是面红耳赤。

杨家住所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来的更加合适,独占了一个半岛的杨家所有的设施应有尽有,平时仅仅父女两住在这里加上一个每天都会要回去的吴婶也显得很空旷,后来进来了一个赵虎臣,虽然多了些人声但怎么看都不会感觉到在中国土地资源的紧张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讽刺是讽刺了一些,但无论在哪一个朝代哪一种体制下只要有人类那么就无法杜绝,更何况,如果能坐在朱门之内又有谁愿意冻死在路边?卑微也好挣扎也罢,大家不过都是在朝着朱门里面挣扎彷徨,所以这个世界谁也别嘲笑谁。

来到后花园,杨霆正在修剪一盆静修饲养的兰花,他肯定是听到了声响的,但却没有说话,赵虎臣也不主动开口,只是站在杨霆的身后遥遥地望着这个此时像一个冷酷商人更像是一个学者的男人。

两个男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杨采薇正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个人,这两个在她生命中占据着最大分量的男人。



第43章 生命中的两个男人1


class="width">通常美女能够带给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其实很多时候男人也是可以拥有这种魅力的,在杨采薇的眼中小时候会把她抗在脖子上给她当作马骑而长大以后能够宠她溺着她的爸爸就是全世界最高达最伟岸最帅气的男人,这个会在小时候背着妈妈带她去游乐场玩的男人,这个会帮她赶走所有所有烦人的异性苍蝇的男人,这个在一天一天之中渐渐变老,当年一头黑发如今鬓角微白的男人是她二十年来最重要的支柱。

而赵虎臣,杨采薇不敢确定从来没有接触过爱情这个陌生领域的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个拥有和父亲相似的书卷气息却来的更加阴柔的男人,但她能够确定她一定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起码最重要的一点,对于这个男人的亲昵和占便宜的举动她不会反感,反而会有一种她自己都觉得羞耻的期待。从小就生长在城市之中的她懂得男人和女人最后一步的禁区是怎么一回事,对于这个男人,她并不抗拒。

杨采薇始终都认为男人可以长得不帅气可以没钱可以没地位但绝对不能没内涵没修养,她不是那种会对长得比李俊基还帅开着一辆跑车浑身上下穿着范思哲这样男人花痴尖叫的肤浅女孩,她始终都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可以比不上自己的父亲但一定要能够被父亲看得上眼并且拥有超越自己父亲的潜力,在赵虎臣的身上,她看到了。

这个看书的时候喜欢安静喜欢坐在窗户下喜欢在她打扰他时转过头温柔地凝视着她不言不语只是温柔微笑的男人,这个吃饭的时候没有一点吃相,狼吞虎咽的男人,这个嚣张的时候可以把那群从小就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公子哥们气得半死却又无话可说的男人,这个每当到了夜深人静就喜欢安静地抱着她坐在别墅外面看着星空的男人,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拥有谜一样的魅力,杨采薇不知道自己这种闪电式的花痴是在什么时候发作的,但她清楚的是当坐在阳光下左边侧脸沐浴在阳光之中,整张脸庞轮廓泛出金黄色璀璨的阳光对她温柔微笑的男人在那一刹那就完全征服了她。<<>>

时间保持匀速淌过,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霆放下了手中的一把精致水壶,小心翼翼地端起了眼前那盆兰花,转身对赵虎臣笑道:“虎臣,你说这兰花怎么样?”

“君子若兰,不以无人而不芳的兰花和竹,梅一样在某种意义上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寄托载体,不过我比较关心的还是眼前这盆早在零一年其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如今看来没有五百万拿不下来吧?”赵虎臣笑道。

杨霆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盆的确是地道的大唐凤羽,不过我可没花一分钱买它,呵呵,我不是用抢的,我还没没品到吝啬几百万的地步,我和云南省兰花协会的主席有几分交情,而他又认识当年第一个培育出大唐凤羽的黄姓商人,他想要将产品打入市场,就自然需要我这样的地头蛇点头,所以这盆从母苗上嫁接过来的大唐凤羽是人家白送的。”

“从母苗上嫁接过来的纯种大唐凤羽?这样看来价格似乎还要翻上一翻。能狠下这么大的心要么就是对方孤注一掷要么就是一名有大魄力的商人。”赵虎臣道。

“不错,这个姓黄的商人和兰花打了三十年的交道,他后十年得到的财富是前二十年的一百倍,当年从一个大理普通的兰花商人摇身一变成为现在整个西南地区公认的兰花王,整个转折点就发生在这盆大唐凤羽上,所以说人呐,自己的能力固然是重要的,但机遇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人再有能力有城府缺少了点机遇或许能够往上爬一段,但真正想要上位是不行的,如今这年头,整个社会财富被瓜分的差不多,野心和能力都是必然的条件,唯一一个促成成功的偶然条件就是机遇,有的人遇上了,抓住了,所以他飞黄腾达,有的人遇不上无从抓起,一辈子缪缪无名,无奈也好愤慨也罢,都是命。”打开了话匣的杨霆似乎感慨颇多,将手上的兰花放下来,唏嘘道。

“是这个理。”赵虎臣深以为然,只有输不起或者侥幸得到成功的人才会蔑视机遇的存在,没有哪一位在各自领域真正成功的人会无视机遇,这一点无论是爷爷赵老骥还是师父赵泰斗都未曾否认。

“想不想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杨霆看了赵虎臣一眼,笑道,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说是不满意那是不可能,而最重要的是女儿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和这个男人对自己女儿的态度上,实际上杨霆自己也觉得自己对女婿的要求很高,既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为了所谓的自尊和尊严硬要靠自己跌爬滚打吃着苦一点点磨上来的清高之徒也不希望自己女儿和一个整天好吃懒做只会坐吃山空的软骨头过一辈子,前者太迂腐后者太软弱,都不太可能带给自己女儿安稳的一辈子。

然而他也是过来人,谁没经过一段青涩的初恋?杨霆自认当年的自己没有眼前的赵虎臣这么优秀,同样的年龄他自己可能还在学校里带着眼镜埋在图书馆里的时候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能够做出现在的他看来都狠辣至极的事情。

面对自己和自己的女儿,让杨霆欣慰的是赵虎臣始终都将两者分开看待,从不因为女儿是自己杨霆的女儿而丢了一份男人该有的血气,也不因为太强调尊严而变得大男子主义让女儿难堪,这个度的把握说白了,就是智慧。

“能和我扯上关系的事情不多,所以不难猜。斧老三或者张家。”赵虎臣淡淡道。

杨霆点点头,示意赵虎臣坐下,他自己也坐在院子里,端起放在小几上的一杯茶,放在唇边,看着赵虎臣的脸,道:“王家开口了,一百万,买你的脑袋。”

一百万。

在这个三五万就能够很轻松地买下一只手臂的社会,一百万一颗人头似乎是一个十足高的价钱了。

而一般人,在听到有人开价一百万买自己的一条命大抵会吓得不轻,特别是在清楚对方有这个实力的时候。

所以杨霆想要看看,赵虎臣这个始终都很让他器重的年轻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赵虎臣没有觉得半点惶恐,甚至有点不忿,一百万?这一个一后面六个零看似多,但在这年头能干什么?还是在明珠这样的地方。

“一百万能在汤臣一品买到什么?”赵虎臣反问了一句。

“一个不大的卧室吧。”杨霆想了想,笑道。

“我的命才值一个房间?而且还是貌似很阔绰的张家出手的?好大手笔。要是整个一千万什么的说不定我还送上门去换一千万的彩头。”赵虎臣耸耸肩,撇嘴道。

杨霆愣了愣,继而大笑出声。

“一千万?你还是低估了你自己,之前苏媚娘给了我一个电话,最后问我,肯不肯把你让给她,看她的意思只要我点头,什么要求随便开。苏媚娘的一句话可比一千万要值钱太多了。”杨霆笑声渐歇,道。

“怎么,不信?”杨霆看着笑容玩味的赵虎臣道。

“信,很信。”赵虎臣点点头,认真地道。

杨霆轻笑,吹了吹放在唇边一直没有喝下去的茶,轻啜一口,放下茶杯,口中留有余香,咂咂嘴的他似乎十分回味。

“过两天有一个聚会,我打算带你过去,这一次和上次跟斧老三媚娘他们聚会不一样,要正式的许多,待会你就和采薇一起出去置办一身行头。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到时候在现场的人谁也不至于肤浅到以貌取人的地步但既然作为我的继承人跨进了这个圈子就必须有一份令人不敢小觑的仪态来。”杨霆以他那招牌式的轻慢语气温声道。

“好。”赵虎臣回答道,想了想,他又问坐在旁边没有开口似乎在等他开口的杨霆:“继承人?你就确定我是个能带给你女儿幸福并且可以担待得起的所谓继承人?”

“不确定,以后的事情谁知道?”杨霆转过头看着赵虎臣,道。

赵虎臣眉毛微微骤拢,继而散开,恢复稍显阴柔的柔和弧度。



第44章 大唐凤羽


class="width">“我养了采薇二十年,我了解这丫头,平时没什么主见就算是和朋友在一起也大多不会是那个拿主意的人,但一旦让她认准了什么事情就是铁了心永远都不会回头,比如这丫头五岁的时候认定橘子味的棒棒糖要比苹果味的棒棒糖好吃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一下苹果味的棒棒糖。-====-现在她就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你,我兴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我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杨家的财产足够你们两人和两代之内的后代挥霍,所以我不担心你们的生活,甚至我还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带她离开城市,找一个和当初我教书的小山村那样安静的地方度过一生,清平是清平了一些但个中滋味只有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才会懂得。可她看重的是你,而你又注定不会是一个甘于蛰伏一生的人,所以我只能尽量地让你往上爬,爬到一个最起码能够自保也能够保护采薇的高度。”杨霆放下了茶杯,轻叹一口气,道。

“同意。”赵虎臣闻言之后点点头很认同地道。

“同意什么?”杨霆奇怪地看着赵虎臣。

“你兴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赵虎臣将杨霆的话重复了一遍,在赵虎臣并不长的生命过程之中,遇见过一个绝对合格的丈夫,那就是自己的师父,而眼前这个男人,当得起他对自己的那个评价,一个合格的父亲。

杨霆大笑,站在如今高位的他并不缺阿谀奉承但从赵虎臣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却怎么听怎么顺耳,已经很少这么开怀的他道:“这话中听,比那些什么狗屁溜须拍马要高明一万倍!”

十多分钟之后,赵虎臣转身离开,杨霆也没有挽留,只是坐在他的白色藤椅上看着花园里的鲜花浪漫。

一直到赵虎臣走后许久,杨霆才缓缓开口:“傻丫头,你以为你躲在门口偷听我就不知道了?”

眼眶微红的杨采薇一步一步地从门口走出来,坐到杨霆身边之前赵虎臣坐过的位置上,低着头,沉默半晌,抬起头却见到了杨霆那双面对她时永远都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莫名的鼻子一酸,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傻丫头,爸爸只是在做一件所有的父亲都会去做的事情,哭什么鼻子。”杨霆欣慰地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自己从护士的手中第一次接过女儿的记忆还仿如昨日,那时的女儿可没现在这么水灵,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总是水肿水肿的皱巴巴的,但那时候自己心里巨大的幸福和快乐是一辈子都未曾重复过的,抱着女儿,仿佛就握住了自己整个生命的精华,即便是这二十多年来,杨霆最为得意的事情不是创建了市值数十亿的辉煌集团也不是在这明珠之城拥有外人无法撼动的地位,而是能把眼前这个当年皱巴巴的丫头养得水灵灵的。

父爱如山。

沉得令人心酸,却哭不出来。

“爸,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杨采薇低声道,嗓子含糊的她尽量让自己不在父亲面前哭鼻子,所以她转移了话题。

“我知道,而且虎臣也知道,只是怕当面揭穿了你怕你这脸皮薄的丫头难堪。所以说我一直都在夸虎臣这孩子聪明,聪明不聪明不是嘴皮子上说的好听而是在做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做到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就比如刚才,能适时地考虑到你的感受,兴许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大事但从小能看大,这孩子心里是真有你。”看人看事看了一辈子的杨霆早年被杨采薇母亲的娘家鄙视过白眼过唾弃过,也在工地上被人打过骂过阴过,现在身为辉煌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的他更是荣耀过辉煌过不可一世过,习惯看人看入骨的杨霆从一开始认死了赵虎臣会有大出息,这种夹带着期待和一种无法抑制的忌惮好奇感因为杨采薇的存在让杨霆一步一步地将赵虎臣拉在了自己的身边。

“爸,你就这么希望把我给嫁出去?”杨采薇不乐意道,对赵虎臣喜欢是喜欢,但见这原本还对赵虎臣不待见的老爹几日之内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还是让她这个习惯了独占父爱的女儿有些吃味,独生子女大多如此,见不得原本只将自己呵护在手心的父母对别人好,虽然这个人也是她喜欢的人。心上人被父亲承认的开心自然不可忽略,但这一份打心眼里出自于独生子女的自利还是让她有些拐不过弯来。

“如果可以,我还真的希望你能放得下这段感情,把你嫁给虎臣,并不是我乐于看到的局面。”杨霆出乎意料地摇摇头,叹息道。

杨采薇顿时如临大敌。

看着绷紧一张小脸满是复杂的女儿,杨霆苦笑道恐怕这女儿是真的胳膊肘往外拐了,在女儿开口之前,他便抢先道:“不是我不看好赵虎臣也不是瞧不起他,相反我是太看好他也太瞧得起他了才有这样的担忧。薇薇,我是在找继承人,原本如若没有虎臣这孩子的出现那么我会放掉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慢慢地白道上的集团交到你手上,从十岁开始我就让你每个星期都到集团的高层会议旁听的喻意也在于此,但你的性子并不适合做一个商人,你妈妈说的没错,爸爸虽然做过老师但始终都只是一个误人子弟的老师,爸爸教你学会了享受生活享受品味但唯独没有教你这个社会的残酷和趋利性。因此,在虎臣出现之后你对他的感情促使我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这孩子现在还只是一条困浅滩的龙,他日风云会际之后无论是翱翔九天还是被打回原型对你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前者我怕你栓不住这个男人,后者我怕你吃苦。”

杨采薇想要问杨霆为什么要扶赵虎臣上位,实际上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物质环境中的她对于金钱并没有太大的概念,并且对于她而言,爱情和金钱是可以分开看待的,杨采薇没有想象过自己未来的丈夫需要多少的金钱但也不会因此就刻意地寻找那些没钱没势的男人以彰显自己对金钱的不屑。杨采薇的观念中从来就没有把两者结合起来看待过,金钱,地位,权势,这些诚然是男人最好的外衣但杨采薇自信能够看得见男人外衣之下的内在,而她要的,也恰恰是内在。

杨采薇甚至不会介意就如同父亲之前对赵虎臣所说的,两人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城镇结婚,赵虎臣能够拥有一份收入不算丰厚却足以让一家人过上体面生活的工作,而她就在家里,帮赵虎臣生一个或者两个孩子,静谧如同流水般的小镇中两人平凡却充实的生活一天天淌过。

杨霆望着自己的女儿,他何尝不明白欲言又止的女儿想要说什么,微笑着闭上眼睛靠在白色藤椅上,杨霆淡淡道:“采薇,你喜欢的生活未必就是虎臣喜欢的,之所以来到这座城市,他肩上背负的东西永远要比我们看到的想到的要多,他不说,是他不希望让这份沉重的枷锁附加到你的身上,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累。男人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苦和累说出来,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兴许这就是雄性潜藏下来的生物基因,顶天立地,留给别人的永远都是那个高大而值得依靠的形象,辛苦和疲惫只有自己咽下。”

“就像是你和妈妈那样吗?你从来也不对妈妈说你有多爱她。”杨采薇低声道,在她印象中的父亲永远都是那个不管多晚都会回家住披星戴月的带着一脸温和笑容的温润男人,在她的面前,父亲永远都穿着干净整齐的衣服,永远都温和地说话,永远都不会对她发脾气。

“我和你妈妈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是相爱的,但分开也是必然的,并不是所有爱着对方的人都必须在一起,我和你妈妈能够在一起十几年并且拥有了你原本就是生活给予我最大的慷慨,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恩,感谢你的妈妈,感谢生活。”杨霆轻笑,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依稀有她母亲年轻时候的风姿,而且更青出于蓝,也正是这两个在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女人让他在无数次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艰难和困苦时坚持了下来,并且站在如今的高位。

“爸...”杨采薇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从小时候有记忆开始她的印象中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就很好,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仿原本很和睦的家庭仿佛就在一夜之间成为了过去,家里不再只有温暖,沉默取代了原本的欢声笑语而那个充满着温馨的家庭也渐渐冰冷,一直到父亲和母亲和颜悦色将这份维系了十多年的婚姻用一纸离婚协议割断。



第45章 奥迪A6


class="width">正如杨霆所说,杨采薇清楚自己的父亲还爱着母亲但她同样同意不并不是所有有情人都会成眷属这句话。

她不怪父母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已经不是十几岁不懂得体谅大人的小孩子同样也不是肥皂剧里面那些永远都不懂得真正生活是怎么样辛酸而置自己为整个世界中心的人。、

父母离婚并不是罪,无论是婚姻还是爱情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并不是父母离婚了就整个世界就必须欠她的。

这个道理杨采薇从父母离婚之前就已经明白了,所以她能够平静地接受,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看到自己的婚姻也和父母之间的婚姻一样,最终走入死亡的殿堂。

过了希望自己的爱情如同童话一般唯美和令人羡慕的年纪,杨采薇明白其实很多时候生活和爱情以及婚姻一样并不需要轰轰烈烈,平平凡凡才最令人安心的道理。

“爸爸不是反对你和虎臣在一起,之所以提到爸爸和妈妈之间失败的榜样也是因为希望你能够珍惜眼前的幸福,并不是警告。”杨霆望着眼前患得患失的女儿微笑道。

“我还有些顾忌,毕竟我了解他的时间太短了,但我还是决定慢慢地培养他,或许几年,或许更久,总而言之在我看到他心里真的有你之后我才下定了决心认定这个继承人,采薇,爸爸相信你的眼光,就像是当初你妈妈在人海中发现我一样,我相信青出于蓝的你也能够发现一个比当初的我拥有更大潜力的男人。”杨霆端起微凉的茶杯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入口滑入喉咙,因为变凉所以苦涩之后的甘润来得很迟钝,但相反,那骨沁入心脾的茶香却更浓。

杨霆没有再说话,杨采薇见到闭上眼睛似乎睡去的父亲,也没有了开口的**,只是怀着满腹的心事离开花园。

眼皮轻轻抬起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杨霆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正如和赵虎臣对话时一样,面对自己的女儿杨霆也并没有将自己的所有计划都说出来,原本打算将赵虎臣扶上位然后交给女儿一张能够掣肘赵虎臣的牌但今天之后杨霆放弃了这个似乎不切实际的念想。-====-

赵虎臣如虎,对两个男女之间若他不插手兴许还能得到一个比他跟他妻子更好的结局,但若是他插手了硬是给这头还未成长的老虎脖上套一个项圈交给自己女儿,只怕到时候会引火烧身。

世事难料,世易时移,杨霆转头望着那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大唐凤羽,皱起眉头陷入沉默。

走回前厅,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杨采薇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和空荡荡。

杨采薇忽然发现自己格外的想念赵虎臣,现在的她特别想要钻进赵虎臣并不算宽广但却很厚实的臂弯,那里很温暖很温暖,让人心安的安全感会驱散她现在的空荡荡难受感。

一双手臂从杨采薇的身后环抱过来,轻柔而温和地环住了杨采薇的小腰,正如杨采薇所期待的那样,带着令人踏实的安全感和温暖。

“坏人。”杨采薇嘴一嘟,就算是在父亲面前都要假装的坚强在这个男人温和带着细碎伤感的眸子面前却没有任何坚持的理由,土崩瓦解掉的坚强零乱了一地的碎片,剩下的只有带着哽咽的怯弱。

赵虎臣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儿,让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叹息一声,赵虎臣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杨采薇摇摇头,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感觉伤心,只是死死地抱着赵虎臣,就像是抱着自己的一切。

“你会不会不要我?”杨采薇哽咽地问。

“不会。”赵虎臣捧起了杨采薇那张楚楚可怜的柔嫩脸蛋,眼圈微红的她眼眶中晶莹欲滴,伸出手捋顺了微微散乱的发梢,赵虎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有一种令杨采薇死心塌地的温暖力量。

“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要死赖着你,我就是要你赖着你赖着你!”杨采薇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眼眶边残留下来的泪痕让她显得格外柔弱,再一次狠狠地扑进了赵虎臣的怀抱,嘟嘟囔囔的她再也不肯放手。

赵虎臣抱着怀中渐渐平静下来的女孩,这个原本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女孩其实可以拥有自己更平实的生活,但她却选择了自己,没权没势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在这座城市和杨采薇这样的女孩产生什么交集,但现在的他很清楚,在看见这个女孩靠着车门在人流中因为找不到他而嚎啕大哭的时候,在这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为了给自己煎药而烫伤手的时候,当这个脸上还沾着烟灰的女孩一脸兴奋和雀跃端着中药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周末,赵虎臣和韩书画的约定如期而至。

在出门之前,原本最喜欢黏在赵虎臣身边的杨采薇竟然神奇地没有提出跟着赵虎臣一起去韩家,而得知了赵虎臣这些天一直在恶补驾车技术之后杨采薇很大方地把自己那辆心爱雷诺的钥匙递给了赵虎臣,最后赵虎臣还是挑选了一辆停在杨家车库不显山不露水的奥迪A6。

杨家的车不少,饶是这段时间也见过了不少的世面但当赵虎臣见到杨家车库里一排的豪车时还是被狠狠震了一把,男人最大的**无非是美女,其他还能够激发起男人占有欲的就是崇尚暴力的枪械武器,以及豪车。

拥有一辆豪车,车里坐着一个漂亮的老婆,这是多少男人终其一生都在奋斗的目标。

而如今,赵虎臣似乎轻轻松松地达到了。

杨霆自己喜欢开凯迪拉克,而之前赵虎臣坐过的那辆XTS在明珠也算是一块招牌,明珠买得起凯迪拉克XTS的人数不胜数,但却很少人买,就算买了也很少开,就是因为避讳。

相比之下,那辆奥迪A6的确算是最低调的一辆车。

赵虎臣之所以选择它也不是为低调而低调,而是纯粹喜欢它的易上手,对于新手而言它的确是最合适的座驾。

杨采薇站在车库门口目送着赵虎臣离开,望着那辆尘封已久的奥迪尾灯杨采薇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原本以为赵虎臣临走前会给她一个送别吻什么的但最终她还是从期待到了现在的失望,这妮子忍着不撒娇就是想要看看赵虎臣会不会自觉,但大木头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惆怅加失望的杨采薇正要转身走回别墅却见辆奥迪顺着走时的路一路倒退回来。

很快,车停在了杨采薇面前,车窗摇下,是赵虎臣那张带着浓郁轻佻气息的脸庞。

不是惊天动地的帅,却很有味道。

本来故意板着一张脸蛋的杨采薇见到这张极有韵味的脸庞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的柔和弧度还是泄漏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知道你喜欢吃七宝老街上的小笼包,要不要我给你带几笼回来?”赵虎臣轻笑道。

杨采薇眨巴眨巴眼睛,小脸蛋凑到了赵虎臣面前,俯下身嬉笑道:“只要是你带的我都喜欢,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七宝老街上的小笼包?”

“你爸爸隔三差五的就会专门带回来几笼,而那几笼小笼包到你手上之后最多存活不过十分钟,我怎么会不知道?”赵虎臣坏笑道。

杨采薇俏脸微红,原本因为欣喜和快乐而本就显得粉嫩的脸蛋更是柔媚无比,很没有杀伤力地瞪了赵虎臣一眼,扬起小拳头道:“快走快走,别碍着本大小姐的眼睛!”

心满意足地目送赵虎臣离开,杨采薇皱了皱鼻子,一蹦一跳地回别墅。

类似劳斯莱斯宾利这样的顶级豪车从紫园出来并不觉得眨眼,而在紫园门口只是象征性地矗立着的那个保安亭内的保安也不会觉得奇怪,到是赵虎臣这样一样奥迪大摇大摆地从紫园里拐出来让人侧目,只是这些保安也没有所谓的鄙夷和嘲笑的意思,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头从紫园出来的一条狗都拥有站在他们这些保安头上的资格,在紫园开一辆寻常老百姓眼中并不寒酸的奥迪A6在普通人看来更多的还是感慨有钱人的品味就是特别。

韩书画的家在市郊,从佘山过去的直线距离大概在四十公里上下,实际上第一次驾车上路的他连驾照都没有,就连点火和起步也只是理论上的知识而已,所幸这种对方向盘的生疏感在起步半个小时之后就渐渐淡化。



第46章 北方京城有宋氏


class="width">牛逼烘烘的飙车和在市区时速飙到一百以上的疯子现实中肯定有,不惧交警的纨绔子弟比寻常人拥有更好的基础和条件玩这种奢侈的刺激,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身价再高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等价,所以赵虎臣没有因为这辆奥迪那张肯定没有交警敢来拦的车牌而嚣张。<<>>没去过驾校没考过驾照的赵虎臣开车时中规中矩,虽然手很痒心也很痒地想要玩一把传说中的飙车但他总算还清楚自己不过是驾龄没超过一个小时的超级菜鸟,还没过马路杀手阶段的他红灯停绿灯行不抢道不强超就算是见到别人故意抢他的车道也很自觉地放慢车速。

明珠的交通自然四通八达,但再怎么宽阔的马路六车道八车道十二车道遇上了超过每小时两千辆的车流量也是被杯水车薪。

在车流中挣扎了一个小时之后赵虎臣终于依靠着记忆来到韩书画所在的小区。

在进小区时,赵虎臣见到小区门口的水果摊,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车停下来买了几斤水果。

当韩书画见到了拎着一袋水果衣着干净整齐地站在她家门口的赵虎臣时,忽然有些忍俊不禁。

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登门拜访她的长辈,也耳濡目染了五花八门的送礼方式,但像赵虎臣这么直接却目的单纯的还真是第一次。

“还带什么东西来呀。”韩书画笑着打开门迎赵虎臣进来,笑容精致而典雅,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善意。

“因为第一次登门拜访,而且来的仓促之前也没有准备好,所以就在门口买了几斤水果。”赵虎臣破天荒地有些尴尬,进门来蹬上了韩书画亲自拎给他的一双拖鞋走进客厅却见到今天的韩家并不止他一个客人。

还有一个年轻男人,清瘦,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个个子不高身板也不魁梧甚至有些单薄的男人长着一个极醒目的鹰钩鼻,原本还算英俊帅气的脸庞因为鹰钩鼻而显得有些奸佞和冷漠。<<>>

韩书画的爷爷坐在另一边,两人此时都望向门口,赵虎臣这边。

年轻男人显然注意到了韩书画亲自俯下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的动作,笑容不变,只是眼神有些惊讶。

韩书画的奶奶从里间走出来,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赵虎臣苍老的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走上前来对赵虎臣道:“小伙子来了啊,早就听书画说你还要来做客,我可是准备了好几天就等你来呢。”

韩书画接过赵虎臣手上的水果示意他随意坐,赵虎臣微笑对老人道:“韩奶奶,几天不见您精神头好了许多,我知道一套老人养生保健的方法,一定能让韩奶奶年轻十岁。”

面对那鹰钩鼻年轻人也没有多少笑意的韩奶奶开怀笑出声,道:“我老了,平时就怕冷清,如果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多来看看我,一起热闹热闹我不用养生保健也能年轻十岁。”

让赵虎臣坐下,老人说要做一桌好菜招待便进了厨房。

韩书画的爷爷始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只是坐在对面年轻人自从赵虎臣进门来之后韩家人表现出来的热情而反应出来的惊讶表情都被这位睿智的老人一一收入眼底。

“赵虎臣,好名字。”韩书画的爷爷等到赵虎臣坐下之后,才带着笑容道。

赵虎臣微笑,道:“爷爷告诉过我,赵姓甲天下,虎字太出位,便取了一个中性字臣字于最后中和。”

韩书画的爷爷仔细回味两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道:“你爷爷为你取这名字的喻意深远呐。”

赵虎臣轻笑,不语。

对面那鹰钩鼻青年对赵虎臣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宋褒禅。”

笑容不热切也没有故作的冷漠疏离,没有太多小说中描写的玄奥秘密,简单直白。

“赵虎臣。”赵虎臣的话不多,双方的手简单地握了握之后就收了回来。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之后就没有对白,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叫宋褒禅的年轻男人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玩味,赵虎臣,这个名字他可不是第一次听说,近日来整个明珠闹得风风雨雨的张家少爷被人撂翻了送进医院到现在也生死不明的事情同样作为一个圈子中的人他当然不可能不清楚,而且他比所有的人都更加接近事件的真实内幕,要说起来,策划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他打小就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好兄弟呢。

叫宋褒禅的青年心里有所想,话头也就不多,于是就剩下了韩书画的爷爷和赵虎臣在交谈,这一次的交谈说是没有点心机和试探是不可能的,老人虽然退下来许久但毕竟没有过着隐士日子,明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是退下来了但在某个关键时刻还是拥有强大影响力的老人对于这个对一般老百姓眼中属于权贵的人们都拒绝开放的圈子内那些风吹草动总是能够掌握内情。

张家的事情韩老爷子有所耳闻,后来也知道了就是此时坐在眼前从一开始就带给他不错印象的赵虎臣干的。

惊讶归惊讶,但在跌宕起伏一辈子韩老爷子眼中看来这件事情撑死了也就是年轻人争强好胜过了头的事情而已,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明珠平静了太久,大家都做惯了太平狗这太平盛世忽然被人狠狠地搅了搅当然就觉得天摇地晃。

虽然有试探但两人的言辞之间并没有多少晦涩的东西,老人依然健谈,旁征博引的赵虎臣总是能让老人的话题得到延伸和拓展,看似不高调但却总是能让韩老爷子保持谈性,光是这这一份不容易被发现的精巧心思就让一旁逐渐沦落为一个“看客”的宋褒禅玩味了。

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午饭的时候宋褒禅出乎意料地起身要告辞,韩老爷子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将宋褒禅送到门口。

此时韩书画端着一盘果盘走过来,却见宋褒禅已离开,便道:“来的快走的也快,也不打一声招呼。”

放下了果盘,赵虎臣瞧得出来这里面摆的水果就是他拎来的,见着一旁韩书画眉目间的笑意也觉得有趣,拿了一片削好的苹果,道:“也是来拜访韩老的吗?”

没说几句话的宋褒禅一离开赵虎臣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加上韩书画的加入更是让他放开和轻松了许多,之前有限度的保留大多也不是针对韩老爷子而是针对坐在一旁始终让赵虎臣没办法轻松起来的宋褒禅,并不久的相处时间对彼此仅仅只有一个名字了解的宋褒禅带给赵虎臣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善于隐藏和观察的眼镜蛇,从小就在大山里跟靠着兽性觅食繁衍的畜牲们打多了交道赵虎臣对于直觉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玩意十分笃信,而宋褒禅这个长着一个鹰钩鼻的年轻男人给他的直觉就很不好。

“算是吧,邀请我过段时间参加一个小聚会。”韩书画捏了一片苹果轻轻咬了一口,一只手扶着腮帮子望着赵虎臣道。

因为角度和距离的关系,赵虎臣能够很方便很清晰地打量对面的年轻女人,和杨采薇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在赵虎臣的心目中抛开心理上的感觉不谈纯粹就生理上女人对男人的诱惑而言杨采薇给他的感觉更多的是类似于胸部和臀部还有脸蛋这样暗示意味极浓郁的部位,不是说杨采薇其他地方不美而是一种气质上的差异,相比之下,韩书画给赵虎臣的刺激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类似于眼前雪腻中透着一股健康粉红的手腕,还有那张仿佛用视觉就能够触摸到柔嫩和滑腻的脸蛋。

就像是她整个人的气质那样,韩书画的魅力更多地还是被分散到了全身上下各个部位,手腕,手指,肩膀,脖子,头发,这样平常容易被人忽略的部位,乍一看兴许不觉多惊艳,但这些地方都经得起推敲和玩味,仔细一想一回味,这个女人惊心动魄的魅力也就一笔一划地勾勒了出来。

韩老爷子刚回来,韩奶奶便在厨房里道:“开饭了,都来吃饭吧。”

刚想要赵虎臣把那块玉圭拿出来的韩书画只好作罢,和赵虎臣一起走进厨房。



第47章 国之重器


class="width">站在厨房门口,韩书画看着奶奶热情地拉着赵虎臣入座,两位老人时不时的嘘寒问暖而赵虎臣有礼貌而含蓄的回答以及讨巧却不卖乖的俏皮话,韩书画忽然有些异样,真要说起来她自己回想和赵虎臣认识的经过也感觉有些诡异,从幼儿园到大学二十多年都未曾跟任何异性有过点到为止的友谊之外接触的韩书画当然不可能把男人带回来,而眼前这个诡异的认识诡异的了解的赵虎臣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几次三番地到了自己家,更加让她觉得有些难堪的是奶奶似乎认定了赵虎臣是一个和孙女谈恋爱的合适对象,自从那天来过之后就没有停过夸奖这年轻孩子的懂事,韩书画大致也能理解老人的心思,赵虎臣出生穷苦,让下过乡插过队做过知青的奶奶多了两分同情,加上没有人能够否认的赵虎臣本身的优秀,对比周围纨绔多于精英的同龄人这差距自然就拉了开来。<<>>

在饭桌上坐下,韩书画抛开了心中的那些心思,一门心思地陪伴两位老人谈天说地。

饭后,韩书画对赵虎臣道:“你那块玉圭拿出来让爷爷看看吧,兴许爷爷能知道一些线索。”

赵虎臣从衣领中抽出一根红线,红线上吊着那枚被他贴身携带的玉圭,依然碧绿透亮,一眼瞧去便能感觉到那上面的温润。

原本坐在一侧神情没有多大变化的韩书画爷爷在见到了那块玉圭之后眉角竟然狠狠跳了跳。

仅是一个大致的轮廓,就已经让波澜不惊数十年未曾为什么事情大动干戈的老人激动起来。

“给我看看。”老人伸出手,盯着赵虎臣手上的那块玉圭。

赵虎臣将玉圭取了下来,交到老人手上,和韩书画对望一眼,显然两人都发现了老人神情中不同寻常的激动来。

玉圭入手,一股令人心神安宁的温润便从手掌心的肌肤透入骨髓。

老人仔细地凝视手中玉圭的弧线纹路,又匆匆起身去书房拿了放大镜在灯下仔细分辨,整个过程始终一语未发,只是原本紧闭的唇线渐渐地颤抖起来。<<>>

望着手上的玉圭,无数已经被封尘的往事仿佛被揭开了封印,这些原本被老人以为要带进棺材里的回忆一件一件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

赵虎臣没有开口,虽然他很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位肯定知晓一些什么的老人到底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但好几个月都等过来的他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而且老人的反应之大也的确出乎赵虎臣的意料之外。

最惊讶的还是韩书画,从小到大她可从没见过爷爷为什么事情这么激动过,在她的印象之中,爷爷是那个一笑拒绝了中国无数从仕之人鱼跃龙门机会的豁达老人,正是爷爷的这份豁达他主动拒绝了进入中央主动放弃了进入那个权力巅峰的位置而心甘情愿地做一个从明珠市市委书记上退下来的退休老人,

想要知道这位老人曾经的位面是怎么样之恐怖只要去翻一翻共和国建国以来明珠市历任的市委书记都是些什么样如雷贯耳的名字便可。

良久,老人将手中的玉圭递还给赵虎臣,问:“你姓赵,爷爷叫什么?父亲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赵虎臣接过玉圭,感受到老人不同寻常激动的他只是回答:“爷爷叫赵老骥,父亲不知道,家里也没人了,就我一个,或许父亲和母亲还在,但我找不到他们。”

在赵虎臣的印象中,爷爷就是那个平时伛偻着腰背容易让人忽略但却永远不可能被人忘记的老人,一个喜欢躺在破落院子里摇椅上,伴着一只老旧收音机听着正宗的京剧并且很有京腔味地哼上几声的老头子,那个喜欢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设置陷阱考验他,在他通过的时候露出满意的笑容通不过的时候会加倍惩罚他的刻板老头,原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掩埋在记忆深处的爷爷形象因为韩书画爷爷的问题而渐渐丰满起来,最后早早躺入了那个小小的坟堆,带着或许别人永远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带着追寻***心愿化作一抔黄土傍山而眠。

“赵老骥,赵老骥...”韩书画的爷爷像是陷入了一阵呓语,喃喃半晌,才颓然挥挥手,道:“这块玉的确属圭,但来历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你身世的线索,你回去吧。”

老人说完,没理会欲言的韩书画,站起身来走进书房。

望着老人的背影,赵虎臣对要开口的韩书画摇摇头,微笑道:“那好,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老人临近门前转身深深地看了赵虎臣一眼,点点头,转头进了书房,关上门。

“我....”感觉今天的事情越来越荒谬的韩书画刚要对赵虎臣表示歉意就被赵虎臣微笑摇头制止。

“我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现在也就谈不上多少失望,如果有机会代我向你爷爷说一声,其实我无心去追寻那个我不知晓的时代的种种过往,我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找到我的父母,让他们去爷爷的坟前磕个头,仅此而已。”

韩书画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此时自己心里的复杂,但能够确定的是从未有一个男人在她的心目中留下此时此刻的赵虎臣这样深刻的印象,她很早就听妈妈说过,男人最大的魅力当然不会是在为女人掏钱的时候也不是千万人吾一人往矣的豪气干云,真正能让女人中毒深入骨髓的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带着沧桑和不可告人心酸过往的笑容对你说没关系的时候,韩书画没有经历过,所以更多时候只是臆想那种魅力是怎么样的一种场面,但现在,她看到了。

赵虎臣的笑容一如既往,不深,很浅,那双透彻的眸子中没有了往日习惯性的深邃以及边角隐藏起来的阴柔,只是多了几分坎坷和细碎的悲伤,韩书画心里莫名的一酸,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男人要有怎么样的过往才能笑的如此令人揪心。

父母....从小就享受着父母呵护的韩书画只能靠想象去描绘那种无父无母的心酸和痛苦,孤儿,这两个字本身就让人凄凉。

赵虎臣走了,韩奶奶送他到门口。

因为在厨房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韩奶奶嘱咐赵虎臣注意安全下次一定要再来。

看着赵虎臣离开,韩书画走到爷爷的书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里面老人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书画吧,进来。”

韩书画松了一口气,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

韩书画的爷爷坐在书桌后面,墙壁上依然还挂着被赵虎臣评价豁达的字。

见到韩书画进门来,韩书画的爷爷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一张老旧照片放进一本红色封面不起眼的日记中夹好然后放进抽屉里锁上,这才对孙女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爷爷?”

“爷爷,那块圭到底什么来历?”韩书画瞧得出来自从见到那块玉圭之后爷爷的精神头就萎靡了下来,有些担忧的她坐在一旁轻声询问。

“书画可还记得四象是哪四象?”老人疲惫地闭上眼睛,语气沧桑。

“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韩书画皱眉道。

“后夏祭天,国之重器,四方神兽礼天神,由天子集天下之精萃命最巧之匠成六件祭天重器。顾名思义,它们的作用就是用来祭祀,而且不是普通的祭祀,是由夏商的天子用来祭拜天地的最高规格祭祀礼仪上才可以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封禅天地,祭祀东西南北四方神祗最贵之宝器。这第一件就是青龙之圭,第二是朱雀之璋,白虎之琥,玄武之璜,还有两件分别礼谢天地的黄麒之琮,苍螭之壁在周朝之后就以天地之大者不可以凡间物喻为由而取消,这两件宝物也从此不知下落,另外四件分别代表四方神祗的重器在周朝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只言片语的记载,而赵虎臣那件,就是青龙之圭。”

韩书画越听越心惊,饶是婉约如她也忍不住为这传出去注定会震动四方的事实而感觉惊愕。



第48章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class="width">“这么说来,这四件重器的由来要比九鼎还早?”韩书画问。

“九鼎?我们的传说之中是禹王治水之后铸造九鼎镇压九州,神州的气运就在这九鼎之上,但还有一种野史都很少记载的说法,六件重器的来历还可网上追溯,一直到上古尧舜时代。只是那些都不可考究了,后人大抵只能从一些文献和只言片语的资料中瞻仰那个时代代表着天地神的国之重器,而这枚青龙之圭恐怕也是数千年来唯一一枚浮出水面的重器,其他的,究竟是湮灭在了历史的波涛之中还是躺在谁家的宝库里,亦或者在哪个帝王将相的墓穴之中也都无从考证。”老人摇摇头,深深叹息一声。

“爷爷怎么这么肯定那件东西就是青龙之圭?或许只是仿造那个时代玉器的赝品呢?”韩书画皱起眉头问。

“我以前见过。”老人显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谈性,挥挥手,疲惫道:“之所以让你进来是不希望你误会我对赵虎臣有什么偏见,而是这件玉圭干系重大,搞不好是要出大乱子的。现在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韩书画点点头,乖巧地站起身来,虽然满腹疑惑但她还是忍住了没问出口,临出门想到了赵虎臣临走前让她转告的那句话,便道:“赵虎臣离开了,他让我转告爷爷,就说他本没有心思去追寻过往的事情,他想要做的就是找到父母,然后让他们去爷爷的坟头磕个头。”韩书画说完之后脑海中莫名地浮现了赵虎臣那双令人看了揪心的沧桑眸子,便不再多说,带上门走了。

韩书画才一说完,老人的手便一颤,原本闭着的眼睛了睁了开来,等到关门声响起之后良久良久才深深叹息。

“虎父无犬子,赵氏满门尽枭雄。”

赵虎臣下楼之后坐上奥迪,发动了车子却没有马上离开,只是打开天窗,透过天窗看着并不明媚的天空略显得有些阴沉的天色,他记得爷爷说过,这天色就像是人心,变幻莫测不可琢磨,天气预报兴许能告诉你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但却没有绝对的准确,也恰如大势,大势是顺是逆但凡明眼人便能瞧出一二,但若是大势来了谁生谁死谁荣耀繁华一生谁跌落神坛破败一世除了时间没有人能够告诉你准确答案。~~~~

人是应该迷信一点,举头三尺有神明,懂得敬畏才能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想到爷爷,赵虎臣脑海中就会很自然而然地出现那张爷爷躺在摇椅上怡然自得地横着京剧,日落夕阳,远山的轮廓勾勒出金黄色的线将爷爷的身影照耀得无比温暖,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京腔十足的调子,还有那破旧收音机含着杂音的声响。

一个躺进了坟包的老人到底有多少秘密?在明珠眼前这幢楼楼上的老人为什么会因为自己身上的一块玉而那样激动?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亦或者是爷爷当年真的曾辉煌过荣耀过,以至于眼前这位位面注定不会低的老人也是当时圈中的人?太多太多的问号让赵虎臣的思绪进入了混乱的状态。

正望着天空默默无言的赵虎臣被一阵敲响车窗的声音惊动,转头望去,却是衣衫褴褛的两名乞讨者正眼巴巴地站在车外。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带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孩子的脸蛋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显然是两人在路边捡来的,蓬头垢面的她们没有任何依靠地站在这个严冬寒风中瑟瑟发抖。

赵虎臣放下车窗,看着她们,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哥哥,给点吃的东西吧,我和奶奶好几天没吃饭了。”孩子怯怯的声音传来,其实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都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光鲜亮丽的人大多不会正眼看他们一眼,到是一些穿着普通的人兴许还会摸出几块零钱施舍他们,并不抱希望的老人挽着身边的孩子,尽量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遮挡寒风,见赵虎臣保持沉默,正识趣地要离开。

“我带你们去吃饭。”赵虎臣轻声道。

路边一家寻常的小饭摊,就摆在马路旁边的那种,没有什么卫生条件,也没有多少讲究,几张塑料桌一张塑料凳,一个灶台便能开张做生意,来这里吃东西的大多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和所谓的精英,而是一些最纯粹的下里巴人。

现在并不是饭点,所以客人并不多,一张桌子前,三个人,三碗大碗的牛肉面。

孩子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老人,老人告诉孩子自己老了牙齿咬不动,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全都夹给了孩子。

见两人将两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赵虎臣推出了自己面前那碗面,轻声道:“吃吧,我刚吃过,不饿。”

老人犹豫一会,见到孩子眼中并不掩饰的渴望,还是千恩万谢地接过那碗面,推到孩子面前。

“奶奶,你也吃。”并不大的孩子眼中没有同龄孩子的纯真和欢乐,早早就受尽无数人白眼喝骂的他不懂父爱母爱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从小到大就是奶奶照顾自己,奶奶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奶奶吃饱了,你吃。”老人摇头道。

孩子执意不肯,老人无奈只好把那碗面中的汤倒了一些自己碗里,孩子这才心满意足。

赵虎臣坐在塑料桌的对面望着这对祖孙俩,略微带些怀念和感伤的眸子中没有所谓施舍者该有的怜悯和悲怆,他并不认为自己应该站在一个施舍者的角度看待她们,从小在大山里跟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们相互搏杀,下山之后就是爷爷近乎虐待的训练以及师父和师娘那边永远都学习不完的知识,走出自家的院子,整个赵家村的白眼便是他童年中见到最多的脸色,什么叫人情?什么叫温暖?赵虎臣不懂,也从来不想懂。

让这样一个人抱着所谓的感恩心态,太难。

所以赵虎臣始终将自己定位成一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小人。

可小人也是人,就是赵虎臣这样一个有着自己底线的小人今天遇见这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祖孙俩时,心中那块外人兴许一辈子都戳不中的软处被点到了。

爷爷一直都未曾告诉过他,在他每次上山的时候爷爷都会站在自己院子门口那个小山包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山间的小道上,赵虎臣也不曾告诉爷爷,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而且知道每个晚上爷爷都会站在原地守着黑暗等待他从那山间被祖祖辈辈的赵家村人一脚一脚踩出来的小道走回来。

不知道多久多久,黑暗中那个乍一看并不高大并不魁梧的老头身体轮廓就是支持赵虎臣从大山里,那些豺狼虎豹的利爪下活着回来的动力。

一直到爷爷去世,那个习惯于守在黑暗中等待孙子回家的坚强轮廓最终没有败给了岁月躺进一方小小的坟包,祖孙俩的默契也到此终结。

那位在赵家村人眼中神秘莫测在赵虎臣眼中始终巍峨如山的老人到底带着多少秘密躺进了坟包外人不得而知,当年发生在爷爷身上无论是荣耀还是落魄但从今天韩老爷子的反映来看注定是惊动他所在位面的大事件,正如赵虎臣对韩书画所说的那样,他无心去翻陈年旧账,所做的只是希望找到自己的身世,找到自己兴许还活在世上的父母,让他们去爷爷的坟前磕个头,仅此而已。

“好人,谢谢,谢谢你。”老人站起来,习惯地伛偻着身子的她弯下腰来,更显得苍老和病态。

“我不是好人。”赵虎臣摇摇头,望着虽然脏兮兮但一双眼睛却很明亮的孩子,轻笑道:“你叫什么?”

“陈二狗。”孩子怯怯地说,习惯性地跳下凳子依偎在奶奶身边,望着眼前这个唯一肯和颜悦色地给他和奶奶吃饭并且不会有那种让他习惯了的眼神的男人。

“陈二狗。”赵虎臣低低念叨,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道:“贱名好养活,二狗二狗,不错的名字。”

“大好人您给赐个大名吧,我大字不认识一个,这二狗的小名也是他过世的爷爷取的,缺个大名,孩子的爷爷说这娃的名字不能早定,定了大名就定死了一辈子的出息,现下也没什么出息不出息的了,我们祖孙俩能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开的眼,就请好人给赐个大名吧,这娃从小没爹没妈,到了地下我就把他大名告诉他爹妈,就算是去了,也多份念想。”老人充满希冀地望着赵虎臣,昏黄的老眼中泪水婆娑,握着孩子尚稚嫩的手,却忍者没让眼泪掉下来。

赵虎臣沉默了一会,望着那孩子,开口道:“叫浮生吧,其生若浮,其死若休。浮生一梦,陈浮生。”

目送着千恩万谢的祖孙俩离开,赵虎臣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很普通却是杨霆再也拿不起来的利群,刚刚点燃,那刚取了名叫浮生的孩子却忽然挣脱了***手一路小跑到赵虎臣面前,狠狠地鞠了一个躬,对错愕的赵虎臣道:“大哥哥你是一个好人。”说完就扭头跑了,重新牵着***手,祖孙俩蹒跚着在这个乌烟瘴气的社会艰难行进。



第49章 北方的爷们南方的娘们


class="width">跟老板结了帐,赵虎臣开着奥迪去了一趟七宝镇,在七宝镇上最古色古香的包子铺买了两笼小笼包之后转道回了紫园。~~~~

回到别墅,早就在别墅客厅里望穿秋水的杨采薇一见到赵虎臣回来就笑嘻嘻地黏了上来,挽着赵虎臣的手眼睛却一直瞄向赵虎臣手上的袋子。

赵虎臣拿了一个碟子两双筷子将小笼包放在碟子上,看着这妮子美滋滋地夹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眯起一双眼睛十足享受的快乐模样。

“咱们明天去买衣服吧。”杨采薇小嘴里塞满了小笼包,含糊地对赵虎臣道,这丫头从小笼包里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赵虎臣一直都看着她,俏脸微红的她赶紧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期期艾艾的模样。

赵虎臣拿了一张纸巾递给杨采薇,点头道:“好。”

“不准觉得本大小姐没形象!”杨采薇没有接过纸巾而是凑过小脸在纸巾上蹭了蹭嘴角,嘟着嘴道。

“放心吧,杨大小姐永远都是鲜花,我永远都是牛粪。”赵虎臣大笑。

“哼哼,鲜花就爱牛粪呢!其他的什么金玉锦绣本大小姐一概无视。”杨采薇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赵虎臣面前巧笑倩兮,脸蛋上两抹令人怦然心动的嫣红如胭脂。

赵虎臣咬了一半,从杨采薇的手上拿过筷子,把另半个小笼包递到杨采薇面前,笑容如玉:“骏马常驼痴汉走,巧女常伴愚夫眠。这牛粪的滋润,鲜花懂就好,别人不懂,也不需要懂。”

杨采薇香腮两抹胭脂更红更艳,媚眼如波却还是乖乖地张开小嘴咬住了那半个被赵虎臣咬过的小笼包,眼角偷偷瞥了面带得逞坏笑的赵虎臣一眼,这个坏人啊。

明珠外滩。

老明珠人大抵都知道在外滩的海关大厦背后有那么一座叫做新黄浦大楼的建筑,这做从九六年就矗立在海关大厦背后的建筑在寻常老百姓眼中多少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印象,位面低的人大都不知道这座大厦是什么来历做什么的只知道一个叫新黄浦集团的公司在这里办公,而在普通人眼中的那些有些手腕的能人们便能知晓一二所谓的内幕,例如他们都清楚这座大厦曾经是在这座共和国骄子城市最上层的那个男人一手组建起来的,虽然如今他和他的党羽都已经随着政局的变动化作了历史,但这座大厦依然在,只是它换了一个主人而已。<<>>

厦门有红楼,明珠有黄埔大楼,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赖的那座红楼无论是档次还是位面上都无法与眼前这座黄埔大楼相比,不过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而被历史所淘汰的结局也是如出一辙,它们和它们的主人都成为了过去。

蒋仕逸站在新黄浦大楼的最高层,被蒋家接手之后就第一时间将这座大楼彻彻底底地改变成了一家高档会所,这也和它的第一任主人初衷一样,建立一个由他说了算的圈子根据地。

蒋仕逸所在的房间是一间会客厅,实际上它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很严谨地摆放上一些会客厅常见的物件装饰,到是多了几分和自家客厅一样随意自然的随和,来自于中东的手工地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古罗马废墟中发掘的石像,这里的任何一件饰品带出去都足以惊动一方。

它的装修和陈设当然是极具格调的,因为无论是蒋仕逸还是它的第一任主人都是一个追求精致完美的人,他们都不会容忍自己所辖的领域内出现一丝一毫不符合规矩的东西。

房间内有蒋仕逸,还有一个长着鹰钩鼻的年轻人。

蒋仕逸端着一杯猩红的液体站在宽大明亮的落地窗边,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轻轻端起酒杯嘴唇印着纤薄的杯沿喝了一口猩红的液体,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杯中红酒的美味,良久,喉结微动的他睁开眼睛淡淡道:“1831年的波尔多遭受到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袭击,而原本就极少下雪的地区遇上了暴风雪会发生什么样糟糕的状况自然可想而知,当年波尔多储藏在地窖中的葡萄酒和葡萄园都遭了殃,幸免于难的少数红酒也因为异常天气的原因而带有一丝很难察觉的苦涩味道,在当时看来是整个波尔多之灾的天气却在数十年之后造就了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葡萄酒产品,距离如今八十年的时间跨度,喝一口这支红酒,苦涩依旧。”

“爷们喝酒就要喝白的,天天整些葡萄酒红酒不得劲,娘们腔调。”鹰钩鼻青年摸出一枚硬币抛上空中然后接住,反复这个动作乐此不疲的他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旁边的蒋仕逸,耸耸肩不屑道。

“褒禅,我知道你们北方人始终都看不起南方人。”蒋仕逸摇摇头,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过,南北南北,那不还是一家人嘛,在说南方的娘们的确水灵,在北方不是没有漂亮的女人,但横竖却找不出一个能用水灵来称呼的女人来,一个个三大无粗的比大老爷们还大老爷们,所以啊,要说女人,还是南方比较和我口味。”宋褒禅嘿嘿一笑,接住了硬币道。

“你还没说出来的是南方的男人也一个比一个娘们吧?”蒋仕逸抿了一口红酒,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他一辈子都不会做出拿红酒当白酒喝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来,让味蕾充分地去感受储藏了八十年的液体,之所以这喜欢喝红酒是因为他认为和红酒就是喝一种历史,越久越醇。

“嘿嘿,南方还是有几个妙人的,你算一个。”宋褒禅站在蒋仕逸身边,脚下鳞次栉比的外滩大楼拔地而起,身处的这幢大楼未必就是最高但却绝对是视野最好的建筑,而且站在这个高度也足以俯视整个明珠最繁华最引人入胜的地段。

“一览众山小,无怪乎我们都喜欢站在高处,这种俯瞰金融中心的感觉的确不错。”宋褒禅眯起眼睛看着脚下的景色,玩味道。

“站的不高,气魄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人的眼光终究是被所处的环境所局限了的。其实每一座城市都有它自己的味道,比如这座明珠城,俯瞰它的那种征服感来的就没有例如京城和燕京那么大气磅礴,所以我不否认你总是觉得南方男人小家子气,就气魄而言,善于精巧的南方人的确输了北方人一筹,更何况是你们这些从小就在皇城墙根下长大的正宗**。”蒋仕逸抿了一口红酒,微笑道。

“所以北方出不了像明珠的陈和厦门的赖那样的人,大抵是瞧不上。胸襟太小,太会蹦达,在台面上嚣张跋扈的那些货永远属于真正核心下面的一个层次,所以每次被抓出来杀掉的都是他们。”宋褒禅没有在落地窗前站太久,不是他不乐意站这个位置,而是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这个位置,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一样,最上层的位置太小,只能容纳下一双脚,在京城的话蒋仕逸会很明智地选择后退,而在明珠,宋褒禅当然也很给面子地没有越雷池。

“我今天去韩家拜访韩老了。”宋褒禅把玩着手里的硬币,坐在红木沙发里抬起头瞟了一眼好友,淡淡道。

“哦?韩老?说起来门生遍天下的韩老的确拥有举足轻重的能量,唔,不过我想你之所以这么勤快地跑上门去还是为了人家的孙女韩书画吧?”蒋仕逸笑道。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韩家遇见了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你猜猜这人是谁?”宋褒禅脑海中浮现起那张始终带着令他不舒服的阴柔脸庞,大拇指缓缓摩挲过硬币,手指清晰地感受着硬币上的纹路。

“是谁?”蒋仕逸皱眉道。

“赵虎臣。”宋褒禅微微眯起眼睛,念出这个名字,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字时还是在蒋仕逸的家里,当时他觉得为了这么一个一穷二白毫无根基的穷小子根本不值得让自己的好友大动干戈,但今天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无论如何,宋褒禅还是愿意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一切,这一次南下他只是来散散心的,而且南方特别是明珠根本就没有他的利益牵扯,这个叫赵虎臣的小子称雄也好称王也罢,头疼的都只是蒋仕逸而不是他,他喜欢现在这个立场,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总是能够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更细致地了解这位在北方甚至南方都并不太有名实际上却始终在韬光养晦的好友。



PS:陈浮生这个角色只是灵机一动下写的一个角色,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所以大可不必担心·





第50章 恒隆陈青火


class="width">“是他?”蒋仕逸惊讶道,波澜不惊的脸庞上失去笑容,而端着酒杯的手也颤了颤,杯中的液体轻轻荡开一圈涟漪,撞在透明杯沿上回荡,最终消失。-====-

“是我先到的,当我坐在韩老爷子的家里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吓了一跳,而且我发现韩书画的关系似乎和他很好,并且韩老爷子的夫人对他也很有好感,虽然韩老爷子始终没有对这个叫赵虎臣的家伙表现出来过什么但你清楚的,能进韩老爷子的家门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认可,韩家的认可。所以我现在开始赞同你的那句话了,张家似乎的确提到铁板,而且是一块长满了倒刺的铁板。”宋褒禅十分满意自己的话对蒋仕逸造成的震撼效果,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轻声细语道。

蒋仕逸眉头骤拢,半晌又摇摇头,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和笑容,喝了一口杯中红酒,淡淡道:“一盘结局注定了的棋下起来是没有意思的,既然是博弈,自然要站在一个起码对等的位置上才玩得有趣,赵虎臣和韩家有什么关系又是怎么搭上这个关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始终都是站在幕后的那一个人,要对付赵虎臣的不是我,也不是蒋家,而是张家。”

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在宣扬着放心吧,我们不注重外表,我们更加注重你的内在,你的气质,你的能力。但相信我,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在嘲笑你的领带打错了方向。

当坐在休息区的杨采薇见到了换好一身行头走出来的赵虎臣时这丫头的脸上毫不掩饰那股和男人见到美女时极相像的惊艳和赞叹。

这眼神赵虎臣之前也见过,当他开着那辆即便是在明珠也极扎眼的玛莎拉蒂停在恒隆广场,并且从另一个车门上下来的杨采薇一脸精致笑容地挽住自己一只手时,他也在周围的人眼中见过,女人们大多闪闪发光地看着自己使劲抛媚眼,这里面不可排除的重要因素是他手上拿着玛莎拉蒂的镭射钥匙,而男人们则捶胸顿足地看着杨采薇挽着自己的那双手。

美女,豪车,这两样在当下这个越发浮躁的社会最能够体现出一个人社会地位和社会价值的媒介。

“真帅!”杨采薇凑过来挽着赵虎臣的手臂一脸灿烂笑容。

“有没有激动得以身相许?”赵虎臣伸出手轻轻捏住杨采薇的下巴,轻笑道。

原本始终都有意无意地向这个方向行注目礼的雄性们一见到一头莫名其妙忽然出现的大牲口从更衣间杀出来就和美女这么亲热已经很不爽,当他们见到了那头牲口还正大光明地捏着美女的下巴一副恶贯满盈的淫棍模样时就更绝望了。

在这个整容和彩妆技术日益发达的社会,漂亮的女人并不难找,但凡愿意对自己多花点时间和资本的女人就能够拥有一张并不难看的脸蛋和足以让男人围绕的身材,除去气质不能够通过金钱换取之外防腐其他的东西都越来越廉价和快餐化,所以在包括赵虎臣在内的很多男人心目中,漂亮的女人跟美女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境界不同档次的女人,前者数量不少,似乎花点心思花店手段总能够追求到一个,但后者就像是一锅佛跳墙,急躁了得不来,需要时间来慢慢地雕琢,打磨,完全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类型,无疑,杨采薇属于后者,这一点没人能够否认,没有自己气质的女人再漂亮也只是缺乏了灵魂的花瓶,乍一看赏心悦目却经不起时间的推敲,但杨采薇拥有足够的内涵来经受推敲和品味,她最深层次的美丽是真正属于赵虎臣这种有耐心又有眼光的人才匹配拥有的。

“哼,本大小姐才不会!”杨采薇皱起精致粉嫩的鼻子哼了一声,继而轻笑出声,伸出手理了理赵虎臣的衣领,轻轻叹息道:“或许现在别人都会惊异于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我知道总有一天,别人会改变看法,他们会惊异于我是你赵虎臣的女朋友。对不对?”

望着眼前杨采薇那双充满希冀和憧憬的眸子,赵虎臣何尝不知道其实并不喜欢尔虞我诈环境的杨采薇更加渴望过上那种平凡而扎实的日子,并不富贵却很足够体面,没有多少压力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生活,这个本来可以安稳地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去过一生的女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十字路口选择了紧紧握着他的手,嫁鸡也好随狗也罢,似乎这个女人就认定了他,愿意默默地站在一穷二白的他身后用一种她以为赵虎臣不知道的姿态默默地帮助着他,这样一个女人,赵虎臣又怎么能不感动?

“对。”赵虎臣微笑着点点头,既没有很虚伪地告诉她让两个人一起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也没有豪气干云地许下多么重大的承诺,只是握着这个时而精明时而傻乎乎的丫头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仿佛能够从赵虎臣看似轻缓的语气和手心坚实的力量中感受到那股自信,杨采薇露出一脸笑容,重重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去刷卡。

其实这丫头在路上就暗示过要把卡给赵虎臣,看着杨采薇去付账的背影赵虎臣就想起了路上来时这丫头想要维护他在外人面前的面子又担心伤到他自尊时患得患失的可爱模样,脸上笑容的弧度也柔和温暖许多。

一个瘦长的中年男子从门口走进来,身穿一身深蓝色西装的他举目望了一圈立刻便见到了站在收银台旁要结账的杨采薇,脸上露出熟稔的巴结笑容走上前去,陪着小心道:“杨小姐大驾光临,怎么不早点通知我,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这男人是恒隆广场的经理,在办公室听到杨大小姐来广场购物的时候立刻就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说实话他并不希望见到这些富家子弟经常在广场跑进跑出,处处陪着小心那是自然的,明珠那个年轻的圈子里头哪一个少爷小姐的背景都足够让他这个在明珠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的人一夜之间回到原地。

杨采薇看了这中年男人一眼,随意道:“我们来只是买几件衣服而已,不用大动干戈。”

对于中年男人的心思她大抵也清楚一些,没有鄙夷也没有同情,杨采薇的语气很清淡。

“今天我们广场打折,都按最低折结账。”中年男人显然松了一口气,对那木在收银台后面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女孩道。

那女孩工作的时间显然并不久,前天刚来广场实习的她实际上还是明珠一座普通大学的学生,显然之前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广场打折消息的她看着亲自下令的经理有些无所适从。

中年男人眉头骤拢,这个节骨眼上他开始暗骂眼前这个女孩不识时务,刚要开口就听到杨采薇道:“算了,我也不缺这几个钱,该多少你就给我算多少吧。”把卡递给那名被中年男人的眼神一瞪吓得不轻的女孩,杨采薇淡淡道。

“还有,我等会还要陪我男朋友逛逛,你就不用跟着了。”杨采薇挽着赵虎臣的手,慢慢地学会把主动权交给男人的她满脸都是小鸟依人的幸福笑容。

男朋友?虽然早就听说明珠年轻人的圈子里有几位大小姐换男朋友的频率比换衣服都勤快,但却从未听说明珠哪个爷们把杨家的大小姐给拿下了的,身为恒隆广场经理的男人也算是见多识广懂一些世面的人,但看了赵虎臣一眼却发现从未见过眼前这个男人以前在哪里见过。

难道是南方其他省份来的大少或者干脆就是北方杀下来的?

中年男人脑海中转着这个念头,脸上的虚佞笑容不停,识趣道:“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您让保安说一声,我马上过来。”

男人临走还没忘看一眼那个差点给他掉链子的收银员胸前的员工号。

兴许是从这个细节中察觉到了什么,那名长得还算清秀的收银员脸上一脸的泫然欲泣。

赵虎臣拉着杨采薇的手离开,他还没空到去管那经理会怎么处理这名收银员的地步,虽然他很清楚或许只要一个示意就能让这个还没有体会到社会有多险恶的女孩保住这份体面而且收入不菲的工作。

“那女孩会丢了工作吗?”走出店面,杨采薇歪着脑袋问赵虎臣。

“或许吧。”赵虎臣微笑道,他并没有说出实情,作为一名管理者或者决策者最需要的不是多么天才多么有能力的员工,他最需要的是能够及时体会到上级心意并且贯彻行业规则的“懂事”员工,例如之前的这种状况如果没有几分眼力劲和经验的话就不能与上级达成一种行之有效的默契,而这种缺失在某种场合下或许是很关键的,换而言之,那收银员被裁掉的可能性很高,非常高。



第51章 恒隆陈青火1


class="width">杨采薇哦了一声,这妮子虽然单纯但绝对不笨,从赵虎臣很有保留的语气中也听出了一些隐藏的信息,虽然感觉有些惋惜但她也不至于专门为了这件事情跑去告诉经理不准开除那名员工,这种看似爱心泛滥其实多管闲事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虽然没有太多社会经验,但杨采薇也懂得如何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收敛自己那么一点爱心。

男主角和女主角在逛街的时候总是会出现那么几个不长眼小混混之类的反派角色是被小说用烂了的情节,而这种情节在现实中上演的可能性怎么看都大不起来,首先既然身为小混混那么就说明他们还没强大到能无视警察的地步,就算是无视了警察在恒隆广场随处都能见到的三大五粗的保安也不是摆设。

所以虽然杨采薇始终引领着视线范围之内雄性牲口们的目光聚集焦点,但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真敢上来做出些调戏良家妇女之类的事情。

两人边走边买,之所以用走和买来形容而不用逛是因为杨采薇怎么看都和那群闲来无事就喜欢磨男人脚力的女人不同,她甚至都大进一家店门,只是站在门口隔着玻璃门大致地扫上一眼,能让她心动的东西她会毫不犹豫地买下,如果没有能让她一眼心动的就再也不看第二眼,拉着赵虎臣就走。

这种个性大致上和她的爱情观相同,一旦认准了就能够闪电般做出别人所不能理解的甚至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来,正如下了决心跟赵虎臣过一辈子是一个道理。

两人走到女性用品区,路过一家精品内衣店时杨采薇忽然驻足,半晌红着脸转头对赵虎臣道:“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我喜欢那件粉红色的,虽然粉红色会显得稍微稚嫩了些但和你的气质很配,就款式而言的话那件蓝色跟黑色的都能上九十分,但内衣的颜色比款式更加重要,如果穿上了一件不合自己气质颜色的内衣不但不能锦上添加甚至还会造成负分。”赵虎臣一本正经地站在内衣店门口一只手牵着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杨采薇,另一只手煞有其事地揉着下巴,眯起眼睛道。~~~~

“两位,需要进来看看吗?”在这种高档消费场合大抵不会出现像南京路上的购物街那样人头攒动的情况来,所以装修精致的内衣店内几名漂亮的导购员也很闲,其中一名显然听到了赵虎臣的高谈阔论,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走上来。

杨采薇红着脸低着头,期期艾艾地不好意思进门,不过让她又羞又喜的是她和赵虎臣真的有一种默契,起码之前吸引她目光的也是那件粉红色的内衣,不过可恶的是这个坏人就不能说得轻一点吗?杨采薇气哼哼地在心里想。

瞥了一眼那名还算好看的导购员望向赵虎臣那种惊奇的目光,这小脑袋里永远都转着别人捉摸不透想法的妮子又理直气壮并且得意洋洋了起来,紧紧地握着赵虎臣的手,示威性地挺了挺形状完美的胸脯。

把杨采薇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赵虎臣笑容越发迷人,牵着这个小妮子的手走进内衣店。

在内衣店有一个专门为男士开辟出来的等候区,而里面三三两两也有几个女人在挑选内衣,几个坐在休息区内的男人大多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乖宝宝形象或者直接就拿了一本杂志遮住自己的脸以示意自己其实对这些花花绿绿的女性内衣并不太感兴趣。

相比之下,赵虎臣的理直气壮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要不要试试?”赵虎臣在杨采薇耳边轻笑道。

杨采薇望着那件其实款式对于她而言有些过于开放的内衣,哼哼唧唧地不说话。

“一定很美。”用杨采薇的话来说赵虎臣的坏的确是深入骨髓的那种坏,特别是这个坏家伙仿佛能够洞悉人心他永远都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比如现在,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的他进一步地撩拨这个在感情方面无比稚嫩的丫头。

“不准瞎想!”杨采薇面红耳赤地把赵虎臣赶到休息区,不知道为什么,转过身来背对着赵虎臣那张满是坏笑的脸庞时杨采薇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一个念头,这个坏人在想象自己穿着那件内衣时的样子...抬起头看着那件粉红色的内衣,杨采薇假装不经意地指着它对导购员说:“拿下来给我试试。”

始终都站在一侧看着这对情侣的导购员微笑应了一声,拆出一副全新的粉红色内衣之后递给杨采薇,顺带说:“您男朋友真好,您一定很幸福吧。”

杨采薇跳过导购员的肩膀看了一眼在休息区里的赵虎臣,浅浅低笑的她说:“嗯,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呢。”

坐在休息区,赵虎臣看着杨采薇走进试衣间,旁边一只手撞了撞他的胳膊,转过身,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大叔手里拿着一包烟,朝角落的吸烟区努努嘴,道:“哥们,一起去抽支烟不?”

赵虎臣不客气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两个大老爷们就蹲在吸烟区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起来。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认识大抵简单得令女人有些匪夷所思,憨厚男人递给赵虎臣的是黄鹤楼,他自己也抽了一支,点了火之后爽爽地吐出一口烟雾,扭头对赵虎臣道:“哥们哪的人?”

“北方来的。”赵虎臣随意道。

男人显然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嘿嘿一笑,挪了挪身体凑过来道:“刚进去那个是你女朋友不?真靓!我蹲着一个下午了看了不少卖弄风骚和假装清纯的女人,就你女朋友能让我感觉今天不虚此行啊。”

“你守这一天就是为了看女人来的?”赵虎臣惊愕地扭过头看着憨厚男人道,这看似憨厚的中年大叔竟然也是一个闷骚的货,而且这闷骚指数强大到了能一个下午蹲在女性内衣店看女人的地步。

“嘿嘿,男人嘛,家里婆娘不给力,又不能真的跑出去花天酒地,再加上现在的年轻姑娘也未必瞧得起咱这样要钱没钱要车没车要豪宅没豪宅的大叔啊,所以就天天守在这看免费的。”中年大叔咧嘴憨笑,黝黑的皮肤透着一股日晒雨淋经过磨难才有的草根气息。

“你是怎么能让她们不把你赶出去的?”赵虎臣指着那几个导购员坏笑道,但凡是个男人就很容易在某些话题上找到共同点,而最好的话题自然就是女人,虽然此时此地这个话题的确有些诡异,但这两个大老爷们显然都没有一点在女性密集出没的内衣店该有的自觉。

“那当然要用点手段,毕竟能出入这个地方买动辄几千上万的内衣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人,想要看高品质的女人当然要舍得...”中年大叔指手画脚地给赵虎臣比划,狭小的吸烟区内时不时地传出两个男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对于赵虎臣而言,和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子浓郁草根气息的猥琐大叔交谈要比跟杨霆对话来的轻松太多,后者无论怎么放松和随意多少都对他带点上位者看待下位者自然的威严和审视,兴许还会参杂些长辈对晚辈的感情,但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从杨霆到苏媚娘乃至于韩老爷子,赵虎臣到明珠以来所接触过不多的人一个个都属于那种普通人兴许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位面,不敢说在明珠一言九鼎但这三个人无论是谁跺一跺脚这不大不小的明珠震三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作为一个从农村旮旯里爬出来的他在这座城市没根基没资历只有点城府有点头脑和一点点野心,所以无论对谁他都抱有三分警惕。

到是眼前这兴许和他一样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大叔,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令赵虎臣放松警惕的草根气息,没有利益的纠葛所以才会放开许多,但无论成因如何,在猥琐大叔面前赵虎臣的确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赵家村村口的大树底下听着村子里的成年男人们互相开的低俗玩笑。

赵虎臣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连串悦耳的节奏声,猥琐大叔瞟了赵虎臣的口袋一眼,嘿嘿一笑,停下了话头埋头狂抽,恰好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两个女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大叔两眼放光极其熟练地在两个女人身上扫视,先是胸部后是腰部一直下滑到了臀部,猥琐大叔的眼睛就像是苍蝇一样死死地粘在两个女人的屁股上,蹲在他旁边的赵虎臣甚至能听到屁股大是个生儿子的料想必脱了裙子也一定很白嫩之类的话。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竟然是杨采薇这妮子的短信,短信很短,四个字,却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

坏人,进来。

无论是男权社会还是母系氏族社会,人类的世界永远都是属于女人的,应为有这样一句话,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



第52章 恒隆陈青火2


class="width">赵虎臣走到更衣室门口,城府再深的他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浮想联翩,他不是圣人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确切的说还是一个处男,自己家水灵灵的白菜在一扇木门后面换内衣,而这个时候她让他进来,但凡是个男人再冷静下去就有公公的嫌疑。

在导购员惊讶的目光中,在那猥琐大叔暧昧的目光中,赵虎臣打开更衣室的门挤身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进去。

等到赵虎臣进了更衣室,中年大叔才摇头晃脑地把目光重新吸附在一个女人的屁股上并啧啧感叹,那副猥琐的模样简直不用化妆就能上任何影视剧的最佳反派角色。

更衣室很小,小到两个人在里面的时候几乎没有了转身的空间,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会怎么样的暧昧可想而知。

“你,你不要乱来。”之前鼓足勇气发出那条短信的杨采薇现在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魄力,用外套挡着自己身体的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脸皮厚到让赵虎臣这个时候进来。

“你让我进来的哦。”赵虎臣在见到杨采薇几乎半裸的身体时几乎立刻就产生了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凑上前去暧昧道。

就连赵虎臣都惊讶于这个平时很容易害羞的妮子怎么会大胆到这样的地步,不过这样的大胆,他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我,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扣上扣子。”杨采薇低声怯怯地回答,她的脸蛋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狭小空间内赵虎臣喘出来的每一口热气,雄性的呼吸在此时格外清晰和厚重,当她感受到了这份来自于赵虎臣身体最原始的反应时她竟然羞耻地发现自己几乎要软倒在赵虎臣怀里。

“好,转过身来。”赵虎臣凑得更近,杨采薇白嫩的身子此时无疑就是世界上最有用的,不过激动归激动,赵虎臣还真没禽兽到在这个地方对这妮子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地步,伸出手轻轻扶着杨采薇的身体,让她转过身来。

杨采薇**的手臂在被赵虎臣的手掌触及到的时候身体轻颤,顺从地转过身来,雪白细腻的后背肌肤如同雪玉一样呈现在赵虎臣面前,接下来,她感受到了赵虎臣手掌的移动,覆盖在她毫无遮盖的后背上,缓缓移动,缓缓摩挲。

“帮我扣上扣子。”杨采薇咬着嘴唇,原本叫赵虎臣进来的初衷是想要看看这家伙在自己面前尴尬样子的她却发现现在尴尬的是自己,坏人根本就没有一点非礼勿视的自觉,这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赵虎臣的手掌滑过杨采薇雪腻的后背肌肤,爱不释手的手感让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美人乡英雄冢这么一个说法,女人的身体的确是男人最大的坟墓。

虽然理论知识向来都很强大但在女人内衣这方面,赵虎臣的实际经验是可怜巴巴的零,两只手从杨采薇后背的肌肤上收回手来分别捏住文胸后背的肩带但赵虎臣却发现扣上扣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失败了两次之后原本很紧张的杨采薇忽然笑了出来。

“原来你不会呀!”杨采薇用那种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那种惊奇的语气道。

“我又不是神。”第三次终于大功告成的赵虎臣苦笑道。

扣上了肩带,杨采薇撅撅嘴,哼哼,这坏人,还不出去。

赵虎臣的手顺着她后背的肌肤向前合拢,没有去触及那块禁地,而是在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腹部前握拢,让她的身体靠在他怀里。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邪恶的大小姐终于成功地诱惑了我。”在杨采薇柔嫩的脸蛋上蹭了蹭,赵虎臣轻声道。

“坏人,得了便宜卖乖!”杨采薇靠在赵虎臣怀里,转过头望着男人那张此时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的脸庞,轻轻咬着嘴唇,心中的紧张和羞涩渐渐褪去的她缓缓放下了遮挡在身前的外套,仅仅穿着内衣,她的身体呈现在赵虎臣眼前。

在外套脱落的那一刹那,杨采薇能够很清晰地听到男人变得更加粗重的呼吸声。

仿佛得逞的小恶魔,杨采薇带着得意的笑意,她发现这才是她最想要看到的,她的身体,能让他着迷。

“大胆保镖,敢吃本大小姐的豆腐!”杨采薇两腮艳红如饮酒。

赵虎臣把杨采薇的身体转过来正面对着自己,缓缓俯下身,让自己的脸埋在女人柔软而馨香的胸口,这里,就是全世界最让人感动的港湾。

杨采薇的胸部不是那种一鸣惊人的大,一味的追求尺寸其实并不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特别是赵虎臣这种对于美学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完美追求的男人来说,大小永远都不会是决定性因素就像是女人的年龄和魅力不可能划上等号一样,他更加在意的是形状,而杨采薇的形状则让他无从挑剔,完美。

“大胆保镖,竟敢轻薄本大小姐!”伸出手拢着赵虎臣的后脑勺,第一次接触禁区的杨采薇有一种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堕落快感,咬着嘴唇,抱着怀里的男人,低低轻吟。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无论何时看来都带着浓郁惨烈色彩的词汇用在爱情上同样可行,正如此时的杨采薇,她不是那种可以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身体看的很淡的女人,甚至于在从小受到的教育影响下她固执地认为如果不是自己认定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对其付出一点点的感情时间,而身体更是只有日后能陪伴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才能够得到的,比这个社会上太多越来越放浪形骸的女人都可贵的是杨采薇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一切视为日后那个陪她慢慢老去的男人专属,无论是顶天立地的不可一世还是庸庸碌碌的平平淡淡,那个男人都是杨采薇最重要的男人。

杨采薇在给自己下定决心,也是一个姿态,她要告诉包括赵虎臣在内的所有人,她是他的女人,现在,以后,永远。

虽然并没有在这个狭小的更衣室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但对于杨采薇这样即便是对同性都很保守的女孩而言这样的接触无疑和做那个事情没有多大区别了。

几分钟之后,面红耳赤的杨采薇跟在赵虎臣身后从更衣室走出来。

迎接他们的,是导购员那惊叹的目光....

冲动和坚强之后杨采薇似乎格外缺乏勇气,一股脑地丢出一张卡的她结账之后马上拉着赵虎臣闪人,原本想要和猥琐大叔打个招呼再走的赵虎臣也无奈被杨采薇拉着走出内衣店。

猥琐大叔长大嘴巴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最后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那妮子一脸幸福的模样估计这小子在那几分钟里已经满足她了...比老子强!

此时,之前在杨采薇面前出现过的经理匆匆忙忙地跑进内衣店,一见到蹲在吸烟区的猥琐大叔脸上就露出极恭敬和小心的神色,走上前弯着腰小心翼翼道:“董事长,夫人已经到您的办公室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过去了?”

“你没告诉她我在这里吧!?”猥琐大叔一把扔掉了烟屁股,惊愕道。

“没,没。”经理哭笑不得。

“算你识相,赶明儿给你加工资。”猥琐大叔拍了拍经理的肩膀,一扭头大摇大摆地走出内衣店,那架势和一个刚进城的农民一模一样,路边的人大凡都皱着眉头离这个大叔远远的深怕被人误会自己和这个农民有半毛钱关系。

只有大叔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杨大老虎,你女儿的眼光比你好啊!

十年前,在明珠初露锋芒的杨霆拥有这样一个外号,杨大老虎。

这个和赵虎臣蹲在一起偷看美女并且向赵虎臣传授偷窥经验的猥琐大叔在南方商界同样拥有一个外号,魔术师。

中国南方商界草根派宗师级人物,明珠亿万富豪俱乐部创始人之一,香港恒隆集团董事长,陈青火。



第53章 兽性


class="width">回去的路上,在杨采薇的强烈要求下,赵虎臣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将车开到了城隍庙附近。-====-

在明珠这种地方动辄上万人民币一桌的晚宴不少,而你想要贴近民生去吃几块钱的小吃零食之类的也并不难找,汇聚了全国各地小吃的城隍庙附近未必就敢说一定正宗,但只是寻个吃得爽快没那么多考究,这里是极合适的。

城隍庙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会有听着ipod摇头晃脑走过的年轻男女也有抱着孩子来解馋的中年妇女,人声鼎沸煞是热闹,两侧小吃店内冒出来腾腾的热气混淆着头顶上和整个城隍庙的黄色基调很相称的昏黄灯光,这几分国际都市之下的市井人情味道也就被勾勒了出来。

这时节的天气自然是很冷的,走在室外哈出一口气都能够看到清晰的白雾从口中喷出来,饶是城隍庙这样人气极高的地方也驱散不了那骨寒意,不过看着那些玲珑剔透的小吃和精巧讨人喜的物件,心底那份原本属于这个寒冷季节的萧瑟也悄然淡去了几分。

杨采薇显然是个人来疯类型的丫头,一到了城隍庙就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拉着赵虎臣东窜西逛,和买衣服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是她几乎恨不得把每一家小吃店都给吃个遍,小嘴里塞了一个煎素饺手里端着一小碗什锦粉丝,明亮的眼睛却牢牢地盯着橱窗里那精致的小糕点一副食指大动的可爱模样。

当然,这些东西最后大多都落入了赵虎臣的口中,因为这丫头为了保存战斗力大多数东西都只吃一两口就不要了。

杨采薇手指捻着一只煎素饺喂给赵虎臣吃,看着赵虎臣被她塞得满嘴都是食物乐得咯咯直笑,最后笑着笑着就趴在赵虎臣怀里沉默下来。

“怎么了?”赵虎臣咽下嘴里的食物,拉着她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揉了揉这丫头的小脑袋,轻笑道。

“太过于唯美的爱情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因为就连上帝都会嫉妒。所以大多数时间它只是在我们的童话中苦苦地挣扎。上帝似乎从来都乐于看到人类之间的生离死别,所以爱情自古以来多少都带着一些血腥味,握紧了爱情,就像是手心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种锋锐的刀锋嵌入皮肤的异样感觉,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对方,是吗?”杨采薇把自己的身体藏在赵虎臣的怀抱中,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她没有多少可以依靠的避风港湾,以前是她的父亲但终究父亲只是父亲,女孩儿长大之后的心思再也不好意思对父亲毫无保留,现在的这个男人成功地取代了她父亲的存在和填补了比此更加亲密的感情空白,偶尔也会伤春悲秋的杨采薇第一次将自己的茫然袒露在赵虎臣面前。

“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随缘不变,不变随缘。没有人能够回答我们在我们每天期待爱情仰望爱情的时候真实的爱情会在什么时候忽然敲响你的房门,遇到我们生命之中能够让我们在芸芸众生中间怦然心跳的那个人,或许在全身心地投入之前我们会有顾虑,现在是不是对的时间?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注定的那个人?实际上错误的时间遇上了正确的人也好,正确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也罢,其实爱情一直都在你生命旅程的某一个中途站默默地等着你,路过了,抓住了,或许就能够一起相依相伴走过一生,路过了,没抓住,或许只剩下一声叹息。”赵虎臣轻轻地握紧杨采薇的手,原本就稍显得阴柔的脸庞弧线愈发柔和,但却拥有一股令杨采薇感到心安的温暖力量。

山盟海誓是一种经常让高山和海洋领受尴尬的重量级承诺,因而向来信奉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时间以及平淡生活推敲的他几乎不会许所谓的爱情承诺。平淡是真,话人人会说,但真正做到的却是凤毛麟角,在赵虎臣眼里,师父和师娘或许能算是一个。

杨采薇闻言沉默良久,这个过程中赵虎臣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这丫头的手慢慢地行走在这座城市最热闹的街道之一,周围人来人往仿佛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匆忙,有时候赵虎臣会去想对面走来的这个某人他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是不是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而每个人的一生其实都只是在演绎一个有一个数不完看不完演不完的故事而已?

小的时候,躺在赵家村自家的院子里,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双手枕在后脑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夕阳西下或者星空灿烂,一直到现在甚至于由此延伸到无限远的未来,赵虎臣都会认为那是他一生中最为安逸的享受了,不需要考虑身世,人心,险恶,只用想今天晚上爷爷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给自己一个“惊喜”,或许默默地温习师父师娘教给自己的东西。

一直到现在,虽然在这座城市一步一步地爬向那个他一直都在渴望但其实并不向往的高位,但赵虎臣从来不觉得自己真正地融入了这座城市,或许这里面有一份类似于刘姥姥进大观园类似的悲哀,苦了二十年穷了二十年的赵家村毕竟是他生命之中最初始最纯净的二十年,在那样一个只需要跟野兽和赵家村的婆娘老农们打交道的世界里走出来的孩子面对这座人心比兽心险恶的城市的确有理由不适应。

因而,赵虎臣更多的时候习惯沉默,固然有一份对于成大事者不谋于众的高傲,但这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农村人与城里人的泾渭分明态度也同样不可忽视。

沉默了许久,空气渐渐地冷了起来,过了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间段,城隍庙的人流少了一些,但还是人满为患,因为夜市的关系无论是周围的老明珠人亦或者是外地来旅游的人们都清楚城隍庙这种地方是晚上来最好的,于是不过凌晨这里的人数是不会有大的变化的。

“你快给本大小姐从实招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说的那么顺溜以前用来骗过多少个女孩子了?!”从沉默中恢复的杨采薇抱紧了赵虎臣的胳膊,扬起一张不再低落的熟悉笑脸哼哼道。

望着眼前神采飞扬的杨采薇,赵虎臣笑容无辜,摊开手道:“估计天底下就你一个傻妞把我当宝贝,别人还看不上呢。”

杨采薇闻言顿时老大不乐意,紧了紧手臂,她怀中赵虎臣的手臂贴紧了柔嫩而发育完美的胸脯,这妮子不满道:“那是那群傻娘们没慧眼,就本大小姐有眼光从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见到了你这颗闪闪发光的珠子!”

赵虎臣轻笑,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出了城隍庙。

两人停车的地方在城隍庙外的一个路口,大约一百米的位置,转过弯来之后兴许是因为城隍庙的存在吸去了太多的人气所以这条街上显得有些冷清,除去偶尔急速飞驰过的汽车之外很少见到人有走过。

赵虎臣和杨采薇正要上车,幽暗的的马路前方一侧,一条胡同的出口,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男人的呼喝声,还有一种赵虎臣很熟悉的声音,利器在墙壁上摩擦特有的沙沙声。

赵虎臣心里一动,下意识第握住了杨采薇的手,将她保护在自己身后。

听觉并没有赵虎臣那样敏锐的杨采薇正疑惑,那条胡同口和马路相连接的三岔口,一个垃圾篓被扔了出来,翻滚了几下趴在马路上不动了,紧随而来的男人们呼喝声和那杂乱的脚步声更加清晰,这一次杨采薇也察觉到了异样,握紧赵虎臣的手躲在赵虎臣身后用眼睛偷偷地瞄路口。

一个男人的身影忽然从胡同里头跑了出来,因为速度太快的关系很容易给人造成仿佛是瞬间出现的幻觉,那显然在逃命的男人跑出路口见到赵虎臣这个方向有人下意识第转身要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但地平线那一头出现在路灯下的几个正狂奔而来的男人让他停住了脚步,最后他还是朝着赵虎臣这边跑过来。

这个功夫,之前在胡同里追男人的那群人也都冲了出来,一个个三大五粗膀大腰圆,手里个个都抓着寒光凛冽的砍刀。

昏暗之中的男人狂奔而来,很快就从黑暗中跑到路灯能够照耀得到的地方,而赵虎臣和杨采薇也能够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庞,因为剧烈运动和失血的关系脸色现得相当苍白,让赵虎臣玩味的是这个正在仓皇逃命的男人眼里没有一星半点他这个位置的人此时此刻该有的惊慌和恐惧,反倒那双如同死水一样的眸子中泛出来的麻木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正如这个男人修长白净的手掌一样,他的眼睛和双手是让赵虎臣感觉玩味。



第54章 耽耽老虎底许来,抱石踞坐何雄哉


class="width">这男人身上衣衫褴褛,好几处清晰可见的伤口混淆了鲜血和血肉模糊的伤处让人毛骨悚然,常年在山里给畜牲们剥皮抽筋的赵虎臣兴许没觉得什么异样,但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阵仗的杨采薇吓得不轻,这妮子再怎么冰雪聪明灵气盎然终究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寻常女孩子而已,从小就吃着蛋糕喝着可乐长大的她死死第咬着嘴唇,躲在赵虎臣身后的身体异常柔弱。

但凡是个正常人,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后追着一大群拿着砍刀凶神恶煞的追兵朝自己冲来就平静不起来,什么所谓的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的境界平时说说兴许朗朗上口,但真正到了这黑灯瞎火被人误杀干掉也没人理你的境地,能不双腿发软知道要跑就算是有骨气了。

赵虎臣是正常人吗?不是,所以他很聪明地没跑,这个时候要是跟着人没头没脑的一阵瞎跑不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当成前面男人的同伙那算是祖上积德,所以打一开始起脑袋里就没有冒出来过救人念头的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杨采薇站在一旁。

那男人显然也没有殃及池鱼的想法,连看都没有看赵虎臣这边一眼只是匆匆跑过。

身后,一大群追兵稀里哗啦地跑了过来。

明晃晃的砍刀加上凶神恶煞的嘴脸,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古惑仔的架势。

赵虎臣眯起眼睛,精神高度集中。

但凡是在街头打过群架,群砍过人的便会知道,真正打上了血性被激起了凶性之后是不认人的,但凡不认识的就是一顿乱砍乱打,而这群人里面显然也有杀红了眼的,见到站在一旁的赵虎臣和躲在赵虎臣身后的杨采薇,那牲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举刀砍。

兴许在他们眼里,砍一个和砍一双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这辈子都会后悔今天晚上的冲动。

杨采薇见到那砍刀朝着自己脑袋劈过来,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产生的反映竟然不是跑也不是昏过去而是用连赵虎臣都惊讶的反应速度冲到赵虎臣面前张开双手护住这男人。<<>>

不是真的爱惨了,在这种时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丫头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闭着眼睛等挨刀的杨采薇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身体传来那种想象中的剧痛,忐忑地睁开眼睛却见到赵虎臣那张又气又心疼的脸庞,还有,那个用刀砍他的男人脸上那仿佛见到了鬼一样扭曲的表情。

“闭上眼。”赵虎臣轻声道,接下来要上演的就是限制级画面,这丫头太单纯,看了以后恐怕真的会产生心理阴影,所以赵虎臣让她闭上眼睛。

杨采薇愣了愣,继而应一声,乖乖地闭上眼睛站在原地,对于她而言,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赵虎臣,所以她相信,赵虎臣让她闭上眼睛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在杨采薇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这个世界,对于那群男人而言,地狱降临了。

原本抓住那举着砍刀男人手腕的一只手在杨采薇双眼皮合拢的一瞬间猛然握紧,五指之间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爆发力使得男人的手腕发出一阵令人寒毛倒竖的骨裂声,这厮的握力竟然强大到这种近乎非人的地步。

理所当然的,那把砍刀从男人手上掉落,赵虎臣转身,另一只手反手超过砍刀干净利落的一刀之后,血光并现,因为手腕骨裂而发出惊天动地嚎叫的男人立刻沉默,就像是正在狂嚎的猪忽然被人扼住了喉咙,从最高音阶瞬间消失至零的落差感让所有人的感官都一阵异样。

赵虎臣曾在山里遇见过一头正宗的东北虎,当时那头雌性东北虎正在捕猎,躲在灌木丛子里头的赵虎臣眼睁睁地看着一头平常他见了都能避则避的黑熊瞎子被那头雌性东北虎虐杀致死,的确,不是击杀也不是捕杀,是虐杀。

从一定程度上而言,第一次与东北虎的接触给赵虎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那股纯粹的自然界野生动物的搏杀和动物园内被悲哀地关在笼子里每天衣食无忧只需要披着一副号称兽中之王的皮囊被人类围观的所谓老虎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现在的赵虎臣,演绎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耽耽老虎底许来,抱石踞坐何雄哉?

敢拿起来砍刀追人的大抵是有那股子下的去手砍人的凶劲的人,这群人和街头晃荡的混混不太一样,别人更愿意称呼他们为打手。

用在刀口上添血过生活这句话来形容这群人并不过分。

双方其实很没由来的冲突瞬间就让整个情势变得混乱起来,既然已经下来了手赵虎臣就不会装逼又白痴地停下手来告诉别人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不能怪我不仁慈之类的屁话,他永远都信奉在这个实力之上的社会只要你拥有足够大的拳头黑和白其实都不重要。

赵虎臣和畜牲打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用熟能生巧来形容,爷孙俩十来年的生活几乎就是靠着他那双手和身上累累的伤痕在大山里讨出来的,但和人打架他真的不在行,南下的火车上打过,酒吧里打过,干翻了明珠警备区的几个兵又杀掉了斧老三,这些数量虽然不多但含金量却很高的经验让赵虎臣不至于吃多大的亏。

但现实世界毕竟不是小说中以一挡千挡万的幻想世界,这年头真正有些拳脚功夫的人一个干翻十几二十个大汉并不是不可能,但如果以一个对付数十个手拿砍刀的亡命之徒就有些勉强。

一个三刀砍翻了三个大汉的男人怎么看都有让人惊惧的理由,更何况眼下这群手拿砍刀表情凶狠的人清楚被砍翻的几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平时对付三五个寻常人根本不是问题,而他们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被人三五成群地一起干翻的地步?

赵虎臣脱下外套,始终挡在杨采薇身前的他将自己的衣服放到乖乖地闭着眼睛但睫毛却不断地眨动显示出心中不安的妮子手上,恰逢此时,一头以为有机可趁的牲口从腰侧一脚踹了上来,腰眼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被重力击中之后伤害直接作用到内脏,内伤是轻的,下手的人重一点直接要人命也不是神话。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搏击技巧都有一些通用而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在一个速度相当快的敌人面前单腿站立永远都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赵虎臣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势大力沉的扫腿看起来并没有电影中的武打戏那么好看但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脚尖体重了那牲口用来支撑体重的那条腿的腿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一声惨叫之后偷袭不成反遭殃的牲口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显然,他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

短暂平静下来的局面又如同煮沸了的开水一样混乱起来,七八个男人将赵虎臣围起来,四面八方的刀锋划破空气带起哧哧的声响仿佛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带着一种肉耳听不到的狞笑声。

昏黄的灯光下,赵虎臣透过刀光回首,那妮子正安静地站立在一群喊打喊杀的男人最外围,闭着眼睛“望”着自己这边,灯光下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刀锋和那妮子柔和美丽的脸庞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反差。

夜风吹过,带着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凉意,从黑暗的最深处吹来,昏黄路灯下的马路就像是通往地狱深渊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渣滓一上来就下了狠手,一脚朝着赵虎臣的小腹蹬过来。

侧身让过,赵虎臣抓住了对方的脚腕狠狠向上掰,身体失去平衡之后那个渣滓惊慌地大脚一声,双手下意识地向周围乱抓企图抓住稻草,揪住了身边另一个渣滓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平衡身体,赵虎臣就已经撞了过来。

现在可不是讲正人君子的时候,谁够狠,够毒辣,就能够活得更久,所以赵虎臣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常理出牌。

一只手抓住渣滓的腿,身体欺进来提起膝盖狠狠地撞在了渣滓下体会阴处,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一只手出现了。

白净,指甲很长,却不给人很女人的感觉,反倒有一种和赵虎臣如出一辙的阴柔魅力。

但此时,它也极凶。

因为那上面带着血光。

一个趁乱在赵虎臣后背下刀的人渣缓缓倒下,是那个男人。

浑身是血狼狈却不落魄的男人。

这男人竟然回来了?



第55章 打怪兽,不卖命


class="width">他回来的方向,又有十多个拿着砍刀的人追过来,显然,这厮并不是为了救赵虎臣两人才回来的,穷途末路的他显然落入了一张事先布好局的大网中,与其孤军奋战不如朝着那一线生机挣扎,所以他就跑回来了。-====-

和这个如同萍水一样的男人站在一起,面对数十人的围攻。

没人说话,双方打架之前先废话一通那是太多电视剧和小说中才出现的桥段,在这种摆明了要人命的时候是没有人和你废话的,因为双方显然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谁有心思和死人去废话?

道路的尽头,一条路灯下悠长昏黄的马路地平线最远处,汇聚相向而来的两道汽车大灯照耀过来,说是两道其实是两个方向的笼统概括,只是因为两个相向的方向疾驰过来的车太多才所有车的大灯灯光都汇聚成一束。

二三十辆黑色的轿车从马路的两头冲过来,一连串的刺耳刹车声之后,从车上跳下来几十个身穿西装孔武有力的男人,这些男人面容冷峻,举手投足极有纪律性,一股子彪悍的狠辣让夜凉如水的空气都燃烧了起来。

背负双手,无论什么时候都清朗如书生的杨霆从为首的黑色奔驰上下来,身后跟着几十个身穿西装的男人,面色阴沉如同黑幕的杨霆见到站在人堆外的杨采薇安然无恙时候松了一口气,这才把目光放进人群里,生龙活虎的赵虎臣还能蹦达,彻底将心放倒肚子里的杨霆冷哼一声。

杨霆身后的西装男冲上前去,无论是人数还是素质都相差悬殊的双方高低立判。

局面平静下来之后杨霆走入场中,看着倒在赵虎臣脚下不下二十个男人的身体饶是混迹江湖半辈子也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他也吸了一口凉气,再看一眼赵虎臣身上除了几处手臂小腿这样无关紧要的地方受了点小伤之外没有大碍心中那股惊讶到了喉头到成了笑声,杨霆道:“南方道上的猛人到不是没有不能打的,我手底下就有几个特种兵对下来的好手,一个对付二三十个寻常男人不是问题,但能像你这样还有保留余地的真没见过。~~~~”

原本闭着眼睛的杨采薇原本一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就已经小脸煞白,等听到父亲的声音之后一颗全系在赵虎臣身上的心思才真正地安稳下来,但她还是乖乖地听着赵虎臣的话,闭着眼睛,等着那个坏人来。

赵虎臣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杨采薇面前,因为小腿被划了一刀所以走路多少有些不方便,伸出不带血迹的手摸了摸杨采薇的小脸,轻声道:“小丫头,你男人我打跑怪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杨采薇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之前一样,是那张温润如水的脸庞,小脸上同样露出笑容。

“怕不怕?”赵虎臣微笑道。

杨采薇摇摇头,又使劲点点头。

“小子,你说这些人怎么处理?”杨霆有些郁闷自己女儿竟然没理自己。

“他们身后的人是谁?”赵虎臣这句话是朝着那个靠着墙角站着的狼狈男人说的,自从杨霆出现之后那男人就靠着墙角在休息。

闭着眼睛安静休息的男人闻言抬起眼皮看了赵虎臣一眼,淡淡道:“潮州过来的一个老大,身上背着十来条命案。”

“杀了。”赵虎臣平静道,这两个字,让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让杨霆面露笑容。

“听他的。”杨霆摆摆手,背负着双手走回奔驰车,站在车门前对赵虎臣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管了,你看着办。”

奔驰车离开,站在赵虎臣的身边,杨采薇嘟嘟囔囔埋怨这个老爸真没良心从一开始都没和她说过一句云云。

“你要不要去医院?”赵虎臣问那男人,靠在墙壁上胸膛微微起伏的男人闻言睁开眼睛,戒备地看着赵虎臣。

“放心,就算你说要去我也不会送你去。”赵虎臣摇摇头,对于男人并不出乎意料之外的防备没有反感,反倒还有些亲切,毕竟在这座城市里他也是抱着这样一份防备待人的。

“你不要奢望我把你当成救命恩人报答你,也不要奢望我会给你做事。”男人的声线很清,是那种不含杂质的清澈,正是因为这股清澈的声线所以就算是他的声音很轻也足够让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平静的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正如同之前赵虎臣看到的他被追杀时没有惊慌失措和理应出现的恐惧一样,这个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的男人背后有多少秘密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也不会感谢你之前跑回来给我挡了背后一刀。”赵虎臣淡淡道。

男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嘴角勉强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转身默默地走开。

“今天这批人给我解决掉之后他们背后的那个潮州人只会把帐算在你的头上,我们作笔交易,多余我来说清理掉几十个垃圾和清理掉一百个垃圾都是一样的,我把这群人连根拔起,你给我做一件事情。”赵虎臣微微眯起眼睛,这个看似清瘦的男人身上拥有怎么样恐怖的力量刚才他已经见识过了,因此他才会抛出这样一个橄榄枝,因为他相信这个男人带给他的会比他付出的要多。

“我不给人卖命。”男人皱眉道。

“我不要你的命。”赵虎臣眉毛微微上扬,握着杨采薇的手,风轻云淡的笑容和之前轻轻吐出杀了两个字时的从容一样对女人有着致命的魅力。

“那可以,你说,要我给你办什么事情。”男人平静道。

赵虎臣接过男人写着他联系方式的纸条看着男人的背影离开,瞥了一眼躺满地的身体,牵起杨采薇的手坐进车内,对留下来的西装男们道:“快点解决干净,不要留下后患,还有,找出这些人背后的人,解决掉。”

“是。”为首的一个西装男人恭敬应声。

回到别墅,杨霆正坐在客厅。

杨采薇叫了一声爸就上楼洗澡去了,今天不但逛商场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之后的那些经历更是让她的精神有些疲惫,说是不害怕那是假的,在一阵担惊受怕之后虽然最终还是有惊无险但一阵生理上的疲惫还是让这个妮子没有了让日的生龙活虎,上去洗澡,然后睡觉。

知道杨霆有话要说的赵虎臣坐在客厅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怪不怪我派人跟着你们两个?”杨霆放下手上的报纸,问。

赵虎臣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杨霆会以这样一个话题作为开场白,片刻之后笑道:“没有。”

“真没有?”杨霆玩味反问。

“真没有,如果你没有派些人跟着才叫做奇怪。”其实无论是赵虎臣还是杨采薇始终都知道身后跟着杨霆的人,杨采薇是习惯了,从小时候父亲拥有了和地位相匹配的敌人开始她的身边就会有陌生人跟着保护她,虽然对这些人很不耐烦但杨采薇还不至于象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厌恶,而且她也明白父亲的苦心,所以一直以来都默默习惯和适应身边有陌生人的存在。

“那就好,今天那人,不错。”杨霆点点头,把报纸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朝楼上走。

赵虎臣清楚杨霆指的是那个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微微一笑,显然他赞同杨霆的看法。

“宴会就在明天,你今天好好休息。”杨霆站在楼梯口嘱咐道,说完便离开了,赵虎臣和他都是聪明人,彼此之间并不需要把话挑得太开,而且在杨霆看来为人处事方面赵虎臣的火候并不稚嫩,所以对于明天的一场规格很高的宴会他并不担心。

背过身来的杨霆有着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庆幸,站在他这个位置的人比寻常人更加信命,这不是迷信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对命运的肃然,中国的人口就有十三亿,这十三亿人口中虽然绝大多数都是泯然众矣但还是有太多太多出类拔萃的所谓人才天才鬼才,有能力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够踩在这个社会上层的人还是很少很少,就是因为这个社会,想要上位光有能力和城府是不够的,不可或缺的还是一些运气或者说是命运的眷顾,杨霆从来都不否认自己之所以能够发家其中有着不少的运气成分,所以到了今天,年过不惑的他也格外信命,今天的事情之后他怕,怕赵虎臣这样一个无论是品行还是手段城府都格外合他胃口的年轻人最终如同其他无数的人才一样夭折给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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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真英雄,假豪杰


class="width">杨霆不怕赵虎臣失败,也不怕他遇到挫折,依他杨霆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价虽不能把赵虎臣扶到南方万万人之上的地步,但在明珠,他杨霆的继承人一定是能一言九鼎的那个。

他怕就怕命运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让还未真正成长的赵虎臣彻底夭折。

赵虎臣洗了个澡,然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就关了灯躺在床上,手中习惯性地握着那枚玉圭,从韩家回来之后也不是全没收获,起码他知道这枚玉佩真的叫做圭。

心中原本因为韩家的经历和今晚的变故而产生的涟漪在手心触碰到温润的玉圭之后竟然神奇地平静下来,赵虎臣的整个心境如同湖水,投下一颗石子起了涟漪,最终还是渐渐地回归到平静。

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黑暗之中那里还是黑暗,转过头才能够从窗口微微挣扎进来的月华中瞧见些许光亮,赵虎臣忽然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处在一间狭小的屋子中,虽然豪华却并不是自己的,而自己唯一的念想似乎就是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那么一点点希望,不过究竟是绝望还是希望,只有触摸到才知道,现在的他尽管还在彷徨,但方向却始终在朝着那个心中或许自己都感觉有些朦胧的目标前行而去。

随着中国与全球关系的日益紧密和交融,巨大的中国市场如同一个**的无底洞让西方资本无时无刻不在流着口水进入这一片处处都充满利益的黄金宝地,而与普通的市场不同,还有一个寻常人兴许一辈子都不会触及到的神秘领域,这个领域叫做奢侈品消费市场。

中国的富豪数量连续七年呈两位数的百分之比速度上涨,而就在去年,中国的千万级别富豪已经超过八十七万人,百亿级别的超级富豪数量已经比肩拥有华尔街这样的世界金融核心美国。

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市场?

而这样一个特殊群体带着不足为外人所道的心态在度过了物质追求的阶段之后开始追求身价和品味上的高端,他们讨厌别人称他们为暴发户,他们更加讨厌别人用看暴发户的眼光看待他们,于是国际奢侈品行业的一个巨大市场正在缓缓打开大门。

还有什么比拥有贵族血统的奢侈品牌更加能够诠释一个人的品味呢?

西方真正站在社会顶端的个人或者家族们都他们不会和寻常人一样喜欢打篮球橄榄球之类在他们看来野蛮而粗暴的运动,或许这并不妨碍他们从这些运动上榨取利润但让他们喜欢上这样的运动是比登天还难的,相比普通人,他们更加喜欢养马,乘坐自己的游轮去海钓,坐在敞篷的悍马上疾驰在非洲的大草原上用真枪实弹捕猎诸如此类。

明珠这样一座城市绝对不缺乏富豪,所以这里的高端消费市场也永远都是全国的风向标。

这一次更倾向于私人宴会性质的聚会举办地点就在杨霆停在外滩雇专人保养看守的游艇上。

在去游艇的路上,赵虎臣理所当然地和杨霆坐在一辆车里。

半路上,这辆低调的凯迪拉克路过汤臣一品。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百分之九十五的国民还在为几十平米的住房而苦苦挣扎时还有一部分人却能够花上数千万买上这样一间其实象征意义大过于现实意义的房子。太多的人都在痛心疾首整天呼号社会财富的分配不均必然会导致整个根基的动乱到来,虎臣,你怎么看?”起了谈性的杨霆将话题引申了开来,最近越来越喜欢听赵虎臣看法的他更多时候都是一个提问者的角色,抛出自己的问题之后就静等赵虎臣给出一个或中规中矩或离经叛道但其实很有道理的回答。

“其实很早就有一句话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这些人更多的还是哗众取宠吧,在我看来这些人才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或许有些墨水,所以才会恃才傲物,整天以哗众取宠的姿态吸引眼球,除了瞎起哄之外就没有多少作用。至于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我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若能够坐在朱门内谈笑风生拥暖炉饮美酒也没有人会愿意再出来做那路边的冻死骨,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在努力地跨过朱门的门槛往高处走,小部分人进去了,所以他们成功了,大部分人没进去,所以冻死在路边,这本身就是一个竞争的过程,自己不争气怪得谁?”赵虎臣转头望向那座高耸的汤臣一品大楼,这幢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代表着这个国家最高端人群身份象征的房子。

杨霆轻笑却不评价,只是轻轻绕开了这个话题,道:“无论是山西的煤老板还是温州的炒房团,中国人看待富人的眼光多少带点看暴发户的鄙夷和看待阶级敌人一般的仇视,作为这种鄙夷和仇视的直接受众,其实那些富人是相当尴尬的,因为对比真正的富翁站在社会前台接受公众唾骂其剥削民脂民膏的他们显然并不是利益链的最终受益者,但却是背黑锅背的最多的那个。不过既然能够敛起别人几辈子都赚不起来的钱财,他们自然有着自己过人的为人处事准则,近年来除去几起被媒体抛出来的事件之外其实整个国民都不得不承认这些富豪已经度过了暴发户向富翁转性的第一个关键性步骤。起码暴发户这个词汇已经不被泛指整个中国的有钱人。”杨霆淡淡道。

“在台面上出现的那些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内幕,之所以是内幕是因为它们只能在黑暗中滋生和生存。由此可见,其实无论是胡润还是福布斯公布的富豪名单都是不准确的。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赞成,那就是中国的富豪都学聪明了,从最早的刘永行家族到后来的荣智健,丁磊,黄光裕,陈天桥到去年的首富宗庆后,越来越多的民营企业家开始追求政治上的庇护,根据胡润榜上的第一次富翁政治身份调查,总共一千三百六十三名富豪其中一百七十三位拥有国家级政治身份,类似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这样的头衔数不胜数,这个比例占据百分之十二。兴许是近年来越来越多跌落的富翁们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毕竟谁也不想做下一个周正毅,黄光裕。”相比之前的叛逆直言这一次赵虎臣到是说的中规中矩,见到不动声色的杨霆只是微微点头不赞成也不反对的模样,赵虎臣却是清楚自己的回答让杨霆很满意,毕竟这样一个男人能够有这样的表态已经不易,经过了数十年的跌宕起伏和勾心斗角之后这个男人已经将隐藏自己的真是感受和想法当成了本能。

短暂沉默下来的赵虎臣望向一侧车窗外,悲哀吗?其实并不悲哀,或许有人会无病呻吟地感叹几声这样伪装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其实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是如此,说话做事待人都是做七分留下三分是余地,也是退路。现在几岁大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尚且知道哭声会引起大人的注意力以博得更多的糖果,刚进了学校的一年级孩子尚且在大人的孜孜不倦教育下懂得要拿到大红花和奖状才能够换取自己真正想要的游戏机。所谓佛语之中本性本我的生活是怎样?

“其实人和事的高度一旦上升到了一个层面之后就不会是简单的某个领域内的事件,就拿你之前提到的周和黄的案子而言,看似都是经济问题落马的,但无论是以前的周还是近段时间的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归根究底就是两个字,斗争。而这斗争背后直接牵扯到的是无数人的利益,墙倒众人推也不是没有道理,十年之前这堵墙的存在能够为一方人带来庇护和阴凉那么所有人都会齐心协力地聚拢在这堵墙的身边共同将其支撑起来,十年之后这堵墙的存在阻挡住了人们的去路,在一番博弈和斗争之后,所有的人达成一个默契和共识之后,这堵完成了自己历史使命的墙会落得一个怎么样的下场也并不难猜。在周落马之前,我曾去见过他,用英雄末路这个词来形容他或许不太贴切,英雄与否此时尘埃落地的我们大可置之一笑,但末路这两个字却是真实的,他自己比外人都清楚,他就是那堵墙,或许早在十年之前他这堵墙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外界传闻的周自杀,自暴自弃之类的消息大多有失偏颇,用周自己的话来说,本身就是一穷二白的穷苦出身,享受了二十几年玩了别人一辈子都没玩过的女人,住了别人一辈子都没住过的豪宅,开了别人一辈子都没开过的豪车,现在大不了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恰恰就是这份外人想不到猜不透的豁达,所以他能够得到一个善终。”杨霆眯起眼睛平静道,作为同处在那个圈子中的人,杨霆接触到的一些事情自然要比外面传的风言风语的所谓内幕消息要真实和可靠的多,望着眼前轻轻点头的赵虎臣,杨霆竟然感觉很欣慰。



第57章 极烈伏特加,最辣龙舌兰


class="width">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杨霆转头望向窗外繁华的明珠景色,他意识到或许选择赵虎臣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杨霆的游艇停泊在外滩,直击上这艘出自于wally名家设计师之手的游艇还存在于图纸上时就被定位成海上浮动豪宅这样一个很高端的位置,当这艘被杨霆命名为掌上明珠号的游艇停泊在外滩面世时的确足够引起许多人惊艳的眼球,不过普通人大抵瞧不出来这艘游艇的好来,只是觉得好看,豪华。而真正惊艳的还是那些在普通人眼中的有钱人,已经涉猎入游艇这个行业的他们拥有自己最基本的行业审美观,因而对于这艘游艇的价值也能瞧出几分门道来。

杨霆和这些寻常千万亿万富翁的差距就像是这些富翁和普通老百姓的差距一样。

“其实这艘游艇是采薇成年的时候要送给她的,不过这丫头会晕船,从来都没有碰过这艘游艇,所以后来还是被我拿来假公济私,哈哈,说起来这艘游艇当初还花费了将近八千万美金,怎么样,喜欢不喜欢?”夜幕渐渐降临,站在长达一百七十米有四层高并且打开外部灯光的游艇前,杨霆双手抱胸笑问身边的赵虎臣。

“普通男人爱名车,但再名贵的车子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还是不及这样的高端消费更具有吸引力吧,因为只有它们才是富人的等级和地位的象征。就像私人飞机一样。”赵虎臣看着乳白色船舷两侧喷图的海上明珠号标记,笑道。

“不错,是这么一个道理,你还没回答我喜欢不喜欢。”杨霆道。

“喜欢。”赵虎臣揉揉下巴,不矫情不做作地给出一个简洁明了的答案。

“它以后就是你的了,它每个季度高达三十万的维护费用可要你自己负责。”杨霆哈哈大笑,拍着赵虎臣的肩膀拉着他走向从游艇上延伸下来的红地毯上。

地毯两侧有早安排好的礼仪在接待,无论是动作笑容还是语言都无懈可击,但是来宾并不多,按照杨霆所说的,这是一场更加倾向于私人性质的宴会,因此不够档次的人是不会受到邀请的。

同样,也可以将这一次宴会认为整个明珠范围有能力和杨霆同处在一个圈子内的顶级豪门宴会。

虽然是主人,但是在宴会开始之前杨霆并不需要出现,所以杨霆直接带着赵虎臣上了二层。

二层有一间奢华包厢,杨霆打开门里面却已经有人,是一个风姿永远卓越的女人,这个女人赵虎臣当然认识,苏媚娘。

“怎么样,不介意我鸠占鹊巢吧。”听到开门声,背对着门口的苏媚娘转过身来,手中端着一杯寻常女人绝对不会去碰的伏特加。

“一定不是来找我的。”虽然对苏媚娘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但杨霆也没有将这份第一时间就烟消云散的意外表现出来,话说回来,整个明珠的人都清楚明珠一姐绝对是最难邀请的客人,而能够请到媚娘到场虽然对于杨霆这个位面的男人而言算不上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但从中多少也能看出几分媚娘对他的客气,这让杨霆很满意。

“既然如此,你一定不会介意让我和你的女婿独处一段时间。”苏媚娘嘴角微微上扬,算是笑容。

“我下去招呼客人,等会时间到了你就陪着媚娘一起下来。”杨霆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转身离开房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过赵虎臣现在怎么都暧昧不起来。

媚娘美不美?这个问题恐怕会让整个明珠有些手腕的人都笑出声来,如果不是太过于狠辣的手段和足以让所有的雄性都忌惮的深沉心机,恐怕没有人会拒绝跟这样一个女人有那么一点故事,就像是赵虎臣印象中的那样,苏媚娘属于那种外貌不凡但真正由气质主导外貌的女人,有种女人的美丽,是足以让人忘记她的外表的。

今晚的媚娘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虽然混在这个向来都属于男人厮杀的战场,但这并不妨碍媚娘作为女人的婉约和柔媚,令任何男人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的身材足够让赵虎臣这样在审美方面有着近乎执拗洁癖的人都打出九十五分以上的绝对高分。

她的身上没有几件装饰,胸针,耳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上没有戒指也没有手镯,简单却不简约的几件首饰总是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例如那枚银白色的蝴蝶形胸针,小巧而精致,虽然并不大却足够显眼,特别是配合上这个女人的身材,一种别的女人身上永远都复制不来的气度悄然展开。

“你在看什么?”媚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赵虎臣聚集在她胸部的视线,涂了浅色口红的她轻轻问,修长的手指端着洁净透明的酒杯,酒杯中荡漾着令人着迷的无色液体。

“我原本以为今天的宴会可能是一场枯燥而无趣充满着尔虞我诈的吃人盛宴,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糟糕。”赵虎臣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隐瞒自己对苏媚娘装扮的惊艳,实际上正如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这个每一次见到都能够带给人眼前一亮感的女人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

“这番话让你的岳父听到一定很有趣,吃人盛宴,有意思,有意思。”苏媚娘的脸庞其实是那种显得有些丰腴的圆润脸庞,因而笑起来会有两道不深的笑纹,两道笑纹很容易给人这个女人和蔼易处的错觉,当然,直接间接死在这个女人手上的无数人命会时时刻刻地提醒你那仅仅是错觉。

赵虎臣耸耸肩,对于苏媚娘话不置可否,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柔软的真皮沙发给他的身体带来最大程度上的放松感受,只是身体刚刚放松,原本就紧绷的精神随着苏媚娘的一句话更加绷了起来。

“记得不记得你动手那天,斧老三的女儿?”苏媚娘端着酒坐在赵虎臣对面,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她并没有喝下去,对于这位明珠一姐而言喝酒是一件值得拿来讲究和挑剔的事情,无论是酒的本身还是酒杯都马虎不得,不但手中的酒是她精心挑选的,就连酒杯也是她专门吩咐人从游艇的酒厨里找来的,和喝红酒时要求的纤薄宽型酒杯不同,喝伏特加的酒杯杯口并不大,同样也没有那样的纤薄,酒杯深了许多的它拥有一个相对更加窄小的杯沿方便人们将伏特加一口饮尽,因为本身就是烈酒的缘故所以很少人会用这种酒杯用这样的方式喝伏特加,但苏媚娘不同,她只喝两种酒,最烈的伏特加,最辣的龙舌兰。

前者入口清淡,后劲极强。后者入口极辛辣,却香而不烈。

“记得。”赵虎臣点点头,回答道。

“死了,和她母亲一起。我做的。”苏媚娘轻轻晃动酒杯,黑色的手套和透明的液体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跟反差,透过液体的折射手套的细节逐渐模糊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而原本纤细修长的手指也因此变了形,看着眼前这一幕,苏媚娘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触目惊心的冷笑,多么像人心啊,谁对谁,不还是隔着一层能折射光线的水幕呢?

赵虎臣眉毛轻轻跳动,脑海中出现了那天斧老三临死前对女儿的嘱托,那个在斧老三染血的胸口上哭喊着要爸爸的稚嫩嗓音。

“斩草除根,理应如此。”赵虎臣轻轻回答。

“我能感觉到,你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吧。”苏媚娘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眸子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视线从酒杯移到了赵虎臣身上。

“或许吧,但给我选择,我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也无所谓觉得自己肮脏龌龊残忍,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的罪恶感,但还是会告诉自己本该如此。”赵虎臣淡淡道。

“知道为什么杨霆会看重你吗?”苏媚娘忽然饶有兴趣地问。

“哦?”不太适应苏媚娘跳跃思维的赵虎臣有些惊讶地看了苏媚娘一眼,正如这个女人所猜测的那样,对于这个问题赵虎臣自己并没有太过于清晰和肯定的答案,正如杨霆数次提到的那样,这个社会不缺乏有能力心机的人,至于为什么杨霆会选中自己,是因为杨采薇的关系吗?诚然事实似乎就是如此,但赵虎臣也明白,要杨霆这样一个男人将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基业交到另一个人手上,动机和目的并不会这么简单。

“你有运气,这一点尤为重要,但这并不是今天我要说的重点,我要说的重点是你还存有一份善心。”苏媚娘给出了一个赵虎臣意想不到的回答,其实压根没有指望赵虎臣会给出一个准确回答的苏媚娘明白,这个问题赵虎臣未必清楚,就算清楚也未必会说出来。



第58章 小白脸的准则


class="width">小人心也好君子腹也罢,苏媚娘今天的这一番言论纯粹得很,并不带太多功利色彩,这在她身上是极为难得的。

“这不是妇人之仁,而是一份懂得世易时移的睿智,也是一份知进晓退的智慧。这年头不腹黑点的确很难出头,但如果真的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那时候别人兴许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自己也会把自己给毁灭。做事之前的挣扎一番是很有道理的,它能够让你看到许多平常看不到的细节,做好人也好做坏人也罢,英雄枭雄都有自己的一个底线,没有底线的人活不长久,因为你太危险了,别人不放心。一份残存的善念也是一线余地,而一线余地也恰恰是那句老话,上天有好生之德。肤浅之人读字,明世之人晓意,那么这几个字的味道也就出来了。”苏媚娘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站起身来看着若有所思的赵虎臣,正如杨霆所言带给人惊讶多过于惊艳的赵虎臣最可怕的不是在苏媚娘这种级数的女人面前还稍显得稚嫩的手段城府,而是那份无尽的发展潜力。

“最后问一句,你和韩家什么关系?”正宗的伏特加浓郁后劲让苏媚娘的两颊飞起两抹红晕,酒入香腮两抹红,说的就是这种女人此时此刻的风情。

“没关系,要真说有,我只是和韩书画算是朋友。”赵虎臣眉头轻轻皱拢,他在思索苏媚娘为什么会忽然把话题牵扯到韩家身上。

“张家的事情算是风平浪静了,兴许他们还会在暗底下做些小动作,但相信你都能够应付,毕竟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就是严重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张家心知肚明杨霆为了你是豁出去和他们打擂台,而斧老三的事情我也插手其中,加上最后韩老爷子亲自登门张家,张家这高高扬起来的板子虽然为了顾及他们家的面子断然不会就这样收回去,可我们三个人站在这里张家绝不敢做绝了事情,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应付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一分余地,小事我们插不了手,正好用来锻炼你。”苏媚娘将手上的酒杯放下,透明的茶几和同样玻璃质地的酒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于赵虎臣给出的回答不置可否,但苏媚娘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站起身来缓步走向门口,和赵虎臣擦肩而过时嘴角忽然上扬,道:“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晚上北方有个公子哥也要参加进来,还有一个你也认识的人,姓蒋。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响,苏媚娘离开了房间,重新恢复了平静之后赵虎臣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的窗口向下望去,瞧见的是外滩一片霓虹辉煌。

宴会伴随着钟声在八点钟准时开始,走出房间的赵虎臣被杨霆介绍给每一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而赵虎臣也一一将眼前的脸庞记在脑子里。

正如杨霆说所的今天的宴会客人并不多,但分量却足够吓死人,类似于明珠银行家俱乐部的副主席,明珠金融俱乐部终生会员这样的头衔在这艘游艇也并不算扎眼,而这游艇里的**个男人几乎可以左右半个中国南方的金融,其能量之大可想而知。

最让赵虎臣惊讶的还是杨霆最后介绍的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名中年大叔,赵虎臣认识他,他也认识赵虎臣。

“杨老虎,你女婿我认识,早就认识了。”猥琐大叔还是一身的农民工装扮,赵虎臣估摸着如果不是拿着杨霆送的请帖恐怕这货根本就上不来船。

“是认识。”赵虎臣微笑点头,谁能想到当初一起蹲在女性内衣店里看女人屁股的猥琐大叔竟然是市值数十亿恒隆集团的董事长?

“既然认识就最好,那我不招呼了,我先过去一下。”杨霆微笑道,用只有赵虎臣才能看见的惊异目光瞧了他一眼,继而不留痕迹地转身离开。

“嘿,小子,想不到你还是明珠第一号的小白脸啊。这么说你不生气吧?”猥琐大叔撞了撞赵虎臣的肩膀,一脸农民工的憨厚笑容。

“生个鸟气,这年头做小白脸可没比做总裁容易多少,所以我反倒觉得这是夸奖。”赵虎臣向一名侍者招手,示意侍者去拿自己要的酒之后对中年大叔笑道。

“你小白脸还做出学问来了?”大叔眼睛一凸,作惊讶状。

“那我今天就给你传几手,虽然估摸着你这年纪真的骗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些难度但多少也能增长一些见识嘛,就当是投桃报李了。”赵虎臣轻笑一声,一旁的服务生已经端来了赵虎臣要的酒,大叔斜过眼一看,顿时咧开嘴。竟然是正宗的二锅头,在这遍地洋酒动辄几千上万的游艇里见着这货可真是稀罕,接过赵虎臣抛过来的一瓶超不过二十块钱的二锅头,大叔打心眼里喜欢地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真是个妙人,不但在女人方面对他胃口,这聪明也对他的胃口。

“这年头的富婆绝对不会因为你爱的是我的钱因此而不嫁,因为如今的世道容不得人这么幼稚。但凡是个有钱人家出生的女人,智商就不会低到哪里去,所以整天摆出一副两袖清风不食人间烟火样子的男人大抵讨不了好,既然你接近人家了,别说什么情啊爱的,这份动机本身就已经不纯,既然做了婊子再立个牌坊,不是自己犯贱找骂是什么?”赵虎臣打开盖子,不深不浅地灌了一口,和洋酒不一样,这二锅头入口辛辣进了胃里火候更深,从前热到脚的沸腾的确不太适合女人喝,不是纯爷们,就干不起这二锅头。

谈笑风生的两人在外人看来俨然相谈正欢,在不远处苏媚娘端着一杯龙舌兰,浅饮一口感受着口腔里带着香草气息的火热辛辣感,对旁边的一群男人道:“杨霆,你女婿可让那粗人看上眼了。”

其实一直都在注意赵虎臣方向的杨霆闻言轻笑,却不语。

另外几个原本对赵虎臣心存疑虑的男人闻言顺着媚娘的眼光望去,果然见到恒隆集团董事长素来自称大粗人一个的陈青火跟那年轻人正聊得火热,看关系似乎并不一般。

恒隆集团的能量,加上明珠亿万富豪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南方金融界草根派的旗帜性人物这样任何一个都足以说明问题的身份,陈青火的态度的确可以影响很大一部分人。

将所有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杨霆脸上的笑容渐渐扩散开来,举起酒杯道:“人老了就会谋求退路,我杨霆起起伏伏这么些年也累了,所以就打算找一个接班人继续我的事业,本来女儿是最好的人选但没办法,在座的各位仁兄恐怕都清楚得很,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这最难念的一段就是子女,我那女儿也一样对事业毫无兴趣,所以日后我这女婿就代表我。”

众人惊讶也好复杂也罢,在远处的赵虎臣都不会知道杨霆已经将他推向了整个明珠的核心人物前台,他还在一脸正经表情地给一副遇到知音表情的终年大叔讲些旁人听来绝对伤风败俗的东西。

“女人实际上是感情动物,只要她们愿意,她们可以不在乎你出现的原因,只要你的出现能够满足她们的感情需要那么你就能够成功地博取女人的欢心,因而做小白脸本身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可耻的是明明没有那个做小白脸的资本却舔着脸蹭上去做狗皮膏药,这是给光大小白脸们抹黑的败类,我们拒绝承认这种人有资格被称之为小白脸。话说回来,爱情这玩意刚开始的时候大多是被猪油蒙了心,因而我们可以狭义地理解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故事无非就是利用一连串的巧合非巧合将这块猪油蒙在女人的心头,但小白脸要做的事情远不止如此,因为小白脸们要给富婆们以持续的值得欣赏的风景,因为这些富婆一旦发现你原来并不是一个值得发掘和品味的小白脸那么迎接你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抛弃。最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姿态问题,女人其实是很奇怪的动物,因为在对待爱情和对待其他的事情时候她们会表现得完全跟两个人一样,换一种说法,就是一个拥有两颗大脑两个灵魂的人。她可以心知肚明你是为了钱而接近她,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获得了为所欲为展现本性的通行证,如果你这么想了等待你的还是无情的抛弃,你应该表现出足以让这个女人迷醉的魅力继而推动她产生抛弃理性的冲动,你可以没钱,但穷不是你在女人面前耍无赖的资本,你可以请她吃便宜的东西,但必须你来买单,你可以送她地摊货,但一定要表现出那是你精心准备的,你要融入到她的生活和社交圈子里去,就算没钱你也要想办法把自己弄得干净体面一些,因为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在意自己朋友对自己伴侣的态度。”赵虎臣话说完的时候手中的二锅头也去了三分之一,虽然并不太喝酒但赵虎臣的身体似乎对酒精有着天然的适应能力,兴许是赵虎臣从骨子里就向往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放江湖生活,就算他不会因此拒绝细腻与精致的上层生活但潜意识中赵虎臣身上的匪气还是抹不去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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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两天临近过年,更新数量下降而且时间也不稳定···抱歉各位。



第59章 明珠第一美女


class="width">中年大叔笑眯眯地听着,中间没有插嘴听完之后也没有开口,只是在赵虎臣说完喝了一口酒之后两人的视线相互交汇,最后露出了心有灵犀般的猥琐笑声。

“你们在说什么?”这灵动声音的主人正站在两人身旁不远处,手中端着一个精致酒杯的她笑容款款,双方之间的距离显然足以让她听到之前赵虎臣的话,但此时更多倾向于礼节性的问候其中却也感觉不出来多少女人理所当然表现出来的愤慨。

大叔扭过头,看见这年轻漂亮的女人黝黑的老脸顿时一阵尴尬。

每个男人的审美观不同所钟情的女人大致也不会相同,例如赵虎臣就对像杨采薇那样外表清纯内里更加清纯但偶尔间露出来浓郁的女人妩媚风情的内媚型情有独钟,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男人的审美观似乎会随时随地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你能因为你喜欢熟女类型的女人而拒绝一个清纯美女的示好吗?但凡是个男人,就很难回答出一个好字来。

如果说韩书画那种女人属于中国最传统的江南婉约美女,杨采薇更加倾向于都市里孕育出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那么眼前这个其实赵虎臣很熟悉的女人就理应属于那种类似于赖斯那种精明能干却刨去了赖斯身上浓郁的政治强人临身边男人感觉尴尬和沮丧的强势气息。

知性的女人总是能够使男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充满征服**。

能让陈青火尴尬的女人来头自然不会小,而且整个明珠超过两千万的常住人口中不认识这个女人的恐怕真的不多,如果真的要说名气,恐怕在场所有人的名气加起来都不如这个女人那么大,她是谁?明珠电视台第一主持,明珠第一美女,秦清涟。

这样一个用“昔在溪中日,花叶媚清涟”作为名字的女人就算是庸俗也绝对庸俗不到哪里去的,更何况,在明珠如果谁胆敢上大街喊一声秦清涟是个庸俗的女人,不但是男人,就连女人的口水和白眼都会把他瞬间淹没。

所有男人只敢奢望的女人,所有女人立为榜样的女人,恰恰是对她最贴切的评价。

这个按照杨采薇的话来说整个南方小资的女人应该膜拜的女人整个南方所有白领女人应该关注的女人整个南方所有大学女生都要去模仿的女人笑容很清淡,并没有赵虎臣在电视节目中看到的那样充满一种锋芒气息,身穿一身白色晚礼服,精致的五官精致的面容精致的笑容,就连脖子上那条熠熠生辉出生豪门的项链都格外精致,正如赵虎臣所以为的那样,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其实并不仅仅是人挑首饰而更多的还是首饰挑人,张冠李戴的尴尬在这种高级场合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因为那会让你在整个上流圈子无地自容。

而秦清涟这样的女人,属于就算是街边小摊上三元钱两根的手工首饰也能够佩出别人所没有韵味的女人。

更加倾向于纯色的白色晚礼服在领口剪出来的含蓄开口让秦清涟格外多了几分女人该有的妩媚,一抹凝脂恰恰是对男人看似微不足道却最致命的胭脂白。

“关于辉煌集团和恒隆的合作案我看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细节就交给手下去商量,杨大老虎的人品可真不错,做了半辈子的孽到头来却能捡到你这样一个女婿,我是没女儿,要不然的话我肯定要和杨大老虎争你的。”在商场侵淫数十年的中年大叔将变脸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而男人必备的装傻充愣技能更是有了大宗师级的风范,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秦清涟眼中玩味的神色。

“你好,秦小姐,你在财经频道的新闻我每天都会按时收看,我很欣赏你独到的眼光和锐利的词锋,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出自于别人之手的经济解说。”

赵虎臣姿态足够矜持却不会给人过于骄傲的感觉,就算是伸出来的手也只是恰到好处地前伸四十度,不多不少。

如果是个外行人绝对瞧不出来赵虎臣严谨到近乎苛刻的社交礼仪,无论是手臂前伸的角度还是手掌弯曲的弧度都足以显示出其良好的教养,秦清涟显然是一个地道的内行,所以她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赵虎臣不同于其他喜欢故弄玄虚装绅士的男人的做作,心底收敛起因为之前听到那番言论自然而然产生的警惕与不屑,同样露出微笑,秦清涟伸出手轻轻握住赵虎臣,礼貌地道:“谢谢。”

轻轻地握了握秦清涟的手指之后赵虎臣很自然地延伸开话题,作为对中年大叔之前把火力转移到他身上的礼尚往来,他做出感兴趣的神色问:“陈董和秦小姐认识吗?”

“他是我干爹。”中年大叔似乎想要说什么,刚张开嘴秦清涟就抢先道。

赵虎臣露出恍然的神色,无视中年大叔郁闷的神色拍拍额头,笑道:“原来两位还有这层关系,那么我这个外人就不便在场了,那边似乎有人在叫我,我离开一下,两位慢聊。”赵虎臣并不礼貌的告辞让中年大叔眼中的幽怨更胜,只有秦清涟这个女人依然保持着精致的笑容,甚至还对转身离开的赵虎臣点头示意。

“干爹,要是我把今天听到的东西告诉干妈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赵虎臣离开之后这个安静的角落就剩下秦清涟和陈青火两人秦清涟皱起眉头略微不满道。

没有了在赵虎臣面前时的精致笑容,此时微嗔的秦清涟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你别告诉你干妈不就能避免你干爹我打半个月的地铺了?”陈青火嘿嘿乐道。

“干爹你又喝酒了?”秦清涟嗅到陈青火身上虽然不浓郁但很清楚的酒精味道皱起眉头道。

“今天呐,的确当浮一白。”陈青火眯了眯眼睛,扫了一眼赵虎臣的背影,笑道。

“哦?”顺着干爹的目光瞧去,秦清涟却见到了赵虎臣的背影,自然地皱起眉头,淡淡道:“就是他?”

“你觉得他怎么样?”此时的陈青火身上与赵虎臣相处时四溢的粗浅气息褪去,精明商人特有的铜钱味道让他稍显得符合了一些他吓人的身份。

“不了解,不评价。”秦清涟收回目光,浅浅地喝了一口红酒,无论是性格还是职业习惯都决定了她不会轻易地对一个人或事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她一旦认定了的话肯定会有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道理。

“旁观者清嘛,虽然你干爹我尽量地以站在局外人的眼光看这小子,但还是觉得这小子影响了我,不客观。”陈青火道。

“不学无术。”秦清涟犹豫了一会,又瞥了一眼赵虎臣的背影,忽然联想到了她之前听到的这个男人那番关于小白脸的高谈阔论,淡淡道。

“不学无术?”陈青火细细地重复一句,忽然笑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看是学而有术吧。”

赵虎臣之所以离开不是对漂亮的女人没兴趣而是在他看来征服秦清涟这样一个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足以让男人感受到压力的女人需要太多的精力和时间,而现在的他恰恰最缺少这两样东西。

一个在爱情方面本着宁缺毋滥宁愿高傲地腐烂也不愿意迁就观念的女人对于现在的赵虎臣而言显然是一个负担,所以他明智地选择撤退。

而赵虎臣找的借口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的确有人在招呼他,这个人他同样熟悉,如果之前媚娘没有事先透露口风给他知道的话,恐怕他还真会惊讶。

蒋仕逸,宋褒禅。

对他招手的是蒋仕逸,这货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



第60章 弈子弈棋


class="width">宋褒禅则坐在一边,虽然是一个宴会的大厅但在这个大厅找到座位并不困难,来自于意大利的柔软沙发似乎让这个拥有一个令人难忘的鹰钩鼻男人很舒适,仰面朝着天花板的他闭着眼睛,唯一能够证明他还醒着没有睡过去的就是不断地在他手中翻转把玩的一枚黑色棋子。-====-

“之前听说今晚在外滩有一场规格很高的宴会,我们就琢磨着是不是去讨几杯酒喝,打了个电话给杨伯父,于是便上来了,父辈那边的话题我们插不上去。没想到你也在,正好有个伴。”蒋仕逸微笑道。

“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要很虚伪地说欢迎,否则就是怠慢客人了吧。”赵虎臣耸耸肩,给出了一个绝对算是意外的回答,蒋仕逸城府再深也没想到赵虎臣会说的这么直白,一愣之后笑道:“你真幽默。”

蒋仕逸从来没指望赵虎臣会一直蒙在鼓里,赵虎臣既然能够让他大动干戈费尽心机那么就不可能是一个吃一堑不长一智的家伙,只是他确定赵虎臣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之所以聪明那就是他们不会做出在蒋仕逸看来愚不可及的选择。

虽然现实和他预期的效果大相径庭但毕竟蒋仕逸是摆了赵虎臣一道,对于这一点赵虎臣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没有所谓的愤慨和不满,就算是在大山里和畜牲打交道都是尔虞我诈充满勾心斗角,做个陷阱抓个狍子看似小巧却步步为营,遇上了豺狼虎豹这些大个的生猛畜牲更是要如履薄冰,更何况是在大都市里的人?所以赵虎臣看的很开。

只是正如那句被说烂了的话一样,出来混的迟早要还,向来信奉你欺我一寸我还你十丈的赵虎臣压根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记仇小人,正面对着你能够笑眯眯的他在你转身的一霎那就能撕碎了猎物,更何况赵虎臣被咬了的牙印还渗着血,这份莫大的“恩情”自然要铭记在心。

虽然心里转着不可告人的念头,但无论是赵虎臣还是蒋仕逸两人的交谈在外人看来是非常愉快的,传说中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没有多少而且也没有一星半点所谓的硝烟味。<<>>

在不远处,杨霆玩味地望着这个方向。

身边走来一个面色苍白,身穿西装却没有打领带的中年男人,面带病容的中年男人给人一种憔悴空虚的感觉,他站在杨霆的身旁,望了赵虎臣一眼,撇撇嘴,仰头喝下一口酒。

这个双眸如同死水般的中年男子只有在咽下一口酒的时候眼中才会露出那么一点星火来,之后便恢复于死寂。

“我女婿,怎么样?”恨不得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优秀女婿的杨霆一脸老怀大慰的神情问旁边的中年男人。

“不怎么样。”中年男人显然不太买杨霆的帐,之前看过赵虎臣一眼之后便没有再重复,只是全神贯注在自己手中的酒杯上。

杨霆苦笑摇摇头却也没有不满,这个男人和秦清涟,陈青火一样是全场为数不多的特别的人,而这个男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是全场唯一一个打工仔,没有自己的公司没有自己的产业,但全场所有人都不会否认这个男人那双手神迹般的创造财富的能力,这个住在最普通的小区开着最普通的桑塔纳两千吃着最普通的早餐一年只工作两次的男人却能够用他那双手在金融市场上为杨霆的辉煌集团带来每年超过七位数的收入。

对于偌大的辉煌集团或者说是在场的这些人们而言,七位数的金钱的确不算多,但真正让人惊讶的是这个男人一年之中只用两次工作总共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的男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任何在金融市场上对辉煌集团的狙击都会惨败而回,这个经历辉煌到被称之为继管金生之后中国最鬼才的资本运作大师的确算是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男人但凡到了这样的年纪一定就会有自己的故事,所谓沧桑便是如此,小孩子抽几支烟是装不来的。

有些男人的故事曲折迂回就如同读一本波澜壮阔的史书,而更多男人的故事则是平淡而平凡的,而无论是赵泰斗,杨霆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都属于前者。

“资本运作和为人处事大抵有共同之处的,我就很清楚你剑走偏锋的阴谋奇谋也好中规中矩的阳谋也罢,都喜欢讲究一个谋定而后动。这一点上我们是有共同话题的,我做出这个选择也是谋定而后动。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还一定要把你叫来的原因也恰恰是为了他,因为我觉得你们身上有共同的气质。”杨霆在路过的服务生拖着的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口之后微笑道。

身旁的中年男人听得最后一句话才抬起眼皮看了赵虎臣第二眼,只是这一次的眼神肃穆许多持续的时间也久了许多,良久之后还是收回目光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回到自己手中的酒杯上,淡淡道:“抱歉,我没有看出来你所谓的同样的气质,难道你女婿也很能喝?”

寻常人恐怕早就受不了这厮的装傻充愣,但甚至这中年男人性格的杨霆却并不介意,只是笑着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猎人的气质,你的猎物是资本,他的猎物是什么?我也在揣测。”

中年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望着杨霆的背影,又看了看远处的赵虎臣,最后回归于平静的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端着酒杯闭目养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实际上的情况和外人看到的差不多,小说跟电视剧中描写的嘴仗在赵虎臣和蒋仕逸之间并没有出现,两人显然都不屑于口头上的一时爽快,而幼稚的诋毁在两人看来也只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价而非对方,一旦到了这个级数那么双方之间的硝烟就绝对不会仅仅是两个人之间发生,更多更实际的还是牵扯到了双方各自所属的势力范围之间的摩擦和碰撞,毕竟嘴巴是说不死人的。因而虚与委蛇肯定是有,但两人的交谈还算是正常,无论什么话题都点到为止,彼此都是聪明人,无所谓的试探太低级也太幼稚。

“听说你会下棋?而且射箭也很厉害?”一旁一直都没有插嘴而是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的宋褒禅忽然睁开眼睛来插嘴道。

“下棋我到是不知道,不过他射箭是真的很厉害,我比不过他。”蒋仕逸坦然笑道。

宋褒禅鹰钩鼻下略显得凉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坐正了身体手指中间把玩的那枚棋子放在眼前,扬起眉毛对赵虎臣道:“我也喜欢下棋,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在我那个大院里还能算是拿得出手,平时遇见人就喜欢一起下一盘,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对弈一盘?”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宋褒禅左手微动,那枚黑色的棋子被抛了过来。

这个插得很生硬的话题用意所在其实大家都清楚,蒋仕逸当然不太可能闲了无聊专门跑上这个明知道不欢迎他的地方来讨酒喝,宋褒禅也没幼稚到这地步,两人摆明了就是来踩场子踢馆的。宋褒禅的话说得不客气当然不容人拒绝,摆明了就是来打脸的他眼中隐藏得并不深的倨傲不是瞎子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赵虎臣接住那枚纯黑色的棋子,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道:“让你几子?”

嚣张。

别说宋褒禅,就是在旁边用看戏的姿态看待两人的蒋仕逸尚且感觉一阵气短,这厮是真的有真材实料才高傲的起来还是压根就打算乱来一通?

对于宋褒禅的棋力,蒋仕逸清楚的很,不说宋褒禅那在北京半退下来的爷爷和中国棋坛几位元老辈的人物拥有极好的关系,单宋褒禅自己就光凭天分进入了国家棋院,被棋院内的教授看重之后更是当作最好的苗子培养,虽然宋褒禅的身份家世注定了他不可能走职业生涯但蒋仕逸丝毫不怀疑他拥有挑战国内任何一名围棋九段大师的实力。

宋褒禅嘴角抽搐,左手自然地垂下来放在一侧,冰冷道:“不用。”

一方棋盘,十九纵道十九横道,三百六十一度,仿大周天之度数。

和摆明车马的象棋不同,围棋从第一个字落下开始便布满了心机和阴谋,步步为营奸险诡诈为上,博弈双方的智力和心力在这三百六十一个点上进行最原始也是最全方面的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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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温吞似水,凶猛如虎


class="width">任何一个成功的人都应该学习围棋,这是赵虎臣的爷爷在教赵虎臣围棋的第一天时说的话。

被赵虎臣短短几个字激怒的宋褒禅没有理由不愤怒,只是没有将这股愤怒表现出来的他已经打算让赵虎臣输得很难看,拥有着变态计算推演能力的他自信能够将整盘棋局从布局到收官全部掌握在自己的计算之中,至于眼前的对手,在宋褒禅看来一个从山里爬出来的穷小子兴许打猎射箭有几手,但实在不会有多少空闲的时间去学习围棋。

如果他知道了赵虎臣拥有一边设置陷阱一边用思考和爷爷手谈败局的经历那么兴许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没有再对话的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是刚拿来的棋盘,两人的手几乎同时动作,捻起棋盒中的一枚棋子,敏感的宋褒禅立刻就发现了赵虎臣迥然的变化。

捻起一枚棋子,心中平静无波,各种思绪缓缓褪去,这种变态的环境适应能力和心理调节能力让赵虎臣无数次在深山老林里活着出来。

“谁先?”宋褒禅抬起眼皮扫了赵虎臣一眼,很不习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身上这股他只在有限的几位长辈身上遇见过的气质,语气也自然不善。

“随便。”赵虎臣淡淡道,其实并不执着于黑或者白的赵虎臣从一开始就逼迫自己适应先手或者后手,虽然但凡下过围棋的人都知道先手占优势但在赵虎臣看来这种先天上“抢”来的优势本身就是示弱的一种。

“你黑。如果有兴趣让我下第二局的话,轮换。”宋褒禅鼻腔里轻哼一声,淡淡道。

赵虎臣微微一笑,不拒绝,手中黑子不犹豫,啪的一声落子生根。

面对宋褒禅这个眼看来者不善的家伙,赵虎臣虽然嚣张狂妄也没有到做出初手天元这种华丽却凶险的开局,中规中矩的布局怎么看都不紧不慢,温温吞吞的似乎丝毫不把对面咄咄逼人的白字放在眼里。

两人的下棋速度很快,外人站在旁边很容易眼花缭乱,蒋仕逸并不精通此道但也有所涉猎,算是一个内行的他也能瞧出这棋盘上的一些门道,而想象中两人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的对弈情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各自布局的局面显得有些诡异和尴尬,这还是布满硝烟和好战的围棋?

天龙八部中的珍珑棋局告诉我们一个很质朴的道理,局外人看棋无论是心态还是眼光都跟局内人是完全不同的。-====-

例如此时的宋褒禅,经过起初的漫不经心之后他渐渐地发现赵虎臣看似平庸的布局下其实隐藏起来的步步祸心,而自己向来淹死密封的布局也竟然在这种温吞似开水般的黑子布局下渐渐地被腐蚀,虽然不至于出现漏洞的地步但现在为时尚早,前五十手尚且让宋褒禅感受到了压力而后面的不轻松也是预料之中的。

随着布局的深入和交换手的递增,双方下子的速度明显降低下来,每一步都需要经过思考的他们终于有了几分对弈时候该有的慎重和凝重,而此时,蒋仕逸也有了思考的时间,渐渐地惊讶起来。

宋褒禅的布局很大气也很有名家风范,并不拘泥于局部得失的白字更加倾向于对全盘的把控和统御,到目前为止虽然黑子的威胁尚不可忽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真个棋盘的节奏是由白字掌握的。

至于黑子...蒋仕逸皱起眉头,水平在三人中最低的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赵虎臣这货在想些什么东西。

围棋向来讲究个金交银边石肚子,说的就是对于棋盘“边缘化”的战略重要性,而且围棋总来说就是一门讲究策略讲究大局观和宏观掌握能力的高智商游戏,但黑子目前的表现实在有些诡异,似乎主动放弃了大盘上与白子角力的黑子更加关注的是一些被白子半放弃的局部,每一个兵蜂交接的局部都会引起黑子不要命般的奋力厮杀,而原本应该通盘明朗干净透彻的棋局也因为黑子过分的胡搅蛮缠而陷入一种烽烟四起狼烟遍地的假象,说是假象也不贴切,血流成河的棋局上黑子的确睚眦计较,和在大局上出于保守防御策略不同黑子在局部战争上几乎是不要命的狠冲猛冲,对白子布局造成令人烦不胜烦的杀伤同时也损失了自己无数干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难道黑子想以命换命?蒋仕逸皱起眉头考虑。

琢磨了一会,蒋仕逸猛然明白过来,这货是扮猪吃老虎,压根就在浑水摸鱼!

瞄了一眼棋盘上几个至关重要的关键位置,果然,星位守角,接下来就是飞角劫活,虽然按照通常的棋理有贪大必薄的危险但如果黑子放白后手小活并且构筑厚势基本上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而这还只是一个局部的势态而已,纵观全局,跳出黑子故意制造出来的烽烟来看黑子之所以如同疯狗一样到处胡撕乱咬为的就是彻底渗透腐蚀白子构建起来的布局网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个两个的局部牵扯兴许不会影响通盘走向但一旦这种星火连接起来并且成功深入就会直接对白子前五十手的布局造成致命影响!

放弃前期大盘的优势只为中期釜底抽薪,这厮真敢赌!蒋仕逸眯起眼睛,望向低头敛眉沉吟不语的赵虎臣时目光也多了几分警惕。

宋褒禅眉头皱的更深,蒋仕逸能够看到的东西他当然了然于胸,只是始终都是接受最正统教育的他几乎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野路子,刁钻阴险,奸诈诡魅,这就是宋褒禅此时对赵虎臣的评价。

虽然有些惊讶和慌乱但毕竟强大的棋力和对大局的优势在那里,经过起初的手忙脚乱之后渐渐适应赵虎臣棋风的宋褒禅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几手棋走下来在这个季节满头大汗的宋褒禅最后得出还是自己胜一目为结局的结论才终于松一口气。

但,命运又对他开了一个玩笑。

宋褒禅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从一开始就犯下的错误。

那就是从一开始,他就用最正统的路数来对付从未见过的野路子,无论是布局还是交手都闻所未闻,几乎每一步都暗藏玄机的宋褒禅渐渐地发现了黑子竟然把他的白子带入了一个避无可避的怪圈!

在很久以前,一个叫桑原道节的日本人曾经发表过一本叫做《围棋发阳论》的书,这本被奉为全球围棋界死活方面最高宝典的书中有一个经典的死活例子,一手提吃十六子竟然还是不活。这个被无数人趋之若鹜破解和深入的例子后来被一名欧洲人深化到了第十七子依然做不活两眼的强大境界,一直到今天很多人都认为十七子可能就是极限,但又传出中国网络上有一张将记录提升到十八子无法作活两眼的传闻。

而现在,宋褒禅就发现自己陷入了这样一个尴尬境地。

第十五子。

没活。

这一手宋褒禅足足思考了十分钟,最后只能选择吃黑子放弃,虽然看起来他没损失多少,但大盘上的优势因为这一次的放弃而荡然无存。

其实从这个时候开始,宋褒禅就有了失败的觉悟。

果然最后落幕,黑子以半目险胜,既是险胜,也是惨胜。

宋褒禅丢下棋子,竟然发现手心已经出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棋盘上抬起头的他强迫自己平复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不是没有输过,实际上虽然号称拥有挑战九段的实力但他为数不多的挑战九段记录都是输多胜少,但他很少输得这么憋屈,在他看来这一次的失败完全不可原谅和饶恕,因为自己原本能够避免那种被黑子硬生生拖入全满战争的尴尬局面出现。

“再下一局。”宋褒禅吐出两个字,双眼死死地盯着赵虎臣,他有信心,再给他一次机会适应了赵虎臣棋风的他能够避免很多错误!

放下棋子赵虎臣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他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险胜之后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平平淡淡地扔出一句话:“让你几子?”

蒋仕逸面露苦笑,就算是自认为稍微适应了赵虎臣行事作风的他也有些看不惯这厮的得势不饶人,眼睛斜到了宋褒禅身上,蒋仕逸却惊讶地发现这位好友远没有第一次听到这句怎么听怎么刺耳的话时那样愤怒。

“不用。”面对一样的问题宋褒禅给出一个并不出意料之外一样的答案。



第62章 伪君子,真小人。


class="width">双方默默交换棋子,这一次,赵虎臣执白,宋褒禅执黑。<<>>

因为逐渐熟悉和适应了赵虎臣刁钻如毒蛇的棋风,宋褒禅小心翼翼地布局之余收敛起了最后一点潜意识下的傲慢和自大,相对第一句显得杯弓蛇影的黑子整个以防御为核心的布局滴水不漏,做得天衣无缝。

两人下子一手快似一手,深深骤拢起来的没有让身为局外人的蒋仕逸心情也轻松不起来,全神贯注地盯在棋盘上的三人似乎谁也没有发现一个女人的靠近和探寻的目光。

白子刁钻似蛇,黑子大盘不动稳坐钓鱼台,双方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最终在一声清脆的投子声响之后落下了帷幕。

“不用下了,结局应该是以我一目胜出。”宋褒禅淡淡道,干净洁白的手指将棋子放回棋盒中,虽然胜了但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倒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在宋褒禅的料想之中,这本该是一局惊心动魄的对弈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显得有些温温吞吞。

对对手的失望让好不容易棋逢对手的宋褒禅有些失落。

就好像兴冲冲地跑到酒店原本以为能够山珍海味大快朵颐一番但却发现端上来的不过是一盘早就吃腻了的青菜萝卜,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宋褒禅自己才清楚的很,虽然同样能吃饱肚子,但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赵虎臣,宋褒禅却更加郁闷地发现这个男人脸上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沮丧或者故弄玄虚的平静,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开口的赵虎臣给人一种似乎他还在思考的感觉,宋褒禅撇撇嘴,心中的郁闷泛起来之后转瞬就消失,真如也好,如果赵虎臣故弄玄虚的表现平静那么他就会更加失望了,虽然之前预想过赵虎臣的很多种反应,但这种不冷不热的思考才真正让宋褒禅有些意想不到。

赵虎臣缓缓放下棋子,抬起头道:“的确,我没赢。”

我没赢。乍一看没问题,但仔细琢磨便能瞧出许多深意来。

宋褒禅脸色微变,猛然低头仔细审视已经成残局的棋盘,默然良久。

许久之后,宋褒禅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脸色连变的他眼中闪出异彩抬头却发现坐在对面的人变成了蒋仕逸。

“怎么是你?”宋褒禅愕然道。

“怎么不是我?人家早走了。”蒋仕逸耸耸肩,苦笑道。

“他走的时候你还在思考,我见你想的认真也没有提醒你,怎么,看出什么门道来了?”蒋仕逸微微前倾身体问。

“你知道我围棋最擅长的是什么吧?”宋褒禅没有正面回答蒋仕逸的问题,而是反问。

“算子吧,每次和你下棋总是被你算的死死的。”蒋仕逸皱眉道。

“我之前算了这一局棋,得出了最后以一目胜出的结局,但我还是算错了,赵虎臣他算的才对,最后应该是非零和博弈。”宋褒禅面露复杂的神色,摇摇头淡淡道。

“和局。”蒋仕逸皱起眉头喃喃道。

“我发现我开始对这个家伙感兴趣了。”宋褒禅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道。

赵虎臣走出游艇作为宴会大厅的地步,上了甲板到穿透却发现游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漫游在黄浦江上,身前身后灯火辉煌宾客还在相互交谈玩乐,邀请而来的顶尖音乐团队演奏出来的轻音乐让整个宴会都显得很有格调和韵味,这种用高贵包裹内涵的格调的确不是一般的平头老百姓享受得起的。

晚上,江风习习,在这个清冷季节江上吹拂而来的风总是能令人精神一震。

明珠的母亲河黄浦江实际上并没有明珠这座城市给人的浓郁小资气息,相反显得很安静的黄浦江很少大的波澜,涨潮也好退潮也好总是显得安静而祥和,恰恰是这份自然而然的安静与祥和孕育出了共和国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

沿江两岸的建筑鳞次栉比,不夜城的灯光令人总是能够很轻易地融入深深的现代化城市氛围,紧张的城市节奏就像是江岸的霓虹灯一眼闪烁不停令人永远都产生不了休息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耳边传来的是江水拍击船体的浑厚声响,赵虎臣忽然想到了之前在一本书中看到的一句话,明珠是一座需要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才能够了解和感悟的城市,这座城市的灵魂有一大半都储藏在空气和江水里。

“你喜欢看夜景?”这样旖旎的夜晚女性声线特有的轻灵和灵动总是能够锦上添花。

赵虎臣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其实由始至终都对自己抱着很浓重戒备心态的女人,微笑道:“是啊,我的长辈告诉过我,只有黑夜才能让人们正视自己内心的邪恶。”

“很有趣的说法。”秦清涟微微一笑,站在赵虎臣的身边道。

“其实我也很喜欢看夜景,所以我喜欢住在高层,到不是因为喜欢俯视的缘故,只是单纯的想要看到更清晰没有遮蔽的天空而已。当然我喜欢夜景的原因也和你很不相同,因为它很安静,人一安静下来思维也会降速,这种放松的方式对我而言就是最合适的,每一次它总是能够让我心神宁静。”站在赵虎臣身边的秦清涟一双手撑在游艇的栏杆上眺望天空,从赵虎臣的角度看过去一张完美无瑕的侧脸勾勒出这个季节这座城市最完美的风景,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总是有神奇的魔力让人着迷。

“一个习惯于孤单和守候安静的人大抵上比一个喜欢热闹和狂欢的人更加容易适应寂寞吧。不正是因为害怕心中那份寂寞和对寂寞的抗拒才会到处找人多的地方聚拢么,在这个人和人沟通越来越方便也越来越困难的时代,真正能够让人想到时会心一笑的知音的确已经消失在青灯黄卷中了。”赵虎臣收回聚焦在秦清涟侧脸上的目光重新回到江面,波光粼粼,沿岸的霓虹和航行过船只上的灯光是最佳的照明,这些光线足以让赵虎臣看清江面上的浮动与波纹,这条撑在了百年明珠兴衰荣辱的黄浦江安静而从容,波澜不惊。

“似乎有很多感慨,你是不是属于那种有点小文清有点小愤世嫉俗的人?我知道,时下的年轻人大都如此。”秦清涟忽然饶有兴趣地转头看着赵虎臣道,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在对自己的干爹高谈阔论一些小白脸之类的东西,虽然对此有着天性的反感但秦清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确很能够抓住女性的内心,但也恰恰是这份赵虎臣表现出来对女性心理的把握让早就习惯了自我保护的秦清涟有着天然的戒备,女人对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经验都很丰富强大的异性总是有着本能的警惕,这是不争的事实。

起初的不好印象在听到干爹的评价时稍有些惊讶和改观,也因此她才会在见到赵虎臣下棋时候过去看一看,她当然会下棋,工作之余也会用谁都不知道的QQ号登录游戏大厅或者干脆去弈城这样高手遍地的深水里走上一遭,对于赵虎臣棋力的惊讶正是她会出现在这里的根本原因,说好奇未免太幼稚,她早就不是初入社会的小女孩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好奇心,究竟是怎么个心态兴许她自己也说不好,只是在门口见到赵虎臣略带些孤单的背影时鬼使神差地就走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那种剑雄万敌,笔扫千军的人物?”赵虎臣忽然笑道,转过头望着秦清涟的眸子中有种不断闪烁的光辉。

“最起码也应该能像士大夫胸中无三斗墨,何以运管城吧?”秦清涟轻笑。

“说不尽山水好风景,但付沉吟,当不起世态炎凉,唯有闭户。有点多愁善感有点愤世嫉俗是理所当然的,至于文青不文青不好说。而这个社会也不会因为怨天尤人的抱怨而有丝毫改变,大家都是局中人,谁有自己说自己就清醒多少?所以我最讨厌那些动不动就吼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也看不惯那些动辄来一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人,同样是被命运捉弄的棋子,谁又比谁高贵得了多少?”赵虎臣摇摇头,却没有继续和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是望着秦清涟渐渐收敛的笑容,平静道。

“君子处身,宁人负己,己无负人,小人处事,宁己负人,无人负己。我看来你应当属于标准的后者,就算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会。”严冬季节的江面上夜风凛冽得令人瑟瑟发抖,赵虎臣这样一个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尚且感觉凉意透骨,柔弱的秦清涟感觉遍体生凉意的时候恰好赵虎臣脱下自己的外套,很自然地交到秦清涟的手上。

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暧昧的动作,秦清涟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显出了她心中的不悦,之前几句对白对赵虎臣所积累下来些微的好印象也即将告吹。



第63章 人走茶凉,猛龙过江


class="width">“酒能乱性,故佛戒之,酒能养气,故仙家饮之,余无酒时学佛,有酒时学仙。-====-小人也好君子也罢,用一个很老套的辩证眼光看待便是一个人一件事物的两个不同属性,小人有小人的处世之道,君子有君子的做人准则。圣人常言小人无德,然而现实却往往告诉我们小人能够比君子活的更好。圣人亦言君子喻以义,然而纵观历史,君子却始终是一个以悲情换取同情的角色,仅此而已。”赵虎臣适时的声音因为他特有的温醇嗓音而令人感觉温暖,听到这句话的秦清涟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这显然和她二十多年来所接受的教育核心思想有根本性的冲突,但令人无可奈何的却是她自己也清楚赵虎臣所说的没有错,笑贫不笑娼的社会的确没有了底气再去温习四书五经。

这就是现实和理想之间最大的悖论,从小开始所有人都告诉我们应该做一个坦荡荡的君子而非腹黑小人,但长大之后的我们却自然而然地在义和利之间选择后者,就连身边的人都会因此而喝彩,仿佛从长大的那一瞬间开始,整个世界所有人的价值观就发生了彻底性的扭曲和改变,教育我们捡到一块钱交给警察叔叔的父母老师们会夸奖你懂得如何在这个严酷的社会偷鸡摸狗地生存。

“按照你这么说其实不是整个世界都要乱套?”秦清涟下意识地将身上还带着陌生男人体温的衣服抱在怀里喃喃道。

“恒隆集团董事长陈青火是一个好人吗?注意我的称呼是董事长而不是某位大主持人的干爹。”赵虎臣微笑道。

“不是。”秦清涟摇摇头,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需要怎么思考的回答,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按照她其实并不愿意去听但不得不承认很诛心的来自于赵虎臣的说法而言,就是做了婊子还立贞节牌坊的事情。商人重利,无奸不商,本身就是对这个职业最好的诠释。

作为财经频道的主持人和拥有极其远大战略目光的秦清涟,她很清楚商人的本质就是对资本的掠夺,而这种掠夺最**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对其他人进行掠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里面这群人没有一个是好人吧。

”赵虎臣嘴角带着浓重的嘲讽,这种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锋锐气息如果被杨霆见到了一定会感觉不太习惯,毕竟赵虎臣无论是给杨霆还是给苏媚娘的印象都是那个永远都喜欢隐藏一手的聪明继承人。

秦清涟皱起眉头,已经意识到赵虎臣要说什么的她轻轻叹息一声,却不反驳。

“然而就是这群人每年却拿出总额超过五千万的资金去做慈善,而且据我所知单单是你干爹以个人名义设立的慈善基金每年就需要投入超过两千万吧,形象工程也好公关需要也罢,你和我都不得不承认这群小人的五千万比太多君子,好人的几千,几万,十几万都要有用的许多。”赵虎臣转过身背靠着栏杆,身旁的东方明珠塔因为游艇的移动而缓缓后退,仰起头望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天空深深呼出一口气,口中喷出的雾气随风很快消散。

“到现在为止你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点愤世嫉俗但文学功底相当深厚的一多愁善感小文青,我出个不大不小的问题考考你,孔子曾言君子九思,你能回答的出来我就不介意你的这件衣服。”意识自己处于劣势的秦清涟莞尔一笑,虽然向来对自己口才有相当自信的她对于此时自己的颓势有些不满但她终究不是那种因此而产生所谓的好感和对赵虎臣崇拜感的无知女孩,有自信归有自信,秦清涟最大的聪明之处就是能够很明确地分清楚自信和自大两者之间的区别,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真的无所不知。

望着被秦清涟拿在手里的外套,赵虎臣摸了摸鼻子也不和她计较许多,只是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吧。”

“答对,既然如此,你还敢说君子不能立于世么?”秦清涟笑容渐渐扩散开来,眯起眼睛笑的她少了一份看似温和其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多了一份易处的柔和。

赵虎臣哑然,旋即轻笑道:“无怪乎圣人言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从一开始你就给我设了个小圈套,虽然很不忿,因为这两个问题从概念上是两码事,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你赢了。”

一阵冷风吹过,伴随着由远及近的汽笛声,感到一阵寒冷的秦清涟批上了赵虎臣的外套,把自己躲在温暖中的她道:“看来干爹说的没错呢。”

“嗯?”赵虎臣疑问一声,见秦清涟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耸耸肩也就作罢。

半个小时之后,游艇缓缓停靠在起航时的小型码头,宴客们纷纷告辞,而蒋仕逸和宋褒禅则是第一批走的,活生生地丢了个大人的他们两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待在这船上,而且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两人今天的目的都达到了。

秦清涟是第二个,和她的干爹一起。

一直到离开这个女人也没有再和赵虎臣多说一句话,只是临走的时候将外套还给了赵虎臣并道了一句谢谢,望着秦清涟离开的背影赵虎臣仿佛还能嗅到外套上残留的芳香,心中虽然多少有一些自此一别再见即是天涯的遗憾但理智没有让他做出逾越的事情来,到是陈青火这中年大叔走的时候眼神有些诡异。

“大叔。”对陈青火这大叔赵虎臣就放得开了许多,一脸笑容的他用陈青火的话来说就是眯起眼睛笑的时候特别的令人警惕。

陈青火停下脚步,望着赵虎臣。

“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一句话的,如果你有女儿的话怎么怎么样什么的。”赵虎臣拍拍额头,故作恍然道。

陈青火一愣,随即笑道:“对,我是说过我有女儿的话一定和杨大老虎抢你这个女婿,不过清涟也不是我亲生女儿嘛,当然了,我说过的话就不反悔,要是你能让我家丫头死心塌地的,我就绝对不反对。”

大叔的笑容更加邪恶,赵虎臣用膝盖都能想到这大叔脑子里绝对在琢磨着什么坑蒙拐骗的勾当,轻笑一声,赵虎臣道:“一言为定。”

陈青火摆摆手,摇头晃脑地下船离开。

人走茶凉,最真实的写照。

原本热闹的游艇内因为暖气调控的缘故温度依然保持在人体最舒适的恒温二十七摄氏度,空气虽然依然温暖,但却没有了之前暖洋洋的人声。

杨霆独自站在二楼,双手支在栏杆上看着送走宴客的赵虎臣回来。

赵虎臣找了位置自己坐下,之前杨霆就已经暗示他留下,显然他有话要说。

“之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的产业出了点乱子,而这乱子大到了必须我亲自去处理的地步,因为这个宴会很重要,所以我压了下来,现在需要马上过去处理。”杨霆今天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愈发显得儒雅的他加上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语气的确有一股子年轻男人永远都不能复制的独特气质。

赵虎臣微微皱眉,但没有说话。

“你猜对了,我并不打算亲自去处理,因为你必须要慢慢地学会接手我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但包括了金钱,地位,权势,还有它们必然的衍生品,麻烦。”杨霆望着坐在楼下的赵虎臣,笑容不深不浅恰到好处,赵虎臣的优秀无须再重复,一直都在找机会锻炼赵虎臣的杨霆终于等到了这个绝好的机会,或许在打算把今天的这件事情交给赵虎臣来处理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杨霆向来都信奉宝剑锋从磨砺出,再好的璞玉不经过雕琢和打磨到头来也只会淹没在漫山遍野的蛮石之中。因而杨霆不怕为赵虎臣交学费,哪怕是再沉重的代价也愿意,不经历挫折的年轻人终究是嫩了点,所谓敲打也正是如此。恰恰因此,才有之前让赵虎臣去杀斧老三的一幕出现。

“是什么事情?”赵虎臣虽然大致也能猜到几分杨霆的心思,但此时的他更关心的还是那件被杨霆称之为棘手到了必须要立刻亲自赶去处理的事情,没有几分所谓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无聊心态,对于赵虎臣而言他的野心向来就是**裸的,就算是在杨霆面前也不用避讳一个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那就是他需要权力!实权!



第64章 刕刀,刀爷,虎臣,虎哥


class="width">用杨霆的话来说,他就是喜欢赵虎臣这份在如今这个年头直接得有些令人尴尬和难以接受的**裸,既然大家都是混账,那么能混账得纯粹,也是个爷们。

“知道拳击比赛么?”没有正面回答的杨霆淡淡道。

“知道。”赵虎臣点点头,道。

“和那种职业化的运动不同,在我们的身边还有一种叫做黑拳的擂台赛,实际上最开始的拳击比赛就是从这上面演化而来的,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当这个世界上出现了贵族这两个词汇时。在明珠当然也有地下黑拳,而最大的一家就是我的,原本我的心腹一直都在为我打理整个拳场的运作,但今天晚上那边却来了一批背景不小的对头来叫板,带来了几名精通泰拳和空手道的高手。而我们这边连续好的几名黑拳高手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不能出场,现在我的手下处理不了这个事情,所以就打电话过来了。”杨霆推了推眼镜,笑容轻缓的他仿佛在说的不是一件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而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晚上的饭菜味道稍咸了一点。

“踢馆子?”赵虎臣愕然道。

杨霆愣了愣,继而点头赞同了赵虎臣这个很突兀也很贴切的说法。

“要我出手?”赵虎臣皱眉道,对于泰拳和空手道他都有一定的了解但毕竟没有遇到过这方面真正的高手,并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真正高手的赵虎臣当然不会把话说满。

“不需要,一名真正的上位者是从来不会亲自去动手的,因为总是有很多人会帮你办各种各样的事情,你拥有对这间地下拳场的所有权,对方几个人也的确是来踢馆子的,无论怎么处理决定权都在你的手上就算是把地下拳场送给对方我也没意见,因为我真的不缺那些钱。”杨霆微笑道。

实际上每个星期每一场擂台赛都能为他带来超过七位数的恐怖收入,无论对于任何人这都是不能忽视的暴利,只是这些杨霆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什么时候出发?”赵虎臣点点头,淡淡道。

“车在码头上准备好了。”杨霆道。

赵虎臣站起身来,朝游艇外走去。

“记住。”站在二楼的杨霆双手放在裤兜里,皱着眉头望着离开的赵虎臣,凝声道:“我现在有的,你今后都会有,而我现在没有的,你现在就有。”

“以后采薇的小笼包就交给我买吧。”赵虎臣转头,望着杨霆,微笑道。

杨霆愣了愣,良久之后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点点头,轻声道:“好。”

杨霆这种比狡兔还要狡兔的人当然不会把地下拳场放在市内,而过远的郊外显然也不方便顾客的往来和管理,于是这个名字就充满黑暗血腥气息的地下拳场选址就十分重要,杨霆的智慧在这种地方就能大抵瞧出一个大概,他选在哪里?

在靠海的金山区,沈海高速公路下。

被列为明珠外围的金山区实际上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直线距离与明珠市区相比还是和浙江省的嘉兴市更加近的金山区从一开始就属于一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地方,在明珠看来,金山区的发展会受到来自于浙江省的制约与影响,与其花费力气在外围区不如以市区为中心建立起一个更加明珠化的金融经济圈,而在浙江看来,金山区本身就是明珠的管辖范围,而浙江也属于全国各个对明珠嫉妒眼

红的省份之一,连明珠自己都舍得不管自己孩子他浙江当然懒得为别人做嫁衣裳。

因为前后不得好脸色的金山区自然而然地跟石化这样的大型国企眉来眼去,双方一拍即合之下一个别开生面的以石油为核心的工业专区闪亮登场。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域设置下一般的地方政府绝对深恶痛绝的地下拳场,这个正确的选择不但让杨霆的地下拳场成为整个明珠寿命最长的一个地下拳场,更是精于此道的内行们最有口碑最有信誉的一个拳场。

对于这样一个特殊的行业而言,信誉的确比任何东西都要来的重要。

杨霆的地下拳场成立长达七年之久,中间没有出现任何骚乱,双方任何矛盾都出了拳场解决,用杨霆的话来说就是在拳场内谁敢动手就是打他杨某人的脸,而出了拳场是死是活绝对没人插手。有了这样一句话在,这间地下拳场想要不火的确很难。

这些资料都是赵虎臣在车上放着的资料上了解到的,加上一些赵虎臣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赵虎臣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因为这间地下拳场的实力越大,那么敢上门来找茬的对头自然也就越不简单,一只苍蝇撑死了和蚊子过不去,而绝对不会昏头到去找飞机的麻烦,道理大致如此。

引起赵虎臣注意的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刕刀。这个瞎了一只左眼瘦长黝黑的脸上有一条从左眼眼神到右边嘴角长长疤痕的男人就是赵虎臣来之前杨霆所谓的心腹,实际上说这个在明珠道上被尊称为刀爷的男人是这座地下拳场实际的掌控者并没有错,总共七年的时间杨霆除了在头三年埋在这上面之外之后的四年就没有怎么过问拳场的事情,而这个叫刕刀的男人则从拳场成立之起就辅佐杨霆管理,之后杨霆放权他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座拳场除去杨霆之外说一不二的人。

附带在最后面的是一份刕刀的资料。

十二岁出道,十九岁杀人,二十二岁全家被仇家屠尽,也就是在这个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杨霆,三年之后他单身一人去仇家家里杀了一共十六口人没一个活着出来。

刕刀脸上那条凶悍的刀疤则是他对杨霆最衷心的表现,当年杨霆被人堵在巷子里就是刕刀一个人扛着重伤昏迷的杨霆走出来的,而他脸上的刀疤原本应该出现在杨霆的心窝里,至于左眼,也是那一次瞎的。

有救驾之功?赵虎臣眯起眼睛,车厢内并不明亮的光线照射在手中的文件上,伴随着外边路灯的急速后退整个环境都在忽明忽暗中闪烁,摸出打火机将这几张纸全部烧掉,闭目养神的赵虎臣脸上有着谁都看不出来的阴沉。

并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在四十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地点,赵虎臣从车上下来就见到几个男人快步小跑过来,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在他面前低头喊着虎哥。

“谁然你们这么喊的?”赵虎臣眯起眼睛,套上了杨采薇给他买的一件黑色大衣。

“是刀爷的意思,他说您以后是杨老板的继承人,见着您要和见着杨老板一样恭敬。”一个机灵点的男人点头哈腰地谄媚道。

赵虎臣轻笑一声,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扫视了一眼全场,空旷的停车场人并不多,除了这几个明显是手下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刀爷也没有出现,平静道:“刕刀呢?”

“刀爷在楼上,现在那边儿事情还很混乱,刀爷正想办法解决,实在脱不开身,这不就让我们几个来替刀爷接您。”还是之前开口的那一个,一脸巴结笑容的他怎么看都不太对得起他健壮的身板,赵虎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点点头淡淡道:“带我上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做下属的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下马威,这个刕刀现在心里怎么想的的确不好说,但光这份自视甚高的姿态就已经足够表达许多明里暗里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作为刕刀的手下,能被派来接赵虎臣这位新官的人当然也可以被称之为心腹两个字,所以由始至终赵虎臣就一直在观察面前这个看似谄媚其实更谄媚的男人。

身材壮实魁梧,骨骼宽大粗硬,应当有几手真功夫,当一个四肢发达的人拥有了一颗并不简单的大脑那么难缠这两个字与其画上等号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作为杨霆一手操办的地下拳场,这里自然是极为气派的,拥有整整一幢十二层高大楼作为遮掩的拳场其实在内部拥有可以直接到达拳场内的专用电梯,因为这个行业的隐密性和特殊性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在不遇见任何外人的情况下进入这座到处都弥漫着金钱和原始血性味道的拳场。

见到刕刀的时候,是在地下拳场的后台,偌大的后台人来人往煞是热闹,即便是站在这隔音措施极佳的后台也能听到在前台鼎沸的人声。



第65章 人分贵贱,三六九等


class="width">“虎哥。

”刕刀的样子赵虎臣之前见过,也就是那张已经被烧掉的资料上附带的一张照片,眼前这真人也没多大变化,光头,精瘦,黝黑,一道过长的疤痕和狰狞的左眼伤口让这个男人多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匪气。

刕刀的一声虎哥让周围的人眼神都有些莫名起来,望向赵虎臣原本带些疑惑的目光也敬仰起来。

“刕刀?刀爷?”赵虎臣眯起眼睛,轻声道。

“您叫我小刀就行。”刕刀很自然地走到了赵虎臣身后的位置,恭顺道。

瞥了一眼身后的刕刀,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计较的赵虎臣平静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边来了尊大佛,那尊大佛早就看中了我们的生意,这些年来也没少在暗里明里使绊子下闷棍,虽然我们一直都想要找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但对方的背景实在强大,而且他十分狡猾根本就不给我们下手的机会,所以就一直没有真正地动手。这段时间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请来了一个泰拳的高手,放出话来就是要挑了这间场子,之前我们派出去五六个有些实力的拳手,但没一个能走过十招的,更狠的是那东西场场都不多不少地扔十万压他的人胜,刚开始还没什么,但过了几场之后谁都看出来泰拳高手有些门路,于是一个个跟风押注,到现在一注已经累积到了一局七八百万赔付上下的必输赛,他这是诚心了想要玩垮我们。”刕刀借着说话的功夫将赵虎臣引到了前台,通过这个很隐蔽的位置看出去此时人声鼎沸的前台大致是一个什么样的群魔乱舞状况能看个大概,而在所有人群的中间,偌大的室内光线最为聚集的地方一个矮小精瘦的男人正在擂台上活蹦乱跳,时不时张嘴吼上几声,因为距离太远环境太嘈杂所以赵虎臣听不清他在吼什么,不过看那矮小男人脚下擂台边还残留的血迹来看,这只东西显然就是刕刀口中所谓的泰拳高手。

“那边,就是我说的那尊大佛,姓祝,外号祝太保,在温州那帮富商里头很有关系,在南方很有些根基,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从黑水里出身黑水里发家黑心黑肺的人。

”顺着刕刀的手指望去,赵虎臣见到擂台下一排独立座位上坐在最中间的一个男人。

最醒目的是这个浑身上下一身大红色的妖艳西装,在这个以黑暗为主基调的环境中格外醒目,和那一身大红色相映衬的就是擂台上还未来得及洗去的血迹。

因为距离很远,所以赵虎臣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面容是什么模样,到是有一个颇让人玩味的细节,这个身穿大红色西装的祝太保左边和右边的位置上没有人,而且位置上也没有摆放果盘酒水之类的东西,显然,这位祝太保并不喜欢有人坐在他旁边。

在赵虎臣打量这身穿大红色西装的男人时,那男人似乎有所感应,扭头朝着赵虎臣的方向望了一眼,那男人似乎对赵虎臣露出了一个笑容,继而转过头继续看着擂台上的闹剧。

“虎哥,这件事情怎么个处理法?”刕刀小心地观察身边这个年轻男人,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靠着女人上位的小白脸但毕竟眼前这位可是钦差,刕刀不能也不敢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只是成功地将手上的烫手山芋扔出去的他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暗地里琢磨怎么把握这个下马威火候的他抬起头却见到了赵虎臣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眸子。

自恃第一次杀人干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勾当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恐怖感觉的刕刀竟然彻彻底底地再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惊险,刕刀眼皮跳动,感觉如同芒刺在背的他下意识地将眼神撇开。

“我来处理,你去找这个人。”赵虎臣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只写有一串号码的纸条,而这个号码的主人则是之前赵虎臣埋下的一枚棋子,他现在能用的棋子实在不多,而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用他也没有多大把握,但只要能盘活现在的局面就足够了。

刕刀接过那张纸条感觉有些诡异的他正要开口,却见赵虎臣自顾自地走出了后台,绕道向前台祝太保的位置走去,连忙将纸条递给身后的人,他自己则跑上前去跟在赵虎臣身后。

地下拳场是一个对于普通人来说永远都属于禁区的领域,在这个比窑子更加开放的地方如果你遇见了在角落里堂而皇之地进行负距离接触的男女千万不要惊讶,男人们沉浸在血的刺激与挣扎中,在这个被钢筋水泥束缚了**和凶性的年代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方式更加能够令人感觉刺激?

除去最原始的最残酷的战斗之外,还有就是女人,女人雪白柔软的身子就是男人最佳的发泄源。

一般男人不会带着自己的女人来到这种地方,而被男人带来这种地方的女人也不会是一般的女人。

黑暗,血腥,暴力,**。

似乎人类灵魂深处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能够在这里被找到和发现,如果说之前去酒吧带给赵虎臣的是一种还夹杂着些微柔软的人性真实一面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这座地下拳场所揭露呈现在赵虎臣面前的就是**裸的最黑暗和暴力的一面。

厮杀!

隐藏在生灵本性之中的原罪。

所有的男人们都捏着手中的投注票,为自己押中而欢呼而自己押错而沮丧,但无论是欢呼还是沮丧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那就是疯狂,近乎疯魔般!

擂台上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鲜血和破败的身体就是这座擂台上的主旋律,所有的人在这里都拥有一个统一的信仰,那就是暴力!

经过一场擂台赛之后人们的精神和**经过极度紧张的几分钟如同一张松弛的弓弦彻底放松下来,于是毒品和女人就成了理所当然转移注意力的绝佳工具,赵虎臣一路走来不少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地靠在角落一脸**地吸食白色粉末,还有一些则坐在地上,身旁满是针管,在他们的身边你兴许就能够见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体,在男人激烈动作的空隙兴许能够惊鸿一瞥那抹女人特有的雪白和细腻,黑暗之中的靡靡之音也成为了最佳的点缀色。

“先生,您需要服务吗?”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过来,故意扭得很夸张的身体跟她的脸蛋一样只能算是普通,虽然在这样的场合男人大致上不会对女人有更高的要求但她想要得到更多的报酬显然也不太容易,满身满脸都是铅华的女人努力让自己笑得更加灿烂,柔软的身体使劲地向赵虎臣身上蹭,弥漫着劣质香水味的她试图用一个女人最大的本钱诱惑赵虎臣这样的男人上钩。

赵虎臣挡住了这个主动得有些过分的女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庞,平静的眸子中没有多少怜悯也没有多少鄙夷,淡淡道:“我不需要。”

女人仿佛从赵虎臣那双和其他男人充满了**跟色情的眼睛不同的眸子中看出了些什么东西,勉强笑了笑退开几步却见到在赵虎臣身后的刕刀,在这种场合做生意的女人当然不会对刕刀陌生,见到神色不善的刕刀那凶狠的眼神,脸庞煞白的她手足无措地退开好几步,在赵虎臣依然安静的目光下狠狠地低下头。

“你需要钱?”赵虎臣瞥了一眼女人,淡淡道。

年轻女人摇摇头,又退后了几步,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刕刀就是能够主宰她生命的最强大存在,她想象不到一个需要刕刀这样即便是面对着很有钱开房车大老板都谈笑风生的男人恭恭敬敬小心跟在身后伺候的男人会是怎么样一个位面,暗暗咬牙的她只是希望自己今晚能平安无事。

“其实几个月之前我也和你一样需要钱。”赵虎臣自嘲地轻笑一声,见赵虎臣的苦笑刕刀能让杨霆重用的独到之处也就显现了出来,这个看似凶悍其实心思细腻的男人在第一时间做了一件好奴才该做的事情--掏光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凑了一千块钱。

接过刕刀递过来的钱,赵虎臣递给那女人,淡淡道:“不是施舍,谁都没资格施舍谁,拿去买几本书做些投入最小回报最大的事情。”

年轻女人死死地抓着那一千块钱望着赵虎臣离开的背影,忽然扭头冲出了地下拳场,劣质的高跟鞋在她冲出拳场的时候寿终正寝,而她也应声摔倒在地上,爬起来蜷缩在角落的女人嚎啕大哭。



第66章 江浙祝太保


class="width">红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阴恻恻的笑容,这就是赵虎臣对这位大名鼎鼎祝太保的第一印象。

大红色的西装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加上这男人脸上阴森无比的笑容,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凶厉的女鬼。

赵虎臣远远走来,那男人也远远地瞧见了,只是没有起身迎接意思的他依然从容淡定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他的身后十多名大汉正襟危坐。

相比之下,主场的赵虎臣只带了刕刀一个人似乎有点相形见拙。

赵虎臣站在祝太保的面前,背对着光,刕刀则站在他身后。

“怎么,杨霆那老乌龟缩在壳里没脸出来派出来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收拾场面?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猜对了,因为那样的话我会对杨霆那老乌龟十分失望。”祝太保的声线和他的大红色西装一样诡异十足,尖细的声线用一种不急不缓的语速似乎在力求一种威慑效果。

“那个,是你的人?”赵虎臣并转过身指了指在擂台上嚎叫炫耀的瘦小男人,淡淡道。

“是我带来的,你们拳场的人太脓包没一个能让我提起一点精神的,你看,一个晚上还没过半我赢的钱就要用一辆车拉回去了,搞得你们都不敢接我下的单子。”祝太保嘿嘿一乐,露出一口长年被烟熏才有的大黄牙。

“接,谁说不敢接?既然是开拳场的你有多大的单子我就接你多大的单子。”赵虎臣依然站着保持俯视的姿态看着眼前的祝太保,能和杨霆对抗的人断然不会简单,不是没有动过直接做掉一了百了的念头但赵虎臣也同样清楚这个叫祝太保的男人敢来这座拳场就不会没有准备,退一万步说,背景复杂的祝太保并不是唯一一个对杨霆有敌意的人,死了他一个没用。

“好,够气魄,我喜欢!”祝太保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轻松扔出六位数:“一百万,押他赢,你们选谁出来无所谓,就算两个一起上也没关系。”

祝太保的手指着擂台上耀武扬威的精瘦男人。

刕刀的眼神望向赵虎臣。~~~~

“去帮太保办理手续,挑两个最能打的上去。”赵虎臣双手抱胸,淡淡道。

能上两个群殴还选择单挑的绝对是智商低下的表现,关键是对方摆明了很牛很强大,从来都和君子两个字无缘而且就是做小人也做得实实在在的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轻松得很。

刕刀没犹豫应了一声离开。

对于在地下拳场的人而言,今晚绝对是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

当这个矮小的男人刚上擂台时所有习惯了肌肉发达和身材魁梧的两个男人之间厮杀模式的人们都不对这个精瘦矮小仿佛一阵风都能够吹倒的男人抱有好感和希望,所以当庄家开出了令人咂舌的赔率之后除去极少数脑袋发昏的人买了矮子之外几乎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另外一名他们更加熟悉的拳手。

事实证明,真理的确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上。

那些脑袋发昏的赌客们因为自己的野心而得到了和风险相等的报酬,一个又一个倒在矮子脚下的男人成就了这群人摇身一变数十甚至上百万进账的奇迹,在疯狂的欢呼声中,这群心理被暴力和血腥熏染得扭曲的赌客们经历了起初的惊讶和难以接受之后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这些注定不会是善男信女的男女们此时此刻都拥有一个共同的信仰,暴力!

能来这种场合的男人肯定有一定的家底,因为普通人是无法享受这种一局动辄四五万乃至六七万上下的血腥盛宴的。与其说是赌,不如说这群人更加享受这种完全没有法律,道德束缚的搏杀享受,他们乐于从自己的钱包中拿出一些钱来,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眼神看着别人为了他丢出来的那些钱而豁出命的拼杀。

因而地下拳场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领域。

在这里,的确拥有英雄。人们同样会为拥有骄人战绩的英雄欢呼和吼叫,但不会有人崇拜这里的英雄,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所欢呼所吼叫的对象只不过是他们拿来取了的低等人中比较出彩的一个而已。

英雄陨落之后,没有人会惋惜更加没有人会流泪,他们马上会把目光和注意力聚焦在下一个拥有完美战绩的男人身上,而之前的那一个,或许人们会吝啬得连姓名都懒得去记。

祝太保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坐在位置上的他似乎对站在面前的赵虎臣很有兴趣,伸出手摸了摸油光发亮的脑袋,用他特有的尖细声线说:“这个人我是专门从泰国请来的高手,说实话,国内也不是没有高手,但之所以挑了这么一个日子来当然就确定你找不出来能和我的人一战的高手,玩手段也好使绊子也罢,只要杨霆还要那张老脸今天这个钱就要给我乖乖拿出来,不过你可以转告杨霆一句话,只要他点头一千万马上汇到他的账户,当然这间拳场就属于我的了。”

赵虎臣转过头瞥了一眼这个用刕刀的话说在南方有些根基的祝太保,忽然就想到了杨霆的一句但凡是把想法和意图都摆在脸上说在嘴里的人大多上不了门面,而其实上得了门面的人这么做了,一定就是在装蒜。就着眼前这张责那么看怎么讨厌的脸,赵虎臣嘴一咧,蹦出一句:“一千万草你全家女人,你干么?”

虽然周围很嘈杂也很混乱,但也没有到了让祝太保听不见赵虎臣在骂他的地步,脸色都不带变的,这么多年下来既然能够爬上他现如今的这个位置他当然不是那种受不了别人背后戳他脊梁骨的小青年,就是有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这股火他也能忍。

“你敢脱下裤子,我就敢让你干。”祝太保眯起眼睛阴笑一声,摸爬滚打从给人在台球室摆球的小工到如今和资产九个零以上的温商觥筹交错,这期间阴了多少人干了多少缺德的事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恐怕就是做十辈子的牛马也还不清的孽债,早就把隐忍和毒辣混淆在一起当成本能的祝太保当然做不出来跳脚指着赵虎臣鼻子大骂的事情来,这种事情他二十年前就不屑去做了。

刕刀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在擂台下开始怀疑是不是庄家不敢再继续开擂的时候主持人再一次登场。

主持人上擂台的时候显然有些怵那坐在擂台缆绳上的矮小男子,尽量地站远了说话的他拿起话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即将上场的两名拳手。

这功夫,刕刀已经回到了赵虎臣身边。

“那两人都是我们自己培养起来的高手,都是有十连胜记录的好手。因为有之前的例子所以他们都不敢上去,我是连逼带吓才给弄上去的。”刕刀压低声音在赵虎臣耳边道。

“有多大把握?”赵虎臣问。

刕刀没回答,只是摇摇头。

赵虎臣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擂台上。

犹豫了一会,刕刀忽然道:“要不,让我上?”

赵虎臣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但却还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需要。”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刕刀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地出了一口气,这个杀过人掏过枪为主子挡过刀但经过了几年勾心斗角的享受日子之后就开始对**搏杀抱以一种奇怪的恐惧心态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是高兴还是失望,高兴自己不用上场面对那个他也没有多大把握的诡异男人?还是失望于自己的懦弱?

这种心态赵虎臣大致了解,再凶猛的豺狼,大鱼大肉圈养了些年月没有了为食物和天敌奔波挣扎求生存的窘迫之后,大抵上和一条土狗没多大差别。

正如刕刀所说,擂台上上来的两个男人的确拥有各自漂亮的战绩和与战绩相匹配的健硕身材,而且他们是在黑拳这个领域中拥有自己的声望的,这一点从他们上台之后台下那些人的欢呼声中就能够察觉到一些。

公布出来双方之间的赔率之后,台下买注的人们犹豫了。

瘦小的男人的确强悍,以一种绝无仅有的黑马姿态横空出世的他虽然看起来和人们心目中的高手形象有着天差地别,但毕竟之前那令人作呕的血腥画面还残留在人们的眼前没有完全消散,就算是通风极好的环境下空气中的血腥味也似乎没有完全消散,但无论如何,这个矮小的男人已经连战了六七场,虽然场场都是在短短时间内必杀但毕竟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车轮战是最消耗体力的。

更加令人犹豫的是,这一次出来的可是两个拥有很漂亮战绩的拳手。



第67章 陈氏太极


class="width">就在人们还在犹豫的时候,擂台上似乎很无聊的矮小男子忽然蹦了起来,跳到主持人身边的他一把抢过了吓得六神无主的主持人手上的话筒,矮小而精瘦的身体站在高大的主持人再配合上两人脸上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一种诡异的视觉落差形成了极讽刺的效果。

更加讽刺的是这个男人说出来的话,用很蹩脚的中文。

“你们,不行。”

一句话,四个字,还有一个手势,大拇指朝下的鄙视手势,加上这个矮小男人脸上和身高成反比的高傲,这句不知道是对对面两名畏畏缩缩的拳手说的还是对拳场所有人说的话无疑成为了激发矛盾的导火索。

有人为他欢呼,毫不犹豫地下注买他胜。

更多的人选择了另外两个男人,正如之前所言,这些人都不会缺这几万块钱,但凡是一个带把的爷们,在面对不行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没有继续沉默的理由。

对面的两个拳手似乎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虽然气场全开绝地领悟绝招然后秒杀敌人这种狗血桥段在现实上演的可能性实在不高,但他们的确放开了许多。

买定离手,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锣声敲响。

矮小男人显然打算把自己的高傲表现得更加彻底,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理会两个拳手的他干脆坐到了缆绳上然后伸出左手的手指对两名拳手勾了勾,挑衅鲜明到了**裸的地步。

再不爽,再愤怒,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两名拳手虽然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矮小的男人,但现实的情况却是他们始终在徘徊试探而不敢真正地发动攻击。

时间慢慢过去,习惯了快节奏的狠辣路线,擂台下的观众显然不满足于眼前这样拳不到肉的小打小闹,顿时嘘声四座,但毕竟这台上的不是细皮的小明星而是实打实的能打死人的黑拳拳手,还没人敢做出扔搬砖矿泉水瓶之类的事情。

一直都坐在缆绳上的矮小男子似乎失去了耐心,一下子从缆绳上跳下来的他显然吓到了那两个谨小慎微的拳手,从赵虎臣的角度看去能够很清晰地看见矮小男子嘴角的不屑笑容。

矮小的男人动了。

和之前的懒散不同,这男人一动起来竟然颇有雷霆之势,招式狠辣刁钻而诡异,看似没有套路可言的拳脚完全以一种最原始的本性攻击依靠着身体的关节来对敌人发动攻击。<<>>

泰拳,号称八条腿的运动。

如果说要对泰拳下一个真正的定义,那么绝大多数内行人都会选择狠辣两个字。

因为最开始,泰拳就不是用来伤人打斗的武术,而是一门用来以杀人为目的的武术。

刚一接触,高低立判。

赵虎臣摇摇头,从这个爱小男人动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结局了。

“我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赵虎臣问身旁的刕刀。

“已经派人去接他了。”刕刀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

五分钟之后。

结局和赵虎臣所预料的一样,两名拳手完败,而且是被人抬下去的,至于是死是活,已经陷入疯狂的擂台下已经没有人去关心了。

祝太保的笑容和他的五官一样令人讨厌和恶心,摸着他的脑袋大笑道:“不好意思,又赢了,怎么样,还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或者是继续这样拖下去?看看你还能拉出多少个敢上来送死的人,当然,我最关心的是你看看这群已经赢疯了的人,杨霆再富也不可能喂饱他们哦。”

“既然赌了,我们就玩一局大的。”越过一身诡异红色的祝太保,赵虎臣的视线落在一个干净而落魄的中年男人身上,他刚进到前台,身后跟着之前刕刀派来接赵虎臣的那名心腹,这个中年男人一进场就看了一眼站在擂台上大吼大叫的爱小男人,眼神轻轻飘过,然后落在赵虎臣的身上,两人的视线对接。

“看你敢不敢玩。”祝太保扭头望了一眼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干净男人,如同毒蛇一般狠辣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角竟然在微微跳动。

这年头出来混的没有几分眼里劲当然不可能,祝太保之所以能摇摇晃晃地爬上如今这个江浙一代几百人之下几千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么肯定就有一套自己的识人之术,不敢说肯定就准,但祝太保十分笃信自己对人的预感,而现在的预感告诉他,很危险。

“叫我来什么事。”这个和赵虎臣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走到赵虎臣面前,嗓音很清晰也很温和,但却始终有一种让人亲热不起来的冷漠,就像是他身上的衣着和气质给人的印象,干净却落魄。

“杀人。”赵虎臣微笑,淡淡道。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擂台上的矮小男人,似乎想要笑但最终却只露出来一个细微的弧度,昙花一现之后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死水般的平静:“可以,但我不给人卖命。”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成威胁?”赵虎臣忽然发现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中年男人那股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狂妄很合他的胃口,大笑道。

“五十万,不二价。”中年男人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给出一个显然不容置疑的价格。

赵虎臣没有回答,转过头,望着祝太保:“你今晚总共从我这里赢走八百万,接下来一局我们赌一千万,敢不敢来?”

“小子,你有钱?”祝太保的视线从中年男人身上收回来,阴恻恻道。

赵虎臣拿出手机拨出杨霆的号码。

两声铃音之后就接通了。

“给我准备两千万。”

对面没有丝毫考虑,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

“好。”

“现在有了,敢不敢玩?”赵虎臣收回手机露出一个灿烂到了极点的笑容。

“老子会稀罕你那一千万?”祝太保嘿嘿怪笑一声,手指指了指天花板,道:“就赌这间地下拳场怎么样?你有本事从杨霆那一个电话要到两千万那么那个老东西也不会吝啬这间地下拳场了。”

“你的赌注呢?”赵虎臣问。

“一千万加今天赢来的全部钱。”祝太保毫不犹豫道。

“真他妈会算账。”旁边的刕刀忍不住冷笑一声,在赵虎臣之前他没少受这男人的鸟气,自然脸色也就不好看。不过这头深谙狗仗人势精髓的畜牲也就敢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再进一步那是赵虎臣这位暂时的主子的事情,虽然这头畜牲是不是对这位主子还包藏祸心这谁说不好,但眼下这份放低身价摆正位置的姿态是很重要的。

“和你身上的一件东西。”赵虎臣目光停留在祝太保的身上,这头南方的豺狼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时候都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双手伸进去啊。

“放心,你能活着出去,我保证。”赵虎臣耸耸肩,大笑道。

祝太保眯起眼睛干瘦凉薄的嘴唇一咧,竟点头应允下来。他这种从最下三滥的活计中谋求生存的人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简单朴素的道理,叫的最响亮的不一定就是最凶猛的,以成败论英雄到头来还是要看手底下的真章功夫,虽然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中年男人抱有极大的戒备但毕竟这个中年男人的战斗力还是一个未知数,相比之下他更加清楚擂台上矮小男人的战斗力之强大,出生在泰拳世家的他十六岁就得到了泰国青年组泰拳冠军,二十岁之后更是开始挑战国内上一辈的高手,虽然各有胜败但在泰国国内年轻一代中的确属于最强的几个人之一,就是整个东南亚能够在泰拳上和这个男人交手的人也不多。

恰恰是因为了解才有盲目的自信,祝太保太清楚这年头社会里头豪杰肯定是有但更多的还是只有卖相的脓包,所以他敢赌。

中年男人看了赵虎臣一眼,得到点头的示意之后转身轻飘飘地走向擂台。

“等等,你叫什么?”赵虎臣叫住了男人,问。

“陈,陈太极。”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赵虎臣听清。

这个叫陈太极的男人上了擂台,在万众瞩目之下,没有多少花哨的上台方式,不是想象中大侠该有的飞天遁地非要折腾得死去活来只是为了告诉别人我是一个真正牛叉的高手这样的举动,平平静静踩上阶梯,在一片嘘声中踏上擂台。

“要不要开庄?”刕刀的担忧并没有道理,虽然对于忽然杀出来的这个叫做陈太极的男人抱有一定的希望但毕竟那矮小男人的恐怖记录在前,原本自恃对上了矮小男人也有一战之力的刕刀越看越心惊,而心中原本将自己作为最后一张底牌的他也失去了最开始的从容,恰是因为这份心虚才驱使他将电话打到了杨霆的手机上。

矮小男人的强大已经摆在眼前,其实就算是这个叫陈太极的神秘男人失败了也并不是一件太出乎刕刀意料之外的事情,今晚之前的几场擂台赛下来几乎把拳场的现金亏光,大半夜的跑去银行提款也不太现实因而他才会有此一问。

“开。”赵虎臣点点头,回答简洁。



第68章 陈氏孽障猛如虎


class="width">“这...”刕刀犹豫地要开口,眼角却瞥到了赵虎臣不含丝毫感情的眸子,在后台惊鸿一瞥的惊恐竟然如同潮水般重新涌来,那是一种体会之后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忘记的恐惧感受,刕刀只感觉凉意泛遍了全身,下意识地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庄家开了赔率,无数人蜂拥而至,虽然绝大多数人还是对之前矮小男子那个充满鄙夷的手势耿耿于怀,但这年头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还是照常买了矮小男人的胜,结算下来,这一庄的押注金额高得恐怖。

台下,一声锣响,拳赛开始了。

黑拳基本上没有什么规矩,下阴头部颈部这些在正规拳赛中全部被列为禁区的身体部位全部可以自由攻击,除了用武器之外没有任何限制,而且胜负也判定得很简单,一方彻底倒下了,那么站着的那一方就胜了。

这里所谓的彻底倒下,通常情况下就是代表着,死亡。

无论是对于拳手还是押注的观众,胜利之后的奖赏是非常之大的,所以就算是这个职业的死亡率高得离谱但每年还是有无数的男人选择进入这个行业。

而台下的门外汉们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场比赛的非同寻常来。

因为原本应该表现得非常骄傲和自大的矮小男子这一次竟然满脸凝重,小心翼翼地徘徊在陈太极的身边没有进行冒然的攻击。

陈太极站在擂台中间,没有焦距的目光只是面朝着矮小男人的方向,甚至都没有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对手。

难道不应该是陈太极小心翼翼如临大敌,一如既往的天下无敌的矮小男人闪电般出手闪电般解决战斗然后他们闪电般欢呼闪电般拿到不菲的赔金吗?擂台下,这群被鲜血和金钱的浓香冲昏了头脑的牲口们期待着。

陈太极的散漫无疑激怒了矮小男人,狠辣而凶厉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太极,始终都徘徊在外围的他忽然停下脚步,摆出一个标准的泰拳攻击姿态。

单腿站立支撑身体的重量,双手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做防守攻击姿态,另一条腿向上提起膝盖几乎要碰到胸腹,脚掌下压,这种怪异却充斥着一种暴力美学的姿态让矮小男人黝黑精瘦的身体紧绷成一个半月形态。-====-

陈太极的散漫的目光终于一点一滴地恢复焦距,望着眼前的矮小男人,注视着他怪异的姿态,紧闭的唇线微微上扬,轻轻开口道:“泰拳吗?不过是华夏武库里最下等的渣滓呢。”

能说几句汉语的外国人大抵上可以听懂大多数的汉语,而陈太极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让矮小男人听了个通透。

一个从之前被自己鄙夷的人群中跳出来的男人竟然侮辱自己毕生所学的武学是渣滓,这种屈辱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天天**的嫖客被鸡当面骂阳痿一样不可忍受,所以爆发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呀!”从矮小男人口中爆发出来一声极其怪异的呼喝声,尖锐刺耳到极点,在人们皱起眉头忍受声波的摧残时这个矮小的男人却已经消失在原地。

身体闪动的速度极快,泰拳的攻击速度极快,从来就有传说泰拳练到的就是身体关节的快速移动快速打击能力,八条腿的运动,既然有八条腿,跑起来想要不快都难,打起来路数想要不刁钻都难。

这种快在真正的高手身上表现出来就会造成一种此时此刻擂台下的门外汉们所感同身受的错觉,那一声极怪异的呼喝声还没有落地的时候,矮小男人的攻击已经到了,人的身体移动速度竟然比声波还要快?当然,这仅是错觉。

“啪!”拳入掌的清脆声响。

陈太极还是站在他的位置没有动,一只摊开的手却抓住了矮小男人由下而上以他肋骨为目标的一记拳击。

目光散漫,面容依然带点病恹的苍白。

“这就是你的攻击?差多了呢。”

矮小男人咬牙收拾起惊骇全神贯注地恢复到战斗状态的他双腿下压,身体猛然弹射开来。

陈太极放开了他。

泰拳之所以刁钻,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它与众不同的攻击方式和攻击部位,用自身最坚硬的部位去攻击敌人最薄弱的关节,依此为纲的泰拳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的武术套路,所以绝大多数第一次接触泰拳的人大抵都接受不了这种刁钻诡异的行动攻击方式。

极高的攻击速度和极其诡异的攻击角度让这门拳术成功在历史的洪流中博得了一席之地。

矮小男人的身体素质不可谓不好,经过数场擂台赛之后体力依然充沛的他却发现了自己陷入了最为艰难的战斗中。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中国男人竟然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能够预先知道他的攻击点在哪里,每一次攻击都会被他提前打断,攻击失败的沮丧远远没有这种被测算无疑的恐惧感来得强烈和真实。

由始至终陈太极的脚步没有挪动过一步,不动如山的下盘颇有些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的强大意境,练武练口气,下盘沉稳天下可定,若是有武术真正的行家再次便可瞧出几分陈太极的不一般来。

这厮出手的速度从来都不温不火,和赵虎臣出手时不要命般的招招毙命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的大家风范,这种大家风范绝对不是赵虎臣的野路子可比,一招一式不费半分力气却也绝不虚了半点功夫。

光是这一份点到即止的火候,就足以让国内无数的所谓武术宗师瞠目结舌。

轻轻带过矮小男人的攻击,陈太极的脚步移动了。

左脚后撤,双腿弯曲成弓,双手抱圆,姿态玄妙而统一。

“太极。”站在擂台下始终都目不转睛的赵虎臣见到这很特殊也很熟悉的起手式念叨了一声,太极,陈太极,陈氏太极拳?赵虎臣望向陈太极的目光骤然玩味起来。

武有八极定乾坤,文有太极安天下。一武一文,一张一弛。

矮小男人显然也认了出来,瞳孔微缩的他警惕大起,盯着眼前陈太极平静似水的眸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恶狼,矮小男人后退,前跃,身体猛然蹿了起来。

他跳得很高,一直到腰部和陈太极的头平行,腾跃在空中的身体借着短暂的滞空时间腰腹旋转发力,弯曲起来的左腿膝盖在身体旋转了两圈之后得到了最大的能量冲陈太极的头部撞去。

这一下,撞实了,恐怕就是一头牛都要给撞翻。

陈太极散漫不再,自从摆出太极起手式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的他伸出抱圆的双手牵扯住矮小男人腾跃在空中的另一条腿,身体连续后跃三步,在牵扯之下矮小男人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天地倒悬,矮小男人只觉得眼前原本陈太极的那张脸忽然变成了擂台顶上方的那盏大灯,明晃晃的刺眼无比,然后,然后大灯飞快地消失,擂台上的缆绳,擂台下瞠目结舌的观众,所有的景物如同过电一样快速地在他的眼前闪过,最后在一阵轰然的撞击声响中他的眼前一黑,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上台去的那个病恹恹的中年男人竟然把如同战神一样的矮小男人硬生生地甩了出去!

擂台上连接缆绳的立柱一阵摇晃,矮小男人的身体瘫软在立柱旁。

陈太极放下双手,那双廉价的鞋子轻轻地踩在擂台上,一步一步,轻缓地走向矮小男人。

一步,两步,三步。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握着投注单的他们无比地希望矮小男人能够再一次站起来。

下意识地屏息凝神,拳场数百人,唯一在动的之后陈太极。

空中闪过一道黝黑的身影,陈太极前进的身体猛然顿住,侧身让过,一声呼啸之后,陈太极的脸颊竟然出现了一抹血丝。

矮小男人穿着粗气站在擂台的另一边,右手手指的指甲上还残留着从陈太极脸上刮下来的一丝表皮,神情狰狞如兽。

“听说最原始的泰拳练习方式是依靠野兽来进行搏击训练的,它不但继承了野兽的攻击特点也继承了野兽顽强的生命力呢,无怪乎每一次使用泰拳都相当于搏命。”陈太极脸颊上的血丝触目惊心,只是他的神情却仿佛伤口不在他脸上一样的从容。

“你很强。”依然是蹩脚的中文,矮小男人握紧双拳,指骨之间发出如同炒豆子般的响声。

“本来不必如此的,但我需要钱,这是救命钱。”陈太极轻轻叹息一声,面对潮州帮数十人围攻时都未曾破的例今天终于要被破除,为的只是一个很庸俗的理由,钱。

矮小男人冷哼一声,身体如同一颗炮弹带着最原始的凶狠气息冲向陈太极。

本就不大的擂台实在很那提供太多的迂回空间,两人的身体瞬间接触。

如果说之前矮小男人兵败如山倒的失败让人感觉是瞠目结舌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就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玄幻事件了。



第69章 一根手指


class="width">“骂了隔壁这是科幻电影!?”

没有人看见过程,但所有人都看见了结果。

灵动如猴的矮小男人竟然被陈太极单手掐住脖子,提在半空!

这是多少电影中都会用到的风骚画面!?但谁曾想过,现实中也会演绎这么一幕?

矮小男人身体是矮小,但胜在精悍,起码也一百五六十斤上下的他被人用一只手提在半空,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爱小男人的脸涨的通红,由窒息感受到了死亡逼近的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脱,双手如同鹰爪抓在陈太极的手臂上带起一片血渍,但陈太极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因为氧气不够,四肢疯狂甩动的矮小男人眼珠暴凸出来,眼球的眼白部分竟然有爆满了血丝,这是人体缺氧到了极限的预兆。

陈太极忽然松开了手,矮小男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损的玩具一样从空中掉落下来,四肢还在下意识地抽搐的矮小男人下意识地张嘴大口呼吸但过于猛烈涌入的空气却让他极度萎缩的肺部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空气仿佛都涌入了食管和胃里一样让矮小男人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陈太极转头望去,望向台下的赵虎臣。

迎着陈太极的目光,双手抱胸的赵虎臣缓缓伸出手在脖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干净利落。

陈太极点点头,并不是第一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他之所以放开矮小男人就是为了得到赵虎臣的表态,什么狗屁的仁慈他早就丢到了喜马拉雅山。

扬起腿,狠狠一脚踩在地上还在苟延残喘的矮小男人脑袋上,一声细微到只有陈太极才能听见的骨裂声,然后他的脚下的矮小男人四肢一阵摆动和抽搐,接下来,浓稠的鲜血从陈太极脚下的脑袋里渗出来,顺着擂台滴落。

擂台下的观众们能够见到的就是矮小男人那从激烈到渐渐平需的肢体抽搐,虽然没有几个真刀真枪的杀过人但他们见过的死人不少,见到这情形大致也清楚了发生什么事情。

瞠目结舌还是其他惊讶或者疑惑的表情?这群一来到了拳场就会歇斯底里地发泄自己的人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惊喜来的太猛烈,以至于只剩下了惊的效果,更何况这个结局对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而言根本谈不上喜。

因为他们买的都是矮小男人胜,这个结局意味着原本以为能够大发一笔的他们中绝大多数人输掉了今晚赢来的钱。

一直到裁判宣布陈太极获胜这场擂台赛彻底地落下帷幕之后不少观众还没回过神来,他们中间一少部分人有的这一局只是点到即止地买了小部分,总体上还是赢的他们以及从一开始就买了陈太极的另一部分人见到旁边大多数人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就雀跃起来,满眼都是幸灾乐祸的他们大摇大摆地去兑换自己应得的战利品。

同样,赵虎臣也在收取自己的战利品。

“给钱。”祝太保的两个字扔出来很干脆,依然稳坐钓鱼台的他并不心疼这一千多万,只是让他惊异的是站在擂台上那个叫陈太极的男人,还有对面这个家伙。

不用赵虎臣示意,刕刀挥挥手,自然有拳场专门管理这方面事务的人出来和祝太保的手下去办理交接。

“散场。”赵虎臣吩咐道。

刕刀点点头转头吩咐了几句,很快偌大的拳场就熙熙攘攘起来,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几百人疏散干净场上就剩下了赵虎臣和祝太保双方。

“说吧小子,你要我什么东西?其实要我的命今晚上也是你说了算,不过,你敢不敢?杨霆敢不敢?”祝太保的语气不温不火,虽然对于自己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败总觉得窝火,但毕竟沉沉浮浮地混了大半辈子,这么点结症他自然看得开,混了这么久,要说在成事这两个字上有什么最大的心得,他要说的就是不可捉摸四个字,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这句话是他日日都要温习的。

“我说了,我会让你活着离开的,你和他之间的斗争是你们两的事情,不过既然他把这间拳场交给我来管那么你上了我的门来踢馆自然是要给点教训的,否则我还怎么混?还有,少和我玩虚张声势那一套,你这么点人我要把你留下来所需要的代价并不大,你身后的人会怎么做那是他要去头疼对付的事情,不过祝太保,人死了之后你还能享受这么多吗?盖棺定论,棺材板盖上了,就是将整个明珠拱手给你你也享受不到。”赵虎臣很温和,实质上在陈太极上擂之前同样和其他人一样没多少信心的赵虎臣也是在尘埃落定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从未认为自己就能必胜同样也不觉得自己必输的赵虎臣博了一把,他赢了。

“别他妈磨磨唧唧,是个爷们就干脆点。”从穷苦到富有,看起来似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社会角色的转变,然而个中滋味却只有真正地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是酸甜苦辣,祝太保能从无数的穷苦人中脱颖而出到今天挥手将近两千万扔出去不变色的地步就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一根手指。”赵虎臣眯起眼睛淡淡道,话落地,一把极其锋锐的剪钳仍在祝太保面前的桌上,周围的空气骤然沉默下来,似乎蕴藏着火辣辣的兵戈气。

刕刀觉得今天这事有点诡异,原本应该是胜利者的祝太保此时却面对一把剪钳要断一指的地步,其实在赵虎臣开口之前他也在揣摩这一件东西到底会是什么,不过要他来说最解气的当然是一条命,当然刕刀也觉得不太现实,一刀杀之的确大快人心,但正如很多人所看到的那样,如今祝太保和他的主子杨霆这个位面的斗争已经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斗争,而是两个势力集团之间的倾轧,这背后牵扯太多东西,要杀是杀不干净的。

刕刀甚至邪恶地想到了命根子之类的东西,不过琢磨到要了那玩意和要了祝太保的命差不多兴致也就不再去想,还在琢磨着的时候赵虎臣已经公布了答案,虽然感觉就一根手指太便宜了祝太保,但当他见到了这位叱咤江浙的枭雄眯起眼睛表情阴沉地盯着眼前的剪钳时莫名地一阵从头顶凉爽到了脚底的舒适,再看一看赵虎臣的背影,半个身体隐藏在黑暗中的赵虎臣让人看不清表情,黑暗助长了神秘,不温不火轻声细语的语调让这个年轻的男人给刕刀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不至于恐惧,但忌惮是肯定有。

还是看祝太保的表情比较爽,看着祝太保还有他桌上的那把剪钳,刕刀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逼人极甚却不太甚。

祝太保没吭声,低下头来的他沉着一张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这个时候祝太保心里在想什么?怕?肯定怕,他又不是僵尸丧尸机器人,但凡是个精神还正常的人处在他这个位置的时候肯定就怕,一把剪钳,要剪断自己的手指,寻常人光是往里头想想兴许都觉得这通常情况下都出现在电影中的画面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话说回来,今天但凡换一个人站在他祝太保的面前他做出的选择肯定就是翻脸不认人,这种事情他干的太多以至于在见到自己带来的泰拳高手惨死在擂台上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干脆趁近干掉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跑路,但同样,也恰恰是因为自己带来的泰拳高手地死于非命这个事实残酷到让祝太保不敢把自己的念想付诸于行动。

祝太保清楚的很,不说这拳场里不下几十人能征善战的骁勇爷们,就是擂台上那个面色苍白寡言少语的男人就够把自己这边可怜巴巴的十来个人收拾个遍。

想到这里,祝太保要多阴鸷有多阴鸷的眼神斜睨了赵虎臣一眼,这个实在名不见经传的男人不能说逼他到了多么危险的境地但他成名于江浙十几年来今晚的确是最窘迫的。

一张没多少在祝太保这样的男人看来讨人厌的娘娘腔脸,组合很规矩同样能透出一股子他这样的人才能瞧得出来的野心勃勃的五官,这股子野心多像当年的他?只是现在的祝太保没多少感慨,他恨不得撕裂了这张脸。

小学没读完就辍学的他甚至认不全一些稍显冷僻的字,但他却熟读李自成,不是做作不是卖弄更不是附庸风雅,懂得以史为镜这个词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李自成有趣的说法。

李自成攻城掠寨从来不用云梯投车之类的常规器械,而是让自己的士兵在城墙两边挖洞,他规定只有搬回最少一块城墙转的士兵才能吃饭和睡觉,等到将城墙挖出两个洞之后他就会圈住中间剩余的那一部分然后拉掉这块城墙,再坚固的城池也要倒塌。

祝太保忽然觉得自己就他妈是那面悲哀的城墙。



第70章 信命,信上苍


class="width">“小刀,你帮太保。

”赵虎臣平静道。

刕刀点点头,正跨上前一步却被祝太保一手挥开。

“这里有你这奴才动手的份?”祝太保的话不可谓不狠毒,刚一说完不等脸色阴沉下来的刕刀开口就抄起了桌上的剪钳张开左手夹住左手食指狠狠剪下。

赵虎臣选择剪钳而不是刀子之类的利器用心当然是险恶的,这玩意跟锋利的匕首不同剪下手指完全靠碾压,玩了十几年刀干翻了不知道多少大小畜牲的赵虎臣当然明白只要手足够快其实砍下去的痛苦并不深刻,用剪钳生生地剪下却截然相反。

剪钳的前端淹没在一片血肉中,一根手指落在桌上顺带着几滴鲜血滴落下来,紧接着血如泉涌的伤口竟然喷出了血注,因为鲜血瞬间淹没的关系看不清楚伤口处的筋骨,浓黑的鲜血染红了祝太保的双手。

只是一声闷哼,咬牙抗下来的祝太保几秒钟内脸色就苍白无比,不是失血而是剧烈的疼痛。

用手握住自己的伤口,祝太保站起身来,一身鲜红的西装和他手上滴落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人感觉恐怖的是之前喷涌出来的血注有不少溅到了他的脸上和胸口,这种鲜明的血红造成的强烈视觉冲击给人一种极其血腥的恐惧感。

“有种。”赵虎臣看着桌上的断指和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嘿嘿乐了出来,心中的杀机却更加强烈,今晚这个梁子结下来之后他和祝太保之间注定不死不休。

一个狠辣到敢对自己下手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小子,你叫什么?”祝太保阴笑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很难看,再加上硬挤出来的笑容让他的脸如同森罗般恐怖。

“姓赵,天尊。”赵虎臣轻声回答。

“赵天尊。”祝太保嘿嘿一笑,转头带人离开。

傻子都知道赵天尊这三个字明天将响彻江浙。

刕刀盯着祝太保的背影,犹豫不决。

“我可以下手,不过要一百万。”这是陈太极的声音,这个永远都不会给人像个富人感觉的男人正站在赵虎臣的身后,不知何时走下擂台的他脸色依然带着一种病态般的苍白。

刕刀下意识地回头瞧了瞧,果然,一排血脚印从擂台上一直延伸到这个叫陈太极的男人脚下,低头看着陈太极那双磨损严重的鞋,这双脚刚才可是踩爆了一个脑袋啊。

“不用。”赵虎臣摇摇头,最终还是否决了下来。

“你很缺钱?”赵虎臣又追问了一句。

“缺。”陈太极淡淡道,看了赵虎臣一眼。“我的五十万什么时候给我?”

“给他准备五十万的现金。”赵虎臣对刕刀道。

十分钟之后,刕刀亲自提着一麻袋的钱走过来,陈太极接过麻袋打开一看,一沓沓新旧夹杂的百元大钞正横七竖八地躺在麻袋里,没数的他扎紧口袋背上肩扭头就走。

“虎...天尊。”刕刀一张嘴,猛然想到了赵天尊三个字,犹豫一会终于是很拗口地改了回来。

“把尾巴都处理干净,我不希望明天今晚的事情传得整个明珠城风言风语,另外场子里头搞得干净一些,既然捞了一行的钱就不要把手伸过界,相比黑拳的收入附带的那些毒品根本就是蝇头小利,明天开始拳场内不准出现一克毒品也不准出现一个吸毒贩毒的,挤掉的这部分利益从拳场里头拿出一些补贴下面的人。你当然可以跟我阳奉阴违,我没抓住你的尾巴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反过来就不同了。你明白?”赵虎臣望着刕刀,平静道。

“知道。”刕刀低下头恭敬应是。

赵虎臣点点头,转身道:“行了,这里的事情你负责做完,我回去了。”

等到赵虎臣的背影消失,刕刀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刀爷,这个叫赵虎臣的....”一个小弟跑过来低声道。

“叫天尊。”刕刀睁开眼睛,神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小弟。

“是,是,天尊,天尊。”小弟干笑着退回去。

此时铃声响起,刕刀连忙摸出手机见到屏幕上熟悉的号码一惊,站起身,转身对手下呵斥道:“自己去做事。”走到无人的角落,脸上露出绝对不是装出来刻意迎逢的恭敬刕刀恭恭敬敬地接起电话。

“老板。是我,小刀。”

夜已经很深,赵虎臣并没有留在拳场而是自己开着来时坐的车回去。

杨霆为赵虎臣准备的代步工具是一辆黑色的宝马X6,这辆售价一百八十万的车无论是在性能还是外观上都十分符合赵虎臣的审美观,虽然他依然固执地认为路虎和玛莎拉蒂才是他最喜欢的越野与跑车品牌。

因为是工业区的缘故所以在金山区的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员,这样一个特殊的区域和明珠市中心不同在过了午夜之后街上就很少见到行人,就算是零散开着的几家夜宵店也大多座落在网吧旁边,店面里头大多门可罗雀,就是偶尔见到一两个人走过也都是夜宵店的老板为网吧里舍生忘死的孩子们送去维系**生存的食物。

因为没有人,所以赵虎臣开得很快,车窗外没有了白日的喧嚣与车水马龙,他将窗户摇下来,原本就微寒的空气因为车速的关系而形成大风从窗口灌进来,精神受到刺激的赵虎臣那一闪而过的恍惚消失无踪。

车外安静,车内更加安静,引擎的工作特有的轰鸣声在此时格外清晰。

街便,一个扛着麻袋缓缓前行的男人身影出现在赵虎臣眼中。

缓缓停下车,那叫陈太极的男人也转过身来,因为大灯的照射让陈太极眯起了眼睛,望向车头方向却只能见到一片白晃晃的光亮。

“你打算从这里走回市区?”赵虎臣探出车窗哭笑不得地道。

“如果路上遇不到出租车的话。”陈太极淡淡道。

“上车吧,带你一程,怎么说也是我把你叫来的,虽然也给了你报酬不算是让你白帮我的忙但送你回去也并不是一件过分的事情,所以不用拒绝。”赵虎臣打开车门道。

陈太极犹豫片刻,然后背着麻袋上车。

车子重新发动,只是还是一如之前的安静,两个大老爷之间实在没有多少可以念叨的闲言碎语。

一直到上了高速,过了收费站,赵虎臣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陈太极淡淡道。

“信不信命?”赵虎臣没有回答,只是挑起眉头斜过眼瞧了陈太极一眼,黑暗的车厢里看不真切表情,但赵虎臣大致也能猜测出那一份平淡如水。

“不信。”陈太极的语气比赵虎臣想象中的更冷淡。

“我信,我打小就信,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因为我爷爷天天在我耳便念叨人要心怀敬畏,要信天信命信上苍。一开始还小所以不懂是什么意思,后来上了山就明白,大山里头无论从手臂长小拇指细的竹叶青到两米多高的黑熊,那些大小畜牲都由不得你马虎大意,其实不止这些,就是前辈老猎人留下来的老陷阱稍有不慎也会要了人的命。陷阱可不认人,我就亲眼见到过村子里头一个不小心踩了陷阱的男人尸体,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惨不忍睹,不光这些,我也看过被熊瞎子撕咬剩下的破烂身体,之所以说破烂是因为那具尸体最大的不过巴掌大一块碎肉,如果不是村子里人上山抢的快恐怕就是连骨头都要被野狼给啃光。当时我很奇怪为什么村子里人都不伤心,后来我爷爷才告诉我那是大人都麻木了,不是不伤心而是伤心不出来,命中注定的,早死了也好,早点投胎起码不用天天提心吊胆地在大山里和畜牲讨生活。从那时候起我就懂了,由不得人不心怀敬畏。”赵虎臣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淡,虽然心中因为想到那个躺在夕阳下的哼唱京剧的老人而自然而然地产生涟漪但表情和语气却始终能够保持在一个平静的状态。

“看不出来。”陈太极稍显惊讶地看了赵虎臣一眼,道。

“就像是我之前也没看出来原来你也会为钱折腰的道理一样。”赵虎臣轻笑道。

陈太极皱了皱眉头,靠在柔软的坐垫上仰起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到后视镜里躺在后座的那个麻袋,忽然眯起眼睛用一种很玩味的语气飘忽道:“和你不一样,我不信命,从小就不信。虽然家里有一个对佛很虔诚的母亲但我亲眼见到母亲在病痛的折磨下是怎么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就彻底不信这玩意了。后来,从小就和我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兄弟把我的未婚妻搞大了肚子,再后来,离开家族的我三十招干翻了当时国内所谓太极第一的宗师,传了他什么叫做真正的太极之后却被他利用关系扔进了局子里,要不是在押送到看守所时我跑了出来恐怕现在还在吃牢饭。”

“再后来,我帮一个小饭馆的老板成功地转型成为了当地第一家连锁中餐,让那个老实巴交地一年守着几万块钱养活一家四口的农民上了市十大青年名单,所谓的命运偿还给我的却是这个农民工学会了买凶杀人,而他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再后来,我用身上仅有的五百块钱从工地上找了几个民工摇身一变成为了上市公司的经理并且成功地从一家信用社拿到了五十万的贷款,一个月之后这五十万成为了五百万但那个和我合作诈骗的信用社员工却为了独吞这五百万把我揭发。”

”在我最穷最落魄的时候我遇见了她,不美不漂亮甚至没身材一脸的雀斑鼻梁上架着一个大眼镜,但就是这个在超市里做收银员月收入不过一千多块钱的女人把我从地狱拉上来靠卖血把我的病治好,无怨无悔地供我吃供我喝最后因为她父母的反对就算是结婚的时候我都没能给她一桌亲朋满座的酒席,甚至租的婚纱都只能挑选最差的那种,但她只是告诉我没关系。体弱多病的她不得不在我旧病复发的时候支撑起破落的家庭,就算是怀孕的时候也不得不每天清晨四点钟起床赶去郊外菜农手里收菜然后一步一步用板车拉到菜场去卖,到八点赶回超市上班下午下班之后去饭店洗碗做同时做三份兼职的她要到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但她每天都会告诉我没关系。生下了胭脂之后没多久身体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的她终于在我怀里闭上眼睛,临走前她告诉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和我一起结婚而最遗憾的事情是没能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我当时告诉她,没关系,还有下一辈子。没关系,没关系,她就是听着这平常对我说的最多的三个字走的。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妻子,一个信佛一辈子日日念佛礼佛,一个善良一生无怨无悔,却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你让我对命运怎么虔诚得起来?”陈太极冷笑一声,不悲哀的他同样不需要别人的怜悯,语气从激动到平静经历了一个递减的过程之后最终无声,这个嘴唇微微颤抖的男人只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七块钱的红双喜,塞进嘴里却找不到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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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太极,胭脂泪


class="width">赵虎臣点燃了火递过去,陈太极凑过来点燃了烟头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口,靠在座垫上缓慢而有韵律地将肺中的烟吹出。

“给我一根。”赵虎臣没有拿出自己的利群。

陈太极愣了愣,见赵虎臣不像矫情便再摸出拿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支递给赵虎臣。

点燃,烟草被明火点燃之后吸一口烟进肺,和寻常的利群不同,跟中华当然也有很大的区别,实际上对于渐渐开始习惯利群的赵虎臣而言红双喜的口感并不好。

但抽烟这事情就跟喝酒是一样的,大多数时候喝的什么酒抽的什么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和谁喝酒和谁抽烟?

一个能为自己女人落泪的爷们,一个能在自己女人过世之后依然守候着这份念想会思念会落泪的爷们,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凭这就值得赵虎臣抽一支红双喜。

“我不能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很苦。”赵虎臣轻声道。

陈太极的嘴角微微抽搐,却什么话也没说。

“不是施舍更加不是怜悯,其实我自己都缺乏这两样东西。”赵虎臣似乎能够感受到陈太极在想什么,轻笑一声,夹着烟的手指放在唇边,没有直接吸烟而是用鼻尖嗅着手指上浓郁的烟草味道,质量越差烟草的味道也就越浓越烈,抽惯了好烟再抽差烟都会被呛到咳嗽也因为如此。

利群的档次其实比红双喜高不了多少,所以虽然不习惯这种口感但还能适应,侧窗灌进来的风让他眯起眼睛,吸入一口烟,道:“是不是女儿出了什么事?”

陈太极没回答,转过头来盯着赵虎臣的眼中满是浓郁的戒备。

“猜的,能让心死的你不顾一切地弄钱也只有那个如今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女儿了吧。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从你主动要求用两百万换祝太保的人头来看似乎还不够。”对从来都善于捕捉细节的赵虎臣而言察觉到这些蛛丝马迹并且从中发现一些事情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说这番话的时候赵虎臣的余光始终都在看着陈太极。

陈太极没有马上回答,紧闭着嘴唇的他目光从赵虎臣的脸上收回,眼中的戒备也悄然收敛少许,因为戒备而自然而然产生的危险气息就像出现时的迅捷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不好,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治她要钱,很多钱。”良久,车厢内才响起陈太极干涩的声音。

赵虎臣了然,点点头。

一分钱难道好汉,这个吃喝拉撒处处都要钱的社会所谓的两袖清风不食人间烟火终究是不存在的,除非跑到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去过自给自足的日子。

“带我去看看她吧,为你口中的那个女人,那样的女人所生下来的女儿想必一定让人怜惜吧。”赵虎臣用征询的语气问。

陈太极没回答,也就是没拒绝。

赵虎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陈太极的表现而言他已经清楚这个原本颇有些冷血杀手意味的男人的确需要钱,而且非常需要,否则的话不会为了五十万而暴露出当初被几十个普通人追杀差点丢命都没有使用出来的实力。这个冷酷的社会逼迫这个其实应该是人中龙凤的男人不得不收起锋芒也好还是他根本就不屑于这个世界也罢,赵虎臣始终都清楚今晚自己自从邀请他上车之后一步又一步的算计始终都在趁人之危。

但他需要真正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他从不指望陈太极会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险恶用心但赵虎臣同样有把握能让其感受到自己的善意,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是因为听到了利用两个字就愤慨而去的人,他的经历也不容许他如此幼稚。

陈太极的家住在明珠市中心偏外的一个寻常小区内,在全国的物价都飞涨的大环境中明珠始终都名列前茅,生活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抚养一个孩子住在一间几十平米的小区房间里有多艰难也可想而知,从陈太极的打扮来看就大抵清楚这个本不该这样落魄的男人活的很辛苦。

车子拐入小区时赵虎臣见到了门口还亮着灯光的蛋糕房,心中一动停下车走向了那家还在营业的蛋糕房,不一会拎着一个小蛋糕盒走了回来。

注意到赵虎臣手上提着的精致盒子,陈太极原本稍显得冷淡的神情也稍柔和少许,这个男人对世界,对外人再怎么戒备冷淡也会因为牵涉到女儿而柔和。

夜深人静,小区内年久失修的路灯早就已经罢工了,所以当赵虎臣的车停下熄火之后两人就是摸黑找到的大门上楼去的。

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赵虎臣能够看见周围斑驳的楼道内年久失修的墙壁道道裂纹,灰尘和杂物占据满了本就不宽敞的楼梯。

陈太极的家在三楼,吱嘎声中陈太极打开房门赵虎臣也得以进来。

一个灯泡挂在房子中间,灯光昏黄而老旧,在这略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客厅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具一一呈现出来,一张失去了平衡用报纸垫在脚下的饭桌,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黝黑的饭桌便是几个寻常家庭再也见不到的热水瓶,再过去,一大一小两张凳子,一个满是油污的煤气灶,脏兮兮的煤气灶,没有沙发没有壁画没有茶几没有地板,简单到除了饭桌和估计是吃饭用的两张凳子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落脚的地方。

抬起头,房间内最显眼的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里面的男人赵虎臣认得,就是身边的陈太极,他旁边的女人挽着他的手笑容幸福,果然如陈太极所说并不漂亮,寻常到街上似乎随便一抓都一大把的普通女人,但眸子里却渗着一股让赵虎臣这样的人自惭形秽的善良。

“坐吧,因为从来没客人来过所以也没有沙发什么的。”陈太极拿了一张凳子来,赵虎臣点点头坐下。

这间不知道是客厅还是厨房的房间一侧有一个小房间,兴许是听到了响动,小房间内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爸爸,你回来了吗?”

陈太极打开房门,赵虎臣走过去,这是一件小房间,一张儿童床一个写字桌,没有杨采薇那间房间那么多的洋娃娃和很多非常女性化的装饰,但却比外面好了太多,和整个屋子都格格不入的是房间里有一台电脑。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水和中药混淆的奇怪味道。

床上,白色的床单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个莫约六七岁精致可爱的小女孩正睁着眼睛望着门口,确切地说是好奇地看着在陈太极身后的赵虎臣。

“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见到这充满灵气的孩子那好奇和探究的眼神,赵虎臣微笑道。

“叔叔好。”女孩灵气盎然的脸蛋上出现一个虽然疲惫却发自于真心的笑容,望着那双似乎有些熟悉的眸子,赵虎臣忽然想到了外面的那张合影,这孩子继承了母亲的善良,还多了一股应该传承自父亲的灵气。

“还没睡?”陈太极坐到床边为女孩掖了掖被角,捋开了女孩额前的发梢轻声道。

“睡不着。”女孩轻声回答。

赵虎臣走过来,拿出藏在背后的小蛋糕在女孩眼前晃了晃,微笑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说了以后有奖励哦。”

女孩惊喜地望着赵虎臣手上精致的蛋糕盒,又看了一眼陈太极,见父亲没有反对便回答:“我叫陈胭脂。”

“胭脂?很精巧的名字,这是给胭脂的礼物。”赵虎臣将手上的蛋糕放在女孩的枕边,笑着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轻声道:“老师有没有教过胭脂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

胭脂用力地点点头,抿着嘴唇的她对赵虎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就睡吧,胭脂一定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赵虎臣瞥见了放在儿童床另一侧的一副空掉的点滴用具,再望着她疲惫而带着一丝和父亲如出一辙病态苍白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到了在紫园遇到的那个喜欢骑藏獒的彪悍小丫头,差不多大的年纪却迥异的人生,这个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贫困的家庭却能孕育出这样灵气盎然的孩子,是不幸,也是大幸。

胭脂轻轻闭上眼睛,陈太极和赵虎臣一起悄悄地退出房门。

看着陈太极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赵虎臣忽然问:“明天带她去医院吧,我闻得出来有中药的味道,但你还是为她挂了点滴,是什么很棘手的问题吗?”

陈太极没回答,只是摇摇头,忽然抬起头对赵虎臣道:“喝酒去。”



第72章 一生一死兮如轮


class="width">两个大老爷们喝酒自然要点气势,四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拎出来的白烧虽然总共不过两百不到的价钱但却足够让那原本睡衣沉沉的收银员精神一阵了,看着赵虎臣离开的背影还不断地揣测莫不是这厮打算出去干点坏事用酒壮胆?但这胆壮的也忒大了些。-====-

夜很深。

内敛而不失野性的宝马X6趴伏在路边,两个大老爷们就坐在小区的楼梯上就着门口唯一一盏昏昏暗暗的路灯灌酒,两个男人和几瓶酒。

赵虎臣扔过去一瓶白烧,陈太极也不客气就着一地凉薄如水的月华仰头灌了一口,嘴边渗出来的酒渍在空气中散开了淡淡的酒香。

为善表里有始终之异只是假好人。为恶无表里始终之异到是硬汉子。这股子冷淡到了让人觉得很不爽的脾气到也符赵虎臣的胃口,拧开了瓶盖从袋里的花生中捏了几粒扔进嘴里。

仰起头,看不见星空,倒是小区陈旧的楼舍这遮云蔽日,只是这出了这片昏黄的灯光便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也瞧不大真切,只是冷冽的空气少了几分白日的浑浊,竟也清新了不少。

“醺醺熟读《离骚》,孝伯外敢曰并揭名士。碌碌常承色笑,阿奴辈果然尽是佳儿。喝过茅台村里几位老祖宗亲酿从未外传的极品佳酿也干过用酒精兑水的事,这酒的好差喝在口中口感自有高低,只是下了肚中却都只是一团热气一杯水而已。”陈太极哈出一口酒气,靠在墙壁上哈哈大笑。

“理应如此。”赵虎臣点点头,深以为然。

靠在楼梯口,没有赵虎臣熟悉的犬吠虫鸣,难得见到猫狗的小区内寂静得如同死了一般,抬起头看到的也不再是幽深神秘得生活了二十年也不觉得自己了解它的大山,口中辛辣的老白干让他想起了在他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就差点没把他灌到酒精中毒的爷爷,那个喜欢在夜深人静的喝几口酒念几首词的老头。<<>>

一座屹立在院外养活整个赵家村满是畜牲横行的大山,一个院内哼着小曲灌一口酒的老人,二十年下来,赵虎臣却发现对两者他都一无所知。

但无论如何,隐藏着无数的过往和故事的老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败给了时间,葬在了大山里,永远地沉寂了下来,对于赵虎臣而言他就是自私的,自私地带走了那沧桑的京剧强调,不美却后劲极猛的自酿酒,一切都带入了坟中独享。

“我现在还能很清晰地回忆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说实话,那时候其貌不扬的她真的平凡到让我记不住她的名字,但搞笑的是如今的我却不得不承认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不是得到了家族的承认得到了老太爷的点头,也不是打败了那些所谓的宗师高手被人用敬仰的目光膜拜,更加不是衣着光鲜地出入各种高档消费场所喝寻常人兴许要用一个月的工资来买的粥吃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山珍海味,最幸福,最荣耀的,莫过于将那个不漂亮的老婆拥入怀中,两个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她紧张得身体都僵硬起来却嘴硬地不承认的模样。”陈太极的身体靠着墙根,一屁股坐在楼梯上的他早就习惯了以被人白眼的卑微姿态躬行于这个社会,不是没辉煌过,恰恰是太辉煌了,经历过别人不曾经历的巅峰,说白了,就是看穿了太多人一辈子都看不穿的东西,因为他的卑微才能如此恰如其分。

“一翻一覆兮如掌,一生一死兮如轮。她走了,就在我怀里闭的眼,我心疼,疼进心里却很舍得,走了也好,有些人活在世上仿佛是来还债遭罪的,苦了一辈子穷了一辈子到头来临走的时候却能含着笑闭眼,我知道她是幸福地走的,所以我为她高兴,由衷地为她高兴。因为她终于能够休息了,再也不用吃苦受累。”陈太极的声音竟然微微哽咽,这个冷清若冰拒人于千里之外,武力强大到让赵虎臣这样的男人都为之侧目的男人竟然哽咽起来。

清瘦的身体蜷缩在墙角,完全躲在黑暗中的他没能让赵虎臣瞧见狼狈,赵虎臣却知道,这个叫陈太极的男人的确是哭了。

最心酸的爱情莫过于两种,只会流泪的男人为女人流了血;只会流血的男人为女人流了泪。

苦不苦?曾经自怨自艾过自己的孤儿身世,曾经委屈过没有母亲的温暖,也曾向往过传说中如山的父爱,但一路跌跌撞撞走下来的赵虎臣却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嚼着苦的生活,学习也好为生存搏命也罢,他的身边总有爷爷在,总有师父师娘在,所以他从不觉得孤单。

所以爷爷走的时候,那股恐惧和孤独感让赵虎臣几乎要窒息。

正因为恐惧过伤心过大哭过,所以现在的赵虎臣能体会陈太极的六分痛苦。

只是赵虎臣还是想不明白,怎么样的痛苦和煎熬才会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连哭都要哽咽着忍着不哭出声,倦缩起来的他身体极其压抑地颤抖,死死地咬着不出声陈太极喉咙中发出一种怪异的含糊声,卷缩到了一个极限,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在一种极其压抑和痛苦的环境下颤抖起来。

脑海中陈太极冷血如狼的印象越是深刻,此时这种痛苦给赵虎臣造成的冲击就越深。

背负了多少的男人,才会压抑到连哭都哭不出声?

赵虎臣眯起眼睛,没说些安慰之类的娘们话,酒瓶口对着嘴缓缓仰起头,辛辣的液体从酒瓶中灌溉而入,眼眸朦胧如月。

放下酒瓶,赵虎臣的口中缓缓哼起古老而沧桑的京剧。

夜色凉薄如水,更凉的是人心。

清冽而稀薄的空气中,悠扬而古朴的京剧强调渐传渐远,再烦躁的人此时也会莫名安静下来,配合着令人从心底泛开一腔悲寂的夜色,从尘土和喧嚣中走来的人们心底几乎要被遗忘的那一根弦猛地被撩拨了一下,奇异的感觉渐渐在心底散开,沧桑的调子依旧,原本略显得局促的不安瞬间便平息下来。就像是一点浓墨点入了清水中渐渐地晕开,静一点,再静一点,若没经历点故事,又怎么能哼出如此圆润?

陈太极渐渐地恢复平静,没打断赵虎臣的旋律只是自顾自地在一旁喝酒,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两人竟然干掉了四瓶白烧。

和女人在一起谈到化妆品和衣服就能相谈甚欢一样,两个男人之间一杯酒一支烟就能套上交情,而不同的地方在于女人无论是对谁都需要一番勾心斗角的小心思才肯交心,男人之间简单了许多,人对上了眼,烟差一点酒便宜一点都无所谓。

原本就在游艇上喝了不少洋酒,这个时候赵虎臣也感觉头重脚轻,把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扔开了空瓶,摇摇晃晃地扶着楼梯站起来,摆手道:“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把胭脂送去医院。”

“我自己会送。”陈太极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有些打结,武林高手再牛逼也是**凡胎,两瓶白烧下去也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只是再醉,这股不容人靠近的冷淡却还是没变。

本来背对着他要走的赵虎臣闻言扭头,晃了晃头使劲地眨眨眼睛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不爽道:“刚胭脂叫我叔叔了,那我就是她叔叔,我对我侄女儿好和你这老头子有半毛钱关系?”丢下一句赵虎臣扭头就爬上了车。

陈太极看着赵虎臣开车离开,在原地自己抽了一根烟,半晌才扭头上楼。

回去的路上,赵虎臣放下车窗,窗外冷风猛地灌进来,觉得脑袋发涨的他才舒服了一些,深更半夜的路上见不着半个人影,偶尔才有车辆呼啸而过。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了。



第73章 狐狸尾,媚如妖


class="width">无论哪座城市,总有那么些地方是属于夜晚的,寻常的人们趁着夜色渐渐睡去的时候,夜猫子们开始从四处游荡出来,他们聚集在自己喜欢的会所,酒吧,钱柜,或者通宵达旦或者玩乐到凌晨,总而言之只有夜晚才是他们最活跃和旺盛的时候。~~~~

雪墨坐在吧台旁,和今晚不知道第几个男人觥筹交错,今夜的她穿戴得很简单,一件黑白相间的竖条女式衬衫,一身能最大程度地将她修长而弧线完美的双腿勾勒到逆天级别的长裤,纯黑色小巧玲珑并不眨眼但顶部一朵精致玫瑰极有韵味的高跟鞋,一对并不夸张的耳环在灯光的闪烁下熠熠生辉,与之相映衬的是一双璀璨的眸子,如果说之前的一切所表现出来的效果是描绘出一只狐狸精的话,那么这双眸子中含蓄而不矜持的些微媚意就是这只狐狸精的尾巴。

不明显,却重要,一种极富技巧的撩拨。

这样一个女人,在牲口遍地的夜店里面会受到怎么样的追捧可想而知。

坐下来两个小时的功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对自己有那么些信心企图一亲芳泽的男人上来搭讪,雪墨来者不拒,笑容款款的她很容易给人一种她是那种专门在这种场合讨生活似乎价格足够就能带出去的那种女人。、

只是,却没见到哪个男人能强大到真正带走她的地步。

似乎触手可及却偏偏摘不到,这种暧昧的暗示更是推波助澜地让那群雄性牲口前赴后继。

“小姐,以前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说法,但见到了你之后我似乎要改变这种现在看来很迂腐的态度了,因为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确心动了,或许这样说有些冒昧也有些唐突,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能够和你有一个相互了解沟通的过程。”男人长得算是英俊,一身西装领带光鲜亮丽,说话轻声细语,谈吐极富修养,眼神大胆却并不逾越。

有钱,有修养,有文化,而且长得还不赖。这样一个事业上显然很成功的男人应该是时下女人眼中最理想的金龟婿。

“你是想说你爱上我了?”雪墨仰起雪白如天鹅的脖子缓缓灌下一口酒,暧昧的灯光下暧昧的眼神暧昧的音乐,这种氛围下的确很适合一些你情我愿的狗男女**一把,所以这里通常是痴男和怨女们幽会最佳的场所,看对眼了就一起结伴开房,一夜夫妻之后大家拍拍屁股再也没有重逢的可能。

感情?在这个肉欲横行遍野的年头谈感情两个字很伤身的。

这个媚意能让蒋仕逸那个圈子的男人们苦苦不能忘怀的女人在这种时候能够产生多大的能量看她对面那个说话都有些结巴的男人就清楚了。

“我...”绅士男似乎很激动,没想到这一眼就让他感觉真正惊心动魄的女人会这么直接和开放,难道跟他们说的一样这个女人真的是一般价钱买不到却的确可以为钱出台的那种女人?

“你是不是在想给出一个什么样的价格就能让我今晚乖乖地躺在你的床上?”雪墨趴在吧台上,一只手垫着下巴散漫地看着自己手中把玩着的空酒杯,玻璃折射出灯光和灯光后的人脸,光线扭曲之后形成一个光怪陆离的画面,嘴角无意识地微微翘起,果然还是要隔着一层才能看见更真实的一面呢。

“五万。”绅士男激动了一把之后忽然咬牙下定了决心,单凭这两个足够吓退一般寻欢客的价位就能瞧出绅士男最起码也属于普通白领以上金领以下的阶层,实际上也是咬牙说出这个价格的他暗忖五万可以很体面地在明珠任何一个夜店点上头牌为所欲为了,但眼前这个女人,如果可能的话就算只有一晚,五万他也愿意。

“这就是男人呢。”雪墨轻笑一声,对绅士男晃了晃空酒杯,意思不言而喻。

绅士男喊了一声,服务生马上把雪墨的酒杯倒满。

在绅士男希冀的目光下,雪墨再一次仰头缓慢地将酒杯中的液体灌了大半杯进去,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充满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魅惑力。

雪墨缓缓地起身,修长而精致的双腿踩踏在地板上,继而整个玲珑的身段站直了起来,这个女人足以让全场所有的雌性生物无地自容的完美身材展露无遗,冲神魂颠倒的绅士男露出一个妩媚到令人流鼻血的笑容,雪墨将自己的酒杯放在他的怀里,咯咯笑道:“人家只卖一百块呢,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卖哦。”

一身酒气的雪墨曼妙地转身离开,一颦一笑都如同一个在勾引人的骚媚狐狸精这个女人似乎根本不担心那群被**刺红了眼睛的牲口会不会冲上来把她给霸王硬上弓了,绅士男是够激动的,但他还真不敢做出那种事情来,夜店里暗地里偷瞄雪墨的牲口肯定不少,但正大光明的金钱交易兴许没几个对女人下手会软,可这种强暴的事情大多数人还只能是放在脑子里想想放在心里意淫,毕竟他们来这里是消遣发泄的。

转过身来便带起了浓郁的不屑,雪墨冷淡地瞥了一眼那群只敢对着她的背影流口水的男人,若是真有个爷们敢冲出来做一回霸王她还真佩服他是条硬汉子,但眼前这群男人显然不够资格。

走出夜店,一出门清冽的空气就袭身而来,原本虽然略显沉闷却还温暖的空气跟那些肮脏的男人一起被屏蔽在门后,下意识地双手抱胸,轻轻吸了一冷空气感觉原本微微发沉带着酒意的身体清醒了不少。

仰起头,在明珠的天空原本记忆中廉价的月亮越来越金贵,十个晚上能偶尔昙花一现一次就算是幸运,而今夜依然瞧不见那边古往今来引得无数文人骚客遐想神往的月亮,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的雪墨低下头,走向马路对面她停车的位置。

借着些许酒意,才跨出马路没几步,低着头的雪墨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下意识地侧过头却见到一对大灯向她急速冲来,白晃晃,白晃晃,晃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两盏灯....

一声尖锐到了极点的刹车声不但吓得雪墨大脑空白,就是原本醉意朦胧的赵虎臣都给吓得一个激灵。

一脚踩死了刹车,也踩跑了酒意,惊魂未定地向车前看去却见到那女人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车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赵虎臣从车上跳了下来。

下车真切地瞧见那女人没赵虎臣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一瞧离这个女人的身体不过几十公分的车头,大灯照耀出来毫发必现的距离似乎在告诉赵虎臣刚才只要晚上那么一秒这个女人恐怕就要躺在车底下。

通常情况下化险为夷之后人们第一个反映不是庆幸而是愤怒,赵虎臣和那吓呆的女人大致也如此,只觉得一股子邪火从冒出来的赵虎臣抬起头却见到了一张错愕的脸庞。

妩媚,精致,兴许是因为脸上那股惊恐和错愕交织的表情而让这张其实可以瞧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庞变得容易接近许多。

这个女人赵虎臣当然认识,并不多的接触过程中她是不多的几个能让赵虎臣事后深思的女人之一。

“墨姐。”赵虎臣哭笑不得,在明珠这样一座城市陌路遇见熟人的概率真的不高,而两人却在这样一个巧合而诡异的环境下再见面。、

“赵虎臣。”雪墨的语气同样惊讶,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这女人的语气中依然带着本能般的缠绵。这句话说完,她很自然地拢了拢额前几缕发梢,借着这个动作收敛起了短暂的惊讶和错愕之后她恢复了那个似乎能颠倒众生的状态。

“你刚出来?”赵虎臣看了一眼雪墨背后还闪烁着霓虹灯的夜店,这个时间还能在街上闲逛的似乎也就两个地方可去,家,还有就是这种夜店。

“随便玩完,累了就打算回去,但没想到你会用这么惊喜的方式出现。”雪墨微笑摇摇头,在赵虎臣面前的她和那个在夜店里的她有着天壤之别,事实上此时的她也符合她在朋友圈子里一贯的印象,妩媚却不骚媚虽然媚态横生却从来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也恰恰是这份浅尝即止的妩媚让她的朋友圈子里那些雄性们一个个魂牵梦萦。

换句话说,雪墨或许并不是那个圈子里头最多男人对其死心塌地的女人,但却绝对是被最多男人梦想做情人的女人。

“我也惊了一把。”赵虎臣道,并没有在夜店这个问题上深究。

“你是打算回去吗?既然这样的话介意不介意送我回去?就算是对我的补偿,我刚可被你吓得不轻。”瞟了一眼赵虎臣身后那辆在雪墨记忆中应该属于杨霆的宝马X6,很好地收敛起了自己的惊讶同样也没有说出来其实她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淡淡微笑的她的确有一种很难让人拒绝的魅力。

“好。”赵虎臣没犹豫也没矫情,点点头就答应下来。

两人上车,宝马X6再一次启动缓缓离开,留在原地的只有几道很深的刹车印,而在他们背后,夜店的门忽然被人从里头推开,那个绅士男走出门来却正好见到了雪墨上车的的一幕,失魂落魄地看着宝马X6离开他喃喃道,难道真的只卖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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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丈母娘


class="width">在车上,两人谁都没开口。

惊魂一场之后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两人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雪墨暂时没开口说话,酒意清醒了不少开车也降速许多的赵虎臣到也没主动找话题。

只是,雪墨会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赵虎臣。

对于这个男人,雪墨的感觉说白了多少有些复杂,当然和花痴女人见到男人就发浪恨不得扑上去的复杂不同,雪墨很清楚这个男人在几个月之前还只是一个浑身上下穿着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的土包子,虽然有几分城府有几分气度也有几分与头脑城府相匹配的狠辣手腕,虽然综合而言雪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拥有成功上位的人所需要的一切潜质但她更加清楚地知晓另一个道理,这年头想要博上位有多难?再惊才绝艳的天才再胸怀天下的枭雄没有足够的根基也只能慢慢地靠着时间和阅历一点点挣扎上位,一个普通人要坐上宝马开上奔驰住上豪宅需要奋斗多久?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让雪墨都不得不承认其逆天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来到明珠之后掀起来的事情,恐怕雪墨也没空起记忆这样一个只能算是个人才的家伙到底姓甚名谁。

没钱,没权力,没背景,没地位,就是这样一个四无的家伙如今却能靠着一百多万的车让明珠的地头蛇张家吃了几乎断子绝孙的大亏却有仇不能报,就是他让蒋仕逸那样一个男人头疼无比,就是他让那群眼高于顶的大少爷们认清了现实。

明珠不知道多少少爷公子们天天戳着这个赵姓男人的脊梁骨骂他不过是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倒插门的男人是可耻的。但雪墨也清楚这群家伙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理,能让杨采薇那样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坚贞无比的女人看上了眼,能让杨霆花费大力气培养本身就是别人做不能的事情。

一个原本和她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乡下保镖如今却摇身一变就是和她平起平坐时雪墨也不自觉地需要微微仰起头看他的男人,雪墨说不复杂是不可能的。

“张家的事情似乎已经不了了之了。”雪墨忽然主动打破了沉默,用一种女人自然而然的好奇玩味看着赵虎臣。-====-

“嗯?”赵虎臣扬起眉毛,看了雪墨一眼很快把视线重新回归到挡风玻璃上。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承认杨伯父的能力很大,但似乎也没有强大到能让张家硬生生地吞下这个天大的亏的地步。”雪墨摇摇头,笑容和洵。

“如果非要一个解释,就是博弈吧。”赵虎臣笑容很浅,给出的回答同样很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据我所知张家的人丁并不算兴旺,年轻的一代被你一口气几乎解决掉了两个,嫡系一脉毁了大半。我也见过张家的老爷子,如果真要说一句真心实意的评价的话,那么有些逾越了晚辈的身份就是睚眦必较,当然了话也说回来,人活到了这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是最不可承受的打击,听说张老爷子的身体最近也是一落千丈,根据我的了解这位老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狗急了尚且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看似风平浪静的现在或许也是他们在积蓄力量,人老了,其他的功夫不知如何,但这份隐忍的功力的确炉火纯青。”雪墨微微一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立场很不合适说这番话,一直都在看着赵虎臣的她却并没有发现值得自己捕捉的信息。

“知道为什么张家再怎么恨得牙痒痒的但还是只能吞下这个苦果吗?”赵虎臣淡淡一笑,车窗外快速闪过的路灯在车厢内造成一种忽明忽暗的效果,雪墨也只能借着这惊鸿一瞥的机会去捕捉赵虎臣的神情变化,她发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个男人似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不是说了吗?博弈的结果,当然我对这个答案也不是很满意呢,如果你可以给我一个让我惊讶的答案我给你一个惊喜哦。”雪墨轻轻一笑,道。

之前雪墨给赵虎臣的地址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址,说话的功夫这段并不远的路程也到了终点,缓缓停下车赵虎臣转过头,对雪墨笑道:“因为张家不想彻底断子绝孙的话必须学会闭嘴。”

这个男人,笑容极浅,冲击力却很强,干净的笑容没有太多杂质,只有一种东西,让人很不舒服的狂妄。

雪墨愣了愣,的确,心思再玲珑的她也没想到赵虎臣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片刻之后雪墨摇摇头,道:“虽然很不服气,但你还是让我惊讶了呢。”说完,还没等赵虎臣开口她就主动给出了所谓的惊喜。

对于赵虎臣而言,这的确算是一个惊喜。

一个拥抱。

虽然被酒气所掩盖,但雪墨身上那并不容忽视的精致香水味道还是恰到好处游弋到赵虎臣鼻下,女儿香,女人真的是香的。

双手依然握着方向盘显然没想到会上演这一出的赵虎臣的确是被惊喜到了。

一般的所谓美女大多都属于那种只能远观的女人,因为用层层的装扮掩盖了瑕疵的她们都经不起距离的推敲,一旦靠近就能很悲哀地发现她们的脸上总是有这样那样近距离才会暴露出来的缺点,美女也就自然地成了霉女。而雪墨和杨采薇这样的女人,大致上就属于那种丽质天生的女人,无论是时间还是距离在她们面前都写不下深刻的痕迹,在这样近的距离赵虎臣几乎能感受到雪墨耳鬓的发梢摩擦过自己脸颊的微微麻痒感,肌肤雪腻如羊脂,说的就是这种女人吧?

拥抱之后雪墨转过头在赵虎臣的侧脸上轻轻印下一吻,对错愕的赵虎臣轻笑道:“我到了,谢谢。”说完便飘然而去。

看着雪墨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酒店内,摸了摸鼻子的赵虎臣在车厢内沉默良久才启动车子离开。

在酒店高层的一个房间内,雪墨透过窗户看着宝马X6消失在夜色中,双手抱胸的她神情再无面对赵虎臣时的轻巧妩媚,面无表情的她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彻底见不到X6的尾灯才忽然露出一个极富有韵味的笑容“赵家的男人,你究竟能爬多高?我很期待哦。”

带着醉醺醺的酒意还有连酒气都无法掩盖的那一抹醇厚香水味道,赵虎臣回到紫园的时候钟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三点。

出人意料的是别墅内,大厅的灯光竟然还开着,电视也开着。

赵虎臣打开门,悄悄地走进来,却见到乱七八糟的沙发上杨采薇正趴在两条毯子中间呼呼大睡,一条雪嫩如藕的手臂斜斜垂挂下来,手上还握着遥控,电视里,嘈杂的声响随着画面的切换而时高时低。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妮子是在等他。赵虎臣悄悄地关上门,走到杨采薇面前,轻轻地蹲下来,心中原本因为雪墨而产生的些微涟漪也悄悄恢复平静,微笑抚平了杨采薇额前的发梢,赵虎臣的笑容很柔和。

无论如何,家里有一个一直在等着自己回去的女人总是能令人感觉温暖。

杨采薇的睡相很可爱,因为不是在她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而显得有些不安稳,半张小脸贴在柔软的毯子上时不时地蹭蹭,甚至赵虎臣还发现这个妮子会砸吧砸吧嘴无疑是地咕哝几个听不清楚的音节。

默默地看了一会赵虎臣把杨采薇的手拿起来小心地放进毛毯里,起身去关掉了电视正打算弯腰抱杨采薇回去她房间时候,楼上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传来。

是杨霆。

穿着睡衣的杨霆看起来并不像是睡觉被吵醒的样子,站在二楼看着一楼的赵虎臣,一眼就瞧出赵虎臣喝了不少酒的杨霆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微笑着轻声道:“这妮子非要等你回来,怎么说都不愿意先回去睡觉,不过没想到你会回来得这么晚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赵虎臣点点头,道:“抱歉,我之前...”

杨霆挥挥手阻止了赵虎臣的解释,用一种男人都明白的暧昧眼神道:“男人嘛,出去喝个酒应酬一下做点不适合被女人知道的事情是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我没那么小气。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建议你最好打电话叫人去接你,喝醉了开车很危险。”

“你抱这丫头上楼去吧,不过轻一点,今天她妈妈回来了,她有点低血糖,休息的时候很不喜欢被打扰。她在我们还在游艇上时就到了,不过当我回来时候她已经休息了,采薇这妮子非要自己坐在客厅你等你回来告诉你这个事情,兴许是她和她妈妈说话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丫头板着一张脸连我都给得到好脸色。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她肯定是要见你的。”杨霆说完没理会楼下惊讶的赵虎臣转身就要离开,刚转身忽然又扭头,皱眉道:“不准在采薇房间过夜!”

说完,杨霆就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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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会牵着你去乞讨

第75章

我会牵着你去乞讨

杨霆回去之后,这客厅就又恢复了安静,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赵虎臣轻柔地俯下身轻柔地抱起杨采薇然后轻柔地走上楼。

杨霆的担忧有些多余,虽然赵虎臣的确是喝醉了酒但既然能自己开着车回来中间虽然经过一次有惊无险的意外但多少也还证明他没有发酒疯的迹象,况且这妮子这时候估摸着正和周公聊得正欢就是赵虎臣抱起了她一直把她抱到二楼她自己房间的床上也没有半点醒过来的意思。

要是把这丫头给抱去卖了估计她也是等到一觉睡到大天亮之后才能清醒的货,赵虎臣恶意地腹诽。

在帮杨采薇脱外套的时候,这妮子忽然就醒了,眨巴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脱她衣服的赵虎臣。

赵虎臣抬起头,恰好见到这妮子亮晶晶的眸子正看着她,这个时候两人的状态的确有些尴尬,赵虎臣一身酒气单腿跪在床上,身体前倾正要在杨采薇的身体上,而杨采薇则外套被脱了一半一件白色毛线衣勾勒出女人的玲珑和温柔弧线来。

“弄醒你了?”赵虎臣看了杨采薇一眼,微微笑道,低头继续帮杨采薇脱外套。

配合地抬起身体,杨采薇低低地应了一声,感觉有些小紧张的杨采薇钻进了被窝,皱了皱鼻子道:“你喝酒了?好重的酒气。”

“嗯。”赵虎臣当然不会愚蠢地把事情一件一件拎出来说清楚,只是点头回应。

“我妈来了,说是要见你的。”杨采薇脸上的睡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丈母娘见女婿,说要紧张的应该是我才对,怎么似乎你比我更紧张?”赵虎臣笑道。

“就你没心没肺的哪知道紧张是什么啊?我爸是大大咧咧的很容易被你给忽悠过去,但我妈就不一样了,她很重视很重视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的,要是你的表现不够好我妈一定会讨厌你。”杨采薇皱起眉头小脸写满担忧,顺带还白了某个在她看来的确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眼。

“你爸容易忽悠?要是他老人家听见了这话估计要乐得合不拢嘴,给外人听见了也是哭笑不得的居多。”赵虎臣微笑道,摸了摸这第一时间就开始对他抖搂母亲喜好特点的丫头小脑袋,**的堡垒果然是从内部攻破的啊。

“不行,你不能这么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我要认真记住我的话,要不然我妈要是反对我们俩的话我可怎么活呀,坏蛋!”杨采薇晃了晃身体靠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赵虎臣的手不满道。

“放心吧,不是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能一路过关斩将地把我们家妮子拿下就一定能守好,你们家一共三口人你和你爹都同意了你妈当然也就好对付,而我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得一个让人生厌的地步,况且既然你妈愿意过来见我一面就说明还是有些话要对我说,是好是坏暂且不去想他,起码相比起直接反对这并不是一个坏的开始,是这个理不?”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的脑袋,笑道。

杨采薇闻言沉默一会,才点头。

“好了,早点休息。”赵虎臣面带微笑把杨采薇按下来躺在被窝里,为她掖了掖被角之后转身走到房门边,正要关灯离开,杨采薇却忽然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和你去私奔,你会带着我不?我不会赚钱,所以只能靠你,就算是我们穷困潦倒了,你也会牵着我的手上街乞讨吗?”杨采薇的小脸隐藏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在门口的赵虎臣,或许是因为躲在被窝里的缘故,语气有些含混。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会的。”赵虎臣想了想,点头道。

杨采薇把小脸从被窝里抬起来,冲着赵虎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微微一笑,赵虎臣关上灯,然后悄悄带上门出去。

房间陷入黑暗,把自己缩紧被窝的杨采薇换了一个姿势面朝窗口,喃喃道,果然会呢,既然这样,我就不计较你身上女人的香水味道了。

赵虎臣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躺在床上,原本因为酒意和疲惫的关系而很想休息的身体这个时候却又睡意全无,皱起眉头的他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握着胸前的玉圭。

一个让杨霆就算是在离婚之后也没有再娶其他女人的女人,一个几乎是和杨霆一起一步一步从最底层走向辉煌却在杨霆人生的巅峰选择离开的女人。这其中的门道肯定能够写成一部曲折离奇的故事,但赵虎臣并没有去探究那个不属于他的年代的故事,而如今,有一个问题很鲜明也很深刻地摆在他的眼前不容逃避,这个闭上眼睛再睁开之后就要和他见面的女人是杨采薇的母亲,这个必然不会简单到哪里去的女人对于他和杨采薇之间的态度其实并不用接触赵虎臣也大致能够猜测得出来,因为他看得出来杨采薇的笑容并不自然。

赵虎臣忽然想到了答应过要送胭脂去医院,再加上此时正睡在楼上那个女人,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第二天,一直都起得很早的赵虎臣破天荒地起床很晚,一直到九点才洗漱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出门就见穿戴整齐的杨采薇坐在客厅里。

赵虎臣看了看餐厅方向,餐桌上摆放着一份吴婶做的早餐,空无一人。

“爸去公司了,妈妈今天上午有个会议要开,所以八点的时候就出门了。她说希望能在晚上和你一起吃晚饭,是在外面。”杨采薇仿佛知道赵虎臣在找什么,眯起眼睛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道。

“开会?”赵虎臣惊讶道。

“嗯,嘻嘻,我没告诉你的是我妈可是当官的哦,不过不是在明珠而是在娘家,这一次之所以来明珠也是因为一次南方组织的关于干部廉政建设研讨会需要她到场。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她就要见你。”杨采薇看着坐在餐桌上吃早饭的赵虎臣道。

“在外面吃饭?是不是我单独去?”赵虎臣皱眉问道。

“怎么,怕了?”杨采薇从客厅走来,趴伏在赵虎臣的后背,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歪着脑袋望着赵虎臣的侧脸道。

“连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女儿我都给收伏了,那位传说中的丈母娘自然不在话下。”赵虎臣轻笑一声,捏了捏这丫头的小鼻子,咽下食物道,“待会我要出去一趟。”

“是什么事?我能一起去不?”杨采薇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道。

“行。”赵虎臣点点头,干脆道。

赵虎臣吃完饭,去车库依然开了那辆宝马X6出来,两人一行向赵虎臣记忆中陈太极所住的小区行去。

“要先去找个朋友,这个朋友你也认识,就是那天我们去城隍庙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男人,后来我和他有些交集,知道他有个女儿,不过他的女儿似乎生了比较严重的病,今天要送去医院,我这次过去是送她去的,那孩子很乖巧,你应该会喜欢的。”赵虎臣见杨采薇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便淡淡道。

“昨天你就是和他在一起么?”杨采薇眨了眨眼睛,重点却没有放在赵虎臣故意凸出的那孩子身上。

“小妮子你知道不知道其实你根本就藏不住心事,从一出门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想要问我什么,但迟迟不开口却总是不甘心地旁敲侧击的样子一定是觉得比较尴尬的问题吧?”赵虎臣微笑道,和一个脸蛋天使身材魔鬼声线**的女人在一起总是能让男人产生点旖旎的念头,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他的女朋友,那么这种念头就自然而然地有了变成实际行动的理由,赵虎臣伸出手握住了杨采薇的手放在档位器上,轻轻捏握把玩,见到杨采薇脸上浮现起一抹红晕他唇边的笑容便更加明显了。

“哼哼,不告诉你。”杨采薇嘟起嘴道,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被赵虎臣握住的手上,思维迟钝下来的她根本就懒得去释怀昨天晚上在赵虎臣身上留下香水味的女人到底是谁。

虽然中间还是不可避免地绕错了道,但在十点钟的时候赵虎臣还是将车开进了昨晚陈太极所在的小区,路过门口赵虎臣还是停下车在杨采薇疑惑的目光中进蛋糕房买了一块草莓蛋糕。

“你都没送过给我。”杨采薇瞥着赵虎臣手里晃荡的那块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吃味道。

“冤枉,这些日子我喂给杨大小姐的小笼包子都足够去明珠最大的养猪场做一个月的伙食了。”赵虎臣牵着杨采薇下车坏笑道。

原本还要嘀咕几声的杨采薇顿时很没底气地收声,一个劲地对赵虎臣翻白眼的她哼哼唧唧地跟在赵虎臣屁股后头上楼。

敲响陈太极的家门,很快陈太极就出现在门口。

在见到杨采薇的时候陈太极感觉有些意外,原本对眼前这个如果不是赵虎臣提起来都快忘记的落魄男人就感觉陌生的杨采薇有些拘谨地对他一笑,很主动地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杨采薇,我们见过面。”

第76章 漠河

第76章

漠河

陈太极点点头,没可刻意的热情也没有故作的冷淡,只是淡淡道地握了握杨采薇的手道:“我们见过,他的女朋友,我是陈太极。”

进了陈太极的家门,虽然早有准备但杨采薇还是惊讶于这个家庭的清贫,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用的东西,在这里能够看到的物件全都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例如饭桌,煤气灶,吃饭用的椅子,如果说真有一件非必需品那就是墙壁上那副第一眼就被杨采薇注意到的合影了。

赵虎臣没多少废话,陈太极也没几分寒暄,走进房间之后虽然内心压抑但却没有肤浅地表现出来分毫的杨采薇很快就被赵虎臣拉进了小房间,而杨采薇也得以第一次见到了在路上就被赵虎臣夸奖了几次叫陈胭脂的女孩。

乍一听这名字杨采薇便觉得名字不错,透着一股灵气。当时虽然还没见到那孩子到底如何但爱屋及乌,对赵虎臣夸奖的孩子也有几分期待。再加上一个并不俗气的名字让杨采薇对这还未见面的女孩就已经先多了两分好感。

真正一见面,杨采薇便觉得真是人如其名,这样透着乖巧和灵气的孩子若是叫翠花小红之类的糟践名字真是大煞风景,打心眼里喜欢的杨采薇也悄然明白了在楼梯口赵虎臣把那份蛋糕盒递到他手上的心意。

“叔叔。”胭脂见着赵虎臣便喊了一声,再瞧见赵虎臣背后的又一个陌生人,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少了几分昨夜的疲惫和苍白,多了几分其他孩子没有的灵气和柔弱。

“我叫杨采薇,是你叔叔的朋友,不过你可以叫我姐姐哦,听说胭脂喜欢吃蛋糕我就带了一个过来。”杨采薇主动道,对胭脂晃了晃手上漂亮的蛋糕盒一脸笑容。

一双眸子笑成弯月的她对小孩子的确很有亲和力,起码三言两语之后她就和胭脂建立起了最起码的信任。

两个男人退出小房间,临关门前陈太极看着女儿胭脂脸上极少露出来的笑容显得如释重负,关上门之后两人走到屋子外面的走廊上,陈太极掏出一包烟自己叼一根,这次没等赵虎臣开口,就主动抛给他一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胭脂还很小但她从小就懂自己跟普通的小朋友不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就很少见到笑容,她从来不会问为什么她没有妈妈也从来不会问为什么我们家里从来没有人来做客,虽然知道这对她的成长没有好处但我还是无可奈何,孩子太懂事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有时候我真的宁愿她调皮一点捣蛋一点,那样的话虽然操劳一点但总不会操心,不过今天我看到她脸上本就该属于她的笑容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杨小姐能够抽空多陪陪她。我不想苦了孩子。”对于陈太极这样的男人而言一次性说出这么多词语的句子本身就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而话语末梢带着的请求意味更是破天荒。

“好。”赵虎臣点点头,点燃了烟把打火机扔给陈太极,简单地回答。

接过赵虎臣的打火机,陈太极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没说出那两个字,低头点烟。

等到两个男人抽完一支烟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走的时候,走回房间里赵虎臣见陈太极抱起了胭脂这才发现原来这孩子根本就无法走路。

兴许是见到杨采薇和赵虎臣脸上的惊讶,陈太极淡淡一笑,平静道:“胭脂很小的时候就不能走路了,一直都是在床上或者在轮椅里的。”

胭脂闻言也朝两人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小手里还抓着杨采薇送她的小蛋糕。

没强颜欢笑也没有故作凄然,这表现得似乎并不在乎的孩子或许早就已经习惯了躺着或者坐着看这个世界的方式。

赵虎臣这才真正地发现这有些小胆怯的妮子原来坚强得连大人都自愧不如。

杨采薇摸了摸胭脂的脑袋,笑道:“胭脂真是好样的,比姐姐都厉害呢。”

“姐姐是叔叔的女朋友吗?”胭脂腼腆一笑,趴在爸爸肩膀上的她忽然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杨采薇看了赵虎臣一眼,幸福地笑着点点头。

“那姐姐以后可以经常来看胭脂吗?”胭脂又问。

杨采薇又点点头。

“谢谢姐姐。”胭脂脸上的笑容扩散开来,沁人心脾。

抱着胭脂下楼,上车,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去了饭店。

饭店的档次并不高,赵虎臣没画蛇添足地跑去五星级酒店也没穷酸到找路边饭摊的地步,因为胭脂在所以赵虎臣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挺干净的餐厅,点了五六个菜然后四个人便做了下来。

胭脂的双腿基本失去了功能,但却奇异地还有知觉,只是却只能被动地接受酸麻涨痛痒这样的感官却无法指挥自己的双腿,因而行动基本都靠着外力,很少用轮椅,大多数时候都是陈太极抱着她的,她也知道爸爸挣钱辛苦,而且每天回家都很累了,

所以很少要求出门去,久而久之这孩子略微自闭的性格也就无可厚非,因而陈太极才会觉得歉疚。

有了这样的前提,难得热热闹闹出来一次的胭脂显然很兴奋,赵虎臣专门为她点了一份儿童套餐,趁着上菜的功夫递给她一瓶果汁饮料,抱着饮料咬着吸管的她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酒菜很简单,一顿饭几个人也吃得很快,赵虎臣因为刚吃过早饭出来所以没怎么动筷,而杨采薇则打心眼里喜欢坚强可爱的胭脂,筷子里的菜大多数时候都进了胭脂的小碗里头,原本就有一份儿童套餐的丫头当然吃不完。

“爸爸也吃。”胭脂从自己的小碗里头夹出来一个鸡腿放在陈太极的碗里,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不但赵虎臣和杨采薇没想到就是陈太极这个做爹的也错愕了一把。

赵虎臣转头看了看在饭店里头其他坐在父母旁边做小皇帝小公主的孩子再看看无法站立却坚强无比的胭脂,这灵气盎然的孩子。

“真懂事。”赵虎臣道。

杨采薇点点头,身体轻轻依靠在赵虎臣身上,灵动的一双眸子望向赵虎臣,满含希冀和一抹羞涩。

赵虎臣能读懂那意思,以后我们也生一个和胭脂一样的孩子。

吃完饭,赵虎臣开着车和杨采薇一起把父女俩送到了全明珠最好的外科医院,而杨采薇也说她父亲认识几个解放军医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答应找机会求求人情为胭脂看一看,一来二去的胭脂便住进了解放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

陈太极忙前忙后地办好了挂号住院手续之后杨采薇也放下了电话,得到了明天就有位刚从京城回来的老前辈会过来一趟的答复。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的陈太极还是点头示谢。

胭脂住的是高级单人病房,杨采薇在房间里头和胭脂说这话而两个男人则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吞云吐雾。

“我知道你的意思。”陈太极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话来。

不等赵虎臣开口,他又说,“但不行,我不给人卖命。”

“我知道。”再装傻充愣就煞风景了,赵虎臣淡淡道。

“因为我的命已经卖出去了。”陈太极眯起眼睛,平静道。

赵虎臣眉毛骤拢,却没说话。

“不过我有个徒弟,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手上的功夫不错,心性品性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能死心塌地。我可以把他给你,随便你折腾,跟着你荣耀了也好还是死了也罢,就是你把他当条狗当个挡箭牌也只怪他的命不好。”陈太极转过头,看着赵虎臣,目光灼灼。

赵虎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淡淡道:“可以,他叫什么名字?”

“漠河。”陈太极隐藏在烟雾后面的眸子细微地眯起,轻轻道“其实我只是教了这孩子功夫而已,要不是看在这孩子那股子对什么都不低头的狠劲和傲气对我胃口就是悟性根骨再好我也懒得教他,不过我从来没有正式收他做徒弟。当然你可以放心的是在整个南方没几个能在拳头上跟他对抗的。燕京卧虎京城藏龙,只要不在这两个地方踏过了界其他的省份虽然猛人狠人也有但起码这小子能保自己一条命回来。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从小没爹没妈就和一个姐姐相依为命,捡过垃圾受过白眼,吃尽了人情冷暖,当然如果不是穷到了极点苦到了极点也吃不了我手上的苦头。”

赵虎臣点点头,将漠河这个很特别的名字记在脑中。

房间内,杨采薇坐在床边削苹果,胭脂就靠坐在床上,窗外温暖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投射进房间里面,正好将两人笼罩了起来,胭脂从侧面看着正安静削苹果的杨采薇,忽然用她还稍显得稚嫩的声线说:“杨姐姐,叔叔以后一定会很厉害很厉害的,但你要耐得住寂寞。”

杨采薇削苹果的手停了下来,惊讶地看了胭脂一眼,这可不是一般小孩子会说出口的话,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第77章 丈母娘见女婿

第77章

丈母娘见女婿

笑着摇摇头,杨采薇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用小刀切了一片苹果下来递给胭脂,望着小孩子咬着苹果便笑道:“甜不甜?”

胭脂用力地点点头。

一直到下午日落西山,赵虎臣和杨采薇答应了胭脂会经常来看她之后才离开。

回去的车上,杨采薇拄着下巴外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忽然想到了胭脂说的那句话,便道:“胭脂真是个不寻常的女孩呢。”

“我们也生一个。”赵虎臣笑道。

杨采薇皱了皱鼻子,哼哼道:“臭保镖竟然对本大小姐有非分之想,罪该万死!”

两人正说笑,杨采薇的手机响起一阵短暂悦耳的铃声,从包里摸出手机,杨采薇看了一眼短信眉头便皱起来,良久才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对赵虎臣道:“是我**,她让你晚上去一趟和平饭店,说了,就你一个。”

中国有两家和平饭店,京城一家,明珠一家。

寻常老百姓眼中看来,这两家同样名字同样豪华只是不同地点的和平饭店似乎只是比寻常的饭店豪华一些高档一些,然而一些知晓其中门道的老江湖才会清楚中国只有一家和平饭店,血统纯正的只有明珠这一家。

历史可以追溯到共和国建国之前四十年的和平饭店从一开始就是当时的国民政府和西方资本共同建造的一幢远东经济核心最豪华最高端的象征性国际饭店。

从马歇尔到鲁迅,从宋庆龄到宋美龄,从孙中山到蒋介石,从共和国第一任总理周到上一代领导人江,曾经下榻过这间饭店的名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曾笑言翻开那本和平饭店内记载的重要客人入住记录就几乎可以看到整个远东地区乃至于整个北半球的历史轨迹。

赵虎臣出现在这座饭店门口时恰好华灯初上,灯火辉煌的饭店其实单从外表看出了高大和古朴之外并没有太多的门道,然而高大这个词语在明珠的建筑中是最没有特点的一个特点,如果说这座矗立在我外滩的百年饭店从外表真的有什么出奇之处的话,那就是沧桑的外墙了。

哥特式建筑独有的高大加上了文艺复兴时期独树一帜的均衡型布局让这座饭店从老远瞧去便能够在周围无数光鲜亮丽的高大现代化大楼中被人瞩目,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赵虎臣没有无聊地专门去找几件不值钱的地摊货装穷酸,也没有很刻意地去买多金贵的衣服显示自己多金,穿着今天出门时的衣服,赵虎臣站在这座远东第一楼下。

按照杨采薇所说的,这一次见面应该是在饭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内。

一直到进了电梯赵虎臣始终都在考虑这个素未谋面但却是有几分关系的女人见了他之后会说些什么,将见面的地址挑选在这座人均消费超过四百美元足以对一般白领阶层说不的饭店最顶层的餐厅见面本身就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信号,虽然从来都是用笑脸面对杨采薇但赵虎臣没有幼稚到察觉不出来这位还没有见过面的丈母娘并没有传递给他一个善意的信息。

人均消费四百美元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月收入低于一万元的人基本上很难下定决心跨进和平饭店。

顶楼的旋转餐厅显然定位为高端消费,偌大的空间摆放着数十张间距很大的餐桌,而整个餐厅就处于一座缓缓旋转的透明玻璃体内,因而坐在这件餐厅里不但能够因为高度的关系而俯瞰大半个外滩每隔十几分钟你就能够发现自己的视线角度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在向服务生报出已经预定好的桌号之后那名年轻漂亮女孩引领着赵虎臣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而那里已经坐着一位女人。

这个女人和杨采薇有七分相像,因为保养良好的关系单凭外表上说和杨采薇在一起时给人更多的还是一种姐妹的感觉而非母女,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将这两个女人混淆的,因为她们的差别太大了,并不是外貌的差别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差异。

如果说杨采薇属于那种让人耳目一新继而倩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人的心头难以驱散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女人留给人们的并不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遐思而是弱者对强者的畏惧。

很少能有女人可以把强势这两个字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的,赵虎臣接触过最类似的无非是苏媚娘,然而相比起眼前这个女人纯粹得如同蒸馏水一样容不得半点杂质的强势苏媚娘那始终掺点阴柔和媚态的强势多少显得更容易让人接受。

一般的男人在这个女人面前的确强大不起来。

赵虎臣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赵虎臣。

片刻之后,端起了桌前的杯子,浅浅地喝一口,女人开口道:“你就是赵虎臣吧,坐下吧。”

赵虎臣点点头,坐在女人对面。从杨采薇的口中得知她的母亲在和杨霆离异之后便从政了,而且根据到明珠来参加的会议特殊性来看似乎和纪委以及反贪局这种敏感部门有些关系。做这种工作的女人时间一久也的确很难温和得起来。

女人示意服务生把点单递给赵虎臣,自己则转头望向窗外一江的灿烂,似乎兴趣没放在手中的咖啡和对面的赵虎臣身上。

“一杯清水。”赵虎臣合上点单递给服务生,微笑道。

小说中出现的服务生鄙夷神色没有出现,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依旧对赵虎臣报以最完美的职业化笑容,服务生清脆好听的声音道:“好的,请您稍等。”

服务生离开之后赵虎臣便转过头,略显得放肆地打量眼前并没有用正眼看他的女人。

到了这个年纪的女人大抵处于两个极端,大多数的泯然众矣便是男人口中传统的黄脸婆,她们喜欢斤斤计较喜欢花费越来越多的钱在挽留逝去的青春上,看透了所谓爱情所谓婚姻的她们大多数时候都麻木于世故,能够和一些寻常的男人开一些小女生听见便面红耳赤的带颜色玩笑也能够面不改色地面对着镜子数着时间在脸上留下来日益严重的痕迹。

还有那么一部分通常站在各自领域高峰的女人,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和世故的打磨而失去那份女人的灵气,相反她们的韵味就如同陈年的花雕越陈越香,这种无论是打扮还是谈吐都能够折服异性同性的女人似乎是这个时代所谓半边天的代表性人物。

赵虎臣眼前的杨采薇的母亲,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属于后者的那种女人,而且还是佼佼者。

气势这两个字,说起来玄妙,但赵虎臣懂,小说中所谓绝霸天下虎躯一震天下伏首的王者之气肯定是扯淡,但无论是城市里光鲜亮丽的男人和女人还是山林里天天茹毛饮血的畜牲都有这个门道,例如盘踞一方为王的东北虎和豺狗之间的差距就绝对不仅仅是体型上的差距,用赵老骥的话来说,卑躬屈膝的豺狗就是涨大了十倍在东北虎面前也是一副阿谀谄媚的奴才样。

“有没有猜出来为什么我今天会把你叫到这里来?”女人转过头,恰好碰上了赵虎臣并不避讳的目光,微微一笑的她肯定不会产生所谓的恼怒情绪,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无论是阅历还是见识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毕竟是跟刚出学校的青涩女生不同,更何况是跟着杨霆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到巅峰然后从政数年还爬到一个并不低位置的她。

“猜过,也有些自己的想法,但不敢肯定。”赵虎臣微笑道,恰逢服务生拖着托盘将清水送上来,别以为在这种地方点清水就不要钱,实际上是直接空运雪山泉水的这一杯清水足够一家三口在外面普通的饭馆里吃一顿。

端着一杯清澈见底的水,轻轻抿了一口。赵虎臣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从农村出来几个月的孩子,反倒像是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富家子弟。

“说说看。”女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没必要刻意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实际上这个女人即使在板着脸的时候你也感受不到多少源自于她的不满,但与此相对应的是就算是她在对你笑,你也不能从中琢磨出几分善意来,所谓城府,便是如此。

“大抵是反对我和采薇在一起吧。”赵虎臣轻轻将清水放在桌上,平静道。

女人不置可否,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淡淡道:“你给我一个让我同意的理由?我经历过的苦楚,没必要再让我的女儿重蹈覆辙。”虽然没有对赵虎臣的猜测明确表态是或者不是,但这句话里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不是杨霆,采薇也不是你。”看着眼前不温不火仿佛给淬炼了百年的女人,赵虎臣就忽然想起了那个和师父一起埋没在赵家村的师娘来,那股发自内心和韩书画极为神似的温婉纯粹得的确可以和眼前这女人的强势相比,在赵虎臣眼中同样的优秀却是两个极端。

第78章 最纯Espresso

第78章

最纯Espresso

“你身上的衣服,你开的车,你穿的鞋,你吃的东西,都是杨家的吧。”女人并不意外赵虎臣的回答,实际上到了她这个地步想要为什么事情而动容实在太难太难,就算是有几分讶异她也会放在心里,肯定不会摆在脸上。

这句话刻薄不刻薄?当然刻薄。

换个男人,兴许这一句话就可以让他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翻脸了。

“是。”赵虎臣点点头,说尴尬肯定有但还没到翻脸的地步,极有装傻充愣嫌疑的这厮犹豫一会,又补充道:“其实我的女人也是杨家的。”

女人眉头微微骤拢,瞟了赵虎臣一眼又继续低头喝咖啡。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赵虎臣摇摇头,苦笑道。

“但似乎除了让我主动离开之后你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让采薇重新回到你预定的生活轨迹吧。”赵虎臣又说了一句,身体微微前倾,察觉到女人原本有松开迹象的眉头又骤拢,便坐正了身体,端起清水喝了一口。

“说白了,我已经给采薇物色了一个男朋友,无论是哪一方面他们都很合适,而且原本就认识关系也不差,但因为考虑到这件事情对采薇有所反弹我始终都没有告诉她,没想到你出现的这么快,但无论是采薇的外公外婆方面还是对方家庭都希望看到两人结合,你的存在是个变数。”女人端起雪白的瓷杯微微晃动,道。

“是蒋仕逸?”赵虎臣问。

“那是蒋家想要攀高枝。”女人淡淡一笑,既然这年轻人有心要试探她也不妨透一点底出来给他知道。

赵虎臣闻言点点头,果然沉默下来,从这一句话就能瞧出这女人所在的位面比蒋家要高起码一个层次。

“坦白和你说吧,我不是看不起穷人,否则以前我就不会看上穷困潦倒的采薇她爸,但也恰恰是因为有了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己的爱情的经历我才知道这条路走的有多辛苦,所幸,采薇她爸没有辜负我,他的努力他的拼命我都看在眼中,但这份婚姻最终还是走向了破灭,跟感情无关,纯粹是生活选择的必然结果。我研究过你的材料,说实话就你到了明珠以来这几个月做的事情我随便打个电话就能把你扔监狱里面最少二十年别想出来,没有恐吓你的意思,这是实话。我现在能做到的事情肯定也有其他人可以做到,而你要向上爬肯定要触及到这些人其中一些的利益。”女人低下头,端起瓷杯,嘴唇触碰到了咖啡却发现已经微凉,于是便放下了瓷杯。

“我懂。”赵虎臣点点头,道。

“懂就好。懂得审时度势是一种能力,我就怕你是一个和采薇她爸当年一样的愣头青不管不顾全凭一口意气做事,那样对你对我对采薇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话说回来,现在摆在采薇面前的就是两条路,一条是重蹈当年我的覆辙,我养大了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她的脾性,只要是她坚持的,只要你能对她点头她完全可以做出为了你不要我这个妈不要杨霆那个爸的事情来,这股倔脾气完全传承自我。”说到这里,女人的嘴角悄悄爬起一抹温情,少了几分面对赵虎臣时的锋芒这个女人此时才稍显出几分女人该有的圆润和温柔。

“但这条路必定是崎岖的,我承认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有杨霆在你最起码能够少奋斗四十年,这似乎是一条通向成功的最佳捷径。可是这一辈子没根基没底蕴全凭一个在明珠称王走出江浙就没几分影响力的杨霆支撑你能爬到一个什么样的位面?杨霆在寻常人的眼中兴许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但我今天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一直到今天,我的娘家也未曾把他放在眼里,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始终都带着文人傲气的男人数十年未曾踏足过我娘家一步的道理所在。我清楚个中的滋味,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再被人白眼。我相信爱情源自于直觉而且它也必然是遵从于自己感觉的,与金钱和道德无关,但如果维系精神的物质崩坏爱情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第二条路,是让采薇按照我安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和那个打心眼里喜欢她的男人结婚生子,你说是家族联姻也好政治婚姻也罢,总而言之无论如何这种结局的采薇都会比跟着你过幸福的多,我知道这样的话她会恨我,但恨我十年二十年都不要紧,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我是真的为她好。”女人放下瓷杯之后便不再去碰,语气听不出喜怒都的她并没有透露出太多可以琢磨的信息给赵虎臣玩味。

“其实过来的时候,她就和我在一起,原本她打算执意要跟我一起过来,但我没让,于是她就回去了,下车之前你知道她和我说了一句什么吗?”赵虎臣微微一笑,想到了那个有时候傻的让人心疼的妮子笑容便真实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语气轻柔。

望着赵虎臣的笑容,女人便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这笑容曾经是多么额相似,只是现在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那个人为她所绽放的这样笑容了,如今再看见了却是另一个年轻的男人对自己女儿的笑,前程往事如同走马观花,挥散心中的念想,女人也清楚了采薇和这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比她想象的更坚固。

“她说如果我和你谈崩了,那她马上就收拾衣服和我一起去我走出来的农村里过一辈子。”赵虎臣没指望女人会回答,学着女人之前的样子,低下头来晃了晃杯中的清水,然后看着它慢慢地恢复平静。

女人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悦。

她信,她的确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对赵虎臣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也相信只要赵虎臣下定决心那么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他去农村里绝对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你今天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认清现实趁早离开,兴许还能落得一个其实是真心为采薇着想的好名声。但是,请恕我不能答应。”赵虎臣微笑道。

“我答应过她的,永远不会放手。她也答应过我的,就要算是我不要她了,她也会赖着在我家里捧着小碗让我养她一辈子。”赵虎臣轻轻道。

女人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喝的咖啡。是Espresso,最早只是出现在意大利一家小作坊咖啡馆里的它拥有极其浓郁的纯正咖啡原味,绝大多数人第一次喝它的时候接受不了它的苦味,而其实真正懂它的人只会觉得它太淡,因为再苦也只是苦在嘴里,嘴里苦过之后的甘甜却渗不进苦涩的心里。”赵虎臣微微一笑,望着女人面前没有再碰的瓷杯,笑容轻缓。

女人讶异地看了赵虎臣一眼,点点头,道:“不错,我喝的是它。”

“是因为苦惯了,再喝其他就没有味道的缘故才选择的它吧。或许味蕾不一定愿意接受,但心里总下意识地认为这就是你想要的味道,更重要地是想要让自己铭记住一些虽然从未说出口但却是是自己不想忘记的回忆,对吗?”赵虎臣缓缓喝尽了杯中的清水,道。

女人深深地看了赵虎臣一眼,良久,转过头去看着灯光灿烂的外滩,轻轻说出一句话:“你可以走了。还有,我不希望采薇知道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

点点头,矜持地起身,赵虎臣转身离开。

赵虎臣离开良久,一直都坐在窗边没有动弹的女人缓缓摸出一款精致的手机,发出一条短信之后起身结账离开。

回到家里,自从赵虎臣走后就坐立不安的杨采薇扔开抱枕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拉着赵虎臣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发现自己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有些犹豫又有些忐忑地问:“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了聊家常。”赵虎臣微笑道。

“我才不信。”杨采薇咕哝道,拉着赵虎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拉着赵虎臣的手,把脑袋靠在赵虎臣肩膀上,低声道:“如果我妈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自从我妈嫁给我爸之后外公外婆他们就很少和妈妈联系了,开始几年过年的时候还有去拜访,虽然每次都是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去,每一次去外婆家里,家里很多很多的阿姨姨父什么的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和妈妈好脸色。以前小的时候我不懂,后来长大了我就明白了,

其实妈妈过的也很苦,所以就算是她和爸爸离婚了,留下我跟爸爸在明珠一个人离开我也不怪她,最起码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好。”

赵虎臣抱着这妮子,听着她说从来都不会对别人说起的心底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穷人家有穷人家的难处,富人家当然也有富人家的苦楚,命运在这一点上到是极为公平的。

第79章 一品茶,惊蛰一曲

第79章

一品茶,惊蛰一曲

“世上极少有不真心为自己子女好的父母,你的妈**确实反对我们在一起。但就像是你自己所说的,我也不怪她,如果站在她的立场上我也会反对,甚至反对得更加激烈,无论如何她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转圜的空间。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所有曾经给过你白眼曾经不信仍过我们的家人面前,牵起你的手把你带进我的家门,我会让所有人都祝福我们。”赵虎臣半蹲在沙发前,捧起了杨采薇的双手,笑容温润而坚定。

杨采薇凝望着眼前这张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其实并不久却深刻到足以烙印进灵魂里带进轮回的脸庞,伸出手顺着那张脸庞的轮廓缓缓抚动,最后重重地点点头,前倾过身体狠狠地抱紧了赵虎臣的脖子。

明珠,常青藤。

这家明珠著名的茶室门口缓缓停下一辆奔驰,从奔驰上下来一个男人,面容清俊,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却恰恰处于一个男人最具魅力的时刻,这个西装散开没有打领带的男人有一个明珠人如雷贯耳的名字,杨霆。

也有人叫他杨大老虎。

杨霆走进常青藤,经理早就战战兢兢地恭候多时,弯腰低头伸出手示意方向,杨霆点点头,走向二楼内间一间房门紧闭的包厢。

推开房门,一个女人正坐在茶室内,并不大的茶室中还有两个年轻女服务员,一人身穿白底蓝纹旗袍,正盘坐在一架古筝旁,令一女人则低眉顺眼地坐在茶具后面一丝不苟地泡茶。

听见了开门的声响,坐着品茶的女人却没有回头,她正是刚和赵虎臣道别的女人,杨采薇的母亲,也就是杨霆的结发妻子。

杨霆坐在女人对面,刚一坐下,身后穿着白底蓝纹花团锦簇旗袍的气质女孩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指便拨弄起了琴弦。

一声如惊雷。

杨霆一听这曲子便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惊蛰》。是对面这女人很最喜欢听的古筝曲子,只是却极少人能弹出那股惊如炸雷迅疾如奔雷的气势来。

见杨霆落座,正泡茶的服务员恭恭敬敬地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出来,放在杨霆面前。

二声如奔雷。

杨霆清晰地看见桌面上自己眼前的茶杯中荡开一圈涟漪,对身后那气质美女的古筝境界也有了几分了解,能将一曲《惊蛰》弹到这个地步的的确该有几分功底,无怪乎在以前她就喜欢来常青藤喝茶。

两声惊蛰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急如骤雨浩浩荡荡的磅礴和大气,隔音性能良好的包厢内纯正的古筝琴声在音壁之间传递回荡构筑成一场荡气回肠的听觉盛宴,一段接着一段,一段强过一段,令人的精气神随着音乐冲向一个顶峰还未来得及回味和缓和的时候紧接着又是一个更高的巅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坐永远都没有制高点的云霄飞车,那种短暂的失重感觉在心里和肉体之间,在虚幻跟现实之间造成一种强大的逆差,而恰恰这种完全凭借琴者功底来表达的逆差给听琴的人最大的享受。

这首曲子名副其实,《惊蛰》,凶猛而短暂。

琴声戛然而止,如夏花一瞬,短暂却足以刻骨铭心。

原本闭着眼睛的杨霆也睁开了双眼。

身后那穿着旗袍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抱着琴走到两人面前弯腰行礼,杨霆进门时还气质娴定的她此时满身香汗淋漓面色苍白,抱着古筝的雪白手臂也微微颤抖。

“告诉经理,我很满意。”杨霆道。

那女子闻言不悲不喜地道谢,而后便退门而出。

一首《惊蛰》之后,杨霆才端起眼前的茶缓缓喝一口,茶香沁入心脾,缓缓含下之后杨霆才赞道:“正宗的雨前狮峰龙井。”

刚经历过一番跌宕,再喝一口这暖人心肺的龙进,这味道自然也就入味三分。

“这是今年的新茶,知道你喜欢就特意带来的,这常青藤到也有狮峰的雨前茶,但却是陈年的,茶叶一陈味道自然也就差了许多。”女人喝过一口眼前的龙井之后便没再喝,只是望着对面的杨霆淡淡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你最懂我。”杨霆摇摇头,笑道。

女人闻言神情依然平静,伸出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却没有去喝茶,只是把玩着精致的茶杯。

两人从一开始便有些沉默的见面并没有显得剑拔弩张,实际上就算是在正式离婚之前的冷战时期两人之间都没有过半点硝烟,在离了婚之后他们甚至还一起吃了一顿午饭。这一次阔别许久的见面非但没有因为破碎的婚姻而产生争执甚至从听古筝时的沉默中能够清晰地看出来两人之间的默契。

“和虎臣见过面了?”杨霆问。

女人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杨霆忽然很想知道那个被自己看重的小子跟注定不会对其有好感的自己前妻会有怎么样的一席谈话,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雍容和强势依旧存在但相濡以沫了数十年的杨霆能瞧得出来在提到赵虎臣时她产生的些许反映。

“还好,产生了预料之中的反弹,其实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反映我都不奇怪,能被你继以这么大的信任本身就是很不同寻常的事情,所以我从一开始也没有把他当普通人来看待,这一点上他没有让我失望。无论品行几何,单单是不平庸这三个字就是对得起采薇的眼光。”女人微微一笑,对于赵虎臣最深刻的印象竟然还是临走前他说的关于咖啡的那段话,见过再多人经过再多事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番话的确堪称直至佛心。

“采薇是你的女儿,同时也是我的女儿,我不插手你为她安排的人生但我也有资格为她准备另一条道路,她要做的就是从你和我的两条路中间选择一条。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不插手虎臣的事情,

特别是在采薇已经选择了他之后。”杨霆字字斟酌,此时眉头紧骤的他少了几分人前挥遒的豪气多了几分审慎和慎重。

“采薇是我仅有的底线,在此之上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按照原则去做,但一旦触及到了采薇就没有规则可言,我不容许任何人包括她自己一时鲁莽的选择而耽误了她的一辈子。说实话,如果不是采薇这丫头已经对赵虎臣情根深种我早就把他丢进监狱里去了。他在明珠短短几个月随便拎出一件事情就足够他进去。”女人放下了茶杯,淡淡道。

“和当年一样,你还是不会妥协了。”杨霆平静道。

女人没说话。

包厢内一时间沉默下来,只剩下泡茶的女人将茶水倒入杯中的声响。

“我可以退一步。但你不能对两个孩子逼得太紧。”良久之后,杨霆终于放下姿态,正如遗忘的二十年相处的日子一样,从来都是他先退步。

“好。”女人撇了杨霆一眼,习惯了掌握主动的她何尝不是因为这股没几个男人承受得了的强势而导致的婚姻破裂,心中那块只有杨霆和女儿才能触到的柔软也悄悄生出了恻隐,淡淡地回应一声,女人不再执意争锋。

“听说明珠在召开一场南方数个大省份的由纪委和反贪局组成的联合研讨会,你来明珠也和这次研讨会有些关系吧?”沉默了一会之后杨霆才主动开口,只是撇开了之前那个话题。

女人点点头,淡淡道:“的确是因为这个而来的,中央纪委有几名钦差下来了,带了一份有关加强干部廉政建设的指导文件下来,虽然只是若干意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中央对沿海几个发达城市开刀的预兆,这一天迟早要来,就像是清理永远都除不干净的蛀虫,有些手捞过了界的不懂规矩的自然要剔除掉。”

杨霆闻言便沉思起来,这个对普通人而言并不足奇的信息在他耳中听来就有了许多值得玩味的信息,他这样的男人从出道开始一直到现在当然是有着无数见不得光的东西的,而这些见不得光只能处于黑暗中的利益链需要白道的保护,这个年头个人武力的强大最多只能让你做一个牛叉一点的保镖或者保安,真正手眼通天的人之所以能让其他人仰望就是因为他们的手中掌握着无数的利益网络,这些利益网络由无数在各个部门各个行业中的人组成,能和杨霆搭上线的白道上最少也是市委常委级别的人。

对于当官的人来说,纪委和反贪局永远都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这样一个由中央纪委牵头预示着许多信息的研讨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在明珠召开,的确值得他深思和玩味。

“这一次行动的重点就针对在两广地区,再和你透露一句,今年第一个落马的省部级高官,中央大部一把手被纪委带走跟这件事情有直接关联,所以明珠和江浙地区并不在重点观察区域内。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在宦门深似海的京城都掀起了一定的风浪,这颗大树倒下去了必定要有一批依靠大树生存的猢狲要遭殃,你最好收敛一点。”女人望着面前的一杯清茶平静道,实际上她并不喜欢喝茶,但无论是小时候因为严苛的家庭教育还是长大跟了杨霆之后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女人一手泡茶的功夫几乎炉火纯青,只是自从离婚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那套熟悉茶具的她在瞧见杨霆喝着另外一个女人泡的茶时多少有几分感慨。

第80章 搬离紫园

第80章

搬离紫园

杨霆点点头。对女人这份善意的提醒有自然是有几分感激的,但面对这个女人他兴许就是这一辈子都说不出一个谢字来,他也懂女人不会喜欢听这个字,就算是离婚了能帮衬的地方这个女人还是会不保留地提醒,而如果这个女人只要开口他杨霆肯定能赴汤蹈火一样,这种事情不需要说出口,几十年培养下来的默契便体现在这上头。

一盏茶尽,这一次并不温馨的短暂聚会也眼看到了尽头。

“过段日子夏家的人会来明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见采薇一面,赵虎臣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无所谓,重要的是希望你能够做好采薇的工作让她能够答应跟对方见一面,并不代表什么意义只是单纯的彼此见面而已,我虽然并不喜欢赵虎臣但也清楚关乎采薇的终生幸福,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夏家的孩子我也不会强求,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同意了赵虎臣的存在。”女人望着杨霆道。

杨霆眉头骤拢,良久才点头道:“随你。”说完,便起身离开。

女人眉毛微微上扬,低下头来握着已经冰凉的茶杯,良久良久才幽幽叹出一口气。

杨霆回到家却没有见到赵虎臣,来到女儿的房间却见到这丫头面红耳赤地挡在门口语无伦次地问他什么事情,在这方面堪称老油条的杨霆大致也清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女儿的房间里了,看着女儿脸颊绯红衣衫不整的样子也清楚恐怕是自己打扰了这对鸳鸯。

“自己整理一下衣服和虎臣一起出来,到我书房。”杨霆皱眉道。

被父亲摆了脸色的杨采薇转头关上门一脸小猫发怒的神色就要找始作俑者发作。

“我可是无辜的。”赵虎臣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杨采薇没好气地白了这个意志不坚定立场更加不坚定的家伙一眼,瞧见他脖子上自己种下的草莓,身上被这个混蛋玩弄的余韵还没有完全褪去,俏脸上的绯红更胜,这妮子跑去半骑在赵虎臣身上咬牙道:“都是你!让我糗大了!”

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的屁股,笑道:“反正你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先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我们去书房,否则让他老人家等久了恐怕又是一顿臭骂。”

几分钟之后赵虎臣带着杨采薇进了书房,刚被杨霆捉奸在床的杨采薇低着脑袋根本不敢看杨霆的脸色,只是一个劲地躲在赵虎臣背后当一只鸵鸟。

杨霆正站在窗头摆弄着他那盆从不外露于人的大唐凤羽,背对着两人,一直等到两人进门带上了书房的门也没开口说什么。

“这两天,虎臣在外面找个屋子搬出去吧。”杨霆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而这一句话,就让杨采薇蹦了起来。

“爸你什么意思!?”杨采薇脸上刚退下去的潮红因为激动而重新布满脸颊,死死地咬着嘴唇的她琢磨不清原本支持她和赵虎臣在一起的父亲到底为什么会忽然说这句话。

相比杨采薇的激动赵虎臣则平静了许多,微笑拉着杨采薇的手让她重新坐下来,转头对杨霆道:“可以,我明天就会搬走。”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杨采薇一听赵虎臣这话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虎臣,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雾气。

“傻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干什么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赵虎臣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心里清楚杨霆极有可能和杨采薇的母亲见过面的赵虎臣到也不奇怪杨霆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杨霆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女儿和赵虎臣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解释,“采薇,我刚和你妈见过面回来,先不要问是不是我改变了立场,我问你,你妈究竟疼不疼你?”

杨采薇撅着嘴,本不想回答的她见到赵虎臣眼中的神色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就听我的话,让虎臣搬出去,还有,你不准也说搬出去这种话,你必须住在这个家里。好了,你先出去,我还有点话要单独对虎臣说。”杨霆不容置疑道。

杨采薇没听杨霆的话,只是睁大了一双眸子看着赵虎臣。

她怕赵虎臣被欺负。

“听你爸爸的话。”赵虎臣揉了揉这心思细腻丫头的脑袋,微笑道。

杨采薇这才起身一步一步地挪离书房。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杨霆叹息一声,虽然感慨女儿终究是长大了要跟着别人跑掉,但对赵虎臣的懂事也有几分欣慰。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之后,书房内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

杨霆眯起眼睛看着赵虎臣,走到书桌前身体靠着书桌站定,双手摸进衣兜的他正找烟,赵虎臣已经递了一根利群过来。

玩味地看着手中的利群烟,杨霆叼在嘴里点火,喷出一口烟雾之后笑了一声,“十多年没碰利群都快忘了这味道了。”

“这烟合我。”赵虎臣自己也点了一根,淡淡道。

杨霆点点头,视线藏在袅绕的烟雾背后让人看不真切,却的确隐藏着一些不为人所道的心思。

“有没有怪我做出的决定?”杨霆问。

“没有,真没有。”赵虎臣摇摇头,平静道,抬起头看了杨霆一眼,“是和采薇的妈妈见过面之后才有的决定吧?”

“是。虽然她在明珠的时间不长,但正因为是这样她临走之前总是要收敛一点的,让你搬出去也是出于这样考虑的,采薇不懂事,但你要懂得考虑。或许算是一种妥协,同样这段时间内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你步步紧逼了。”杨霆点点头随意道,他并不奢求自己的一番苦心都能被女儿所理解,即便是对赵虎臣说这番话也只是希望这个被自己所看好下了重注的年轻人心里不要存疙瘩,赵虎臣聪明是聪明,但聪明人更容易被聪明误,杨霆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赵虎臣点点头。

“行了,你出去吧,今天多陪陪采薇,那丫头现在估计是懒得见到我,你走之后起码十天半个月不会和我说话了。”杨霆苦笑道。

赵虎臣莞尔一笑,随即站起身来。

“等等。”杨霆忽然叫住了赵虎臣,“无论如何,我都是支持你们的,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想起了刚才使小性子出去的女儿,杨霆的目光中透着罕见的慈祥。

“我明白。”赵虎臣微笑道。

走到门口,赵虎臣身后又传来杨霆的声音,“但是绝对不准你们上床!起码在采薇他**承认你之前。”

赵虎臣苦笑着离开书房顺手带上了门。

刚出了杨霆的书房就被采薇一把抓住拉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赵虎臣进门一看,竟然发现那张粉红色的床上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行礼,而那满满当当的衣柜正大开着,几件衣服甚至已经被叠好了放在行李箱中。

“你干什么?”赵虎臣错愕道。

“私奔。”杨采薇头也不抬地回答,顺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柜,说:“你帮我把衣服放进去,我收拾其他的东西。”

“你就不怕你爹打断我的腿?”赵虎臣按住了忙活个不停的杨采薇,再强大的神经面对着几个超大行李箱也感觉有些应付不来,特别是眼前这丫头脸上的认真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他要先打断我的腿!”杨采薇一挺胸脯,竟也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风范。

赵虎臣哭笑不得地把这妮子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道:“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策略,就像是现在你爹就在不远的书房里但你能确保出门的时候这么大包小包的不把他老人家给惊动出来?就算是万幸咱们两扛着这些包裹出了门,你爹养在暗处的那些人手恐怕会把我们每一分每一秒的行踪一份不漏地汇报给你爹知道,我们打个赌,无论是飞机轮船火车各种交通方式出了紫园的大门半个小时内一定就能见到你爹老神在在地等着我们,信不?”

杨采薇丧气地把手上的衣服扔了下来,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乖乖在这里住下来。”赵虎臣捋顺了杨采薇额前凌乱的发梢,微笑道。

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愿意什么都抛弃掉跟着他私奔说是不感动肯定不现实,不要以为富家的子女因为从小拥有足够挥霍的金钱就是那种不知道离开这种家庭环境之后会是怎么样穷苦困顿窘境的傻孩子,赵虎臣清楚杨采薇肯定琢磨透了跟他离开这个家庭以后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但这丫头还是不管不顾没心没肺地扔下爹妈要跟着他跑,也正因此这份感动才来的更强烈。

杨采薇再怎么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地听从赵虎臣的话把私奔的念头给压了下来,一直缠着赵虎臣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才放他离开,坐在自己的床上,杨采薇看着赵虎臣带上门离开,脸上灿烂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地褪色不见。

找到自己的手机,跑去打开了窗户坐在床头见到一地的月华倾泄进房间,关掉了灯以后杨采薇就着手机莹莹的屏幕拨出一串号码。

第81章 漠河

第81章

漠河

正在酒店刚洗完澡的女人穿着一身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响传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号码,女人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温馨的笑容,接通之后放在耳边。

“薇薇找妈妈有什么事情吗?”女人走到床边,一边整理着明天出席会议要用到的衣服一边对手机说道。

女人整理衣服的手缓缓停了下来,站在床边静静地听手机中的声音说完,沉默一会才淡淡道:“薇薇你就是以这种口气和妈妈说话的吗?”

“虽然妈妈并不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是很多时候感情跟婚姻是要分开来看待的,妈妈由始至终都希望薇薇能够得到一生平安富足的生活,妈妈和爸爸再有能力也只能保证薇薇的在物质上的无忧无愁但感情上却只能由薇薇自己来把握,但你还小,很多时候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活,爱情并不等同于婚姻,更加不能当作饭来吃,或许他是你所喜欢的人但他却未必可以给你一份平安富足的生活,无论如何,爱情始终都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妈**意思你能明白吗?”女人坐在床边,神色罕见地有些疲惫,一天下来接触了赵虎臣和杨霆之后已经让原本胸有成竹的她感觉到不确定的方向缺失感,而现在女儿比想象中更加激烈的反抗更让她感觉一阵心神疲惫,她可以不在乎杨霆的不满但却不能不考虑女儿的感受。

“妈妈和爸爸不同,而且就算是妈妈也能够抛弃了原有的富足生活而选择跟当时你一无所有的爸爸在一起但后来事实已经证明这种爱情维系的时间并不长久,否则妈妈和爸爸就不会离婚而且这种婚姻的过程原本就是一种苦难的折磨,我并不希望我的女儿重蹈我的覆辙。”女人淡淡道。

电话的那一头似乎说了些什么,女人的眉头深深骤拢,但最后还是用一种平和的口吻道:“好,你也休息吧。”

挂了电话,手中握着那款精致的诺基亚手工尊贵版手机,脸色并不太好看的女人走到房间的酒厨内,开了一瓶价格四位数的洋酒一直喝下小半瓶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赵虎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礼就打算要搬家。

其实可以搬的东西真的不多,几件差不多都是杨采薇给置办的衣服,还有两套从赵家村里带来不太可能再穿上但却始终舍不得丢掉的衣服,还有那几本师父临走前送给他的古书,更多的还是足足能装满两大箱子将近一百多本的五花八门的书籍,这些书就是这几个月来他的收获和成果,几乎每一本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各行各业的一些书籍,分门别类什么都有涉猎,从金融到裁缝,从奢侈品到草根文化。

活到老学到老,这是师父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这些书他未必都看全了,但是迟早都要啃掉的,类似于资本论,国富论这种东西就算是再乏味每天也要读那么一两页。

杨霆没出现,早早地就出门去了。

吴婶忙前忙后地帮忙收拾着东西,是心里话她打心眼里舍不得这跟她一样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搬出这别墅,虽然和赵虎臣接触的时间跟次数并不大但她很喜欢这有时候会在饭后帮忙洗碗的孩子,和她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却比她儿子要懂事太多。

“我知道我爸在汤臣一品有房子,要不我和他说让他把那房子给你?”站在门口期期艾艾的杨采薇见事不可为赵虎臣的搬走是注定的事情于是就千方百计地为自己男人讨好处。

赵虎臣正要说话之前听到电话铃声去了外面的吴婶就走进来对赵虎臣道:“门口有一个叫漠河的少年说是要找你,保卫处问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赵虎臣听到这个名字便皱起眉头,等吴婶说完之后就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道:“是有,我过去一趟吧。”

和采薇道过别,赵虎臣开车到紫园入口。

紫园门口蹲着一个男人,因为是上午八九点钟的缘故恰好是紫园里人出行的高峰期,这穿着不起眼打扮不起眼的年轻男人就蹲在门口吞云吐雾,从他的衣着上就能瞧得出来这厮抽的烟也不会是什么好货。

和这个男人的闲散形成鲜明的对比,紫园的门口,保卫处四五个人都站在他的身后,其中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捂着手满脸都是冷汗,从周围同伴的眼神能看得出来这些保安对蹲在门口这男人的警惕。

“丫真狠。”捂着手臂的那保安疼得龇牙咧嘴,实际上从部队退役之后直接进了紫园做保安的他既然能够拿这份整个明珠兴许整个南方都是月薪最高的保安工作当然有两把刷子,在之前瞧见这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在资源门口瞎转悠之后走上去盘问却差点没给拧断手。

虽然是真的疼,但他也算是一条东北出来的好汉,没仗着自己人多欺负那年轻男人一个也没喊疼骂娘,到还真老老实实地根据这男人报出来的地址去征询,得到的结果却是确有其人。

这消息一传过来,原本因为同事受了伤就摩拳擦掌的保安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虽然有句话是紫园走出去的保安都能在明珠仰着鼻孔做人但毕竟住在这紫园里头的都是他们主子,他们谁都惹不起。

赵虎臣来到资源门口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年轻男人蹲在门口吞云吐雾而四五个保安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指指点点的诡异一幕。

从车上下来,赵虎臣走到那年轻男人面前,道:“漠河?”

听到赵虎臣的声音,蹲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赵虎臣得以见到这男人的全貌。

说实话,长得是真没有传说中一代青年俊彦该有的厉害烘烘的气势,不过长相到很是英俊,无论是五官的搭配还是脸型这叫漠河的年轻男人都有着去做鸭的潜力。

“是我,你就是老师说的那个人?”漠河从地上站起来,虽然穿着一身并不值钱的衣服但一米八的身高加上并不赢弱的身子骨和一张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充满阳光帅气的脸这厮光凭卖相的确比赵虎臣更有市场。

赵虎臣点点头,心里琢磨着陈太极之前跟他说的那番广告推销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老师说了让我跟着你混,以后我就是你的手下我的命就是你的。”漠河淡淡道,说到最后半句话时表情也没半点变化。

“陈太极说的话确实管用?”赵虎臣眯起眼睛玩味道。

漠河看了赵虎臣一眼,重重地点点头,“如果没有老师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啥都不懂,但懂报恩。”

“成。你家住在哪里?”赵虎臣摸着下巴问。

“宝山区。”漠河回答道。

“今天起我就住在你家先,过段时间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就搬出去。”赵虎臣示意漠河跟自己上车,随意道。

漠河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命令。

“怎么,有什么问题?”赵虎臣从后视镜看到了漠河的反映,淡淡道。

“没有。”漠河摇摇头,表情有些奇怪。

回到别墅,杨采薇见到赵虎臣出门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带回来了一个大活人有些惊讶,正要吩咐吴婶端茶倒水的时候就见赵虎臣摇头,“我马上就跟漠河走,决定了先住在漠河家里,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原本想要答应下来的杨采薇忽然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的她摇摇头,道:“我和我妈说好了一起吃午饭,时间赶不及了就不去了,你到了就把地址发给我,我跟我妈道别马上就过来。”

赵虎臣点点头,临走还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道:“别跟你妈闹别扭。”

杨采薇咬着嘴唇点点头,忽然道:“我知道我爸在汤臣一品有套房子,要不你还是住那里去吧?让我爸把那套房子给你。”这丫头虽然接受了赵虎臣要搬走的事实但还是舍不得赵虎臣吃亏想尽办法地给自己男人捞好处。

“住哪不是个住?不用那么麻烦,更何况漠河那还有现成的地方。”赵虎臣笑着拒绝。

跟依依不舍的杨采薇道别,赵虎臣开着从杨霆那里拿来的车在载着一车的书向宝山区杀去。

一路上,叫漠河的年轻男人只是侧着头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一言不发,而开着车的赵虎臣则皱着眉头在考虑自己的事情。

漠河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

他不是那些有几下功夫就坚持所谓道德底线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英雄好汉,他只是凭着手上的几招拳脚讨口饭吃的人而已,而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这身功夫完全靠着老师传授,如果不是当初老师可怜他们兴许他姐弟两早就饿死在某个荒山野岭或者在跟野狗抢食的时候被咬死。所以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老师,可以说只要老师一句话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第82章 漠蝶

第82章

漠蝶

恰恰是因此,在陈太极让他跟着赵虎臣时并且告诉他就算是赵虎臣让他死他也不能皱一下眉头的时候漠河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见面的这个叫赵虎臣的男人却年轻地让他惊讶,接下来提出来的要求也让他感觉诡异,竟然是要搬到他家里去。

如果不是有老师的话在前头漠河甚至会认为赵虎臣又是一个觊觎姐姐美色的垃圾继而动手解决掉。

“陈太极还对你说什么没有?”赵虎臣拉开了话头,看了一眼这个叫漠河的年轻男人,道。

摇摇头,漠河的眼睛依旧停在窗外没转到赵虎臣身上的意思。

这藏不起来似乎还懒得藏的傲气到也有点意思。赵虎臣嘿嘿一乐,掏出利群丢给漠河一根,自己点了一根。

漠河瞧见是利群,竟然掏出了自己的烟盒,赵虎臣瞥了一眼,跟陈太极是一路货色,红双喜。

把赵虎臣丢过来的利群放进红双喜的盒子里,漠河又抽了一根红双喜出来,这才叼在嘴里点燃。

“既然跟我了以后就要听我的,可能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还很危险但报酬绝对不会低,但同样的道理我也不会养一个废人在我身边,既然陈太极能把你给我就说明我有这个手腕也有这个能力把你踢回去,到时候陈太极会怎么看你就是两码事了。”喜欢这股傲气归喜欢,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赵虎臣绝对不想见到自己培养的人不听从自己命令的事情发生,就算是从第一眼见到漠河到现在不超过一个小时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漠河这才把脑袋转过来,盯着赵虎臣,点点头,平静道:“我知道了。”

“为什么要住我家去?”过了一会,漠河忍不住问。



因为我被我丈母娘赶出来了,信不信?”赵虎臣笑道。

漠河琢磨了一会,摇摇头。

漠河的家在宝山区一个普通的小区内,楼层在七楼,因为没有电梯的缘故两个大老爷们扛着整整三箱行礼上了七楼,赵虎臣注意到漠河在家门口没有直接用钥匙开门而是敲门,正要问的时候那扇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二十四五的年纪,一头青丝趁着一件虽然廉价却很清爽的连衣裙,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少魔鬼的身段才五官和气质的搭配下显得格外温柔可亲。

赵虎臣这才记起来,似乎陈太极和他说过漠河是姐弟两人,无怪乎当时漠河听到赵虎臣要去他家时表情那么奇怪。

就是赵虎臣这张老脸这个时候也感觉有些尴尬。

“小河,这是你朋友吗?”那女人对赵虎臣微笑,让开了位置让两个男人进来,找出了一双拖鞋放在赵虎臣脚下才问站在旁边放行礼的漠河。

“是的。我会在你们家打扰一段时间,不好意思了。”赵虎臣抢先在漠河开口之前说。

“没关系,小河很少有朋友,我也很高兴你能够来我们家做客,欢迎。”女人的笑容很浅却让人感觉很舒心,大抵是瞧多了其他女人职业性以及虚伪的龌龊笑脸,在见到这样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如同淤泥中遗世而立的雪莲一般纯净无暇。

看得出来,姐弟俩的生活并不富裕,但起码能够保持温饱而且也不算拮据。

小小的家里布置得很干净也很温馨,当然他们或许并没有太多的钱用来装饰房子,每一件物品都有自己的用处几乎看不到单纯装饰用的东西,不过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在客厅外面的窗栏上,一整排的盆栽花卉让这间亮堂的客厅都多了几分闲情和雅致。

赵虎臣坐在客厅陈旧的沙发上,打量着周围,房子不大,一个小小的客厅还有三个紧闭的房门,一个隔间似乎是洗手间,还有就是进门来瞧见的厨房,住了几个月紫园里的别墅乍一到这样的房子里当然觉得小,但不同于陈太极那清贫得过分的家里,这到显得更像是一户寻常的人家。

漠河的姐姐端着一杯茶走出来,放到赵虎臣面前,略微有些腼腆地笑道:“不好意思,因为家里并不经常来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茶招待。”

“其实我喝惯了白开水你就是给我好茶也纯粹是糟蹋。”赵虎臣微微一笑,起身接过女人手上的茶莞尔道。

气质温柔的女人微笑,起身走进了厨房。

“我下午就另外去找个地方。”赵虎臣对坐在一旁的漠河道。

“不用,反正还有一间房间,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住人。”漠河摇摇头,认真道。

赵虎臣刚要说话,漠河的姐姐从厨房里走出来,到房间里拿了钱包就要出门。

“我出去买点菜,你们先座着,小河招待好客人。”漠河的姐姐站在门口说完之后便悄然而去,看着关上的门,赵虎臣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姐姐似乎很热情。”

“她一直都希望我能多交一些朋友。”漠河淡淡地回答,忽然起身道,“你喝什么酒?我去楼下的超市买。”

赵虎臣摇摇头,道:“不用去买了,不喝酒。”

漠河点点头,跟陈太极的警惕性冷淡不同,他身上似乎深刻进骨子里的冷漠让他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热情,就算是赵虎臣这个以后的主子他也没太多该有的恭敬,坐在沙发上,他道:“下午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老师?”

“你不知道他在哪里?”赵虎臣惊讶道。

“知道,但他不让我去见他。”漠河平静地道。

“他从不让我叫他师父,因为他不承认有我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徒弟,所以我一直都只叫他老师,而且他也不允许我私自去找他。但昨天他说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见他。”漠河冲着赵虎臣笑道,只是笑得有点辛酸。

“成,我下午带你去。”赵虎臣点点头,回答。

想到了答应杨采薇把地址发给她,赵虎臣就摸出手机给杨采薇发短信,很快这妮子就回了一条缠绵悱恻的短信,瞧着短信上浓情蜜意恨不得肉麻死人的内容,原本想要问问杨采薇和她妈吃饭情况的赵虎臣也收敛起了那份此时看来有些多此一举的担心,无论如何两人总算是母女,只要避开了一些膈应人的话题那么母女之间吃一顿温馨的午饭并不难。

告诉杨采薇下午不要过来就陪着他**的赵虎臣收起手机,漠河的姐姐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桌很丰盛的饭菜就摆在了桌上。

说实话,吴婶能够被杨霆雇佣在家里做全职保姆做菜的手艺自然是相当不错的,而被吴婶养叼了口味的赵虎臣今天却着实被漠河姐姐的厨艺震了一把。

都是并没有多少名贵的食材,平常菜市场里随处可见的材料经过了漠河姐姐的手却能显得格外精致美味。

赵虎臣夹了一片五彩山药,吃了一口之后赞叹道:“味道真不错。”

“喜欢就多吃一点。”坐在赵虎臣的对面,漠河的姐姐笑容温和,这是一种相似却不同于韩书画身上古典婉约的另一种气质,很难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汇去形容她身上那浓郁的女人味,温柔而灵慧,这样一个在上帝塑造她时一定被偏爱了的女人拥有即便是经历了不少极品女人的赵虎臣眼中也值得为之一亮的惊艳色彩。

韩书画的那种温婉如同潺潺流水,虽然毫无棱角锋芒却始终透着一股令人自惭形秽的纯澈,杨采薇的朝气蓬勃处处都是都市女孩神往的阳光般的灿烂,糅合了一股寻常人家身上看不到的贵气和娇气,而眼前这个女人不同,不像是苏媚娘那种女强人的强势和韩书画的纯粹古典式温婉,到更像是寻常姐姐的温柔魅力,这个女人的亲和力的确是其他人都望尘莫及的。

按照赵虎臣评价的标准,韩书画属于那种最适合做红颜知己的女人,杨采薇是最适合做恋人的女人,而眼前的女人,则是最适合一起过日子能够最终相濡以沫的女人了。

饭后,赵虎臣得知姐弟两的生活来源主要依靠漠河每个月一次的拳场打拳,还有他姐姐开在市区的一家金鱼店。

漠河每个月都会去现在已经属于赵虎臣的那家位于金山区的拳场打一次比赛,之所以只有一次是因为陈太极严格要求的,而每一次打完之后他都能够待会足以支付这套房子房租的佣金,除此之外漠河平时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给放高利贷的人做打手。而没有雇主雇他去打架的时候他更多的就是蹲在姐姐的店里防止那些小混混骚扰姐姐。

这未必都是能见得光的手段,但却很有效,起码漠河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不让自己和姐姐在这座城市挨饿受冻。

漠河的姐姐叫漠蝶,在市区开了一家金鱼店,虽然属于受众比较小的行业但赵虎臣也能想象凭借漠蝶的身材和容貌那家店面会是怎么样一副顾客满门的景象,否则也不需要漠河专门守在店里头了。

第83章 危墙下,江山无限

第83章

危墙下,江山无限

漠蝶一直都不希望弟弟在外面打架,在她的眼里这几乎就是用生命去换一口饭吃,不过两人的生活实在不富裕在没有办法阻止弟弟的行为之后她也只能祈祷上天不要再给饱受苦难的她们一星半点的琢磨,始终都希望弟弟能够和普通人一样拥有自己体面的工作和朋友圈子的她见到弟弟第一次带了一个朋友回来当然是相当开心与欢迎的,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姐弟两人二十年来的成长历程本身就是一个催人泪下的跌宕辛酸故事,因此她和赵虎臣的交谈并不缺乏谈资。

下午,知道漠蝶要去店里,赵虎臣就主动提出送她过去,顺便带着漠河一起去见陈太极。

在楼下漠蝶见到了赵虎臣那辆处处都透着嚣张气焰的宝马时很自然地震惊了一把,店面在市中心经常有不少周围的成功人士来光顾生意的漠蝶并不是没有见过豪车,而宝马奔驰在明珠这种地方只能说是标准座驾,而让她惊讶的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富家子弟或者成功商人的赵虎臣却能够开得起这样一辆普通人兴许奋斗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豪车。

“这并不是我私人的。”将漠蝶的惊讶看在眼里,赵虎臣随意解释了一句。

很自然地将这句话的意思理解为公司的车,漠蝶点点头,坐上了车。

漠蝶的店在距离南京路不远的位置,而这条明珠最热闹繁华的步行街为这家金鱼店带来了不少的生意,望着漠蝶下车离开的背影,漠河忽然道:“姐姐一直都是用比成本价格高一点点的价钱卖的,其实我搞不懂为什么姐姐会这么做,后来姐姐告诉我她只是希望能有更多人享受那种看着一条小小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慢慢成长的过程,去体会生命的伟大。”

“有这样一个姐姐很幸运。”赵虎臣将车子向医院开区,道。

“我不知道我爸我妈长什么样,虽然小时候饿的发昏的时候会想象,但后来就不想了,因为有姐姐在。”漠河点点头,第一次对赵虎臣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到了医院,正好抱着胭脂出去吃午饭回来的陈太极瞧见跟在身后神情激动的漠河也没有多少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到时在陈太极怀里的胭脂,见到了赵虎臣之后就露出一副欢快的笑容,对赵虎臣伸出手道:“叔叔抱。”

赵虎臣笑着从陈太极手里接过胭脂,顺便把每次见面都会带一个来的精致蛋糕放在这妮子怀里,捏了胭脂的小鼻子,道:“胭脂想叔叔没?”

胭脂在阳光下一脸灿烂的笑容用力点点头。

漠河看着陈太极,一脸的激动和崇敬,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陈太极摆手阻拦了,“先别说话,我怎么教你的?就是看见了你亲爹也把心里头的念头给我藏起来。”

“我会直接上去杀了他。”漠河抑制下心里头的激动,冷漠道。

陈太极皱着眉头看了漠河一眼,但也没再教训。

“医生来看过没?怎么说?”逗着怀里的胭脂,赵虎臣转头问陈太极。

陈太极摇摇头,两道清俊的眉毛深深地拧巴在一起,道:“现在只能尝试着做一些康复性的训练,没有确切的治疗方法。”

赵虎臣闻言看着胭脂,这孩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还在想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丫头,她却已经开口用稚嫩的声音说:“叔叔,其实胭脂不想走路。”

手指抚过胭脂的脸蛋,赵虎臣笑着点头,道:“胭脂很懂事,也很坚强。”

“叔叔,以后他会帮到叔叔很多忙呢。”胭脂的手指指着漠河,一张小脸蛋上煞有其事。

“哦?胭脂怎么知道?”赵虎臣笑道,虽然有些奇怪胭脂反常的语言到也没有把这句话放在欣赏。

“直觉。”胭脂露出笑容,甜甜地回答。

在赵虎臣和漠河的身后,陈太极眯起眼睛不置可否。

因为上午做了许多训练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缘故,胭脂没用多久就趴在赵虎臣身上沉沉睡去,悄悄地把胭脂放在病房的床上盖好被子,赵虎臣和陈太极一起退出病房。

走到外头医院的走廊上,陈太极转过身忽然对漠河说出一句话:“跪下。”

因为是高级病房区,所以往来的人并不多,就算偶尔有几个也是穿着淡粉色护士服的护士。

陈太极的话才落地,漠河的双膝就已经跪在地上。

赵虎臣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漠河,并没有漠河毫不犹豫的下跪就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他这辈子不跪父不跪母,跪天跪地还跪那已经躺入了坟包的爷爷,如果说还有那么一个活着的人值得他弯下膝盖那就是赵家村里从小跟爷爷一起把他拉扯大的师父师娘一家,所以他能理解漠河为什么愿意跪陈太极。

“给我磕三个头,喊我一声师父,就算你入门了。”陈太极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漠河,淡淡道。

漠河愣了愣,继而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上涌满狂喜,双手撑着地面,弯腰磕头。“砰,砰,砰”三声脑门撞击地面的闷响之后漠河的额头已经清晰可见血印,“师父!”

陈太极点点头,坐在走廊旁边的蓝色休息椅上,道:“起来吧。”

漠河从地上站起来,一脸的兴奋还没有褪去,老老实实地站在陈太极身边垂首侍候着。

陈太极摸了摸身上,却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空了的烟盒,漠河正要拿自己的烟就见赵虎臣把自己的利群扔给了陈太极,然后他也分到了一根。

手里拿着赵虎臣扔过来的利群,漠河想到了刚自己藏起来的一根利群,嘴一咧,这次没有放进烟盒里头而是直接塞进嘴里。

“你去楼下买几瓶酒和下酒菜上来,直接到天台。”陈太极打发走了漠河,拉着赵虎臣上天台。

总共九层的医院在明珠这种摩天大楼随处可见的地方并不算高,但因为这所医院的特殊性,天台经常会有医疗直升机升空降落所以在周围很大的范围内瞧不见比它还高的建筑,站在天台一眼望去,到也能够得到一个极佳的视野。

天台风大,在这样的季节,刚上了天台赵虎臣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反观瞧了瞧陈太极,这厮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两根发黄的手指夹着烟,习惯性地微微伛偻起了腰身,因为被大风吹乱了头发,这个年过中年的男人这个时候才有了被残酷而现实的社会压得透不过气来该有的姿态,此时的他才是赵虎臣所熟悉的那个无论对谁都抱有一份戒备和警惕的男人,而非那个不出世的强大高手。

天台边缘的水泥护栏很低,陈太极大摇大摆地走到天台边一屁股坐在了护栏上,头一撇就能瞧见近百米以下的地面上,攒动的人头跟附近街道上形式而过车辆。

“二十岁以前我很喜欢站在高的地方往下看,因为那会让我产生一种征服一切的欲望,而且我也是这么去做的。到了三十岁就懒得去争了,银行户头里不断往上递增的钱也不会让我感觉兴奋,女人,权力,地位,还年轻的我得到了这些寻常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没有了年少时的轻狂,反倒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苍老的心态。到了四十岁,不敢说彻底看开了,只是拿着一份足够吃穿用度的钱就可以很舒服地坐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看着天下熙熙皆为利攘。现在坐在这里向外头看,我想的是如果跳下去会不会下摔死我。”陈太极坐在护栏便朝旁边站在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赵虎臣道。

“你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的感觉都不适合我,我现在只想站在这里看江山无限呐。”赵虎臣轻笑道。

“这是应该的,你还年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确应该跟这危险的边缘拉开距离,而我这样的人也是离得越远越好,对你没好处。不过你未来谁都说不好,我曾跟一位精通青囊之术被玄门的人尊称一声老祖宗的老人喝过酒,那位老爷子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再会算的人都算不过天,再会看命的人都看不过天。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屑于那些所谓的玄黄之学,不是不信而是能达到老爷子这样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人终究太少太少,其他人都只能说是沽名钓誉拿着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坑蒙拐骗而已。话说回来,虽然未来我也说不好,但起码潜力是值得挖掘的。”陈太极夹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经历过太多跌宕和起伏背负着一身辛酸故事的男人皱着眉头抽烟时的姿态自然是极有魅力的,这并不是一种视觉上摧枯拉朽的强大效果而是一种从内心缓慢而坚实地被震撼的心理作用。

“我还以为我这样的小打小闹在你眼里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赵虎臣在角落找了几块砖头,叠起来放在屁股下面也能坐的四平八稳。

第84章 青囊术

第84章

青囊术

“差不多就是过家家了,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再唧唧歪歪地跟你车那些没边没际的事情有装逼扯淡的嫌疑,不提了不提了。”陈太极摆摆手,哈哈笑道。

“你说你跟一精通青囊术的老祖宗喝过酒?有没有学到几手功夫?”赵虎臣随意道。

“我没学,不过我女儿到是学了,

从能走路起胭脂就被那老祖宗带走了,说是舍不得那丫头的天资被我给浪费了,兴许也是见不得她跟着我吃苦,你要真对这方面有兴趣去跟我女儿学,我女儿别的不敢说,跟她讲《易经》风水之类的东西这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没几个家伙能跟她相提并论的。”陈太极嘿嘿一乐,屁股从护栏上挪下来坐在护栏下面,和赵虎臣对面席地而坐,一张脸上满是父亲的自豪。

说话的功夫,天台上又窜上来一个男人,是漠河,拎着两个大袋子,一个袋子里头都是酒,白的黄的都有,还有个袋子里头装满了常见的下酒菜,不算多昂贵但这时候却最能引人食欲。

漠河放下袋子,想要站在一旁守着,赵虎臣一摆手,指着旁边道:“坐下来,都是大老爷们还在旁边充什么丫鬟?一起喝酒。”

漠河瞧向陈太极,拧开了一瓶白酒给自己灌了一口,正回着味的陈太极眯了漠河一眼,“听他的。以后都要这样。”

漠河闻言坐了下来,接过赵虎臣扔过来的一瓶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就灌,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却被呛得半死,最后一脸纠结和痛苦地蹦出一句:“这玩意这么难喝?”

“你没喝过啤酒?”赵虎臣错愕道。

漠河点点头,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酒精的作用那英俊的脸竟然有些红。

“一大老爷们没喝过酒还好意思说。所以我不想认你这个窝囊徒弟,要不然传出去了我陈太极的徒弟活了二十多年酒都没沾过一滴老子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陈太极抓着一个凤爪一口啃下去,咕哝道。

“小时候喝不起,后来姐姐不让喝。”漠河挠挠头,尴尬道。

赵虎臣笑嘻嘻地抛给陈太极一根烟,然后给自己续上了一根,对漠河道:“不给你了,还没习惯酒精之前不要在喝酒时抽烟,太冲。”

漠河点点头,兴许是给陈太极的话刺激的,不服气地抬起头又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干净,脸上的红晕更胜,又从袋子里摸出一罐啤酒,不过这一次没之前喝的那么猛,喝啤酒容易涨,就是猛灌也是有限度的。

一顿简陋的酒菜,陈太极没怎么开口说话,在赵虎臣面前也算是破了天荒才会有那么多话说,实际上就算是对着已经去世的妻子他都一次说过这么多的话,因为现在的他无论怎么怀念怎么去追忆那个女人他和她始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和赵虎臣,陈太极承认,这小子跟他有共同语言,就算现在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相信总有那么一天这小子会懂得今时今日他所有未曾告诉他的话,未曾说出来过的东西,很多东西总是要自己去琢磨透了想明白了才会懂,别人说是没用的,而这就叫做阅历,小屁孩嘴上整几句明媚的忧伤啥的那是无病呻吟,见过哪个四十多岁经历了该经历的想过了该想的承受了该承受挫折的男人会跑去整天哭着喊着整些我的悲伤逆流成河这种句子?

陈太极的沉默将空间留给了赵虎臣,有意无意地牵扯开话题的赵虎臣和漠河兴许是因为年龄跟身世有着部分相似的原因撇开了最开始的隔阂之后开始有了两人都愿意谈的话题,只是大多数时候漠河在听,赵虎臣在说,这到也符合两人的性子。

磨砺成了人精的陈太极当然听得出来赵虎臣言语间可以拉拢的意思,不过对这功利心极重的年轻男人到真没有几分讨厌,虽然到了他这个年纪阅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一片澄净没几分心机几分城府的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排斥和拒绝赵虎臣这种野心强烈的男人,因为也只有他这种人才清楚这个社会真正能上位的不是那些闲云野鹤淡泊名利的隐士也不是那些捡到一分钱都恨不得交给警察叔叔的烂好人,而是赵虎臣这种能为了名利狠得下心来的枭匪。

“这年头,养猪的是穷人,遛狗的是富人,种稻的是穷人,养花的是富人,娶老婆的是穷人,找情人的是富人,欠个人钱的是穷人,欠国家钱的是富人,喝酒看度数的是穷人,喝酒看年份的是富人,写书的是穷人,盗版的是富人,吃家禽的是穷人,吃野兽的是富人,种地的是穷人买地卖地的是富人。有时候就想想这些到也真觉得人生了无生趣,到还不如寻一处深山老林带着一个能给自己生后代的娘们做那闲云野鹤的散人到也逍遥,可翻遍了中国地图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你却硬生生地找不到一处能遁世的桃花源,真他娘的讽刺啊。”有了上次的经验赵虎臣这一次很小心谨慎地没敢喝高,摇着半瓶子晃荡的酒站在水泥护栏旁边,转过身笑嘻嘻地冲闷头喝酒的两人唠叨。

“你打哪儿出来的?”陈太极答非所问,抬起头瞄了赵虎臣一眼。

“一鸟不拉屎村头说句话能传遍全村的地方。”看着眼下大城市的繁华跟喧嚣,想到破落的赵家村那永远都泛着历史黄色的画面,赵虎臣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怀念还是讽刺。

“明珠这地方咋样?”陈太极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又灌了一口酒,吐出一口酒气,道。

“热闹是热闹,但人多心也多,人心都隔着一张肚皮,日日朝夕相处的人尚且不敢自称揣测了个底儿透,兴许一朝醒来发现枕边人面目狰狞可怖也说不定。在这人挤人,人比人,人吃人的大城市里头,走步路都要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深怕招惹了某处阴暗里头蹲着的比大山里头的畜牲还凶残几分的人把你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说白了,累。”赵虎臣手肘支撑在护栏上,身体微微俯下看着脚下百米处的车水马龙,因为酒精和尼古丁的作用大脑微微晕眩的他甚至产生了自己正在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下降的错觉,晃晃头,自己却又还是在远处,沉了一会,天地间又开始缓慢旋起来,传说中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到一点都没感受到。

“在农村里头一年忙到头只为了填饱肚子就不累?”陈太极嘴一咧,饶有兴趣道。

“那当然也累,每次从山上下来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似的恨不得躺在床上死过去,但那种累跟现在的累不一样,在山上下来的累回到家里啃上几口从山上背下来的畜牲肉再倒在床上眼睛一眯,隔天起来又是一条龙精虎猛的好汉,在这大城市里头,到真是养尊处优,但该设的陷阱还是要设,该眼观六路的还是要去观,该耳听八方的还是要听,只是前者针对畜牲后者针对人,后者显然更累,累的是心里头的累,那种睡觉都不踏实的累。”三言两语的功夫,手头上时不时地端起来喝一口的酒瓶子就见了底,晃一晃手上的空瓶子,赵虎臣扬手就朝楼下扔了过去,瞧着玻璃瓶在阳光的折射下泛起一阵刺眼的光芒,打着滚从天台往地面撞去,越坠越快,越坠越小,最后砰的一声粉身碎骨。

“不偏颇,中听。”陈太极点头认真道。

两人一问一答地在对话,没处插嘴的漠河认认真真地将听到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头,望着手里头的啤酒罐,花花绿绿煞是好看,漠河有些奇怪,明明不太好喝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

放下啤酒罐,端起地上一瓶开了瓶口的白酒,漠河注意到包装简单多的白酒瓶旁边写了一个清晰的42,一仰头跟灌啤酒一样灌下一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看着漠河皱着眉头拧巴着一张脸把酒瓶放下,陈太极乐道:“味道怎么样?”

“不好喝。”漠河老实道。

“不好喝就对了。”陈太极说了一句让漠河皱眉深思的话,拿过了他放下的那瓶酒,喝一口擦了擦嘴角闪亮的酒渍,道:“起来,今天师父教你几手陈家不外传的功夫。”

在旁边本来打算看起的赵虎臣听了这不客气的话很识趣地道:“那我到楼下去陪胭脂。”

陈太极点点头,没虚伪地客套。

赵虎臣到楼下的病房,

以为胭脂还在睡觉的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进了房间却见到胭脂不但没有睡着而且正靠坐在病床上侧过头安静地看着窗外。

虽然在寒冷的冬天,但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寒冷的季节才让阳光格外地温暖和珍贵,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轻轻地铺在胭脂的身上,一张原本就以白色为基调的床上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显得柔和了许多,拥有一头青丝的胭脂本身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加上一身寻常女孩身上绝对见不到的盎然灵气让她怎么看都如同灵童yu女一般灵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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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坑蒙拐骗

第85章

坑蒙拐骗

胭脂点点头,又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青天白日,道:“其实我很少睡觉的呢。”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样自己隐藏在被窝中的双腿,朝赵虎臣露出一个令这个腹黑男人自惭形秽的笑容,“因为进医院以前双腿总是时不时地有很痛,有时候晚上都会被痛醒然后爸爸会坐在床边给我揉腿。”

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怨天尤人,这孩子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赵虎臣揉了揉胭脂的话,上帝总是很公平的,再赋予一个人一样东西的时候肯定会在天平的另一端拿走一些什么,胭脂得到了无与伦比的灵气,那老头子也小气地拿走了她跟普通人一样行走的能力。

“嗯。”胭脂用力地点点头,一脸笑容。

“想不想去外面走走?”赵虎臣见胭脂总是看着窗外,心中一动就开口道。

“好啊。”赵虎臣的这话显然极合小丫头的心思,像在楼下刚见到赵虎臣时一样主动伸出了双手任由他抱起了自己,两人一起走到了楼下。

医院有类似公园一样的花园,占地面积不算太大却足够住院的病人能够在里面自由地走动,池塘树林小道还有一些类似秋千这样的小巧的设施一应俱全。

走到楼下,赵虎臣没去找轮椅而是抱着胭脂走在花园里头,因为今天天气不错的缘故花园里头穿着统一病服的人或者三三两两或者在家人搀扶或者独自一人在散步的不在少数。

“叔叔,其实你要多出来晒晒阳光呢。”胭脂趴在赵虎臣身上眯起眼睛享受温暖的阳光晒暖了身体,懒洋洋地道。

“为什么?”赵虎臣抱着胭脂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笑道。

“因为黑暗的地方很孤独呢。”胭脂坐在赵虎臣旁边,仰起头带着令赵虎臣有些琢磨不透的玄妙笑容。

“听你爸爸说你是个小神棍?”赵虎臣想到陈太极的话,摸着胭脂的脑袋笑道。

“我才不是神棍。”胭脂一撅嘴,不满道,“不过叔叔想要算命的话可以来找我哦。”

“知晓人命都是逆天之举吧,更何况一旦说出来就是泄露了天机,要遭报应的。”赵虎臣轻声道。

“叔叔你也懂这个的吗?你说的都对呢,不过有一点,其实算命都只是在虚无飘渺中寻找一条本就无迹可寻的脉络,因此本来就不是很有把握的事情,有时候看的准,有时候看的不准。不过爷爷对我说不管是准还是不准每当给别人算命一开始的时候老天就已经算计好了因果报应的,或长或短,总是要应验的。”胭脂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满是灵气,坐在赵虎臣身旁,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尽说些跟她年纪不相符的话,只是赵虎臣却深以为然。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情?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命运?”赵虎臣摸了摸胭脂的脑袋,正说着,抬起头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不远处走来,而他看到那人时,那人也看到了赵虎臣。

蒋思思绝对想不到在这种地方都能够遇见赵虎臣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虽然实际上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但因为赵虎臣的缘故杨采薇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失去了一位好友也让自己原本以为十拿九准的一场姻缘几乎化为泡影蒋思思可是恨不得赵虎臣在马路被车撞死吃饭噎死并且死无葬身之地死无完尸。

不爽归不爽,蒋思思还没没品到跟个泼妇一样跑上去跟赵虎臣大眼瞪小眼的地步,冷哼一声作出就像是看到苍蝇一样的厌恶姿态,没有转身走开而是朝着赵虎臣这个方向昂首挺胸地走来。

在她看来,完全就没有理由避让赵虎臣的她应该保持一份自己该有的骄傲,就算是看起来毫无理由但她宁愿放下自己的教养和礼貌也不愿意让那个该死的农民有半点胜利者的错觉。

“胭脂,长大以后千万不要像某一种女人,未婚先孕不得不跑到医院里打胎,就算是住院也是因为怕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赵虎臣对胭脂轻声细语道,不怀好意的眼神却一个劲地向穿着病号服的蒋思思身上几个敏感地带瞟。

胭脂很配合地点点头,一脸怯怯表情地看着怒发冲冠的蒋思思。

“赵虎臣,你什么意思!?”蒋思思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只是咬牙切齿的她并没有察觉到一旦在赵虎臣面前就无法控制的愤怒已经让她看起来跟平常完全两样。

“你别吓着了孩子。”赵虎臣坐在长椅上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对面的女人,说实话,蒋思思的脸蛋和身材都应该划归为美女的行列中,原本搭配就不差的五官加上后天保养得体的化妆以及其主人舍得花本钱的投资,这个年纪的女人但凡会打扮一点有一点资本都不会太难看。

蒋思思没想到几天不见这厮的嚣张气焰不但没有因为张家的事情而有所收敛反倒更是肆无忌惮,精巧的一双眉头死死骤拢起来因为住院的关系并没有施多少粉黛的脸庞上更能清晰地浮现出一股不加掩饰的怒火和不满。

愤怒归愤怒,不爽归不爽,蒋思思再不爽也不可能扑上去上演全武行,形象到是另一说最重要的问题是她显然能够意识到自己要是真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估计吃亏被占便宜的还是自己。

“明珠这片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是哪一家的天下也不是哪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你别以为天底下就你能蹦达没人能治得了你。”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跟她心目中和路边的农民工没啥区别的赵虎臣,但她也清楚张家是什么家族,能让张家,张家的那位老爷子吃这么大一个闷亏到现在都没话说颇有不了了之趋势的人就是再穷酸也有资本站在跟她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加上好几次自己哥哥有意无意地提到赵虎臣告诫她离这个家伙远一点,种种因素让蒋思思没有了第一次面对赵虎臣时充足的底气,如果说当初只是纯粹的一种上等人看下等人的鄙夷跟不屑,那么现在厌恶和不满肯定有,但说鄙夷,的确是没那资格。

“你说的天底下就我一个人能蹦达肯定没那回事,我可低调老实的很,当然了,至于有没有人能够治得了我那可就要试过了才知道,要不今晚我们开个房间真刀真枪地试一试?”赵虎臣眯起眼睛yin笑,前半句还算是正常的话在说道后半句时配合上但凡是个男人就懂的笑容,蒋思思气得一佛出墙二佛升天。

让赵虎臣整些阳春白雪骂人不见脏字的句子肯定不是问题,不过在他看来最给力的打脸肯定还是直来直去的巴掌。眯起眼睛一脸笑容的赵虎臣整个人气质内敛,没有半点跟蒋思思正逢相对的锋芒锐气,只是蒋思思那张半红不青的脸跟赵虎臣脸上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两人谁胜谁负一眼就瞧了个大概。

蒋思思的气愤有两分是气他言语中把自己当成路边的下溅女人一样调戏,还有八分的气愤来自于赵虎臣这样一个被蒋思思从头诅咒到脚的家伙竟然也敢在言语里头毫不避讳地调戏她。

赵虎臣说完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胭脂,转头瞧见胭脂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也不觉得玷污了纯洁的某人一脸没心没肺的笑,摸了摸胭脂的小脑袋。

这功夫,不远处小跑来一个男人,正宗的阿玛尼西装全套,一身革履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

那长相端正气质卓越衣着昂贵身上打着年少多金年轻俊杰标签的男人跑到蒋思思身边一眼就瞧见了赵虎臣,再一看赵虎臣身边那粉雕玉琢的胭脂,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的他一时也摸不准赵虎臣跟蒋思思两人是敌是友,于是便试探道:“思思,这位是?”

“一坑蒙拐骗靠着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蒋思思冷笑道。

那男人闻言一怔,随即对赵虎臣伸出手,纯粹出于礼节道:“你好,我叫周翰林。”

“赵虎臣。”看了那只白净的手掌,赵虎臣眯起眼睛笑,见到蒋思思双手抱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赵虎臣,道:“周翰林,你这只爪子今天要是碰到了这个下等人就休想碰我。”

从第一句话起周翰林就知晓蒋思思跟赵虎臣之间恐怕是敌非友,但也想不到两人的矛盾尖锐到这个地步,下意识地收回手,微微前倾的身体也站正,他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蒋思思的脸色,见她脸上没有不愉反倒对他的反应很欣赏,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赵虎臣跟周翰林的第一次见面,赵虎臣没瞧出这个西装革履从头发到脚指头都透露着一股子精英阶层气息但却始终小心翼翼地看蒋思思脸色过活的男人有几分能力而周翰林也没看出赵虎臣这个穿着随便身边有一个粉雕玉琢引人喜爱地孩子的男人有几分底蕴和能力让他能理直气壮地气得蒋思思半死。

第86章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第86章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周翰林的到来显然助长了不少蒋思思的嚣张气焰,依然双手抱着胸,虽然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看不出几分原来妖娆的身姿但美女就是美女,此时到还真有几分其他女人学不来的韵味,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虎臣,原本吃了亏打算要走的蒋思思打算现在就把场子给找回来。

“听说杨妈妈前天到明珠了?怎么,杨妈妈肯定比杨伯父清醒一些吧。”蒋思思冷笑道,在她看来就算是赵虎臣把杨采薇和杨霆都蒙蔽了但这个穿着一身廉价货色的农民工就该有自己一个农民工该有的卑微的姿态,明明就没几个钱他凭什么能糟蹋杨采薇那样水灵灵的妮子?这就跟眼前着一头脏不垃圾的野猪拱了水灵灵的翡翠白菜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她的确到明珠了,不过我们之间相处的还算愉快,昨天我还和她老人家一起在和平饭店顶楼的餐厅吃了一顿饭。”赵虎臣耸耸肩,随意道。

“你就吹吧,吃饭?恐怕是鸿门宴吧?杨妈妈可不是你这样的小白脸几句话就能够忽悠的,她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要多,你凭什么和她吃饭?哼,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她反对你跟采薇之间的事情。”蒋思思当然不至于幼稚到相信赵虎臣的话,更何况很多杨采薇跟赵虎臣之间添油加醋版的事情也是她千方百计地捅到杨采薇母亲那里的,虽然的确不清楚这一家人之间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蒋思思有十足的把握杨采薇的母亲不会赞成两人在一起。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很多事没全说出来时怕打击你,我现在要是告诉我你我昨天晚上就是在采薇那张床上过的夜你岂不是要气的半死?辛辛苦苦给你哥张罗的媳妇就这么落入了我这头豺狗的嘴里,可惜不?”赵虎臣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把玩着胭脂柔顺的青丝,笑容恶毒如蛇。

“什么!?”一直都努力保持自己形象的蒋思思终于稳不住,听到这话的时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瞪大了眼睛盯着赵虎臣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双拳下意识地握紧死死地盯着赵虎臣,巨大的惊愕让她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停顿状态。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要发生点什么的。”赵虎臣一脸无辜的表情。

“赵虎臣**你大爷!”蒋思思尖叫一声竟然就要冲过来,她旁边被吓了的周翰林连忙抱住了蒋思思的腰。

见了蒋思思凶神恶煞的模样胭脂一脸怯怯的表情躲到赵虎臣怀里,赵虎臣抱起了这被吓坏的丫头站起来不咸不淡地扔出一句:“少那么激动,会被人误会你也对我有意思的,在说我了,采薇是我女人我是她男人,我们俩发生点很正常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是欲求不满得不到满足你随时联系本人,免费包满意。”

说完之后赵虎臣就抱着胭脂不紧不慢地走开,而被周翰林死死拖着的蒋思思想要冲上来却根本没男人的力气大,“满意你二大爷!”气得脸色发白的她竟然眼睛一翻白眼昏倒在周翰林的怀里。

眼见蒋思思倒在自己怀里,周翰林吓得够呛,抱着蒋思思并不轻的身体这个平时就只出没于机场酒店和公司会议室的男人发现自己的本就不多的力气都消耗在了之前拖住蒋思思的时候,赵虎臣越走越远,这个时候周翰林就是再傻也没有傻到让那始作俑者帮忙,最后还是咬牙拼着吃奶的力气背着蒋思思跑到医院里头,在几个护士的忙住下才将昏迷过去的蒋思思放在病床上等待医生过来。

周翰林满头是汗地看着几个医生跟护士忙前忙后地在蒋思思的病床旁边瞎转悠,这么会功夫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打电话给蒋思思的哥哥时候躺在床上的蒋思思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周翰林小心地走上前去,俯下身看着蒋思思。

“我要杀了赵虎臣!”蒋思思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充满杀气,看见周翰林忽然气急败坏道,“你没看见那混蛋把我气得心脏病发作?你当时就不知道跟个爷们一样冲上去给那孙子两拳啊?”

“你真想报仇?真想的话我找人收拾他。”周翰林道。

“不用了不用了,

张家的两兄弟也跟你说的这么做过,但结果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缓过气来的蒋思思拒绝了周翰林的馊主意,示意他搀自己坐起来,让满屋子的医生护士全都滚出去,不耐烦道:“不过今天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去。”

“要不要和你哥说?”周翰林又出了一个注意。

“你是猪脑子啊?我哥好几次警告我这段时间不要去招惹那个疯子,要是让他知道我跟他起了冲突还心脏病发作了不是要骂死我?我哥我哥,你也是个男人你怎么就不知道靠自己给我出头天天就知道找我哥?”蒋思思不满道,看了一眼在旁边陪着小心的周翰林时忽然就说出来一句,“一样是吃软饭的,你和赵虎臣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你要是有赵虎臣一半好我答应马上就嫁给你。”

周翰林脸色一沉,在蒋思思冰冷的注视下还是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不过你和他还是不一样的,

他就是一个没有一点素质的农民工,根本就不配。你虽然没落了一点但起码还有一个曾经辉煌过的爹,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我连理都懒得理你。”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个在外面是无数女人眼中万丈荣光的男人对自己露出那带着阿谀和谄媚的笑容,这笑容中的一抹无奈和苦涩就像是满山鲜花中的一株罂粟一样猩红鲜明,蒋思思把目光从周翰林身上收回来,冰冷道。

抱着胭脂回到病房,赵虎臣打开了窗户,揉了揉这赖在他怀里不肯到床上去的妮子小脑袋,道:“本来想要带胭脂到楼下散散心的,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巫婆。”

胭脂摇摇头,趴在赵虎臣怀里迎着窗外吹来寒风的她眯起眼睛,柔嫩的睫毛轻轻眨动,煞是可爱。

“叔叔,其实她没几天可活的了。”胭脂忽然在赵虎臣的怀里抬起头,仰望着赵虎臣的脸庞一张稚嫩的脸上竟然满是哀伤。

赵虎臣错愕,下意识地以为胭脂说的不是蒋思思那个虽然穿着病号服但生龙活虎的娘们,摇摇头,挥去了脑中转动的那些诡异莫名的念想,低声道:“胭脂又帮人家算命了?”

“没有,胭脂还不能仅看外相就给人算命的境界呢,只是一种直觉,爷爷说了,胭脂的直觉很准的。”胭脂低落地道。对一个双腿无法正常行走只能用常人一半的高度打量这个世界的孩子而言,窥探别人的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和庆幸的事情。

“本身就虚无缥缈,而且命运这玩意根本就无所谓真实。胭脂也不用太在意。”赵虎臣摸着胭脂的脸蛋,安慰道。

一大一小两人正在窗前说话,病房的门忽然开了,赵虎臣转过头,却见到鼻青脸肿的漠河站正打开门,而陈太极则晃晃悠悠地走进门来。

估计是被陈太极调教的狠了,漠河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门把身子还不住地晃,赵虎臣还察觉到漠河的左小腿正不断地打摆子,光看着这幅惨状赵虎臣也能想象陈太极的传授有多血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时候赵虎臣到对陈太极跟他所说的关于漠河的那番近乎推销的好话信了几分,赵虎臣自己也是从这种近乎摧残的环境中一步一步磨砺出来的,自然清楚这种极端艰苦的环境才能最大程度地引爆一个人的潜力,顺来顺受的环境就算是再刻苦能够达到的成就也有限,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一样,再怎么转基因再怎么培育嫁接得到的也永远没有山上的一株野草一朵野山茶那么强悍的生命力。

日落西山,赵虎臣跟依依不舍的胭脂告别之后带着漠河离开,一直到两人离开病房陈太极也没开口多说什么。

到停车场取了车,刚开出去没多久漠河就忽然皱眉道:“我们被跟踪了。”

赵虎臣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后视镜,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就算是几辆跟在后头的车也是刚才出现,并没有特别可疑的目标。

“我给人追债,最经常做的事情不是怎么去打欠债的而是去找到那个人,这么些年什么乱七八糟的货色都有,一个个逃跑的技能练得炉火纯青,而我追人的本事也跟着长进,后面那辆南京牌照的帕萨特在前面第二个路口出现过,还有那辆浙江杭州牌照的雪弗莱,出医院的时候就跟着我们走了两个路口。”漠河瞟了一眼后视镜,淡淡道。

顺着漠河的提醒,赵虎臣望去果然见到一辆帕萨特和一辆雪弗莱有意无意地在后面远远尾随,赵虎臣眯起眼睛道:“有没有把握干掉这两车人?”

“没有。”漠河窝囊得相当的干脆。

(今天小爆,一万两千字更新意思意思.各位也意思意思,哈哈)

第87章 飙到底

第87章

飙到底

“第一,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两辆车有可能坐下十几个人也有可能只有两三个,十几个人可能全都是草包那两三个人也可能都是高手,而且现在还不确定他们还是不是有后手,既然跟踪着我们了虽然我不清楚到底他们是什么人但既然打算对你下手肯定是有了几分准备的。”漠河平静道,说完还皱了皱眉头,鼻青脸肿的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这个时候几乎变了形,对这种曾在刀刃上打滚讨饭吃的男人来说这些皮肉伤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一张本就狰狞的脸做出皱眉的神色那视觉冲击的确不小。

起码赵虎臣就感觉相当诡异。

听了漠河的分析,赵虎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很干脆地用行动来回答,一脚油门踩到底。

被赵虎臣忽如起来的加速吓了一条,漠河抓住了车门一侧的把手,转头看向了后视镜,急速倒退的街道车辆中之前那两辆车兴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暴露,很光棍地直接踩油门追了上来。

一前两后的三辆车前后追逐让原本限速六十公里的平静城市街道上一阵鸡飞狗跳。

因为没有时间去驾校正儿八经地学车考驾照,所以就算是驾照也是杨霆托人去走后门搞来的,实际驾龄没超过两个月的赵虎臣开车自然是相当生硬彪悍,在拥挤的车行道上能够以九十公里的速度横冲直撞说是抢道技术多厉害多轮胎痕迹风骚超车多飘逸肯定是扯淡,这厮完完全全是靠着一股不要命的悍劲去懵的。

开出去不过十多公里的路就已经刮了不下十辆车,甚至还有一辆倒霉的普桑被刮下了后视镜,如果不是这辆宝马X6的确足够硬朗足够凶猛恐怕还没冲出去多久就让赵虎臣给整趴窝了。

赵虎臣身后那连辆车上显然也不是庸手,好几次惊险的抢道和差之毫厘的超车处处都透出了赵虎臣这厮不能比的专业水准。

“引擎的声音,轮胎的抓地力表现,还有几次瞬间加速瞬间减速滑档的流畅性来看,不但后面两个开车的是牛人开的车也不是一般的车,真的是有备而来啊。”漠河透过车窗玻璃向身后看了几眼,皱眉道。

前头就是一个三岔路口,三条道路相互交汇的位置还有两条人行横道,这个时候正是车水马龙行人过街的混乱时候,车流量和人流量都相当的大,为了躲避几辆从右面过来的车赵虎臣猛打方向盘将宝马直接冲上了路边的路堤,半边轮子在非机动车道上的方砖上冲出了一百多米才下来,旁边的喇叭声跟行人尖叫声形成了一曲最热闹的交响,就是这种时候赵虎臣还有空扭过头一脸感兴趣地问漠河:“你很懂这方面?”

“枪和车,是我的爱好。”漠河刚回答完,宝马就以一个极度夸张的弧线堪堪躲过了路边的一个水果摊,侧坐在副驾驶上的漠河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摊上那吓呆了的老板一脸呆滞的表情。

宝马后头,那辆瞬间加速极其风骚的帕萨特显然加速了,两车的距离肉眼可见地在拉进,帕萨特的车灯从远光灯到近光灯连续转换几次,示意赵虎臣靠边停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开车的人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在帕萨特的驾驶位上那人极擅长超车和抢道,让这辆车来逼停赵虎臣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草。”赵虎臣骂了一声,眼睛急速瞄了一眼旁边正不停地报警的GPS上,并不宽阔的行车道上前方的车辆越来越多,再好的运气也有限度,在这样拥挤的路况环境下九十公里的速度足够宝马翻上好几翻,瞄准了一条在前面七公里处横亘半个明珠的高速公路入口提示,赵虎臣一脚离合踩到底,轰鸣的发动机动力瞬间脱离了制动轮,在惯性的驱使下宝马还是急速往前冲,右手降档,轻点刹车,松开离合放在刹车上的右脚及时重踩油门,时速指针快速下降,发动机转速指针疯狂上升,在短短几秒内降到六十的速度时候那辆帕萨特的车头几乎已经能够到了宝马的屁股,瞥了一眼后视镜扑捉到这个细节之后,赵虎臣嘿嘿笑了一声。

向右急打方向盘让宝马冲上了路基,因为及时降低的速度加上良好的避震系统让宝马受到的颠簸被最小化,冲上路基之后赵虎臣再次猛踩离合,毫不犹豫地将档位推到了五档,松离合一脚油门踩到底!

瞬间,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是被喂饱了食物的野兽一样咆哮起来,输油管急速想发动机输送着燃料,急速运转的引擎将燃油烧注,爆发出强大的动力从冲程中转化成了转速将其传递到了制动轮上。车轮因为急速的旋转形成了一种视觉上逆差,竟然给人一种正在缓缓倒退的错觉,而宝马的后头,那辆没想到赵虎臣会发疯到冲上路基加速的帕萨特正眼睁睁地看着距离被拉开。

一直都跟在宝马后头规避空气阻力的雪弗莱反映速度比帕萨特快了许多,但因为紧咬在宝马车后头被阻挡住视线的关系,当雪弗莱的驾驶员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已经晚了,雪弗莱狠狠地冲上了路基,三十厘米高的路基让雪弗莱整辆车头狠狠地翘起,车内的人被掷了起来脑袋狠狠撞在车顶上,前轮刚上了路基后轮又撞上来,驾驶员手上的方向盘一重一种不可抗力的强大力量生生地横移了整辆雪弗莱的位置,方向短暂失控之后撞飞了一辆停在路基边树荫下的三轮车,砰然巨响之后雪弗莱追着宝马的方向急速驶去,而重新控制车子方向的驾驶员抬起头却郁闷地发现挡风玻璃像是蜘蛛网一样裂开了巨大的裂纹。

“刺激!”漠河吞了一口唾沫,扭头忘了一眼身后两辆还锲而不舍的车,由衷道。

赵虎臣一直都在猜测到底是谁下的狠手,第一个就是张家,但从杨采薇和杨霆那边得到的口风来看最近明珠正在召开一个规格极高的会议,而杨采薇她妈来明珠也是因为这个会议的原因,在这个政府要大动干戈的紧张时期得到了各方面警告的张家似乎不太有动手的理由,第二个,是下午刚给自己刺激得昏过去的蒋思思,这个女人自己肯定没有这个魄力跟手腕出动这么专业的人,一个可能性就是她哥哥还有一个可能性似乎就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给她出头,但这个方面也不大可能,不看僧面看佛面,蒋家要动手绝对不敢不看杨霆的脸色,杨霆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蒋家绝对不敢冒然就撕破脸,那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了,那头横行江浙的豺狼,被自己在拳场留下一根手指的阴鸷男人,祝太保!

时速一百公里。时速指针堪堪跳过了三位数大关。

收费路口近在咫尺,所幸这是个小路口,车流量并不大,而几个亮着绿灯的收费站下也只有三三两两的车在排队拿卡,赵虎臣的宝马和身后那两辆追兵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旁边有幸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心惊肉跳,就这时速绝对不可能瞬间降下来,要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冲向收费站恐怕就一个下场,车毁人亡。

外头的人紧张,赵虎臣更紧张。

过高的时速让方向盘变得特别难控制,打过方向之后车子甚至会因为惯性而和自己预计的轨道相差好几米,在原本就不宽的收费站前这好几米的差距显然已经足以致命。

赵虎臣没减速,身后那两辆不知道作何打算的车也没减速,大有不追到就一起玉石俱焚的意思。

“他**的疯子!”赵虎臣在骂身后两辆车的驾驶员,后面那两辆车也在骂赵虎臣,在他们看来,赵虎臣这疯子显然疯得更彻底!但凡是个正常人就做不出六十的时速冲上路堤然后在一片街旁店面和行人的包围中开上八十公里的事情来。

无论是六十还是八十其实速度都不算快,但凡有车的人谁没在高速上飙过一百二以上的速度?只是在人头攒动车辆和行人密集的街上开成这样的疯子真的不多。

高速公路收费入口正在工作的收费站并不多,大概就三四个服务窗口的样子,而剩下有三个是亮着红灯的,服务窗口内也没有人,桅杆也是放下来的,赵虎臣没有冲着有车的绿灯通行窗口去,而是从一开始就本着那亮着红灯的关闭区去的!

收费站入口狭窄,从赵虎臣的位置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狭窄的入口越来越近,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赵虎臣在车子驶入入口的一瞬间眼睛猛然眯起,凶猛如兽的光芒一闪而逝,左侧轮胎卡在水泥路基上那沉闷刺耳的声音传来,同时坐在车内的赵虎臣和漠河两人的视线同时离跃了地平线,感觉到正在急速前进的整个车身倾斜过来,赵虎臣的双手几乎本能反应地侧打方向,宝马良好的操作传感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在轮胎几乎要爆胎的前一秒宝马离开了路基,冲着那放下的桅杆冲去,喀拉的一声脆响之后那根桅杆断成无数截冲天而起。

第88章 200.220.240

第88章

200.220.240

紧接着宝马的是雪弗莱,接着是帕萨特,三辆车呼啸而过,当最后的帕萨特形势上减速带只剩下尾灯留在惊愕的人们眼中时他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收费站的人手忙脚乱地向上级汇报,然后立刻报警,110服务中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到这起报案,而三辆车的车牌也被监控抓拍一起呈送到交通指挥部和110服务中心。

这辆宝马X6那特殊的牌照很快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与此同时,一个电话也从市公安局了解到这起案子的某位领导手机中拨到了正在辉煌集团主持会议的杨霆身上。

宝马跃出了减速带,赵虎臣更加毫无顾忌地加速,右脚脚下的油门踏板缓缓下沉,时速指针也随着踏板的下沉不断攀升,而发动机转速表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向那红色警戒区域逼近。

“发动机转速太高了,这样下去不行,要缓一缓。”漠河虽然没接触过车但对这方面的理论了解比赵虎臣这个半吊子驾驶员要好很多,看着那快要冲进红色区域的指针和窗外急速飞退的绿化带,吞了一口唾沫的他竟然发现自己十分享受这种急速环境下分分秒秒都有生命危险的刺激。

赵虎臣停下了右脚不断加大的力量,使油门踏板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打了鸡血一样的发动机转速指针终于随着输油管的平静而保持在一个稍安全的位置,抽空看了身后一眼,他娘的那两辆车还阴魂不散地跟在后头。

“那两辆车肯定被专业人士改装过,发动机的转速比这原配的要耐磨许多,这辆没有经过任何后天手术的宝马要是持续运行在超负荷的状态估计不用等他们追上来自己就该爆了。”瞟了一眼时速指针,一百八十。漠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

因为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这条明珠外环高速上的车并不少,明珠两条最主要的外环道告诉就是这条S20外环高速和G1501绕城高速,一般在市中心上班的人回到郊区的家或者其他行政区的家时大多都会上这两条高速以避开市内拥挤的道路,而此时正好下午五六点的光景,这条高速上有多少大大小小的车辆可想而知。

最左侧的超车道上,刮擦得不像样的宝马不断切换远近灯以作警示,从地平线上跃起的车灯带着一股狂野的彪悍气息以将近两百公里的时速狂飙而过,这辆从头到尾都带着嚣张气焰的宝马超越其他车时就算是坐在车厢内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股带着引擎咆哮声席卷而过的狂野气息。

紧追着宝马的是另外两辆车,三辆车因为速度过快在通过时会形成一种特殊的音效,就像是电影中的赛车特效一样,先是引擎的轰鸣咆哮声,然后是由远至近唰的一声带起一串浮光掠影飘渺而去。

两百公里的时速意味着每秒要跨越五十五米的距离,高速公路一般车距确认在一百米左右,如若发生了个万一在紧急制动的情况下从两百公里降到一百公里的时速大约需要三秒,而这三秒已经冲出了将近两百米的距离,从两百公里到静止不动,这段极长的刹车距离代表但凡出现了一点点的差池那接踵而至的恐怕还是那个结局,车毁人亡。

为了防止驾驶员长期在高速公路上驾驶导致视觉疲劳,所以高速公路上很多地方都会人为地设置弯道,这种弯道大抵不会太大,但在时速超过一百八十公里时入弯和出弯时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因为一直都紧贴在左侧超车道,另外一条相向车道上无数的汽车的大灯晃得赵虎臣眼晕,抽了个空看了一眼后视镜,帕萨特已经咬了上来,雪弗兰则依然死死地吊在宝马的尾巴后头,因为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所以根本禁不起两百公里时速的冲击,它只能躲在宝马车尾后面尽可能地避免气流对挡风玻璃造成二次伤害。

漠河一只手抓在车顶的把手上稳定身体平衡,还有一只手死死地撑着副驾驶前面,因为速度过快在左侧看到对向而来的车子已经连成一线贯穿而过,绿化带几乎化成了一条绿色的起伏不平的线,耳边充斥着喇叭声和车灯闪烁带来的晕眩,他忽然蹦出一句话,“实在不行就下车和他们拼了,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还能拉几个垫背的,要这么死了实在不甘心。”

“放心,死不了。”赵虎臣双手握紧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所谓刺激?现在的赵虎臣根本没有闲暇的心情去体味什么速度与激情的碰撞,他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不把自己给玩完了。

前面是一个不大的弯道,赵虎臣又用余光瞟了一眼滴滴报警的GPS,地图上显示前面的弯道不少,而有一个大弯之后这条外环高速会切进绕城高速。

前一面那弯道看似还远,但在这样的速度下什么距离都只能用转瞬即至来形容。

毫无疑问的宝马率先滑入了入弯道。

轻点刹车,宝马后轮的制动缸内油液因为刹车踏板的下沉而喷涌而出,瞬间灌满了正在急速工作的轮缸,轮缸在油液的作用下推动轮缸制动活塞,制动活塞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最强劲的力道,冲程压力喷涌而出推动着非金属摩擦衬片死死贴在正以两百公里时速旋转的轮胎内面,不停地旋转的制动活塞在车轮的内圆制造出摩擦力矩恰好与车轮的旋转方向相反,巨大的摩擦力使得车轮的速度急速下降。

宝马X6的车轮旋转速度与车身前进的速度从最开始的对等在最短时间内形成了极大的逆差,惯性的力量推动整辆宝马X6向前冲去,一声刺耳到了极点的摩擦声之后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轮胎印,在宝马尾灯闪亮的殷虹中这辆被赵虎臣操作在手中的车以一个极为硬朗霸道的弧线从切入弯道。

离合,刹车,在车速短暂下降之后赵虎臣的右脚在最短时间内从刹车板移到了油门,右手推动档位下挂一档,放松离合油门轰鸣!

燃料在输油管的喷涌下冲入引擎,双涡轮增压的引擎如同贪婪的巨兽无止尽地吸入空气,经过增加的空气冲入气缸,燃料和空气的燃烧让整个引擎处于一种能量爆炸式的增长中,这种增长最大的特征就是引擎沉闷的轰鸣声。平稳的线性动力增长让车内的赵虎臣和漠河感受到一股推力将两人狠狠地按压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

一声咆哮,从最外侧的的超车道宝马整个车身划出一个和惊艳无缘但却彪悍到了极点的弧度,整个车身几乎是横向摩擦移动到了弯道的内侧,在硬生生地切过了两个车道之后宝马的车头和绿化带的护栏紧隔不到三十公分。

“唰!”绿化带内的绿化植物枝丫摇曳,刚做了一件在场所有人一辈子都不会铭记事情的宝马飘然而去。

“他娘的疯子!这他**是漂移!?”帕萨特的驾驶员手掌狠狠拍在方向盘上,咬着宝马的他刚才差点被宝马的尾巴刮到前轮,如果不是他反应速度块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恐怕这整车的人现在已经翻到了公路外面,被耍了之后不爽归不爽,帕萨特的驾驶员自己也明白让他坐在那辆宝马里头他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在高速公路上前后都是车流的情况下以最少一百五十的速度横穿两个车道,这他**不是疯子是什么?

宝马毫无预兆的危险举动让整个原本还算是平静的高速公路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为了规避宝马不少车猛打方向盘并急刹车,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紧急制动和打方向最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侧翻,这也为什么很多玩飙车漂移的菜鸟容易酿成漂移装逼不成把车翻的悲剧原因。

一秒钟之间还平静的高速公路上一眨眼之间乱成了一锅粥,汽车和汽车碰撞,钢铁和钢铁挤压的声音不绝于耳,往往第一声还没有完全散去第三辆,第四辆又接连撞击上来,一场特大交通事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上演。

巨大的碰撞声并没有让三辆相互追逐的车停下来,相反在宝马的带动下速度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因为后方的事故导致高速公路的车流量迅速降低,减少的车流量和过了弯之后相对平直的路况让赵虎臣的加速更加肆无忌惮。

两百,两百一十,两百二,一直飙升到两百四十公里的时速!

宝马4.4L的双涡轮增压八缸铝制发动机让赵虎臣有了足够飙车的资本,只是无论如何第一次驾驶这么快的车还是让他感觉到方向极难控制,在这样的速度下任何一个细微的转向都有可能引起整个车体的侧翻甚至失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漠河扫一眼仪表盘,却发现了电脑显示板正在报警,一个硕大的油箱标志正在闪红。

第89章 空投GPS

第89章

空投GPS

“快没油了。”漠河视线转移到后视镜,急速倒退的景物映衬得身后死死咬住的两辆车特别显眼,因为车流量减少的关系整条车道有很大的发挥空间,雪弗兰既然追在宝马的正后方,而帕萨特则在右侧试探寻找超车的机会。

这样的高速下空气的阻力会形成巨大的力量作用在车体上,而那辆雪弗兰上的蜘蛛网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漠河注意到了,

赵虎臣显然也注意到了。

赵虎臣放在档位上的手下滑,按下一个按钮,两人的头顶上,天窗缓缓滑开。

一只手控制着方向另一只手拿起了从一开始就叫个不停的GPS,递给旁边的漠河。

“后脑勺对着前面上天窗,否则这么大的气流会把你的五官吹歪,做好屏息的准备,在上面呼吸是不可能的事情。”把GPS扔给了漠河,赵虎臣的手重新回到方向盘上,道。

漠河点点头,没废话一句躬着身体站起来,双腿踩在副驾驶柔软的坐垫上,脑袋缓缓靠近天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之后漠河猛地站了起来。

完全是两个世界。

坐在车内虽然感觉到惊现和刺激但脑袋探出了天窗才能真正地感受到两百四十公里时速下是怎么样一副恐怖的景象。

这么大的气流下别说呼吸,后脑勺对着前方的漠河只感觉到像是无数的针尖正顶在他的脑袋上,那种几乎要被压扁的巨大压力下漠河只能勉强抬起自己的头不让自己的脸狠狠砸在车顶上。

漠河的一张脸很快就憋成了酱紫色。

宝马忽然玩的这一出,让雪弗莱跟帕萨特里的人都傻眼了。

赵虎臣双眼像是盯准了食的鹰隼一样死死盯着前方,这个时候的他除了尽量控制车身的平稳之外只能祈祷漠河这厮能有天准头把任务给圆满完成了,就算是没把事情做好也千万别有个好歹。

和漠河刚刚接触不过一天,要说这两人对彼此生出了所谓生死之交的感情肯定是放屁,赵虎臣之所以此时特别在乎漠河纯粹是希望万一给对方逮住了能有个搭把手的一起面对这辆车注定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牲口。

赵虎臣不是没有产生过踩下刹车跟对方真刀真枪地干一仗的豪气,但凡那么一点热血的冲动也在逃命欲望的催促下消散成了无形,逞一时英雄固然爽快,但爽快完了之后能把英雄做到最后的大抵都是电影和小说里的情节,现实里的情况就是赵虎臣踩下刹车然后连带漠河两个人被对方两车人给收拾了抛尸荒野。

面子再大大不过小命,这道理赵虎臣在深山老林里头的头几年遇上体重超过一百斤的畜牲就要被撵得漫山遍野跑时就已经明白了。

巨大的气流作用下相当于在漠河的脑袋上套了一个时时刻刻都在压缩他脑袋的无形罩子,想要在这里头呼吸那是痴人说梦,更加严峻的情况是在这股巨大压力的作用下皮下的微血管不断地爆裂,爆裂的血管中血液扩散到皮肤组织里,而漠河脸上的酱紫色也愈演愈烈。

再不快点,不用对方动手,漠河自己就能死在这天窗上,不是强大不强大的问题,一个寻常人要是钻了出去恐怕第一时间就被那股无匹的气流给压得狠狠拍在车顶上。

漠河憋着一口气抬出了自己的手臂,手上抓着那个被赵虎臣扔过来的GPS。

原本就被陈太极教训得鼻青脸肿,加上这个时候淤血迅速扩散下的一种诡异紫色让漠河的脸看起来和修罗无异,这厮这个时候似乎还对后面那辆已经察觉到苗头不对摇摆着车身想要转向的雪弗莱笑了笑。

“这傻*要干什么?”雪弗莱上的驾驶员瞧见这一幕,神经再强悍再大条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错愕,再看见在宝马车窗上抬出一个脑袋的男人露出笑容之后原本因为一路追逐下来怒气冲冲的心底竟然没有来地冒起了一股子凉气。

因为两车的距离很近,近到了几乎不用怎么瞄就能确定一条直线的地步,漠河咬着牙硬扛着脑袋几乎要被挤裂的痛苦,松开了死死抓着GPS的手,瞬间,从漠河的手上,一个黑乎乎亮晶晶的东西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雪佛莱冲来。

实际上,从时速两百公里的车上被投掷到另一辆两百公里的同相的车上,在脱离了惯性之后几乎可以认为是GPS以两百公里的时速撞上雪弗莱,其强大的势能几乎能够媲美一颗冲枪膛发射出去的子弹给人人体带来的伤害。

“快躲!!!”雪弗莱里头,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以近乎惊恐到变形到声线尖叫。

太快了。

快到没有办法反应。

能够拉着一车子人把原本性能并不怎么样的雪弗莱飙到两百公里的速度,就算是经过了牛人的改装但驾驶这辆车的人技术厉害同样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扔到外头能够媲美专业赛车手的他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无论再怎么快,当他的大脑产生要躲避的意识并且命令发到手上产生转向动作时,已经晚了。

那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速度快到只在瞳孔中留下一线的残影,继而狠狠撞击在雪弗莱的挡风玻璃上。

原本就在气流的折磨下裂纹密布的挡风玻璃终于寿终正寝,而余势未消的GPS狠狠撞进了驾驶员的胸口。

没有人还能顾及到驾驶员的伤势了,因为碎裂的挡风玻璃碎片被强劲的气流包裹着狠狠冲进了车厢内,整整一车的人几乎瞬间被玻璃扎了个通透,失去控制的雪弗莱车头撞上了路边的绿化带,在这么高的速度下坚硬的绿化带就像是豆腐做的渣滓一样被冲出一个豁口,整辆车被绿化带下的路基冲击之后翻滚上了半空,打着滚冲向了逆向车道。

“轰!”一辆半挂车的车头狠狠地将半空中的雪弗莱撞了下来,刹车声,碰撞声在这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之后像是开联欢会一样热闹非凡,不多一会,整辆车身就像是麻花一样被扭曲成一团的雪弗莱在数次挤压和碰撞之下终于撞漏了油箱,泄漏的汽油触及到了刚熄火的高温发动机,周围钢铁和沥青路面摩擦的火花溅射到了地面弥漫开来的汽油上。

“砰!”就算是开出去老远的宝马依然能够感受到车身后的冲击波余威,摆正了方向赵虎臣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身后一朵璀璨无比的烟花正腾空而起。

“他娘的,这乐子大了。”赵虎臣吞了一口唾沫,素来低沉内敛的眸子内充斥着一种罕见的黑暗的负面疯狂,那朵被黑色的烟雾包裹着的橘红色烟火就像是一针兴奋剂将赵虎臣点燃了,正亢奋着的他转头望向漠河,刚从天窗上钻下来的漠河才一坐稳鼻下就流出两道殷虹的血液。

赵虎臣从旁边扔了一盒纸巾给漠河,脸上止不住笑意道:“你的头部刚才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恢复正常之后血管经历了极端事件内从压缩到膨胀的过程,血液冲破了血管留点鼻血对减缓你体内压力有好处,这是身体自然的防御措施。”

漠河接过了纸巾抽了两张捂住鼻子,感觉整个脑袋涨的发麻的他根本没有闲暇开口说话,只是合了两下眼睛示意明白。

之前谁都意想不到的一击显然让仅存的一辆帕萨特心有余悸,再也不敢跟在宝马的身后,依然没有离开的帕萨特行驶在宝马的右后方大有不追到不罢休的架势。

宝马车开得霸道也好嚣张也罢,既然打算对赵虎臣下黑手这群来的人肯定有所准备,但之前的雪弗莱死得太冤枉也太诡异,如果说赵虎臣停下了宝马和他们干仗干翻了一车人绝对不至于让他们这么惊恐,但干掉雪弗莱的这一手是谁都没想到的,这种超出了预料之外的变化让整辆帕萨特里头的人都噤若寒蝉。

赵虎臣看了一眼仪表盘上闪得越来越急的低油警告,已经不足百分之十的油箱随时都有可能趴窝,路旁飞速闪过的指示牌上显示前方3公里就是一处高速公路出口,微微皱起眉头,赵虎臣在不知不觉中将速度降低下来。

240到230,220,210,始终都跟着宝马的节奏在跑的帕萨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细微的变化。

三公里的距离实在微不足道。

当高速公路的出口出现在赵虎臣眼前的时候,没打转向灯,没有任何预兆,原本一直紧贴超车道行驶的宝马忽然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冲向那个狭窄的出口,不但是另外两条车道上的行车吓了一跳,跟在宝马后头一直在找机会下手的帕萨特也没想到本来还跑的挺欢的赵虎臣会忽然下高速。

帕萨特的驾驶员跟着宝马紧急转向时才发现车速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下降到两百以下了。

冲进出口之后就是一条通往收费站的盘旋匝道,一气呵成的减速降挡和转向让宝马以最惊险的姿态饶过了两辆行车道上的车堪堪切入匝道的大弯。

(今日三章盛宴)

第90章 两分戒备三分小心四分炎凉一分敬畏

第90章

两分戒备三分小心四分炎凉一分敬畏

宝马车的半吊子漂移实在和所谓的唯美跟视觉享受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视觉冲击到是十分强烈,整辆宝马以一个彪悍到了极致的横向面冲向了弯道,车头几乎和内弯的护栏保持平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刺穿了空气,地面上不但留下了深深的黑色轮胎印甚至在轮胎离开的一瞬间能够看见从地面和轮胎的触点之间冒起的青烟。

漠河早就听说过国内顶尖的车手能够以一百七十的速度过发卡弯或者回头弯,虽然一直都很神往那种逆天级别的车手过弯到底是怎么样一副风骚绝世的姿态但漠河也清楚达到这种过弯速度跟车手的临场发挥和车子本身性能的发挥有着至关重要的关联,可以说在国内超过一百二的过直角弯速度就已经算是一号牛人。

漂移两个字说起来简单,现实里头不管漂亮不漂亮能玩上一手漂移的货肯定侵yin在方向盘上有些日子,单从驾驶员的角度来说,一个漂移的动作不但需要双脚双手和眼睛以及大脑完美到毫巅的配合更加需要一颗足够强硬的心脏,在车体横移的一瞬间身体产生的那种几乎要被抛出车子的恐惧感和车前整个景象急速横向移动的心理压力绝对不是一般刚接触方向盘一年两年的菜鸟能承受得起的。

转向,入弯,离合点刹,目视着赵虎臣完成了一整套动作漠河感受到了那股传说中的向心力,抓着把手的手死死地握紧,漠河顺带着瞟了一眼仪表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五十公里!

一次大漂之后宝马几乎是擦着防护栏冲出弯道的,宝马左边前轮上方的油漆被擦得一片乌黑,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赵虎臣大致也能猜测这辆原本光鲜亮丽到哪都能带起一片羡慕眼神的拉风宝马现在肯定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看了一眼后视镜,那辆阴魂不散的帕萨特果然还在后面。

“准备好了干仗没?”先报废掉了对方一车的人,把先机抢回来的赵虎臣琢磨着身后的追兵已经被磨尽了锐气,再加上之前闹出的动静,就算是打不过他们能坚持十几二十分钟也足够等警察到现场,无论怎么说有杨霆这棵大树在明珠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他的主场,就算是进了局子赵虎臣也有把握把这场子找回来,况且,最关键的问题是车已经没油了,就是想跑也跑不远。

漠河仿佛又回到了那副半死不活的冰冷样子,丢掉了捂在鼻下已经鲜红一片的纸巾冲着赵虎臣点头。

见漠河点头,赵虎臣收回视线再看了一眼后视镜,微微眯起的眼睛满是凶戾。

轻轻地将空气吸满,肺部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缓缓吐出,赵虎臣竟然神奇地发现自己原本因为飙车的缘故加速的心跳正缓缓地平静下来,看着后视镜那辆伤痕累累却处处头透着一股子煞气的帕萨特赵虎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在大山里头给撵自己的豺狼虎豹下陷阱使绊子,不过身后这这辆帕萨特充其量就是一头阴狠龇牙的豺狗,虎豹是绝对称不上的。

踩满离合,疯狂转动的引擎与轮胎脱离连接,赵虎臣一脚踩死了刹车同时档位挂到了倒档,整个方向盘带动着车身急速旋转。

在极其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中,在一片焦糊味道中,宝马竟然硬生生地来了一个和之前难看的漂移大相径庭漂亮到了令人只能惊叹的原地三百六十度回转,车头面朝着帕萨特,车轮下青烟缓缓上升,地面上杂乱的黑色轨迹印证着这辆车之前的确完成了一个绝大多数车手都只能想象的彪悍动作。

在这样狭小到几乎没有迂回空间的路面完成这样一个只有专业车手才能玩的三百六十度,在漠河看来赵虎臣的确对得起疯子这两个字。

别说对面傻了的帕萨特,就是同车的漠河也惊得够呛。

紧急刹车,帕萨特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停在宝马车前二十米的位置,身后是长达近百米的刹车印。

宝马车两侧车门打开,赵虎臣和漠河跳下车,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拿着榔头一个手里拿着扳手,在车里想要找趁手的凶器实在太难,就这两样还是临时从工具箱里头翻到最趁手的。

帕萨特前后左右四个车门几乎是同时打开,下来六个男人,刚下车,五六个穿着简便西装的男人就从腰间抽出了手臂长的砍刀,一连凶悍,这肯定和街头只会龇牙咧嘴吓人的混混不一样,

他们是真敢砍人杀人的。

几个男人一下车就撂起了袖子,和手上那把寒光闪烁的看到想映衬的是黝黑手臂上五颜六色的纹身,一个个精悍无比。

“有可能是江西那边跑到江浙讨生活的人,说白了就是在地方上或者打工的当地犯了足够被通缉的案子跑到人流量很大的沿海地区来给人做打手砍人吃饭的人,江西和山西两个地方的人口最多,所谓的老乡会也在当地拥有很大一部分势力。不过还好,不用担心了,这群全靠一股狠劲吃饭的人根本没有所谓高手,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漠河用最快的语速在赵虎臣耳边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功夫,对面的六个男人已经举着砍刀冲过来。

漠河果然如他所说冲了上去,提起一脚就踹中了为首一个男人的小腹,这一脚势大力沉显然不是那精悍男人能够承受的,

立即就委顿下来的男人手中的砍刀掉落手中趴在地上打滚。

赵虎臣瞧得真切,这一脚不但力道大到属于存心下死手那种,位置更是刁钻到让人跳脚大骂卑鄙,并不是在要害,男人的要害上方有一片骨头,这个位置被踹中了以后如果骨头碎裂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根除了你的生殖系统,痛不痛?可想而知。

漠河显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手中的扳手随着手臂的扬起落下狠狠敲在这个男人的脑袋上,如果不是这陷入了剧痛的男人被旁人拉了一把恐怕脑袋直接就要开花,不过就算是避免了脑袋受到致命攻击这一扳手还是砸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原本还咬着牙捂着小腹硬撑着不吭一声的男人很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这段时间说起来很长,其实非常短暂,用一句老话说就是说时迟那时快,那可怜男人才一晕过去漠河就像是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伸出一只空闲的手,男人从空中掉落的砍刀不偏不倚地落在漠河手掌中间。

一头老虎仅凭吼声尚且能吓软一大群豺狗,更何况是武装了利齿和爪牙的猛虎?

赵虎臣虽然没冲上去,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抓着榔头站在后面,瞧见一个人只身冲入人群的漠河没吃亏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习惯躲在陷阱后头和大树上头利用环境伪装自己然后来阴招损人的赵虎臣同样没有就此罢手,这辆帕萨特可是足足追了他有将近两百多公里,万一中间有个差池恐怕他恐怕再也回不去那个没落的农村里头给爷爷的坟再倒上一杯酒。

再想到杨采薇那水灵灵的丫头随时随地都可以采摘的娇媚模样,风光无限好的明珠,越发意识到生命诚可贵的赵虎臣对于这几个差点威胁到他生命的畜牲格外愤怒。

赵虎臣在外围寻找可以趁虚而入敲闷棍的机会,一边观察着漠河。

在赵虎臣的眼里看来漠河打架的风范颇有几分狮子搏兔的意思,不过漠河并不是那只狮子而更像是那只兔子,看似已经飙满了战斗值但其实随时随地都隐了一手在暗处,如果你觉得他把背后漏给你就是逮到了一个机会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这个男人对背后的防范永远要强于正面,这一点上到颇像赵虎臣。

游离在外的赵虎臣显然是那群精于打架的湖南佬的心腹大患,两个男人自觉地从人群中退出来转头扑向赵虎臣。

其实并没有多少打架经验的赵虎臣来到明珠之后的经历曲折到让人觉得有些诡异,连架都没打过几次全凭着一股子生吞活剥那些大山里畜牲的狠劲和猛劲杀掉了一个曾经在明珠也算是叱咤风云一时的大佬,就像是游戏里头没有砍过鸡没打过哥布林的菜鸟一出手就干掉了传说中的BOSS,只是他面对斧老三时会拿出面对东北虎时的万份谨慎,而此时站在两个手拿砍刀的江西佬面前就是再自负赵虎臣也不以面对野山跳的轻心来对待,人就该抱有两分戒备三分小心四分炎凉和一分敬畏活着。

自大是灭亡的开始。

“就是这个扯卵蛋的,做了他。”为首过来的一个男人口音中夹杂着浓重的江西本土音,漠河的猜测没错,这群人的确是江西那边的。

两个拎着明晃晃大砍刀一脸煞气的男人朝自己冲来,可怕不可怕?说多么淡定多么不动如山肯定是骗人的,就像是赵虎臣在深山老林里头和一些单体作战能力不怎么样却格外狡猾的畜牲狭路相逢一样,猝然之间的发难肯定很棘手,但赵虎臣总有对付的办法。

第91章 吃一堑长一智

第91章

吃一堑长一智

快跑两步,在极短的时间内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道几乎能够和一头两三百近重的野猪抗衡的赵虎臣跨出两个箭步冲到那两个男人面前,手中的榔头由下而上狠狠敲在之前开口的那男人下巴上,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赵虎臣突然发难的那男人闷哼一声,整个身体都被一榔头敲得跳了起来,双脚几乎肉眼可见地离地数公分之后从这个可怜的男人口中喷出一团带着牙齿残渣的血沫。

这功夫,旁边一个男人的一脚已经狠狠踹在赵虎臣大腿上,但男人却惊讶地发现赵虎臣下盘稳如泰山,不但没有因为他的一脚而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跪倒在地甚至他自己的腿还被震得发麻。

就像是踹在了铁板上。

那男人觉得眼前掠过一道黑影,再抬起头,是一个染了血在他的瞳孔中不断地放大再放大的榔头,最终,那个榔头放大到了极限,他的世界也随着一阵剧痛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收拾掉两个人之后,赵虎臣揉了揉发麻的大腿,他又不是变形金刚,刚才那一脚说不痛是不现实的,只是并没有伤到要害的赵虎臣战斗力并没有因此而打折,所以一击不成的那男人会被赵虎臣干翻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赵虎臣摆平两个,另外一边一开始就干掉一个的漠河对付剩下三个也没有用多大功夫,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电视中横扫千军以一杀千的武林神话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漠河虽然赶紧利落地干掉了四个男人但鼻梁还是被打中了一拳,原本就因为血管被压迫而流血的鼻子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势,导致漠河的整张脸连带着领口的衣襟都是鲜血,乍一看到极为吓人。

这功夫,几声急促的警鸣声由远至近,隐约可能够见到警车上的警报闪烁着红蓝交错的光芒正在靠近。

漠河下意识地望向赵虎臣。

“不用担心,我能处理。”赵虎臣摆摆手,扔掉了手上的榔头,趁着警察还没来一脚踩在之前被自己用榔头几乎砸烂了下巴的男人胸口上,呜呜唧唧地在地上翻滚呻吟的男人整张脸都血肉模糊,赵虎臣一脚踩在他胸口俯下身,眯起眼睛道:“我不问你,你只用回答我,是不是祝太保让你来干掉我的?”

那男人没回答,就算是想回答也没有办法正常开口了,只是一双如同毒蛇一般凶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虎臣充满怨毒。

赵虎臣眯起眼睛,不过警车已经在数声短促的刹车声中呼啸而至,暂时放下了下死手的念头,赵虎臣站起身看着警车上下来数名警察。

第一个跳下来的是肩膀上扛着三朵四角星星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现场,他身后几名警察也是瞠目结舌,现在这个社会虽然帮派之间的斗殴也有发生但也极少出现这么惨烈的景象,地上躺着六个或昏死过去或呻吟蠕动的男人满地的散落的砍刀和鲜血,还有两个站着的男人一脸默然地看着他们,就算是自诩见识过了不少所谓狠人的他们也咂舌不已。

“赵虎臣?”中年男人走过来,压低声音朝赵虎臣道。

赵虎臣点点头。

中年男人看了在旁边戒备地盯着他的漠河一眼,忽然一笑,下巴冲漠河抬了抬,道:“怎么,你还打算对我也动手?”

在因为陈太极的关系漠河在赵虎臣面前刻意地收敛起了那份冷漠和不容忍靠近的暴力倾向,但对这中年男人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即便是对方扛着一级警司的警衔。

漠河眉毛一挑,赵虎臣就伸手按住了漠河的肩膀,转头对中年男人道:“是自己人。”

“行了,你们先跟我回局子里,放心,这事情你岳父已经跟上面都打好招呼了,虽然捅的篓子不小但幸好有替死鬼,不过你们要跟我过去走一趟程序。动作快点,我只是先一批过来帮你收拾局面的,真正的队伍还在后头,人一多嘴一杂局面就不好控制。”中年男人淡淡道。

赵虎臣拉着漠河跟着中年男人上了警车,而这里的残局由男人带来可以信得过的警察收拾局面,有这群刑侦专业出身的“专业人士”来扫尾当然不用担心有纰漏。

路上,一辆警车一共就四个人,一个司机,中年男人坐在副驾驶,而赵虎臣和漠河就在后头。

一路上中年男人都没有开口问话,赵虎臣也没有没事找事地废话,和漠河一起看着窗外,来时的高速公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辆还在行进的车,但随处可见都是大大小小的车祸,警车,消防,医疗,到处都是人跑来跑去。

路过雪弗莱爆炸的现场时,漠河这样的男人都忍不住侧过头盯着那团火花。

赵虎臣现在能确定中年男人所谓的捅了大篓子是什么意思了。

到了市局,那男人让赵虎臣和漠河在一间招待室坐了一会,不过十多分钟的功夫就拿来两份已经全部做好的笔录让,赵虎臣和漠河在笔录上签了字之后中年男人就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一直到站在市公安局的门口,漠河还是一脸的茫然。

“完了?”漠河问。

“完了。”赵虎臣点点头,道。

“这件事情会怎么处理?”漠河挠挠头,又问,完了还加了一句,“我以为起码也要蹲个几年的。”

“数名被全国通缉的要犯在明珠被警方事先布好的大网追捕,慌不择路的逃犯窜逃上了高速公路并且导致了一系列严重的交通事故,最后明珠警察不负人民的期望,在有关领导的指导下成功击毙逃犯。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我们,只不过是围观遭殃的路人而已。”赵虎臣看了一眼感觉不可思议的漠河,微笑道,“怎么,感觉不可思议?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很多事情剥开了表面再看看里面,你就清楚为什么我们通常都用光怪陆离来形容这个社会了。”

漠河皱着眉头点点头,若有所思。

“当然那只是交给公众的一个答案,对于我们来说这件事情远还没完,这就像是你帮别人追债的时候差不多,你们做打手的砍了人债主当然要出来找关系把事情给埋好,你们负责砍人,他负责处理收帐和面子上的关系,不过以前的你没有接触到罢了。”赵虎臣不厌其烦地给漠河一点一点灌输看人看事的方法,说话的功夫,市局门口停下一辆赵虎臣很熟悉的凯迪拉克。

带着漠河钻进车内,皱着眉头的杨霆果然在车里,看了一眼满是血污的漠河,虽然不认识但既然能被赵虎臣带上这辆车就说明可以信任,杨霆淡淡道:“去医院。”

到了医院,赵虎臣让漠河进去处理一下伤口,漠河离开之后就剩下赵虎臣和杨霆。

“人没事就好。”杨霆终于说出了见到赵虎臣之后的第一句话,叹了一口气,神情竟然有些疲倦。

“我打小就命硬。”赵虎臣笑道。

“你估计这件事情是谁下的黑手?”杨霆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扔给赵虎臣。

接过杨霆的烟,赵虎臣掏出打火机先给杨霆点上才是自己,双手夹着那支精致的中华,赵虎臣淡淡道:“祝太保。”

杨霆点点头,这个答案显然和他心中所想是吻合的。

“你们的运气不错,在高速公路上被你们干掉的那辆车上有几个祝太保手底下的好手,真正的核心是祝太保自己的人,其他的人只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杀手,这头狡猾的狐狸还是留了一手,不过你们没给他们动手的机会。”杨霆皱眉道,一直都把自己的根基定在明珠的他当初没有把势力扩散到明珠以外当然也不会允许其他人把爪子伸进来,多年来都一直保持着浸水不犯河水的杨霆也凭借自己的手腕硬生生让整个南方都承认了他的存在,但江浙的这头畜牲却始终是一个异数,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过对明珠染指之心这厮跟杨霆之间的恩怨也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但饶是杨霆也没想到祝太保竟然敢把人派到他的地盘上杀他的人。

闷头抽烟的赵虎臣闻言只是点点头,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没说话。

“后怕不后怕?”杨霆忽然笑出声来,看着赵虎臣,道。

赵虎臣愣了愣,随即点点头,笑道:“后怕,是真的后怕。不过不是怕祝太保的人差点把我给做了,是后怕当时差点没把车开翻了自己窝囊地交代在自己手里。”

“后怕是好的,吃一堑才能长一智,你要是不把这事当事我还真不放心。不摸几次鬼门关的边肯定长不了记性。这两天你好好修养,这事我来处理。”杨霆将烟灰点在烟灰缸里,笑容轻缓,满是文人才有的儒雅笑容中蕴涵着只有熟悉这个男人的人才会瞧得出来的戾气。

“我自己来。总不能一辈子都跌跌撞撞地闯了祸让别人给我擦屁股,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行,要是多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赵虎臣放下车窗,将烟蒂弹出窗外,准确地落到了路边相隔两三米的垃圾箱里,转头对杨霆认真道。

杨霆闻言考虑了几秒,这才点头,“好。”

第92章 朝天花,墨龙晴

第92章

朝天花,墨龙晴

见漠河远远地从医院门口出来,赵虎臣打开车门要下车,杨霆忽然道:“要不要搬回来?住在外面终究不安全。”

赵虎臣转头对杨霆笑道:“不用,这事之后祝太保再乖张也不敢紧接着动手,毕竟明珠不是他的地盘,这不但要顾虑到你还要顾虑到政府这边的态度,相信这一次之后他会把脑袋缩紧洞里龟缩一阵。”

“也好,这件事情你可以找苏媚娘,我在江浙那边能帮到你的地方不多,苏媚娘到是有些份量,她之前对你印象不错而且在江浙地头上她被在祝太保身上吃的亏不少,这件两利的事情她肯定愿意做,不过和这个女人合作跟与虎谋皮是差不多的概念,这女人甚至更危险。”看着赵虎臣离开,杨霆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揉着太阳穴轻轻叹息,这孩子,还是年轻气盛了些,说是不赌气,但到底让采薇她妈给刺激到了。

漠河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恐怖但都是皮外伤,到是给他清理和包扎的护士察觉到漠河头部皮下的淤血时吓了一跳,正儿八经医科大本科毕业的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种伤是怎么弄出来的。

拎着两盒药,清理了一下满是鲜血的脸,漠河就走出医院,然后和赵虎臣一起上了出租车奔向漠蝶所在的金鱼店。

来到漠蝶的金鱼店前,不大的店面装饰得简单却很温馨,能够见到最多的就是一个个的透明玻璃鱼缸,还有一个个装扮精致的水箱,干净敞亮的金鱼店门口停着好几辆车,售价低于五十万的车估计都没脸停在这里,几辆豪华的奔驰宝马稳稳当当地停在门口,其他类似广本尼桑这一类二线车都停在稍远的位置。

站在金鱼店马路对面,赵虎臣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却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男性来光顾的金鱼店,对漠河道:“生意不错啊。”

“几乎每天都这样,节假日的人就更多了,其实更多的还是冲着我姐来的。”漠河看着那群围着忙碌的姐姐转悠的男人,神色并没有多少好感。

“像你姐姐这样的女人没人追才叫怪事。”赵虎臣轻笑一声,

没有急于去打扰正忙的漠蝶,望着她蹲下来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挑选金鱼,从楼宇之间逃窜进来的夕阳正好斜斜地映射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细微的汗珠晶莹剔透,比她的美貌和温柔更加令人赞叹的是这个女人纯净得毫无瑕疵的笑容,这一刻,赵虎臣多少也能理解为什么来这里的男人会这么多。

正如漠河所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来这家金鱼店的男人是冲着金鱼来的恐怕没几个。

这年头有钱的确能够买到很多东西,女人,地位,这些都会随着财富的积累滚滚而来,再高贵的明星似乎也可以用足够高的价钱砸晕在酒店柔软的床上,但总有些经典是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同样是女人,你能够买到美丽的女人足够强大也能够买到气质和容貌一样出色的女人,但像漠蝶这样的女人,单纯的金钱真的是无法打动她的。

半个小时之后,那些大多都出身周围写字楼内白领或者金领的男人们提着或多或少装有几条金鱼的袋子满意而归,虽然没有真正地一亲芳泽但既然别人也没有得到女神的亲睐就足够让他们自我安慰一阵,中国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性格特点在这群接受精英教育的男人们身上也能够得到淋漓尽致的诠释。

一天的繁忙渐渐结束,漠蝶擦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珠抬起头却见到弟弟和那个叫赵虎臣的男人正微笑着站在街对面。

“不好意思,之前人太多了没有注意到。”漠蝶对走过马路进到店里的赵虎臣歉意道。

漠河很自觉地把店面外面的鱼缸抱进店里面叠放好准备关门。

摇摇头,赵虎臣示意漠蝶不用找凳子,在一个鱼缸前蹲下,指着里面的金鱼问:“这叫什么?”

赵虎臣再博学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例如这金鱼的品种他就知道一个十二红龙晴和玉印头是绝品,喜鹊花龙晴为上品这样大致的分类,但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接触金鱼的赵虎臣就是拿了两尾纯色玉印头来在他的眼中这动辄十数万的绝品鱼和寻常三块钱两条的金鱼也没多大差别。

“这是红龙眼,龙种鱼里面最寻常的品种,因为很常见的缘故所以它也是人们认知中金鱼的代表品种之一,一说到金鱼就会想到它的样子。”漠蝶蹲在赵虎臣的身边,面带笑容地看着清澈见底的水中游动的几尾红龙眼,语调细腻。

“有没有朝天花或者墨龙晴那种比较名贵的?”随着漠蝶蹲下来,周围的空气攒动了一下,接着一缕淡淡的香味从漠蝶的身上传来,游入赵虎臣鼻中,对于男人而言女人的清香似乎比任何香味都要来的强烈和刺激,就在马路旁边并不远的位置,赵虎臣却能够清晰地嗅到佳人一缕芳香。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并不名贵的衣服却也能穿出很不同寻常的味道,特别是望着金鱼的眼神纯净到令赵虎臣这种满肚子坏水的货都自惭形秽的地步,压下心中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有的旖旎心思,赵虎臣感兴趣道。

“没有,我这里最贵的才二十元钱一条。”漠蝶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了想,又说,“名贵的金鱼太贵了,我也进不起。”

“要不要我出一点钱,你可以把这个店面做大一些。”赵虎臣这话才说出口就后悔,把漠蝶这样纯净的女孩跟金钱扯上关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庸俗。更何况,如果真的需要钱依照这个店面的人流量漠蝶早就可以扩大店面了吧。

果然,漠蝶笑着对赵虎臣摇摇头,只是没有赵虎臣预想中的那种失望和鄙夷神色,到有几分开心和感激,她轻声道:“不用了,我和小河现在的收入正好够我们支付房子跟这个小店的租金,我每个月还能存一点钱,过些年再帮小河找一个女朋友可以让他结婚,多的到真的不需要。”

说完之后,漠蝶便转过头去面带微笑地看着在鱼缸中缓缓游弋的金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破了水面,雪白修长的手指点在水面上荡开一圈涟漪以她的手指为中心扩散开去,周遭的几条金鱼甩动着尾巴加速游开,打破了静谧。

“姐,我不结婚。”听到了漠蝶的话,怀里抱着一个鱼缸的漠河认真道。

漠蝶转过头,却见到漠河脸上虽然经过处理却还清晰可见的伤痕,皱眉道:“你又去打架了?”

“是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寻衅滋事的小混混。”赵虎臣在漠河开口之前就解释道。

兴许是看在赵虎臣的份上,漠蝶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追究下去,在店里头收拾收拾之后三人关上店门回家。

能够到家的公交站台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在上了一辆公交车之后到地铁三号线,全程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距离姐弟两住的地方不远的站台,从地铁里出来到小区中间还隔着一些类似菜市场超市这样生活中必须的公共设施。

路过超市的时候漠蝶想到要为赵虎臣准备毛巾牙刷之类的用品,就让两人先走她自己进了超市。

赵虎臣和漠河走到姐弟两所住的那小区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小区楼下的院子里跟一群小孩子跳格子。

是杨采薇。

并没有注意到赵虎臣回来了的杨采薇蹦蹦跳跳地在院子中间画下的格子上跳动,跟一群小区里头的孩子玩得嘻嘻哈哈。

早上刚见过面的漠河也认得杨采薇,看了赵虎臣一眼之后淡淡道:“我先上去。”说完就自顾自上了楼梯,而被惊动的杨采薇抬起头却见到了站在不远处微笑望着她的赵虎臣,欢呼一声撇下那帮小孩子就扑进了赵虎臣怀里。

“就不怕带坏小孩子?”赵虎臣看着杨采薇的身后那群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的孩子轻笑。

杨采薇闻言连忙从赵虎臣身上下来,俏脸微红地看了一眼那群眨巴着孩子的孩子,哼哼道:“他们知道什么呀。”

“姐姐这是你老公吗?”一个还挂着鼻涕的小屁孩忽然蹦出一句,杨采薇羞意还未完全升腾起来那群孩子就噢的一声起了哄。

“知道啥叫代沟了不?”赵虎臣带着坏笑看着杨采薇俏脸绯红的可爱模样。

那群孩子散去之后赵虎臣和杨采薇手牵着手走在小区里侧一个简陋的活动区。

活动区不大设施也很简单,似乎是小区里的居民自发地捐款建立起来的,有几个小公园里头常见的健身娱乐器材,而最能引起杨采薇兴趣的就是一架秋千了,跑到秋千上坐下,杨采薇让赵虎臣推着她。

当着秋千,低头看着双腿下的地面快速来回转动,感受着身体在被抛起的一瞬间那刹那的失重感,杨采薇一脸灿烂的笑容对赵虎臣说:“我和我妈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在酒店里聊了几个小时才回来,我先去医院看了胭脂,后来才来这里的。”

第93章 宝贝我心疼我知道我不对也向着我

第93章

宝贝我心疼我知道我不对也向着我

“想不想知道我和我妈说了些什么?”杨采薇眨了眨眼睛,一脸俏皮的笑容。

“家长里短?你妈好像也不是那种喜欢鸡毛蒜皮的女人,化妆品或者哪家SPA做的更好?这个到有可能,毕竟在女儿长大之后似乎每一个母亲都会跟女儿共享自己在保养和化妆上的心得。总之我猜和我无关。”赵虎臣笑道,其实看杨采薇的笑容就大致能才出来今天她和她妈**相处一定比上一次愉快许多,兴许就真的和他所想的一样两人都刻意避开了他的话题,没有了自己这个矛盾之后都抱有一份小心的母女俩得到一个愉快的下午并不难。

杨采薇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脚尖轻点地面,把脑袋靠在了赵虎臣的怀里,仰起头,看着因为姿势的关系而占据了她整片天空的男人,原本抓着秋千缆绳的一双手也悄然握紧了赵虎臣的手臂。

不粗壮,却很有力,正如同赵虎臣给她如同一面盾墙的印象,乍一看未必就有多强大,但却随着时间的流失和了解的加深给她一种每分每秒都在加深的信任感。

“我和她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她年轻时候的故事,比如她和爸爸相识相知相恋的经过,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懂得之所以会对我说起这以前很少提到的话题最重要的还是她希望将自己竖立一个在爱情上失败的榜样来告诫我让我慎重,这份苦心我能理解,但还是觉得无法释怀,她是我妈呀,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杨采薇的心情从最开始的平静渐渐地生起涟漪,一双满是疑惑和委屈的眸子望着赵虎臣,天边夕阳斑斓如酒,洒满了半边天的昏黄。

“不是不理解,而是太理解了。”赵虎臣俯下身,抱紧了怀里这此时格外柔软的丫头,轻轻蹭着她的脸蛋,温暖道。

“天底下哪有不关心自己子女的父母,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换一个立场看一看,未必就能够得到最客观的结论但多少也能够体会到别人的几分苦心,特别是父母和子女之间。做父母的埋怨子女不懂为人父母的难处,做子女的埋怨父母管得太多不懂自己真正需要的,但那些都是矫情,我从小到大没有得到过哪怕一天的父爱母爱,真因为得不到才更加的珍惜,所以更能看明白一些,所以千万不要怪你妈妈,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赵虎臣摸着杨采薇的脑袋,笑容有些黯然却不带多少忧伤,无父无母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伤心的事情,就算是该伤心也早就在爷爷干枯沧桑的大手和深山老林里头折磨尽了。

“我也懂。”杨采薇咕哝了一声,转过身体抱着赵虎臣,脸贴在赵虎臣怀里静静地感受着赵虎臣呼吸和心跳的节奏,良久,

才道,“但我就是想要你宝贝我心疼我,替我抱不平,就算我是错的也要护着我。”

赵虎臣哑然而笑。

临走,杨采薇拉着赵虎臣的收期期艾艾。

赵虎臣故意没点破,只是看着想要说什么却犹豫着没开口的妮子。

“我有个事和你商量。”杨采薇犹豫了很久,一直磨蹭到小区门口她那辆极其扎眼的跑车旁才咬牙道。

“说吧。”赵虎臣淡淡道。

“明天是韩书画的生日,她邀请了我并让我转告你,希望我们能够参加她的生日宴会,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那种场合,所以...”杨采薇说着用眼睛的余光偷瞄赵虎臣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她一旦发现赵虎臣的脸色不对马上就会住口,但一直到说完都没有察觉到赵虎臣一星半点脸色的变化。

等着赵虎臣回答的杨采薇没有听到赵虎臣答应的声音,原本的期待渐渐变成了失落。

“我在想如果穿那件黑色的西装去会不会因为太帅抢了其他人的风头的被拒绝进门?”赵虎臣毫无征兆的笑声让原本患得患失的杨采薇心情一瞬间从低谷坐云霄飞车一般腾空而上,拉着赵虎臣的手臂欢呼雀跃的杨采薇狠狠白了赵虎臣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兴奋在赵虎臣的侧脸奖赏了他一个吻,如同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钻进跑车里跑了。

“我明天下午过来找你!”杨采薇远远地传来一句话,目送着这丫头开车远去,赵虎臣转过身正要进楼,却见拎着一袋东西的漠蝶缓步而来。

刚刚和如同精灵一样的杨采薇告别转身就是温柔如水的漠蝶,这种感官上的巨大差异带来的一种奇怪心理让赵虎臣这样实践操作远远低于理论水平的男人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

“刚那是你女朋友吗?很漂亮。”漠蝶走到赵虎臣面前微笑道。

很自然地从漠蝶手中接过袋子,赵虎臣笑着点头。

两人并肩走上楼梯。

“无论如何,请你以后照顾好小河。”走在楼道上,漠蝶忽然低声道。

赵虎臣看着身旁的女人,这个女人并不容易外露的情绪有着轻微的波动,赵虎臣几乎能够触及到这种波动带来的忐忑。

“他从小吃了很多苦,而且又不善于去表达什么,为了照顾我不得不拼尽全力去赚钱,虽然并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我能够感觉的出来似乎小河愿意接近你,不管原因是什么,总而言之总比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要好。”漠蝶轻轻叹了一口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姐弟两根本就没有寻常孩子最简单的来自于父母长辈的呵护,如果说赵虎臣小时候还有爷爷跟师父师娘照顾他的话那么姐弟两从小到大几乎都是靠着自己稚嫩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也只有他们自己才心知肚明,恰恰是有这一份远比普通兄妹要深厚的血脉亲情在才让漠蝶更加担忧自己弟弟的未来。

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一辈子都生存在小时候的阴影中,那对于漠河而言是最残忍的惩罚。

“我会的。”赵虎臣点点头,认真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漠蝶对赵虎臣一笑,匆匆上了楼。

吃过晚饭之后赵虎臣和漠河在阳台抽烟。

“你知道我姐对烟味过敏?”漠河愕然地看着跑到阳台摸出烟叼在嘴里的赵虎臣。

“没,不过我想大概也是的,十个女人有九个不喜欢这味道。”赵虎臣一笑,把自己的利群放回兜里,朝漠河伸伸手,笑道,“给我一支。”

“我的是红双喜。”漠河有些不好意思。

“别废话。”赵虎臣坐在阳台的围栏上,背对着外面,道。

递给赵虎臣一支烟,漠河犹豫一会,递过打火机帮赵虎臣点燃。

两个男人在阳台上吞云吐雾,一个眯着眼睛看着视野其实并不好的外面,还有一个仰着脑袋从钢筋水泥的夹缝中看着墨蓝的天空。

余光在观察赵虎臣的漠河忽然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抽烟也很有味道,原本他一直以为真正抽烟抽出味道来的男人只有自己师父那样的,但现在这个观念似乎要被推翻了,沉默不语的赵虎臣抽烟时有一种漠河这种同样经历了无数的苦难一点一点在打磨中成长起来的男人才读得懂的一种叫做沧桑的东西。

用陈太极以前对漠河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没给生活强“奸过几百次是没这种感觉的。

“对黑拳熟悉不熟悉?”赵虎臣打破了沉默,问一旁抬着脑袋的漠河。

漠河愣了愣,眯起眼睛抽了一口烟,才点头。

“我在金山区有一家地下拳场,那个地方你应该知道。”赵虎臣淡淡道。

“知道,我每个月都会去那里一次。”漠河有些惊讶那座拳场竟然是赵虎臣的,不过惊讶很快就释然了,能将今天这么大的事情压下来的人再拥有一家这样的拳场也不足为奇。

“我把那里交给你打理,你能不能管得过来?”赵虎臣猝不及防的问题让漠河有些错愕,每个月都会打一场比赛换取酬金的漠河算是半个圈中人,比寻常人都要了解这座黑拳每天能够创造多少利润,而现在这座黑拳的管理权尽然就站在他近在咫尺的位置,这让习惯了每个月固定拿万把块钱换命钱的漠河的确很措手不及。

“不能。”犹豫了很久,漠河老实地回答。

“我估计也不能,不过没事,我不怕你没能力就怕你没有潜力,现在管那的是一个叫刕刀的人,我会带你过去,让他辅助你,除了一个名义和给你一个捅了再大的篓子我也能给你担住的承诺之外没有任何帮助,你一个人怎么压住那群地头蛇是你的事情,不过可以保证的一点是表面功夫刕刀一定会做足,暗地里给你使绊子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赵虎臣言简意赅地说完之后扔下烟头跳下了护栏,转过身拍着护栏对漠河笑道,“你接不接?”

漠河没马上回答,只是埋着头使劲地抽手上的烟,一直到烟烧到了屁股烫到他手指的时候这个把自己闷在尼古丁中的年轻男人抬起头用那双被一种叫做利益欲望的东西填充满的眸子盯着赵虎臣,“接!”

第94章 南方明珠有韩家

第94章

南方明珠有韩家

漠河的选择并没有出乎赵虎臣的预料之外,并不是只有富人才会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地去争权夺利,越是穷苦的穷人对权和钱的渴求要远远大于衣食无忧的富人,因为对于富人而言这两样东西是他们来博取一种生存价值的方式,而对于穷人而言,则是活下去必须的义务。

看着漠河那张不再平静和或冷漠的脸庞,赵虎臣忽然产生了一种用杨霆的话来说上位人才有的近乎原罪一般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快感。就算是接下去就要苏媚娘那个让赵虎臣打心眼里忌惮的女人打交道继而对付江浙那头今天差点让他死在高速上的祝太保,近虑和远忧让赵虎臣远远没有到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但这一霎那的满足感已经足够赵虎臣明白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

经过了白天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刺激之后赵虎臣很早就睡下了,就像是以前从大山里头出来以后他总会呼呼大睡上十多个小时而爷爷通常也会纵容这种平时看来不容原谅的放纵。

第二天,赵虎臣睁开双眼之后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外头留着漠蝶做的早餐和一张纸条。

“我和小河去金鱼店了,需要外出的话钥匙放在桌上。”

放下纸条把钥匙放进裤兜里,洗漱完毕之后用几分钟解决了早餐,赵虎臣发了一条短信杨采薇之后就去了医院。

整个上午赵虎臣都泡在医院里和胭脂玩,陈太极这个父亲大多数时候还是习惯坐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抽着烟看着两人玩,一大一小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笑声让陈太极那张脸上竟然也舒展开了一种叫做欣慰的神色。

吃午饭的时候,杨采薇开着她的车如期而至。

“衣服我帮你带来了,不过我来的时候拿去做保养了,待会去那边拿了以后直接换上就行。”杨采薇抱起了见到她就一脸笑容的胭脂,转头对赵虎臣说了一句。

赵虎臣点点头。

四人在医院外面的饭店吃过饭,赵虎臣和杨采薇告别了胭脂离开。

在车上,杨采薇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胭脂叫我姐姐却叫你叔叔?”开车的杨采薇很不满某人厚颜无耻地把她推在驾驶位上,否则的话她就能在旁边恶作剧了。

“我比较成熟。”赵虎臣轻笑一声,把玩着车上的一个水晶小猪。

“你的意思是很幼稚?”杨采薇眼珠一转,咬牙切齿道。

“有些地方不是。”赵虎臣的视线放在杨采薇的胸口,看着那汹涌的起伏,女人的曲线果然就是对男人最致命的暗示,香车美人从来就是无数男人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就算是被生活和现实拖垮了理想但起码这样一副景象是足以激发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亢奋神经的,更何况赵虎臣就身处其中。

到了恒隆商场找到护养店,赵虎臣换好了衣服之后和杨采薇一起向汤臣高尔夫球场行去。

“其实书画家在汤臣高尔夫是有一套别墅的,只不过因为她父母买这套别墅的时候韩爷爷还在位置上,因为有明确的规定局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子女不得在当地经商所以当时就没怎么宣扬,主要是怕影响不好,后来韩爷爷退下来了,书画她父母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一些叔叔伯伯什么的从政经商从军都有自己的发展,不过这套别墅到是空置下来没什么人去住了,今天书画办生日宴会才会专门过去。”说什么也不愿意开车的杨采薇把赵虎臣推上驾驶位之后就坐到副驾驶上,手里捧着那个水晶小猪看着西装革履格外有帅气的赵虎臣嬉笑道。

“韩书画她爷爷退下来的时候是什么职务?”赵虎臣玩味道,之前就猜测过那位睿智的老人一定是曾经叱诧一方的顶层人物,但却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属于一个什么位面上,如今按照杨采薇的说话,以这位老人为中心似乎扩散出了一个韩家的家族来,一个人官位显赫并不是了不得的事情,从入仕到退休在位六十年已经是了不得的了,但真正的权柄永存还是家族的延续和对权力的继承上。

“韩爷爷啊?人家可了不得呢,我记得是十四,十五,十六届的政治局委员,第十五届的明珠市市委书记,听我爸说本来韩爷爷要越过地方直接进入中央最高领导人序列给政治局委员中间插上常务两个字的,但中间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他还是退了下来,一直到现在。”杨采薇眯起的眼眸中亮晶晶的,一只手放在了赵虎臣的腿上,哼哼道,“怎么,是不是很震惊?”

“这放在古代最少也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震惊肯定是有的,谁能想到我和曾经站在中国政治顶峰的人一起下过棋啊。”赵虎臣苦笑道,这笑容到的确有几分真心,但凡是个人和曾经的中央政治局委员,明珠市市委书记接触说有多淡定多从容不迫多不卑不亢就全是扯淡,当时赵虎臣也是不知道,如果早先知道了这位老人的身份,恐怕他也没办法那么平静,这是实诚话,更何况,按照杨采薇的说法,这位老人还差点跻身中国权力金字塔巅峰的九个位置之一?

“我记得我第一次和书画见面的时候还是在一截脏兮兮的火车上,真是没想到。”赵虎臣叹道。

“你以为官宦之后,富家子弟就肯定是飞扬跋扈恨不得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那种么?要说起来,我们这个圈子里头,书画的家世绝对是最显赫的,整个南方能和她家比的家族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但书画就从来没有坐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老老实实地上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她全都是自己努力学习考进去的,

到现在还有几个高中和大学要好的同学跟她经常联系,但却没有一个知道她家里背景的,低调成这样,难以置信吧?再告诉你一个更难以置信的,上次我们在图书馆遇到她还记得不?她自己开的那辆车,那是她用自己的科研成果奖金买的,不是工资,是一项以她为核心组成的年轻科学家队伍获得了科技部的奖,这里头也没有一点猫腻。我爸以前就老拿她做榜样来教训我,说我调皮捣蛋整天就知道脑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才作罢,虽然很不甘心,但仔细想一想,书画还真是优秀呢。”杨采薇眨巴着眼睛,一只手里握着水晶小猪还有一只手放在赵虎臣腿上神情向往。

赵虎臣握住了杨采薇的手悄悄移动,脸上的表情却满是正经,“我可没有那种得罪所有官二代富二代的想法,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败类肯定有,但绝大多数还是抓住了一出生起就比寻常人优厚太多的资源并且将其利用和消化的。”

“你可不准叫我富二代!”杨采薇哼哼道,刚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就察觉到手心中奇异的触觉,对性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杨采薇面红心跳地抽回手,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怒视赵虎臣。

“你坏死了!”

实际上自从以明珠和京城为首的一批国内一线城市在数年之前停止了别墅用地的批发之后就导致了这些一线城市内的别墅价格飞涨,买别墅的人未必就真的会住,但既然能够买得起别墅就算是空着也未必就会心疼,这和中国百分之七十买房的人不是给自己住的道理一样,别墅和普通的房源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商品,只是区别于寻常的房子它的价值更高。

位置好,外观好,环境好,档次好的汤臣高尔夫别墅理所当然地拥有一个寻常老百姓看一眼都会倒吸凉气的价位,对于买它的人而言这里的设施和环境以及带给他们的享受的确对得起它高昂的价格。

“我记得在零九年的时候明珠房产均价在一万五左右,如果按照市场价格换算的话,汤臣的别墅空置二十五个月就相当于在明珠购置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一百五十万,也足够寻常老百姓挣一辈子了。”赵虎臣按照杨采薇的指引将车开到了一幢别墅前,空旷整洁的道路两侧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而杨采薇这辆原本很扎眼的雷诺到不算什么了。

“怎么,愤世嫉俗拉?”杨采薇蹦下车,站在赵虎臣面前,嬉笑道。

“没有。”赵虎臣摇摇头,微笑道。

望着眼前面带温暖笑容的赵虎臣,杨采薇忽然伸出手整了整赵虎臣的西装领口,然后挽着赵虎臣的手依偎在他身边,心满意足道:“我们进去吧。”

按响了别墅的门铃,不多一会门就开了,

在门后的是韩书画那张被赵虎臣所熟悉的温婉脸庞。

韩书画先是看了一眼两人是空着手来的,才露出笑容,“还好你们没带礼物,否则的话我可就不乐意了。”说完就让开了门。

杨采薇松开赵虎臣的手臂跑去缠着韩书画笑道:“我知道我们家书画从来都不喜欢别人送礼物所以就没去买,还给我省了不少钱呢。”

(明天要去学校了,因此或许只有两更。总之两更是最少的)

第95章 半部论语一卷南华

第95章

半部论语一卷南华

韩书画的家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穷奢极侈,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注定与能够孕育出这种灵秀女孩的家庭无缘,两个一米三高的明朝宫廷回青玉花青瓷瓶一左一右,门口过去是一张梨花古木矮几,一层古色古香上绣青鸾的大红色地毯铺在地面,一道屏风为这间本就古色古香的房子点出了几分文人墨客的雅致和精巧来。

抬头望,客厅墙壁正中挂着一张展开足足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字画,古黄纳底上画非龙非虎而是一只苍鹰,苍鹰身下惟余莽莽群山险峻奇秀,苍山一望无垠如海,一轮残阳血红挂西,正中央两座极峭山壁中横挂一索道,左右各两行力道遒劲的字。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光是这一副气势磅礴的字画就将大厅中过于软弱的酸儒气息一挥即尽,画豪迈,字豪迈,笔锋更豪迈。

“现在宴会还没开始,你们算是来早的了,先去楼上的书房坐一坐吧。”韩书画看着赵虎臣微笑道,察觉到这个男人面露赞叹地看着墙壁上那副字画,韩书画嘴角的笑容也潜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俏皮,这幅画是她两年前画的,只是那上面的字是请爷爷提的罢了。

“知道那两句词的出处吗?”面对文学功底同样深厚的赵虎臣,韩书画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考倒他的机会。

“是第一任领导人写的《忆秦娥,娄山关》吧。”赵虎臣前者杨采薇踏着柔软的地毯走上二楼,笑道。

“其实我对近代的诗词的确没多少了解,之所以对这首词印象深刻是因为它的第一和第二句就吸引了我,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开国领导人该有的雄浑万丈和诗人该有的精致细腻都有了,不得不赞。”赵虎臣看着韩书画眉宇间感兴趣的神色,愈发感慨这个年代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真的是越来越少,就算是那些杂志封面上和新闻报道上经常出现的商界女强人政治女强人也跟才气没半点直接关联,这就叫底蕴。

进了书房,却已经有了不少人。

赵虎臣一眼看去,大半都是熟人。

蒋仕逸和宋褒禅为首的一群年轻男人站在窗便正谈笑风生,而雪墨为核心的一群靓丽女孩子正围着书房里头的小几聊得起劲,之前见过的一些面孔大半都在,还有些或许是没来,或许是没资格来。

赵虎臣和杨采薇的到来可以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在与宋褒禅以及一群穿着考究的年轻男人说话的蒋仕逸停下了话头,转头看着杨采薇和赵虎臣两人之间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十指交叉。

雪墨也在一群女孩中玩味地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

在场的谁也不是没牵过手没接过吻没谈过恋爱的小孩子,瞧这意味,就是傻子也该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采薇,他不是你保镖吗?”女孩子中,一个还算漂亮的女孩手腕上带着很显然的卡地亚惊愕道。

杨采薇第一对外介绍赵虎臣时她就在,之后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依她的层次都无法接触罢了,不过她此时的惊讶到也问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疑惑,至于剩下一部分,例如宋褒禅就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巧妙,起码让他这个在赵虎臣手底下吃过瘪的很爽。

“现在是我男朋友,未来是我老公。”杨采薇也清楚问这话的女孩的确不知道中间的门道,有这样一句话也纯粹是出于疑惑,一脸笑容的她把赵虎臣的手抱在怀里紧了紧。

这话说出口,除去雪墨和韩书画这样知道来龙去脉的女人其他人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男人看向赵虎臣的目光当然有羡慕和嫉妒,只是对这样一个靠着女人上来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有几分不屑。

至于女人,除去几个换男朋友如换衣服的女人看向人模狗样的赵虎臣目光带有纯粹是欲望外绝大多数女人都是一脸鄙夷。

虽然男女平等的呼声在社会越来越高涨,而女权意识也的确在进一步增长,但绝大多数女人都看不起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戏子无情*子无义,在女人的眼中小白脸就是无情无义的典范。

“虎臣,采薇你们随便坐吧,我想大家应该都认识,还有人会陆续过来,我下去迎接一下。”韩书画微笑道。这女人聪明,她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没有一定智慧的人察觉不出来她的聪明,韩书画在年轻一代的圈子里头拥有举足轻重的力量,可以说现在明珠这一边的年轻一代之所以是以蒋仕逸和杨采薇为核心的圈子会有现在这样的格局是因为韩书画从来不热心争权夺利,虽然始终都如同一个圈外人一样游离在这个高层次圈子的边缘但谁都不会否认关键时刻这个背景能量神秘而恐怖的女人拥有真正一锤定音的能力。

瞧得出来满屋子的人对赵虎臣发自骨子里的不屑,韩书画只是轻轻用虎臣这两个字便带过,能让在人情方面性子向来冷淡的韩书画用昵称称呼的年轻一代整个南方都屈指可数。

能坐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大多都有些斤两,就算是更多的荣华和富贵还是继承自父辈但在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下对听弦外之音这样的事情也并不迟钝,除去个别智力值底下的人之外大多数人从最开始简单的不屑到后来猜测起这厮凭什么能被韩书画用昵称称呼?

“算是你之前答对的奖励吧。”韩书画转身翩然而去时在赵虎臣耳边留下余音,还没等赵虎臣仔细回味那一抹芬芳佳人却已经消失在门后。

虽然很想一直都黏在赵虎臣身边,但杨采薇还是被那群女孩子拉了过去,赵虎臣则自顾自地走到书架前,双手抱胸打量书架的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整个书架一共四层,下面三层都满满当当的唯独第四层只放了两本书。

一部论语一卷南华。

“我第一次来这间书房的时候这两本书就在这里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问了书画,她却只是笑而不语,叫我自己猜,我猜了几次却都不中,后来也就作罢了,不过这心结到一直哽在心头。”一把柔腻的嗓音带着将女人的柔媚发挥得淋漓尽致的阴柔,雪墨悄然走到赵虎臣身边,望着那两本书笑道。

赵虎臣打开了书柜,抽出那卷《南华经》,侧过头瞧了雪墨一眼,笑道:“我到有一个答案,却不知道对也不对,不过要我说出来肯定是要等价交换的。”

“你说,你要什么?”雪墨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带着侵略性很强的暗示,特别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因为穿着礼服而特别出众的身材似乎有意展露在赵虎臣眼前,只是她的双眸却在望向杨采薇在的位置。

顺着雪墨的眼神望去,杨采薇正在和几个女孩相谈甚欢。

**吗?

这种暗香浮动式的诱惑的确很刺激。

“要治世半部《论语》,要出世一卷《南华》。出了世又入得世,其他的书若放在一起到显得庸俗了,这就是原因。答案给你了,至于要什么到不好说,全当时赔罪,上一次惊吓到了你就算是送你会了酒店但还是觉得唐突,这一次,两清了。”赵虎臣轻笑道。

雪墨微微一笑,结束了话题的她理智地转身离开,真是一个聪明却不会玩弄聪明的男人呢。

低头翻阅手上的南华,赵虎臣耳边大致也能听见窗边的男人们在谈论些什么,手带名表身穿名贵西装的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做到一丝不苟,谈天论地虽然很杂却始终都围绕着几个核心的话题,股票,基金,人事调动。从谈吐就大致能瞧出一个人所在的位面,例如这群现在是富二代官二代未来很有可能继承父业成为各个行业新生力量的年轻人就不太可能去讨论今天的白菜多少钱一斤汽油钱为什么还在上涨。

兴许这里随便拎一个话题出去都能够成为引起一片轩然的所谓内幕,看似一条并不经意的信息也可以让一个有心的人在股市或者基金上大赚一笔,但相比那种蝇头小利,这些人更倾向于一种事件的策划者角色,而非参与者,他们便是利益链条最终端的既得利益者。

赵虎臣始终都能保持一个平静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抱怨自己没那么强大的爹娘给自己一个足够高的起点和足够炫耀的资本这样的念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会闪过脑海,毕竟优越的先天条件的确足以让人少奋斗半辈子,经济学有一个不变的法则就是雪球法则,资本会随着财富的增加而形成群聚和雪球效应,简单的说就是当你只有一元钱的时候再去挣一元钱会很困难,但是当你有一百元钱的时候想办法再挣一元钱会简单很多。原始资本的残酷性也恰恰能在这方面体现出来,越过了足以击碎百分之九十九平民天才的原始积累阶段这群从一出生开始就含着金钥匙的年轻人的确比普通人有更多的成功的理由。

第96章 生日宴,斗争几何

第96章

生日宴,斗争几何

“小炎,听说最近的风声很紧,半个月前在中央倒下的那棵大树可是连累一批不少的站错队的人,而那人曾经在两广地区拥有不小的影响力,根据以往的惯例对两广地区那人的班底下手也是可以预见的,听说前两天在明珠召开的中央纪委牵头的一个南方数个省份纪委工作人员研讨会就有这方面的苗头,你爸也是门道里头的人,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透露给我们知道知道?如果真的要动大刀子也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不是。”一个穿着白色阿玛尼的年轻男人站在窗前距离蒋仕逸和宋褒禅较近的位置对稍外侧的与另一个男人笑道,从他站立的位置和他说话时旁人都自觉地停下话头来倾听的模样也能瞧得出来这个年轻男人在这个圈子里头的地位并不低。

“我也问过,但我爸也讳莫如深,只是告诉我这段时间风声是紧,但到底会不会牵连到这边来谁也说不好,现在有种声音就是上面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大力整顿沿海省份的腐败问题,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种声音是一种声音,真的要下定决心来,我看玄乎。”被称做是小炎的男人摇摇头,道。

“那人倒下的时间和位置都很有些意思,若是早几个月或者晚几个月到也不那么耐人寻味,只是这节骨眼上这个部门的一把手被纪委带走的确是一个值得让外界琢磨的信号,褒禅,你是京城里出来的,有什么消息不?”说这话的是蒋仕逸,身材高大修长的蒋仕逸站在人群中间很惹眼,面带微笑的他似乎并没有被之前杨采薇对所有人摊牌的那一幕影响到,就算是在场的人都清楚蒋仕逸早就暗示过杨采薇是他的菜。

见蒋仕逸也感兴趣地开口,之前引起这话题的男人便面露出得意的笑容,而旁人也更加凝神起来,要说内幕,之前说的最多只能算是道听途说,从宋褒禅和蒋仕逸嘴里出来的消息才能算是真正可靠的内幕。

“没什么消息不消息的,

就是一些琢磨琢磨就能看出来的门道。那人的问题其实远没有到被中央下定决心拿下的程度,而且单从政绩来说虽然一直都政绩平平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终究还是让他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爬到了部长级,这里头牵扯到的门道深的很,抛开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好明说出来的东西之外,到也有一个大的趋势,中央要改制。”宋褒禅推开了书房窗户,下面是一个标准大小的游泳池,再过去就是一个小型花园,这些设施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业务来管理所以绝对不会出现凌乱或者肮脏的情况,站在这幢别墅的二楼瞧下去,号称拥有整个明珠最优质空气质量和最纯净蓝天的别墅区的确风景绰绰。

中央要改制。这五个字对于满屋子商业嗅觉和他们的学历一样耀眼的男人来说无疑就是一针兴奋剂,一种制度的改革往往就代表旧利益的推翻和新利益的重建,在各行各业的规则与法律日趋完善的中国社会利益的大蛋糕很难找到没人下嘴的地方,而改制则是重新分配行业利益,如果中央真的下定决心改制那么其带来的利益将是丰厚到令人无法想象的。

宋褒禅说完这段之后便没有再继续下去,蒋仕逸皱着眉头似有所思,而其他人则都还在消化宋褒禅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这些信息,站在窗口,宋褒禅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忽然笑道:“京城年年都有沙尘暴,虽然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整治但却从未见什么效果,所以京城的空气常年都是掺着沙味的浑浊,混着一股子的权味让人透不过气来,跑到这明珠,虽然空气还是浑浊到让人不顺畅但也总算是换了一个环境。”

“那在褒禅看来,明珠的空气是什么味?”蒋仕逸笑道。

“铜臭味,汽油味。”宋褒禅撇撇嘴,毫无征兆地转身对在书架旁侧身对着所有人低头看书的赵虎臣道:“赵虎臣,什么时候来京城?你棋下的不错,我到真期待在京城和你大马金刀地坐下来下一盘。”

赵虎臣抬起头,看着因为站在窗口的关系而背对一片亮光的宋褒禅,淡淡道:“京城?天下脚下是一定要去的。”

“好。”宋褒禅点点头,瞧了一眼那群脸色惊愕的少爷公子们,叹了一口气,道:“家里头昨天就打电话来了,一直在催我回去,这次散心也到此为止了,仕逸,我先走了。”

“书画这边?”蒋仕逸皱眉道,余光瞧了波澜不惊又重新低头看书的赵虎臣一眼。

“我在不在,她也未必会在意吧。”宋褒禅苦笑摇头,说完便率先走出了书房。

“我送你。”蒋仕逸道,说完便追了上去。

雪墨皱着眉头将书房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看了一眼那群神色惊疑不定地打量赵虎臣的公子哥,再望着那个由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暑假前翻阅《南华经》的赵虎臣,似乎明白了宋褒禅走之前叹的那一口气是什么意思,嘴角露出莞尔的笑容,心中了然却不作表示,笑容神秘。

楼下,宋褒禅和韩书画道别却正好遇到蒋思思带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帅气男人上门。

对于宋褒禅的离去韩书画果然并没有过多的表态,一句不咸不淡的一路顺风让宋褒禅有些失落,正要出门,楼上蒋仕逸却走了过来。

“哥。”蒋思思面露笑容,走到楼梯口对蒋仕逸道。

蒋仕逸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在妹妹旁边的男人,有些拘谨的周翰林连忙恭顺道:“蒋少。”

蒋仕逸点点头算是回应,却没说话而是拉着宋褒禅出门。

“至于吓成那样吗?”蒋思思狠狠地白了周翰林一眼,冷哼一声继而换上一脸熟稔的笑容走到韩书画旁低声聊天。

周翰林默默地走到蒋思思身后站定,带着一脸并不太自然的笑容。

楼上。

虽然继杨采薇之后韩书画的亲睐还有最后宋褒禅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话让那群公子哥们不敢再小看站在书架前翻书的赵虎臣,但这个想离开相当排外的圈子没有一星半点接纳赵虎臣或者妥协的意思,从一开始的轻蔑鄙夷到后来的惊讶玩味,到现在经过了一番起伏之后这群渐渐恢复了自己话题的男人便平静了下来。

杨采薇把细节都瞧在眼中,看着赵虎臣和那些人泾渭分明心中便老大不舒服,赵虎臣不愿意和那些大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起来一个个人模狗样但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来往她自然是乐意,但她就是容不得别人瞧不起自己的男人,在她的眼中赵虎臣就该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在他面前都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值一提,那群二世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己的男人?

“采薇,你男朋友可真是很有味道呢。”一个保养得体施了浓妆的年轻女人坐过来,五官平平的她在拥有了足够丰厚的金钱之后将自己打扮得别有一番韵味,或许身上的化妆品更多的还是在透支日后的美丽但对于这种女人而言日后其实并不重要。

“那当然!”杨采薇闻言得意洋洋地哼哼几声,瞧这本来不太顺眼的女人也顺眼了许多。

“介意不介意把你男朋友借给我用用?现在这样拿得出手又用得称心的男人可很难找了呢,特别是还有气质的。”女孩略显放荡的笑容让穿着低胸装的她胸部荡开一圈令男人目眩神驰的波纹,这种时候男人一般不会去在意这个女人长得怎么样,正如那句话粗鄙却不失真道理的话,女人,脱光了灯一关其实都一样。

“他可是我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乱七八糟的男人。”杨采薇瞥了女人一眼,不满道,这股不满有一分是不满这个女人竟然把自己想得和她一样滥交,还有九分是不满这个女人竟然把赵虎臣当成了鸭。

而此时,那群站在窗口的男人谈笑声越大,赵虎臣站在书架前,翻过一页书,喧嚣和宁静将这房间分隔成了两半。

杨采薇忽然霍然起身。

她走到赵虎臣身边,伸出手抱住了赵虎臣的手臂,仰起小脸,望着赵虎臣的脸庞,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赵虎臣合上书,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笑道:“为什么?书画不是你朋友吗?她的生日宴会你不参加了吗?”

杨采薇看了身后那群男人一眼,冰冷道:“看见这群人恶心。”

赵虎臣脸上的笑容渐渐扩散,偷偷地目光往这边瞄的那群女人竟然发现这个男人有着异样吸引人的魅力。

灿烂,张扬却并不嚣张,有锋芒,却不会让骄傲的她们感觉到尖锐。

(刚到学校,事情肯定比较多,今天第一天恰好赶上一个星期课最多的一天。更新时间或许不稳定,昨天答应的两更保底也被奸,补偿不敢说,但尽量稳定。这两天或许两更,但努力奔向三更,最后,再感叹下,不是不想存稿,而是一天三更的话九千字更新已经让我濒危。。。)

第97章 占有权

第97章

占有权

“没关系,既然觉得恶心不去看就好。”赵虎臣轻笑道,没去看那群听到杨采薇的话而显得脸色尴尬又愤怒的那群人。

此时敲门声响起,赵虎臣转过身去,书房的门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韩书画,站在门口看着杨采薇抱着赵虎臣的胳膊和窗口的那群人泾渭分明的样子便明白了双方相处肯定算不上愉快,转过身来的她让出位置,身后蒋思思和赵虎臣认识的周翰林走进书房,韩书画道:“两位大家都认识,随便聊聊,下面正在布置了,宴会马上就开始。”

蒋思思瞧见了在书架前正看着她的杨采薇,脸色有些尴尬。

刚想要打招呼,杨采薇却皱着眉头转过身去,让举起手来的蒋思思下不来台。

“思思,快过来。”还是雪墨帮蒋思思解了危,走上前拉着蒋思思坐到之前杨采薇的位置上,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的周翰林道:“你男朋友?”

蒋思思点点头。

“面生的很,外地的?”雪墨轻笑一声,问。

“这不是缘众集团的业务部经理嘛,好像还有一个头衔,是草根俱乐部的荣誉会员吧?”男人中有一个似乎认得周翰林,笑着开口,虽然语气平和笑容客套,但眼神中的不屑比之前面对赵虎臣时还要来的更加赤luo。

剩下原本还对周翰林的身份很感兴趣的男人顿时摇摇头撇过头去,如果说之前赵虎臣的出现让他们的心情经历了一番跌宕和起伏的话那么周翰林就完全只剩下了被鄙夷的份,一个集团的部门经理兴许可以算得上正儿八经的管理层金领,但在这群出生时就已经继承了十数亿家产的人面前只能算是一个高级打工仔。

“草根俱乐部?就是那家号称草根派天堂的璜湖俱乐部吧?”之前被称做是小炎的男人饶有趣味道。

“小炎,你知道这家俱乐部?”点破周翰林身份的男人笑道,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似乎不达到尽情羞辱周翰林的目的就不罢休。

“知道,明珠真正称得上草根俱乐部的就两家,一家是背景神秘连豪门那样的俱乐部都不太招惹对方的香江俱乐部,还有一家就是从里到外都更像草根的璜湖俱乐部了。璜湖俱乐部说白了就是一群高级白领自己组成的小团体,说不上多大用,但递出去的名片好歹有俱乐部三个字也能增加一点底气不是?”小炎哈哈大笑,周围的一群男人也随之附和。

“行了,小炎,玩笑开够了就闭嘴,没人把你当成哑巴,他再怎么差也是我带来的人,你看不起他就是打我的脸。”蒋思思脸上终于挂不住,妆容精致的她淡淡道。

那叫小炎的男人耸耸肩,这才转过身去转移了话题。

蒋思思转头看了面色难堪的周翰林,后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蒋思思狠狠哼了一声打断。

望着转身不理会他而是和他人聊天的蒋思思,周翰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那两个人之前都是蒋思思的追求者,现在见到蒋思思身边有了其他男人自然是要找茬的。”杨采薇抱着赵虎臣的胳膊低声说。

“那些人刚才找我的茬,算不算都是你的追求者?”赵虎臣俯在杨采薇耳边笑道。

杨采薇含娇带媚地白了赵虎臣一眼,压低声音在赵虎臣耳边哼哼道:“能得到本大小姐的亲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承蒙本大小姐看得起你才能抱着本大小姐知道不?”

两人缠在一起的身体显然腻歪到了不少人,其中不少人原先就是暗恋杨采薇的,但之前有蒋仕逸在他们敢动心思不敢动手,现在杨采薇摆明了自己这朵鲜花就插在赵虎臣这陀牛粪上了这群人就是有了那胆子心思也被打击得够呛,大半人只能满含苦涩地看着赵虎臣,这厮哪里好看一点就能抱得美人归!?这群打小就认识的子弟相处了十几年的朋友只敢看只敢想不敢吃的天鹅竟然被这样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无名蛤蟆给叼在了嘴里。

窗口的那群男人们依然谈天说地,似乎什么话题都能够扯出一些寻常人接触不到的内容的他们将自己的小圈子经营得如同铁通一样扎实,而自从蒋思思到了之后雪墨就退居二线的这群女人组成的小圈子里头从时装到化妆品到美容任何一个女人感兴趣的话题都是她们相互交换意见的方式,只是和寻常女人不同的是她们口中出现的牌子绝大多数都是大名鼎鼎的国际顶级奢侈品或者干脆普通人兴许一辈子都没听过没见过的牌子,像是LV这种被暴发户糟蹋了的牌子她们是不屑于去提的。

周翰林站在女人的圈子里头,插不上嘴的他从进门到最后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就像是一个异数,站在女人的圈子里头看着蒋思思的背影,眼中偶尔会流露出赵虎臣才能捕捉得到的迷恋,最后就是痛苦。

看着周翰林的痛苦,赵虎臣怀里抱着杨采薇的软玉温香,心中就不自觉地蹦出了一个很可笑却很实际的问题,同样是小白脸,为什么差距这么大?望着把自己当宝贝一脸幸福地依偎在自己怀里跟他一起瞅着《南华经》的杨采薇,赵虎臣似乎明白了一些。

一个甘愿为了心爱的女人受尽白眼被世人所唾弃嘲讽的男人,到底是伟大还是卑微?赵虎臣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半个小时之后,换过了衣服一身盛装的韩书画出现在书房门口,一脸款款笑容。

说实话,韩书画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美女。

绝对的美女。

毫无疑问的是如果不是韩书画从小到大在同龄人圈子里的冷漠态度,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对人情的疏离态度,这样一个女人恐怕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属于核心的女人,这并不单单是家世光环,更加重要的是她具备主角光环,她有一种能够让人把视线聚焦在她身上的魅力。

雪白色晚礼服,并不华丽看起来也并不奢侈,简单的几朵花纹恰到好处地点出了韩书画丰沛而不泛滥的温婉,一双白色手套轻轻提着裙角,不用说话不用笑不用行礼,仅仅是一个眼神的转动就能够让她的温婉气质迷醉所有男人。

无论哪个男人的心底,总有那么一块地方是倾向于温柔婉约的女人的,特别是中国男人,女人之所以女人,就是因为她身上男人所没有的令人心神俱倦只想抱着她沉沉睡去的温暖气息。

“宴会开始了。”韩书画微笑,声线空灵。

为了营造出一种愉快和轻松的氛围,一般的宴会都会选择自助餐的形势举行,这一次韩书画的生日宴会同样不例外。

楼下,别墅之外的小花园已经被装扮成了一个露天的宴会礼堂,巨大的环形餐桌保证了每一位客人都可以享受到不同的美食,十数名训练有素容貌端正的服务员手持放着精致酒杯的托盘窜梭在人群中,被隐蔽得很好的音效系统循环播放轻音乐,这一切都让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宴会的赵虎臣感到新奇。

客人入场,这宴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杨采薇拉着赵虎臣跑到餐桌前,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餐盘,杨采薇一脸雀跃的表情,对赵虎臣道:“书画每一次生日宴会都会请精通各自菜系的特级厨师来掌勺呢,所以每年我都巴望着书画的生日快点来才好,一来不用花钱买礼物二来还能持到平时就是有钱都未必能尝到的美味,就像今天这一顿,我可是等了很久了。”才说完,就夹起了一片三文鱼,沾了一点点芥末和特制酱放进嘴里,继而一脸幸福满足的可爱表情。

杨采薇待人向来就只有两种标准,如果她对一个人客客气气不占一分便宜的,就算是朋友但关系也很浅,但如果这丫头一脸平时不展露出来的骄横并且想方设法地撒娇占便宜的肯定就是和她关系很好的人,韩书画就属于不多的后者,而原本蒋思思也是,但现在已经成了陌路人,甚至于这个丫头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小计划,计划针对的目标就是蒋思思。

杨采薇一脸巧笑倩兮地拿起一个野生小鲍鱼,挑出里头的肉之后递到赵虎臣嘴里,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味道怎么样?”

“不错。”赵虎臣坏笑一声,叼着那块被他咬了一半的鲍鱼肉吻向了杨采薇,这妮子见到赵虎臣的姿势面红耳赤地偷看旁边,见有不少人正看着这个方向顿时期期艾艾不敢作回应。

双手环着杨采薇的腰,赵虎臣眸子中露出只有杨采薇才能看得到的不容置疑。

嘟了嘟小嘴,羞涩之极的她张开小嘴咬着鲍鱼赶忙塞进小嘴,匆忙地咀嚼两下咽下肚之后她不用看都能猜得到那些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一双细腻白嫩的小手抓着赵虎臣,羞得不敢见人的她含糊道:“这下满意了吧?”

坏人,就会用这种让人害羞得要死的方式来宣布你对人家的占有权吗?

第98章

第98章

第一更

在纸醉金迷的环境中男人和女人们没有了宴会开始之前的矜持和泾渭分明,开始相互攀谈的他们丝毫不掩盖自己眼中对异性的兴趣或者说是欲望,在宴会的每一个人都穿着很正式,昂贵的礼服和名贵的西装是他们包装打扮自己最绝佳的衣饰,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人人都在借着古典的轻音乐来掩饰内中潜藏的洪水猛兽。

寻找一个高贵的理由来掩盖自己去滥交的理由吧,那么上流社会的宴会无疑就是最佳的选择。文艺复兴时期流传的一句话让整个整个欧洲的贵族们颜面扫地。

韩书画无疑就是绝对的主角,她所经过的地方每一位宾客都会和她搭讪,矜持却不会过于冷漠的韩书画笑容轻缓,轻声细语的她似乎并不习惯长篇大论,更多的时候作为主角的她只是拿捏着自己一个旁听者的身份,但简单的词句却都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就算是句子都很短也不会让人觉得她不耐烦。

来被韩书画邀请来宴的层次大抵也不会太低,既然能够被她所邀请那么肯定就不会是不了解韩书画的陌生人,当然像周翰林这样的异数是不会去和韩书画说话而韩书画也不会多此一举地专门与他攀谈的,毕竟赵虎臣这样的奇葩一个也就够了。

赵虎臣和杨采薇和整个宴会的气氛格格不入,两人没有丝毫去交际的意思只是在餐桌旁大快朵颐,当然,杨采薇绝对不会像赵虎臣那样毫不顾忌形象地胡吃海塞,虽然始终都很兴奋但她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一位出生高贵的小姐应该有的矜持。

这不能说是做作,只是一种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想想杨采薇的母亲,被那样的女人教导长大肯定不会是没有修养的女孩。

韩书画走到两人身旁,见杨采薇正因为赵虎臣抢了一个原本属于她的蛋挞而鼓着小嘴生闷气,轻笑出声的她示意服务员去通知厨房再做一份蛋挞。

“原本我还担心会不会招待不周,但现在看来这似乎是多余的了。”韩书画瞧见两人望见她,便微笑道。

“招待太周了,特别是蛋挞,味道很不错哦。”赵虎臣看着身旁因为他提到蛋挞而猛翻白眼的杨采薇,大笑道。

“我已经让人再去做了。”韩书画安慰道,望着一男一女之间亲密无间的模样谈不上羡慕但到底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祝福,赵虎臣是她所看重的同龄人,而杨采薇则是她所有不多的几个真心朋友,当初把赵虎臣介绍给杨采薇做保镖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现在看到两人之间的热恋,她到真有几分做媒婆成功的成就感。

“书画,你可真漂亮。”杨采薇把赵虎臣那头抢她食吃的大白狼扔到一片,对韩书画由衷道,她始终都觉得韩书画是自己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人之一,特别是韩书画身上的温婉气质曾让她羡慕不已。

女人看女人肯定能够看出男人看女人时所看不出来的味道,望着眼前明眸皓齿的韩书画,杨采薇悄悄偷看了一眼在她身旁的赵虎臣,怀揣着一颗谁都不知道的小心思站在两人中间。

对于女人而言,有些东西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是不能不防范的。

两个女孩在一旁说话,赵虎臣自然不会插进去,站在餐桌旁的他刚从路过的服务员托盘中端起一杯葡萄酒就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宴会上,蒋思思正和三五个相识的男人谈笑风生,她甚至还亲热地挽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臂,丰满的胸脯在那男人的手臂上磨蹭制造出一种靡靡的暧昧,而旁边那三五个男人和蒋思思的关系显然不浅,赵虎臣注意到其中就有之前在书房上给周翰林难堪的人在,其中一个叫小炎。

他们的交谈赵虎臣大致也能听清一些,总归是一些男人跟女人之间带着颜色的玩笑,而周翰林则由始至终都站在蒋思思的身后,就算是看着自己的女友抱着别人的手臂带着脸上带着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笑容讲一些少儿禁止的话题,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也只是沉默。

赵虎臣体会不了周翰林这个时候的心情,但脑袋上一顶玄之又玄的绿色帽子晃来晃去的感觉大抵不会太好。

此时,蒋仕逸从外面进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蒋思思见蒋仕逸到来,脸色尴尬地放开了男人的手臂,稍站开一些,

旁边原本正和蒋思思谈笑风生的男人顺着蒋思思的目光望去却正好见到了免沉如水的蒋仕逸,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

看着找理由躲开的男人,蒋思思冷哼一声懦夫。

听见懦夫那两个字,周翰林的脸色更加难看,毫无血色。

紫园。

一辆挂着纪委牌照的奥迪缓缓停在紫园半岛别墅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穿着黑色套裙的女人。

没有一星半点的首饰点缀,这个女人的韵味却如同老酒一般辛辣而醇香,一般男人绝对无福消受。

这个女人,便是杨采薇的母亲,这幢别墅曾经的女主人。

杨霆站在门口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女人,为了这一次见面他甚至推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这里面牵扯到一笔上亿的生意。

只是和以往一样,这些东西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你要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女人下车之后走到杨霆面前看,看了温醇似水的男人一眼,率先走进别墅,与这个男人擦肩而过。

“我只是让你来看一看,不被你所看重的那个男人未来的潜力。”杨霆淡淡道。

女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正在做卫生的吴婶走到客厅却恰好见到了女人走进门来,惊讶地看着女人,吴婶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是夫人?”

女人瞧见了吴婶,脸上也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道:“吴婶,是我,不过我不是夫人了。”

吴婶应着是,正忙着要去端茶送水,杨霆却摆摆手,道:“吴婶不用忙活了,你自己做你的事情去吧,她过会就要走。”

吴婶愣了愣,继而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才说:“是,不过夫人,说一句本不该是我说的话,您如果可以就多住两天,小姐虽然嘴里不说,但还是想您的,最开始的时候我好几次进小姐的房间收拾时都瞧见她把您的照片放在枕头旁边,枕巾都是湿的,我瞧了都揪心。”

女人身体轻轻一颤。

“哪个孩子不想妈?没了妈,这家还是家吗?”吴婶长吁短叹着走进厨房去了。

杨霆走到女人面前,看着神色复杂的女人,淡淡道:“是不是多住两天?”

“不了,我还赶着时间回去向书记做报告,没时间。”女人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平静道。

“那好,你跟我来。”女人的答案并不意外,如果她真的因此而留下来那她也不是杨霆所熟悉的她了,所以并没有多少失望,

杨霆带着女人走到一间一楼的房间门口,在打开房门之前他忽然转头对女人说:“不要惊讶。”

说完,还未等女人表态便打开了房间。

房间因为经常有人整理的缘故所以很整洁,整个房间不大,但装饰和采光都非常好,一张床放在墙壁靠门的一侧,而床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床头柜,侧对房门的窗下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还有一台电脑以及几本大大小小的书,而女人环视过来之后目光落在了占据半间房子的一个大书柜上,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霆之前会对她说不要惊讶。

这个书柜上摆满了东西,和整洁干净的房间相比这个书柜显得有些杂乱,占据了一半容积的书籍大大小小错综复杂,透过玻璃窗户还能见到一些书籍中间夹着的纸片冒出头来,女人走到书柜前,发现这个大书柜书籍占了一半,还有一半竟然都是些笔记本。

书籍和笔记本的摆设很有意思,书籍并没有因为美观而选择大小依次摆放,而是分门别类从低级到高级从粗浅到深奥来摆放,几乎每一本书旁边都有一本或者两本的笔记本,大多数是一些小学生写作业用的那种本子,还有一些信纸,剩下的则是一些价格相对比较昂贵的笔记本。

女人打开书柜,从里头抽出一本书,附带着拿出了那本书旁边的小本子,看了一眼封面。

凯恩斯的《就业,信息和货币通论》?

“这些都是那个小子搬进这个家里来之后断断续续读的一些书,我书房里头大半的书都让他给搬下来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他不感兴趣的,而其中经济学的他更是没有一本放弃,中间还夹杂着很多他自己去图书馆借阅的,书店买的,乱七八糟总而言之数不胜数,至于你看到的那些笔记本都是他摘记下来的一些心得和体会,我看过,类似读后感的东西。有些或许在语言跟想法上有些一厢情愿的幼稚,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实践就算是理论也只是刚开始自学的小子的确拥有比任何人都努力的恒心。”杨霆站在女人的身旁看着眼前这个书柜,实际上赵虎臣来到他家数月的功夫对于赵虎臣阅读的本事他可是大开眼界。

第99章

第99章

第二更

虽然曾经的他也像赵虎臣一样拼命,但比起来,终究是少了一份近乎舍生忘死的拧劲,也不知道这个小子在和谁较劲,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让杨霆很满意。

一本《就业,信息和货币通论》因为经常翻阅所以显得有些蓬松,随便翻开一页都能够见到书页空白处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而正文里面也经常有红线标注或者是圈出某一个复杂的术语词汇,紧接着旁边就会用颜色稍新一些的文字写上这个词语的解析和个人理解,而最重要的是,女人接连翻过了几本书都发现这些书绝大多数都是英文原版而非汉译版本。

类似经济学这样专业性非常强的专业被汉译之后因为翻译者的专业水平或者理解能力的不同某些词字会产生歧义,而如果自己熟通英文的话这些困扰就不复存在,但前提是你必须非常了解这些普通人看一眼都头晕的专业英语术语

翻开一本小笔记本,这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整个阿罗,德布鲁一般均衡模型的推演过程。

“这小子似乎对微观经济学特别感兴趣,我也曾问过他,他说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之间的区别非常大,但不能否认的是微观经济学是毫无争议的宏观经济学的基础,如果不了解一块蛋糕的制作过程就永远无法想象它的美味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所以想要得到更多美味的蛋糕你要学会挑选蛋糕上最精良的位置,而这种位置的挑选就需要对蛋糕制作过程的了解。这小子曾写了一篇《库恩塔克定理在微观经济学中的应用》让我偷偷拿来找了复旦大学经济学院的院长,也就是你以前在清华大学进修时的导师看过,他老人家的评价就是八个字,羽翼未丰,前途无量。临走了那老人还托我带虎臣去见他一面,要知道当初你毕业的时候他都爱理不理的,兴许认准了你肯定在经济学上没什么建设出息。”杨霆说话间竟然有些自豪,看着女人皱起眉头瞧着手上的笔记本,始终保持平静叙述的杨霆自豪之后望着那整整一个书架满满当当的书籍,莫名感到有些感伤。

“一个年轻人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没有从政从商的父母也没有从军涉黑的叔叔姨娘,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几百块钱,除了去工地或者酒吧找一些学历要求不高的工作之外他还能依靠怎么样的方式活下去?偏偏他还有野心,所以他活的很累,但他从未放弃过,看看这些东西就知道,一个时时刻刻都记得为自己充电充实自己的人就是再差也比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要好上千倍万倍,我知道你看不上赵虎臣这孩子,说实话,我也清楚这年头想要上位并不是几年十几年的事情,我拼搏了大半辈子自认命运这娘们一次又一次地亲睐了我但如今还只是龟缩在一市之地,去了你的娘家不还是一样遭人白眼?虎臣再怎么上进,十年能完全取代我,二十年兴许能走出明珠,三十年兴许能走出江浙,这些在你的眼中都算不得什么,我懂,我也明白,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女婿,而是一个能够带给女儿平安富足生活的男人,钱再多了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用钱,我的钱就足够他们两人吃穿用度十辈子,要权,我还活着一天就能为他们扛起一片天,你还图些什么?”杨霆坐在床尾,看着背对着他的前妻叹息道,今天之所以会厚着脸皮让她来,就是希望能再为那两个年轻人日后的生活再努力一把,或许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但起码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如若他没有野心看在杨采薇以死相逼的份上我也就认了。”女人放下手中令她感觉到沉甸甸的笔记本,叹息一声,数十年未曾在杨霆面前软弱过的脸庞破天荒地出现一抹倦意,只是在转身面对杨霆的一霎那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但他有野心,当年的我何曾不想跟你做个一卷**一盏茶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但你同样有野心,你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如今赵虎臣的野心比当年的你只高不低。爬得越高摔下来死的就越惨,前几天环城高速那起事情和江浙那边的事情有关系吧?以后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我现在把采薇交给他,万一以后出了事怎么办?你这些年来做的抄家灭门的事情还少?我不希望置采薇于一个颠沛流离的环境下。”女人冰冷道。

看着默然无言的杨霆,房间内的气氛陷入了沉默,良久。女人转身打算离去,走到门边,手握住了把手,身体却停了下来。

“姑且就等半年看看。”这一句话落地,伴随着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的声音,房间中那一缕淡然却余韵悠长的幽香也渐渐消散。

等到女人离开之后很久,杨霆才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采光良好的窗口,望着蓝天白云,淡淡道,半年,我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有句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这句话实际上可以扩散开来应用到各个细节方面,例如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

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并不仅仅表现在生理结构上的差异,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还是心理上。

男人之间的友谊其实可以来得很干脆和莫名其妙,往往一句话,或者一件小事便能够确定一个朋友属酒肉朋友还是那种可以交心的朋友,但女人不同,她们可以有很多的朋友,女人之间广泛的话题和对于美丽事务的共同爱好让她们很容易在各种场合结交到各种朋友,但真正的闺蜜却需要很长时间的默契培养,为此,她们会乐此不彼地设置一个又一个兴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考验来给自己的朋友,所以说女人和女人之间会有很多可以谈的东西,仿佛永远都说不完的话题,但真正能够无所不谈的却很少。

杨采薇和韩书画在一起说着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知心话。

韩书画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好友,等待着她开口,之前杨采薇硬把她拉过来就已经让她预感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的她没有废那份心思去猜测,静等杨采薇开口。

杨采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望着不远处的那群男人,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宴会之后去打高尔夫,本来就在汤臣高尔夫别墅里面这项运动自然也是难免的,但他们却不怀好意地把赵虎臣给拉了过去,虽然不清楚赵虎臣到底会不会高尔夫,但看着他自信而安详的眸子让原本想要反驳的杨采薇也安静下来。

顺着杨采薇的目光瞧去,韩书画便看见了走向高尔夫球场的那群男人,而女人们也去凑了热闹在一旁叽叽喳喳。

“是不是不希望赵虎臣参加?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找个借口让他回来。”韩书画微笑道,个中理由,她也不点破,在她看来一个从农村里出来到城市总共不过几个月的年轻男人没有理由会这种贵族运动。

杨采薇摇摇头,答非所问地道:“你注意到没有,刚才是谁提出要打高尔夫并且非拉着和他并不熟悉的虎臣上去的?”

韩书画微微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犹豫道:“是陈炎?”

杨采薇露出一个韩书画从未见过的刻薄冷笑,那张原本清纯的容颜竟然带了些其父身上才有的煞气,“陈炎算个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而已,真正在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蒋思思!”

韩书画蹙起的眉头皱的更深,却没说话。

“我想要对付蒋思思。”杨采薇双手握拳,忽然转过身对韩书画说。

韩书画看着杨采薇没有说话,从小到大的相处让她很了解杨采薇,这个丫头一旦真正决定了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够让她回心转意。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作践虎臣,不管她是谁!”杨采薇咬着下唇,看着在人群中雍容高贵的蒋思思,声线冰冷。

“她就是功利心重了一点,私心重了一点,其实这两样东西谁没有呢,我并不希望原本还算得上朋友的你们落到水火不容的地步。”韩书画悄然叹息。

望着眼前神情严肃而坚定的杨采薇,韩书画忽然想,之前将赵虎臣介绍给她会不会是一个莽撞的决定?

“我也有私心,她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心对付虎臣我就不能因为我的私心对付她?”杨采薇倔强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不再劝解的韩书画淡淡地问。

(今天努力一把应该能够争取到三更,抱歉了各位,这两天的更新都很不淡定。唉,成绩也随之在倒退,不过无论如何,还是感谢还在坚持订阅的各位吧。还有五天就是月底了,求订阅,求打赏~~因为第一个月的稿费截止月底计算。)

第100章 BIRD

第100章

BIRD

“我知道她其实怀过陈炎的孩子,但她打掉了,这件事情除了我和她之外就只有她家里的人才知道,她的家人非常愤怒,当时我陪她上医院打胎的时候都能看见她脸颊上的巴掌印,现在之所以找了那个叫周翰林的做男朋友想必也是为了作给家里看以示和陈炎断了往来,我现在就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要是让陈家知道了蒋思思把他陈家的种拿掉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虽然陈家在实力上跟蒋家没办法比但终究他父亲是明珠纪委的实权派人物,招惹上这么一号人也够他们头疼一阵子,更加重要的是蒋家要脸面,这件事情能让他们颜面丢尽。我还准备了一些资料,蒋思思以前和那些公子哥乱来的证据我都有,到时候找家报纸捅出去蒋思思想要从蒋家出来起码也要过上一年半载。”杨采薇眼中闪露着自信,平静道。

“这只是打在皮肉上,伤不到筋骨,而且只会让蒋家对你恨之入骨,连带你父亲的压力都很大。”韩书画一针见血道,说完瞧着杨采薇,却见到她脸上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便自觉这丫头还有下文。

“这只是开始,烟雾弹放出去了就足够了,我在让人收集对蒋家人不利的一些情报和证据,到时候蒋家捅到纪委和检察院里头,有陈家从中作梗小事也能变大事,最重要的是明珠嫉妒蒋家的人不少,觊觎蒋仕逸明珠圈子核心地位的人更是不少,不知道多少人时时刻刻都想着把蒋仕逸从那位置上拉下来,一旦见着了机会,他们不跟见着了血腥的狼一样扑上去?”杨采薇平静道。

韩书画闻言皱眉沉默良久,望着杨采薇,竟然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好友感觉有些陌生。

虎父无犬子,这虎父的女儿铁定也带着一副獠牙,只是她未曾对谁展露过罢了。

“看来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韩书画叹息道。

杨采薇苦笑一声,望向赵虎臣的目光充满一种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幸福光芒,平静道:“或许是吧,但就算是有药我也不吃,书画,你不懂,一个女人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是真的可以化作飞蛾扑向那一团火焰的,哪怕只为了一刹那的温暖,但也值了。在旁人看来或许很傻,但飞蛾的幸福只有火知道,他们的爱情,无需他人多言。”

韩书画惊讶地看着杨采薇,这位好友今天给她带来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

作为面向整个长三角并且辐射华东七省一市最高端的高尔夫球场,汤臣高尔夫从破土奠基的第一天起就被寄予厚望,虽然后来的表现证明了之前的宣传不过是噱头,而观澜湖高尔夫球场的出现更是将其南方第一高尔夫球场的头衔给抢了去,相比观澜湖球场的成功,汤臣高尔夫球场越发有一种日薄西山的悲凉,而现在还光顾它的大多也只剩下明珠附近的权贵。

这场并不正式的高尔夫比赛就在这群年轻人中间举行。

“据我所知我们中间可没有一个职业选手,既然大家都是业余的随便玩玩就好,看谁先进第一个球怎么样?当然了,能一杆进洞的就是毫无疑问的优胜者,至于用的杆数最多的那一个当然要惩罚,今天晚上除去消遣就有输的那个包了,怎么样?”开口的是那个叫小炎的男人,他站在人群中目光望向一旁挑选球杆的蒋仕逸,更多的询问还是针对这个并没有开口的核心。

其他人的目光也自然地向蒋仕逸瞧去。

“没问题。”蒋仕逸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中的球杆,道。

其实出来打球的也就四个人,小炎,蒋仕逸,赵虎臣,周翰林。

谁都心知肚明,说是比赛娱乐,不如说是想要羞辱赵虎臣和周翰林,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能会什么高尔夫?恐怕连球杆都没摸过吧?一群人恶意地揣测,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

汤臣球场有中规中矩的比赛用场和娱乐用场以及新手用场,分别是十八洞,十八洞和九洞,比赛用场和娱乐用场虽然在洞数是相同的但比赛用场严格遵照了高尔夫球场的基本规则来设计,洼地,沙坑这些设施在娱乐用场上是找不到的。

这一行人选的是娱乐用场,正儿八经的十八个洞,虽然自认水平不错但小炎也清楚自己远远不能在通常都是开放给半职业选手的比赛用场上玩转,所以在和蒋仕逸达成默契之后两人就选择了这么一个不高也不低的场地,完了还假惺惺地问赵虎臣,“这里怎么样?”

赵虎臣当然是没意见,至于周翰林则被他们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既然是看谁用最少的杆数打进一球,那么发球的重要性就已经被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按照顺序最先上的是小炎,他选择了一根四号木杆,放在手里掂了掂,朝蒋思思所在的那群女人们露出一个很阳光的笑容,等球场的球童将球摆好之后就站上了发球台。

“陈炎的高尔夫水平算是不错的,虽然终归是个业余的在那些职业选手里面没的看但好几次其他省份的人来了明珠要打高尔夫也都是陈炎跟蒋仕逸一起上的场,只是后来蒋仕逸不怎么打球,陈炎到成了名副其实的高手。”杨采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赵虎臣身边,抱着赵虎臣的胳膊为他解释道。

“怎么,还在担心?”赵虎臣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笑道。

杨采薇摇摇头,转头望了望正缓步走来的韩书画,笑道:“不担心,我对你有信心,你说行,一定能行。”

“不怕我丢人?说实话,我之前可连高尔夫的球杆都没摸过。”赵虎臣老实道。

杨采薇嘻嘻一笑,不顾在场许多人或暧昧或嫉妒的目光伸出双手环住了赵虎臣的脖子,巧笑倩兮:“不怕。”

赵虎臣轻笑出声。

同时,一声脆响,陈炎脚下的白色高尔夫球已经划出一道跨度极长的弧线飞越而去。

高尔夫球穿越了球道降落在果岭上,顺着一个小巧的弧度下滑最终停留在球道那宽幅的草坪上。

虽然在和杨采薇说话,但从陈炎上发球台的第一个动作起赵虎臣就在认真地观察和临摹,细微皱起的眉头让这个年轻的男人拥有能让杨采薇迷醉进去的味道,人群中转过身来的雪墨恰好瞧见了这一幕,再看两人身后款款而来的韩书画,心头一动,不留痕迹地走了过去。

雪墨的身旁,正为陈炎称不上多惊艳却中规中矩的发球而鼓掌的蒋思思察觉到雪墨的离开,一扭头,瞧见正和杨采薇站在一起的赵虎臣,皱起眉头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不再理会。

“这种发球还算好看,像是标准杆和小鸟那种球也就是职业选手身上瞧瞧,陈炎偶尔能够打出个标准杆或者抓到一只小鸟,但老鹰球是琢磨不到了,蒋仕逸的水平肯定比陈炎高,前两年福建那边的人带了几个观澜湖的会员来这边打球,蒋仕逸抓到一只老鹰让对方没了脾气,运气或许也有但没有点实力肯定是摸不到门道的。”这一次是雪墨为赵虎臣充当翻译,站在赵虎臣身体的另一侧这个由始至终都给赵虎臣带来一种神秘而不可琢磨感觉的女人笑的有些幸灾乐祸和诡异。

“一杆进洞呢?”虽然实践几乎等于零但这不代表赵虎臣的理论不强大,对于高尔夫这种运动他很早就了解过,但也仅限于皮毛,毕竟他对这种之余捕猎无益的运动兴趣缺缺,类似慢跑长跑这种有利于逃命的运动他到是天天不放下。

“高尔夫球的直径不到两英寸,而球洞的直径在四英寸左右,障碍物遍布的球场上分部着十八个四英寸大小的球洞而你要第一杆就可以把球打进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有这种把握,实力固然重要,但一杆进洞这种东西更多的还是要靠运气。你不会是真没打过高尔夫吧?”雪墨愕然道。

赵虎臣苦笑点点头。

此时,陈炎已经走上前去打第二杆。

雪墨摇摇头,便解释道:“发球一般都会选用木杆,号码越小木杆就越轻,发出的球就越远,而发球越远那么接近球洞的距离越近就证明接下来你可以用相对较少的杆数来调整方向位置送球入洞,所以发球距离是很关键的,

比如老虎伍兹能够用一号木杆轻松打出三百码的距离,但相对应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用一号木杆,因为力度大,控制难度高,而且速度极快,球体飞行的轨迹也很难琢磨,所以用一号木杆的人几乎很难控制球飞出之后的方向和落脚点,所以陈炎一般都选择四号木杆,而蒋仕逸据我所知是用三号的。”

话说完,那边陈炎的结果大致已经出来了,第二杆推上了果岭,两个精彩的平推之后三杆进洞,加上发球第一杆,四杆进洞,距离标准杆要求的三杆仅差一杆。

第101章 BIRD1

第101章

BIRD1

眼前这男人再奇葩也不过是见的面加起来不过十次的陌生男人,从利益上说,那些人能够带给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一个并不松散的利益联盟,同在一个圈子里头的相互帮衬肯定比赵虎臣偶尔惊喜式的爆发要强的多,更何况赵虎臣目前也不太可能给她带来利益。

至于为什么,雪墨没去考虑也懒得去考虑,总而言之一种对这个男人的期待让她一直都沉醉在这种慢慢地看待赵虎臣成长的过程,他正在慢慢地爬高,如果有一天摔下来了,雪墨会遗憾,但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跃过了龙门狠狠地踩在这群如今看不起他的公子哥头上,雪墨会由衷地幸灾乐祸。

陈炎之后,是周翰林。

陈炎从外头走回来,看着一直都站在旁边沉默的周翰林,眼中的嘲讽和鄙夷几乎连掩饰都懒得去掩饰。

“该你了。”陈炎淡淡道,望了一眼蒋思思,刚想做个手势,却猛然见到了蒋仕逸凌厉的神色,心中突地一跳,收敛起嚣张收敛起跋扈陈炎侧过身站到一旁。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周翰林的身上,这个似乎话并不多的男人神色有些尴尬,望向蒋思思,却见蒋思思根本正眼都没有看他。尴尬的脸色变成灰白,周翰林低垂下头。

愤怒,羞辱。或许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周翰林此时的真实心态。

“你要什么球杆?”开口的是蒋仕逸,他也是不多的几个并没有摆出一副居高临下姿态的人。

“一号吧。”周翰林犹豫一会才开口。

三个字出来,蒋仕逸的表情便有些玩味,而其他人则是轩然。

“一号?你确定?”一个男人不屑道。

“说不定人家是个隐藏不露的高手呢,一出手就吓死你们这群小菜鸟。”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嘻嘻笑道。

“这年头哪来那么多高手?扮猪吃老虎的小说看多了吧。”男人嗤笑一声,道。

蒋仕逸让人拿了一根一号木杆来,亲自递给面色难看而尴尬的周翰林。

“输了也不要紧,大家玩玩而已,不用当真。”蒋仕逸笑道。

周翰林握着木杆,点点头,走上发球台。

雪白的高尔夫球已经被固定好,周翰林的姿势动作远不如陈炎那么潇洒,但却也中规中矩。

一号木杆,开球。

这个发球虽然姿势难看了一些但小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却格外华丽,在一片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小白球越过了球道直接落在果岭上。

“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之前不屑的男人惊愕道,看着高尔夫球落在了果岭上,这种冲击可比见到一杆进洞要强烈的多,如果说蒋仕逸上来侥幸打出了一个一杆进洞他都不至于这么惊讶的,毕竟蒋仕逸是蒋仕逸,而周翰林算个啥?

蒋仕逸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妹妹还有眉头深皱的陈炎,随即把目光投射到一旁静立的赵虎臣身上。

饶是蒋仕逸这种人在瞧见了赵虎臣身旁站着的雪墨,杨采薇和韩书画三个女人如同众星拱月一样围绕在他身旁也觉得有些腻歪。

虽然开球很华丽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侥幸和运气而已,到果岭上换杆之后周翰林接下来的糟糕表现完全颠覆了之前塑造起来的高手形象,一直用了八杆才算是勉勉强强地把球送进洞。

周翰林之后的表现让剩下的人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陈炎看着从外头回来的周翰林,心中满是胜利者的快慰,虽然不明白蒋思思对他的态度为什么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变,但从几次暗中的幽会中他还是明白蒋思思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无论如何,陈炎都不会允许另外一个根本就不够资格被称之为对手的男人堂而皇之地站在蒋思思的身边,就算是他自己也清楚这个圈子里头还有几个男人和蒋思思的关系暧昧不清,但他要的并不是一个纯洁如玉的老婆,而是一份丰厚的家业。

周翰林回来之后到没人再浪费口水在这个男人身上,其他人看向周翰林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点怜悯,从最开始富人对穷人上位者对下位者理所当然的鄙夷和不屑之后在一种畸形的富人心态作用下他们开始怜悯这只在他们眼中兴许就是一只蚂蚁的弱小生物。

由始至终,一直到周翰林回到蒋思思的身后习惯性地站在那个距离蒋思思稍远的位置,蒋思思都没正眼看这个男人一眼。

嘲讽也好怜悯也罢,

其实旁人再多的嬉笑怒骂对于周翰林而言都抵不过蒋思思的无视来的更苍白和无力。

捕捉到这个细节的人不少,几个和蒋思思有着乱七八糟关系的男人笑而不语,蒋仕逸双手抱胸,气势沉淀如佛,赵虎臣轻笑,手指缓缓划过杨采薇殷红的嘴唇。

大致上,人生百态,从这几人迥异的反应也能瞧出几分。

雪墨所言不假,蒋仕逸上场的时候选的三号木杆,不激进也不保守,恰好是他自己发挥最正常最合适的选择。

蒋仕逸上了发球台理所当然地带起一片欢呼声,女人们不需说,除了例如杨采薇韩书画和雪墨这样绝对不可能泯然众已的女人之外剩下的或多或少都对这个圈子里头的核心带有一定程度的好感,英俊的容貌高大魁梧的身材强大的家世还有发展前途绝对不低的城府胸襟,这样的男人如果还没有市场的话就真的没天理了。

第一杆,不偏不倚地落中了果岭,和之前周翰林的第一杆打的差不多,但落点的位置却好了太多。旁人的反应也是不同,蒋仕逸落中了果岭并没有多少人感觉惊讶,这才是正常的。

而后,一杆,两杆,一个沉稳而犀利的标准杆让蒋仕逸三杆进洞,迎接他的是掌声。

仿佛已经习惯了旁人目光的聚焦,蒋仕逸回来之后只是把目光投在赵虎臣身上,其他人自然而然地瞧过来,如果说对于周翰林是以陈炎为代表有数几个男人的存心刁难那么对于赵虎臣就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了,特别是此时,赵虎臣的身旁,杨采薇,雪墨,韩书画三个全场最美的女人让男人们的嫉妒心熊熊燃烧。

“要什么杆?”蒋仕逸微笑道。

“一号杆。”赵虎臣淡淡道,拿起了之前被周翰林放下的一号杆。

难道这厮想要重蹈周翰林的覆辙?抑或者压根准备好了晚上出钱现在之所以硬着头皮上来也只不过是为了不让面子上太难看?各种各样的猜想在这群听到一号杆这三个字的人们脑中浮现开来,偏偏就没一个人预料赵虎臣会是那头真正扮着猪的大妖孽正龇牙咧嘴地准备朝这群蹦来跳去的蚂蚱下嘴。

双手交叉握杆,无论是保龄球还是高尔夫都是一种偏向贵族化的运动,虽然保龄球渐渐跌落神坛但它的贵族属性依然还没有完全被抹杀,它们之间有一项共同的特性就是如果你只是一个初学者那么做出来的姿势肯定就惨不忍睹,因而这两项运动没有点自信的人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玩的,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势,高手和菜鸟之间的差别只要不是瞎子几乎一眼就能瞧出来。

也恰恰是这种门道里面和门道外面的巨大差别让这群人一眼就瞧出了赵虎臣根本就不会高尔夫,虽然这个握杆发球的姿势并没有技术上的错误但因为缺乏练习而显得僵硬不自然,如果说之前周翰林的表现是强差人意那么赵虎臣此时这个动作就有些让这群原本就对赵虎臣心生不满的人大笑的冲动。

“谁敢废话一句我肯定能让他从黄浦江游回去。”杨采薇站在人群一侧,冰冷道,这一把清冷到了骨子里的声线让不少原本打算张嘴嘲讽的少爷公子们硬生生地吞下了酝酿好的话。

“球还没发出,谁知道结果呢?”雪墨轻笑道,一如既往妩媚的声线配合上玲珑有致的身体几乎看一眼就能给男人一种软玉温香的触感,妖精,说的就是这种女人。

挥臂,扭身,腰部的力量带着身体转动,手臂上一号木杆狠狠击中雪白色的高尔夫球,球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彪悍至极的弧线带着所有人的目光在空中翱翔。

会飞多远?

一杆进洞?

各种各样的念头窜了出口,所有人都面带紧张,只有赵虎臣气定神闲地站在发球台,望着那枚球的轨迹。

白球在空中滑翔一段时间之后不负众望,狠狠地撞击在果岭侧面弧坡上然后反弹回来,一直移动到了球道近三分之一的位置才停下来,这个发球,可谓贻笑大方。

不少人下意识地张口就打算笑几声,眼睛一瞥却见到了旁边表情森冷的杨采薇,再瞧一瞧旁边一连玩味的雪墨还有沉默不语的女主人韩书画,几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也闭嘴沉默下来。

这一球在绝大多数心里恨不得将赵虎臣诛之而后快的人心里是众望所归的,如果要评价只能说是烂到极点。

第102章 BIRD2

第102章

BIRD2

旁边的球童小心翼翼地问赵虎臣需要换几号杆,球童的小心翼翼不是没道理的,就算是最被人看不起的周翰林也有压死他的本钱,他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不值得入眼的最小角色而已,而以往来汤臣打出了烂球之后迁怒旁人的例子不是没有,认得其中几人随便出来一个都需要让经理亲自迎接的球童只能祈祷赵虎臣的球品不差。

赵虎臣摆摆手,扛着一号木杆就往落点走。

这厮竟然还打算继续用一号木杆!?

如果说之前的是幸灾乐祸那么现在所有人的反应就是错愕,这厮脑子没病吧?

能够加入汤臣高尔夫俱乐部会员到这种地方打球的自然是身价不少的精英阶层,这些人不管肚底如何人面上哪一个不是光鲜亮丽人模狗样恨不得把绅士的标志牌贴在自己脑门子上走路的货色?而悍到扛着木杆还扛得如此心安理得的牲口的确第一次出现。

球童将球钉钉好,赵虎臣拿着一号木杆,依然是那个有点僵硬很不自然的姿势,他的身后,发球台上的人基本上全部在等着看笑话。

第二次挥杆,高杆。

白球被狠狠击上空中,微风的环境给了它最大的自由发挥空间,转动着弧度,其实这个球除去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已经不再关注了。

但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

白色的小球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狠狠飞过了果岭,达到制高点的抛物线开始下滑,落点下降,下降,随着高度的下降所有漫不经心的人嘴巴都张大到一个足以塞下鸡蛋的程度。

它的落点恰好是一号洞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

也就是意味着这个球很有可能入洞!

他娘的开玩笑!?

越过了果岭开隔着障碍物还能如此精准地落点这种错愕就跟个盲人摸象一样不但说对了象的名字还准确地知道自己的手掌按在大象的屁股上还是大腿上一样令人无法接受。

的确是在开玩笑,而且玩笑还没开完。

白色小球重重地落地,在柔软的草坪上弹射起了老高,然后那颗小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借着被弹射起来的力道直接落入了洞中,干脆利落甚至连滑行都免了。

推一杆,总数两杆,这他娘的是BIRD啊!

没有人能比陈炎更加惊愕了,因为相对其他人他更加了解这项运动,所以对于之前眼前出现的这一幕也更加无法接受,因为这完全就是违背他常识的事情,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一切都没变,一切都是现实而不是幻觉。

在一地的眼镜碎片中,赵虎臣走到杨采薇面前,看着这妮子兴奋得小脸通红比她自己赢了还高兴的样子心中趟出一股暖洋洋的暖流,摸了摸这妮子的脑袋,赵虎臣笑容璀璨:“你男人帅不帅?”

“帅!”杨采薇乐不可支地抱着赵虎臣的脖子,踮起脚尖狠狠在赵虎臣脸上亲了一口。

抱着赵虎臣的脖子,杨采薇转头望着那群还没办法接受现实的人,哼了一声,道:“狗眼看人低!”

一群大老爷们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赵虎臣将手中的木杆交给对他敬若神明一样的球童,笑容客套而平静的他没有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去给那群人脸色看,在他看来这群从骨子里瞧不起他的人不会因为他靠瞎蒙打赢了一场高尔夫就对他高看多少,之所以现在的沉默更多的还是因为无法接受原本必胜的局面被人给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翻盘的事实。既然如此赵虎臣也不会去做热脸贴冷屁股的孬种,只是牵着杨采薇就缓步向回走,由始至终都没跟这群原本等着羞辱他的人说过一句话。

这场结局出人意料尴尬的赌赛结束之后韩书画的生日宴会也接近了尾声,因为她晚上要回去家里陪爷爷奶奶一起过生日所以宴会到下午的时候就差不多结束了。

蒋思思和另外一大帮人还继续出去找乐子,周翰林始终都跟着,而赵虎臣和杨采薇是不会去的了。

临走时候,韩书画忽然对两人笑道:“要不要晚上来我家做客?我想爷爷和奶奶一定很欢迎你们的。”

杨采薇眼珠子一转,扭头望向了赵虎臣,她已经开始慢慢学会适应在外面把主动权和决定权交给男人的角色。

“不了,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好意思过去了,不过代我转告奶奶,过段时间一定要上门再尝一尝她老人家的手艺,我很怀念呢。”赵虎臣笑道。

韩书画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收到。

赵虎臣和杨采薇手挽手转身离去,韩书画便目送两人,走了几步,赵虎臣忽然转身对疑惑的韩书画笑道:“对了,欠你一句话。”

“生日快乐。”

回味着赵虎臣临走是那个儒雅如玉的笑容,韩书画笑容婉约。

之所以从不喜欢别人送礼物就是因为不喜欢留下别人的人情,之所以会因为过生日而举办一场宴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家里的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拉近她和同龄人之间日趋拉大的距离,然而赵虎臣刚才的一句真心祝福却让韩书画感觉今天的宴会物有所值。未必就有多感动,起码比送那些俗物要好太多。

“要是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什么东西呀?”回去的路上杨采薇坐在副驾驶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憧憬道。

“你很想过生日?”赵虎臣问。

“想啊,因为很期待你会送什么东西给我呢。”杨采薇回过身来,一张小脸满是兴奋。

“过一次生日就老了一岁哦,脸上的皱纹不知道会不会变多。”赵虎臣挤眉弄眼地打击杨采薇,瞧见这小妮子连忙拿出化妆镜对自己一顿猛照深怕真有皱纹就一阵哈哈大笑。

气恼地白了赵虎臣一眼,杨采薇恨恨道:“这话你怎么不对书画去说?哼哼,

就知道欺负我一个!”

“我要是真的去欺负别的女孩子你还不乐意呢。”赵虎臣轻笑道。

杨采薇合上化妆镜,给了赵虎臣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忽然话锋一转,脸上的神情也由轻松转变成黯然,道:“我妈今天回去了呢。”

“怎么不去送送她?”赵虎臣问。

“她说不用了,本来就是这样,如果我妈跟我哭哭啼啼地抱在机场里面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还别扭呢。”杨采薇低下头,脸色多少有几分强颜欢笑。

“无论如何,你妈总归是爱你的。”赵虎臣摸了摸这妮子的脑袋,轻声道。

没回话的杨采薇只是点点头。

赵虎臣还没有强大到三言两语让杨采薇的低落消散无形的地步,他总是在这妮子耳边灌注她母亲对她不错怎么怎么样的道理,这何尝不是劝架都劝对方的道理一个样。其实赵虎臣很明白这妮子对她妈也有割舍不下,做娘的对子女好,子女因为习惯了一时半会感受不到也想不起来,但若是像杨采薇这样离开了母亲一阵之后就会深刻地感受到那种温情的存在和珍贵。

也恰恰如此,杨采薇才会痛苦,只是这种痛苦不要紧,赵虎臣巴不得这妮子在他怀里哭出来,哭得越厉害越好,伤心事跟着眼泪一起溜出来了心里也就痛快了,

这么多事憋在心里容易把人憋出病来,这种滋味不好受,赵虎臣尝过,所以他不想杨采薇和他一样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缓缓地抚摸着这妮子的小脑袋,赵虎臣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并不多的温暖全部给了杨采薇,不需要这妮子懂,他只要这妮子开心就好。

车开到了漠蝶姐弟两的金鱼店,却发现店门已经关上了,看了看时间也的确到了关门的时间,赵虎臣再回了小区,到小区门口时让杨采薇自己开车回去,然后他自己走回了漠蝶姐弟俩的家里。

刚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配合着炒菜的声响,厨房里漠蝶的脸庞伸出来看了一眼正在换鞋的赵虎臣,微笑道:“你先坐一会,晚饭马上就做好了。”

赵虎臣应了一声,走进客厅瞧见漠河走过来,手里放着一串钥匙。

“今天有一个男人说要找你,因为你不在他就把这钥匙留下了,说是一位杨先生派他来给你送车。”漠河道。

赵虎臣没去接钥匙,只是问:“什么车?”

“奥迪A8。”漠河回答道。

赵虎臣点点头,又问:“你会不会开车?”

漠河愣了愣,点点头。

“那给你开吧,以后我去那你载我去就好。”赵虎臣笑道。

漠河犹豫了一会才点点头收下钥匙,虽然神色依然很平静但还是泄漏出了那么些许的兴奋给赵虎臣捕捉到。

三人吃过饭之后,漠蝶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时捧着一个白瓷鱼缸,不大,却很精致。

瞧着走向自己的漠蝶,赵虎臣站起身来,很自然地向那鱼缸里头瞧去。

“鲫鱼?”赵虎臣看着鱼缸里头缓缓游弋的藏青色小鲫鱼疑惑道。

漠蝶点点头,伸出了手中的鱼缸,微笑道:“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虽然并不名贵,但是我精心挑选的,希望你能收下。”

第103章 藏青色

第103章

藏青色

“为什么送我鲫鱼?”接过鱼缸赵虎臣没问为什么送他礼物,这种问题很无聊而且容易让人尴尬,与其自作多情地钻牛角尖不如光棍一点。

“鲫鱼好养活,远没有金鱼的娇贵,而且寿命也比金鱼要长久很多。”漠蝶的回答很简单,笑容温和的她望着那鱼缸里游动身体的两尾鲫鱼,神情温暖。

赵虎臣笑着点点头,算是收下了,漠蝶这样的女人并不需要过多的修饰词去修饰,所以和她相处的过程中也不需要太多沾染了俗气的客套,那一套没意思,而且矫情。

若是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感觉彼此恶心也不会因为对方而放下身上的污浊,赵虎臣跟外人大抵如此,但在漠蝶面前,一星半点的污秽那都是罪过,这个干净的女人会让任何人都感觉自惭形秽。

得到了漠蝶送的两尾鲫鱼之后赵虎臣每天都会悉心照料,同样也还有一个需要他天天都去看望的就是胭脂那小妮子。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起码那两尾鲫鱼好像还是最开始那么大,一个小小的白瓷鱼缸足够它们在里面很安逸地游动,胭脂的双腿依然没有太大的气色,只是比之前要好了一些但也有限,那孩子的坚强和乐观让赵虎臣抱着悲观主义色彩的腹黑男都感觉这个世界其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恶毒,当然这种念头也只是闲暇间一闪而过。半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对于杨采薇来说就像是度日如年一样,虽然每天都会见到面但这相比以前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朝夕相处还是让这妮子感觉少了很多在一起的时间,特别是中间知道了赵虎臣所住的地方还有漠蝶这样一个大美女之后这妮子更是老大不乐意,虽然从未对赵虎臣说过什么但每天来考勤的时间更加提早了。

每天早上起来喂两尾鲫鱼一些饵,然后跟着姐弟两一起到金鱼店里,杨采薇会恰好在店门口等他,两人就会一起去陪胭脂过上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吃过午饭之后杨采薇便会离开,因为她的雅思考试还没过,在赵虎臣的建议下她报了一个***,就在复旦大学的外语学院里头,每天下午她都要去上课,或者就是旁听外语学院的课程,这一切对于杨霆的女儿来说都并不是什么难事。

每天晚上,赵虎臣都会让漠河开车两人一起去位于金山区的那家地下拳场,杨霆果然说到做到自从说要把这间地下拳场给赵虎臣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这边的事情,就算是刕刀几次三番打电话揣摩这位主子的意思也都被杨霆给挡了回去。

经过半个月漠河已经开始渐渐地熟悉拳场的运作和管理,其实地下世界的规则很简单,那就是你要足够强大,原本就在这座拳场打拳的漠河也算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每个月只打一场,无论对手是谁都必胜,而且事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上,除非到了第二个月。以前清楚漠河这么一号人的刕刀不是没想过把漠河招揽到自己手下办事,但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这小子愣是油盐不进,当初第一次见到跟在赵虎臣身后做一个跟班的漠河时刕刀还着实惊讶了一把,得知了这小子是来接他的权时候刕刀便生出了一种廉颇老矣的感慨。

刕刀还是名义上和实际上的地下拳场管理者,这么短的时间内漠河想要接手拳场那是痴人说梦,毕竟这几年都是刕刀在打理这座拳场不敢说经营得跟铁通一样但起码一般的水是很难泼进来的。

在几次赵虎臣有限度的沉默下刕刀摸到了一些门道,于是拳场里就形成了以刕刀为核心的老牌实力跟以漠河为核心的虽然还弱小却不可忽视的新兴力量,这些力量忠诚度远不如刕刀的那一批骨感高,但却好歹是一把漠河手上的刀。

两人勾心也好斗角也罢,赵虎臣始终都冷眼旁观,甚至几次刕刀玩过了界想要下黑手干掉漠河他也没有事先去提醒,他要做的就是一个下棋人的角色。

如果漠河真给人干掉了,那是他的命不好,赵虎臣能做的就是给他姐姐一个衣食无忧的后半生。

这天晚上,赵虎臣和漠河从拳场出来不久,拉着刕刀一共三个男人在金山区一家排档里面喝酒。

莫约晚上十点差不多的光景,恰好是人流量的高峰,这家排档里的客人也不少,老板忙里忙外地给客人上菜。

排档的角落里头,一张不大的桌上摆着几个明珠常见的小菜,一碟鸭脖子,一碟凤爪,一碟花生米,大多都是下酒的菜并不贵却比鲍鱼鱼翅来的更容易入口。

赵虎臣和刕刀的面前摆着大约七八瓶啤酒,而比较诡异的是漠河的身前摆着一瓶果汁。

“不是爷们。”刕刀嘴一歪,颇有几分凶悍的脸上也没几分对这几天通过实践证明了武力值强大到惊人的漠河该有的敬畏。

漠河看也没看刕刀一眼,性子冷淡的他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缓缓喝下。

“他不喝酒。”赵虎臣到是解释了一句,夹了一块鸭脖子塞嘴里啃,瞧了一眼刕刀,忽然道:“很久没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了吧?”

刕刀一愣,喝了一杯酒,点头道:“是啊,以前跟着老板打天下的时候天天都会来这样的排档来吃饭,那时候兄弟才十几个,坐满了半个排档也觉得自己是明珠的一号人物,只是后来钱越来越多,小弟越来越多,兄弟却越来越少,也明白了当时看来厉害烘烘的自己在真正厉害的人眼里其实连个屁都不是。”

“谁他娘的不是从排档到饭馆再到饭店再到酒店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现在的刀爷到明珠任意一家星级酒店里哪个酒店的经理敢不出来恭恭敬敬地候着?”赵虎臣嘿嘿一乐,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瓶口移到了刕刀那,刕刀连忙端起了酒杯迎上来。

“这话说的也在理。”刕刀浸润在市井中显得匪气十足的脸也露出几分世易时移的唏嘘,只是他和赵虎臣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推心置腹地让他把中心底的感慨全部说出来的地步,确切地说两人还处于一种微妙的权力博弈状态,只是这个博弈的对象虽是赵虎臣,可参与者却不是赵虎臣本人,而是漠河。刕刀有那个自知之明,当杨霆拒接他的电话开始他就明白自己这条以前跟着主子打天下的走狗要为主子的接替人让路了,这些年下来他砍过人绑过人当着人的面**他妻女的大好事他也没少做过,抄家灭门全部丢到黄浦江喂鱼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曾经无数次预感自己会死得很凄凉的刕刀也想的很开,他这辈子从当上地下拳场管理者的那一天就已经定了下来,他不想往上爬了,准确的说是不敢,当初一起称兄道弟的几个弟兄后来被仇家杀掉的有是有但毕竟是少数,还有的功劳大到能跟主子平分天下的弟兄哪里去了?大抵就是胆子长了毛做惯了上位者的滋味想要摘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面的那四个字,结局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刕刀自认不是个豪杰不是个英雄,但他有着自己活下去的方法和智慧,他有自己的小聪明,所以他能够守在金山区这个位置做他的小土皇帝,算是杨霆对他的补偿也好安慰也罢,总而言之这些年下来他的钱足够让他安安逸逸地过上一辈子。

老主子要拿他的地盘给接替人做试金石,他不想死的话只能让路,但他有自己的底线,他并不希望就这样蛰伏一直到老死或者被眼前这个始终让他探摸不到底子的年轻男人掌权之后当作废物处理掉,所以他要和漠河争,说是为权,更多的还是为了能活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刕刀心底跟明镜一样亮堂,如果赵虎臣要拿他这个元老杀鸡立威那杨霆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刕刀的心思,赵虎臣能揣摩到几分,无所谓怜悯不怜悯的,他自己尚且有无数的豺狼虎豹在周围虎视眈眈,他有什么空去拯救别人?

三个男人七八瓶酒一瓶果汁,几碟下酒的小菜,这一桌人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其他那些客人的喧嚣和吵闹,连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板都觉得有些蹊跷。

钟点查差不多到了十一点的光景,赵虎臣眯起眼睛喝下一杯酒,吐出凤爪的骨头,在桌布上擦了一把手,忽然道:“刕刀,如果我要你从现在这位置上下来,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你干不干?”

一杯酒喝到一半的刕刀手势停住,杯中的啤酒没有继续减少显示出刕刀现在并没有在喝酒,只是含着一口酒眼睛看着赵虎臣。

沉默。

一直到刕刀放下了酒杯良久,赵虎臣也没有等到一个答案。

漠河坐在赵虎臣身旁,自从天台上陪陈太极喝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喝酒的他估计那是自己一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喝酒,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天台上师父教自己拳法之后说的一句话,喝酒伤身,更伤心。

看着眼前沉凝不语的刕刀,漠河眼皮跳了跳,望向那杯黄色的液体,到底是酒伤人心还是人自伤心?

第104章 七分把握败三分

第104章

七分把握败三分

做出一个选择有多难?其实不难,真正牵绊着我们的是做出选择之后的牵扯,例如当初赵虎臣如果没有选择走出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农村,即便是他走出了小农村也没有遵照死去爷爷的意思来到这座东方明珠,那么赵虎臣的命运乃至于和赵虎臣有关无关的无数人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

通常情况下经常会被命运抛到十字路口的我们站在迷惘和徘徊的边界希望上天能够指引自己选择一条起码让自己以后不会后悔的道路,但我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正在祈祷的上天正躲在一旁和命运一起嘲笑人类。

刕刀也面对着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很艰难,直接关系到他日后的生活,所以他很难做出选择,如果放在五年之前,烂命一条没开过高级车没住过高级房没睡过漂亮女人整天都过着砍人和被人砍的日子那么相信刕刀会容易选择的很多,但现在不同,现在的刕刀那些有的没的以前幻想的和以前不敢幻想的东西他都享受过了,所以他不敢赌了,当年一股子豪情壮志也随着他逐渐增大的啤酒肚成了反比地迅速流失。

赵虎臣没有催促,只是埋头啃菜的他没表现得多么上位者该有的神秘威严,除了在刕刀面前过于放得开的姿态和偶尔惊鸿一瞥令人心底生寒的阴冷之外他其实跟刕刀手下的那群马仔没有太大差别。

十一点多的光景,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通宵玩乐的人大多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吃夜宵,而刚搓完麻将的,刚从网吧出来的,刚加班完的,形形色色的人挤满了附近大大小小的排档,人来人往中,赵虎臣这一桌独在热闹喧嚣的排档里头独树一帜的安静。

门口,兼任厨师的老板正翻动手上的炒勺,排档外头远远地来了几个青年男人,那几个男人一家一家地鱼贯进入排档,然后很快就从排档里面出来,他们进排档时老板都会亲自迎出来,他们走时老板也会恭恭敬敬地送他们。

很快,这几个男人就来到这家排档。

老板连忙把手上的炒勺交给妻子,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头拿出一沓钱,不用男人开口便主动塞到了他们手中,满是油光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牛哥,您来了。”

为首的一个青年男人点点头,接过了老板手上的钱点了点,满意地拍了拍老板的肩,道:“不错,每个月都足份子,也不用我们催,哥几个省心省力了你的生意自然就好做,怎么样,这个月生意还行吧?”

说完,叫牛哥的男人瞟了一眼排档里头,猛地一眼瞧见了坐在最里面的刕刀那张在别人身上不太可能出现的狰狞脸,下意识地里愣了愣,一晃神,原本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后背也弯了下来,脸上带着和面对他时的派当老板如出一辙的恭顺笑容,走到赵虎臣这一桌面前,朝刕刀小心翼翼道:“刀爷,您今儿个怎么来了,要知道您来了我们肯定请刀爷到堂口上喝几杯,我这就打电话给老大。”

整皱着眉头的刕刀闻言摆摆手,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压着性子,“不用客套了,我就陪人过来随便喝两杯,别劳师动众,你做你的去。”

这逐客令给的明显。

能被派来收保护费,这叫牛哥的男人也不是个二傻子,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刕刀对面面无表情的赵虎臣和诡异地端着一杯排档里头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之外绝无仅有的果汁的漠河,也瞧不出这两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怎么就有资格让在宝山区跺跺脚都能震死一地大小虱子的刕刀陪着喝酒。

懂得察言观色的青年男人点头哈腰地带着一群摸不着头脑的小弟离开,他是能够接触到刕刀这种人最低层次的人,而比他更下面一层的恐怕也只有在传说里头瞻仰瞻仰这位号称跟明珠大老虎是出生入死兄弟的刀爷了。

“这些什么人?”赵虎臣皱眉道。

“附近一个小帮派的人,势力不算大,总共就几条街的样子,而这条排档街算是他们的宝贝了,因为经常有手下来这里喝酒消遣所以也就认识了,没什么瓜葛。“”刕刀小心地回答,

赵虎臣曾经明令禁止让他把赌场弄得干净一点,从赵虎臣对赌场里面出现黄和赌的不满程度来看他绝对不会喜欢自己把手伸到赌场外面去,所以这份小心也是有原因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有任何风吹草动再使得原本就对他很不利的局面突生变故。

“看这附近老板交保护费时的样子来看到也心甘情愿,这帮会的老大还有几分本事。”赵虎臣似乎并没有深想,只是笑道。

“因为在大半个宝山区的范围内真正赤手可热的夜街也就那么几条,所以这条街就显得犹未珍贵,在这家帮会起来之前是好几家中型帮会的必争之地,所以在这里开店的人大多时候都会遇上很乱的情况,如果不是区政府放过狠话的话恐怕这里上演三天小打五天大打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

后来这家帮会出来了,把这块乱地收到了囊中,到起了一个平衡的作用,另外几个帮会谁也没敢先动手。这个帮会的老大的确有点脑子,不但在白道上舍得下本钱打点,更是经常跑到拳场里面拉关系,于是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帮会竟然慢慢站稳了脚跟,现在那些大点的帮会想要收拾掉他们却已经来不及了,养虎为患说的就是这。”刕刀见赵虎臣有兴趣,巴不得转移话题的他连忙添油加醋地给赵虎臣说了些宝山区道上的一些见闻,观察着赵虎臣的脸色见没多少波澜,到也松了一口气。

“的确是有几分长袖善舞的意思,但毕竟根基浅薄,真的要说什么出息也难,毕竟金山这块位置太小了,外来务工人员多,外地的老乡会,杂牌帮会也就多了起来,人一多就会乱,这也是为什么宝山区始终走不出来一个能在明珠说上话人物的原因,当然你这个空降过来的不算,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喜欢你把手伸出去,本来我们的个子就这么大,吃了最丰厚的一块肉当然要留下一点汤给别人来喝,这里头讲究一个制衡,不单单是我们制衡这些小帮小会,还有点政府制衡我们的意思在里头,你说,是一个只守得见不得光也不为寻常人所知道的地下拳场的杨氏势力恐怖还是一个覆盖整个金山区大大小小统一黑道势力的龙头恐怖?到时候不光是政府,就是明珠其他的人也会眼红。”赵虎臣放下了筷子,瞧见刕刀的脸色不太好看,便笑道。

“论年纪,你比我大出一倍还有余,被我这么教训是有些挂不住。”

“不,这话说的在理,我爱听。”刕刀道。

“不管你爱听还是不爱听,也不管以后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小河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今天说的话都要贯彻下去。刕刀,这混道的时间你比我长,见的人你比我多,规矩也你了解的比我透,你要是能服服气气地坐在这里给我这个晚辈教训别说是别人,就是我都瞧不起你,但我不怪你。所以你大可放心,如果你有本事把小河整得爬不起来,那不说别人,就是我自己也要到他面前亲自保你,我要的是有用的人而不是所谓的自己人。”赵虎臣平静道。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刕刀端着酒杯的手颤了颤,原本就十分满的酒杯撒出不少。

这当口,刕刀的心腹从外头钻进来,站在门口瞧了一眼,连忙窜了过来,小心恭敬地冲赵虎臣喊了一声天尊好。

赵虎臣点点头。

“什么事?”刕刀问。

“拳场有人点明找天尊。”那男人站在桌旁道。

“谁?”赵虎臣讶然道,知道他在这里的人屈指可数,而会亲自跑来找他的似乎也不存在这个可能性。

“苏媚娘。车就在拳场门口接您。”

赵虎臣闻言便站起身来,见赵虎臣起身,漠河和刕刀连忙同时起身。

“小河跟我走,刕刀你看着拳场。”赵虎臣淡淡道。

刕刀小心应是。

转身临了要走,赵虎臣还是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问刕刀:“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刕刀苦笑一声,苦涩道:“我没的选择。”

点点头,赵虎臣带着漠河扬长而去。

走在外头,还没到拳场赵虎臣老远就瞧见了一辆悍马停在赌场大厦的门口,瞧那架势除去苏媚娘之外也没其他人的车敢这么大马金刀地横亘在这间拳场正门口了。

“小河,原本我有七分把握刕刀会拿着一笔钱退下来,但终究还是败在了那三分上啊。”赵虎臣背着双手,走在昏黄路灯下,不紧不慢的他并不急于去见那位来着不明善恶的苏媚娘。

“师父说过,世上本就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习武做人都该谨慎对待那哪怕只有一分的意外。”跟在赵虎臣身后的漠河轻声道。

第105章 桀骜虎豹


class="width">赵虎臣再一次见到苏媚娘这个名动江南的女人时已经在明珠市的一家高级会所内。-====-

宽约三十米的浮雕占据整整一面外墙,朱红色油漆粉刷而屋檐上则是上号的黑色青琉瓦,古朴中透着一股子见惯了钢筋水泥之后便觉得越发珍贵的雄浑厚实。

整整三十米的浮雕墙面盘踞九条大龙,周围云团锦簇繁花似锦,正面浮雕雕工精细传神,人站在这浮雕前不需要移动脚步,仅仅是眼珠子的移动就仿佛能够感受到墙壁上九条巨龙在缓缓旋绕,这诡异到近乎有点神话的视觉特效也算是这面浮雕墙被人所称道的原因之一。

站在这墙前,不需多说,一面浮雕,几块琉璃瓦,边框漆朱红,一股子浩然的皇家气派便迎面而来。

而这家会所也有一个相映衬的名字,皇宫。

苏媚娘便站在这面浮雕墙前。

她的身后一辆悍马就停在会所空旷的大门前,漆黑的加长悍马跟它的品牌一样给人一种极为野性的感觉,而这辆车同样秉承了悍马这两个字的精髓,只是更加倾向于商务房车的它少了一分越野悍马该有的野性,多了一份房车该有的厚重和沉稳。

同样是四个轮子,一辆奥拓不过是三四万的价格,而像这辆悍马却需要数百万,用一句并不客气的话来说就是悍马的一个轮子都要比一辆寻常的车值钱,这是事实。

车跟车之间的距离,和人跟人之间的距离是一样的。

刚从悍马车里头出来,站在苏媚娘的身边,赵虎臣打量着身边这位明珠一姐深以为然。

“看够了没有?”苏媚娘的视线从浮雕上收回来,淡淡地瞧了赵虎臣一眼,道。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时还略带些拘谨的青涩男人,论城府,赵虎臣不是苏媚娘见过最深的,论手腕,赵虎臣也不是苏媚娘见过最狠辣的,乃至于论长相,论气质论学识赵虎臣都不是苏媚娘的认知中属于第一的那个人,但毫无疑问的是苏媚娘的确很难找到一个可以把这么多常人不能拥有的优秀集于一身的人,就算是如此如今的赵虎臣依然并不具备令苏媚娘另眼看待的资本,真正让这位一姐感慨的,是几乎每一次见面都给人一种全新感觉的赵虎臣,无论是杨霆或者还是她,都为赵虎臣这种可怕的发展潜力而感到惊讶。~~~~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天才,而是有太多容易夭折的天才,这也是为什么大多小时候被喻为天才的人长大之后却默默无闻泯然众矣一个道理,一个人很难在被周围人刻意堆高的环境中持续增长,而相对一个平凡人就拥有更多的厚积薄发的条件和实力。

在苏媚娘眼中,赵虎臣就属于那种拥有着天才的条件还拥有一颗比普通人更加努力的恒心,这样的人想要不崭露头角都难。

“没。”赵虎臣很老实地回答。

苏媚娘莞尔,却也拿出了一份在别人面前和奢侈的宽容来对待这个年轻男人,只是伸出手来,对赵虎臣道:“我没带烟,给我一支。”

赵虎臣没犹豫,掏出利群的时候也不觉得丢人,抽出一支放在苏媚娘雪腻如脂的手上,实际上女人的脸蛋美则美矣这里头有太多的弄虚作假和水分,所谓的美女没几个在卸妆之后还能看的,而判断一个女人是不是美女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能局限在女人的脸蛋和身材上,手,膝盖,脚,这些都是寻常的女人很难生出美感的特殊部位。

大多数脸蛋漂亮的女人双脚和膝盖都羞于露人,而眼前的苏媚娘的手却很漂亮,手指圆润,从掌心到指肚饱满而晶莹玉润,芊芊红酥手弄蝶含羞笑大致上说的就是这种手。

接过赵虎臣的烟之后苏媚娘又拿了打火机,噌的一声脆响点燃了香烟。

实际上,真正极品的女人肯定不需要惺惺作态地故作妖娆,像是苏媚娘这种女人,偶尔的一个神情,一个动作就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

起码此时她点烟的姿态就让赵虎臣在心里狠狠地意yin了一把。

“这面墙叫九龙壁,这面墙后面的建筑叫做皇宫会所,是我花了五年的时间耗费无数的资金和精力建立起来的,而这里头牵扯到无数人的关系,你的岳父就拥有皇宫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它已经临近竣工了,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会把你叫到这里来并且告诉你这些东西吗?”苏媚娘熟稔而妖媚地吐出一个烟圈,女人抽烟的姿态大抵上都会很妖,而苏媚娘更是把这个妖字发挥到了极致。

“不知道。”赵虎臣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九龙壁,有气势的浮雕有气势的名字。

苏媚娘一只手横在饱满而坚挺的胸口前,另一只手捻着香烟,喷出一口烟雾,再开口却已经转变了话题。

“你和祝太保有过节?”

赵虎臣并不奇怪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其实大半个月之前高速公路上发生的事情想要隐瞒下来是不可能,但在各方面的努力下整个时间还是被压缩到了明珠范围内,这些对寻常老百姓来说是不可思议秘密的事情在苏媚娘这种接触到整个明珠最核心层面的人而言就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也并不奇怪。

“是,他留下了一节手指回去,回来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赵虎臣淡淡道。

“留下了一节手指?”苏媚娘饶有兴趣道,侧过头正正经经地打量赵虎臣,忽然道:“难怪说他前段时间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人前,而这段时间一直到现在他也都低调了很多,看来正是因为害怕被人知道他在明珠被一个后辈给玩残了一节手指。话说回来,我跟这个男人打的交道也并不少,不是没有能让他忍气吞声的人,但像你这样的霸道的却还真是第一个。不过我想知道的还是既然你能够留下他的手指为什么不留下他的人?”

“留下人未必就见得比留下手指的后果来的轻松,不过他恨我是肯定的,我一天没死他就一天睡不踏实,所以我打算彻底解决掉他。”赵虎臣停留在九龙壁上的视线移到苏媚娘的身上,和她的对视片刻。

夜风骤起,苏媚娘竟然在那双干净见底的眸子中见到了仿如深山老林中一匹桀骜虎豹才有的自负。

虎在山中称王?你赵虎臣,又有几分能耐?

“是杨霆给你点的路吧?”轻轻挥散了心头的思绪,苏媚娘转过了视线,道。

赵虎臣点点头,没否认。

“的确,我和祝太保是有过节,跟他有过节的人数不胜数,这头盘踞在江浙的毒狼有着沿海人骨子里头不会变的骄横和自大,他无时无刻地不再想着挥戈北上以江浙为核心慢慢侵蚀整个沿海,这些年下来恨不得啃他的骨喝他血的人多到了几乎每个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的地步,就我所知道的他所拥有的住所就不下于五处,在同一个地方所住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就是这份小心和谨慎让他在得罪了这么多人之后还能好好地活着,以至于那些恨他的人都习惯了有这么一头畜牲的存在。”苏媚娘食指轻点,烟灰随风飘落,橘红色的烟头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能和你岳父扳手腕的人总是有些斤两的,你就不怕到头来是你送上门去给人家宰了?出了明珠你岳父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你,祝太保之所以能在江浙横行一时,不单单是他身后那些温州商人,宁波商帮在使劲,各行各业上的门道错综复杂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苏媚娘又说了一句,也不知出于何种感情,但总有几分提醒的意思在里头。

“我明白。”赵虎臣朝苏媚娘露出笑容,瞧见这妖媚入骨的女人并没有几分波澜便又开口,“之前和我说这面九龙壁跟皇宫会所的事情是不是和这个祝太保有几分关系?”

苏媚娘一愣,随即笑着摇头,道:“不知道你怎么想,但的确没有半点关系。”

“祝太保的手再长,也局限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明珠是什么地方?又岂是那种土狗能掺进来搅合的?不过有人眼红这间还未开门的会所那是真的,之所以叫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问你一句,让若有一天你早上醒来发现你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没有了,名车,豪宅,女人,这些你已经得到的东西全部都一去不返,你会怎么办?”瞧着赵虎臣那张边角映着黑暗的脸庞,就是再多心思的苏媚娘也有几分由衷的赞叹,她这样的女人见惯了太多太多的漂亮男人,不是只有女人才会用庸脂俗粉这个形容词的,而绝大多数男人对她而言就属于这种类型,偶尔见到几个别具一格的就觉得特别出彩,对于赵虎臣,小说中那种一见动情的感觉肯定是没有,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跟那种虚无缥缈的爱情不会有一星半点的缘分,而且她也不需要一个所谓坚强的臂膀来依靠。

“我会回到山里去。”赵虎臣想了想,才给出这样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没出息的答案。

又琢磨了一会,赵虎臣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用一种近乎呓语般的语气带着嘴角细微的温和笑容,道:“没了就没了,我还回去我的赵家村,未必就人人都可爱,可见多了人世百态和尔虞我诈,到也觉得赵家村那喜怒全放在脸上气愤都摆在拳上的方式到也直爽,守着老屋,每年给爷爷上坟,然后打猎,晒太阳,看书,就够了。”



第106章 天马山,上峰寺


class="width">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苏媚娘不知道见过多少拿得起来却再也没有了空手光脚时那股子能放得下豁得出去豪气的人,有句话叫做无欲则刚,大致的道理也就是如此,真正地将一切都看淡了看开了那么在这个用赵虎臣的话来说是尔虞我诈的社会供人诟病的破绽也就少了,只是能拿得起来的人不少,真正可以做到放得下的又有几人?

苏媚娘知道天马山上峰寺内有一不世出的高僧,二十年如一日未曾踏出过上峰寺一步,对于这位佛法精神真正可以称得上高僧的老人苏媚娘始终报以最大限度的恭敬,因为她很清楚这位老人拥有着明珠根基最深厚的人都避讳三分的过往,数次北方几位真正位高权重的大佬下到明珠就专程去上峰寺只希望见这位老人一面。~~~~凭着长辈的几分交情苏媚娘也和那位高僧坐过几次禅,却也只是听他自嘲根本就放不下这闭关禅也就无疾而终。

不管赵虎臣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能放得下,苏媚娘对这个看似很没出息的答案到很是满意,嘴角弯曲出柔和的弧度泄漏出主人的笑意,语音也轻松了少许,“不知道多少人爬得高了再摔下来就执拗地钻进了牛角尖,往错误的方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错上加错,历数过往,真正能被称得上青史留名的伟人都有一项共同的特质,那就是能认清错误,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赵虎臣点头,深以为然。

“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六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穿的轻便点。”苏媚娘瞧着一身正装人模狗样的赵虎臣,笑容轻松道。

赵虎臣愣了愣,随即应了一声,也没问要去哪里和为什么,只是扭头走出这处对外并不开放的封闭施工用地。

第二天,五点半,赵虎臣起床时天色还未完全发亮,青黑色的天空带着晨起的寒气和朝露令人不自觉地缩紧了身体。

原本打算悄悄出门的赵虎臣打开房门却发现漠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候,想到昨天晚上无意间说道今天要起来和苏媚娘见面的事情,到也感慨漠河的确有几分细腻的心思。

既然漠河起来了赵虎臣就不会故作矫情地让他回去,带着漠河一起出门,两人才下楼,便瞧见了昨晚见到的悍马早已经在原地等待。

上了车,苏媚娘没在车上。

莫约二十来分钟的功夫,车子便缓缓在一建筑低矮周遭也不再如市区一般光鲜亮丽的路口停下,赵虎臣下了车门,却瞧见了和平日完全不同的苏媚娘正在路口。

一身白色运动服,底下是一双平地板鞋,一头青丝轻轻地扎起打了一个精巧的发辫盘在头上,素面朝天,这个骨子里都透出妩媚的女人此时正和寻常女人没多少区别地坐在一家明珠街头很常见的馄饨摊前吃一碗馄饨。

这辆从头到脚都能吸引百分之一千回头率的悍马才一停下来,周围的路人便扭头望着它,一直到依照苏媚娘所说穿着一身便装的赵虎臣下车才缓缓离去。

苏媚娘对赵虎臣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两人才一坐下,苏媚娘便朝小摊的老板道:“老板,再来两碗馄饨。”

老板应了一声,打开了锅一股子热气蒸腾而上,抛下了两人份的馄饨再盖上锅盖,调上调料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端到了桌上。

苏媚娘到也没责怪赵虎臣带了另外一人来,等两人坐下之后便没再开口,只是轻轻吃着碗里的馄饨,坐在她的对面,赵虎臣很正大光明地看着眼前这传出去了绝对能跌碎明珠豪门甲胄们一地眼镜的苏媚娘。

说实话,秀色可餐这句话真的不假,而看着苏媚娘这样的女人吃饭更是一种享受。

不紧不慢,慢条斯理,没做作没矫情,不至于吃个饭也扭捏到令人呕吐的夸张程度,跟那些矫揉造作吃米饭也要用勺子的女人有着太大太大的差别。

一双保养极佳好修长的手轻轻捻起了未见多名贵却很干净的白瓷勺子,勺中一只馄饨混着两…小葱令人一看便觉得清爽美味,张开略显得殷红的嘴唇将馄饨送入口中,偶然瞧见的雪白贝齿和白瓷勺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恰恰是这种寻常人永远注意不到的细节让苏媚娘这个女人的魅力指数飙升。

相比苏媚娘的更像是享受和雕琢一件工艺品般的精细,赵虎臣与漠河就显得比较煞风景,两个大老爷们捧着一碗馄饨唏哩呼噜地用几下吃完之后又要了一份,赵虎臣还让漠河去买了几根油条和包子,一顿早饭吃下来两个男人的食量几乎是苏媚娘的好几倍。

到后面,就是苏媚娘看着两人坐在小摊上吃东西。

“不知道多少人吃惯了酒店以后就觉得坐在饭摊上吃东西是埋汰他们高贵的身份,却忘了当初怀揣着一两百块钱时就算是下一次排档也要咬着牙节衣缩食两天的辛苦日子,想一想当初兴许是拮据了些辛苦了些,但穷人也有穷人自己不容他人亵渎的快乐,坐在星级酒店里吃牛排鹅肝和在这小摊上吃两块钱一碗的馄饨,哪一个更幸福其实也只是百家人百家言。”苏媚娘望着两人埋头大吃的样子也随之想起了一些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逼迫自己睡着时才会偶尔从记忆的缝隙里蹦出来的陈年往事,虽然她很杨霆的发家轨迹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不容置疑的是两人拥有同样辛苦甚至于是辛酸的过往,能站在这个位面的,又有哪一个是没有故事的人?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身上只有两块钱只能吃馄饨的时候当然觉得那些坐在恒温酒店里面不用风吹日晒雨淋天天牛排鹅肝的人更幸福,花了五年十年兴许运气好点能爬到那个位置,坐在了酒店宽大的落地窗前瞧一瞧楼下那些坐在饭摊里头和朋友大声聊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老百姓也快乐得简单,人就是这样,如果要用两个字来总结就是犯贱。”赵虎臣喝光了碗里头的汤,再放下空碗道。他吃东西向来吃得很干净,绝对看不到在他的碗里面会有食物剩下来,因为从懂事开始他的童年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解决自己和爷爷的食物身体,从小就为了生计而苦恼的孩子跟从小为了向父母要更多玩具而苦恼的孩子当然是两种迥异的人生,在这样的环境下不需要在家教方面严厉到只能用苛刻形容的赵老骥去说,赵虎臣自己就会养成不浪费的习惯,用老人的话来说,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

对于信命的赵虎臣来说,遭天谴无疑就是分量最终的三个字。

“知不知道其实你和杨霆很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甚至比一般的父子都更像父子。”苏媚娘带着微笑道。

赵虎臣愣了愣,真心实意地摇摇头。

“出身同样不高,而且都有点墨水在肚子里面,自古学士多清贫,而文人该有的清高和傲气你们都有了十足,只是少了迂腐多了些变通。经过了这么些年,虽然杨霆今时今日再也不是那个刚出道的杨霆,但本质上还是没变的,比如说傲气,只是比起你,他隐藏得更深而已,这就叫做火候,没经过大起大落的历练是学不来的。”苏媚娘的话和她的笑容一样点到即止,没把什么都说透,留下几分余地给赵虎臣自己思考。

时间过了六点,一些上早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出现在街上,而周围的店铺也在卷帘门的声响中开了门,望着渐渐繁忙起来的馄饨摊,苏媚娘和赵虎臣两人起身结了账要离开。

赵虎臣主动跑去结账,苏媚娘也没去阻拦,这仿佛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赵虎臣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昨晚苏媚娘会让他穿的轻便一点过来,原来今天早上是来爬山的。

“这山叫做天马山,山峰和山腰以及山底各有几座寺庙,但那也只是过往的事情了,山腰和山底的寺庙大多年久失修已经废弃不用了,至于那些和尚们则都被山上的上峰寺给收留了下来,现在天马山就一座寺庙,就是山顶上的上峰寺,它没静安寺那样出名,也没有玉池通法界,泉水印禅心那样佛气浩然的对联,但这上峰寺却属于真正的古刹,比那和红尘毗邻扰乱于俗世中的所谓寺庙要真实的多。”苏媚娘和赵虎臣两人走在前,山上的空气很清新令人精神也为之一振,许久没到这样环境来的苏媚娘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和尚追逐名利,道士坑蒙怪癖,喇嘛吃嗔yin戒,据说这就是中国宗教的现状?”赵虎臣玩笑道。

苏媚娘莞尔,摇头道:“这到是有失偏颇了,虽然浮夸之士居多,而且大多都是混吃混合的假和尚假道士,但还是有不少真正宗教人士的,只是那些人大多都避世不出,守在一隅自得其乐,外头怎么样也和他们没关系了。”



第107章 大喜大悲大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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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里的巨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现实世界里的侏儒,所以赵虎臣其实对那些所谓的隐士高人并没有太多敬畏的感觉,在他看来一个人将自己封闭在一个隔绝的环境中做出一副所谓的圣人姿态悲天悯人根本就是比任何俗人俗事还要庸俗的东西,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反感那种真正看淡了红尘看破了人事选择隐世逍遥的生活。

许多个在山林里头度过的夜晚,赵虎臣仰头望着天空时偶尔也会去遐想在自己所瞧见的星星中,有几颗已经陨灭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而万一有那么一颗拥有未知生命存在的星球上,那上面是不是也有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正双手枕着脑袋望着星光灿烂想象跟他一样的问题?

师父从很小就教导他,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大和狂妄就是毁灭的开始,再伟大的人也会败在它们面前。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如果你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加厉害那么就证明了其实你一直都只是一只坐进观天的青蛙,看到的不过是天地一隅。

由这个问题可以延伸出来很多东西,例如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那些真正惊才绝艳或者代表着一个时代的人隐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过着比普通人更普通的生活?赵虎臣觉得有,因为他觉得,师父和师娘就是这样的人。

兴许,爷爷也是。

瞧见了赵虎臣脸上从平静到怀念的神情转变,苏媚娘微微一笑却也不深究,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苏媚娘清楚两人就是再怎么投缘但始终隔着一层揭不开说不透的膜,这层膜的存在能让两人都对彼此保持在一个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全感的距离范围之内,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对自我防范意识强烈到变态的人,保持适度的距离,很好。

“这上峰寺里就有一名前辈高僧,我每半年都会过来一次,就为和这位老人见上一面,就算是时间短暂也会觉得很值得,不要用那种见到武林高手的眼神看着我,其实如果你有了那样的经历就会觉得跟这样的人交谈学到什么得到什么反倒是其次的,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说来也有几分邪门,每年两次也就在那两个半个小时里面我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放松的,谈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禅学当然有但都不是太精深的道理,仅仅是一些寻常的话也能让人放松下来。~~~~”苏媚娘登上台阶微笑道,因为运动的关系她并未施着脂粉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自然的运动晕红,一个女人最富活力的美丽也就在这一动之间被点缀了出来。

“就像是对神父做忏悔?”赵虎臣想了想,问道。

苏媚娘笑着摇摇头,虽然是个很煞风景的比喻,但她也不会去追究。

两人前一人后,并不高的天马山在三人行行走走间到了山顶。

虽然没有巍峨名山那样的奇险,但兴许是因为沾染了千年佛家气运的缘故这天马山到也有几分俊秀,站在山顶向山下瞧去,远远地能望见两人来时的山路,再远眺过去,仿从隐约见能够瞧见三人来时吃饭的馄饨摊,高楼和大厦从视线中消失,这在明珠到也是极为难得的景象了。

一条弯曲的水泥山路通向山顶,原本香火就并不算旺盛的上峰寺在五六点钟的时候当然是很冷清的,除了寥寥几个和尚之外就再也瞧不见其他人了。

三人来到上峰寺前,正如来时苏媚娘所形容的那样,山门不高也没有古刹该有的庄严气氛,到是几块泛着时间痕迹的木匾挂在两侧门旁,斑驳的黑色字体已经老旧到了认不全的地步,而在门中央上方,到写着三个还算是清晰的黑色遒劲大字:上峰寺。

不华丽,不花哨,甚至有些寒酸,这就是上峰寺给赵虎臣的第一印象。

没有敲门也没有喊人开门,苏媚娘就推开了寺庙的正门,跨了进去。

“这上峰寺的门是不上锁的,无论是谁,只要路过了有需要便可以进来,如果是借助有几间多出来的厢房,虽然很破旧但也能主人,急时甚至可以睡在大雄宝殿上,偏殿,正殿,香堂都曾睡过人,而只要是寺庙内还算宽裕的话就会请客人吃斋。常年如此。”苏媚娘轻声对身后的赵虎臣解释道。

“这到也有几分佛家普渡众生的意思。”赵虎臣闻言点头,瞧这间破落寺庙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庄严,比起越来越追名逐利的那些名山古刹,到是这不起眼的小寺庙多了几分浩然的佛气。

“知道门口那两块木匾上原本写着什么吗?一块写着一花一草一红尘,另一块写着一树一叶一菩提。两句话,六个一字,原本是三句话九个一字,有很深的喻意在里头,只是后来被人亲自揭去,说是九谓圆满,众生尚蒙昧佛又有何面目可称圆满,便就此失了传。”苏媚娘说着,从正门左侧一红色烛台取了一支香,点燃之后插在了香炉里头,神情虔诚。

赵虎臣站在一旁,心中不禁神往那揭去了圆满为众生骂佛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跟着苏媚娘跨进了陈旧的门槛,赵虎臣便仔仔细细地瞧着大雄宝殿前一副字迹较新的对联,饶有趣味。

“小天小地小众生,大喜大悲大酒色。”

若无吐纳江山的气度胸襟,怕是怎么也执不起写这行字的笔。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若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大巧若拙大隐与市的人,那么赵虎臣相信兴许这间破旧的寺庙的确有那么一位可以将这座寺庙借佛像渲染成处于明珠这喧嚣大红尘近郊的一处天外之天的人物存在,即便只是曾经也足够被沽名钓誉的所谓胜景折磨得疲惫和麻木的人们神往了。

就像是丹青上徽毫浓重醒目却并不突兀的墨迹,令人心神都为之一畅。

上过一支香,苏媚娘见赵虎臣并没有拜佛的意思也就不去强求,虽然她自己信佛但并不强求别人也必须礼佛敬佛,她带着赵虎臣走进了大雄宝殿,宝殿内正上站着一尊佛,那佛像金身灿灿,手拈花,面容微笑,慈眉善目,两侧大佛小佛无数,在宝殿的一侧角落摆着一个透明的功德箱。

赵虎臣注意到透明的功德箱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钱币,但却奇怪地并没有上锁,功德箱上面的墙壁上写着四个字,自取,自留。

“那个功德箱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赵虎臣指着那功德箱问。

苏媚娘还未回话,从偏殿便走来一中年和尚,那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才对赵虎臣解释道:“功德箱是不上锁的,但凡行人有需要取要捐不会有人看管,人若窘迫到了需要到寺庙来取功德箱中钱的地步相比也是穷困潦倒毫无办法,佛家普渡,见人有难理应救人。”

“那是否有人来还?”赵虎臣又问。

“十中有三。”中年和尚微笑道。

苏媚娘微笑朝和尚行礼,道:“慧明大师。”

“两位自便。”那慧明和尚再行了一礼,瞧见赵虎臣还望着那功德箱正出神,便轻轻地离去。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苏媚娘站在赵虎臣身旁,笑道。

“那到不是,只是那和尚说的不错,如果真的潦倒到了要到寺庙偷钱的地步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到是他用了一个拿字而非偷也非抢,到也贴切。相比之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到是落了下乘。”赵虎臣摇摇头,平静道。

“我带你再走走吧,虽然这寺不大,但却处处都是精华,想必你也懂得了看事务不看表面,许多东西越是不起眼到越是发人深省,总有些经典是足以让人留在肚子里头琢磨回味的,而且这就像是老酒,越回味越香。”苏媚娘带着赵虎臣走向了偏殿,想着寺庙的后院走去。

后院是和尚们平日或讲经或休息或者讲禅的地方,树影绰绰,花草荷塘小桥流水到也一应俱全,未必就有别处大寺大庙的光鲜,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走到回廊桥上,向下瞧去,水影清浅,清澈见底的小河塘里零零散散地散布着硬币,几只老龟趴在水里,偶尔会爬上河岸躺在一旁。

再过去少许,一块大石矗立在荷塘中央,原本小家碧玉式的精巧被这块颇有几分其实的巨石横插了一笔,最引人入胜的还是那面巨石上的一个占据了正面石面的佛字。

这佛字写的有学问。

“这是一笔写成的,怎么样,看出一点门道来了吧?那单人旁便代表着人,佛字的另一侧一半象征人生迂回曲折大起大落,而中央一竖则代笔了人的一生终究是由那个走向终点的不变过程,这个佛字的精髓便在最后一竖上,力灌千钧,说的也就是这了,不是没人模仿过,只是大抵上画虎不成反类犬,徒增了笑话,而我认识一名书法界的大师来到这里之后足足在寺里住了半个月惹的他那群徒弟还以为师父人间蒸发了,最后却摇头叹息着离开,其中有七八分就是为了这个佛字。”苏媚娘站在赵虎臣身边,陪他瞧着那佛字,嘴角带着微微笑意道。



第108章 有老半仙名纳兰


class="width">“写的好。~~~~”赵虎臣给出了一个虽然平庸却最正确不过的答案。

“写的的确好,其实你从门口到这里的见过几个字,只是出自两个人之手,门口木匾上的字是这寺一百年前的一位主持写的,现在人已西去,化作一抔尘土。而揭去了第三块木匾的人和写大雄宝殿门口那几个字的人是同一个人。”苏媚娘的语气有几分缅怀,像她这样在尘世中可谓翻手云覆手雨的人大多对这种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抱以几分憧憬和敬畏,因为她比常人更有机会接触那个属于世俗之外的飘渺世界。

“三十年前,他揭去了第三块木匾,笑佛不渡人却以慈悲自谓。二十年前,他写下了小天小地小众生,大喜大悲大酒色,只叹众生皆醉。十年之前他写下了这佛字。这样一个满身都是传奇的男人拥有怎么样的过往从中也能瞧出几分。”苏媚娘用一种罕有的憧憬的语气道。

赵虎臣未开口,从小到大接触到他觉得最高深的人也就是韩书画的爷爷,那种可谓称之为曾今站在中国权力核心的老人尚且带着几分和寻常人不同的久居高位才有的严正气息,他有限的想象中的确勾勒不出来苏媚娘所说的那种男人该是怎么样的一个模样,顶天立地英俊伟岸?还是其貌不扬但出手便石破天惊?这样的模板在现实里都能找到,但苏媚娘所说的这样的人,的确找不出来。

在赵家村的时候为自己和爷爷的生计而在大山里摸爬滚打,出了那破落的小村子到城市里头赵虎臣又要为了生存而过上尔虞我诈的日子,不好矫情地说累不累,只能说这一切都是赵虎臣需要活下去而必然要做的事情,这样的赵虎臣的确没有太多的机会和理由去接触苏媚娘口中这样神仙般的人物。

“他是不是复姓纳兰?”在两人身后,一直充当着一个旁听者角色的漠河忽然开口。

苏媚娘诧异地瞧了漠河一眼,点点头,淡淡道:“不错,是复姓纳兰。”

“小河,你怎么知道的?”赵虎臣饶有兴趣道。

“师父偶尔教了几套拳之后便会给我讲一些故事,他说明珠有一位纳兰老人,大智近妖,堪称半仙。”漠河挠挠头,道。

“那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老头而已,仗着比别人多吃了几年的米饭说了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做了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就敢妄称半仙?那这世道上的神仙也太不值钱了。

”一把苍老的声线从上方传来,赵虎臣仰头望去,却见荷塘尽头,石阶最上方站着一个老头,和韩书画爷爷的清瘦不同,这位老人由始至终便给人一种魁梧的感觉,虽然苍老却并不老迈的身板挺得笔直,一头银发在缓缓升起的朝阳中格外醒目,笑容缓和,一双瞧不出半点出奇的眸子中沧桑如历史。

“纳兰老爷子。”在赵虎臣的身侧,苏媚娘的神情竟然罕见地激动起来,虽然仅是一星半点的波澜但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发生这么一点的情绪波动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就是苏媚娘口中宛若神人就连陈太极也称之为半仙的人物?

说实话,除了比较魁梧的身板和那双眸子之外赵虎臣没瞧出什么特别来,没有传说中神仙中人那飘渺如仙的气质,也没有隐士高手该有的强大气场,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老头。

只是这疑惑他只会放在心里,不会放在脸上更不会说出来。

“来者是客,上来喝杯茶吧。”老人微笑道。

苏媚娘抬起脚不走上前,却见赵虎臣还站在原地,连忙伸出手拉住赵虎臣的手腕,朝老人道:“谢过纳兰老爷子了,这杯茶一定要喝。”

赵虎臣就这样被苏媚娘半拉着上了石阶上,上了这石阶,赵虎臣眼前便仿佛是到了一番新天地一般,小林,木屋,一方小菜圃,干净清爽。

小木屋的前头,摆着一方石桌,四面各摆放着一个小石凳,正好供四个人坐下。

三人上来时老人已经不知所踪,想必是沏茶去了,自然地在小石凳上坐下,苏媚娘压低声音对赵虎臣吩咐道:“今天算是走了鸿运恰好赶上了老爷子心情不错,本来他是不愿意见外人的,就是我也只能在每年固定的时间里过来两趟,到不是这位老爷子自视甚高,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实在不好过多地打扰老人清修。你待会少说话,多听多看,收起你那些个腹黑心思,在这样的老人面前玩弄心机是大大要不得的,反倒淳朴些更容得博得好感,人家大起大落一辈子什么浮浮沉沉没见过,说实话你那些个小心思在人家面前实在不足为道。”

赵虎臣到真是第一次见到苏媚娘这么煞有其事的模样,下意识地点点头,那老人却拿了几杯茶出来,三人面前各一杯。

赵虎臣端起了茶喝了一口,不是龙井,不是铁观音,不是大红袍,赵虎臣认知中能够辨别出来的几种茶都想了一个遍,却并没有一种附和这种从入口到下肚都是苦味的茶。

“这是正宗的野山茶,在深山老林里头采的野树,因为极难得而品种又驳-本文转自书书网http://www.shushuw.cn/shu/27445/4140101.html-杂,一般市面上是没的卖的,只有那些真正的老茶农手上才会有一些。”瞧见赵虎臣皱着眉头的样子,苏媚娘便开口道。

“不好喝。”赵虎臣想到了苏媚娘之前的吩咐,便老实地道。

这话才一出,苏媚娘的脸色便有些奇怪。

漠河放下茶杯,明智地闭嘴。

到是那老人,哈哈大笑道:“所以我自己才不喝。这位小友到率真。”

赵虎臣轻笑一声,这老头到也真有意思。

“他是杨霆的女婿。”苏媚娘见老人大笑出声,原本怪异的脸色便一点一滴地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埋怨赵虎臣的不知轻重,让他不带腹黑诡计的意思是不要在老人面前太有功利心,不是没头没脑地说话。

老人点点头,打量了赵虎臣一眼,便转过头去,朝苏媚娘道:“你父亲还好?”

在赵虎臣面前始终都是一个完美上位者形象的苏媚娘面露晚辈该有的没几分城府笑容,点点头,道:“身体还好,只是常念叨着以前的事情,人老了,就喜欢把以前的东西拿出来咀嚼回味,有时候我也回去陪他,但大多时候听不到他怎么念叨我的事情,到是经常跟我讲一些老爷子当年的事迹,还有让我不要忘了纳兰家对我苏家的恩重如山。”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之所以不喜欢你常来就是因为怕你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老人的目光又转移到漠河身上,面露惊讶的他朝漠河道:“你和陈家什么关系?”

“陈太极是他师父。”这一次,是赵虎臣帮漠河回答的。

老人神情了然,细细地念叨了陈太极三个字,却莫名地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到还欠陈家一份人情。只是物是人非,如今想要再去还也无从还起,如果你还能见到陈家的那小子,就让他来一趟,最好一个月内,再过一个月我就不在这里了。”

“好。”赵虎臣点点头,应了一声。

借着喝茶的动作瞄了一眼苏媚娘同样面带着疑惑的神情,赵虎臣心中了然,这恐怕又不是他能接触到的层次。

只是不知为什么,赵虎臣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眼前的老人和能写下门口两幅对联以及苏媚娘口中所说的那种形象画上等号。

抬起头,却见那老人的目光正含笑瞧着自己,心中一顿,赵虎臣放下了茶杯,即便是面对韩书画爷爷时也清澈无比的心思竟然有几分紊乱。

“老爷子一个月后要去哪?要不要我给安排一下?”苏媚娘插口道。

老人摆摆手,目光中赵虎臣身上收回,道:“不用,虽然老了,但我还走得动,也不麻烦你们这些晚辈。”

“今天之所以来,还是希望来碰一碰运气的吧?就算是我这个老头子没出来接待你们,但你总有办法让这一趟不虚此行,而我既然出来了自然就是最好,如果能够让我给你们留几个字就是最最好不过的事情?苏家丫头,对不对?”老人忽然道,一双眼睛中瞧不出几分不满来,到是含着几分笑意。

“不敢。老爷子想哪去了。”苏媚娘尴尬道,不可否认的是老人的确说对了她的几分心思,心中苦笑,看了一眼坐在老人对面同样瞪着眼睛看着她的赵虎臣,苏媚娘却叹息一声,为了这小子不惜冒着让老爷子心生芥蒂的险也不知道值不值,不过无论如何,既然老人出来了,那么起码事情就不会坏到哪里去。

“别不敢,苏家的丫头又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老人摇摇手,虽然故人的晚辈无数但仅有几个年轻人能入他的眼,这眼前的苏家女娃就是其中之一,但喜欢归喜欢,她毕竟是经过了世俗的洗礼,再怎么灵气盎然的丫头被这滚滚的红尘一淋过身上的灵气也免不了要被消磨浇灭。



第109章 墨棕色,天轮链


class="width">一盏茶凉。-====-

天气很冷,屋子外头偶尔吹过的寒风让习惯了明珠不温不火气候的人们一阵不适应,今年的冷天似乎特别长,长到了都快让人们忘记了烈日炎炎下短裤短袖短衬衫是什么滋味。

三言两语,这手中的茶也微微凉了。

赵虎臣又喝了一口,原本就苦涩的茶在凉过之后那一缕的甘味彻底消散,入口涩,咽下了肚子便是苦。

一欧解却山中醉,便觉轻身欲上天这样的感觉是一星半点都没有,唯一让人印象深刻也是唯一留下来的感觉便是一个苦字。

但这苦味却似值得回味,仔细一品,二品,再品,这寻常茶叶绝对泡不出来的味道也就出来了。

一杯茶之后,赵虎臣回味良久。

“味道出来了吧?”老人温和道,原本对年轻人到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能让苏家的丫头带上这里来的自然不会是寻常年轻人,只是由始至终赵虎臣平静的表现也没让老人觉得有多惊艳,到是一杯冷却的茶之后脸上带些沉湎的神色让老人欣慰了些,能品出这茶滋味的人,悟性不低,也该有慧根。

像他这样的老人,看人最重的不是所谓城府不是所谓学识,而是慧根。

“好茶。”赵虎臣点点头,认真道,这茶刚端出来时老人问了他一次,他的回答是不好喝,而这一次的回答,却是好茶,但在坐的谁都明白,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茶是好茶,但不好喝,做人大抵如此,年轻人要走的路还很长,多吃一些苦终究是没错的,每吃一次苦,每吃一次亏,便是一种积累。”老人依然带着令人心安的亲和笑容,赵虎臣忽然发现自己所接触的三个老人是截然不同的,从小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爷爷,就算是温和的时候也会让人感觉由衷的严厉跟严肃,而韩书画的爷爷,便是再怎么赏识再怎么推心置腹但始终会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不同于杨霆和苏媚娘严肃时给人锋锐的刺眼压迫感,而是一种如温水青蛙一般不惊心动魄不激昂却真实存在而且强大无比的压迫感,至于眼前这老人,无论如何却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发自内心的亲近感。

“不过我也知道,时下的年轻人大都不喜欢听我们这些老骨头的这些大道理,这些话人人都会说,但能做到的却没几个,如今的我坐在这里跟你讲一些当初我如同你这般年轻时自己也未曾做到的道理,的确是有些可笑。”老人没等赵虎臣回话,便又道。

“老而不朽,是为大智。”赵虎臣还握着那只已经见了底的茶杯,笑容温润醇和。

老人闻言一愣,随即便大笑出声,活了一大把年纪,经了不知道多少荣历了不知道多少辱,什么样的阿谀奉承和唾骂白眼都经历过的老人这些年来见的一些人正如眼前的苏媚娘,再怎么飞扬跋扈位高权重但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深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眼前赵虎臣这样直接的奉承却很少听到了。<<>>到了他如今的境界,逢人逢事更讲究一个缘字,对赵虎臣说不上多喜欢,但也是近年来极少有的不会惹人生厌的人了。

苏媚娘轻轻地放下茶杯,没半点波澜的精致脸庞上仿佛如同一件绝世的工艺品一般值得人回味和遐想,轻轻地望着坐在侧面的赵虎臣。这年轻偶尔蹦出来的一两句话的确有几分值得人玩味的意思,这个不见得高明却肯定有用的马屁拍的水准如何苏媚娘不好说,但此时赵虎臣身上硬生生地从书卷中浸泡出来的儒雅气息到极有几分味道。

仿佛察觉到了苏媚娘带着探究的目光,赵虎臣嘴角骤然向上提升出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弧度,苏媚娘瞧在眼中,心中竟轻微惊了一惊,那短暂到只能用刹那形容的弧度竟然有着大妖孽的妖冶气息。

点到即止的暧昧在两人之间如同花火一样碰撞然后消失,仅仅是一瞬之间的交流便沉寂无声,但对于苏媚娘这种女人来说已经是容忍的底线。

纳兰老人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正因为觉得苦才不喝那茶,身前空无一物的老人似乎把什么都看在眼底又似乎什么都没瞧见,只是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中间打量。

一盏茶尽。

苏媚娘轻轻地站起身来,这一场会面也就到了尾声。

“记得,给我向陈家带个话。”老人道。

赵虎臣点点头,应了一声。

老人瞧了似有些不甘心的苏媚娘一眼,想了想,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手链,古朴棕黑色,上头密密麻麻地刻着不少文字,事件精巧的物件,粗人肯定玩不来。

“小友,这东西全当是你帮我传话的报酬,你也别急着拒绝,既然我给你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第一个,今天我若不拿出些什么来恐怕就是那苏家的丫头也要埋怨我这老东西不会做人,第二个,我的确是有求于你,让你白跑一趟的事情肯定不厚道,我欠别人的已经够多,总不能临门一脚进了棺材还让你给我白跑腿。”老人将那串手链放在了赵虎臣手上,没去瞧苏媚娘脸上奇怪的神情,也不再看欲言又止的赵虎臣,摆摆手,示意三人自便。

纳兰老人的意思很明白,于是苏媚娘说了一声之后便带着赵虎臣离开。

回去的路上,走在前头的苏媚娘见赵虎臣把玩着手中那精巧的手链,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她见到赵虎臣兴趣颇浓的神色,说道嘴边的话也转了个弯,轻轻道:“既然是他老人家送你的,就好好地收着,最好是戴起来。”

说是羡慕那肯定是有,苏媚娘不是没见识的赵虎臣,她当然清楚纳兰老人如今的身份地位随便拿出一件东西来都是了不得的,特别是这串手链,她认得,从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纳兰老爷子有一串随身携带的手链,平日里极珍贵。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拿出来送给了才一面之缘的赵虎臣。

赵虎臣应了一声,手心攥紧了那串第一眼看见便觉得玄妙的手链,却没戴起来,而是琢磨着找个机会送给杨采薇。

“有没有觉得纳兰老人跟你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苏媚娘将赵虎臣的动作看在眼里却也没多说,只是淡淡道。

点点头,赵虎臣道:“有。”

“从最开始的遐想到见面到离开,总归有些失望吧?”苏媚娘仿佛抓准了赵虎臣的心思,一字一句都印在赵虎臣的心坎里。

再点点头。

“那只是老人不愿意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来,而且,已经隐居很久的他也不太喜欢见陌生人,对我带着你上门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些芥蒂的。原本这话我不会对你说出来,只是既然老人临走前送了东西给你,我便希望你记得这一份恩情,或许在你眼里算不得什么大的事情,但如果你知道无数的达官贵人登门拜访只是希望从这位老人嘴里得到一些天机后或许就不会显得这样漫不经心。”苏媚娘平静道。

“我明白了。”赵虎臣点点头,道。

“你不明白,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只有真正地亲生经历接触过了你才会懂,随着那一辈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世或者彻底隐居幕后,一个早就已经落下了帷幕的时代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的你不太可能有当初的我那样的经历了,就算是爬得再高比我都高比杨霆都高一个人经历的起伏总是不可复制的,但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些话,正如老人所说的你日后的路还很长,要见的人要经的事也很多,保持着一份审慎终归是对你有好处的。”苏媚娘轻轻叹息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赵虎臣终于将憋在心里两天的问题问出来。

“是。”苏媚娘不否认地点头,瞧了赵虎臣一眼,道:“燕京来了一头鬣狗,是报仇来的,点名要找你,还有我。”

赵虎臣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寻找着一个同时跟自己与苏媚娘有关系的人,既然来者不善,而且还是同时找自己跟苏媚娘,那么这个范围就很小了,唯一能够有点关系的也就是当初死在他手上的斧老三。

“猜到了?”苏媚娘看着赵虎臣的脸色,问。

赵虎臣点点头,又摇摇头,朝苏媚娘道:“他家没死绝?”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根基在燕京的老太监虽然的确不太可能知道在明珠始终被封锁起来的事情,但斧老三的死的确是掀起了一阵波澜,加上有心人从中作梗,那么燕京的那头鬣狗知道这件事情也就并不奇怪,不过你放心,他并没有把你作为第一个对付的目标,他是冲着我来的,里面也不是没有警告杨霆的意思,相信很快他就会找上你的岳父了。”苏媚娘平静道,想要在这样的女人身上瞧见惊慌失措的表情实在比火星撞地球没容易多少,但赵虎臣却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否则苏媚娘不会专门拉着他出来。

“他们是什么关系?”赵虎臣皱着眉头道。

“早年斧老三曾救过这太监的命,那太监在明珠得罪了杨霆,虽然那时候的杨霆远不如现在这样强大,但当时那太监也完全没有跟他叫板的能力和实力,于是就被丢进了监狱,如果不是命好遇到了斧老三的话铁定是要被枪毙掉的,斧老三帮他把死刑变成了有期徒刑,出来之后这太监就在明珠失踪,后来听说在东北出现过,再后来便在燕京扎了根,没想到竟然给他找到了大靠山,如今也发展得风生水起。”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天马山的海拔不高也远称不上险峻的程度但几处坡度较大的地方苏媚娘还是走得比较吃力,加上要说话的缘故双颊飞起了两抹晕红,如胭脂。

“难怪,看来这报仇两个字,也不全是那么简单,说是为斧老三报仇,更多的还有他自己的私愤吧?或许这里头有更多的纠葛。”赵虎臣皱眉道。

“当然,杨霆一定教过你看事情永远不要看事情的表面吧,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几分。斧老三并不好杀,为什么不好杀?不是因为这个斧老三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多么了不得的身手,而是他的身后代表着一大群纷繁纠错的利益,斧老三一死,站在他身后的人肯定就会勃然大怒,能不能承受随之而来的抱负也才是你究竟惹不惹得起这样一个人最重要的衡量标准。斧老三死了,他背后的那人肯定要出招,于是燕京的那头鬣狗便跟那人一拍即合,今天的事情也是可想而知的。小人物之间的争斗定了天就是打架斗殴拿刀砍人,而到了这个层面之间的斗争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所谓大神斗法殃及无辜便是这个道理。”随着朝阳逐渐升空,周围的温度也随之上升,虽然远称不上热但经过运动之后苏媚娘的额头还是微微沁出汗珠,到是常年不忘运动的赵虎臣和习武的漠河一脸自然,连呼吸也没多少急促,相比之下,苏媚娘该有的一份女人的柔弱才算是体现了出来。

主动提出休息一会,赵虎臣等苏媚娘说完之后便在前者疑惑的目光中屁颠屁颠地跑去小山道上,不多一会便搬着一块大石头回来,苏媚娘一开始还不明白赵虎臣这是唱的那一出,见赵虎臣把石头平整的一面朝上示意她去坐之后才算明白了这小子的用心良苦。

苏媚娘会心一笑,也没浪费赵虎臣一片苦心,不矫情地坐下,而赵虎臣在蹲在她身边,至于漠河,则很有眼力劲地跑去山道旁抽烟。



第110章 多事之秋


class="width">燕京的鬣狗,太监。对这个还不知晓名字也没见过面但却听这两个外号便能瞧出几分和寻常人不同的妖气的人,从小到大只在赵家村跟明珠两个地方待过的赵虎臣当然不会有多少了解,虽然不认识人,但他却了解鬣狗,狡猾,卑鄙,不择手段,这些在如今的社会跟万金油没区别的词汇完全可以往这种动物头上扔,而这两个字大致也能猜测出几分顶着这个外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货色。

“他叫什么?”赵虎臣扭头望着身边坐在石头上的苏媚娘。

“蔡泳林。”对面的朝阳正好穿透了稀薄的云层,一道阳光直射过来驱散了寒冷恰好照耀在这座天马山上,闪亮的眸子中倒影出阳光的璀璨,下意识地眯起眸子,苏媚娘却发现赵虎臣瞧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和寻常男人如出一辙的色眯眯表情。

一皱眉,虽然有些不满但这还在苏媚娘的承受范围之内。

苏媚娘的反应收在赵虎臣眼底,连-忙一副正经的样子侧耳倾听。

“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些,原本我还想是不是给你找几个能打的保镖,但你似乎未雨绸缪了。”苏媚娘瞧了蹲在不远处的漠河一眼,虽然并不是同道中人但她的见识和阅历摆在哪里,一眼瞧去便能瞧个大概,来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了漠河上山时微微踮起了脚后跟,就连下山也是如此,微微尝试着走了几步的她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脚部刺来,即便是现在坐着她的脚跟还是微微发麻。

“机缘巧合而已。”赵虎臣笑道,刚一说完,瞥着头又盯着苏媚娘看,问:“为什么?”

苏媚娘被这没头没脑的三个字问得有些糊涂,瞧了赵虎臣一眼,见这小子不像在借机耍赖,便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赵虎臣顿了顿,用一种稍低沉的语气问,这话问出口,轮到苏媚娘盯着他看了。

“投缘吧。”苏媚娘摇摇头,沉默良久之后给出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答案。

下了山,有两辆车停在山下,不用问,两人要分道扬镳了。

没说什么离别的话,赵虎臣也没很废话去表达感谢,例如拉着苏媚娘的手感激涕淋地说些我以后一定好好地报答你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在两人之间上演。<<>>

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算是道别,赵虎臣便带着漠河钻进了为他准备的车内。

而后,赵虎臣跟漠河一起在漠蝶的小店里吃了盒饭,原本按照漠蝶姐弟俩的意思是要回去做饭的,但赵虎臣拒绝了,盒饭省事而且方便,重要的是赵虎臣清楚姐弟两向来都是在店里头解决午饭的,他没必要让两人专门为他而麻烦。

临走的时候赵虎臣还掏出了几千块钱偷偷地放在漠蝶金鱼店的抽屉里面,压在钱上面的,是一个小巧的金鱼形小挂坠。

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赵虎臣带着漠河离开之后,漠蝶才悄悄地走出来,打开抽屉看着那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几千块钱,没去碰那钱,而是拿起了那只水晶金鱼挂坠,一眼便被她喜欢上了的挂坠躺在她的手心,悄悄合拢,漠蝶的笑容生动了许多。

一到医院,赵虎臣就对陈太极说了纳兰老人要转告的话,顺带也说了一通早上见面的大致经过,当然,和苏媚娘的那番对话当然是减去了的。

坐在医院外头,陈太极皱着眉头,胡子拉碴的下巴和算不上多整齐的头发很容易给人一种事业无成婚姻失败的邋遢中年人形象,到是旁边一见到赵虎臣便要抱的胭脂玲珑可爱,常人的确很难想像这竟然是父女俩。

“说起来,也是要去见一见。”陈太极呼出一口气,没跟赵虎臣解释这里面的故事而赵虎臣也聪明地没有去探究。

“那串手链拿给我瞧瞧。”陈太极玩味道。

赵虎臣拿出那串手链,交到陈太极手上。

才一入手,便觉圆润温厚,极淡的香气从手链上飘散开来,常人兴许都察觉不到这股非常淡的香气,粒粒珠圆玉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即便是拿放大镜看也看得极为费神。

“这是天轮链。”陈太极讶异道,又瞧了赵虎臣一眼,自言自语道:“纳兰老人怎么舍得把这串手链给你?”

“有来历?”赵虎臣饶有兴趣道。

“有,而且是大来历。四百年前中国诞生了两位当时最重要的诗人,你可知道是哪两个?”陈太极难得卖官子,手中细细地摸索着那串手链,语气飘忽。

“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吧。”赵虎臣道。

陈太极点点头,道:“这手链最开始便是纳兰性德的,据传言是康熙帝赠与纳兰性德的御赐之物,用最上佳的小叶紫檀木打造,总共十一颗串联成一串手链。而后,纳兰性德病死,他的后人将这手链视作是传家的宝贝,但却不知道怎么的遗失了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里头,这串手链就在仓央嘉措的手上,其中的故事和门道现在我们也说不明讲不清了,不过这手链还给纳兰家的时候上面却已经刻了一首诗,据说那是仓央嘉措有感而发亲自雕刻在上面的,也就是后世盛传的《我问佛》,总共十一段,恰好迎合十一颗佛珠。这些事情都是我听来的辛秘,史书上不会有野史上也不一定找的到,真实性暂且放在一边不论,不过这上头的的确确是那首《我问佛》全文八百字浓缩在这十一颗檀木上。”

赵虎臣从陈太极手上接回了这串并不起眼的手链,放倒眼前凝神细瞧,凭着对这首诗的熟悉连看带猜地到也真瞧出了几行出自于《我问佛》的句子。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佛把世间万物分为十界:佛,菩萨,声闻,缘觉,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为六道众生;六道众生要经历因果轮回,从中体验痛苦。在体验痛苦的过程中,只有参透生命的真谛,才能得到永生,凤凰涅槃。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佛曰: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这才一问,便令人心潮澎湃,字里行间,仿佛能瞧见夕阳下,远山轮廓深黑,站在金色的地平线与黑色地面之间,一个男人双手合十虔诚仰望上天的景象,佛香缭绕。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红尘滚滚波涛汹涌,随波逐流的我们在佛眼中是否只是挣扎在迷途中并且注定了越挣扎陷得越深的庸生?”赵虎臣喃喃道。

“庸生?取庸碌众生的意思吧?到也有几分意思。”陈太极眯起眼睛道。

“我能理解为什么那位纳兰老人会揭去九圆满只笑佛不渡人却自谓慈悲了。”赵虎臣将那串手链珍重地放进口袋,道。

下午,临走的时候,赵虎臣拿出一张工商银行的金卡递给陈太极。

“密码是123456,里面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支付胭脂继续治疗的费用应该不成问题。”赵虎臣道,这张卡是之前杨霆给他的,赵虎臣没拒绝,但却一直都没动用里面的钱,这件事情杨采薇也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那丫头每个月都会准时地把五千块钱赵虎臣的工资打在他卡上,心安理得地吃着女朋友的软饭,赵虎臣也就没了用那张卡大手大脚花钱的机会,或者说赵虎臣本质上属于那种给他一百万都搞不清楚该怎么花的人,他能想到的大物件就是买房子买车,但似乎目前这些都用不着。

用杨采薇的话来说,就是注定了只能被绑定在她身边的没出息的保镖。

陈太极沉默了很久,没去接。

赵虎臣手里拿着卡,伸在那里,也没收回去。

两人都心知肚明,从不欠下什么东西也不拿人什么东西的陈太极若是拿过这张卡,那就再也脱不了赵虎臣了。

很久,一直到赵虎臣手臂都酸胀起来,陈太极才拿过那张工商银行的金卡。

望着赵虎臣和趴在赵虎臣怀里的女儿,陈太极神情复杂。

刚要说些什么,赵虎臣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赵虎臣说了几句,面色沉重地将胭脂递还给陈太极,一言不发带着漠河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正在上补习班的杨采薇也在复旦大学的校园里接到一个电话,刚一接通她的脸色就大变。

“什么!?蒋思思死了!?”



第111章 懦弱的狠辣


class="width">一场车祸,将整个明珠的局势瞬间就搅得混乱起来,虽然不至于到天翻地覆的程度,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在酝酿而已,用一句俗话说叫做暴风雨前的平静。<<>>

车祸发生在凯悦酒店门口,一死两重伤肇事者逃之夭夭,死的是就是蒋思思。

在车上,赵虎臣面色沉静,蒋思思死了,这绝对是个意外的消息,对于这个女人他自然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但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南下有江浙祝太保虎视眈眈随时准备雷霆一击,而燕京的鬣狗蔡泳林就躲在暗地里准备搅局,这个时候将原本就不平静的明珠局势搅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蒋思思和他的矛盾是大半个圈子内都知道的事情,如果动手的人想要把脏水往他身上泼那恐怕没人会给他喊冤。

蒋家不同于张家,那是真正的土皇帝。

赵虎臣还在思考这件事情有可能引起的后续风波时,安静的车厢内那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急促响起,赵虎臣注意到是个陌生号码,眉头一皱,接起了电话。

听了对方说了几句话,赵虎臣眉头越皱越深,但原本凝重的脸色却也悄然发生了些变化,很快,他就说了一个好字,然后挂掉电话。

“去火车城站。”赵虎臣对开车的漠河道。

火车城站,人流量依然汹涌如潮,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走过,一些出租车和黑车则使劲地在车站门口拉客,人声,车声,喧嚣声混杂无比。

在距离火车站不过两三百米,一条不起眼街道里头林立的宾馆二楼,赵虎臣见到了一个男人,他就是装死蒋思思的凶手,恐怕此时此刻谁都不会想到是这个懦弱的男人下的狠手,周翰林。

赵虎臣见到周翰林的时候他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赵虎臣进门时造成的声响让这个原本光鲜亮丽的男人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警觉,把死死地埋在臂弯里头的脸抬起来,眼珠竟然血红,表情青灰而狰狞。

瞧见是赵虎臣,周翰林的身体颤了颤,但还是蜷缩在角落里头,一言不发。

周翰林身上昂贵的西装此时正满是污渍,脚边满是酒瓶和烟头,还有几个空掉的烟盒,赵虎臣数了数竟然有七八个之多,整个窗户关上窗帘拉上的房间内被封闭了起来,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子烟味和酒味。

赵虎臣坐在床边,抽出一支烟眯起眼睛点燃,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对面这个做了一件足以让整个明珠人铭记大事的男人。

“为什么?”赵虎臣抽掉了半支烟,才开口。

周翰林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了颤,缓缓抬起头,看着赵虎臣,吞了一口唾沫,朝赵虎臣伸出手。

赵虎臣把手上的半支烟递给周翰林。

接过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这个男人紧张得如同紧绷弓弦的身体才略微得到一点放松。

“回答我的问题。”赵虎臣淡淡道。

赵虎臣的话,让周翰林的表情又僵硬起来。

“和我电话里跟你说的一样,是我撞死她的,本来我想把那三个狗男女全部撞死,但可惜了,我只撞死了那个贱女人,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他们当着我的面**!当着我的面做*!三个人!你说为什么?在我面前装得跟多清纯的处女一样结果一扭头就跑去跟两个男人开房间!她让那个男的按住我当着我的面跟另一个男人做*!!”周翰林的语气从恐惧到平静再到歇斯底里般的激动,短短几句话从表情和语气上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凶狠而狰狞地盯着赵虎臣,周翰林此时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精神受到严重刺激的他有可能做出任何事情,站在门后的漠河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随时可以发动的状态,看着周翰林。

“为什么找我?你觉得我会救你?发生了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你。”赵虎臣眯起眼睛平静道。

“我手里有东西,蒋思思跟我交往的几个月我进了蒋家的公司,我收集了这个公司内幕的证据跟污点,只要你曝光出去这家公司不要说继续稳坐明珠前几把的交椅就是能不能继续开下去都是个大问题。这一切就算不能致蒋家于死地但哪一天你想要对付蒋家了这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你要知道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内部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如果不是蒋家为了让我安心做这个绿帽公我也不会进管理层,而这一切,我只需要一百万,还有一张火车票。”周翰林虽然情绪激动,但调理还是清晰的很,恐怕他在下定决心做出这件事情时就已经考虑到这一步。

“东西你放在哪里?”赵虎臣眯起眼睛道。

“先给我钱,等我上了火车我会把地址给你。”周翰林凶猛地抽了一口烟,发现已经烧到烟屁股了之后就满地找烟头,找到一截残留的烟头之后点过火如沐甘霖般狠吸。

“你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依照蒋家的能量要拿到酒店的监控只需要一个电话的功夫,监控里面能够很清晰地看见你是怎么跟蒋思思他们一起进酒店的,在酒店门**通灯的监控,附近商店的监控,抓拍下你的车牌号码也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然后你从蒋思思出事之后就没有出现过恐怕是傻子都知道这件事情跟你逃不了关系。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依照蒋家在政界的能量通过警方将你列为第一嫌疑人然后监控你的银行卡信用卡信息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你才找我要钱吧?祝你好运。”赵虎臣淡淡道,说完丢下了烟头起身就往门口走。

身后,周翰林表情挣扎。

站在门后,面对着房间的漠河能够清楚地看见周翰林跟赵虎臣两人的表情,前者挣扎而痛苦,后者平静而自信。

这似乎是从一开始就不对称的较量。漠河若有所思。

周翰林没开口,赵虎臣越走越远,刻意放慢了脚步的赵虎臣一脚一步踩踏在房间的木板上形成一种由视觉和听觉共同组成的心里压力,让已经走投无路只能盲目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周翰林别无选择。

赵虎臣走到门口,伸出手放在把手上。

“舟山海水浴场的09号更衣室里面有一个锁着的衣橱,有一个小保险箱放在里面,密码是547134衣橱的钥匙放在从明珠到舟山04号轮渡船二层的消防柜里面。”就在赵虎臣要开门出去的一刻,周翰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面露笑容,赵虎臣给了漠河一个眼色,漠河点点头,立刻转身去拿证据,同时拿出了手机,拨出杨霆的号码。

一百万现金,没多一句废话,杨霆让赵虎臣十分钟后到楼下拿钱。

十几分钟之后,赵虎臣提着一个行李包回到了房间,开门的是周翰林,看得出来在赵虎臣下楼的这几分钟他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虽然还是很憔悴和疲惫但总算比之前疯子一般的模样要好了许多。

把手中的黑色行李包仍在房间中央,周翰林拉开包,里面一沓一沓半新不旧的人民币极为扎眼地躺在里头,细心地瞧了瞧没有连号也没有标记,周翰林起身提起包裹,同时赵虎臣递过来一张火车票,周翰林看了看,是去云南的。

半个小时之后的火车。

没废话,时间紧迫,周翰林拎着包就出了门。

十分钟之后,赵虎臣也出了房间,走出这条小宾馆林立的街道,路口听着一辆奔驰。

打开车门进去,杨霆已经在里头。

“已经吩咐信得过的人跟上去了,他肯定不会按照你给的火车票跑去云南,至于到底去哪里还要等他上了火车等我们的人把消息回馈过来才知道。”杨霆吩咐司机开车,对赵虎臣道。

“虽然不知道掌握他的行踪到底有没有用,但多留一手总是好的,话说回来,这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我惊讶。”赵虎臣望着窗外平静如常的车水马龙,淡淡道。

“如果他给你的资料真是假的你打算怎么办?”杨霆眯起眼睛道。

“这人能够杀掉蒋思思就说明他骨子里就有一份寻常人比不上的狠辣跟冷血,这样的男人有几分阴沉的城府也不奇怪。退一步说,他跟我说的进入了蒋家的公司之后就开始收集对蒋家不利的证据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但能够在杀掉蒋思思之后顶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琢磨出这么一个有把握让我相信他的谎话也算是个聪明人。这样的聪明人不会想不到我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地放他走,最起码也要确认我的一百万没白花。按照这样的逻辑,他不敢骗我。再退一步,就是他骗了我,我也能把他抓回来,扔给蒋家人处理,不用说这就是一个天大的人情面子。无论是真是假,这一百万花的值。”赵虎臣眼神依旧瞧着车窗外,笑道。



第112章 死,活。蒋家


class="width">“另外两人家里是什么背景?”赵虎臣问。

“一家是市纪委书记市委常委陈麟的儿子,和寻常的官宦子弟不同,这个陈家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爬起来的,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在局级经营人脉,而他的儿子从小就和地委大院里那群人混在一起,那群人虽然官位不见得多高,但拎出来大多都是明珠一些部门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加上陈麟的老婆是复旦大学里面的管理层,因此人脉很广阔,他自己的位置又是很敏感的纪委书记,在直辖市里序列第三,仅次于市委书记和市长之下。如果陈家真的不计代价地打算对付哪一个人无论谁都头疼的很。还有一个的家庭背景说起来之前你也打过一些交到,那人姓胡,叫胡上松,他舅舅就是明珠警备区副司令,参谋长。他老子在陕西省军区做司令。虽然家族根基看起来并没有陈家那样的深厚,但胜在一个军队里头,也算是明珠地方上一个不多的军人之后,暗地里都有人叫他军阀。”杨霆显然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做好了准备,将这些根底都通报给赵虎臣知晓之后车子也已经开到了辉煌集团的楼下。

赵虎臣想要下车,却被杨霆拦住。

“原本我之所以大动干戈就是怕你跟这件事情有什么牵连,既然不是你动的手我就懒得淌这趟浑水,不过你如果想要浑水摸鱼我也没意见,能火中取栗当然是你的本事,如果被烫伤了也不怕,总而言之我有资本让你去赔,现在的你不是当初的我,你有更丰厚的资源可以用,我会吩咐下去,我手上的人你都能用,放心大胆地去干吧。”杨霆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起身跨出了奔驰。

坐在车内的赵虎臣皱着眉头久久不语,望着杨霆离开的背影说是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杨霆对他倾尽全力的栽培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得到,特别是刚才推心置腹的那一句话更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依照杨霆如今的身家和地位,能不碰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去碰的,他这样出身不干净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去翻老底,而真正能够扳倒杨霆的力量也只能是从政界这个方向,因此杨霆这样的人从来都很避讳和政治打交道,这叫底线也叫做高压线,发展人脉是一回事,得罪了政界里头的人那是另一回事,这种几个家族之间发生了死人的大事一旦搅合进去无论怎么做本身就已经犯了人家的忌讳,得罪人是铁定的。

按下车窗,出了一口混气,心中的思绪渐渐收拢之后,赵虎臣收到一条短信,看了一眼之后便吩咐司机开车去复旦大学。

复旦大学门口,低头望着脚尖的杨采薇骂走了不知道第几个来搭讪的男人,站在大门的一侧,靠着墙壁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蒋思思死亡的消息,自从第一个电话之后她的手机就被打爆了,全是圈子里好友打来或通知或确认的电话,总而言之仿佛全世界都在重复一件事情,蒋思思死了。

对于他们这个圈子来说,死亡仿佛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就算是杨采薇想过并且打算实施对付蒋思思的计划也只是想要帮自己的男人出一口气而已,她绝对没有想过让蒋思思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有种这一切都是做梦的幻觉,这种复杂到了极点的时候,她唯一能够想起的就是赵虎臣。

奔驰缓缓停靠在复旦大学门口,赵虎臣从车上下来,一眼便在人流熙攘的大学门口瞧见了杨采薇。

走上前去,杨采薇还低着脑袋,仿佛心有灵犀的,赵虎臣还没有开口杨采薇就抬起头来,赵虎臣竟然瞧见这柔弱的妮子眼圈微红。

瞧见了赵虎臣,就像是找到主心骨的杨采薇张开双手扑了上去,冲进赵虎臣的怀里揪着赵虎臣的衣服,不说也不哭,就是这样死死地抱着。

赵虎臣摸了摸怀里妮子的脑袋,轻声道:“知道了?”

杨采薇点点头。

“要不要去看一看?”赵虎臣又问。

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杨采薇还是点点头。

两人上车,直奔明珠第一医院。

两人到了医院之后,蒋家人已经在处理后事了,蒋思思躺在太平间里头,陆续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车开进第一医院,而在医院门口的人们也得意见识到了这寻常时候难得一见的场面。

在太平间的门口赵虎臣和杨采薇见到了蒋仕逸,蒋思思的母亲,她的父亲不在,想必是处理事情去了。

在几个男人的搀扶下,看得出来应该属于那种正宗贵妇的蒋思思的母亲没有了往日得体的妆容和雍容的富家太太姿态,哭天喊地的她跟寻常死了女儿家庭的母亲没有任何差别,雪白的走廊外头还有几个看样子是蒋家人的中年女人,女人们都在一旁暗自抹眼泪,几个男人则负责招待来人。

虽然并没有正式出殡,但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人也并不少,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人物,从这方面也能瞧出蒋家属于那个位面的人来。

赵虎臣和到场的时候,脸色沉湎难看的蒋仕逸眼神闪了闪,然后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节哀顺变。”赵虎臣道。

蒋仕逸点点头,却没多说什么。

“我能进去看看吗?”杨采薇咬着嘴唇,死死地忍住眼泪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前。

“思思生前爱美,她现在的模样很难看,所以我们打算等人给她化妆之后出殡的那天再让人见面送她。”蒋仕逸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死死地在忍耐着痛苦的他看了赵虎臣一眼,道,“现在还不知道谁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毫无疑问的是但凡让我们抓出了这背后的人蒋家一定要将其挫骨扬灰!”

别人不清楚,但蒋仕逸很清楚自己妹妹和赵虎臣之间的矛盾,虽然从来都是自己妹妹去找麻烦但他自然不可能站在赵虎臣那一边,几次妹妹的胡闹也都任由他去了,更何况当初蒋思思跟张家联合起来对付赵虎臣时都是他在幕后一手策划的,同样对赵虎臣的兴趣也让他比别人更了解赵虎臣做事的心狠手辣,现在的蒋仕逸并不会排除这件事里面赵虎臣插手的可能,甚至于有很大的可能!

“但愿能早一天找到。”赵虎臣平静道,不悲不喜。

此时,一个哭成了泪人的女孩走过来,见到了站在赵虎臣身边的杨采薇,便哇的一声又哭出来,一张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地冲过来抱住杨采薇,赵虎臣仔细一瞧,这个女人似乎叫周柒柒。

后来,许多熟人都来了,雪墨,乃至于韩书画都一一到场。

瞧见了站在人群外头表情平静的赵虎臣,韩书画走到他面前,神色有些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一脸的麻木?难道你就不觉得再多的怨恨和过往在人都死去之后都应该消散掉的吗?人已死,你就不能露出那么一点伤心?”韩书画问。

“你觉得我是那么会藏恨隐怨在肚子里发霉发烂的人?”赵虎臣平静地反问。

“但你的确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韩书画张了张嘴,却的确找不出来一个有底气质问赵虎臣为什么这样一脸麻木表情的理由,因为她发现站在赵虎臣的立场而言蒋思思的去世的确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伤心的事情,毕竟他和她们不同,他只是一个与蒋思思没接触过多少次但却次次都被针对和对付的人,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赵虎臣拍手大笑也都是正常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瞧见了赵虎臣站在人群之外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冷漠和麻木她的心中就不舒服,她不喜欢看到这个年轻男人这样。

“是啊。”赵虎臣靠在了医院的墙壁上,仰起头,自嘲般道。

“抱歉,之前我失态了。”韩书画摇摇头,察觉到自己反常的她歉意道。

“没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安慰安慰采薇,那丫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伤心的,虽然我和她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但总有话是对闺蜜才好说的,我不去问,是希望她能够自己想开,既然你来了是最好不过,你最能体谅她的心情。”赵虎臣淡淡道,望着远处正和蒋母对话的杨采薇神情温柔。

韩书画点点头,并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对爱情付出,在女人埋怨男人不体贴不温柔的时候其实男人有时候的温柔她们大多数时候都看不到。

比如赵虎臣的话,杨采薇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听到,但旁人却能瞧出来。

韩书画离开之后,赵虎臣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漠河的,通话时间很短,却很重要,简简单单一句,东西拿到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赵虎臣和杨采薇才走出医院,在门口,两人遇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身量高大,五官和蒋仕逸有几分想象,只是刚毅了许多,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眉头紧锁。

瞧见那男人,杨采薇便主动上前道:“蒋叔叔。”

那男人点点头,随便应付了下,便把目光放在了杨采薇身后的赵虎臣身上,他竟然也知道赵虎臣,道:“你就是赵虎臣?”

赵虎臣点点头。

男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没再理会赵虎臣,转身朝杨采薇道:“思思有你们这帮朋友也算是幸运,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们陪思思这么些年。”说完,男人便走了。

看着那气势凛然的男人离开的背影,赵虎臣竟也绝感受到了几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无论权势如何地位如何,遇上了这种事情终归是一个悲剧,一个家庭的悲剧。

到医院门口,杨采薇拉着赵虎臣不让他上车,站在车门边看着此时心情应该格外柔弱的小妮子,赵虎臣让司机自己回去,他则牵着杨采薇一起漫步在明珠的街头。

牵着杨采薇,两人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趣,赵虎臣仰头望着被夕阳洒遍了半边红色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口气,在湍急的局势环境下他理应不该这么悠闲才对,蒋仕逸的态度明明将一般的矛头指向了他,鬣狗蔡泳林,祝太保,这些人都虎视眈眈在旁边等着啃下他一块肉来,但身处在暴风眼,赵虎臣却觉得自己的心境此时格外的平静。

一想到身后那家医院的一个冰冷房间里面,原本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从一开始就没看自己顺眼过的女人正和所有她身前看不起的贫民百姓一样躺在冰冷的太平间冷藏柜里面,赵虎臣就觉得其实人生还真他娘的脆弱!

赵虎臣当然不会悲伤,但仅有的一点幸灾乐祸也在见到杨采薇微红的眼眶时烟消云散了,真是一个不知道记恨人的傻妞,之前还咬牙切齿地几次扬言要和蒋思思断交,就算是断绝了很长时间的联系但一听到了对方的噩耗还是忍不住伤心。

不知怎么的,瞧着医院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凝重的人来送蒋思思,赵虎臣就想起了爷爷去世时候的景象,同样的冰冷但却不是在太平间,而是在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从一开始到闭上眼睛爷爷的脸色始终没有任何病痛该有的痛苦和折磨感,这让唯一侍奉在他床边送他最后一程的赵虎臣心里也稍安慰了一些,无论如何,爷爷是带着笑容合眼的,就算是没有锣鼓喧天的排场也没有无数人悲伤忪哭的景象但老人就是临进了棺材合上棺盖时仿佛只是睡着了的脸上还带着些微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个细微的弧度给赵虎臣的印象深刻到永远都无法忘记,一张棺盖,几抔黄土,就将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和他天人永隔了起来,多么遥远的距离?遥远到赵虎臣趴在那坟堆上时再也感受不到爷爷那干枯而带着深深皱痕的手掌温度。

想着想着,赵虎臣的鼻子也一酸,他及时地吸了吸鼻子,紧了紧手中的手,借故笑道:“天气真冷啊。”



第113章 一抔黄土一行墓志铭


class="width">天气的确很冷,寒气仿佛直逼人心,让人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很难潇洒和惬意起来,街上一阵寒风吹过,裹着被世俗渲染得浑浊的味道让人瑟瑟发抖,带来了些寒冷,带走了些温暖,人和人之间都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想要相互取暖也是奢望。-====-

杨采薇使劲地缩在赵虎臣怀里,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身体随着惯性在向前移动,脚步和跨步的幅度完全随着赵虎臣的走动而走动。

“贝多芬临死的时候对周围的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朋友们,鼓掌吧,喜剧结束了。身上俗味太浓的我们很难站在一个超然物外的角度去看待这样一句令人感受复杂的遗言,但或多或少我们总是能触摸到这位乐圣的豁达与睿智。人的一生和终点都是相同的,这就是一道命题固定答案也已经确定了的方程式,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充实和丰满起这个过程,所以说生命就是一个辩证的过程。圣徒奥古斯丁的墓志铭是这样的,他说,死亡并不是缺席,只是隐身而已。或许死亡并不是一种消亡,如同生来是从另一个地方诞生到这里的仪式一样,死亡也只是从这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必要仪式,人之死,喜怒,哀乐都随之消散,过往恩情愁怨也都泯然一抔黄土,为逝者的伤心是挽留,让亡的人继续留恋在这个世界上,游不开走不了,与其痛苦,到不如释怀。”赵虎臣半抱着杨采薇,俯下身来在丫头的耳边轻声呢喃,他的眸子和语气一样飘忽迷离,含着一些细枝末节的哀伤将他的眸子一点一滴地雕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具吸引力的艺术品。

“这是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师父坐在我的身边告诉我的,那是我第一次喝醉,我跟师父两个人坐在山上,爷爷的坟边,我就跟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醒来之后一切都恢复原装,但师父告诉我可以大醉一场但不能懦弱地低下头,对生活低头对命运低头只能让他们更加猖狂,我应该狠狠地挺胸抬头,活出一个人模狗样来给在天之灵的爷爷看。之前那番话我这辈子都记在心里,现在把她送给你。”赵虎臣轻轻道。

“tobeornottobe,thisisaquestion。生存还是灭亡,这是一个问题。但这也是一个永远都无解的问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懂的。”杨采薇对赵虎臣露出一个笑容,虽然少了几分熟悉的调皮和灿烂,但的确是发自内心。

赵虎臣点点头,轻轻在杨采薇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轻轻出了一口气,抱着这妮子走在大街小巷,看着明珠的繁华和肮脏,心中一片宁静。

从夕阳西下到华灯初上,两人的足迹遍布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条街,中间就杨霆打过来一次电话,得知杨采薇和赵虎臣在一起之后便没有追问。

时间流逝,猛地回过神来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路灯点亮,周围店铺里面也闪烁着晃眼的日光灯,杨采薇心里的难受也随着一步一步的走动而淡化,虽然依然还存在,但终究是稀释了很多很多。

在一个小面馆里吃了一碗面当作晚饭之后,其实都没有回去意思的两人便自然地找到了一个宾馆。

在宾馆前面,杨采薇犹豫着是不是要两个房间,虽然很清楚但凡是男人肯定有那方面的需要但在性上从来都只是道听途说的杨采薇还是抱有本能的恐惧感。

赵虎臣要了一个房间,一张床,在服务员羡慕的目光里带着杨采薇上楼。

到了房间,杨采薇坐在床边,有些局促。

赵虎臣拉开了窗帘,这家宾馆的位置不错,透过窗户瞧出去能瞧到很远的外面。

杨采薇起身想要去洗澡,赵虎臣道:“我先去洗吧。”

杨采薇点点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遥控心烦意乱地频繁换台,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看什么。

赵虎臣洗完澡披着浴巾出来才对杨采薇道:“现在可以去洗了,应该不那么冷了。”

杨采薇一愣,原本空荡荡的心中因为这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细节而填充起了一种在赵虎臣面前越来越泛滥的叫温暖的东西。

走进浴室,关上门,浴室里头满是潮气,还带着赵虎臣洗过之后残留的沐浴露香味,脱下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面,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原本因为担心赵虎臣忽然打开浴室的门走进来的紧张也渐渐地消散。

宾馆里的浴室从来都做得很暧昧,四面都是磨砂的玻璃从外面看进来能够瞧见绰绰的人影,仿佛能够想象到赵虎臣正在外面看着自己杨采薇的身体就泛起了一阵潮红。

好不容易洗完,身上披着浴巾杨采薇躲进了被窝里面。

赵虎臣关掉电视机掀开被子同样钻进了被窝,伸出双手揽住了杨采薇的身体。

虽然交往的时间并不短了,但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也仅仅局限在接吻的层面而已,当感觉到赵虎臣的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之后杨采薇立刻就紧张起来,柔软的身体显得很僵硬,侧身躺在床上的她因为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而显得有些胆怯。

这种时候,男人终归是要主动些的。

赵虎臣环抱着杨采薇的双手缓缓收拢,让杨采薇柔嫩的身体贴在自己的怀里,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身体仅仅隔着两件浴袍,双方都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彼此的身体律动。

原来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可以这么协调。

杨采薇柔嫩而美妙的身体给了赵虎臣极大的刺激,身体自然的反映让杨采薇更加紧张,这样的距离下她想要不去注意在臀部的那火热都不太可能。

异样的触觉,就像是一个带着弹性的巨大棒子。黑暗中的杨采薇自己都为自己心里的比喻而脸红。

她清楚地知道,那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够发生最亲密关系的地方。

无怪乎温柔乡,英雄冢。身边佳人身体的温润的确可以让男人不顾一切。

轻轻叹出一口气,赵虎臣再禽兽也没有禽兽到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要了杨采薇身子的地步,就算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赵虎臣真要的话她不会反抗。

身体紧绷的杨采薇始终都在用一种消极的心态去等待或者说是迎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比如说脱衣服,比如说那双手伸进自己的浴袍内探到自己的禁区,但这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双带着灼热温度的打手只是轻轻地环在自己小腹上,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感受到自己后背贴着的男人胸膛呼吸缓慢而有韵律,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悄悄地在放松,她能够感受到赵虎臣的心意。

黑暗中的杨采薇嘴角微微露出笑容,鼓起极大的勇气伸出手轻轻地贴放在正抱着自己小腹的那双大手上,温暖直入人心。

“谢谢你。”黑暗中,杨采薇的生意仿若蚊呐。

“傻丫头,和我还用得着说这两个字吗?”赵虎臣轻声道,周围满是杨采薇沐浴之后的香味,笑容温暖而轻缓,那双细嫩小手上传来的微微冰凉让他心疼,伸出一只手把那双小手覆盖住,紧紧地合拢握在自己手心,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杨采薇,抱紧了怀里的身体,轻声道,“睡吧。”

杨采薇应了一声。

精神上大起大落之后的杨采薇不需多久就感到了生理的疲惫,加上之前逛了不短时间的街所以就算是身体也一直都在抗议,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合拢了眼睛沉沉睡去。

察觉到杨采薇的呼吸平稳下来,没有一点睡意的赵虎臣也放心许多,无论如何这丫头能放下心结总算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杨采薇没有告诉过赵虎臣为了帮他出气她已经默默准备了很久就剩下等待一个时机报复蒋思思,如今蒋思思的骤然去世让她陷入了友情和爱情之间的挣扎中,她清楚自己现在以后永远都不会放弃赵虎臣,用下午韩书画跟她交谈时的话说就是她宁愿自己爱的那么懦弱那么没骨气也不要离开赵虎臣,这种痛苦杨采薇不会对赵虎臣说出来,她会慢慢地把自己的苦咽下去,然后带着笑脸去拥抱赵虎臣。

赵虎臣也不会告诉杨采薇为了今晚陪她他冒着极大的危险让漠河姐弟两跟陈太极待一晚,漠河手上的东西如果一旦被蒋家察觉到恐怕就是杨霆都要冒极大的风险。虽然清楚自己现在还没有一枕美人膝不问天下事的资本但赵虎臣也想要放纵一次,哪怕就是一次,不为自己,为怀里这柔弱倔强得让人心疼的丫头。



第114章 放下的是执念


class="width">夜色冰凉如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破晓之前的黎明总是最黑暗最冰冷的,凌晨三四点钟,伸出手来都瞧不见五指。

缩在赵虎臣的怀抱里,杨采薇原本平缓的呼吸忽然一阵轻微地急促之后她便醒了过来,杨采薇睁开眼睛,眼前却只有一片无尽的漆黑,和闭上眼睛是一样的,被窗帘和门窗关得严实的房间里没有光线。

杨采薇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懒得爬起来去找手机看时间,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睡意的她感受着身体四周传来暖洋洋的温度,还有那双未必强健却一直都很有力的臂弯把自己揽在怀里,就像是一个霸道的雄性在不断地向所有人宣布他对自己的占有权。

无论是后脖子传来的来自于赵虎臣那温热的呼吸还是整个身体传来的与赵虎臣身体相接触的触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跟一个异性这样接近过的杨采薇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兴许是那个白天充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侵略性的家伙睡着了的缘故吧,杨采薇轻轻叹息一声,身体向后拱了拱,让自己更贴紧男人的怀里。

杨采薇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很骄傲的孩子,从幼儿园到大学虽然从来都没拿过大红花和三好学生的奖状但那是因为她听了爸爸跟妈**话,拿到奖状的未必就是好孩子没拿到奖状的未必就是坏孩子。她可以整个学期都很平稳地次次测验拿九十分,无论是多难或者多简单的试卷,她的分数浮动永远都不会超过上下五分,所以她经常是班级里前十或者后十名波动的学生。

随着父亲权力和地位的增长,杨采薇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人对她发生了不同的态度,老师们更加和蔼了,有时候明明就是自己的错误老师们也会说是其他小朋友不好,一开始杨采薇不懂这是为什么,但后来就渐渐地明白了,因为那些老师们怕得罪自己的爸爸,也就是从那个还单纯天真的年纪开始,她开始为自己拥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爸爸而感到骄傲跟自豪。

从小到大,杨采薇似乎从来都没有缺乏过朋友,这就跟她的零用钱一样似乎永远都不用担心用完,周围的朋友们总是有意无意地聚拢在自己周围,一直到够来瞧见那些同学的父母点头哈腰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自己家以后她才明白了原来自己的朋友不是和自己交朋友而是和爸爸交朋友,从那时候开始,或许是更早一点,她就很少拥有能够一起手拉着手回家跟上学的同学朋友了。

她在自己的圈子里一直都是一个异数,她可以很大方地把自己的限量版小背包送给一个关系并不怎么好的同学也会因为一块钱而跟另一个要好的同学绝交,杨采薇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做出什么事情非要有一个正儿八经说服自己也说服别人理由的人,兴许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这种解释大多数时候也不能让旁人信服,但每一次杨采薇都会我行我素,在她的眼中似乎旁人的眼光永远来的不那么重要,后来,始终都跟杨采薇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距离的朋友圈子里头的人也都习惯了杨采薇的性格。

想到朋友,杨采薇就想到了蒋思思,她的确很难不想到这个曾经跟自己一起没心没肺地疯在夕阳下头,把家里派来接送的车恶作剧似的甩在身后然后两个丫头就大街小巷地到处乱窜的景象,杨采薇还记得,蒋思思是一个有着洁癖的人,她从来都不是街头的东西,烧烤的,油炸的这些东西她从来都不碰,就算是两个人最要好的时候她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她吃得满嘴油渍,十五六岁的时候,的确是最值得怀念的时光啊,那时夕阳的余辉似乎刚从地平线消失了没多久,而那些洒满了大街小巷的银铃般的笑声似乎也还都在耳边萦绕,可不知道就怎么的,这一切就都在转眼之间变质了,速度快到杨采薇都有些迫不及待。

那个印象中具有百分之一百五十明珠女人品牌一般标志性强势的女人已经再也不可能跟她一起走遍大街小巷了,就算是因为赵虎臣而出现的裂隙也成为了永远都不可能抹去的伤痕。

赵虎臣环保在杨采薇小腹上的手轻轻动了动,竟然很自然地就移动到了那处女人胸口的温软上,轻轻地覆盖在上面,张开手掌握住,似乎满足于此的赵虎臣没有再继续动作。

原本还在伤春悲秋的杨采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那只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柔软之后差点跳起来跑掉,但确定这只是赵虎臣睡着之后无疑是动作的杨采薇还是忍住了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紧张和羞涩,身体轻轻地动了动,试探身后的男人真的没有醒来,咬着嘴唇,杨采薇的目光迷离。

但凡是个女人,胸部被人握住了之后再剔透的心思也都澄净不起来了。

但除去紧张和羞涩之外,杨采薇没有半点反感,确定赵虎臣并没有醒来之后她也不用担心这头大老虎会张开大嘴把她这只小羊羔给吞进肚子里。

对于抱着自己的男人,杨采薇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来都没有对那个异性有过特殊感觉的她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都可能跟恋爱无缘了,或许以后会找一个并不讨厌但绝对不爱的男人过一辈子,听妈妈说,大多数女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是修来的福分,爱情和婚姻虽然并不矛盾和冲突但它们一直都是鱼与熊掌之间的关系,起码绝大多数的情况是这样的,在这样的熏陶下杨采薇并不会幼稚地认为没有了爱情她就会活不下去,甚至她很不喜欢那种明明两个人都需要靠着爹妈每个月的供养来生活的人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个老婆的肉麻,在杨采薇看来男人可以穷点可以没钱可以没有名牌也可以请不起女友去吃高档西餐也可以送不起几克拉的大钻戒,但起码应该有一份上进心,女儿大多数崇拜父亲,从小就看着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努力拼搏的她格外迷恋靠着自己打拼的男人,拼命的男人才拥有最迷人的雄性魅力,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一点在《动物世界》中几乎每一集都会出现。哪种生物的雄性不是为了配偶和领地而拼死拼活?

在第一次见到赵虎臣的时候还是在那家茶社里头,杨采薇还能清晰地记得第一眼见到赵虎臣的时候这个男人远没有现在的成熟和自然,青涩跟稚嫩让这个男人呈现出一种没有半点城府和心机的姿态,而这种姿态也促使了杨采薇下定决心雇佣赵虎臣,因为她并不喜欢一个满肚子腹黑天天计较一些鸡毛蒜皮小事的男人跟在自己身边,不踏实。几句话的交谈之后只可以用锋芒毕露来形容的赵虎臣拥有令杨采薇惊讶的底蕴和学识,似乎这个男人什么都懂一点,精深不精深杨采薇瞧不出来,但比起那些满大街头发染得比女人还妖冶穿着比女人还妩媚的肤浅要好的太多太多,例如百分之九十的大学生恐怕都不知道《长短经》是什么东西但这个男人却能够很熟练地默出里头的段落,那种熟练和得心应手如果没有长时间的熏陶根本就模仿不来。

不仅仅是这些,赵虎臣身上的魅力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却真实存在的大宝藏类型,杨采薇坚信这样的男人需要时间慢慢地去温养,她总是能够在赵虎臣的身上得到惊喜,这种惊喜慢慢地累积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杨采薇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可恶男人的猎物,最重要的是杨采薇竟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反抗或者逃离的打算。

爱情就像是一场两军对垒的攻防战,男人和女人你来我往总是希望占据爱情这块领土的话语权,最差也要掌握优势。在这种并不凶险却能够伤到人心的游戏中总是以一方的失败而告终,爱情的游戏没有和局,有的只有男人的妥协或者女人的臣服。

杨采薇承认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没什么野心的女孩子,她不像是时时刻刻都希望取得领导权,每个学期永远都是班长然后是学生会干部再到主席的蒋思思,她对权力没有多大的**。她也不是一个需要处处强势,这种强势的光芒甚至尖锐到了身边的人无法再沉默和容忍下去的地步,她不是妈妈,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女人,如果没有值得她爱上和付出的对象,她永远不会施舍自己的爱情,就算是委身给了婚姻,爱情也依然高傲。一旦拥有了付出和爱上的对象,她会不顾一切地为了爱情而扑向火焰。

从友情到爱情,没有半点睡意的杨采薇一点一滴地把过往的许多事情都拎出来回忆和品味了一边,一直到因为赵虎臣握在她胸口的手紧了紧而感觉到敏感身体反应的杨采薇回过神来,窗帘已经透出了一丝微白色,原本漆黑得不见五指的房间内也被蒙上了一层细微的光线。

悄悄地握住赵虎臣的手腕,轻手轻脚地拿这那只手离开了自己柔软坚挺的胸口,因为一晚上过去而显得有些凌乱的睡袍横七竖八地批在身上偶尔露出一丝*光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发狂。

轻轻掀开被子,杨采薇整理了下浴袍站在窗边凝望着赵虎臣那张睡着的脸庞,微微一笑的她整好了被子,然后赤着双脚走到窗边,打开一丝缝隙,外头的光线挤过缝隙投了过来照在杨采薇的脸庞上,外头的天空还是青蒙蒙的,瞧不见太阳但阳光的确已经驱散了黑暗,慢慢地熙攘起来的街道预示着这座成夜晚中苏醒过来的城市已经开始准备新一天的到来。

站在宾馆的房间里头,借着高空杨采薇向远处蒋思思所躺着的医院眺望,一双手轻轻交叉合拢放在心口,将所有的过往跟恩怨全部握在手心里,杨采薇轻轻说了一句,一路走好。

张开双手,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从她的双手中飞散出来,然后飘舞,飘舞。

杨采薇的表情也如释重负。

这个世界再怎么冰冷,这个社会再怎么复杂,人心再怎么麻木,总有些东西是值得放在心里头惦念的,和一个人的品性好坏没多大关系,一些过往的日子,那些珍藏起来的回忆,逝者已逝,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那么放下也是必然的,杨采薇真正地看开了,也放下了,放下了那些对蒋思思的感激,埋怨。

做完这一切的杨采薇重新拉上窗帘,感觉到身体都轻盈许多的她悄悄钻进了被窝,转过身来面对着依然在睡觉的赵虎臣,嘴角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伸出晶莹剔透宛若青葱般的手指,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点在了赵虎臣的嘴角,如同恶作剧般的杨采薇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来就瞧见了赵虎臣的眼睛猛然睁开。

轻呼一声,猝不及防的杨采薇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孩子一般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想要后缩,却被赵虎臣抓住了。

赵虎臣的手熟门熟路地重新占领了那片被他掌握了几个小时的高地,感受着那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温软和坚挺,精力旺盛的他忍受着身体一阵又一阵的冲动,把怀里的小妮子揽在怀里,坏笑道:“刚才是不是有只小猫在做坏事?”

感觉到胸口那熟悉的被掌握感传来,半个身体都酥麻掉了的杨采薇只能可怜兮兮地摇头。

赵虎臣没再说话,只是翻身压在了杨采薇的身上,两人身上宽松的浴袍没经几下折腾就已经散乱开来,身体相互交叠的他们几乎感受到了来自于异性身体最原始的接触。

对两人来说,这都是第一次触摸到禁果的边缘,刺激和来自于身体最原始的冲动让两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杨采薇的身体僵硬,她敏感的身体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浴袍已经放弃了阵地,散乱开来的浴袍根本就无法抵挡来自于赵虎臣身体的接触,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她的下面能够感受得到,那男人勃发的象征。



第115章 强求不得


class="width">对于性,杨采薇并不陌生,她虽然单纯但并不止于纯洁到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地步,但对于这个带着神秘和暧昧气息的字眼她始终都抱以一份如今城市中的女孩子越来越少的矜持和羞涩态度,甚至在遇见赵虎臣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固执地认为那是只有男人和女人领取了结婚证之后才能够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最要命的是她根本就找不到一个给自己反抗的理由之后,杨采薇开始明白为什么婚前同居跟上大街买白菜一样寻常了。

轻轻地贴伏在杨采薇的身上,赵虎臣忍受着每分每秒都在暴涨的身体**,深深地吸一口气俯下脑袋让杨采薇柔嫩的脸蛋贴着自己的脸,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佛经里说七情六欲堪比洪水猛兽了,但凡是个男人一旦冲动起来身体里面膨胀的**的确如同洪水猛兽,咆哮着要冲出身体。

“我怕。”杨采薇以为今天肯定在劫难逃了,虽然说着害怕但却伸出了双手环抱住赵虎臣的脖子。

“害怕就不要乱动。”杨采薇身体的动作让赵虎臣勉强得到控制的呼吸一阵紊乱,强撑着不让自己现在就马上吃了眼前这嫩滑可口的小羊羔,赵虎臣发现自己的确有做柳下惠的潜质。

“是不是忍的很辛苦?”在这方面上,女人跟男人一样总有些东西是无师自通的,眯起来的眸子中如同一汪清泉荡开一层层媚意,女人隐藏在骨子里头的天性让杨采薇变成了一个旋窝一般不断地拉扯着赵虎臣。

“你在勾引我?”赵虎臣咬牙切齿道。

“只要你不弄痛我,我可以帮你的。”杨采薇咬着嘴唇在赵虎臣耳边吐出了一句话。

他娘的,这娘们真是妖精。赵虎臣喘了几口粗气,双腿滑下了杨采薇滑腻的腿,合拢之后夹紧了杨采薇如同凝脂一般的修长双腿,瞧着这妮子疑惑又害怕的模样,赵虎臣嘿嘿一笑,身体微微下沉。

杨采薇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面红如胭脂。

这坏人。

虽然赵虎臣不想现在就要了杨采薇逞一时之快从而留下永久的遗憾,但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解决问题的办法。~~~~

赵虎臣身体轻轻动作,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神秘的部位亲密地接触。

虽然并没有真的突破那一层界限,但这样的事情对于杨采薇来说,身上能被占的便宜已经全都被占光了,这个坏人有力而持久的占有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这种程度的接触,和真的做了那事有什么区别?

仰起如同天鹅般的雪白脖颈,杨采薇咬着嘴唇,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觉让她的喉咙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让她面红耳赤的声音,死死地忍住不让自己发出那种古怪的声音,杨采薇双手死死地抱着赵虎臣的脖子。

赵虎臣俯下头,狠狠地在杨采薇的脖颈上吸允,“就算你是最高贵美丽的天鹅,我也要把你叼下来!”

“大胆保镖!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杨采薇眸子中的媚态机会要滴出来,作为女人最原始的天性一点一滴地被开发出来的她宛如潘多拉。

漠河狠狠撞在墙壁上,年轻壮实的身体跌落在地面,趴伏在地上很久,漠河才缓缓地爬起身来,身体狼狈不堪的他又是一副鼻青脸肿的凄惨摸样,原本还算是整洁的衣服这个时候几乎变成了乞丐装。

陈太极就站在他的对面,风轻云淡。

“刚才我出手的速度,角度,力度,你记住没有?”见漠河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看着手掌,膝盖磨破了身上到处都是血污点点的徒弟,根本没有半点怜悯心态的陈太极平静道。

漠河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太快了,只是记住了我身体受到攻击的位置,其他都没记住。”

“那就继续来。”陈太极淡淡道。

漠河重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动作,双手握拳朝着陈太极冲去,双目圆睁,身体沉如石迅疾如风。

陈太极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盯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徒弟。

轻轻分开双腿,并肩而立,在两人身体接触的一瞬间陈太极闪电般出手。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说的便是陈太极如今的境界,漠河凶猛有余,比起陈太极却始终少了几分宗师风范,再强再横,在这份不动如磐石动若雷霆的气势面前终究差了一筹。

啪!

漠河的身体再一次狠狠撞在墙上,不知道第多少次滑落下来。

踩着一双干净布鞋的陈太极缓缓走到漠河面前,趴在地上艰难起身的漠河抬起头看着低头望着他面色平静的陈太极,羞愧地低下头,道:“师父,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了。”陈太极摇摇头。

“你最大的问题不是在于无法领会和贯通我给你的东西,而是你根本就心存顾虑。方法不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陈太极淡淡道。

看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漠河一眼,陈太极又道:“你习武是用来干嘛的?”

“保护姐姐,糊口。”漠河想了想,给了一个不华丽也不好看却实诚的答案。

“错了。”陈太极摇摇头,脸上的平静悄然打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习武是为了杀人!”

陈太极走到一侧,面对着广阔的天台之外,一屁股坐了下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对漠河道:“过来坐下。”

漠河走过去,坐下来。

“习武其实是一件很磨练人的事情,在强身健体本身就是一个锻炼心智的过程,如果吃不得大苦耐不得大难的话又怎么能坚持得下来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打桩扎马做基本功,练拳练腿脸下盘练丹田刮风大雨一天不断?八极拳中的铁山靠,这是一门横练外家功,归根结底跟铁布衫是一个意思,这门功夫需要从小开始练习,横练下盘,我知道的练法就有多达八种之多,虽然花样数目繁多但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练肉身的强度,从入门开始贴靠木板到后来贴靠墙壁一直到大树,我见过一位八极拳的老前辈一脚跺下力透千钧,寻常人站在一定范围内光是那振幅就已经让人双腿发麻,他贴山靠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不知道靠塌了多少面墙靠断了多少大树才练起来的功夫,这只是华夏武库中浩瀚如星辰中的一颗而已,但万流归宗,说到底终究是一样的,习武就是四个字,吃苦耐劳。可仅这四个字想要成为宗师级的大高手,光是努力和一股子蛮劲是没用的,要天分,要机缘。”在漠河面前向来都是严师面孔的陈太极极少跟漠河说这么多的话,见到漠河欲言又止陈太极便伸手阻止漠河。

“先听我说完。前面,能吃苦能耐劳的人真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中国有古至今有多少人习武?这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么庞大的基数下就是再稀有的东西也能拎出来无数了,但不知道多少人却终究一辈子卡在了一个天分和机缘上郁郁而终,话说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又有哪一行的状元是那么好当的?我就认识几个练武勤奋到了只能用变态形容的人,说白了,有时候我都替那些人可惜,付出别人十倍的努力但得到的却没有别人的十分之一,所以说想要有建树,没有一些天分和上天眷顾的机缘也是难成大事的。”

“但有了天分和机缘的人未必就肯下得苦功去努力练习,几十年如一日的苦练,说说的话只是上嘴皮和下嘴皮子一碰一句话蹦了出来,这里头的辛酸苦辣你也练了**年的功夫,应该清楚的很。所以古往今来中国这么多人,却始终很难出几个大宗师,有那么几朵奇葩也未必能够不被人扼杀,天纵之才总是容易遭天妒的。那几个罕有的有天分又肯努力的人都未必能够活到扬眉吐气的时候,你自己讲,做人还有什么意思?”陈太极瞧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漠河一眼,拍了拍这徒弟的肩膀,语气多少有几分望弟子成龙的希望,要他这样的男人说多明白多透亮的动情话肯定是不现实,他能说到的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程度的点到即止,能不能从这里头悟出一点什么来就看这小子的造化,强求不得,陈太极活了四十多年,从生活中得到最大的收获也无非是这四个字,强求不得。

“我下午就走,去哪里做什么事情你也别管,总而言之这些年下来我该教你的都教你了,成龙成凤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将来能混得出人头地了别忘记我就行,我不图别的,就图你这同样被生活折磨却远比我更不幸的孩子能吃饱饭穿暖衣,当初若不是可怜你们姐弟俩活得太艰难也不会教你这些东西,做师父的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在这个社会上想要活下去不做恶人不做恶事是不可能的,但你必须有自己的底线,保留那么一线的干净留在心底,晚上睡觉也不至于被噩梦吓醒。以前赵虎臣问过我信不信命,我说不信,其实我没告诉他真相,我信。你师娘死的那天我就信了。”



第116章 红烧小鲫鱼


class="width">下午,陈太极果然走了,带着胭脂一起走了,留下了赵虎臣的那张卡让漠河带回去,里头的钱少了三十万。~~~~

两个小时之后,天马山上,出现了一个踩着布鞋一身干净衣服的男人,长得极有味道的男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上了天马上,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抱着女孩下山。

当漠河把从周翰林那里拿来的资料跟陈太极离开的消息带给赵虎臣的时候,他正好把杨采薇送回了复旦大学。

“他没说去哪里也没说去做什么,只是让我好好跟着你。”漠河平静道,虽然传承自陈太极的冷漠但终归还是有些低落的,在漠河无父无母一片萧瑟和冰寒的童年世界里可以说从来都不会对他笑的陈太极就是他的半个父亲,他永远都记得自己最要被冻死的时候是师父给他衣服穿,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师父给自己馒头吃,正如陈太极临走前所说的,漠河的心中永远都会留有一块底线。

赵虎臣点点头,接过从漠河手中递过来的工商银行的卡,没废话,直接带着漠河一起带过来的蒋家资料去找了杨霆。

苏州,一品堂。

作为苏州顶级的私人会所,一品堂内当然不会缺少让男人找乐子的娱乐,此时在一品堂的顶级VIP房间内,地上散乱着几件大红色的西装衣裤,还有女人的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整个装修只能用奢华来形容的房间内布满了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床上,三条白生生的肉虫正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一个年轻漂亮女孩白嫩的身子上勇猛地冲杀,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身边另一个女孩柔嫩水灵的身体,望着两个女孩脸上那娇媚的情动表情男人的生理和精神上的**终于冲上了巅峰。

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软软地趴伏在女孩玲珑有致的白嫩身子上,干瘪而黑瘦的身体跟女孩水灵灵的身子形成鲜明对比。

还趴在女孩的身上喘息着恢复体力,男人就感受到了身下的女孩又开始扭动着身体,欲语还休的表情满是一种水灵灵的娇媚。

男人哈哈大笑,狠狠地掐了一把女孩的胸脯,道:“小娘们,别骚得跟没见过男人一样,等老子恢复了雄风再狠狠杀一杀你们的威风!”

两个女孩咯咯轻笑,熟练地说着**的话,用着她们的身体不断地取悦压在她们身上的金主。

她们都是苏州大学的大学生,既然能够作为高级鸡在一品堂这种地方出卖身体一般的男人肯定养不起她们,所以用身体换取金钱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而她们最大的理想就是用尽手段勾住一个大金主做一个被包*的金丝雀,那时她们也就算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间包厢的门忽然就被打开,趴在床上的男人听见了开门声音猛地一惊,身体瞬间紧绷的他极熟练地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件黑乎乎的物事指着门口。

那黑乎乎的东西赫然就是一把枪。

两个女孩哪里见过这玩意,当时吓得就惊叫起来。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手掌宽大,布满老茧,一张黝黑而粗犷的脸上没半点表情。

“你他娘的就不能敲个门?”床上的男人瞧见了门口魁梧男人那和铁锅一样板着的脸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把枪放进了床头柜上,拍了拍两个受惊女孩的屁股,不耐烦道:“行了,滚出去吧,他娘的扫兴。”

两个女孩畏畏缩缩地起身,捡起了地上的衣服遮掩住身体,却因为魁梧男人站在门口而不敢走过去。

魁梧男人看了两个怯弱的女孩一眼,让开了身体,她们两这才如获大赦跑了出去。

“蔡泳林要对明珠动手了,搞不清楚目的是什么,不过矛头是指向赵虎臣和苏媚娘的。”魁梧男人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粗犷。

“那头死太监?”男人从床上站起来,随便拉过床单擦了擦那玩意,然后套上一条裤子,光着膀子到酒厨到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冷笑。

男人放在一侧的手上赫然只有四个手指,这个喜欢穿大红色西装的阴鸷男人用有个在江浙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祝太保。

魁梧男人没说话。

“杨霆是什么反应?有人要动苏媚娘这头大老虎肯定咧着嘴在旁边看热闹,但那人还要动他当成宝贝的女婿,这只狠毒的老虎说什么没?”祝太保阴恻恻道,斜眼看了一眼左手的断指,眼中满是阴毒。

从上次回到江浙起,他又多了一条杀人的理由,那就是有人盯着他的断指看,这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一种赤luo裸的侮辱,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地死在这规矩上面的人不少。

“没反应。”魁梧男人依然平静。

“没反应?这又是哪一出?”祝太保愣了愣,喝了一口酒,只有四根手指的左手摸着脑袋,眯起眼睛问:“那太监现在在哪里?”

“明珠。”魁梧男人道。

“他去了明珠?就不怕那大老虎把他连骨头都不吐出来地给吃了?看来这太监早年就跟杨霆有恩怨的传闻的确不假,否则也不会亲自跑去明珠对付杨霆,看样子这太监到是下了狠劲。他到了明珠杨大老虎可以没反映,苏媚娘那娘们就能忍?还有赵虎臣?”祝太保嘶了一口气,玩味道。

“本来或许该有,但明珠蒋家的女儿昨天死了,现在明珠为这事紧张的很,所以现在还没什么动作。”魁梧男人说了进门以来最长的句子。

“蒋家的女儿?蒋百里的女儿?他娘的死的好啊!爷爷和老子作孽报应到下代身上了!哈哈哈!”祝太保一口饮尽了杯中红酒,大笑。

魁梧男人没开口,只是看着祝太保,没附和着笑也没说刻意迎逢的话,而这个男人就是祝太保贴身的心腹式保镖,叫北冥。

忽然嘿嘿一乐,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抬起头看着门口魁梧的男人,道:“北冥,上一次如果不是你去了福建我这手指也不至于被那毛头小子留在明珠,这一次我还打算去明珠一趟,你跟着我去不?咱不去趟那太监跟杨老虎的浑水,只要浑水摸鱼趁乱把那姓赵的小子揪出来给剁了我们就跑回江浙,大不了以后不再踏足明珠,杨大老虎再凶再猛能冲出明珠来到江浙找我报仇?”

“你去哪,我就去哪。”叫北冥的魁梧男人表情依然跟死鱼一样没半点波澜。

杨霆知道了赵虎臣拿来的是什么东西之后没多说什么,没跟赵虎臣说怎么利用这些东西对付蒋家也没说要怎么保管这些东西,总而言之赵虎臣把东西放在杨霆办公室就走,而杨霆之后也没再提起过,赵虎臣也没问。

一个星期左右的功夫,蒋思思出殡了。

当日还鲜亮的恶毒女人仅剩下了一张漂亮的照片贴在墓碑上。

下葬的那天赵虎臣找了个借口没去,杨采薇到是去了,特意向学校请了个假,当天晚上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眼眶微红,瞧得出来肯定是哭过的。

这段时间蒋家,陈家跟胡家发了疯一样地找凶手,随着周翰林的人间蒸发加上掉出来的监控录像,这到底是谁干的来龙去脉到底如何一眼就瞧了个低儿透。

蒋家的蒋思思死了,陈家的陈麟高位截瘫,胡家的那个稍微好点,但也被截掉了一条腿,总而言之这两个人虽然是活下来了但也是一个废人。

这事情终究是个说不得的丑闻,加上周翰林人间蒸发,三家就是再愤怒也只能闷在肚子里,到是凯悦方面躺着也中了枪,不断地有高层过来不是慰问就是表示歉意,虽然这个事情跟凯悦没关系但毕竟三家在明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力有势力,凯悦再大一个酒店再响亮一个招牌也是个做生意的,得罪这些人是大大的要不得。

日子过的不快也不慢,明珠这段时间因为将,陈,胡三家的事情风声鹤唳,所以赵虎臣原本琢磨着的关于南京那条鬣狗和祝太保的事情也就暂时搁置在一边,苏媚娘也没再出现过,而那传言中已经到了明珠的太监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也没让赵虎臣知道他在哪里,就像是根本没在明珠一样,如果不是从苏媚娘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他都会认为这个根本没见过的男人不存在。

这段时间,赵虎臣除了在杨采薇下课的时候陪她还跟着漠蝶学会了一件事情。

养鱼。

那两尾藏青色小鲫鱼被他精心饲养了几个月,也没见长大多少,不过在他算得上勤快的照顾下也还算活泼,天天在鱼缸里头游来游去到也能打发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原本总是隔阂着些陌生的漠蝶姐弟两也和赵虎臣彻底熟悉起来,比如一次漠蝶跟赵虎臣一起刚抛下几粒鱼饵进小鱼缸,两人坐在一起瞧着鱼缸里头两尾小鲫鱼抢食吃,赵虎臣就忽然蹦出了一句,“会不会做红烧鲫鱼?”

这句话让漠蝶那天晚上就没做晚饭,两大老爷们没办法只好去拎了三份快餐来才算解决。



第117章 漠蝶的心愿


class="width">日子一天天过,太阳升起月亮落下,喧嚣到冷清这座经历了百年荣辱的城市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而此时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或呼风唤雨或苟延残喘的人都一样要吃饭睡觉,发生了再大的事,天没塌下来这日子还是照过。<<>>

漠河一直都跟在赵虎臣身边,听了师父的话他下定了决心要跟着赵虎臣一条道走到黑,陈太极临走前告诉他,如果赵虎臣死了,他必须要先死,漠河觉得自己对赵虎臣还没到那程度,但无论如何,漠河都在目标明确地朝那个方向发展,两人的默契也一点一滴地培养起来。

比起清闲的赵虎臣,漠河要忙许多,虽然不再去帮别人收帐打架,但白天如果赵虎臣没有吩咐的话他还是会守在姐姐的店里面帮忙,到了晚上他就会去拳场,经营和巩固自己慢慢积累起来的小势力。

这个过程中,赵虎臣除去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之外再没帮过他,而他吃了亏也不跟赵虎臣诉苦,占了便宜也不跟赵虎臣炫耀,有时候会拖延到深夜才回来,虽然并不知情的漠蝶有些疑惑和不满但也清楚漠河在跟着赵虎臣做事,不知出于什么打算,这个心思玲珑剔透的聪明女人从没有过问这方面的事情。

这天吃过了晚饭,漠河如同往常一样和漠蝶打过招呼之后便出门而去,而那辆奥迪赵虎臣不用的时候就让他自己随意,这兴许也是赵虎臣给出唯一的物质支持。

赵虎臣坐在客厅的一次,望着青瓷鱼缸里头那两尾小鲫鱼游动,开门然后关门一直到漠河离开他头也没抬一下。

不多一会,洗好碗出来的漠蝶解下围裙,站在厨房门口,朝客厅的赵虎臣道:“要不要出去散步?”

赵虎臣愣了愣,随即放下鱼食点头说好。

两人下了楼,在楼下信步而行。

因为是寻常的小区,住在这里的也大多都是寻常老百姓人家,本地人居多,很少见到有外地人,于是充斥在耳边的大多都是带着浓郁南方强调的明珠本地话。

明珠的男人精明,有些娘,而明珠的女人大多强势,一般情况下家庭中的大权也都掌握在女人的手里,有人说明珠恐怕是全中国女权最大的一个城市了,这和这座城市浓郁的小资气息恐怕也有几分关系,无论如何,在明珠这样一座城市中孕育出来的女人就算不强势也大抵和软弱没多少关系,而她们通常更加愿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外地人,和京城人一样,只是相比起从小就生活在皇城根下的京城人明珠人特别是明珠的女人要更加锋芒外露,即便是不屑也从来都是摆在脸上的,就像是女人们在一起聊天时经常会脱口而出的一句口头禅:阿拉明珠人。

时不时地会有一家几口或依偎在一起的情侣走过,偶尔从身边驶过的车里也大多是一男一女,赵虎臣和漠蝶走在一起总是能够勾起旁人的回头率,美女效应,大抵如此。

漠蝶的人缘不错,经常会有相识的邻居或者小区内的大叔大妈遇见跟她打招呼,这个温柔的女人也会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和对方寒暄几句。

“住在这里不少时间了吧?”赵虎臣瞧着漠蝶微笑道。

“快两年了,其实也不算长,一天天数着过日子会觉得很漫长,但忽然回头想想以往,经常会如梦初醒一般,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说起来,时间还真经不起过呢。”漠蝶笑容轻缓,这样的女人总是不需要过多的言辞或者装饰去修饰的,反而会觉得累赘。

一个聪明的男人和女人相处的时候大抵会有自己的策略跟智慧,每一个女人都是不同的,例如漠蝶和杨采薇就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就算是和比较相近的韩书画相比漠蝶的身上也多了几分韩书画所没有的风尘,这种气质,如若没有经过生活苦难的雕琢跟打磨肯定奢望不来,一个清澈见底的女孩肯定会引起男人的保护欲,而一个经历了太多故事经历了太多生活苦难的女人则会让男人魂不守舍,说不好是什么感情,但肯定很难割舍。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赵虎臣也学会了以一种相对轻松的姿态去和漠蝶相处,这个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你需要什么,一点一滴的生活智慧让这个原本容貌身材就不差的女人充满了一种真正女人的魅力,对于男人而言,最温馨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无非就是那个无论外头刮风下雨还是风和日丽,你所在的城市永远有那么一盏为你而亮的灯。这是一种并不张扬的关怀,不激烈看似缺乏激情,但却是最能细水长流天长日久的。

“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有惊而无喜而言的生活给我们的都是鸟衔幽梦远,只在数尺窗纱,蛩递秋声悄,无言一龛灯火这样的无奈,但怨天尤人天天喊着老天待我不公的大多都是毛头小子,有些年纪跟阅历的到了最后大多都会感激生活,其实这样也算不得什么大道理,平淡是福,能一直平淡下去,到也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安逸生活呢。”赵虎臣望着小区空地上几个孩子举着模型枪玩得欢,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很淡,却也很深刻。

这在如今越来越学会为名利奔波的赵虎臣身上已经很罕见了,生活总是公平的,从天枰的一端给了你一些东西肯定会在另一端拿走一些东西,而平衡始终都掌握在一个叫做命运的娘们手里。

“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呢,我和小河读的书不多,所以说不出来这样的话,腹有诗书气自华,以前总觉得这样一句话离自己好遥远,不懂得是什么样的,但现在似乎明白了。”漠蝶温柔微笑道,说道读书不多的时候那双永远都明亮乐观的眸子也微微黯然,随即消失不见,但始终都观察着漠蝶的赵虎臣却捕捉到了这一抹未来的褪去就被她察觉的低落。

“真的要说起来,恐怕我连九年义务制教育都没有读完,要是让我拿出一张什么文凭和学历来,我记得我得到最高的学历那张小学的毕业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我给扔了,总觉得那些东西没什么用,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我第一大的问题就是要解决温饱,而不是去念书。说是说知识能创造财富,但我的身体并不足以支持我断粮十年二十年的去学习学校里所谓的知识。”赵虎臣笑眯眯道,和美丽的女人在一起总归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特别是眼前的美女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高度符合你审美观的时候,赵虎臣忽然开始庆幸生活的折磨并没有让这个女人陨落,反而她的美丽更多了一种洗尽铅华般的超脱。

“算是安慰吗?”漠蝶歪过头,瞧着赵虎臣,微笑道。

“不算,是真心话。”赵虎臣认真道。

“是你叫我出来散步的,但却一直都是我在说,现在换你说了,我听。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合格的听众。”赵虎臣和漠蝶对视,面对漠蝶的时候其实不用伪装他的眼里也是一片澄净的,如果说真的要有什么色彩恐怕也就剩下了纯粹的欣赏,这种纯粹的程度在赵虎臣这种遇见了水灵白菜就恨不得全部拱翻的赵虎臣身上是很难得的,就算是在面对韩书画的时候赵虎臣的眼中依然不缺乏男人对女人该有的几分暧昧和侵略性,这和滥情跟都没关系,相反如果哪个男人对漂亮女人没一点感觉了那才叫不正常。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和小河的生活一直都很简单,简单到想要找出一点出奇的东西来都觉得很困难。”漠蝶摇摇头,注意到赵虎臣目光一直都锁定在身上的她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惊慌失措或者心生不满,自从长大以来她已经学会习惯了周围男人们注目的目光,刚开始的时候弟弟会站在自己面前打跑那些人,后来漠蝶发现其实绝大多数男人是不会真的做出什么的,如果仅仅是注目礼的话她并不觉得这是不能忍受的事。

“本来我和小河一直在孤儿院里面长大,记忆中印象深刻的就是孤儿院那个未必有多和蔼但的确尽心尽力的院长,后来大了一点点,孤儿院忽然就着了火,很多在一起的小朋友没从那场火灾里面逃出来,虽然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有zf采取的补救措施但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总而言之我就跟弟弟流浪在了街头,一开始我们经常饿得昏倒在街边,因为我们不知道靠什么办法去得到食物,但总是会有好心的人给我跟弟弟一些吃的,于是就这样吃着百家饭我跟弟弟慢慢地又长大了一些。这中间我们经历了很多,受过别人的白眼也让人怜悯过,弟弟才一点点大就懂得保护我,也懂得把吃的东西让给我,其实与其说是我们在流浪中活下来的不如说是我们在流浪的环境中相互依偎着活下来的,如果没有弟弟,恐怕我早就冻死饿死在哪里也不知道了。我跟弟弟抢过偷过乞讨过也在垃圾堆里翻过,无非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漠蝶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始终很淡然,仿佛娓娓道来的只是一个别人的故事。

赵虎臣却能够从这一字一句中触摸到那被生活硬生生逼出来,折磨出来的平静,或许身在局外的旁人听见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才会忍不住震惊,反而一步一步地从中走来的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的方式反而不以为意。

“我知道,其实弟弟瞒着我一些东西,我没有去追问。我知道其实他并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现在的生活虽然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但对于小河却始终都平淡和乏味了一些,我明白,就像是他在街头跟那些小混混小流氓好勇斗狠一样,从一开始都是被逼出来的,后来也就习惯了。他有他喜欢的生活,我不想把他束缚在自己的身边,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让他去追求他喜欢的那种生活,但无论如何,我只要弟弟能够安安全全的好好的活着,有钱没钱都没关系,有没有名车豪宅也都没关系。”漠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最后一句话是望着赵虎臣说的,虽然从来没有追问过两个男人关于赵虎臣的身份或者他们在做什么,但漠蝶能够感觉的出来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够给。

“我懂。”赵虎臣点点头,道。如果说之前还不懂漠蝶为什么会忽然提出来要求跟他到楼下走一走的话那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我知道你懂。”漠蝶对赵虎臣露出一个绚丽到了极点的笑容。

望着笑容温柔而精致的漠蝶,赵虎臣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莫名地逾越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站在这个女人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冲到让赵虎臣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不太正常,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的确拥有神奇的魔力,被生活折磨却没有半点气馁反而比寻常人更加乐观的她似乎并不懂得如何去怨恨社会怨恨生活,反而以一种幽兰般空灵的姿态站在一个在功名利禄中越陷越深的寻常人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精神境界上散发着独属于她的美丽和幽香。

一个善良和美丽到了让人忍不住为她向生活叫屈的女子,她却能够笑着对旁人说没关系,一个懂得感恩的女人无论怎么看都比一个斤斤计较与蝇头小利的女人要吸引人的太多太多。

“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到小河,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永远都有效。”赵虎臣轻轻回答。

漠蝶的笑容越发绚烂,重重地点点头。

远处传来几声孩子笑闹的清脆笑声,两人继续向前慢慢散步,夕阳下斜长的倒影慢慢地重叠在一起,很和谐,很美。



第118章 核心权力


class="width">漠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漠蝶一如既往地已经休息了,而赵虎臣还没睡,开着很低的声音坐在客厅里。

漠河手里头领着两袋夜宵,还有一罐啤酒,进门来没废话,拎着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跑去厨房拿了碗筷碟子出来摆在茶几上,这也算是这段日子下来两个男人之间不大不小的默契和秘密,当然吃完之后是要消灭掉罪证的,否则一旦让漠蝶知道了恐怕她会熬夜等漠河回来然后给两人做夜宵。

轻手轻脚地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漠河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凤爪就塞进嘴里,同时把啤酒递给了赵虎臣。

拉开啤酒喝了一口,赵虎臣瞧见微弱的电视机灯光下漠河手上有些殷红,身上也有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

“打过架了?”赵虎臣皱眉道。

漠河点点头,满是食物的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是刕刀?”得到确认之后赵虎臣眯起眼睛,如果真是这个宝刀已老的家伙那到真是出乎了赵虎臣的意料,在他的考虑中刕刀应该下不了撕破脸的决心才对。

“不是,是回来买夜宵的时候遇见了以前几个交过手的混混,他们人多,打了一架,不过还没真正施展开刕刀就带着人到场了,也没怎打,就是废了其中一个带头的手而已。”漠河瞧了一眼手上虽然经过仔细的清洗但还是没有洗干净的血迹,有些郁闷,如果被漠蝶发现了恐怕又要让姐姐担心。

“这些事情给你拳场里的手下打个电话就好,在那附近的混混大多都知道拳场代表着什么,借给他们百八十个胆子都不敢碰拳场出来的人,更何况是你?”赵虎臣仰头灌下一口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关系,今夜的酒下肚之后恍惚感特别强烈,晃晃头,看了一眼漠蝶的卧房,忽然道,“蚂蚁再多也能咬死大象,一头狮子没死在豺狼虎豹手里反而让一条土狗干翻了肯定郁闷的够呛,以后自己小心一点。”

漠河愣了愣,继而点点头,谈不上多感动,但感激肯定是有的,有滋有味地又啃了一个凤爪,没多说废话。

“不过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原来的你只是在拳场打拳,和别人没有利益冲突,一些问题可能会显得很简单,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你是有资格威胁到刕刀的人,而且也是最有可能并且已经开始实施了的人,上一次我找他出来谈过之后就已经证明了你和刕刀之间只能有一个掌握拳场的话语权,我肯定是希望你能够上去。但我不会为你做什么,这一点你心里也有数。但我可以适当地提醒你一下,既然你和刕刀的矛盾已经在,那么他针对你做出一些手段和措施也是情理之中的,调查你以前的档案是他百分之一百会去做的事情,发现一些曾经很有过矛盾的小混混然后找他们来对付你,这种伎俩肯定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而且他也心知肚明依照这种手段伤你筋动你骨肯定是不现实的事情,但他要的未必就是实质性的伤害,有时候看事情和考虑问题要拐个弯来看,来考虑,今晚的事情如果刕刀没在场兴许会简单一些,但他那么块就带人赶了过来,有猫腻的几率远远要大过巧合的几率。”赵虎臣语重心长道,又喝了一口酒,漠河不喝酒,赵虎臣也不反对这个习惯,所以每一次都只有他自己自饮自酌,不过有漠河陪在旁边吃夜宵到也不寂寞。

漠河闻言皱起眉头,瞧着赵虎臣一言不发,脸上满是思索。

赵虎臣也不打扰漠河只是低头吃菜仰头喝酒,很多东西光别人在旁边说是没用的,总要用自己的脑子去想,想明白了下一次就懂该怎么办,别人怎么提醒怎么说效果都不如自己想到来的深刻,这个道理也是他在爷爷手底下吃了无数亏之后才感悟到的。

如果不是身边实在没人他也不会拔苗助长急于让漠河成长起来,现在的漠河武力值够了但在城府方面终究是浅了些,所幸漠河最大的优点就是肯下功夫,而且他的韧性很强,就算是拔苗助长只要控制得当也不会酿成悲剧,赵虎臣对此有信心。

“他想要对症下药?可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在中间出来?”漠河疑惑很久,才问。

“前半句说对了大半。刕刀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懂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你深浅底细他肯定不敢冒然下手,之前面对你的发展迟迟不敢动手一来是因为我在,他摸不清我的态度,二来就是因为他不清楚你的深浅。后来他知道了,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坐稳那拳场位置的人,于是我这一层的顾虑便没了,剩下的就是对你的警惕,能够熬到现在才开始试探,也算是刕刀有耐性。之所以中间还要跑出来,看似是救你来的其实是救那几个小混混来的,他还没做好和你摊牌的准备,那几个小混混又实在不可靠,万一给你拳头一吓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怎么办?”赵虎臣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塞,抬起眼皮看了眉头紧皱的漠河一眼道。

“那现在我们不也是知道了吗?”漠河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我是猜的。”赵虎臣闻言轻笑道。

饶是漠河这样冷淡的人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话虽如此,但漠河对这件事情肯定比原先上心了许多,漠河本来就不笨,就是缺个人在旁边指点,赵虎臣稍微点拨一下他就明白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幼稚到气势汹汹地去算账的地步,跟着赵虎臣这段时间加上他自己在街头混混的拳头底下磨练出来的那么一丁点阴谋诡计也让他暂时蛰伏起来,装傻充愣。

第二天,赵虎臣刚和去复旦大学学习的杨采薇亲亲我我腻歪完,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让赵虎臣都有些意想不到的号码。

半个小时之后,陆家嘴。

韩书画上了赵虎臣的车。

“你有朋友要介绍给我?”韩书画才一上车,赵虎臣就一脸奇怪地问。

“怎么,很奇怪?”系好安全带的韩书画瞧了赵虎臣一眼,微笑道。

“不算是奇怪,不过有些意外是真的。”赵虎臣启动车子,将车开上了行车道。

“是两个小时候一起在院子里长大的发小,不过他们比我要大一些,已经工作好些年了,这段时间正好有空我就约他们出来吃个饭,我想到兴许你以后会需要认识一些这样的人,便打算给你介绍,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把我送到餐厅门口就好。”韩书画笑眯眯道。

“别价,上次韩大小姐给我介绍份工作还顺带帮我解决了老婆问题,这一次又介绍朋友给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业界巨子呢,就算是巴结不上人家抱抱大腿沾一点福气回来也是好的,再者说了,这可是韩大小姐介绍的人,哪敢不见啊?”赵虎臣见韩书画心情不错便玩笑道。

“油嘴滑舌。”韩书画摇摇头,手机一响,收到了一条短信息,看了信息一眼韩书画便道:“他们已经到了,我们马上过去。”

赵虎臣依照韩书画给出来的地点开去,问:“你要介绍的人是什么来头?先告诉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告诉你反而会让你束手束脚,还是不告诉你的好,等回去的时候我再和你说。总而言之应该属于你理解中的那种官二代吧。”韩书画摇摇头,道。

“蒋仕逸陈炎那种?”赵虎臣疑惑道。

“蒋仕逸要叫他们一声大哥大姐,还要看他们的心情,你说是不是一个档次的?”韩书画带着笑意,歪过脑袋看着赵虎臣,瞧见这男人脸上露出咂舌的表情便轻笑出声。

她当然不会是心血来潮忽然要把自己几个好友介绍给赵虎臣,不过也没有多少复杂的目的,归根结底来说还是希望赵虎臣以后走的路能够平稳一点,中间的过程和曲折她当然不会插手也插不了手,但既然作为她认可的朋友,无论是出自于这个小小的私心还是单纯感情而言,她认为都有那个必要让自己的朋友见他。

韩书画是圈子里的人,当然明白在从古至今便等地森严的中国社会想要从下层圈子爬入上层圈子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别说现在的赵虎臣,就是蒋仕逸想要进入她的那个核心圈子也是苦无门路,大多数时候都是白献殷勤反而惹得人家白眼。一个又一个圈子之间的防卫通常相当严密,越是高层的圈子就越难接受外人,一个新人从触摸到这个圈子的边缘到被容纳到最后接触到这个圈子的核心这其中需要经历的波折不足为外人所道,韩书画知晓其中的门道,她也知晓赵虎臣的野心,她做不了太多,唯一能够帮助他的就是尽量地让他能够被旁人所接受,赵虎臣会走多远爬多高不重要,重要的是韩书画会尽自己的一份心力。V



第119章 知人知面


class="width">到了韩书画所说的餐厅,两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

一开门,包间不大,一张差不多坐六个人的桌子,用暗红色的软座沙发包围起来,而四周的装潢都是暗红色为基调,豪华却不奢华,并不繁多的装饰品也能让这间包间有点别出心裁的味道,到也符合包间的名字,鸡血石。

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没多漂亮,男的没多帅没多英俊,但两人身上却都透着一股子经历了起伏和历练才有的沉稳,加上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这一对男女光是气质上就拉开了蒋仕逸那个圈子里头的人一大截。

前者穿着平常,没用几千块几万块的衣服仍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很有钱。后者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能和名牌沾上点关系,看穷人永远都是仰着鼻子看,两者的高低,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出来了。

“书画,我还以为你这才女又要跳票了呢。”那女人瞧见两人进门来,便起身对韩书画埋怨道。

男人站起身来,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如同女人一样集中在韩书画身上,而是先放在了站在韩书画身旁的赵虎臣身上,赵虎臣也很自然地看向打量自己的那男人,两人的眼神相接触之后转瞬便离。

没有小说中写的风云激荡,也没有电影中演的一眼万年那么夸张和做作,仅仅是简单的打量,一眼之后便作罢。

“是你们来早了,原本说好六点过来的,结果你早了二十分钟就消息发过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为了宰我一顿是不是连午饭都没吃呢。”韩书画微微一笑,拉着赵虎臣一起坐下,朝身边的女人微笑道。

那女人微微一笑,却也没和韩书画继续开玩笑,只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韩书画拉着赵虎臣的那一只手,又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忽然道:“书画,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朋友?说老实话,这是不是你男朋友?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才先带来试探试探?”

韩书画俏脸一红,却放开了赵虎臣的手,对女人道:“惠姐,你又拿我开玩笑。~~~~”说完却是没给女人再开口的机会,便指着赵虎臣介绍到:“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朋友,赵虎臣。虎臣,这位是我惠姐,叫刘慧,那位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叫梁神行,我们叫小三哥。”

赵虎臣放低了姿态主动伸出手,微笑道:“刘小姐,梁先生。”韩书画能称呼她们惠姐小三哥,但这可不代表赵虎臣能这么去称呼,虽然未曾接触过但赵虎臣也懂这两个极有可能从政的人圈子里头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忌讳,一个是明问对方的官职,第二个是以外号称呼。第二个忌讳如果是熟人就不算是忌讳,但赵虎臣和他们并不熟悉,就是熟悉恐怕一时半会也到不了那个程度。

刘慧和梁神行都没有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伸出手和赵虎臣握了握之后微微一笑便算是认识。

坐在旁边的韩书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赵虎臣的低姿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担心赵虎臣的傲气和自尊会让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

如果赵虎臣这个时候摆出一副穷人在权贵面前的清高姿态那就不是所谓的维护自尊,而是暴露自己的自卑,那也会让韩书画大大失望。

入座,点菜之后刘慧跟韩书画便小声说这话,大多都是一些长久未见女孩子之间该有的体己话,赵虎臣自然是做一个旁听者的角色,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现不张扬也不低调,该说话的时候一定不会少了他的声音而不该说话的时候他会知趣地保持沉默露出微笑倾听。

从一开始就没开口的梁神行瞧着低头倾听的赵虎臣,露出玩味的光芒,他们这些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对彼此不可谓不认识,虽然长大之后经商的经商从政的从政从军的从军大多都有各自的生活跟事业,但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人情彼此之间的联系总是不会断的,因为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比寻常的朋友要好很多,这份友谊中间肯定会夹杂着一些双方家长都刻意推动的利益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感情还是占据了很大一份。

他当然很了解韩书画,这个从小到大都是自己院子里第一美女的女孩始终都是一个异类,从她穿着公主裙抱着洋娃娃被韩家那个魁梧的男人牵着手第一天住进大院里头开始就是了,一直到长大毕业,放弃从政而是选择自己的学术专攻的韩书画依然如此,恰恰是因为如此她今天的举动才特别让梁神行有些玩味,一个能让从小到大都对人情往来表现得很冷淡的韩书画大费周章地扶一把的男人怎么看都不会简单。

原本正听着两个女人低语的赵虎臣忽然抬头,因为抬头太快的缘故他成功地捕捉到了一抹梁神行的眼中还未来得及隐藏的玩味,微微一笑,赵虎臣朝着男人身后墙壁上裱起来的一副字道:“这几个字到也的确有意思。”

另外三人顺着的赵虎臣手指瞧去,挂在那墙壁上,是一副被裱在镜框里的书法,上写六个字,知人知面。

这句话原本应该是七个字,还少了三个,显然不会是写着几个字的人忘了写,而是刻意为之,这么一刻意,就耐人寻味许多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心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作者不屑写还是懒得写,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出发点但说到底还是一样的,这一声嘲讽寻常人可要面红耳赤了。”韩书画微微一笑,便提开了话头。

“不屑写的是文人,懒得写的是隐士。到是这一声嘲讽,你我他皆是局中人,大家身上同样的淤泥遍染,也没什么好脸红的了。”刘慧微微一笑,淡淡道。

“书画很少主动去交朋友,今天能够把你带来和我们见面相比也是把你当真心的朋友了,见到书画终于不那么孤僻地于青灯黄卷为伴,我们这些发小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介意的话就给我们讲讲你和书画认识的经过吧?”梁神行第一次开口,面带笑容的他声音很有磁性,充满一种略微沙哑的磁性声线很有一种雄性的魅力,这到和他寻常的长相有了很大出入。

只是在座的,谁也不至于肤浅到以貌取人的地步,再者,梁神行的气质恐怕是在场最为沉稳的一个了。

赵虎臣轻笑,刻意放低了姿态的他没刻意地卑躬屈膝去迎合讨好,也没有装出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情。在什么人面前要有一个什么样的姿态这很重要,面对杨霆和苏媚娘时他自然要保留一份有底线的傲气,腰太弯反而会因为谄媚而显得面目可憎,面对蒋仕逸那群人时候他尽可拿出最大程度的城府,从一开始的他需要仰望这些人到现在的平视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机缘也好运气也罢,这中间总是有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到是面对这一对男女,赵虎臣罕有地表现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低姿态,说他畏强权也没错,兜里没钱背后没背景,再傲的人底气也足不起来,别说人家狗眼看人低,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

赵虎臣的确是一个很能讲故事的人,虽然两人相间的经过算不上多曲折但一般情况下也很难再去复制,十几分钟的功夫一直都是赵虎臣在说,而其他人听,偶尔插一两个问题也总是会被赵虎臣巧妙地回答,一直到菜过三旬,这一顿饭吃得到算是愉快,氛围也轻松。

中间,韩书画起身去了洗手间,很快,刘慧也过去。

洗手间,宽大整洁的镜子面前,韩书画正低头洗手。

刘慧走过来,站在韩书画旁边的位置,掏出补妆盒对镜子补了补妆容。

“书画,你不是真的对那男人有意思吧?”瞧见韩书画关上水龙头,刘慧合上化妆盒转头道。

显然没有心理准备的韩书画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道:“你说什么呢,不可能的事情。被说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有那意思也是不现实的,我和他根本就是在两个世界。到不是物质上的差距,而是从小到大完全不同的两种生长环境下催生的两种不同的人,我跟他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爱情有什么不可能的?虽然我跟神行之间算是父母长辈们众望所归也是顺其自然,但我也懂爱情这东西并不一定要朝夕相处和文火慢炖,有时候来了就是你自己都不一定察觉的到。”刘慧皱眉道,许多话当着人前她当然不好说出来,借故来这洗手间当然是要弄个清楚明白的,韩书画有男朋友了,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你想多了。”韩书画抿着嘴唇摇摇头,神情依然平静,将手吹干之后她转移了话题,微笑道:“别说我了,你呢?你和小三哥什么时候结婚?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给你们做伴娘呢,要是未来你们的孩子能叫我一声干妈是最好。”



第120章 政治


class="width">“能这样是最好不过。<<>>”刘慧微微一笑,那张其实不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上也浮出一抹红晕。

“工作上呢?小三哥可是被刘梁两家寄以厚望的,而且之前我就听说了惠姐你有意思向上挪一挪?”韩书画轻笑道。

刘慧却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书画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家里的背景太深了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其他的不说,起码别人就会用有色眼镜来看你,当然了,不从政不从军当然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既然入了这一行,你的升迁,调动都需要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和态度,有人眼红你,有人对你有疑问,那在履历上就是一个红圈,这些东西可大可小,可真正要用到的时候,却又很重要。神行还是四平八稳地做他的主任,家里的意思再历练几年,等以后再慢慢往上挪,毕竟现在上头是越来越注重我们这些官宦之后的资历,爬太快费劲大,也不值当。”

“至于我,可能调令这几天就下来。”刘慧微微一笑,平静道。

“去哪个部门?平调还是升级?”韩书画问道,原本刘慧的升迁还只是传闻,但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定下了音。

“从巡视组和党风建设办公室出来了,不过还是部门内的升调,纪委监察厅做综合办的主任。”刘慧的笑容还是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寻常。

中国人多,官也多,于是部门也就很多,分门别类,光是顶着监察厅这个三个字的部门就有三个,zf一个,党委一个,纪委一个。一般老百姓眼中的监察厅其实和检察厅是一个概念,主管的就是公务人员之外的寻常老百姓,剩下的两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党委监察厅主要负责监察党内官员,而纪委下的监察厅则可以插手所有zf公务员的问题,所以还是要数纪委监察厅的权柄最重,这从一般情况下纪委监察厅的一把手都是由纪委一把手兼任的情况就能翘楚一二。

纪委虽说对外只是一个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形势,但里头的门道部门极多,光是办公室就多达七八个之多,综合办则是其中位列第一的科室,有这样一句流传并不广的玩笑话,纪委书记没握着监察厅就不是纪委书记,监察厅没综合办就不是监察厅。

“那岂不是跃了半个龙门?惠姐,这么好的一个消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韩书画道,虽然从小到大她始终都和大院里的孩子若即若离但利益这条纽带终究是剪不断的,而且其中也的确有几个特别要好的玩伴,眼前的刘慧和外头坐着的梁神行就是其中之一,否则今天这一次也不会专门就请了这两位过来,而他们俩也不会大老远地从外地跑回来,即便是不仅仅只为了韩书画的这一顿饭,但如果不是韩书画的话他们其实昨天就已经回到工作地去了。

“哪能啊,这事情虽然大致上定下来了,但调令终究没有发到我手上,那就还不稳妥,我是打算等到调令发下来了再通知你们的。

”刘慧微笑道。

“到时候可要请客吃饭。”韩书画微微一笑,恰好瞧见有个陌生女人从外头走来,她和刘慧便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包间,赵虎臣和梁神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话,完全没有想象中或许会出现的投缘景象,不过这也没出韩书画的意料之外,毕竟两个从小到大就生长在天差地别环境下的男人能有多投机?他们之间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虽然没多少话题,但梁神行的道行终究是要高深一些的,瞧出了韩书画隐藏在表面的喻意之后也就主动和赵虎臣聊了一些两人都能涉及到的领域,因而就算是饭桌上没多热闹但也不至于冷场的地步。

一顿饭之后,宾客尽欢。

账当然是赵虎臣去买的,谁也没和他客气,虽然用的都是杨霆的钱但当赵虎臣看着高达五位数的账单时还是吸了一口气,真他娘的**啊。

四个人站在餐厅门口,寒暄几句之后两人就上了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奥迪,望着奥迪远去,赵虎臣和韩书画也回到车上。

“他们是什么人?”赵虎臣问出了这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你猜猜?”韩书画瞧了赵虎臣一眼,微笑道。

“肯定是做官的。”赵虎臣将车退出停车场,想了想认真道。

“为什么?”韩书画望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的道路,漫不经心地问。

“在中国,做官的和做老百姓的绝对一眼就能瞧出不同来。”赵虎臣见韩书画凝神的侧脸,悄悄放慢了车速,无论过了多少时间,身边这个赵虎臣走出赵家村所接触的第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娘之外第一个真正接触的女人在他的心中的确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说是多喜欢肯定是矫情,但韩书画的宁静和温婉的确是这座城市里不可多得也是不可或缺的风景。

“这也勉强算是一个正确的回答。”韩书画回头,却瞧见了赵虎臣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不由莞尔,指了指面前的反光镜,道:“你以为我看不见呢?”

饶是赵虎臣从小跟野猪摸爬滚打练就的皮厚程度也有些尴尬。

“虎臣,你说公务员对哪个部门最敏感?”韩书画没在这件事情上过多计较,一只手撑着下巴瞧向车流熙攘的车行道上,淡淡道。

“最敏感的说不好,但纪委和反贪局这两个部门应该是比较特殊的吧?”赵虎臣道。

“不错,就是纪委。至于反贪局,毕竟属于检察系统,而纪委则属于zf部门,反贪局是法律层面上,而纪委则是直接政治层面的威慑,对于一般官员来说,哪一个更可怕也就可想而知了。我之前叫惠姐的那个女人,她之前就是市纪委第四巡查组的组长,而过段时间她就会升任市纪委监察厅综合办做办公室主任。”韩书画说完,见赵虎臣脸上没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便无奈道:“她参加工作才三年而已,等到了我们父辈这个年纪少说也是省部往上数,虎臣你不要看人家现在处在哪个位置上,而是要看人家五年,十年之后会处在哪个位置上,政治上的门道太多太多,不知道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在这里面碌碌无为,所以潜力这两个字就成为了年轻官员最大的筹码。还有她的家庭,她的娘家在南方政界拥有很大的话语权,而她的未婚夫,也就是梁神行梁家在华东军区则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综合起来你就能明白今天接触的这两个人到底属于什么位面上的了。”

“其实我只知道有纪委这个部门,这里头什么巡查组什么办公厅的,我真不懂。”赵虎臣安静地听韩书画说完,挠挠头,老脸一顿尴尬。

“还有你不懂的东西?”韩书画眨眨眼睛,破天荒地露出这样极可爱的表情,感兴趣地瞧着更加破天荒地有不知道领域的赵虎臣。

“我又不是神仙,我也是有血有肉没啥见识的农民一个。”赵虎臣哈哈笑道。

“还有那个梁神行呢?你说他家在华东军区很有影响力?他是从军的?”赵虎臣又问。

“从军到不是,不过他的确有一个少校的军衔,但职务却是公务员,在市办公厅做办公厅主任。”韩书画微微一笑,赵虎臣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听不出有多震撼来,若是对中国zf和军队有些了解的人,便能从韩书画短短一句话中听出些令人震撼的信息来。

“少校军衔?军不干政是第一代领导人定下的铁律,为什么他做zf办公厅主任还是个少校?”赵虎臣错愕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呢。”韩书画轻轻一笑,瞧着赵虎臣脸上的错愕的表情她竟然觉得十分有满足感,而这种满足感在学校做完一个又一个的学术课题之后就已经越来越淡了。

“当然是有特例的,否则按照你这个逻辑,中国到现在一共是四代领导人,第一代领导人开始本身就是集总书记,国家主席,军委主席三个党政军的最高领导职务为一身的,他们岂不是从一开始就犯了错误?当然,第二代领导人那是特殊情况,暂且不论。军队里面有一种军人,就是在职军人,意思就是保留军衔和军籍,但是没有军队职务,这种人就是在职军人。你见到的那些在zf里头当了些头头脑脑就搞得自己比国家领导人还威风的官肯定上不了台面,而在军队里面做个营长军长什么的也都算不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zf里面的在职军人,他们有军队背景,却是zf工作人员,这些人背后往往有着政界和军队两方面的通天背景。”韩书画说的很慢很清晰,赵虎臣一字一句地停在耳里记在心里,一边打定注意回去以后一定恶补这方面的信息。

见赵虎臣听的认真,韩书画微微一笑,坐正了身体继续道:“还有一点,zf办公厅其实是一个很特殊的部门,为什么说它特殊?因为在这个部门里面做中上层领导的人年纪通常不会很大,而翻一翻他们的履历肯定也很漂亮,重要的是他们背后肯定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家族势力在支撑,特别是中央,中央办公厅用另一种说法来说就是太子党的镀金地,京城的那群从政的大少们,没进中央办公厅的肯定都是下层的小角色,而在中央办公厅里面任过领导职务的人肯定是被上面所看重和要大用的重要苗子。中国的官场讲究一个未雨绸缪,从第一任领导人开始每一届的领导人都是隔代指定的,这也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国家政权的稳定,例如第三代领导人就是当年那一批还在世的开国元勋物色的,而如今的领导人与当年邓公为核心的领导班子里面一些大佬就有说不清的关系,至于现在已经明朗化的下一代接替人就是江在位时定的。这是规矩,则才叫做铁律,也正是因此,那些在最上面的老头子对隔代根正苗红的晚辈特别在意,接触到政治圈子越往上这个特性就越明显,例如京城的那些太子党,基本上三十岁之前就已经被长辈们定死了未来发展的上限。”

“中国真的有那种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家族门阀不?就是那种盘踞权力金字塔的最上层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皇族?”赵虎臣好奇道。

没想到赵虎臣会问出这个问题的韩书画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没有。三反五反加上十年浩荡,第一代领导人已经扫清了旧时期国内大家族的根子,再加上当年邓公定下一个中央领导人后代只能有一个从政的规矩就已经封死了这种可能性,从军的不算里面,只要不是活腻了没哪个军人敢把手伸到政治上。这就叫做政治远见,能量大一些,背景深一些的官宦之后肯定有,但那种只手遮天的家族永远不可能出现。”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直都是韩书画在说,赵虎臣在听,时不时地问上几个看起来有些幼稚的问题,韩书画都会一一地认真回答。

一直到了韩书画家所在小区的楼下,两人才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相视一笑,韩书画下车前站在车门边轻声问:“要不要上楼去坐一坐?上次你可说过要再尝一尝奶奶手艺的。”

赵虎臣闻言轻笑,将车停好熄火,道:“那好,我就蹭一顿夜宵。”

发了一条消息给漠蝶自己晚上晚点回去之后两人就上了楼。

开门的是韩书画的奶奶,老人瞧见了赵虎臣显然很高兴,一张不满了沧桑岁月痕迹的脸庞上舒展开来温和的笑意,让两人进门来,亲自去倒了一杯茶递给赵虎臣,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道:“上次书画说你过几天会来,我就天天等,本以为你忘了我这把老骨头,没想到真的来了,怎么不早点过来,好让我买些菜给你做顿好吃的。”



第121章 看星光灿烂


class="width">说实话,高档餐厅里的东西味道肯定没话说,但对于赵虎臣来说就是太精致也太少,才几筷子就没了,今天晚饭那饭局上他也实在不好意思饕餮大食,吃相很是斯文的他其实只是垫了肚角就出来了。<<>>

“奶奶给我做碗鸡蛋面吧,今天晚饭都没吃饱。”赵虎臣厚着脸皮道。

老人开颜笑着应了一声,起身走进厨房。

“你可真好意思。”瞧见赵虎臣咧着嘴傻笑韩书画便忍不住没好气道。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奶奶不就是我奶奶?”赵虎臣刚说完,就瞧见韩书画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的晕红,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话里头的歧义赵虎臣也是一阵尴尬。

“我去给奶奶打把下手。”韩书画见客厅的气氛实在尴尬,便起身逃去了厨房。

赵虎臣孤家寡人坐在客厅里,还在回味刚才韩书画身上惊鸿一瞥的娇媚美态,真正的美女肯定不需要搔首弄姿地去摆出看似多性感的姿势来吸引眼球,无论是素面清颜还是浓妆淡抹她们总是能在一笑一颦中就透着一股子寻常女人奢求不来的美丽,而始终都给赵虎臣一种浊世浮莲感觉的韩书画那罕见的一抹属于女人的娇羞让他也彻彻底底地被惊艳了一把。

兴许是听见了外头的响动,里间的书房门打开,多日不见的韩老戴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

瞧见了坐在客厅里望见他礼节性地站起来的赵虎臣,韩老拿下了眼睛,道:“坐,来了这里就不要拘谨客气,既然是书画的朋友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随意一些,我也见不得别人好像跟政审一样地在我面前支支吾吾。”

赵虎臣闻言坐下,在知晓了眼前这位老人曾经了不得的身份之后再豁达的他也难免有些放不开。

韩老坐到赵虎臣旁边的沙发上,合拢了手上的书,朝赵虎臣道:“书画说今天晚上和几个朋友一起吃的饭,就是和你吧?”

老人虽然没表现出什么来,但其中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瞧出一二分,赵虎臣瞧了厨房一眼,见韩书画没出来的意思,才道:“我也在,还有两位,我不认识,是书画的朋友。



韩老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韩老没再继续问,赵虎臣也就没主动找话题,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相比起面对韩奶奶时的自然,面对韩老时赵虎臣总觉得自己有些放不开,想想自己也真觉得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一个已经退下来的老干部,干啥这么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一样孬。

“上一次,谢谢韩老帮忙打了招呼。”赵虎臣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措辞才把这句话说出来,虽然没人和他说什么,但张家的事情之所以能没一点波澜就风平浪静下来,赵虎臣后来也想到了是有人开了口拍了板子,而后来杨霆有意无意地提到几次一位已经退下来在明珠养老的大佬从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之后赵虎臣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是韩家的老人,在明珠他也不认识几个能有这样能量的老人,说来说去有那么一点可能开口的也就是这位韩姓老人了。

虽然很清楚韩老这样的人恐怕不会喜欢趟这次根本没必要的浑水,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位已经退下来在颐养天年的老人为什么会为他开口,但无论如何,既然坐在了这里这一句感谢的话肯定要说出口。

“你知道了?”韩老笑眯眯道。

赵虎臣点点头,本想问为什么,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既然知道了也就算了,年轻人有冲劲也有脾气是正常的,要是你们个个做事都和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瞻前顾后肯定就没有了朝气,所谓创新创新,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创造的,老头子垂垂暮暮哪有你们那么有干劲。年轻人嘛,犯几次错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我过问过那次事情的始末,是他们不对在先,我也有了帮你说话的理由。不过,下不为例。”韩老把手上的书放到了茶几上,道。

赵虎臣借机瞧了一眼。

工工整整两个隶书字《汉书》。

似乎瞧出来赵虎臣的心思复杂着,韩老微微一笑,和声细语地问了一些问题,赵虎臣一一作答,只是有些奇怪,这一次韩老问的大多都是他在赵家村的事情,更多的还是集中在爷爷的身上。

赵虎臣有一说一,他觉得爷爷没啥事情见不得人的,虽然并不是一个多惊天动地的老头,但在如今经历了些起伏和人事的赵虎臣看来,半生都蛰伏在那赵家村的爷爷似乎的确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过去和往事,看起来跟赵家村那些肤浅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但跟爷爷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赵虎臣才懂,爷爷和那些老头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赵虎臣说不上来。

随着谈话的深入,韩老的问题也都涉及到了一些生活的方方面面,随着赵虎臣慢慢的娓娓道来老人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这份没由来的激动在赵虎臣看来就有些奇怪,莫非两人以前认识?这个荒谬的念头连赵虎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阵香气从厨房飘来,韩书画端着满满一大碗的鸡蛋面从厨房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还穿着围裙的韩奶奶。

韩奶奶一瞧赵虎臣正襟危坐,便对韩老道:“行了,别拿出你那副领导的架势审问孩子,这孩子肚子还饿着你问这问那会让人家孩子烦的。”

韩老瞧见韩书画手上的那碗鸡蛋面,便笑着起身,对赵虎臣道:“你慢慢吃,我先进书房去了。”

赵虎臣点点头,接过了韩书画手上的鸡蛋面,瞧着韩老的背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韩老一走,韩奶奶便催促着让他吃面。

满满当当的一大海碗面里头竟然放了两个荷包蛋,瞧着韩奶奶那慈祥而不带半点烟火气息的笑容,让赵虎臣这厮都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未必见得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但味道的确好,最重要的是管饱,比起餐厅里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的确是好了太多。

在一老一小的注视下,赵虎臣将这一大碗面都吃了进去,干干净净。

吃完饭,时间也已经很晚,韩奶奶毕竟人老了,和赵虎臣又说了一会话就有些疲惫,而这个时候也适时地起身告辞。

韩书画送赵虎臣到楼下。

“那鸡蛋面真的很好吃吗?”站在楼下,月影阑珊,韩书画巧笑倩兮。

“好吃!”赵虎臣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硬憋着没让自己做出打一个大饱嗝这种没出息影响形象的事情来。

“那下次再来,反正我奶奶对你比对我还好,肯定很开心。”韩书画双手背在背后,和赵虎臣一起慢慢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微笑道。

“上次,是不是你把张家的事情告诉你爷爷的?”赵虎臣轻声问。

韩书画微微一笑抿唇摇头道:“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两人走到车旁,赵虎臣没开车离开的意思,韩书画一时半会也没有转身上楼的意思,一男一女就站在车旁停了下来。

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身体靠在车门上,赵虎臣双手放在裤兜里抬起头看着远方城市的轮廓,因为夜晚的关系这小区里面没有几个人,就剩下孤零零的路灯和一些绿化树木在空气中微微摇摆,楼房上层层亮着灯光,偶尔能瞧见人影在防盗窗后面紧闭着的窗便一晃而过。

“其实有时候我都喜欢站在这样一个和别人无关的角度看一些或者和我有关或者无关的人和事,会感觉很安静。只是每次都持续不了太久,兴许我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合适安静的人。”赵虎臣轻笑道。

“你比大多数人都好多了呢,旁人深怕自己被大众孤立怕自己被主流抛弃,人人都熙攘往来的日子里谁还有心思去体会落红点苔,可当锦褥;草香花媚,可当娇姬的日子。”韩书画的确是那种最适合最红颜知己的女人,轻而易举地揣摩到赵虎臣伤春悲秋的感慨,轻轻道。

“我还记得下面两句呢,莫逆则山鹿溪鸥,鼓吹则水声鸟啭毛褐为纨绮,山云作主宾。和根野菜,不酿侯鲭;带叶柴门,奚输甲第。我记得当时第一次接触到这行诗词的时候我就跑去跟我爷爷讲,以后我和爷爷也过这样神仙般的生活好不好,换来的代价是比平常加重了三倍的训练。”赵虎臣苦笑着摇摇头,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往如同烟云般飘散,但伸出手似乎还能抓到近在咫尺的记忆,可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回忆中的日光斑斓,想要再回到过去,却是不可能的了。

韩书画轻笑一声,站在赵虎臣身边的她没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有时候的确不需要语言的交流,仅仅是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陪着他看星光灿烂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第122章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class="width">赵虎臣还能清晰地记得,以前跟着师父坐在日落的山坡上聊天的时候,那个永远都给人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感觉的中年男人会用一种很渺茫的眼神望着大山,那个叫赵泰斗的男人告诉过他,一个男人必生的追求其实可以形容为用两种角度去看一座城市,一种是站在高处俯瞰,还有一种是站在远方眺望一座城市的轮廓,前者能让你感受到江山无限,后者则是璀璨如画。

赵虎臣一直都不懂真正地站在一个需要别人仰望的高度去俯瞰一座城市会是怎么样的感觉,他也想象不出来俯瞰明珠这样一座城市需要怎么样的胸襟和气度,只是依稀还能够回忆起来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似乎会成为下一个爷爷那样埋葬在赵家村的男人才会变得格外的高大和伟岸。

赵虎臣站在市郊,因为这里要高出市区不少,所以极目眺望似乎能够瞧见那座精致了百年的城市依稀的轮廓,峥嵘嶙峋。

一座城市,超过两千万的常住人口,大了顶天,似乎就能凌驾着两千万之上,古代王爷尚且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如今能让这两千万人卑躬屈膝似乎也不比哪一个皇帝要差多了少了,无怪乎明珠这样一座城市会如此令人着迷。

赵虎臣也不知道这座夹在黑暗和灯红酒绿缝隙中的城市拥有怎么样不为外人所道的故事,在这里,他遇见了杨霆,遇见了苏媚娘,遇见了陈太极,乃至于半仙纳兰老人,还有身后此时或许还在书房的韩老,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无数,也曾让这个独自一人从赵家村来到这座国际大都市的赵虎臣产生了骨子里的抗拒心态,这座城市太光鲜,太靓丽,让习惯了赵家村破落和蒙昧的他很难适应,这里面的人和赵家村的人也不一样,在赵家村,对你不爽便会提着猎枪找上门来和你真刀真枪地干,但在这里,人家越不待见你反而对你越亲热,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无怪乎这些个成语层出不穷,人多了,乱七八糟的幺蛾子肯定数不过来。

这些东西都深深地埋在赵虎臣的心里,杨霆或许能感触到,但肯定不全了解,杨采薇不会知晓,韩书画的聪慧或许能摸到一星半点,但她终究没有传说中的读心能力,再聪慧,也看不透猜不出赵虎臣心里的事。

“你有心事哦。”韩书画轻轻道,瞧着赵虎臣那张黑暗中转过正面来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笑容在她精致到毫无瑕疵的脸庞上绽放开来,就像是点睛的那一笔瞬间将整个原本就灵气逼人的形象盘活了起来,宛若幽兰,空谷无人遗世绽放。

赵虎臣点点头。

“不过也不错呢,没一点心事的男人哪里能叫男人,不过你们男人通常都是不习惯把心里的故事说出来的人吧,其实这样未必就见得多有男子气概,人海茫茫,总有那么一两个女人愿意倾听你的故事,兴许不能为你做上什么,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把快乐和别人分享就成为了两个人的快乐,把忧伤和人倾诉就成了一半的忧伤。”风起,吹乱了发梢,小区道路旁,这里并不明亮,昏暗的路灯似乎已经老迈,就算是站岗也昏昏欲睡,暗淡的光线下韩书画那张容颜不如白日时的清晰和深刻,只是一种叫做朦胧的东西让这个女人的魅力不减反增。

这似乎是一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大好机会,望着韩书画那张温婉如画的脸,赵虎臣踌躇良久,轻笑道:“有道理。”

三个字。

韩书画轻轻点头,转过身去,之前一时冲动的话让她自己事后想想也有些尴尬,他毕竟是自己好友的男朋友,就算是两人的关系再怎么好但总要有个界限,之前的话,的确是有些暧昧了。

点到即止的暧昧让两人都失去了再继续下去的兴趣,韩书画轻轻道别,赵虎臣望着她走回楼梯,一直到消失在防盗门后。

轻轻吐出一口气,赵虎臣抬起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天空,放开了一个机会,赵虎臣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无论如何,原本起了些波澜的心情却是平复了下来。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传来,在夜晚格外清晰,赵虎臣掏出手机一看,瞧见是杨采薇那妮子发来的一条短信。

“哼哼,这么久都没主动找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风流快活呀?”

轻笑一声,赵虎臣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刚回了短信,一个电话却打了进来。

接听电话,沉默良久,赵虎臣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方向盘上,最后说出一句静观其变之后就开车离开了小区。

漠河家。

“有消息传过来,蒋家似乎找到了周翰林的蛛丝马迹,现在正派人手去几个有嫌疑的地方找,而周翰林所在的湖北就是其中之一。”赵虎臣让漠河进自己房间,开门见山道。

漠河眉头骤拢,继而舒展开来,平静地望向赵虎臣。

“不管他们是不是已经明确了周翰林的位置,无论如何既然已经露出了尾巴就要把他砍掉。”赵虎臣掏出烟,扔给了漠河一根,自己点燃一根,狠狠抽了一口,道。

“我先在就去。”漠河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听完之后平静地道,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坐飞机去,你到了湖北之后会有人带你去找周翰林,本来这事不用你专门过去,但别人做事情我不放心,一旦出了纰漏这篓子就捅大发了,下手干净一点,不能留下后患。”赵虎臣平静道。

漠河点点头,道:“顺利的话我明后天就能回来。”说完,漠河便走出房间。

赵虎臣坐在床边,表情并不轻松。

蒋家的能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大,原本以为没留下什么问题的赵虎臣的确让蒋家这一手给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毕竟蒋家还不能确定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抓到人,这样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原本周翰林是赵虎臣故意留下来一着还有后手的暗子,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先让周翰林活下来,但现在,他带来的风险正在无限地扩大,而利益却还不明朗,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操作得不好很有可能引火烧身,所以赵虎臣决定砍掉尾巴,把整件事情的线索掐断在周翰林的身上,那么这个胆子大到能拿着蒋家的犯罪证据来和他做交易的男人会有什么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似乎能够听到漠河隔着房间跟姐姐漠蝶打招呼的声音,对话两句之后漠河便走了,外头大门关闭的声响传来。

想到漠蝶,赵虎臣这样一个自认为不择手段的人多少也感到几分歉意,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他的确辜负了这个选择相信她的女人。

轻微的敲门声适时地传来。

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漠蝶。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不好意思...”漠蝶有些羞赧。

见漠蝶闻见房间里的烟味有些咳嗽,他连忙起身打开了窗户,走到漠蝶面前,还在考虑怎么措辞,这个女人却先开口了。

“因为帮你整理房间的时候瞧见这本放在书桌上的书,我觉得很有意思,但你又不在,就先拿来看了,结果没告诉你。”漠蝶轻声歉意道。

赵虎臣愣了愣,的确没想到她来找他是为了这件事情,瞧了一眼漠蝶手中的书,竟然是一本他看来都觉得十分艰难的《宗教哲学历史》。

“你喜欢这个?送给你吧,其实我其他没有,就是书多,你有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拿,毕竟是你家里的东西嘛。”赵虎臣笑眯眯道。

漠蝶闻言微笑,点点头,应了一声,瞧了赵虎臣一眼,犹豫一会才说:“那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就带门要出去。

“等等。”赵虎臣叫住了站在门口的漠蝶,瞧见她转身望着自己,犹豫一会,赵虎臣才道:“是我让小河去外地的,说实话,的确有一些危险...”

“你是想要向我道歉是吗?”漠蝶微笑着打断了赵虎臣的话。

愣了愣,赵虎臣点点头。

“我能理解的。我知道,这就是小河自己想要的生活,之所以会找你和你说那些话,也完全出自于我担心的缘故,或许让小河听见了会让他难受,但作为姐姐总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毕竟想要出人头地,很难。我这个女人都知晓这里面的难度,你们这些在里头拼搏的男人压力就该更大才对,所以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用那句老话说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呵呵,富贵险中求,小河想要刺激和富贵的生活,做姐姐的不该拦着。”漠蝶的回答出乎赵虎臣的意料。

赵虎臣和漠蝶相视一笑,她轻轻带上门,离开,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和黑暗,赵虎臣走到窗边,深呼吸一口冷冽的空气,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嫉妒漠河有这样一个姐姐。



第123章 蔡狗王,甲太乙


class="width">明珠飞机飞到武汉,两个多小时的功夫,来回四个半小时,中间的路程耽搁,找到目标,再找机会下手,整个过程不到二十个小时,果然如同漠河所说,第二天下午他就回来了。

瞧见安然无恙的漠河一脸平静地站在自己面前,赵虎臣二话没说拉着漠河就去酒店给他摆了一桌接风酒。

同在的还有漠蝶。

没上多高档次的饭店,但也并不寒酸,一桌两千块上下,对于三个人而言的确是奢侈了一些。

“这顿饭就是为小河接风的,虽然人不多,但都是自己人,可以放开了吃,话也可以放开了说。”赵虎臣向服务员要了一瓶一百来块钱的白酒,又要了三四瓶大号果汁,等到菜上的差不多就让服务员都退出包厢,对分座两侧的姐弟两笑道。

“这么浪费,还不如买点菜回去自己家里做,其实两百块钱就能做的一桌很不错的饭菜了。”漠蝶望着满桌子琳琅的佳肴菜目,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她没有吃过的,虽然姐弟两的生活一直都在变好但毕竟在明珠这样一座城市内要供养一套房子的租金并不便宜,还有两人平时的生活开始,漠蝶还要省吃俭用为弟弟存下结婚的钱,所以一直以来姐弟两的生活都没有宽裕过,这样高档的酒店也是第一次来。

瞧见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还有那些穿着制服的漂亮服务员漠蝶就觉得有些紧张和不自然,等到赵虎臣让那些服务员都离开之后她才稍放松了一些,从未进过这样高档场合的她平日就算是路过的时候偶尔往里头瞧一眼也没有多少羡慕和憧憬,她似乎从来就是一个没有多少野心的女人,但再怎么淡泊,终究不是那些闲云野鹤有大境界大心思超然物外的圣人,紧张多少总有一些。

“偶尔浪费一次也没关系。”赵虎臣笑道,昨天吃了一顿一万多而且没什么油水的晚饭,今天这一桌不过两千块钱的标准也不算奢侈。

见赵虎臣开口了,漠蝶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

“事情做完了,没有发现问题。”因为漠蝶在,所以漠河找了一个比较隐晦的说法。~~~~

赵虎臣点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这一百多块钱一瓶的酒喝起来和那些几块钱称斤的酒差别肯定有,但味道也就不一定真的有多好。

“那边留下来的人会处理后面的事情,掐断了唯一的线索蒋家也就没有了继续顺藤摸瓜的可能性。”赵虎臣夹了一口菜,淡淡道,看了一脸平静喝着果汁的漠河一眼,忽然皱眉道:“你觉得我做事很不择手段?”

漠河愣了愣,继而摇摇头,认真地回答:“没有。”

“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可怜,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间小旅馆里面吸毒,瞧见了我似乎也清楚我是来做什么的,所以他很平静,也没反抗,到时让我省了不少的事情。不过最后,他让我给他一根烟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给,就是陪他坐了十几分钟,听了一筐子人之将死的话,虽然感觉他所说的世界是一个离我很遥远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些伤感。”漠河平静道,只是放下了在手中的筷子,神情说不上怜悯也说不上多么的感慨,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从小到大就受着别人白眼长大的他比太多人都要明白人情冷暖,生生死死也看得更开,只是觉得有些兔死狐悲。

“他说了什么?”赵虎臣夹了一片平铺在冰面上的三文鱼,沾了一点芥末没有去碰放在旁边的特制醋,问。

“他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离开明珠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所有的钱都挥霍光了,我比他预想的要早一些。还有,他说他不后悔。”漠河道。

他说不来太华丽的东西,因为从小到大已经成为本能的防备也让他并不习惯把自己内心所想给剖出来,掏心掏肺的事情在他身上似乎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东西,无论哪一个人,经历了十来年靠着乞讨和偷抢过日子之后再怎么样也高雅不起来,只是说着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东西,没有夹杂多少自己的感情。

赵虎臣点点头,一口吃进了沾了芥末的三文鱼,原本鱼肉该有的鲜滑和爽口完全被芥末强烈的刺激给冲碎,从口腔中弥漫开来的刺激味道让人他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果然,第一次吃芥末的人大多都受不了着强烈到如同化学反应的味道。

酒店外。

一辆外型格外狂野的阿斯顿马丁如同画了浓妆的妖冶猛兽一般缓缓停在路口。

车内两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光头,眉清目秀,习惯性眯起的丹凤眼将这个原本就妖里妖气的男人勾勒出了几分男人少有的阴柔,他的手和他的长相一样偏向阴柔,手指细长而白净,轻轻端着一个乾隆青凰雕花鼻烟壶在手中细细地把玩,透过窗户瞧着对面那家酒店,唇边爬上一抹阴鸷的笑容。

这个长相阴柔气质更阴柔的中年男人仿佛就是从京剧中走出来的花旦小生,一个可以用细皮去形容的男人在燕京有两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外号,一个是太监,还有一个是鬣狗。

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听帅气的五官被一道狰狞的刀疤摧残得支离破碎,和寻常人不同的是这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帅气男人有一双很特别的手,平方在双腿上,两只手的大拇指畸形地微微上扬,五指不自然地弯曲,内行一眼就能瞧出来,这是玩刀玩久了双手自然而然地产生的畸形。

身穿一身显得很奇怪的中山装,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这个仿佛穿越到现代来的男人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瞳孔习惯性地聚焦在一点上,不偏不倚。

“太乙,去吧。好歹花了大功夫买了一张门票,如果不去试试这个能杀掉斧老三的男人有几斤几两这一次明珠之行还真是会留下不小的遗憾,能干掉就干掉,免得以后看见了惹人心烦,如果干不掉就退回来,这年头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有很多,未必就要你和他死磕。”来到明珠许久第一次浮出水面的蔡泳林拿起鼻烟壶放在鼻下狠狠地吸了一口,而后舒缓地出了一口气,声线如同妖魅一般的细腻中性化。

“好。”叫太乙的男人打开车门下车之后穿过马路,很快就消失在酒店里。

“你说,太乙能不能杀掉他?这个问题你应该很清楚吧。”蔡泳林睁开双眼,望向了开车的司机,带着帽子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听见了蔡泳林的问题,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握紧,骨节之间微微泛白,良久之后,吐出一句:“他身边有个叫漠河的,很能打,至于他自己的实力,我没有亲眼见过,猜不出来。”

阴柔男子的嘴角勾出一抹如同妖精尾一般媚态十足的笑容,再一次望向了那座酒店,轻轻道,“再等打,能有西北刀王一手调教的嫡传弟子能打?”

赵虎臣所在的包厢,门忽然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脸上划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帅气男人,身穿一身正统的灰色中山装,因为太过于不伦不类而显得有些诡异。

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另一只手下垂,平静地望向了包厢内的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赵虎臣和漠河之间,淡淡道:“谁是赵虎臣?”

“我是。”赵虎臣放下筷子,瞧着门口的陌生男子,平静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至理名言啊。并不难感受到这男人身上敌意的赵虎臣清楚今天这饭恐怕吃不安稳。

“很好。赵天尊。”男人反手关上门,踏出一步。

漠河立即起身,相比赵虎臣,他更能感受到这个身手肯定不寻常的男人身上那强大的气势。

“我叫甲太乙,燕京蔡泳林让我来收你的命。”男人瞧了站在赵虎臣身前的漠河一眼,神情依然平静。

“那蔡泳林有没有告诉你很可能回不去?”赵虎臣示意漠蝶坐到自己身边来,眯起眼睛盯着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他现在考虑的不是多么豪气万丈地跟这个叫甲太乙的男人干一架,而是在想对方有没有后招暗手,如果今天阴沟里翻船还把漠蝶这个他压根不想给其带来任何麻烦与不安的女人牵扯了进来就是他大大不愿意看到的。

“单挑。”甲太乙没再看赵虎臣,只是对漠河轻轻吐出两个字。

想要干掉赵虎臣,肯定要过漠河这一关,甲太乙很清楚,因为他在蔡泳林的身边就扮演着这样的一个角色。

漠河没有回答,五指张开再握紧,指节之间爆出炒豆子一般的声响,轻轻晃了晃头,让自己的身体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对于眼前这个来历不明实力更加是个未知数的男人漠河从一开始就不敢掉以轻心。



第124章 独步天下


class="width">甲太乙,对这个名字赵虎臣搜遍了脑子都找不出来相关的记忆,而眼前这个男人又属于那种看了第一眼一时半会很难再忘记的人,到不是说他有多帅气多惊天多动多强大的气场,就是脸上那道足以让寻常人鼓不起勇气来看的到刀疤就让人很刻骨铭心。

但这厮是谁?赵虎臣真不知道,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不过当甲太乙报出了蔡泳林这个名字时赵虎臣便释然了,之前有苏媚娘的提醒,如今再接触到这头号称眼睛鬣狗大太监的男人到也没多少惊讶,只是有些感兴趣,第一次交锋就是真刀真枪地干,处于被算计弱势的赵虎臣有多爽快多酣畅淋漓肯定是他娘的受虐倾向,他现在想的就是这条出其不意的阴狗会不会在门口外面布置了一大批杀手就等着自己冲出去自投罗网。

第一时间发了一条短信给杨霆,赵虎臣也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有多丢人,眼下要人没人的他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那素未谋面的太监手上才叫做冤枉,在大山上就习惯了欺软怕硬见到熊瞎子吊睛大虫绕着走碰见山跳小羚羊什么的豪气万丈往上冲的赵虎臣根本就不在乎面子那玩意值几个钱。

不过赵虎臣到是还能记得,当初陈太极把漠河介绍给他的时候说的一句话,燕京卧虎京城藏龙。

这甲太乙是不是一头卧着的虎?这个问题赵虎臣还不知道,不过他清楚,漠河在他的手上日后就是一柄能屠龙的刀!

赵虎臣拉着漠蝶退到包间的角落,眯起眼睛考虑现在局势的他庆幸的是身边的女人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就算是在他的手拉到她时也没有出现其实是赵虎臣意料之中的挣扎,感受到身旁女人没半点涟漪的心境,赵虎臣转头瞧向她,却见她早就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也难怪,一对无依无靠没长辈被亲戚没朋友的姐弟想要在这个社会上存活下去,不去学会习惯和适应社会的残酷是比没饭吃还要命的事情。而打架,恐怕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之一吧。

两个男人之间没半句废话,在甲太乙看来想要杀掉赵虎臣肯定要过漠河这一关,在漠河看来想要碰赵虎臣肯定要踩着他的身体过去,最重要的是身后还有他姐姐在,这条命就是不为赵虎臣去拼掉也要为姐姐而豁出去。

漠河站在原地不动,甲太乙眼神闪烁,那对其实很对称很帅气的眸子中精光一闪而过,柔韧性强大到一定境界的身体折闪出一个近乎诡异的弧度,一脚踩踏在包间的大红色地毯上,花纹精雕,绘制精美。

甲太乙的身体裹夹着强大的气劲,在那一蹬腿爆发出来的冲击力作用下狠狠击想漠河门面。

强大的气劲让漠河的身体微微后仰,腰部后弯身体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后仰姿态,同时伸出手狠狠拍在甲太乙伸出拳头那只手的手肘关节处。“啪”的一声脆响清晰可闻,甲太乙的拳头轨迹也因此发生细微偏差,漠河后仰的身体以左腿为中心在地面旋钮一圈,整个身体旋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右腿一记凶猛到无匹的鞭腿狠狠击中甲太乙的身体。

甲太乙斜侧退了五步,漠河收回腿之后原本支撑身体轴心的左腿微微后退一步,那大红色的地毯竟然被硬生生地扭扯出一个破洞!

甲太乙甩了甩挡住漠河一记鞭腿的手臂,仿佛没事人一样的他朝着漠河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很强啊。”赵虎臣眯起眼睛望着站在场中的甲太乙,轻轻道。

“小河能赢的。”身旁的漠蝶似是听见了赵虎臣的感慨,握紧双手低声说了一句。

赵虎臣轻笑一声,下意识地握住了漠蝶的手,道:“这不是还有我在呢嘛,放心吧,没事的,等会如果有突发*况你就跟着我,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两人说话的功夫,场上的两个男人又打在一起。

甲太乙的拳头如同势大力沉的大炮,擦着便伤,始终都用黏劲迂回的漠河一直在一个小范围内辗转腾挪。真正的高手过招,其实说来废话很多,在当时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电光火石的一刹,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错过很多精彩和惊险的画面。

甲太乙双腿如同石柱一般牢牢钉在地面,整个身体的重心下沉,气沉丹田一口气息绽在舌尖凝而不发,双手捉住了漠河的手臂一肘狠狠卡住漠河的脖颈,下盘成弓步的腿猛地上提,漠河深吸一口气,双腿蹬在地面身体牵扯着死死抓着他的甲太乙晃了晃,却纹丝不动。

练武中,扎马,梅花桩都是最基础的功夫,为的就是练习下盘,扎马能使下盘稳如泰山,梅花桩则练习一个眼疾腿快能最大程度地开发出双腿和大脑的配合默契,显然,这甲太乙放在下盘的功夫最少也有登堂入室级别的火候。

巍峨如山,不动冥王。

情况危急,甲太乙膝撞如雷霆般撞向漠河门面。

急切中,漠河双掌如同两片烙铁一般狠狠贴在甲太乙提起的腿上,双臂力灌千钧,竟硬生生地挡住了甲太乙的这一记膝撞。

甲太乙卡住漠河脖颈的手如同钳子一般钳拢,一击不成的他撤回腿踩踏在地面,沉闷的一声作响,甲太乙的腰部猛然旋钮起来,漠河整个身体被甲太乙的上身扭转过来,身体被甩了起来,漠河的一条腿单膝提起在旋转中毫无避让地撞上了甲太乙的脸颊。

漠河的身体被狠狠摔在地面,甲太乙练就一身横练金钟罩的强硬身体竟然也晃了晃,再一次向一侧退了两步。

两个男人终于见血。

漠河是鼻腔,甲太乙是嘴角。

另一边,就在漠河摔倒在地身体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声响的同时赵虎臣也感觉到了手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低下头却瞧见了漠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反抓住自己的手,指甲正深深地嵌进他的手中。

没开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赵虎臣任由漠蝶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掌。

“小河会不会输?”漠蝶仰起头,见过弟弟打过很多次架但却从来都是毫无疑问胜利者的漠蝶不太习惯见到漠河遇上这样强劲的对手,原本就忐忑的心中那一层浅薄的自信也被漠河鼻下的两管殷红冲得无影无踪。

“这个甲太乙的路子很野,这么一会看下来使出了不下四种拳法,虽然每一种都点到即止但火候都不浅。重要的是这个横练的男人拆招的本事强悍,似乎专门为此研究过。”赵虎臣皱着眉头充当解说的角色。

“什么是拆招?”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的漠蝶第一次浮现起了武术难道不是电视剧虚幻产物的念头,下意识地问。

“其实练武这个东西,就是一门一门的路数,所谓的路数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拳法和流派,比较出名的像是八极拳,咏春拳,披挂掌之类的,就算是没有了解过这些流派但也肯定在电视里听过吧,电视里经常会放什么什么武功秘籍什么招式之类的东西,其实说白了那些招式就是一种媒介,传达流派精髓的媒介,比如太极主和,讲究一个黏缠卸,所以它的动作大都不温不火没什么杀气,八极拳主杀,招招出手狠辣力求克敌制胜。想要透彻地了解和学习一种流派肯定要了解这个流派的路数,招式,而拆招就是针对招式的一种办法,比如说以拳对爪,以爪对掌,以掌对拳就是最基本的一种拆招法,讲究一个对症下药。”赵虎臣用尽量通俗的方式讲解道。

“你是不是那种能飞檐走壁的高手?”漠蝶忽然用一种很希冀的眼神望着赵虎臣,这让习惯了漠蝶温文尔雅温柔气质的赵虎臣有些不自然,更不自然的是他充了一次伪高手,赵虎臣尴尬地道:“我不是什么高手,我的路子比那甲太乙还要野,因为我根本没学过什么拳法掌法武术,纯粹是凭一股自己在大山里头打猎和那些畜牲玩生死游戏时练出来的功夫。跟那些真正地经过了几百上千年淬炼的武术相比自然上不了台面。”

赵虎臣刚说完,甲太乙的身体就已经如同水蛇般游向漠河。

从漠河的拳风中如同灵蛇一般钻过,甲太乙的步法神乎其神地移到了漠河身后,眨眼之间三掌拍出一掌胜似一掌一掌快似一掌,漠河的身体晃了晃,双腿忽然后撤卡住甲太乙的腿弯,身体转过大半个圈面对甲太乙,双臂拧如麻绳缠住甲太乙的手掌,一推一拉粘滞不得脱,这样近距离的缠斗下甲太乙终于放弃下盘的稳固,翻转一条腿如同鞭子一般横扫而出企图让自己的身体和漠河拉开距离。

漠河双目微微开阖,双手放过甲太乙的手臂身体前倾如同灵蛇一般绕住了甲太乙的鞭腿,手掌轻饶,连拉带卸将这一腿的劲道消化于无形。

太极,世人皆知杨氏太极一家独大,谁闻陈氏太极曾独步天下?

传承正宗的陈氏太极力道如同蛰伏猛兽,双臂在推拉之间一招精彩到绝伦的推手狠狠将措不及防的甲太乙推出老远。

看似幅度很小,猜似力道不大,但甲太乙的身体却如同电影特效一般翻转着横摔出去。

哗啦的一声,甲太乙的身体狠狠摔在包厢中央的饭桌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整张被砸得支离破碎的圆桌从中间塌陷下去,桌上的饭菜和旋转玻璃都成了碎渣掉落在地。

漠河轻轻吐出一口气,但身体却没有丝毫松懈,死死地盯着一片狼藉的中央。

赵虎臣拉住了漠蝶,眯起眼睛,同样盯向被碎裂的饭桌埋了大半个身体的甲太乙。

果然,这厮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倒下,否则也太脆皮了一些。

甲太乙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就跟没事人一样的他只是嘴角的血迹更浓了一些。

发现了自己身上都是菜渣,甲太乙所幸一颗一颗地将身上中山装的纽扣打开,然后脱下了外套,里头衬的是一件衬衫。

把中山装丢在一边,甲太乙拉开自己的衬衫,这一下赵虎臣才瞧清楚了这个由始至终就给他不舒服和不踏实感觉的男人真正的杀手锏。

他的手臂里,衬衫袖子里竟然藏着一把一尺多长的诡异短刀。

在刚才那样剧烈的动作下天才晓得这个神经病是怎么保证不让手臂被刀锋伤到的,旁人能猜测到的事情只有一件,这个男人不但之前保留了实力而且还压根就是一个玩刀肯定比玩拳头厉害的变态。

一汪刀光冷冽如水,被包厢上的大灯照耀,反射出来一抹黄色的凛冽刀气仿佛给人一种长刀出鞘精铁和刀鞘摩擦的听觉错觉。

一手持刀,斜斜下垂,精赤着上身露出整个肌肉遒劲后背的甲太乙平静地看着漠河。

“好久没用刀了,今天这一架打得,值。”甲太乙轻轻道,声线比之前嘶哑了些许。

漠河同样脱掉了上衣,相比古铜色上身的甲太乙多了一份白皙,但令人震惊的是漠河整个上半身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痕,新伤覆着旧伤,从一些似乎已经很久远的伤口来看,很难想像现在年纪还很轻的漠河是在什么样幼小的年纪受下那些伤的。

眯起眼睛看着漠河那只能同峥嵘两个字来形容的上半身,赵虎臣轻轻吸了一口气,同样身上布满伤痕的他自然最有话语权,甚至于他身上的伤口更多,不同的是赵虎臣身上的伤痕都是山里的畜牲教给他活命的办法,而漠河身上的,则都是生活留下的肆虐痕迹。

“废话少说,你和我,肯定要躺下一个。”漠河冰冷道。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清脆的手指敲打木门声响,一把妖冶的中性声音响起,“太乙,回来吧,有人似乎很不高兴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做的事情呢。”



第125章 裤裆里没鸟


class="width">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确切地说虽然给人的感觉的确是一个男人但很诡异地偏偏是一个外貌中性气质阴柔的诡异男人,浑身上下就是没有一星半点阳刚气息的男人那双丹凤眼就和他的声线一样妖冶细腻。-====-

手里头拿着一个寻常老头子都不会去碰的鼻烟壶,站在门口,瞧见里头人的目光都瞧过来,用鼻烟壶放在鼻下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个不明显也不晦涩的笑容,“杨霆那***做了一辈子的孽,老天爷给了他报应就是生不出个裤裆带把的崽子来,本来这是整个南方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肚子里头击掌称快的事情,这***活在世上风光潇洒但下了地下还是他娘的一个绝种的货,肯定是要被祖宗骂不孝的。但近来听说这个***找到了一个比亲儿子都亲的女婿,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个女婿比岳父还要歹毒几分,歹毒是瞧不出来,但肯定有几分本事,年轻人,那***生下的女儿那口软饭你也能吃到,光这一点我就要对你竖个大拇指。”

站在房间门口的蔡泳林左一个***右一个***似乎根本就没把杨霆放在眼里,眯起眼睛细细地瞧了一眼房间里头站着的赵虎臣三人,再看一眼光着膀子手持短刀嘴角挂着一抹赤红色的甲太乙,清楚甲太乙的实力他也多少有几分惊讶,虽然知道站在甲太乙对面这个叫漠河的男人应该很能打但他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把甲太乙逼到这个地步。

“你就是那头死太监?”赵虎臣扯过角落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摆出一副老子就是瞧不起你这个太监的不屑姿态。

一头太监,这个量词传出去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只是在燕京待过而且有几分根基的人肯定会赞叹,这个形容最贴切!

蔡泳林眯起眼睛阴笑一声,燕京那么多人在背地里叫他太监叫他鬣狗的人肯定数都数不过来,但当着他的面谁不是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蔡爷,刚出道的时候谁都能捏他一把踩他一脚,那时候天天听人家带着嘲讽的语气叫他小林子叫他太监,后来飞黄腾达了以前那些敢这么叫他的一个一个都给他整的死绝了,已经多久没人当着他的面叫他太监了?久到了蔡泳林一听这两个字便感觉一股子邪火窜了起来。

“果然有种。”蔡泳林轻声细语道。

“当然有种,我杨霆的女婿没种难道你这个裤裆里平的货有种?”又是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角色到场。<<>>

杨霆的身影从门口出现,背负着双手依然挺直了腰背,略显得清瘦的身体却拥有不容被忽视的强大存在感,赵虎臣带些羡慕地瞧着一到场就让所有人心态产生变化的杨霆,这叫啥?老土一点叫气势,潮流一点就叫气场!

杨霆是身后跟着一个脸上满是麻子面无表情的中年丑陋男人,看都没看蔡泳林一眼走进了一片狼藉的包厢,瞧了全场一眼,没看背后那蔡泳林猛然阴毒如毒蛇的眼神,现实玩味地瞧了漠河一眼,然后走到赵虎臣面前,看着赵虎臣和漠蝶还抓在一起的手,嘿嘿笑了笑,拍拍赵虎臣的手臂,“刚才那句话我喜欢听。这头死太监就他娘的欠管教。”

杨霆出现的一刻,光着膀子手持短刀的甲太乙就想动了,瞧了一眼主子阴沉的脸色,甲太乙刚跨出一步,杨霆背后的丑陋男人就冷哼一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漆黑的手枪。

十年前蔡泳林就知道,杨霆的身边有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神枪手,玩枪械玩得跟神一样,不知道多少打算对杨霆暗地里使刀子的阴货让这枪手给干翻在半道上。

“太乙,回来。”蔡泳林平静道。

甲太乙果然转身走到蔡泳林身旁。

“杨霆,你还没死。”蔡泳林咧着嘴,说的话阴毒,笑得更阴毒。

“姓蔡的,少说着难听的话膈应老子,你要是幼稚到以为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就能让老子少块肉你这几年就白活了。有什么恨的怨的尽管朝老子来,老子就站在这里陪你玩,敢玩就来,不敢玩就他娘的夹着尾巴滚回燕京去做你的土大王,明珠是什么地方?你这头死太监也敢把爪子伸进来?你也不怕这里的浑水让你连渣滓都不剩下?当初老子能把你玩进监狱里差点给判了个死刑现在就一样不怵你,有种跟个爷们一样真刀真枪地干一仗,不过你不敢,和老子玩,你他娘的也要带个**才行!”杨霆的话不可谓不恶毒,细密起眼睛盯着门口的蔡泳林此时的杨霆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痞气,再久的上位生活,再久的人模狗样接触企业家再辉煌的光环杨霆身上这股子越来越习惯于蛰伏起来的痞气还是真实存在,只是慢慢地习惯了他温文尔雅一面的旁人大抵很难再接受压根就是下里巴人从泥潭子里阴沟里爬上来的市井一面。

“真爽快。”赵虎臣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蔡泳林的脸色更难看。

“杨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地上给我添卵蛋!还有,你说我膈应你,还真就是了,到楼下去接我送给你的礼吧。”蔡泳林怨毒地定盯了两人一眼,带着甲太乙转身而去。

“要不要留下他?”赵虎臣眯起眼睛问。

漠河闻言砖头看着赵虎臣,只要赵虎臣点一点头,他肯定冲出去留下那两个日后必然会哽在喉头的心腹大患。

“不行,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主子是谁,既然敢从龟缩了这么多年的燕京跑到明珠来肯定是得到他主子同意的,一个没根没基的丧家之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燕京他背后肯定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扶他。现在要是过了火下场就只有玉石俱焚。”杨霆摆摆手拒绝了赵虎臣的提议,转头看了一眼漠河,玩味道:“不过这小子到是给了我一个惊喜,那个叫甲太乙的很能打,是西北刀王的嫡传弟子,死在他刀下的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而且对付一般人他从来不用刀,说起来那太监能这么短就站稳脚跟这个出刀狠辣也有很大关系。要说战力整个南方也能数上号,能把他逼到这地步的,很强。”

很强,两个字能从杨霆的嘴里说出来肯定有不少的含金量,这也意味着一种承认。

“他叫漠河,这是他姐姐漠蝶,我现在暂时住在他们家里,是朋友。”赵虎臣微笑着介绍。

“我是他手下。”漠河想了想,解释道。

漠蝶朝杨霆弯了弯腰,轻声道:“杨先生,你好。”

杨霆摆摆手,算是回应,转头朝身后的丑陋男人道:“去楼下把那太监说的礼物拿上来,我到要看看他拿什么东西来膈应我。”

丑陋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里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跟酒店打个招呼,我们换个包间。”杨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道。

四人随即换到了隔壁的房间,至于现场自然有酒店方面会负责处理。

隔壁的包间内,杨霆几人才坐下,那丑陋男人便回来了,肩膀上看着一个麻袋,走进房间关上门之后碰地把麻袋扔到了地上。

是个人。

赵虎臣眯起眼睛,是谁?

“打开。”杨霆站起身来,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麻袋。

丑陋男人抽出一把小匕首,划开了麻袋,里头已经昏过去的人也露了出来,丑陋男人踢了他一脚,让他的脸朝上,所有人都瞧见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刕刀!?”赵虎臣惊愕道。

杨霆眯起来的眼中满是隐而不发的玩味,“弄醒他。”

丑陋男人到洗手间接了一盆水出来,直接泼到了刕刀的脸上。

刕刀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挣扎了一下,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睁开眼睛,原本模糊的视线只能隐约瞧见几个人影在眼前晃动,闭着眼睛甩了甩头,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是表情阴沉的杨霆,还有玩味的赵虎臣。

一愣,随即便平静下来,没挣扎也没吵闹,刕刀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是我问,还是你自己说?”瞧见了一脸平静的刕刀,杨霆淡淡道。

“我说。”平静中透着一股子陌路悲凉的刕刀语气很淡。

“是我把赵虎臣的消息透露给蔡泳林的,也是我带着他来的,就这么简单。”刕刀撇过头去,没看杨霆的脸色。

“蔡泳林答应让你继承我的位置?”杨霆平静道。

“没有。没有任何承诺。”刕刀愣了愣,给了一个貌似很出乎意料的回答,说完之后似乎连他自己也觉得可信度不高,又道:“你不信吧,我也没办法。”

“我信。”这句话是赵虎臣说的。

“你让我很失望,非常失望。”杨霆眉头紧紧地骤拢起来,蔡泳林走后便散去了一身痞气的他就如同一个桃李满天下的教授一样文雅,只是此时这文雅之中却隐含了一腔愤怒。

“要说失望,我才对你失望!当初一起给你打天下的人有多少!?但现在呢?现在还剩下几个?就剩下我一个!你还对我失望?”原本一直都保持着平静和淡然的刕刀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狼一般怒了起来,转头死死地盯着杨霆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只是身体刚刚起来就被身后的丑陋男人用一只手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V



第126章 燕京中宫雄皇后


class="width">燕京的太监蔡泳林是来的快去的更块,说不好狼狈不狼狈但杨霆会那么及时地出现的确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仅如此,赵虎臣身边你个叫漠河的年轻男人也让这头鬣狗初次尝试到了明珠狠人的滋味,他娘的能打,忒能打!

瞧着身边面色如同纸金一般的甲太乙,蔡泳林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有趣,真有趣。”坐在阿斯顿马丁里头,蔡泳林沉默了一会,忽然在难看的脸色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鬼魅到了极点的笑容,手指摩挲着那名贵的鼻烟壶,仔细地瞧去,那泛了白的指节能看出蔡泳林的心里头肯定和平静两个字没半毛钱关系。

的确,蔡泳林现在的确不平静,甚至有那个实力的话他现在恨不得杀个回马枪去酒店把那郁积了十几二十年怨念都快覆满了整个燕京上空的大仇给报了。

势不如人,奈何不得。这八个字是当初斧老三送落魄得差点没死在监狱的他出明珠时说的,现在时隔了这么久,蔡泳林又尝到了这憋屈的叫人吐血的滋味。

现在凭着一腔的血性他要是真的杀了回去恐怕结果不是大仇得报而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明天他蔡泳林被千刀万剐的尸体铁定要被当成整个南方的笑柄。

“刚才如果让你打下去,有几分把握把那来历不明的小子给干掉?”蔡泳林见始终都闭目养神的甲太乙没主动开口的意思,就道,手上的鼻烟壶下意识地抬到了鼻下,狠狠吸了一口。

“他死,我重残。”甲太乙犹豫了一会,两片凉薄的嘴唇吐出了一句让蔡泳林猛地细眯起眼睛的话。

蔡泳林提起鼻烟壶,又吸了一口气,握着鼻烟壶的那只手狠狠砸在玻璃上,咬牙道,“先回酒店,找个地方把你的伤养好。”

“我的是内伤,最起码也要一个月养伤两个月恢复元气。”甲太乙犹豫了一会,平静道。

“没问题,那***刚才没把我留在酒店里就说明他还投鼠忌器,这样一来我们到不用急着回燕京,那就再留两天,兴许还有变数。”说道变数两个字的时候,蔡泳林的脸色稍稍好看一些,阴阴柔柔地摸了摸手中莹润光滑的鼻烟壶,嘴角勾起一抹疯子般的阴鸷笑容。

明珠君悦酒店。

富丽堂皇的大堂一侧休息区。

一身紧身豹纹皮裙,从大腿一直延伸到脚上的肉色丝袜,染成银白色的披肩长发略微勾出两抹妖媚的圈贴在施了脂粉的脸蛋上,这个女人手里夹着一支香烟,青烟袅袅,一双妖异到了极点的眸子如狐狸一般满是魅惑。

亮银色的长发,画了烟熏妆的眼睛,脸型和身材一样略微消瘦,但这个女人的双腿很修长,黑得能够反射出光线的高跟鞋随着长腿的摆动而荡出令人目眩神驰的弧度,这个其实算不得漂亮相反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子妖气的女人如同传说中的狐狸精,不单单是媚,而是妖。

女人的面前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看似成功人士的男人,面对女人并不含蓄却也不张扬的勾引这个男人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对于这种出入五星级酒店一年之中在酒店过的时间比在家长的男人而言,玩过了太多各种各样的女人但眼前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妖媚类型的确拥有非同凡响的吸引力。

“不知道小姐对期货有没有兴趣,我的工作就是这方面的,而且知道不少的内幕消息,如果小姐你对期货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针对这个话题深入地聊一聊。”面对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寻常女人的西装男人他也懒得用寻常的手段去勾引,坐在这里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受到的勾引已经足够让他确定这种女人是那种放出一点信息就能够抱上床的货色,久经欢场的男人笑容习惯性地带着伪装的善意,只是那双始终都在女人身上巡游的眼睛出卖了他,这让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他显得很肤浅也很滑稽。

“深入地聊一聊?我可不只是想要聊期货哦,你说呢?”女人轻轻一笑,低垂下眼帘视线不轻不重地扫过了男人的胯下一眼,放荡地掩嘴轻笑道。

被女人火辣辣的视线扫过,这男人暗呼受不了,可耻地感受到裤裆里的宝贝起了反映,男人吞了一口唾沫,再也不顾忌所谓的形象,嘿嘿笑道:“其实我什么话题都能聊,而且都是深入地聊,我的房间就在楼上,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上去探讨一下?当然了,聊累了我们晚上可以出去看一看明珠的几个珠宝商场,就当作是见面礼送给小姐了。”

再骚的娘们不还是一只高级点的鸡?男人肚子里头腹诽,yu火上身的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个女人能和他上床那就算是出一次血也无所谓了,这样的极品哪里找去?就算是脸蛋寻常了一点,但就光凭着这一股子的骚浪劲在床上那还不榨干了男人?

女人轻轻一笑,弯下腰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轻轻抖落了烟灰,因为靠着窗户,玻璃外侧不是街道也不是人行道而是一道人工瀑布,水流折射的光线让这个女人身上的妖气如同更涨了几分。

男人再吞了一口唾沫,瞧着女人弯下腰胸口露出的一片白腻肌肤恨不得伸手进裤裆里去安抚一下要暴动的宝贝。

酒店的门口,旋转门中走进来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眉清目秀手拿着一直鼻烟壶,走路不紧不慢习惯性地眯起那双邪气的丹凤眼,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只穿着衬衫的冷漠男人,那冷漠男人脸蛋帅气,只是一道刀疤完全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这个男人成为了寻常人都不敢仔细看一眼的狰狞人物。

光头的阴柔男人就是蔡泳林,而他身后的则是甲太乙。

蔡泳林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大堂,瞧见了坐在休息区的女人之后径直走来,走到女人面前在他对面的西装男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一把扯起了女人的手臂,转身就走。

女人很配合娇弱地哎了一声,那本就浴火焚身的男人眼前自己的猎物要给抢了去,一股子血性涌上来就要站起来,而蔡泳林身边的甲太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伸出一只手,按在男人的肩膀上。

“别动,否则你的下场会很难看。”甲太乙淡淡道。

男人试着挣扎,却发现肩膀上就好像压了一座大山,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他憋得面红耳赤,最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眼前的恐怖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

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蔡泳林抓着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女人打开房门之后就拖着她进了卧室,狠狠一把把她摔到了床上。

“别这么用力嘛,你不知道人家会痛的?”女人跌倒在床上,一只脚上套着高跟鞋,还有一只脚则轻轻地摩挲着被面,皱着眉头轻轻望着蔡泳林。

“少他**的装,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调调。”蔡泳林眯起眼睛yin笑,走到床边捏住了女人的下巴狠狠扬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妖气四溢的面孔,冷笑:“我昨天没喂饱你?又跑出去勾那些男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怎么勾引,我能勾引到哪里去?难道真的和人家上床不成?”女人荡笑一声,仰起来的面孔望着蔡泳林那张极度阴柔的脸庞,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蔡泳林的裤裆。

因为抬着头,这个女人的雪白的脖子也暴露了出来,竟然有一个并不明显但真实存在的喉结。

在女人的手碰到了蔡泳林裤裆的时候,蔡泳林的另一只手也不客气地抓住女人的皮裙狠狠撕开,皮裙被扔下了床,而只穿着丝袜和内裤的女人在那一声撕拉脆响中眼神更媚,更妖。

那只撕掉皮裙的手抓住女人大腿上的丝袜,一点一点地撕裂拉开,而这个所谓的女人的下半身也暴露了出来,女式的内裤里头竟然如同男人一样鼓鼓囊囊。

这会儿就是再老的老古董也能瞧出来了,这货是一地地道道的人妖!

蔡泳林解开了皮带,裤子滑落在地上,他抓着银发人妖的脑袋缓缓下沉,长久培养出来的默契让“她”很清楚蔡泳林的需要,俯下身,张开了嘴将蔡泳林那根被无数燕京人怀疑到底存在不存在的东西。

“强子,你是怎么知道刕刀要对付杨霆的?不要说不知道,也别扯几个乱七八糟的理由出来,我还没糊涂,没那么好糊弄,既然你能提醒我从刕刀这个方面作为切入点下手就肯定知道一些东西。”蔡泳林坐在床边享受着“她”的服务,舒服地喘出了一口气,低下头瞧着整忙碌吞吐的“她”眼神中却没有半点善意。

蔡泳林的话让“她”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吐出了口中的东西,露出个笑容,用手代替了嘴巴的动作,不咸不淡地道:“这不是正忙着呢么,等会告诉你行不?”

“嘴巴空出来,下面忙就行。”蔡泳林阴笑一声,抓着“她”的身体让他反转过来,剥下了他下身所有的障碍,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后门按着他的身体狠狠坐了下来,一只手放在前面把玩着那早就已经扬起的东西。

身体坐下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菊花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再怎么妖气他也始终还是个男人,干涩的接触让蔡泳林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变态快感也让这个叫强子的男人疼得吸了一口冷气,皱起眉头,让自己亮银的雪白长发覆盖在蔡泳林那张阴柔森冷的脸上,强子张开嘴,勉强露出了个笑容,强忍着不断地起伏带来的痛感还有夹着痛感里头如同毒瘾一般强烈的快慰,如同一个真正的女人那样喘着气道:“我以前在场子里做时认识的一个姐妹前几个月就在明珠刕刀的手底下做事,后来刕刀的场子里发生一些事情就把她们全部解散了,那姐妹来燕京投靠我就跟我说起了这些事情,虽然肯定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秘密但也有一些剧局中人才清楚的风声,刕刀和杨霆继承人正有一场龙争虎斗,又听见你要来明珠,不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嘛,就算是没什么用但说了总比不说好。”

蔡泳林听了强子的话,轻笑一声,那双白净得仿佛没有半点血色的手掌握住了强子前面的那货,身体也随之狠狠地抛动了一下阴笑道:“当初我在燕京的相好可不只你一个,但后来跑的跑死的死就剩下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后宫床上的事情我懒得扔在台面上说明白,你有那个心机有那个手段我让你燕京中宫雄皇后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但你别以为我就好糊弄,还记得得罪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强子感受到了下身渐渐握紧的力道那金箍一般的疼痛,更是让他感到浑身冰冷的是蔡泳林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勉强露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容,强子满脸都是媚笑,拧过脖子缠着蔡泳林,笑道:“蔡爷您说什么呢,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我祖上积德,哪还敢奢求其他的,否则的话甭说蔡爷您,就是老天爷也要劈下个雷劈死我。”

“祖上积德?你祖宗要是知道了有了你这个人妖后代肯定气得要从坟里跳出来!”蔡泳林一把揪住了强子大腿上的肉,看着强子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的表情身体的就一阵的冲动和快感,狞笑着把强子的身体推倒在了床上,赤luo着满是污秽的下半身站在床边,床上,还没缓过气来的话强子扭头一个劲地对蔡泳林抛媚眼,深知蔡泳林在这方面变态爱好的他娇滴滴道:“皇上,把您的家法拿出来赏赐给臣妾吧。”

蔡泳林拉开了衣柜,从里头拿出了一整套的性(虐用具,狞笑道:“朕这就来宠幸宠幸你这雄皇后!”



第127章 兄弟和后代


class="width">还是那家酒店里头,原本算不得多豪华的酒店在明珠也没多少名气,就是附近的几条街上但凡有个喜事例如搬新家红事白事之类的都喜欢把宴会放在这家酒店里头办,一来是近,二来是也能够上的了一般人的档次,不至于掉了面子,于是这家生意还算兴隆的酒店就得意以一副没大红也不落魄的姿态在明珠这个消费指数越来越高的城市里头继续生存下去。

能够开的了酒店的人一般情况下都能够算的上当地黑白两道都有些根底的,此时这间酒店的经理就满头大汗地恭候在一间寻常包间的门口,虽然已经不是寒冬但这明珠的天气也说不上热,在晚上甚至还会感受到些微寒意的明珠这位穿着西装的男人能紧张成这样也算是功力深厚。

虽然包间里头没有任何响动,但经理还是不敢离开,打发走了来献殷勤的服务员跟主管,他自己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一旦里头的大佛有什么吩咐也好第一时间跑去恭候着。

伺候好了那是本分,一旦伺候得不好让里头的大佛不满意了,别说这酒店,那经理恐怕今晚就要打包跑路了。

兴许事实没这么悬乎,但作为能够触及到那个神秘圈子边缘的经理清楚在寻常人前人模狗样的自己在里头那尊大佛眼里就和一条蛆没区别。

门被打开,赵虎臣带着漠河和漠蝶走出房门却瞧见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弯着腰点头哈腰地瞧着他。

“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最短的时间内为您办好。”那经理虽然并不认识赵虎臣,但清楚那尊叫杨霆的大佛就在里头,能和杨霆待在一个房间里头的人就算没杨霆那么大的能量但肯定也是能说上话的,既然如此经理就不敢得罪。

“没什么,把隔壁那个包间里头吃饭花的钱和要赔偿的损失做好一张单子,等会我去楼下刷掉。”赵虎臣看着那一脸不安的经理也没摆出一副多么趾高气昂的姿态来,当然他也没必要故意做出和善的表情来显得自己多么没架子,只是寻常道。

“别别,隔壁吃掉的那一桌是我请的,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您能来我这小店吃饭那是瞧得起我们,哪还能斤斤计较啊。至于损失,没什么损失,我一点都不知道,服务员也没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那一脸忐忑笑容的经理勉强让自己笑得更加自然,打这哈哈装傻充愣道。

“到是个聪明人。”赵虎臣轻笑一声,拍拍那经理的肩膀,也没觉得自己对年纪大自己差不多一轮的经理做这动作显得有些奇怪。

“那是,那是。”经理嘿嘿笑道,一边伸长了脖子朝里头瞧。

“有什么话和我说一样。”赵虎臣站在门口,把经理多半是做给他看的动作看在眼里,眯起眼睛微笑道。

“这个,是唯一的监控录像带,还有服务员,会嚼舌头的我都警告过了。”经理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纸袋毕恭毕敬地递给赵虎臣,笑得十分殷勤。

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见这经理这么上道赵虎臣也不会去做那不知趣的人,接过了经理的纸袋,赵虎臣笑眯眯道:“很好。”

说完做完之后,那经理聪明地有了急事,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漠河姐弟两把眼前如同变戏法一般的一幕都看在眼里,都没有表现得大惊小怪的姐弟两,漠蝶神情平静而自然,漠河瞧着赵虎臣的眼神竟然带着一丝羡慕,果然,男儿哪个不爱权。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赵虎臣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漠河点点头。

“那个经理少说也是存款起码千万以上的人物,放到一般的中国城镇里头好说歹说都是一标杆性的杰出企业家了,但在明珠这亿万富翁满地爬的地方就算不得什么,而且他也懂得怎么夹起尾巴来做人。但他的恭敬并不是对着你或者我的,他真正要孝敬的是里面那位,现在的我们还只是一个代言人的角色而已,离那一步终究是还差的远。”赵虎臣平静道。

漠河若有所思。漠蝶瞧着两个男人,抿唇一笑,性子淡泊的她虽然并不喜欢这些东西,但她很清楚弟弟的喜好和性子,轻轻地收敛起自己想要说话的**,安静地站立一旁。

“想不想要一将封王侯?”赵虎臣凝声问。

“想!”漠河的回答斩钉截铁。

“跟着我,总有一天,我们能行。”赵虎臣狠狠地拍了拍漠河的臂膀,此刻他身上的确有一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魅力,一旁的漠蝶瞧着弟弟兴奋的眼神,轻轻一声叹息。

让漠河送漠蝶先回去店里,转身再回到包间。

房门口,站着那个跟着杨霆一起来的丑陋男人,赵虎臣瞧见了他,他也瞧见了赵虎臣,两人的目光接触便立即移开。

不足一秒的眼神接触让赵虎臣想到了在山顶上盘旋山鹰,就两个字,锐利!

房间里,杨霆阴沉地盯着刕刀。

之前的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仿佛是打了激素一样让刕刀忘却了对杨霆本能办的恐惧和敬畏,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的他虽然被那丑陋男人按倒在地,但杨霆还是挥挥手让丑陋男人退到门口,任由刕刀站起来。

“我知道你对我积怨不是一天两天了,总而言之今天这件事情肯定要有个了解,你说吧,我就站在这里,你有什么以往想对我说又没敢说出来的尽管说出来,我杨霆是小肚鸡肠记恨那些曾经得罪过我的人,但今天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说个够。”杨霆瞧见赵虎臣回来,看了他一眼,继而把目光放在刕刀身上,平静道。

“好,我说!”刕刀咬牙道,一只手扶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椅背,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盯着杨霆,“我虽然读的书不多,但也明白一个道理,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在江山定了以后就肯定是第一批被清理的对象,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这是铁律,放在你杨霆身上也一样!所以在明珠让你杨霆坐上了最高的位置之后以前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部不是出了意外就是主动提出离开,而离开的那些我就再也没有能找到过他们,我问你,是不是你动的手?”

“是。”杨霆没否认,平静道。正如刕刀所说,刚出道的时候跟着他的兄弟的确很多,那个时候大家都没钱,也没地位,就算是吃饭也要省吃俭用好久才一起去饭馆撮一顿,那段日子谈不上快乐不快乐更说不上后悔不后悔,但杨霆自己也清楚,经历过了岁月的打磨之后再好的兄弟也都随着他地位的提高而慢慢地消失,如今看来那段日子的确值得怀念,但重新让杨霆选择一次,他肯定还会这样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古人的一句话早就把这人心给读透了。

“那为什么留下我?”刕刀紧接着问。

“你够聪明,有野心,但你知道收敛。”杨霆的回答依然很平静。

两人对话的语速很快,通常刕刀说完之后杨霆的回答紧接着就来。

“你就是这么补偿以前给你挡刀子给你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兄弟的?”刕刀的五官有些扭曲,咬着牙表情狰狞的他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手指都扣进了椅背,身体肉眼可见地轻微颤抖,刕刀的情绪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激动的危险境地。

赵虎臣眯起眼睛,刚打算靠近一点留下一个足够让他第一时间出手的距离,却瞧见身旁丑陋男人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那把漆黑的手枪。

悄悄收敛起气息,赵虎臣如同蛰伏的猛虎,在一旁静默不语。

“我补偿给你的还不够?每年你从拳场最少能拿走几千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头的我从来没追究过,我什么时候问过你的账目?从来只有我往拳场里头扔钱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从里头拿过一分钱?当初拳场站稳了脚跟之后我就对你说的很清楚,这里你管,我不插手,条件就是你别给我整些幺蛾子出来。”杨霆冰冷道。

“那这小子算什么?我知道他是你的继承人,这从你之前告诉我这小子要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不怪你给自己找退路找继承人,但你把好处都给了下一代,你让做兄弟的怎么办?我做了十年的龟孙子缩头乌龟,但你回报给我的就是卸磨杀驴?把拳场拿走了我还剩什么?”刕刀手指指着赵虎臣,因为太过于激动的缘故喷了站在对面的杨霆一脸唾沫星子。

“这些年你捞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地过十辈子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清楚自己是靠着一股子敢吞下天的贪心和野心上来的,所以我也防着你们的这一手,与其等你们动手不如我先下手,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今天的话说道这里你说够了我也听够了,行了,走吧。”杨霆没管脸上的唾沫星子,叹息一声,摆摆手。

“你放我走!?”刕刀的脸上惊喜交加。



第128章 人在做,天在看


class="width">赵虎臣迄今为止并不漫长的生命中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上度过的,他很清楚山上畜牲的一个特性,只要你在它的眼中不属于食物的范畴那么无论多么凶猛的畜牲见到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攻击而是逃跑,畜牲比人类谨慎太多,更何况是和赵家村的男人们玩了近百年捕猎与被捕猎游戏的畜牲。

如果那些畜牲一旦发现逃跑的可能性不大它们就会拿出搏命的勇气和你玩命,到最后通常只有两种下场,你被*掉,或者它被你干掉。如果是后面一种情况而你又给了畜牲一个可以逃命的可能那么它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就可想而知,畜牲尚且知道苟且偷生,人类哪能不懂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

所以如今,赵虎臣看着刕刀的眼神也没有多少鄙夷,那张交错着惊喜和脸上因为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而显得有些扭曲,那道跟甲太乙如出一辙却也大不一样的刀疤在扭曲上添了一份狰狞。

“虎臣,带他下去,给他一个痛快,小刀,到了底下瞧见了以前那帮弟兄也别说我到最后了还折磨你。”杨霆平静道,清瘦的身体犹如山岳。

接下来,赵虎臣瞧见了很戏剧性的一幕。

刕刀脸上的惊喜表情凝固住,就像是整个人忽然给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这个姿势和这个僵硬的表情持续了良久,久到赵虎臣觉得必须要开始按照杨霆的吩咐把刕刀拎出去找个干净的地方再按杨霆的吩咐给刕刀一个痛快的时候,他才缓慢地恢复正常。

嘴角的弧度,眼中兴奋的神采,甚至连脸上的拿到刀疤也因为肌肉的运动而重新回归到正常的位置,刕刀缩了缩身体,没让赵虎臣的手抓住他,这个在最后关头竟然能保持平静的男人淡淡道:“不用你来,我自己能走。”

从因为绝望而产生的激动到因为看到曙光而出现的兴奋,最后趋于大江东流般平静,人生大起大落也莫非如此了。

深深地看着杨霆,刕刀仿佛想要把这个男人的模样深深地印刻进脑子里头,然后再带到地狱里没日没夜地诅咒他不得好死,许久,刕刀缓缓转身,跟着要出门。<<>>

“等等。”杨霆的声音。

赵虎臣停下了脚步。

杨霆走到赵虎臣身边,道:“你带的是不是利群?”

赵虎臣点点头,掏出拿包抽了一半的利群,递给杨霆。

杨霆抽出一支来,叼在嘴里,点燃了,然后塞进了刕刀麻木的嘴唇里,淡淡道:“一路走好。”

“我等着在地下和你再见面。”刕刀两根手指捻着那支利群,抽了一根,平静得近乎麻木。

带着刕刀到楼下,取了车,赵虎臣一时间也不知道往哪里开,总不能随便找条马路把他干掉了仍在地上了事。

“带我去宝山的临江公花苑吧,那边我有套房子,最好就在海边,说起来在明珠待了大半辈子,还真没好好地去看过海,长点见识,下辈子要是投胎去了内陆也好留个念想。”刕刀坐在副驾驶上,嘴角竟然带着轻松的笑意。

赵虎臣瞧了刕刀一眼,答应了这个男人最后一个要求。

宝山区,因为是黄浦江的入海口,所以这里的海景煞是好看。

在沿江一处码头旁,刕刀就坐在码头上供游船靠岸的水泥板旁,眯着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

因为那半包利群给了杨霆,所以他又去买了一包利群来,中间也不怕刕刀跑了,果然回来的时候这个男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

赵虎臣蹲在他身边,一个劲地猛抽烟,他也递给刕刀,两个男人没一句对白就是瞧着海景一个劲地猛抽。

天色并不早了,所以白天里本身人流就不怎么多的这一块码头除去这两个男人之外就没有了人眼,只能瞧见远处的轮船灯火点点,夹杂着一些货轮突突地驶过,一波一波的海潮推上码头,拍在码头水泥护栏下面一溜整齐码放的旧轮胎上,间或夹杂点水花溅射开来的声响,却有几分蝉噪林逾静的意境。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吧,就觉得抽烟一定是很帅的,在大街上瞧见那些叼着烟走过的小流氓就觉得那些人特有气势,后来长大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接触过,本就皮的性子也在街头天天习以为常的斗殴中磨练出了一分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性,那时候叼着烟,找几个小太妹小弟兄天天赶场子似的到这个酒吧喝酒那个舞厅跳舞,觉得天地虽大但却是唯老子第一,再后来,给人整的多了,就懂了人情世故,也懂了阿谀和谄媚,以前的那些狂妄到都扔进了鞋跟下头开始夹起尾巴弯起腰来做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兴许会拎着酒瓶子叼着烟站在阳台意yin一下,再后来,有了别人都怕我的资本,也有了狂妄的资格,但却没了那心思,见识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我让脸上的这道刀疤给教训得接下来二十多年都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刕刀嘿嘿笑了一声,黑暗中赵虎臣瞧不清楚这个其身将死其言也善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忽明忽暗的橘红色烟头在大风起的码头格外醒目,如同黑暗之中的萤火,璀璨而绚烂。

“随之而来的,人也都在变,虽然每时每日的变化自己都感觉不到,但忽然一天给夜风一吹,自己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头瞎琢磨也能琢磨出一些东西来,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终究是不同的,也清楚未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肯定也有变化,只是会变成什么样,包括自己谁也说不好。最开始的时候能在漂亮女同学面前抽根烟同街上漂亮寡妇面前带几个小弟兄呼喝而过就心满意足,后来就懂了要钱,要地位,因为这两样东西才能带来女人,什么帅气什么酷都是放屁。再后来,得到了这些,却女人其实也就那样,以前只敢想的女人都乖乖地躺在床上张开双腿等着你去**却觉得索然无味,打打杀杀的日子里头,晚上躺下来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提心吊胆地过去。”刕刀的声音还在以一种平缓而不激昂的姿态继续,赵虎臣始终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默默地听,没插嘴,也没催促。

“赵虎臣,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起码我看的出来杨霆是真心真意地对你好,和对我们不一样,他从最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那时候亲热是亲热而且也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但毕竟和弟兄几个隔着一层肚皮,其实说句矫情的话谁的心不是隔一层肚皮的?这年头别说在社会上就是在学校里头掏心掏肺的二比也没有了,你跟我笑我也跟你笑,转过身来就捅对方刀子的事情见过了太多也做过了太多。杨霆就是典型,他做的比谁都好,他能装,也有那个胆魄,能装到让别人捅刀子之前有忌讳,这孙子会不会已经准备下了大砍刀,怕就怕大家鱼死网破没死在他的大刀下也会死在别人的虎视眈眈下,于是谁都不敢跟这个笑眯眯的大老虎真的摊牌,最后,他一个一个地把原先的人给吃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就像他说的,我聪明一些,懂得把那刀子藏在衣服里面,所以我活下来了,兴许他良心发现,这些年他对我是不错,可始终都防备着,一旦我有造反的念头要我的小命肯定是一句话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养着我就和养着一条狗除了花费大点之外没差别,我在也算是一个念想,一个以前那些弟兄还在的念想,我没了,对他来说也没损失,眼不见为净。可对你不同,他是真的打算把你当成亲儿子来栽培,说白话,我摸不准你是怎么考虑的,但未来的你肯定是那个能接替的人,虽然我也清楚你最后的下场也和我差不多,走这条道的,不是干掉别人就是被别人干掉,吃得再好住得再好睡的女人再美都是一个样的。最后给你句话,兴许你未必当回事,人在做,天在看,积点阴德,不为自己也为后代。”漠河说完,手里头的烟也燃烧到了最后,丢下了烟头,橘红色的烟头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入了潮起潮落的海水中,消失不见。

“你的话,我记在心里。”赵虎臣轻声道。

黑暗中,仿佛能看见刕刀笑了,那狰狞的刀疤也不再给人恐惧的感觉,兴许是错觉,兴许是其他什么的,虽然瞧不见那笑容,但赵虎臣能感觉出来中间解脱般的放松。

“动手吧,算是最后求个人情,下手干净点,别痛着我。不管怎么样,这辈子都值了,睡了不少寻常人只能仰望的漂亮女人,住了豪宅开了名车,值!哈哈!!”这就是刕刀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不澎湃不激昂,甚至带着浓重的小人物特有的猖狂和下里巴**,就连听众也寒酸到只有赵虎臣一个人,但却当得豪迈两个字。



第129章 中国很大,江山无限


class="width">正如刕刀自己要求的,没让他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和折磨就送他上路了。~~~~

赵虎臣在畜牲身上练就的手法不差,轻轻地抹过脖子在他的大脑感受到窒息痛苦的前一秒匕首刀锋扎入了他的太阳穴,赶在痛苦之前结束了他的世界。

如果赵虎臣学的人体解剖学没错的话,刕刀生前应该是感觉到脖子微凉然后整个世界就漆黑一片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意识都来不及消散,因为短暂而致命的伤害已经让他的大脑已经无法再工作。

就像是一部戛然而止的影片,从动态忽然到静止。一条鲜活了四十多年造了不少孽杀过人抢过劫也yin过别人的妻女也把别人捆起来扔进大江里什么天怒人怨的混账事情都做过的人渣,却得到了一个连赵虎臣这个刽子手都觉得讽刺的善终,起码他自己临走的时候很轻松。

临死,刕刀的身体还保持着坐着的姿态在码头边,赵虎臣把匕首丢下海,蹲在他旁边狠狠地把剩下的小半包烟都抽干净,最后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烟灰将刕刀的身体推入了大海,转身离开的赵虎臣只听见黑暗中重物落水的声响,很快就被浪潮声覆盖,消失于永寂。

在车上,赵虎臣拨通了杨霆的号码,才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显然杨霆也在等他的消息。

“他死了,没感到痛苦,算是轻松。”赵虎臣淡淡道。

对面的杨霆沉默了一会,才简单地吐出一句话:“到凤凰山来。”

晚上明珠的车流量虽然比起白天有明显的减少但还是显得很拥堵,一直花了快两个小时赵虎臣才赶到凤凰山,在山下赵虎臣瞧见了杨霆的车和跟在杨霆身边的那丑陋男人,但杨霆却不在。把车停到旁边,丑陋男人朝着山道上头指了指没说话,赵虎臣点点头便顺着山道向凤凰山行去。

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的功夫,赵虎臣才在盘山路一处小山巅的凉亭里头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的杨霆,赵虎臣到凉亭的时候杨霆的脚边已经满是烟头,看见了赵虎臣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烟。

赵虎臣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之前刚买的一包烟也在听刕刀说话的过程中抽光了,他二话不说冲下山找到了一家还开这门的便利店,买了一条利群上来。

一来一回,当赵虎臣回到凉亭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杨霆从赵虎臣的手上拿过一包利群,拆开了包装点了一根,再抛给赵虎臣一根,破天荒地俯过身子给赵虎臣点燃了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杨霆深深地吸进一口烟,吐出一串烟雾的时候才抬起眼皮看着闷头抽烟的赵虎臣,忽然笑道:“虎臣了解不了解风水?”

“学过一些,说不上精通,但能侃一点。<<>>”赵虎臣点点头,道。他信命信上苍,所以对风水这些常人看来比较悬乎的玩意也并不抗拒甚至抱着一份比其他绝大多数学科都更为热切的心态。

“懂一点风水是应该的,人嘛就应该涉猎杂一点,而这风水是能利己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未必无,而且还是那种宁可信其有的东西。风水风水,老祖宗流传了千年的东西肯定有一定的道理。现在的人大多都瞧不起这些所谓的伪科学,都认为这只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其实不然,要说起来,这明珠地域的划分,乃至于京城**,紫禁城,皇陵的布局,处处都有高深的讲究。”杨霆出乎了赵虎臣意料地没把话题往刕刀或者那些过往的东西上扯,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觉得没到让他接触这些陈年旧事的地步,总而言之杨霆没说,赵虎臣也不会不知趣地主动去提。

两人的关系说大了有一点类似古代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杨霆是把赵虎臣当作接替人,但无论如何赵虎臣还没彻底接过权就必然要保持一份谨小慎微的心态,戒骄戒躁恰恰是最核心的四个字。

“我之前曾在《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是格局完美的风水环境为北玄武垂头,南朱雀翔舞,东青龙蜿蜒,西白虎驯俯。后来我印着这句总纲专门看了明珠的风水,却发现明珠的风水好是好,却总缺了些什么,具体哪里不对,我涉猎这一行实在不深,也瞧不出个大概来。”赵虎臣坐在杨霆的旁边,站在凤凰山巅的凉亭上透着层层叠叠的峦障瞧着远方明珠城区的位置,皱眉道。

“风水这一行和数学化学物理这些通常意义的学科当然有着很大的差别,只要有天赋数学上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造就一个天才,当然,真正的大师级人物不在此列。而风水则是号称二十年入门四十年初窥一甲子岁月得机缘的,前几天苏媚娘带你去了一趟天马山吧,那里的纳兰老神仙就是号称如今中国还活着的半仙。你别不信,我给你说一件事情你就知道了。”

“五十年前中央正式拍板决定撤销江苏省松江专区,松江和金山两县从苏州划归明珠市,也就是这份文件的正式下达和生效才使明珠在行政上才有了真正意义的山,西南部的“金山群”六座山,西部的松江“松郡九峰”,东北的宝山,给了明珠完美的坤、兑、艮三个方位的山。还有东、东南海里的几组山。上海也获得了好风水。因而江苏省对明珠的怨念从来都是各个省份中最重的,这些笑谈先放一边,我们说说这份文件的根源,当时这个决议是综合考虑了多方面意见的,而从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的就是当时的纳兰老人给当时领导人的一句话,明珠缺山,根基不稳。”杨霆似乎来了兴趣,说话间一支烟抽到了尽头很自然地再抽了一支出来续上火,山上的山风不小,在夜间就更显得冷冽了一些,眯起眼睛朝着山外,寒风呼啸而过,山林间的莎莎声夹带着清新的泥土味,原本心情沉闷的杨霆也开朗了不少。

“风水学里头有一句话,一国无山,不全。一城无山,不坚。一地无山,不厚。一家无山,不安。《葬书》里头完美的风水格局存在不存在?当然存在,但中国再大,能号称完美的风水宝地也就那么几处,最明显的就能看南陵北祀的黄帝陵,“九宫连城”和“五城十二楼”都能在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中国自古以来对最佳的风水宝地叫什么?叫龙兴之地,而黄帝陵则是龙源之地,炎黄的源头号称就镇压在这一处四是平方公里形成九宫八卦连城的地方。”

杨霆满含玩味的眼神透过烟雾瞧了赵虎臣一眼,忽然笑眯眯道:“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的祖坟看看,能出你这么一个小子,估计你家祖坟上的风水也是了不得的。”

赵虎臣一愣,显然没想到杨霆会忽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的他苦笑道:“什么祖坟不祖坟的,我除了知道自己姓赵之外爷爷辈往上数谁是谁都不知道,如果真说要有就是我爷爷的坟,说句大老实话,那坟地是我爷爷生前自己挑的,和我***坟在一起,就一个小山坳里头,算不得风水不风水,按照他老人家说的,祖宗的福荫撑死了往下数四辈就薄了,再好的宝地也经不起一个不肖子孙的糟蹋,所以人还是要靠自己。”

“是实话。”杨霆点点头,笑道。

“但有个好爹终究是能比常人优越太多的,靠自己没错,可别过分地执拗,有些东西能向别人开口伸手的就别闷在心里头,长辈是用来做什么的?不就是给后代擦屁股用的,你和我一样没一个好爹没一个好妈,但你有两点比我要好很多,第一个是有一个比当初的我深厚太多的底子,这一点是你从小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第二个就是出了农村在明珠你有我给你撑腰,女婿就是半个儿子,我杨霆会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中国地面是大,厉害的人物也就不少,我在整个中国排号恐怕那些真正厉害的连我是根毛都不知道,但在明珠,我总能帮衬着你一些。我能做的不多,但可以帮你的,肯定会尽其所能。”

杨霆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赵虎臣沉默了下来,抬起眼皮,恰好一阵大风起,冰冷而干涩的山风从两人中间呼啸而过,感到眼珠子被山风吹得一阵酸涩,赵虎臣很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再瞧去,却发现自己还是瞧不太明白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

“人呐,越往上爬身边的圈子就会越小,就像是金字塔一样,在底层你身边能有一大帮子的人帮衬你,抓你手抬你脚地把你拉上去,但谁都没有看见,金字塔的上面就那么一点点大,地盘大,到了中间就小了下来,能站在最顶层的那么多人全上去肯定就不可能,所以在这个往上爬的过程中你不但要把你的敌人踩在脚底下,有必要的时候甚至要学会把你身边的人推下金字塔,万丈深渊也好永不翻身也罢,再好的兄弟也是别人,今天你一念之差没动手,明天你就是垫在别人脚底下的那块石头,和敌人真刀真枪地抢食吃这算不得残酷,真正的残酷是你必须要时时刻刻地戒备来自身边和身后的刀子并且握紧了你自己手上的凶器准备随时插进为你当刀的兄弟身上,所以说这个社会残酷,并不是嘴皮子上说一说而已。本来我觉得这些东西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有一天能琢磨明白,但我怕,怕你琢磨不明白或者是钻进了死角里头。”

杨霆踩着那一地的烟头站了起来,转身面朝着一道山豁,恰好是朝着明珠城区的方向,站在这里眺望过去仿佛能够瞧见极远处遍布开来规划有方的灯火斑斓,如今这社会从来都是星光及不过灯光,眺望着大半座城市的轮廓,极远的极远似乎还有无尽的繁华和烟柳。

“爬得高,掉下来摔得也就越惨越重,可以的话我到宁愿你现在就受一些挫折,最起码你现在犯再大的错误我也能帮你给改正和补救过来,而且顶天了也捅不了多大的篓子,所以就算是后果也是你能够承受的,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交给你自己去解决和打理,我也清楚,依你的聪明能理解我的用心。我担心就担心你的心高气傲,以后爬的高了走的远了,那时候再摔下来,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旁人就是再有心也是无能为力。”一眼能收入大半座城市轮廓的杨霆没转头瞧着一脸深思和凝重的赵虎臣,今晚的话本来他永远都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阅历这玩意和故事一样,听别人说说永远都只是嘴皮子和耳朵过瘾,不自己去经历去打磨,就是听别人讲了一辈子的故事也只是故事本身而已。

赵虎臣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清楚现在的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在这座繁华浓墨的城市里头他没有太多去炫耀去一脸沧桑地说教别人的资本,同时他也清楚这些话的确是杨霆压在心底的话,今天若不是死了一个刕刀,站在这凤凰山上恐怕杨霆也不会跟他说这些话。

“我记着。”赵虎臣轻声道,站在杨霆的身旁略微靠后一点的位置,目光眺去,瞧见了大半座城市的轮廓。

“记着就好,你的性子比我更适合在这个社会上头生存下去,你从一开始就懂得背后看人和看人背后,而我用了很久才明白这一句话,所以你比我有资本,也比我有出息,我希望你能爬的比我更高,走的比我更远,中国,很大啊!”杨霆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拉着他站在自己的身边,两个男人并肩而立,迎着山风罡烈,江山无限。

中国很大,真的很大。

【每个星期二就屁颠屁颠地上满了课,今儿个更新一万估计悬啊悬,十点半断网,还有四个半小时不到,六千字是个艰巨的任务。】



第130章 复旦大学


class="width">刕刀的死让拳场那边的权力斗争戏剧性地拉下了帷幕,因为刕刀死得非常突然和保密,所以一直到第二天刕刀的那群心腹手下在漠河到场宣布刕刀死讯的时候都不敢置信。-====-

可以想象的,几乎所有的人第一时间都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漠河的身上,但没人敢把心里的疑问和愤怒表现出来,一代天子一朝臣,这是不变的真理,那群刕刀手底下的心腹也清楚大势已去,有几个清楚自己下场的跳梁小丑企图浑水摸鱼之外剩下的绝大多数只是考虑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

出乎意料的是新上任的漠河并没有高举屠刀,只是将几个刕刀的死忠心腹大张旗鼓地干掉之后拉拢了剩下来绝大多数人,其中或许有原本刕刀那一边的人但漠河并没有表现得很排斥,谁都不知道,漠河的这个举动其实还是受到了赵虎臣那一句话的影响,要的是有能力的人而非所谓忠心。

拳场那边的明争暗斗渐渐落下帷幕,以胜利者的姿态收拾残局的漠河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而大有做甩手掌柜意思的赵虎臣则空闲了下来,之前的那天晚上杨霆临走时候又给了赵虎臣一个新的头衔,辉煌集团人事部经理。一个星期以后走马上任。

这段时间里头,赵虎臣的任务就是临时抱佛脚,死命地补充这方面的知识。

复旦大学,赵虎臣眯起眼睛站在复旦大学本部校区的门口,抬起头看着其实并不高大的校门。

“以前的时候没少被我师父灌输过所谓的中国高校,但真正能记住的似乎也就是清华北大复旦和浙大四所学校而已,在我看来起是浙大是其中最有潜力的,至于另外三所,清华和北大是著名的老学究老古董,复旦大学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比起国内这两家学院都还差上一些,不过有一点到是一样的,那就是同样在世界高校排名中名落孙山。拥有全世界所有高校都羡慕不已的庞大学生资源却给出了这样的一份答卷,若不是教育两个字太过于敏感恐怕调侃中国教育的人不会比调侃中国足球的人少。”赵虎臣手上牵着杨采薇,微笑道,便说,一边牵着杨采薇进了校园。

“似乎你不但有些愤世嫉俗还对教育很不满呢,怎么样,有什么想要抨击的抨击的?只管说吧,虽然我本身也是这所大学毕业的,但放心哦,我肯定站在你这边。”杨采薇嘻嘻一笑,面朝着赵虎臣一步一步地倒退着在校区干净整洁的道路上走。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抨击肯定是没有的,只是或多或少有些鲁迅先生的那句,怒其不争的气愤在里头。”赵虎臣轻笑道,双手牵着杨采薇的手,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的打算,眨眨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复旦大学?”

“哼哼,你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天天在这年轻俊杰遍地的大学校园里头进进出出不怕我让人给哄走了呀,这么多天了就是没见到你主动陪我来上过课的,就是把我送到校门口然后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你这个保镖恐怕是全世界最不称职的保镖了。”杨采薇一个劲地数落着赵虎臣的不是,其实这段时间很难得有和赵虎臣一起独处机会的她当然不肯放过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打定了注意今天要翘课的她压根就没在乎距离上课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分钟了。

“复旦大学的学生都是慧眼如炬的人,哪能像我这样没眼光地看上了你这丑丫头?所以我放心的很。”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灿烂微风习习,更重要的是面前有美人如玉就算是再阴霾的天空也显得明朗了许多,看着杨采薇满是笑意的俏脸,赵虎臣坏笑道。

皱了皱鼻子,哼哼唧唧地表达自己的不乐意,杨采薇白了赵虎臣一眼。

“知不知道图书馆在哪里?我去找几本书,对了,你距离你上课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告诉我大概的位置等会我自己找过去。”赵虎臣道。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上课?”杨采薇惊讶道。

“我还知道某个笨丫头上次过了一次模拟的雅思但成绩却不如人意,我没说错吧?”赵虎臣眯起眼睛轻笑道。

“啊,这种糗事你都知道?”杨采薇咬着嘴唇尴尬道,其实原本是打算考出一个好成绩好好地在赵虎臣面前邀功的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临场发挥就很失常,结果只拿到了平时成绩百分之七十左右成绩的她在***里都是倒数几名,为此她的导师还私下里找过她好几次。

“你当我真的对自己家后院的水灵白菜不上心呢?栅栏外头可不知道有多少兔子鸡鸭在虎视眈眈,要是我家白菜真给别人拱跑了我不要悔青了肠子?”赵虎臣笑道。

心窝里头暖洋洋的杨采薇捏了捏赵虎臣的鼻子,笑嘻嘻道:“上次只是我考试发挥失常而已,今天我们导师没来学校,所以不用上课。”

说这句话的杨采薇低着脑袋根本不敢看赵虎臣的眼神,压根就不会撒谎的她甚至在赵虎臣的注视下俏脸肉眼可见地迅速充血。

“采薇,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导师可说了,上次你的成绩不理想,这段时间要注意!”不远处传来的一个女声彻底地打碎了杨采薇编制起来还存活超过一分钟的谎言。

赵虎臣抬头瞧去,却见一个穿着寻常长相寻常气质也寻常的女孩子正怯生生地站在不远的地方,好奇地瞧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话却是对杨采薇说的。

杨采薇低声啊了一声,转身瞧见了那女孩,小脸上满是郁闷。

赵虎臣善意地朝那女孩子微笑点点头,见那女孩似乎很紧张地抱紧了怀里的书本,有些不知所措地表情,便低下头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轻声道:“去上课吧,下课的时候来图书馆,我在那里等你。”

杨采薇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指了指北边的位置,道:“这里走过去不远就能看见图书馆了,如果真找不到就问问别人,还有,不准问女孩子!”

目送着两人走远,赵虎臣朝着杨采薇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那平凡女孩一脸八卦地围着杨采薇问这问那。

“采薇,刚那是你男朋友啊?哇,好有气质哦,我一直以为那种笑容很迷人眼神更迷人的男人是小说里虚假塑造出来的,就算是电视里那些长相很帅气的男明星也大多虚有其表靠着脸蛋吃饭,可那个男人好有气质!”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话题通常离不开女人,其实女人和女人之间说的也无非就是化妆品,时装,发型,还有男人,再加上女人骨子里的八卦潜质,在从未见以前在复旦大学做学生的时候开始就是校花的杨采薇跟哪个男人走得特别近,今天看见这一幕可谓是彻底地点燃了这个女孩的熊熊八卦之火。

“那当然不是我男朋友了。”杨采薇轻轻一笑,嘴角隐藏不住那抹令人嫉妒的幸福。

“我才不信!”女孩不满道。

“那是我男人!”杨采薇得意洋洋地仿佛在炫耀一件世界上最值得自豪的事情。

“男人?采薇你和他,那个过了?”女孩错愕之后便是一脸的揶揄,咬着嘴唇脸蛋微红地问。

“哪个?”杨采薇的脑海中立刻就出现了那个在宾馆的早上,那旖旎的一幕幕,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来身体那种陌生而令人心颤的悸动,眉梢爬上一抹醉死人的春意,轻轻吸了一口气,装傻充愣道。

“别装了!看你样子就知道你们肯定开过房了!”女孩信誓旦旦,仿佛看见了两人真的一起出入酒店过夜一般。

“你要死了你!”杨采薇很没底气地白了女孩一眼,咬牙切齿地想要反驳,最终吐出嘴来的却只是一句丝毫没有杀伤力反而助长了女孩八卦气焰的话。

不是只有男人之间才会因为占有了一个美女而自豪的,女人的心思玲珑剔透,难猜,但也不难猜。

“看你这花痴模样就知道你肯定居心不良,不过,如果你真有意思的话我可以很大方地给你几个帅哥的联系方式哦。”杨采薇笑道。

“算了吧,我可承受不起,我的目标是出国留学的,在工作之前没考虑过这些事情。”女孩道。

中间问了两个学生,赵虎臣才算是找到了图书馆的位置,不过这一路走下来到也真瞧见了几个质量不俗的美女,南方鱼米之乡出美人,高校的美女又大多集中在江浙,浙大的第一美女高校地位不可撼动,可明珠复旦大学的质量也不差,虽然旁边有一所浙大抢占了大部分的眼球和吸引力,但这里美女的确是有。数量有多少对复旦大学的了解不过是十分之一主干道和一条从主干道连接到图书馆支线的赵虎臣不敢妄加评论,但质量上既然能让习惯了杨采薇和韩书画这种级数美女的赵虎臣也可以斜视过去狠狠地朝那屁股和胸部盯几眼就说明错不了。



第131章 文有北大理有清华


class="width">辉煌集团的人事部虽然也是部级编制,但其实是下属在人力资源部里面分化出来的一个部门,不过这个部门却掌握着人力资源部中最为紧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对集团内部的人员升调,任命给出一个综合性意见和建议,通常情况下这份建议会送达人力资源部的部长手里,但如果是区域经理以上的职务就会直接呈送到直接分管人力资源的副总裁手上,所以对于集团的职员而言,特别是中下层的领导人事部的意见和态度几乎决定着他们日后的升迁命运。

赵虎臣有针对性地挑选了几本关于办公室文化和人力资源概念的书之后便坐到了图书馆一旁的长桌上看书,因为整个覆盖着无线网络的关系这里经常能看见一些带着笔记本电脑过来上网或者是看书做笔记的学生,赵虎臣坐在这里也并不算突兀。

习以为常的长时间阅读让赵虎臣在连续两个小时没间断过的看书时间结束之后并没有感觉多疲累,合上了一本大概两百多页的企业文化概览,两个小时的时间只够他浏览完整本书的内容,如果要全部理解的话除非他是超人否则肯定办不到,赵虎臣看书很讲究一个技巧,在他看来用合适的方式做一件合适的事情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方法不对那么效果肯定是相反的。

先把一本书的内容用很快的速度浏览一边,然后精读再细读,第二次精读他会把不懂的地方都勾出来,然后慢慢地去啃去咀嚼,第三次的细读则是把之前理解的一些问题融会贯通,嵌套进整本书的大意中去,这种方法虽然看起来要读三遍比较麻烦,但比第一次接触一本书就干涩地去一个字一个字地啃要有效率得太多。

“不好意思,请问你这本书看完了吗?”赵虎臣的声旁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孩,穿着一身黑色女士西装似乎是制服的女孩正瞧着赵虎臣手里那本刚合上的书,神情有些希冀。

“嗯。你要看?”赵虎臣把书递了过去。

欣喜地接过赵虎臣手上的书,女孩微笑点头道:“是啊,之前来过两次,但因为没有带校园卡所以都没有借到,这一次我特意过来找这本书结果没有找到,还以为被别人借走了,没想到在你的手里,正好你也看完了。



“你之前一直都等在这里?”赵虎臣惊讶道。

“没多久,才半个小时而已。”女孩抿唇微笑。

女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轻呼了一声,道:“我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现在就要赶过去了。”

“好。”赵虎臣点点头,转过身去翻开第二本书。

“你要一起来吗?清华大学过来了一批交流生,和我们举行了一次友谊辩论赛,就在小礼堂。”女孩朝赵虎臣眨眨眼睛,下意识地对这个看起来很安静很斯文的男人有些许莫名的亲切感,善意地发出邀请。

从未接触过清华大学这所与北大一起站在中国高校神殿巅峰的赵虎臣犹豫了一会,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杨采薇下课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功夫,便合上书把书放回书架,朝女孩点点头。

小礼堂外头已经有许多学生在了,这一次清华大学派来的交流生里头听说有几个来头很大,清华大学的学生会副主席也在,所以无论是复旦大学的校方还是学生都对这一次小辩论比赛很重视,为此还特邀了几名明珠的名人来当评委和嘉宾。这些信息都是一路上那女孩告诉赵虎臣的。

女孩把赵虎臣带到了小礼堂之后便离开了,赵虎臣自己在小礼堂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原本并不大的小礼堂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而涌入了一大批学生,赵虎臣的身边也坐了几个大三模样的男学生。

赵虎臣能清楚地看见,这几个男学生的胸口别着一枚校徽,上面能清晰地认出四个字,清华大学。

很快,赵虎臣就又看到了一位熟人,确切地说从侧面进来的这个女人是全场所有人的熟人。

明珠电视台主持人,号称明珠市花的秦清涟。

赵虎臣能看见她,并不意味着在全场学生的欢呼声中入场的秦清涟也能看见坐在人群中不显山不露水的赵虎臣,面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秦清涟今天的装扮比之前赵虎臣第一次见她时又有很大不同,第一次见到秦清涟的时候穿了一身晚礼服的秦清涟无疑比现在更多了一分妩媚,现在身穿一身素白色的职业套裙,一头长发做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盘起的她少了一份妩媚多了一份女性行业标杆该有的自信和从容,还有那一份在电视里头瞧见她时每次都能感受到的知性气质,这个女人的确无愧明珠市花的头衔。

“这就是明珠的第一美女啊?说实话,真是漂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赵虎臣的身边,操着一口流利普通话的清华学生啧啧道。

“当然漂亮,否则当初在学校里头报名来复旦大学做交流生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平时听见什么活动就集体消失闪人的雄性牲口可着劲地来凑这热闹?不就是为了来见识见识明珠的婉约美女么。”另一个男生嘿嘿笑道。

坐在旁边的赵虎臣不禁有些感慨,谁他娘的说高等学府尽出精英?就这几头能被挑选来做交流生的高等学府中的高等生也和街头二流大学毕业的人没多大差别。

辩论赛很快便开始了,作为主场的复旦大学是正方,而清华大学是反方。之前带着赵虎臣过来小礼堂的那女学生也在场,是正方二辩的位置。

只是这辩论的题目很有意思,大学是否有必要进行排名。

说实话,如果不是正方或者反方的立场是由抽签决定,如果不是辩论的题目是由嘉宾提出来双方院校共同决定的话赵虎臣还真会恶意腹诽是不是复旦有心让清华大学难看来的,的确,一直以看来都号称中国第一学府的清华大学来做这个辩论题目的反方的确有些尴尬。

复旦再怎么想尽地主之谊再怎么客气而且这场友谊赛再怎么友谊它始终都是比赛,无论校方的态度如何暧昧双方的学生之间摩拳擦掌火药味颇浓是肯定的。

“听说这一次复旦大学的辩论选手中有一个是前几届中国辩论大赛青少年组的蝉联冠军,虽然我们学校不乏有口才有文采的人不过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估计也挺悬。”坐在赵虎臣身边的一个清华大学学生压低了声音朝同伴嘀咕。

“复旦大学就是这样,学校小人小肚量更小,既占了主场优势又拿出这样的题目还是正方立场,我们从一开始就占在下风。”另一人不屑道。

兴许是他的声音略大了一些,旁边数量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复旦学生有几个耳朵聪灵的马上就转头盯着他们。

“你们清华大学自己不争气就不要怨别人,向来就有理科清华文科北大的说法,所以说你们清华是理工科号称全国第一吧?但理科核心学科数学这一系你们清华大学却在去年出来的排名中排在第七,复旦很不好意思地抢了你们万年老2的位置,怎么就没见你们那个时候多牛呢?”一个眼镜像酒瓶底的消瘦男学生抬了抬鼻梁上估计有半斤重的眼镜,不咸不淡地讽刺。

旁边顿时传来一阵压抑的叫好声。

眼镜男的这话显然戳到了清华大学的痛处,在52年进行全国高校调整的时候清华大学大部分数学系的教授导师都被调到了北大,这让靠着理工科吃饭的清华大学伤了元气,这一影响不但是使得北大在数学方面突飞猛进更是让吞进了中央大学和浙大交通大学的复旦大学在这个学科上拥有了不俗的成绩,虽然理工科依然强悍但数学的确是清华大学不可承受之伤。

排名第三的南开大从建国之起就号称数学牛斗,其厉害程度就像是清华在理科上的成就北大在文科上的成就一样,只是南开更低调,所以它第三也没啥好说的。第四的浙大,虽然损失了数学系部分干将但一个竺可桢学院就足够让绝大多数的大学数学系闭嘴了,至于中科大,人家的靠山是中科院,输了没啥好说的,最令人诟病的是清华大学竟然跌到了北京师范大学屁股后头,这可谓是奇耻大辱。

“哗众取宠,这种排名本身就不具备实际意义,更何况它的公正性也值得质疑,一个学校的教学能力与排名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们复旦大学觉得这种毫无意义的考前名次就比清华大学更拥有骄傲的理由那也只能说是没让我失望,毕竟我本身就不认为复旦大学是一个有底蕴的学校。”最开始夸奖秦清涟漂亮的男学生不屑道,虽然打脸的力度没有之前那酒瓶眼镜男那样给力,但总算是还回去了一个嘴巴。



第132章 秦清涟


class="width">台上大辩论,台下小辩论,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下清华大学和复旦大学双方学生顶牛的一旁,赵虎臣竟发现自己颇有几分看狗咬狗一嘴毛的恶趣味。~~~~

话说回来,这两所作为全国一等学府出来的学生的确有过人之处,起码虽然因为激动而会显得有些急躁但不至于上演全武行或者拉开架势一通国骂,就算是争吵也努力地将自己放在一个更高的位置用俯视的语气来企图从语言上营造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优势氛围。

台下的争论很快就因为清华大学方面带队的导师出面而制止了,看着周围复旦大学学生那满含不屑的眼神,因为战斗力量太少而从一开始就落入被动的清华大学学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再被导师凌厉的眼神警告过之后到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委屈,连带着坐在他们旁边的赵虎臣也因为被他们误认为是复旦大学的余孽而受到了无妄之灾。

赵虎臣没和这群学识肯定有但同样也拥有未出过象牙塔而浑身上下都是毛躁跟稚气的小孩子计较,况且对方既然把他视为了复旦大学的一分子看在周围都是虎视眈眈就等着抓他们把柄的复旦学生份上也只能用很无力的白眼和刻意做出来的冷漠姿态来抗议。

台上的辩论的确精彩,之前带着赵虎臣来小礼堂的那女学生始终都带着从容的微笑,显然经历惯了这样场面的她并没有怯场,几次犀利的论辩抛出来之后顿时就成为了对面清华大学的眼中钉,在他们看来这个从容不迫的清秀女孩子才是最牙尖嘴利最难对付的一个,而她也-是全场唯一一个站起来辩论三次得到了三次掌声的学生。

而团队辩论始终都不是一个施展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更何况当双方实力差距本就在伯仲之间的时候团体之间的综合素质重要性就要远超于个人能力的重要性,开辩不过二十分钟复旦大学的整体实力就落了下风,而在清华大学的几次趁胜追击之下复旦大学的一辩和二辩甚至几次出现了哑口无言和答不对题的尴尬情况,到了后面简直成为了清华大学五个辩手车轮战复旦大学第三号辩手。

“正方三辩...”

“正方三辩...”

“正方三辩...”

清华大学咄咄逼人的攻击令那清秀女孩也招架不住,最后在以清华大学的胜出落下帷幕的这场友谊辩论赛在复旦大学学生的怒其不争中在清华大学学生的尴尬中总算是有了一个胜负。~~~~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在简单的校方领导说过几句场面话之后整个小礼堂里就都是让秦清涟说话的呼声,本来只是作为一个嘉宾和装样子的评委,但秦清涟也架不住群众的呼声,在和双方学校领导达成默契之后秦清涟便走上了小礼堂的舞台上。

原本打算回图书馆去的赵虎臣也因为秦清涟的上台而重新坐了回去,之前台上参加辩论的清华大学学生下台之后也坐了过来,一些复旦的学生让出座位之后他成为了这一整排里头唯一一个不是清华大学学生的异类。

之所以能够被公认为女性标杆人物,成为整个明珠女性都模仿对象,秦清涟的长相,气质自然并不需要过多的笔墨去描绘,而这两项却并不是秦清涟拥有如今这样知名度的最关键因素,就算是无数的男人都沉湎在她的美貌里面但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还是因为她内在的东西,一名主持人该有的犀利言辞,优雅举止,浸泡在小资氛围中长大的明珠女人梦寐以求的大方得体,就像是豪门名媛一般精致而完美,的确是完美,这个在荧幕上被无数人用或羡慕或仰慕或嫉妒的眼神膜拜的女人的确属于那种寻常人眼中的完美女人。

秦清涟持续时间并不长的演讲中每隔几分钟就会响起热烈的掌声,而几次甚至因为掌声过于热情时间过长而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话语等待掌声之后才能继续,一直到她演讲结束,这个始终都保持着令人艳羡姿态的女人于万众瞩目中飘然而去。

“唉,生不逢时啊,我要是早几年出生就好了,说起来秦清涟还是我们清华大学毕业的,我们应该叫人家一句学姐才对。可惜了,我怎么就没和她在一届呢,说不定那时候我也能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什么的。”坐在赵虎臣旁边的一个男学生摇头叹息。

“你?你就算了吧,你不怕你们家翠花听到了你的话把你给活剁了,我现在还记得你上次就是意yin了一下我们的宋大校花让你们家翠花给听见了结果愣是一个月没见你出去过过夜,嘿嘿,那段时间幸苦了你的五指妹妹吧?”另一个男生毫不留情地揶揄道。

“哎,这位同学,你是复旦大学的学生吧?那你肯定比我们更了解秦清涟,给我们介绍介绍你们这位明珠的市花。”就坐在赵虎臣的旁边,那话最多的男生一脸男人都懂的笑容,不用说,这个抛去了学校之间芥蒂的男生肯定是想要知道一些关于秦清涟的流言蜚语了,并不是只有女人才对八卦热衷,男人八卦起来更可怕,特别是美女的八卦。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寻常的一个女人,或许心思细腻了一点长相漂亮了一点气质出众了一点,但要是说起来,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神秘,也要吃饭也要睡觉也要喝水,唔,还有,也有女人的多愁善感。”赵虎臣想了想自己记忆里对秦清涟本就不多的了解,微笑着道。

“瞧你说的和她多熟一样,不是在吹牛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那男生脸上摆明了就是不屑。

“不算熟。”赵虎臣笑眯眯道。

“果然我对复旦大学的印象还是没错的,自以为是,浮夸。偏居一隅的夜郎自大,拜托你就是要吹牛也找一个正常一点的对象,说秦清涟,人家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谁信啊。”那男生看着赵虎臣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就不爽地打击道。

“的确不算熟,我也只不过是和她一起参加过一次宴会一起站在黄浦江上看过风景而已,不过或许你说的也没错,兴许人家连我是谁都忘记了呢。”赵虎臣笑道,身边那男生的尖锐和刻薄并没让他多郁闷多不爽,要说起来他还真有几分感慨这份学生才有的愣头青般的冲动,如果把这男生丢到社会上过个三五年,他的第一反应恐怕就不是反驳和讥讽而是想方设法地挖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习惯了这个推崇背后看人和看人背后的社会,这股子锋芒毕露的冲劲的确让人感慨。兴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苍老的心态,赵虎臣眯起眼睛没再说话。

“秦清涟怎么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那男生还没来得及反击就听见旁人瞠目结舌地道,抬起头果然见到秦清涟正朝着这个位置走来。

再能说会道再有文采有学识但终究只是一个没走出校门没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女人的学生,这些大多数还靠着岛国爱情动作教育片看来解决基本生理问题的清华大学高材生们瞧见秦清涟缓步而来一个个完全没了之前在底下意yin时的挥斥方遒,有几个好一些,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剩下的几个就是表面上能保持严肃但骨子里头还是紧张得不行。

别说清华大学的这几个学生,就是附近复旦大学占据主场的学生们也紧张得要命,寻常男人在秦清涟这样的女人面前大抵会自惭形秽得不行,也就是这群身居中国最高等学府的学生们还有一点保持形象的底气,换了其他学校的学生恐怕早就面红耳赤地坐立不安。

“秦小姐,你好。”开口说这话的是清华大学这群学生的核心,貌似就是之前所说的学生会副主席的年轻男人,长得够帅气,举止也够得体,谈吐也能算得上优雅,这种内敛的气质铁定不是几年的学校生活能够锻炼出来的,没有从小到大日积月累的积累寻常人模仿也模仿不来。

“你好。”秦清涟微笑着和那男生握了握手,但注意力却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目光跳过了那男生的肩膀瞧向了坐在角落的赵虎臣。

“这货不会真的和秦清涟认识吧!?”之前和赵虎臣顶嘴的那清华大学学生清晰地瞧见了秦清涟的目光落点是自己身边那个现在还带着令他感觉一阵压抑和不舒服从容笑容的赵虎臣,一阵腹诽。

和那男生随便寒暄几句之后秦清涟便在万众瞩目中走到赵虎臣面前。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秦清涟轻笑道,和之前职业性的微笑不同,如今对赵虎臣露出的笑容到出自于真心实意,这个喜欢在夜晚仰望星空的女人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牡丹,点缀得整座人声喧嚣的小礼堂脱去几分俗气多了几分灵动,原本只是打算悄悄地来然后悄悄地去的赵虎臣也没做作,笑道:“我也没想到。”



第133章 老人姓吴


class="width">对于赵虎臣,秦清涟好感是有,但肯定不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好感,早就已经过去了那个把爱情放置在信仰最高神殿上顶礼膜拜年纪的秦清涟比这些象牙塔里面憧憬着和白马王子厮守终生的女学生见识到了更多什么叫现实,以前的时候是遇不上那个能让她放下一身矜持只为君吟诗歌一曲的男人,一直到后来看惯了周围男女前一天还在为爱情死去活来后一天就宣扬自己已经遇到了生命中真正的那个他或者她那才是自己珍爱的秦清涟可以说是压根就不相信了爱情这个东西。~~~~

王子再好,人也要吃饭,爱情是美,但和现实狭路相逢的时候丢盔弃甲狼狈溃退的通常都是爱情,如果王子沦落到了需要卖掉白马以维持生计的时候谁还敢说爱情可以战胜物质?

仅和赵虎臣接触过一次的秦清涟虽然对这个男人有着不俗的印象但她还没花痴到把两人的关系带如那个粉丝地带的地步,仅有的也只是一般朋友点到即止的交谈而已,不过,特殊还是有的,起码秦清涟不否认自己在黄浦江上的那一晚的确对赵虎臣袒露了那么片刻的心情。

无论如何,看着秦清涟和之前根本就不被那些高材生们看得上眼的赵虎臣相谈甚欢,那群清华大学学生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最多就是瞎了眼睛没想到这世道上还真有那种扮猪吃老虎一脸憨样却大有来头的人隐藏在身边,说不上自认倒霉,但这个脸肯定是丢了,周围听到之前对话过程的正牌复旦大学的学生一脸的暧昧和鄙夷,一脸不用说但瞎子都看得出来的讥讽神色和之前清华大学的学生看他们时的样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之前和赵虎臣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那学生催促着自己的同伴赶紧离开小礼堂,在这里就是继续待上一分一秒都会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你是不是之前在校门口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说过关于中国四所高校的人?”这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赵虎臣和秦清涟之间的交谈,说话的人站在秦清涟的身后,赵虎臣望去,是之前和秦清涟搭讪的那位清华大学学生会副主席。

“一家之言,当不得真。]”赵虎臣摇摇头,在秦清涟玩味的目光中苦笑道。

“请问你是哪家学院的学生?”那青年又追问了一句,眼神有些殷切。

“我?哪家学院都不是,如果非要说的话,恐怕我是个地地道道的文盲,初中都没怎么上过,真正上完的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学了。”赵虎臣随意道。

这话说的,如果不是秦清涟对赵虎臣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恐怕就是她都不会相信。

“现在已经很难听到这么清醒的论调了,就是我们自己还在夜郎自大,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但实际上却始终是小打小闹,根本上不了多大的台面,这一点从中国现在极高的人才流失现状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你之前在校门口说的那些话虽然只是让我惊鸿一瞥,但也体会到了许多东西。”青年摇摇头,显然并不相信赵虎臣的他只以为赵虎臣是故意不说,但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下去只是摇头叹息。

“李副,你这不是在打我们自己脸嘛。”旁边有个声音小声地抗议。

那被称呼做是李副的青年看了开口说话的同伴一眼,摇摇头,又深深地看了面带微笑不语的赵虎臣,道:“不是我打自己的脸,而是我们每个人都在打自己的脸。晓波,我知道你当初是以你们市榜眼的成绩进入清华大学的,我问你,如果当时有哈佛和剑桥这种学校对你抛出了橄榄枝你会不会去?别说不会,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在准备大学毕业之后出国留学的。”

叫晓波的男生哑口无言,沉默一会,耸耸肩道:“我只是在追求个人学业的深造而已,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吧。”

“就个人而言这的确是正常而且是无可厚非的,但就整个国家的大环境而言出现大批的这种思想却是要命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那青年盯着赵虎臣道。

“历届清华大学的学生会领导都有着不俗的能力,而且也是党员,共青团所重点照顾的对象,而清华大学中向来就号称有几个职务是未来的龙门,第一个是学生会主席,第二个是副主席,第三个是新生代表,还有一个就是团支书。这个姓李的年轻人能做清华大学学生会副主席肯定不简单。”秦清涟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在赵虎臣耳边轻声道。

本不想回答的赵虎臣皱皱眉,整理了一下言辞之后才道:“据我所知,高考之后学生会出现一种很极端的现象,那就是个人学习能力足够而且家里也有那个条件的会死命地往国外跑,大量的尖端人才输出究竟有多少还能够在大学几年之后记得回国的这是一个很难统计的数字,但据我所知,似乎从建国起到现在就一直不多。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没那个能力出国的则将目光集中在几所一等高校上,或者是成绩不够或者是家庭不足以负担这个经济压力,总而言之留下来的一直都不是最尖端的学生。不过也习以为常了,中国教育留不住人才也出不了大师的状况又不是一天两天。”

赵虎臣最后的一句话让在场的高材生有些脸红,秦清涟的眼神更加玩味,瞧着在人群中谈笑风生浑身上下都充满一种迷人魅力的赵虎臣,饶有兴趣地作为一个旁观者等待接下来的戏幕。

“就是这样我才对我们的教育怒其不争!”李副叹息道。



第134章 来龙去脉


class="width">从小礼堂出来,赵虎臣直接去了图书馆,才到图书馆门口阶梯上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瞧见已经在里头饶了一圈的杨采薇握着手机从里头跑出来。<<>>

“你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杨采薇见到了赵虎臣之后才把手机放回包里。

“听说今天有清华大学的学生来这里做交流,就去了趟小礼堂看他们的辩论赛。”赵虎臣没隐瞒,而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刚才听到同学说起来才知道呢。可惜我的上课时间和比赛时间重叠了,要不然的话一定要去看看。”杨采薇叹息道。

“要不我现在带你去?”赵虎臣轻笑道。

“现在都结束了,还过去干什么?”杨采薇歪着脑袋瞧着,下意识地预感到这厮肯定不像是他说的仅仅去了小礼堂看辩论赛那么简单。

“在小礼堂遇见了一位很有意思的老人,人家执意让我带着媳妇去见他。”赵虎臣把杨采薇杨采薇满脸的疑惑看在眼里,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微笑道。

“啊?”杨采薇轻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就被赵虎臣拉着走向小礼堂。

路上,没等杨采薇继续刨根问底赵虎臣就主动把整个事情说了个大概,其实在解释的时候赵虎臣自己也在思考这位吴姓的老人,这位老人的热情似乎来的有些毫无理由和根据,赵虎臣不至于幼稚到觉得自己一番话就有多么惊天动地的能量能让那样的老人茅塞顿开。

刚解释完,就瞧见了半道上远远走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老人身边就两个人,一个是李副还有一个则是秦清涟。

看见同时也发现了他们的老人正招手,赵虎臣便拉着杨采薇迎了上去。

“这就是你女朋友?”老人看着走到面前来的两人,瞧着杨采薇对赵虎臣笑道。

“是。”赵虎臣紧了紧杨采薇的手,微笑着回应。

转过头看着赵虎臣的侧脸,这个说话永远都在一个声域内用一个不温不火的声线的男人这一次同样也没有表现得过多激动或者是平淡,前者令人感觉不踏实,后者令人感觉乏味,特别是在承认两人关系的时候,这种拿捏的恰到好处总是能够给杨采薇一种兴许她自己都没有立刻意识到的窝心,有一个事事都懂得用脑子去思考的男朋友肯定比一个没大脑莽撞冲动的男朋友来的令人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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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因为是面见老人的缘故而先入为主地有一种近乎见家长紧张感的杨采薇也化去了心间的点滴紧张。

“吴爷爷好!”杨采薇一脸乖乖女的笑容,小鸟依人地站在赵虎臣身旁。

嘴巴很甜的杨采薇并不缺乏和老人打交道的经验,虽然不太可能在吴老这样的老人心里很快占据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但总算是能让老人言语间带着些许笑意,而这一份笑意就已经是大功德了。

五人顺着复旦大学的校园缓步而行。

“小伙子,听小副说你说自己只是小学毕业?”老人示意赵虎臣走到他身边,拄着拐杖一步一点敲在水泥路面上,和老人的步伐一样虽然节奏缓慢却很坚实,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是。初中都没上过就辍学了。”在场的杨采薇不用说了,复旦大学毕业现在在雅思***进修,秦清涟清华大学毕业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人仰慕当年这位品学兼优美女在校时的风采,而李副则是现任的清华大学学生会副主席,赵虎臣琢磨了一会发现自己的文凭的确和文盲差不了多少。

“这就是中国教育的悲哀!”旁边的似乎深怕找不到机会抨击和讽刺教育的李副连忙插嘴道,一脸的不忿。[wzdff贴吧手打团]如今信了七八分赵虎臣的确没怎么读过书的他更是找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像是他的清华大学还有这脚下的复旦大学都是中国最顶尖的莘莘学子,但却没几个能有连初中文凭都没有的赵虎臣如此犀利的眼光和言辞。

“小副,你这可是在骂外公无能啊。”吴姓老人豁达笑道。

“外公,那又不是你的错。”李副尴尬道。

“哪能不是我的错?这当然就是我的错。只是过去的很多东西你们这一代人不了解,现在教育的调子是建国的时候定下来的,经过了十年浩荡之后政治对教育的干预下就出现了这种符合当时国情却并不符合长远利益的教育体系框架,就当时的领导人而言,酌情于民酌情于世没错,但就我们这一辈的老家伙而言,起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却不能很好地适应日新月异的变化而改善教育体制,不是我们的错是什么?”吴姓老人摆手道。

刚说完,老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话题太过于沉重,便笑道:“今天不说这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既然已经退下来了就不再给你们这些小辈们讲大道理诉苦了,不过小副,有一点你的确要向虎臣学习,不要一味地怨这个怨那个,一件事情的高度一旦上升到了国策这个层面上就并不是简单的某一个两个人的命令能够决定的,而且它也不是一个苍白的对字或者一个错字能够评价的,敢说话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当然是好事,所以我一直都没责怪你,就算是你当初跑到你们大学的校长室去拍着桌子说那些领导干部昏庸无能我也出面给你撑腰,但你看待事情要看得透,要学会看进本质里面去。”

赵虎臣和秦清涟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还真瞧不出来外表斯文帅气的李副能做出去清华大学校长室拍桌子这种事情来。

“吴老,这才叫年轻人的朝气和冲劲。我到是觉得挺好的。”秦清涟微笑道。

吴老哈哈一笑,道:“好是好,但过了头就是莽撞。这些年没少给他擦屁股,从小学到大学几乎没和哪个学校的领导顶过牛,要不是这孩子的成绩的确优秀恐怕真没哪个学校敢要他,我看来啊,虎臣还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讲话做事不就讲究一个审时度势?小副和他比起来,起码还差了五年的火候。”

“我咋没瞧出来你那么金贵呢?”杨采薇凑到了赵虎臣耳边嘀咕道。

“那是因为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赵虎臣笑着回了一句,瞧着眼前女孩紧紧地挽着自己的手臂也不怕别人看了腻歪,轻笑着扫了一眼气质相貌具是上乘的秦清涟,这妮子也知道威胁啊。

“女娃叫什么名字?”吴老似乎发现了两个晚辈在咬耳朵,笑眯眯地问杨采薇。

就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的孩子,杨采薇瞧见老人的目光瞧着她,俏脸微红的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抱着赵虎臣的手臂,虽然有些紧张和羞涩但她还是很大方地回答:“我叫杨采薇。”

五个人在校园里逛了不少时间,大多数时候都是老人和赵虎臣在对话,保持着一份谨慎的赵虎臣再没抛出多惊世骇俗的言论,反倒处处都表现得圆润,没了多少锋芒和棱角,跟吴老的对话却不平淡,起码旁听的三人就很津津有味。

老人的精力毕竟有限,露出了疲态之后赵虎臣三人就知趣地告辞,老人坐在凉亭里头让李副送三人离开。

临走,李副提出要赵虎臣的联系方式,赵虎臣没多考虑就给了他手机号码,同样要了秦清涟的联系方式之后李副让两人以后去京城一定找他玩,说完便回去了。

秦清涟没做多久的电灯泡,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和两人告别便离开。

李副回到凉亭,老人正坐在里头望着外面小池塘里头的水面如镜。

“外公。”李副轻轻喊了一声,站在一旁。

“坐下。”老人指了指身旁,轻轻道。

李副点点头,依言坐下。

“以后多和这个年轻人联系,就算是没时间也不要让关系淡了下来,维系起来总是有好处的。”老人道。

虽然一脸疑惑,但李副还是点点头,一副想问又不知怎么问的表情。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年轻人?”吴姓老人一眼就把李副给看透了,淡淡道。

李副又老实地点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一些,免得你日后做出错误的选择。我之所以从京城来明珠,是因为接到了你韩爷爷的电话,而他让我来的目的就是见一见这个叫赵虎臣的年轻人,本来还在考虑着要怎么找一个不突兀的机会来见他,没想到今天会在复旦大学和他见面,不过这样也好到是少费了一番功夫。这个年轻人身上牵扯到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这些你不用知道,不过我之所以让你维系和他的关系并不是让你多么靠拢他,而是向他学习一些你身上没有的东西。我知道京城你们这些个有些家庭背景的年轻人有自己的圈子,也有不少人想要拉你入伙,这是两码事,不妨碍到你自己的选择,不过站队要谨慎,特别是你的身份,在你们的圈子里头,站队的机会只有一次,错了就没的后悔了。今天的话别传出去,你自己有数就好。”老人说完就拄着拐杖站起身,没让外孙搀扶,自己走出了凉亭。(!)



第135章 带点痛,才会幸福


class="width">从复旦大学出来,兴许是许久没有好好在一起过的原因,杨采薇并没有急着回家,只是拉着赵虎臣的手在压马路,而赵虎臣则被杨采薇拖着满大街乱窜。

“爸爸是不是让你去公司工作了?”杨采薇拉着赵虎臣的手停留在一家街头很常见的那种一元店两元店门口驻足,翘首望着里面很廉价却琳琅满目的商品,小脸上满是想要表现出来却又不好意思说的希冀。

赵虎臣微笑拉着杨采薇走进这家店面并不大的小店,里头零零散散能够瞧见几个附近中学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在挑选物件,老板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挺清秀。

“是。过一个星期就要去上班了吧。”赵虎臣见杨采薇对一串仿玛瑙手链爱不释手,想到了放在自己身上的那串天轮链,琢磨着怎么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那串手链送给杨采薇。

“哼哼,老头子挖墙脚都挖到老娘头上了,什么职务?月薪多少?”杨采薇闻言抬起小脸瞅着赵虎臣,一脸生怕赵虎臣吃亏了的可怜模样,见到赵虎臣似笑非笑,又没底气道:“我可不愿意我身边的保镖去老头子那里吃亏,要是是个给人打杂跑腿的才不去,我都舍不得使唤的人凭什么给别人使唤呀,月薪没两万我这就去烦老头子去!”

“大小姐,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现在这年头能找到一份工作本来就很不容易了,还月薪两万呢,你男人我可是要文凭没文凭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就这身子板就是去做个保安人家都嫌我弱不禁风的。”赵虎臣轻笑道。

“谁说我男人没文凭没长相没气质的?哼哼,刚不是连人家秦大主持也夸你好呢么,没长相没气质能吸引住本大小姐?虽然本大小姐只看人品不看长相但好歹这小脸长的也不惹人厌嘛。”杨采薇嘻嘻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玛瑙手链跑到旁边拿起了一个水晶小猪的挂饰,朝赵虎臣晃了晃。

赵虎臣向满脸暧昧和羡慕的老板娘结了帐便牵着杨采薇出了小店,瞧着因为两块钱的小巧挂坠而欢天喜地的杨采薇,赵虎臣心中多少也有几分和这妮子在一起时越来越泛滥的温暖。一个女孩喜欢为她挥金如土的亿万富豪,另一个女孩喜欢只有两块钱也愿意都给她花的穷小子,谁更幸福一点?

“我有礼物送给你。<<>>”赵虎臣看着正低着脑袋给自己手机换挂坠的杨采薇道。

杨采薇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赵虎臣,“这不是送了吗?”杨采薇摊开掌心,那只并不金贵的水晶小猪正躺在那上头。

赵虎臣拿出那串一直都带在身边的天轮链,拉过杨采薇的左手轻轻套了上去,说实话,杨采薇的手是那种很适合带饰品的手,手指修长白净而圆润,手腕修长有度,肌肤雪白细腻,就如同一截雪藕。

女人会在琳琅满目的首饰里头挑选自己喜欢的,其实就是在寻找那一件挑中了自己也被自己挑中的首饰,首先是首饰挑人才是人挑首饰,如果一个女人手指短而粗壮并且皮肤很粗糙,就算是戴上了再名贵再精巧的镯子也只会让人感觉暴殄天物。

一只足够美丽的手如果配上和主人的气质相互匹配呼应的首饰这叫品味。

杨采薇瞧见了那黑色的天轮链惊喜不已,等到赵虎臣帮她带上之后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眼把玩个不停。

杨采薇的手腕和气质都很衬这条天轮链,虽然无论如何都带着一丝宗教气息的天轮链在杨采薇的身上怎么看都起不到一种画龙点睛的效果,不过从小就未曾追求过十分圆满境界也不敢去奢求那个境界的赵虎臣到也觉得眼前这份美丽也很有一番去细细品味的必要。[“你哪里来的?真好看!”杨采薇细细地瞧着手腕上那串天轮链上珠子篆刻的字眼,仰起头一脸的兴奋神采。注意到每一刻珠子上都篆刻有不同小字的杨采薇下意识地想要拿下来研究个仔细,但猛然反应过来这串手链是赵虎臣亲手为她戴上去的,手链本身漂亮与否其实可以放在第二位,重要的是是赵虎臣送的,而且是他亲手为她戴起来的,这一份小女儿心思作态下,杨采薇竟没舍得去摘手腕上的天轮链。

“喜欢不?”赵虎臣眯着眼睛笑道。

“喜欢。”冲着赵虎臣甜甜一笑,杨采薇的眸子中满是笑意和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都快满溢出来的幸福。

赵虎臣双手环着杨采薇的腰,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怀里因为一串手链就开心得不行的小丫头。

一脸的灿烂笑容渐渐停歇下来,杨采薇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除去因为站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而自然有些小紧张之外竟然发现自己十分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小丫头,其实你可以不这么迁就我的。”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来都没有为生活发过愁甚至对金钱都没有具体的概念之懂得那是自己最不需要也是最充沛的东西,另一个是从小到大就必须复旦起一家两口人,自己和爷爷两个人的生活,一天不上山爷孙俩就会饿肚子而如果上了山空手而回的话恐怕更是要断粮许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亲身经历着为了一顿饱饭而去山上跟畜牲搏命的孩子,这一男一女之间的差别仅仅是资产后头几个零的差距吗?或者仅仅是前者名牌后者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添置几件新衣服,只是这样的差距吗?

他们想要在一起,需要经历的永远都要比想象的多,而且都是险阻和折磨。

故事里,公主要和马夫一起过厮守终生的日子,他们之间的阻挠绝对不仅仅来自于国王或者王后的干预,最有可能拆散他们的魔鬼那名字叫做生活。

浑身上下除了那个刚买的水晶小猪之外找不出一件一千块钱以下物件的杨采薇并不是真的只喜欢廉价商品,而是不希望两人在去高档商城的时候赵虎臣都要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不喜欢,她也无法容忍赵虎臣受一丁点的委屈,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男人是最棒的。

爱情的确能够给人带来幸福和快乐,男人和女人之间撇开了纯粹的****之后产生的化学反应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最美妙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之间的负距离接触做那传宗接代的事情才能让人感到愉悦,真心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可以为她或者他不在乎一切的。

杨采薇不觉得自己小心翼翼的迁就和不着痕迹的观察赵虎臣心态是委屈,而赵虎臣却为她心疼。

杨采薇没说话,仰起小脸,望着近在咫尺那张脸庞上微微泛着酸涩的男人,微微一笑,道:“我不觉得啊。”

“虽然我懂的没你多,但也知道一句话呢。不带点痛的,不叫爱情。它并不仅只有草莓的香甜,还应该有点黄连的苦涩,酸甜苦辣叫生活,甜蜜拌着苦涩叫做*情。”杨采薇的笑容清浅,手腕边来自于数百年前那位情圣活佛的手链微微散发着恒久的檀香味,冥冥之中似有人诵经,摩尼转动,呐呐靡靡。

赵虎臣没再说话,杨采薇那只带着天轮链的雪白柔软手掌轻轻抚平了赵虎臣骤拢在一起的眉头,双手收拢,抱紧了怀中的人儿,赵虎臣缓缓低下头,眼前,杨采薇那张美丽而温暖的脸庞渐渐放大。

数千年之前,曹植一片《落shen赋》写绝了中国文人对女人之美最极致的幻想和描绘,赵虎臣眼前的杨采薇一点红唇素颜朝天,两腮如抹了胭脂一般酒香入红,明眸皓齿,这样的一个女人的确足以让男人如痴如醉。

毫无疑问的,赵虎臣的嘴唇亵渎般地贴在了杨采薇两片柔软的红唇上,柔软而湿润,温暖而柔滑,似乎就是整个感官传递回来大脑唯一能够组成的措辞,很庸俗,但却很真实。

女人在这方面天性的被动让杨采薇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唇的她肯定做不来主动出击这种事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学着以往仅有不多的几次经验张开贝齿任由赵虎臣在她的口中如同一个领主宣布自己对领地的所有权一般霸道地掠夺和索取。

原本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后来天神因为惧怕人类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就将每个人类都劈成两半,于是就有了男人和女人,每个男人和女人从出生开始就渴望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而接吻就是他们表达这种渴望的方式和途径。

抱着杨采薇的赵虎臣尽可能地占据怀里的柔软体温,赵虎臣的索取和杨采薇的放纵让两个人的身体久久不愿分开,一直到呼吸急促,还不懂得换气的杨采薇憋得小脸通红时赵虎臣才恋恋不舍地放弃了对她嘴唇的掠夺。

“你坏死了!”杨采薇瞧见旁边路过的人百分之九十会把目光朝她的身上撇,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她连忙把脑袋埋在赵虎臣怀里做起了鸵鸟。



第136章 张荣坤


class="width">送杨采薇回了别墅,杨霆难得也在家,瞧见了赵虎臣杨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准备的怎么样,得到了赵虎臣肯定的回答之后就进了书房。

虽然知道杨采薇欲语还休的小女儿姿态肯定是希望他留下来,但赵虎臣还是假装自己没有看到,惹得这位此时一刻心思特别柔软敏感的大小姐一直到赵虎臣离开的时候都阴着一张小脸满是不乐意的神情。

吴婶对赵虎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虽然能在紫园做保姆能在杨霆家做这么久的保姆肯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这个其实也是穷苦出身一直活了大半辈子都未曾大富大贵过的女人始终都保持着一颗从农村里头出来见不得人吃苦的善心,因而见惯了富贵之后的吴婶自从第一次见到赵虎臣起就对这个同样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抱有一份难得的好感。

虽然仅仅是一个保姆,但在杨采薇的母亲还在这个家庭的时候就已经服侍这一家人的吴婶在杨家的确拥有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她的承认甚至可以说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杨家父女俩对赵虎臣的态度。

下午,回到了自己借住在漠河家的小窝,漠河这个时候应该在金鱼店漠蝶的帮忙,所以这个家里此时除去赵虎臣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蹲在房间角落那个放在窗台下的青花瓷鱼缸旁,拿了一小袋鱼食抛进了鱼缸,正在水里懒洋洋游动的两位藏青色小鲫鱼顿时活跃了起来,而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泛起了涟漪,偶尔随着鲫鱼抢食吃打的摆子激起了一小片水花,原本的宁静被点破,那么一点点缀在水面下的生命也鲜活了起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赵虎臣喂过鱼之后就抽了一本《管理心理学》细细地看,实际上和这本《管理心理学》差不多层面的企业管理书籍赵虎臣还有很多,现在的他虽然可以花上很大的功夫慢慢地推演出一个经济模型但经济学上的学识未必能够帮助他胜任人事部部长这个位置,因而企业管理方面他完全是从零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在学习。

,赵虎臣的手机就响了。书在翻过了不过二十页的功夫

是漠河。

接听了电话之后过了两分钟,赵虎臣回应了一个好字就放下了书起身出门。

张荣坤小心翼翼地用半边屁股坐在雍福会馆奢华到令他不敢把全身的重量放上去的椅子上,虽然椅子很柔软,整个房间的装修也很奢华,乃至于门口那些服务员脸上的神情也都毕恭毕敬低眉顺眼地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外头低档酒吧舞厅里头的服务员看似恭敬畏惧其实始终都带着看渣滓的眼神看着他的鄙夷。

啥叫上等人?有资格出入这里了才叫做上等人吧?张荣坤想,他也觉得自己没出息,好歹也是带过几十上百号小弟称王称霸数条街的好汉,在金山区那一块自己走出去了谁不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坤哥,可在这里,张荣坤越发意识到自己就他娘的是社会的渣滓。

张荣坤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坐在一旁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漠河忽然站了起来,淡淡道:“天尊应该快到了,我出去接他。”

张荣坤赶紧起来,做出一副点头哈腰奴才样十足的阿谀谄媚笑容:“我也跟您一起去。”

漠河看了张荣坤一眼,没拒绝,率先朝外头走去。

两人所在的只是雍福会的外围,服务员多旁边的客人也多,跟在漠河的身后张荣坤看着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人女人昂首挺胸地和自己擦肩而过,望向那些身穿旗袍服务员的眼神再怎么收敛也带着几分饿狼盯猎物的赤luo**,这个时候张荣坤就觉得这里绝对是他一辈子活到现在所见过美女最集中质量最好的地方了,似乎随便出来一个服务员都是他那几条街上的街花,平时自己所揩油的那些酒吧服务员所谓网吧美女网管简直就是土鸡瓦狗啊!

张荣坤说不来这些女服务员身上那些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东西叫做什么,好像见过电视里说过叫气质,他描述不来也学不来,就像是他看着那些西装革履地挽着女人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男人身上跟他的差别。

站在雍福会的门口,张荣坤回头看了一眼青砖灰瓦的雍福会,外表不显山不露水,内里却奢华到令他这个这辈子都没有出过明珠市的小混混咂舌,身世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在那地毯上都会引起别人的嘲笑和白眼,听说最高级的地毯就是脚下巴掌大的那么一块地方也比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要值钱。

“天尊的车到了。”漠河的声音打断了张荣坤的想入非非,回过神来的张荣坤顺着漠河的眼神瞧去,不是奔驰不是宝马也不是那些他叫不出来牌子的厉害车,反倒是一辆看起来不名贵也不豪华的奥迪。

真正厉害的人就是这样,就连开的车都特别有品味。

这的确是张荣坤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换个位置,若是张荣坤在自己的地盘上去见一家号称多少万富翁的酒吧老板对方开着奥迪来,张荣坤恐怕要吐一口唾沫。

奥迪缓缓停在雍福会的门口,自然会有车童小跑上来代为泊车,张荣坤瞧见了一个年轻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似乎带着微笑,这个年轻人的个子不高,身材也没想象中的魁梧,甚至让他这个习惯了在街头打打杀杀用力气和肌肉说话的家伙觉得有些弱不禁风书生般的白净,再仔细地瞧过去,那年轻人的眼睛正望来,原本还带着几分怀疑和探究的张荣坤心里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来弯背哈腰。

“就是你要见我?”赵虎臣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淡淡道。

张荣坤点点头,刚要说话,赵虎臣伸手阻拦了他,道:“进去说话。”

张荣坤小心翼翼地跟在赵虎臣身后,旁边是由始至终就没开口过的漠河。

三人经过了雍福会的外围,张荣坤觉得自己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觉得奇怪和新鲜,不过虽然心底一直都在咂舌这里的穷奢极侈和富丽堂皇,但张荣坤总算知道怕丢人,心里头就是再不可思议也不好意思表现在脸上。

出了之前张荣坤所坐过的外围,雕刻着张荣坤看不懂画雕的木廊忽然转了一个弯,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眼前的一切瞬间就发生了变化,原本还在装潢精致修饰典雅的室内,这眼前一亮却到了外头,假山小河潺潺而过,张荣坤急速地瞥了小河流一眼,竟然瞧见无数红尾鲤鱼正在里头攒攒而过。

木制的走廊绕着整个庭院一圈,消失在另一边,走廊的一侧是白墙绿瓦,另一侧则挂则大红色帷幔帐子,每隔几米就会有一根漆上大红油漆的立柱,立柱大概需要他这样的成年男子环抱才能勉强抱得过来,而立柱旁边两侧都有两串大红色的喜庆灯笼挂下来。

张荣坤一家人大多都是很传统的,所以每逢过年过节都喜欢挂上一些灯笼冲冲喜,虽然很少回过家就是回家也很少做这种事情的他打小也明白,灯笼虽然好看却很怕脏,但凡一点灰尘沾上去了就会影响美观,所以挂灯笼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过不得几天就要换一个干净的上去,张荣坤仔细地瞧了瞧,每一步走过来都数在心里,一共二十七根立柱两侧每串共两个大灯笼,一共一百零八个灯笼。

张荣坤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见过不少开酒吧酒店的千万富翁再怎么砸钱装修再怎么花钱请人设计但搞出来的东西大都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别扭,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行的。具体是什么东西,小学水平的张荣坤知道,但他说不来。

因为来过一次这里的经理知晓他这么一号人的存在所以赵虎臣再要一个并不对外开放的高等包厢时并没废多少周折,在来的路上电话里就拒绝了经理亲自过来带路的殷勤请求赵虎臣身后跟着两个人就进了洪字包厢。

其实说是包厢,倒不如说这里头是一个穷奢极侈到了极致却始终有一股子典雅品味在里头的独立套房,除了梨花木的太师椅,古色古香的八仙桌,檀香木镶边的九龙屏风,这些个寻常地方绝对见不到的物件之外这里和五星级酒店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到中间坐下来,赵虎臣示意两人随意。

不多一会便有服务员过来泡茶,一壶茶,三个瓷杯,茶香袅袅。

张荣坤紧张了咽了一口唾沫,虽然换了一个地方可同样不敢把屁股都放在那椅子上,他当然不知道他屁股下面的这张太师椅拎到世面上最少也是十万往上走的价钱。

悄悄地瞧了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赵虎臣一眼,张荣坤感慨人和人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第137章 他娘的人生大起大落


class="width">虽然张荣坤还远接触不到那个层面,但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曾今在他的眼中就和神没有多大差别横行在金山区出入一些正式场合就连金山区区长那样在张荣坤的心目中比国家领导人的权威还要大的官都要跟他客客气气握手谈论金山区未来规划的刕刀,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就是死在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手上。-====-

听说就连尸体都找不到,更加奇葩的是刕刀的死仅仅是在他们这些还在仰望这个层次的下层中间激起了一些大家心照不宣的水花,上头,甚至没有人过问这件事情,想象中刕刀那样位高权重的人一旦出了事应该出现的紧张局面不但没有半点风声反倒这局势比往日都平静了许多。

就算是接触不到那个层次,但张荣坤也清楚这里买有大神插手了,而这位大神是谁?肯定就是眼前这位把刕刀干掉并且派了人取而代之的赵天尊,听了手底下一些在明珠市中心混饭吃的人说过,这位赵天尊背后有了不得的人物撑腰。

在张荣坤看来赵虎臣尚且就已经属于连仰望都无法仰望的存在,而在赵虎臣背后能够被称之为了不得的神秘人物是谁他想不出来也不敢想。

既然在道上混,张荣坤就算没背过命案但拿着砍刀上门去干人这种事情肯定没少做过,血腥见得不少他双手沾的更不少,就是见了一超级杀人犯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但一个圈子总有自己的规矩和法则,能够干翻稳稳压金山区这么久在他们这些小虾米的头上成为神祗一般存在的刕刀而且相安无事甚至全盘接手了刕刀的拳场没激起半点浪花,这的确比纯粹地干翻了哪家的全部爷们**了他们全家的女人来的更强大。

“你是就是管理着拳场附近几条街道帮会的老大?”赵虎臣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吹,喝一口,茶香入齿,继而沁入心脾。

第一次坐在主位的他能够清晰地把张荣坤脸上的忐忑和不安看在眼里,风轻云淡地喝下一口茶,感受着口齿间的留香,赵虎臣发现自己的确喜欢这种掌握全部主动和对方情绪的位置。

现在的他多少也有几分感慨,第一次来雍福会的时候就是杨霆带他来的,当时的他兴许要比张荣坤要好一些,但本质上一样的,而现在的他不能说能摸透当时杨霆的心里感受,但多少也有几分雷同类似,不过不同的是杨霆已经习惯了这个角色,而现在的赵虎臣还只是第一次尝试而已。

这个角色叫什么?它叫上位者。

“在天尊面前哪敢自称什么老大,您叫我土狗就行,小时候人都这么叫我。”张荣坤下意识地站起来回话,弓着身子一脸阿谀谄媚的奴才样,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多丢人多没骨气的张荣坤只是在盘算今天自己冒着豁出去的危险来找赵虎臣能不能被这位手眼通天的人提携一下。

其实最开始脑子里窜出这个疯狂念头的时候张荣坤自己也觉得不切实际和可笑,可脑子一热他就冲了过来,之前预料到十有**会被拒绝的张荣坤也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跟打算,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位近段时间才流传在传说中的天尊竟然答应见他,刚接到这消息的他不但没有欣喜反倒是被狠狠地惊吓了一把。<<>>

他此时的心态和买彩票中了大奖有些类似,花出去那两块钱的时候他兴许也有过一闪而逝的念想,但随即抛弃了这念想的他却猛地发现了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随之而来的大抵不会是惊喜而是怀疑和忐忑。

“土狗?”赵虎臣点点头,再啜一口茶那精致小巧的白瓷茶杯已经见了底,泡完茶的女人很自然地给赵虎臣续上了一杯,不多不少,七分满,极讲究。

漠河学着赵虎臣的样子也喝了两口,而张荣坤面前的茶杯却是一动也没动,那女人俯过身子去给漠河续杯,瞧见女人一一给两人续了茶以为这里头有什么门道的张荣坤连忙一口把自己杯里的茶喝光,刚出了壶的水自然是很烫的,舌头发麻一直觉得那口茶从嘴里烫到了胃里,张荣坤竟咬着牙硬是一点异常的表情都没敢露出来。

那女人回过身,再给张荣坤手里的茶杯续上了七分满之后便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觉得舌头发麻特别是最先接触到滚烫茶水的舌尖几乎已经没感觉了,张荣坤知道刚喝下去的肯定是名茶好茶,只是这味道怎么个好法怎么个香法他是一点都没尝出来,就觉得烫,很烫,非常烫!

“之前就有人和我说过,你那个帮会算是在夹缝里面生存发展起来的,所以我有些印象,不过我们似乎没什么交情,今天之所以会找到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可是见过你的人收保护费的,怎么,是找我的拳场要保护费来了?”赵虎臣眯着眼睛玩笑道。

张荣坤脸色一苦,这话从赵虎臣嘴里说出来是玩笑,张荣坤可不敢当成玩笑听也不敢当成玩笑回,陪着笑脸,张荣坤第一次恨自己平时怎么就不多看些书,搜肠刮肚也只是找出几个不伦不类的句子他也不好意思丢人现眼,只好干笑着回答:“哪敢哪敢,天尊的拳场是我们的保护伞,按理来说我应该主动向天尊缴保护费才是。”

一边说,张荣坤也一边在琢磨能跟赵虎臣说上话并且还提到了他的人是谁,不过他就是做梦也梦不到那人就是已经挂掉了的刕刀。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赵虎臣手指摩挲着茶杯,平静道。

这份平静在张荣坤看来就多少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思,表情忐忑张荣坤的心里更忐忑,琢磨了一会,又考虑了一会,最后衡量再三,消息地观察一下赵虎臣古井不波的脸色,还有旁边从始至终就没说过话的漠河,张荣坤一咬牙,做出一个他这辈子临到了死时都觉得最英明最明智最厉害的决定。

扑通一声,张荣坤竟然跪在了地上。

“天尊,我想要做金山区的头,求您扶我一把!”跪在地上的张荣坤咬牙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真有,张荣坤铁定会想方设法地挖出自己膝下的黄金然后双手呈给赵虎臣,丢人?这不叫丢人,如果韩信当年的胯下之辱,这天下也就不是如今的天下了。

张荣坤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看似风光但却始终都在数个金山区大帮会的虎视眈眈下战战兢兢地讨一口饭吃,之前之所以能够稳定下来也是因为有一个并不讨厌他的刕刀在,那两个大帮会在张荣坤的眼里就是庞然大物,但在他们的眼里刕刀就是能一根手指碾死他们的大佛。说是投鼠忌器或许不太恰当但的确有这么一个意思在里面,起码刕刀没表态那他张荣坤的小日子虽然艰难但也能一天天过下去。

刕刀的死让张荣坤立刻就感受到了灭顶之灾的危险,如果不是漠河的上位和接掌大权使得局面未来得及产生动荡就已经平息下去的话张荣坤很清楚恐怕自己已经成了被人追杀的对象,而现在能够待在这雍福会自然是妄想,恐怕现在正亡命天涯地躲在哪节逃亡外省的火车厢里头。

之前的刕刀虽然从没有正眼瞧过他,但的确算是他张荣坤背后的一棵大树,大靠山,如今大树倒了大山塌了,他这不算猢狲的猢狲当然是第一个倒霉遭殃的。

“做金山区的头?”赵虎臣反问了一句,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荣坤,这个男人做出来的动作的确让他惊讶,不过他不太可能做出一脸慈悲表情地拉张荣坤起身还叨叨咕咕地加一句你先起来再说的事情,眼神从张荣坤的身上瞟到了漠河身上,却发现这小子正眼观鼻鼻观心喝茶。

“如果天尊不答应的话恐怕今天回去明天还能不能活着也说不好,不如就拼一把,希望天尊能够抚我一把。”张荣坤今天算是真爷们了一回,口齿前所未有地伶俐一口气就把自己要说的说完,说完之后就看着赵虎臣的脸,他也清楚,自己是死是活也就看眼前这个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了。

赵虎臣没马上表态,在张荣坤希冀到近乎狂热的目光下只是不轻不重地喝了一口茶,再抬起头,却是眯起眼睛打量对面的一架屏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漠河没开口的意思也没开口的立场,老老实实地琢磨这杯茶的味道。地上的张荣坤还在地上,双膝跪在地面,所幸这地毯够厚够柔软,一时半会虽然有些酸但也不至于痛。赵虎臣没开口,捻着杯沿的手指轻轻敲打白瓷茶杯,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赵虎臣不说话,张荣坤自然不敢开口,一个劲地祈祷他所知道的满天神佛,从如来到观世音到三清到老子孔子玉皇大帝到耶稣上帝,觉得自己活了接近三十年也未曾这么虔诚过的他只希望从赵虎臣的嘴里听到那个字,飞黄腾达的机会距离他这么近,仿佛眼前就是一张未揭开牌面的谜底,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前者荣耀后者死寂。

“你要人,还是要钱?”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荣坤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因为太过于突然而让他愣了半晌,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的他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双手自然地抓住膝盖上的裤子,指甲死死地扣进了裤子里头,原本质量就不见得多好的裤子被抓出了两个洞也浑然不在意。

“这些我都不可能给你。”张荣坤还在升往天堂的路上,甚至一只手都触摸到了天堂的边缘,赵虎臣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他狠狠地从天堂拍到了地狱。

面色从平静再到狂喜,最后到了死寂,虽然很短暂却经过了最极端的两种情绪,所谓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赵虎臣看了张荣坤一眼,微微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站起来,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向窗便,经过跪在地上的张荣坤身边时候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张荣坤吞了一口唾沫,如果说赵虎臣从一开始就把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抹杀本就做好了最坏打算来的张荣坤也不至于这么失落,只是赵虎臣残忍地先给了他希望再给他绝望,这种落差让他一大老爷们差点没哭出来。

跪在地上,依然没起身,张荣坤竟然在考虑是不是豁出去了把这屋子里的两个人干掉再去死,既然下了地狱,不拉两个做垫背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这年头,在明珠几十上百号人拿着凶器喊打喊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有一时的荣耀和风光但肯定长久不了,这叫什么?这叫黑社会!这是被政府所不容许的,所以这就是那桌子上的蚂蚱,蹦得在高,一旦上头的人心情不好了,再肥再壮也免不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如果你有那个魄力,我给你指条路,回去把你全部的钱都拿出来,该分的分掉该散的散掉,然后买一张去外地的火车票,有多远跑多远。”站在窗边瞧着楼下的回廊辗转,假山池塘一应俱全,客人和服务员在回廊里或驻足轻声交谈或匆匆而过,似乎人人都在忙碌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小算盘,赵虎臣轻声道。

“我这就回去办!”这一次张荣坤没沉默,咬着牙说完之后就要站起来离开。

“怎么,不听我的第二条路了?”赵虎臣微笑着问。

张荣坤一愣,短短半个小时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他已经不太敢让自己的神经轻易波动了,深怕这又是一个深水炸弹,把他炸的人仰马翻。

“还是那样,把你钱拿出来,该散的散该分的分,明天去拳场报道,以后就给小河打下手。地盘,金钱,女人,只要你想要,失去的总会回来的。”赵虎臣眯起眼睛,声线柔和,其实让张荣坤飞黄腾达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最起码也能让他安安稳稳地继续过小日子,只是既然这个在刕刀的口中有些手段,现在在赵虎臣看来有几分胆略的张荣坤恰好撞到了正需用人的赵虎臣枪口上。



第138章 大鱼玩弄小鱼


class="width">什么叫权势?从来到明珠的那天起赵虎臣就懂权势不是出门的时候身边跟着多少个保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对方是不是仰着头一脸恭敬地看你,真正的权势就是你漫不经心的三言两语能够决定一个甚至一批人的生死。

赵虎臣知道杨霆算得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电视机里头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头的名字也大多算得上这一种人,他想要往上爬,虽然和师父那种闲云野鹤淡泊了名利的散人待得久了,赵泰斗身上浩淼的隐士气质他是一点都没有学来,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俗,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收拾起了这份大俗的嘴脸学着师父的样子归隐山林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农村里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无论是爷爷赵老骥还是师父赵泰斗都从小就给他灌输一种思想,做人做事都讲究一个退路,正如下棋,起了先手布局完毕之后就要为自己的谋划退路,这个道理扩大到做人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就杨霆而言,培养他接替就是退路,而对于赵虎臣自己,他的退路是啥?夜深人静也曾琢磨过这个问题的赵虎臣却无可奈何地发现自己的退路大抵就是死在这滚滚的红尘中,古往今来大浪淘沙,真正地跳出红尘两个字的又有几人?赵虎臣不觉得自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索性就死命地钻营心计,玩挂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生于无名死总要死得轰烈,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虽然始终都在想着怎么往上爬怎么在明里暗里给别人捅阴刀子打闷棍,但赵虎臣却很少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真正有权势的人,虽然在这个社会所处的位置跟你手里掌握着的权势是成正比的,但说句矫情的话,赵虎臣真的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拥有了权势会怎么样。

如今,赵虎臣第一次尝到了权势这两个字迷人的魅力。

看着大喜大悲复大喜之后表情有些诡异的张荣坤,赵虎臣心里头除了一点很自然的掌握别人生死带来的快感之外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起来吧。”赵虎臣淡淡道。

张荣坤顺从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实际上压根就没有考虑直接就认定死了第二条路的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搭上大船的机会,因为激动和兴奋身体都在轻微颤抖的张荣坤根本就不敢正眼看赵虎臣,他是在怕眼前这能够轻易粉碎掉他一切的男人再说出让他的心脏瞬间收缩的话。

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赵虎臣似乎想要找一支烟出来。

旁边的张荣坤瞧见了这个细节,连忙哈着腰走上前两步,掏出了自己怀里的烟毕恭毕敬地递给赵虎臣。

接过了张荣坤的烟,赵虎臣放在嘴里,张荣坤又掏出打火机,脸上带着卑躬屈膝到了极点的奴才笑容,想要为赵虎臣点火。

赵虎臣没俯过身去,张荣坤也知趣地没敢把火往前递,赵虎臣嘴里噙着烟,张荣坤的手里握着点燃了的打火机,这情景有些诡异。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张荣坤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一双手往前递也不对往后缩也不对,就这样尴尬地凝在半空。

“我让你抛弃掉现在所有的东西,兄弟金钱女人这些本来你都有了的东西,舍得不舍得?”赵虎臣淡淡道。

“舍得!”张荣坤愣了愣,随即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在更大的诱惑前面张荣坤完全恨得下心来豁出去。他知道自己在赵虎臣的眼里肯定算不得什么东西,就算是搭上了这条大船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是炮灰的角色,但张荣坤不敢不赌,这间房门里头蕴含着他这辈子最大的机遇,被门口那些服务员低眉顺眼的恭敬刺激得不轻的他肯舍得这一身剐,为的就是抓住一根有可能带着他飞黄腾达的缆绳。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赵虎臣这才露出笑容,凑过头去将烟点燃。

瞧见了赵虎臣嘴里的烟燃起了一阵熟悉的烟雾,张荣坤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赵虎臣没再继续留张荣坤,而在这个房间里头也如坐针毡的张荣坤很快就得到赵虎臣的首肯得以离开。

和进来的时候不一样,出去时只有他一个人,背靠着包厢豪华的门,听着锁扣锁上的声音,张荣坤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一路上战战兢兢强忍着心里头涌动的兴奋,张荣坤顺着来路一路走了出去,踩在回廊上,还有那厚实的地毯上,张荣坤竟然神奇地发现自己心里少了几分忐忑,回廊上大红油漆的立柱旁那灯笼依旧艳红,却红得不再刺眼。

张荣坤离开之后,漠河便站到了始终站在窗前的赵虎臣身后,虽然或多或少总有些疑问,但却也没有迫不及待地开口,这段时间跟在赵虎臣身边漠河最先学到的就是一个忍字,无论是什么,总是想放在肚子里放一放,会忍不见得有多深的城府可急吼吼地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这就一定叫做愣头青。这忍一个字乍一看不不起眼,时间久了却自然而然地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

“是不是想问我为啥拉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一把?”赵虎臣转过身来,身上那股面对张荣坤时有三分自然七分刻意表现出来的盛气凌人全然散去,取而代之的到是轻松。

漠河点点头,不懂就问,这也没啥丢人的。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赵虎臣没马上就揭开漠河的疑惑,在他看来漠河是一块能经得起雕琢和打磨的璞玉,兴许过往的二十多年因为环境的缘故这一块璞玉就是遇上了陈太极那样的牛人也只是在武力方面的潜力被开发了出来而已,而在赵虎臣的手上,只要经过一些刻意的雕琢和打磨,赵虎臣有信心就是塑造不出来一尊绝世名器但也能称得上晶莹剔透的上品。

“有点手腕,也有点胆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懂得一些读了一辈子书的人都未必明白过来的道理。”漠河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他自己看来最中肯的评价,其实总共…评价,有两点是在带着张荣坤来见赵虎臣之前他就察觉到的,而也正是因为这两点的存在才让漠河决定为他传一句话,最开始的时候他也的确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至于最后一点,到是在亲眼目睹了张荣坤见到赵虎臣之后的一幕幕才有感而发。

“都对,但说不到点子上。明珠最保守的估计是三千万常住人口,这三千万中,有点手腕的人算他一百万,有点胆子的人算他两百万,懂得一些道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有往上爬潜质的算他一百万,这样就有四百万的人。张荣坤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能够从这四百万只会比他更优秀中的人脱颖而出?真正的原因是他能抓住机会,有眼光有胆识的人很多很多,如同过江之鲫一样,但机会却拥有都只有一个,只有眼疾手快而且敢豁出去的人靠点机缘抓住了它的人才能上位。否则这社会牛人那么多,牛鬼蛇神俱踩着别人的脑嗲往上走,凭啥就那几个人能走上最顶端?因而站在上头的人未必就是所有人里头最有城府最有手腕的,但肯定是最受命运亲睐的。”赵虎臣吐出一口烟雾,瞧着手上从张荣坤那里接过来的黄鹤楼1916笑道。

习惯了十几块钱一包的利群,乍一抽这要150块钱一包的高级烟,味道是醇和了许多也香了许多,可就是抽不出那个味道来。

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赵虎臣续了一根自己的普通利群,抛给了漠河一根。

“等会你给下面传个话,盯着点这条土狗,看他做的怎么样,如果明天果然抛家妻子地过来投靠你就把他收下,如果肚子里藏了坏水就直接解决掉,明珠那么大人那么多,少了一个两个也算是为社会减轻负担。”赵虎臣淡淡道。

漠河点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那应该给他一个什么位置?”

赵虎臣皱眉想了想,道:“你的意思呢?”

“要不就做我的副手吧,我也缺一个有能力时时刻刻看着场子的人盯着拳场那边,特别是白天。”漠河琢磨道。

赵虎臣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默一会才道:“就按你的意思办,这些事情以后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我,还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跟那条基础不错的土狗以后肯定是要从那个地方跳出来的,不用太上心,拳场里头虽然黑暗而且也复杂,但水不深,撑死了就是几个刕刀留下来的余孽还在心怀不轨地蹦达,这种货色顶天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赵虎臣说完,见漠河的表情有些奇怪,便笑道:“心里头有什么就说出来,在我面前不用藏着掖着,好赖我也是一整天蹭吃蹭喝蹭住的高级房客,大可抛掉那些不必要的客气,显得见外。”



第139章 狭路相逢


class="width">“像张荣坤这种人真的可靠吗?我见识过这些混道的,嘴上一个个把义气信用说成比天大的东西,可真的有人把刀子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肯定软蛋的比谁都快,哭爹喊娘地恨不得给人家舔鞋子讨主子的欢心。~~~~”漠河终于把憋在心里头的话给问了出来,刚问出来就瞧见赵虎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终年都保持一副冷淡模样的漠河也忍不住一阵尴尬。

他自己也意识得到,这个问题放在还在学校里头的孩子问出来算是正常,可让他这么郑重其事地问出来,的确有些幼稚。

“小河,你说啥叫可靠?”赵虎臣没搬出长篇大论也没搞多么隆重严肃的道理,只是不轻不重地反问了一个问题。

“可靠,应该就是那种在关键时刻能够为兄弟挡刀子的人吧。”漠河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在他其实始终都保持了一个很枯燥的冷色调的人生里头,真正的温暖色彩并不多,但恰恰因为习惯了冷淡才对这个越来越浮躁和冷漠的社会拥有一份堪比小强的坚韧生存力,他们姐弟两说不同也不同,漠河在冷漠中学会了更加冷漠,而漠蝶则懂得在冰天雪地的冷漠中搭起一方小小的温暖的世界,是给她的,也是给漠河的。说相同其实也一样,没有接触过太多笑里藏刀和勾心斗角的他们面对的大多都是同一副表情最单纯也最懒得加以掩饰的嫌恶和鄙夷,漠河的是非观念其实很简单,远没有赵虎臣那样来的晦涩和深奥,对和错,无关对错。三种而已。

“能让你挡刀子的人有哪些?”赵虎臣又问,只是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漠河没多想,就回答:“姐,师父”沉默了很久,漠河又吐出一个字:“你。”

哑然而笑,没想到会有这么惊喜收获的赵虎臣拍了拍漠河的肩膀,才道:“你姐姐和你从小相依为命,这份感情是剪不断也永远不可能被稀释的血缘亲情,所以你能为她挡刀。你师父对你有知遇之恩,你现在一身的本事都是你师父一点一滴地教你的,没他你和你姐姐兴许现在还只是在某个街头流浪的孤儿而已,所以你能为他挡刀。至于我,出现的有些突然,可我给了你向上走的阶梯,而且有你师父的话在前头,于名于分你为我挡一刀都不过分。-====-那张荣坤呢?他和我非亲非故纯粹就是一条卑躬屈膝想要在我们的饭桌上分一口食吃的狗而已,我为什么要信任他?而且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如果到了生死关头这条土狗不在背后砍我一刀就是我的运气了。”

“那为什么?”漠河的两条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有些弄不明白赵虎臣的意思。

“我以前在山上打猎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带着一窝崽子出来觅食的畜牲,当然,这些畜牲大多都是吃肉的,换而言之,有可能的话它们也是吃人的。畜牲之间的规则很简单,绝大多数种类的雄性负责生而雌性则负责养育,所以我看到的都是一头雌的和一窝崽子出来,有了崽子就有了牵绊,所以这个时候的雌畜牲铁定是最有攻击性也是最脆弱的,我这么多年下来的经验告诉我,如果到了生死的关头,雌的一定会抛下自己的崽子独自逃命。”赵虎臣说完这些,瞧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漠河,沉默一会,道。

“我说的两个东西,看起来没关联,但其实都在告诉你一件事情,无论是畜牲还是人,本质都是一样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从来就没有指望那条自称土狗的狗能对我有多大的衷心,这玩意就和尊严一样看起来挺漂亮听起来也顺耳,可用起来就玄乎,说白了就是不可靠,刚才他跪下来,你看的什么感觉?伤不伤自尊?肯定伤,男儿膝下有黄金,现在就是学校里屁大一点的孩子都懂人权平等,让老师罚站了觉得丢了面子能干出拉一票子外头的小混混打老师的事情来,这自尊就和面子一样,经不起外人用白眼来看。”

“我之所以要用他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不是指望这条土狗能够跟你一样在最关键的时候为我豁出命去和人家干,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候挡在我的身前为我抗刀子,而是看在这条土狗够狠够胆魄的份上,和你说句实话,如果那条土狗刚才在这里没跪下,没那副在你看来肯定虚伪做作的卑躬屈膝的姿态,我铁定一脚就把他踹出门去,为啥?把自尊端在脑袋上的人就是有几分用也大用不到哪里去,懂得把面子和尊严踩在自己的脚底下为自己垫高哪怕那么一点点的高度也算是一条好汉。”赵虎臣说完之后便没再继续,走到沙发前坐下,等漠河自己琢磨。

“我明白了。”琢磨了许久,漠河认真地回答。

“明白就好,今天就先到这吧,你回去盯着张荣坤,还是之前的那样,那条土狗要是还没递上投名状就给我整幺蛾子膈应人就直接干掉他,要是没问题就收下,怎么用就按照你说的办。”赵虎臣淡淡道。

漠河听了没多留,立刻就起身离开了包厢,赶去盯着张荣坤了,而赵虎臣则在包厢里又坐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出了包厢,没走出多远,赵虎臣就在走廊里头瞧见了熟人,而且一蹦出来还是两位。

“这不是九指太保嘛。上次来明珠玩没让你带点纪念品回去反倒留下了些东西,想想真是觉得你太客气了,这次来,难道是送更大礼来的?”赵虎臣眯起眼睛不阴不阳道,这第一位熟人的确来的不算愉快,而他瞧见祝太保的时候这喜欢穿大红色诡异西装的男人也见着了他,两个年龄相差悬殊却谁都没敢把对方看轻的男人就阴恻恻地对望。

“送礼不敢说,说不好就要带点本金和利息回去了。”赵虎臣能有那份连调侃带讥讽的恶毒心思祝太保也不会肤浅到当场跳脚大骂的程度,那只只有四个手指头的手抖了抖,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

祝太保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无论到了哪里都容不得人忽视的男人,身高将近两米,身材魁梧如同小山,面貌黝黑而粗犷,偏偏跟这副应该憨厚的长相不同的是这个高大魁梧到了一定境界的男人脸上满是冰冷的表情,赵虎臣望着那男人,那男人也在看着,瞳孔自然地缩紧,焦距集中在赵虎臣的身上,这种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很熟悉,就像是在山里头被躲在树林里头的熊瞎子给盯上了的感觉。

令赵虎臣惊讶的还是这个如同野人一般的男人那双手,宽大而厚实,能够瞧见那手掌布满了厚茧,但诡异的却是这个男人手背上的皮肤却宛如女子一样细腻光滑,一个像是神农架跑出来的野人浑身上下都粗犷到了一种境界,但偏偏一双手的手背皮肤光洁如女子,这是怎么样的一副诡异景象?

手上布满老茧在练家子身上出现并不奇怪,当兵当的多了训练做多了身上就难免有些痕迹的道理一样,玩枪的特种兵手上和虎口肯定和寻常人有很大的不同,不说其他,就赵虎臣从小长大的赵家村,男人们的手没一个是光滑的,玩惯了猎弓扎枪猎枪还有匕首这种玩意那双手就是想好看也好看不起来。

最诡异的是那手背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剔透的皮肤,这在一个男人身上出现本就很不可思议,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就差没浑身长毛的大猩猩了。

赵虎臣知道,练一口气的内家劲高深到了一定的程度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从这个野人般的男人身上,赵虎臣最少得到了两个危险的信息,这个男人极其擅长玩兵器,是什么兵器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小孩子玩的玩具。第二个是这个男人十有**还是内家劲的高手,真正的高手。

眼下漠河没在,这眼看是祝太保那一边的野人要是真动起手来赵虎臣没几分把握,不是没有胜的把握,而是没有能活命的把握。

这货,恐怕也就陈太极那种级数的变态能四平八稳地挑翻。

会在这里遇上赵虎臣,祝太保也是大吃一惊,不过瞧见赵虎臣似乎是孤身一人上次那个带给他胆战心惊感觉的男人没在到是让他安稳了不少,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头之后祝太保立刻就开始琢磨是不是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这厮干掉在这里。

但祝太保实在不敢确定上次那个恐怖的中年男人是不是就在这雍福会里头,如果真的在,祝太保不好说自己这边一定会输了,但闹大了真的惹毛了那头杨大老虎恐怕能不能回去江浙还真会是一个问题。

魁梧如野人的男人一脸麻木,赵虎臣能够感受到这有熊瞎子的身材熊瞎子的气势比熊瞎子更凶猛攻击力的男人已经绷起了身体,这种给赵虎臣带来的危险感就像是在他面前人立起来扬起熊掌的黑熊,似乎只要祝太保的一个眼神,这头畜牲就会冲过来。



第140章 千钧一发


class="width">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当初把祝太保的一根手指留在了明珠赵虎臣就清楚这死梁子是没有解开的可能。

那一次赵虎臣占着上风,让祝太保断了一截手指,这一次祝太保占据着优势,会发生什么事情,恐怕谁都说不好。

赵虎臣的身体也随之紧绷起来,说后悔肯定是一点都没有,如果非要后悔赵虎臣也是后悔当初没拼着把祝太保给永远留在拳场。不过害怕的话肯定有,多豪气多厉害搞得像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架势的的英雄在赵虎臣的身上注定不可能出现,无论是在山上跟吊睛大虫还是黑熊瞎子这种级数的顶级杀手不期而遇还是眼下与跟神农架野人差不多的魁梧男人狭路相逢说不害怕那铁定是死鸭子嘴硬,但凡是个人就没有不害怕死的。

害怕归害怕,赵虎臣还没孬种到去向祝太保求饶的地步,这前提是建立在他清楚祝太保绝对不可能因为他的软弱有有所收敛的基础上的,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和祝太保都是同一种人,对方退一步我进十步得势不饶人的货,现在赵虎臣梗着脖子和祝太保叫板这厮兴许还有几分投鼠忌器,若是软趴趴地跑上去求饶那下场一定很凄惨。

已经做好了搏命准备的赵虎臣依照最坏的结局给自己两条选择,第一选择是玩命地逃,大山里头他打不过的畜牲多的是,但跑都跑不掉的绝对没几个,这一身的脚力和逃命的功夫是千锤百炼练出来的,第二个选择,万一逃不掉,铁定拉着祝太保一起下地狱,祝太保打不过他,这一点赵虎臣清楚的很,所以这厮就打算着若是能把这货一起拉到黄泉路上那一路也可以好好地报这仇。

祝太保没再说话,考虑着得失的他似乎开始慢慢地有了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他绝对不愿意看到杨大老虎的身边出现一个现在对他威胁很大未来对他威胁更大的忧患慢慢成长起来,将任何威胁都扼杀在摇篮,这绝对是祝太保行事的准则之一。

“这是要干嘛呢?剑拔弩张的难道要上演全武行?”一把清澈柔媚的声音就像是在三个气氛紧张的男人之间注入了一针润滑剂,虽说不上硝烟散去但之前的紧张感的确是减轻了不少。

赵虎臣抬眼看去,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不是苏媚娘是谁?

看着婉约绰绰而来的苏媚娘,赵虎臣心底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苏媚娘都没有理由眼睁睁地看着祝太保对自己动手,既然如此,那今天就能说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的确,苏媚娘的确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祝太保把赵虎臣给干掉了,她自然知晓两人之间愁怨的蛛丝马迹,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赵虎臣这个做晚辈的让那头横行江浙的豺狼折了面子损了身体而已,说复杂也复杂,横行江浙的豺狼从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一句不好听的他都要想方设法地报复回来,更何况这断指之仇。

但她更加清楚杨霆对赵虎臣的护犊之情,自认还算了解杨霆的苏媚娘竟发现自己想象不出若是杨霆知道了赵虎臣被祝太保干掉了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既然想象不出就说明这不是苏媚娘预料和掌控之中的事情,她不愿意涉险,更不愿意看到一头杀红了眼的老虎把她当作被殃及的目标。

说道私人感情,苏媚娘对赵虎臣的确是看好,否则也不会带他去见纳兰老爷子,可对于这样的女人而言,私人感情永远都是最后才考虑到的东西,甚至绝大多数时候都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说让苏媚娘因为对赵虎臣那些微的好感就让她做出什么事情做出什么承诺肯定是天方夜谭。

“苏媚娘,你认识这小子?”祝太保嘿嘿一笑,原本微微抬起的手也放了下去。

“认得,杨大老虎最宝贝的晚辈。”苏媚娘淡淡地说了一句,瞧了赵虎臣一眼,平静道:“虎臣,如果不麻烦的话请你帮我去服务台要一瓶酒吧,我只喝正宗酒庄出产的酒,差的可不要。”

“成,一定拿最好的酒来。”赵虎臣笑着应是,转身便要离开。这一走,就算是彻底化险为夷了,借着苏媚娘的托词很自然地离开赵虎臣也不觉得自己是不是丢人,他现在是没空去理会这些东西,看似慢其实走得极快的他一直都在凝神注意身后的动静,只要还有一刻脱离那野人般的男人视线他就觉得不踏实。

赵虎臣一步一步离开,身后的祝太保没开口。

赵虎臣紧张,苏媚娘也紧张,站在祝太保的身边,脸上带着笑容,苏媚娘巴不得赵虎臣现在赶快拔腿就跑。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祝太保身边这野人般的粗犷男人拥有怎么样恐怖的实力。

“等等!”祝太保阴恻恻地开口,赵虎臣闻言条件反射般地身体猛地窜了出去,面子?那玩意就是个狗屎!

祝太保的身边,那野人一样的男人不用祝太保开口就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的身体违反物理常识地极快速奔袭过去。身边似乎吹过了一阵旋风,苏媚娘心中一惊一叹一咬牙,这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竟还是发生了。

“祝太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苏媚娘惊声道。

祝太保阴森地盯着赵虎臣的背影,没说话。

赵虎臣感觉到身后就像是有一座大山正压过来,不用回头看那令人窒息的强大压迫力就已经及身。

不要命地朝走廊尽头冲刺,赵虎臣感觉到身后的危险越来越靠近,那野人的速度竟然比赵虎臣还要快几分。

这样下去铁定没好下场,赵虎臣的思维运转速度比心脏的跳动要快上无数倍,而身后,赵虎臣甚至都感觉到了那只蒲扇一般的大手正狠狠地朝自己拍来。

掌风猎猎作响,这一掌被拍实了就是碗口粗的树也要拦腰折断!赵虎臣暗骂一声变态!

赵虎臣的双腿猛地踩在了厚实柔软的地毯上,因为太快的速度和太强大的惯性,他的身体还是狠狠地窜了出去,顺着这惯性在地上做出了一个难看却很实用的驴打滚,赵虎臣堪堪地让过了野人的手掌。

“呼!”的一声,野人的手掌狠狠地煽过空气,竟然发出肉耳可听的呼啸声!

一击落空,野人的表情没半点变化,一脸的麻木就像是电影中的丧尸一样,平静的表情跟激烈的身体动作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抬起脚,如同小山一样的身体大半力量都承在抬起的脚上,野人狠狠一脚踩踏下来。

赵虎臣眼快身体更快,再向前滚了两滚,几乎是后背擦着野人的鞋子滚了开去,之前赵虎臣躺着的地毯上印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一直到野人的脚抬起来,那周围的地毯竟然肉眼可进地凹陷下去,刚才轰的一声中不仅仅是踩踏在地毯上的沉闷声响,更有一丝地砖裂开的脆响,这走廊下可他娘的是正宗大理石地砖啊!

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站起来,还想要顺着走廊跑掉的赵虎臣却发现走廊的尽头走出来一个端着托盘的女服务员,那身穿一身旗袍身姿曼妙的服务员似乎没想到会见到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却已经打乱了赵虎臣的计划。

退无可退。

赵虎臣抄起了身边在墙壁上挖出来的一个小型装饰壁橱里头的花瓶,反手就砸向野人。

不避不让,野人的拳头毫无疑问地击碎了花瓶,赵虎臣手中握着半截切面锋利的花瓶,身体如同一条水蛇一样滑进了野人的怀里,勾手,反转,锋利的瓷面割破了野人的衣服,赵虎臣的身体从他的肋下钻出跃到他身后时野人的肋下已经被拉出了一条肉眼可见的血槽。

野人那张面积比寻常人大了将近一倍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身即消逝。

伸手,速度快到咂舌。

赵虎臣想躲,但这一次却没那么好运。

野人的大手狠狠地抓住赵虎臣左边肩膀,五指握拢就听见一阵骨骼的脆响,赵虎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击他眼前的整个世界就急速旋转颠倒了过来。

野人抓着赵虎臣的肩膀,竟然把赵虎臣整个身体举了起来,原本就两米多高的身体让野人举起双手之后就差不多能够碰到了天花板,野人这一举让赵虎臣的脑袋狠狠撞在天花板下垂的吊灯上。

吊灯剧烈地摇晃起来,几个灯泡一阵闪烁之后熄灭,而赵虎臣的身体也被野人狠狠抛出,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已经满头鲜血的赵虎臣狰狞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祝太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杨霆急红了眼睛你别说出明珠,能不能出这雍福会我都不敢保证,你别怀疑杨霆在明珠的能量。”苏媚娘看得揪心,下意识地撇过头去不忍看那张原本意气风发的温润脸庞,轻轻吸了一口气,苏媚娘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北冥,先卸了这小子一只手。”祝太保眯起眼睛看着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的赵虎臣,心中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感反倒生出了一股子寒气,这些年一路不是没打杀过人,也不是没遇上过命硬脾气更硬的人,但不知是什么缘故,看着赵虎臣那双被鲜血覆盖的眸子下面闪烁的森冷寒光让见惯了腥血的祝太保一阵发自骨子里的压抑。

野人跨步走来,赵虎臣扶着墙壁,大脑一阵接着一阵的晕眩和从头上伤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让他的视线模糊,只是他的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野人的手再一次抓住了赵虎臣左边的肩膀,之前的疼痛还未完全散去,第二次被那只如同老虎钳一样的手掌钳住,赵虎臣疼得吸了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反转过来,赵虎臣满是鲜血的脸抬起来,正好能瞧见野人那张麻木的脸。

学着漠河和甲太乙对打时候赵虎臣记忆中零星的动作片段,赵虎臣左边身体竟然如同鱼尾一般狠狠摆动,这一摆甩脱了野人的手掌也同时让他麻掉了半边的身子,一声清脆的脱臼声在赵虎臣的大脑声中响起,就如同一根紧绷的弦被绷断,极清脆。

脚下踩着不伦不类的八卦步,赵虎臣的身体撞进了野人的怀里,右手,那片始终都被他握在手心的瓷片狠狠滑向野人的脖子。

野人古井不波的眼神在赵虎臣脱离他掌控的一瞬间就闪过一丝惊讶,注意到赵虎臣那只行凶的右手之后眉头骤拢,打破了原本的麻木,蒲扇般的大手仿佛就在赵虎臣右手前进的轨迹上等着他,毫无疑问地将赵虎臣的手连带那片瓷片握在了手掌中,两个男人的力量在两只手中进行最原始的对抗和碰撞!

赵虎臣是究竟训练,是无数次在生死中间一次又一次地逃脱升天,这并不意味着从未学过正统武术的他能够干翻野人这种即便放在整个南方都数得上号的超级高手。

再强的生命力也不足以让赵虎臣变身成超人,现实很无奈,再心有不甘,赵虎臣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压迫回来。

两个男人握紧在一起的手掌中间,鲜血滴滴滑落,粘稠的深红色鲜血滴落在地毯上之后很快就融入了地毯本身的红色,消失不见,这血有赵虎臣的,也有野人的。

野人眼中的惊讶越胜。

赵虎臣眼中的野性越烈!

野路子也有野路子的好处,例如赵虎臣接下来毫无预兆的膝撞就让野人差点阴沟翻船。

如果说抹脖子还能忍受的话那撩阴腿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天猥琐流招数。

赵虎臣的膝盖毫无征兆地上提,野人的身体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后缩堪堪让过了要害的部位,就是神仙,下面被赵虎臣搏命的力量撞准了之后也受不了,野人也是人,所以他不得不避,虽然让过了要害,小腹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

野人麻木的脸色也闪过一抹赤红,赵虎臣能够一拳打破沙袋,而相比更具危险性的膝盖能创造多大的力量?答案是能撞断野猪的大腿骨。野人此时感同身受。



第141章 东风吹,一往无前猛如虎


class="width">苏媚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前发生的一切绝对算不得是她这辈子经历最凶险的但若论是提心吊胆铁定能排进前三。

她不希望赵虎臣有事,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希望看到这个最糟糕的结局,另一方面她又清楚祝太保这一次是铁了心在明珠闹出点事情来才罢休,早就听闻身边的祝太保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如今看来外面言传的比真实的情况还要弱了三分。

苏媚娘能感受得出来,这祝太保现在不是简单地要教训赵虎臣这么简单,他是要赵虎臣的命!

心思再剔透,城府再深,苏媚娘也是一个和杨霆以及祝太保这种从尸山血海里头靠着砍人和被人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草根枭雄有着本质不同的女人,她的角色恐怕更像是一个有着很深官方背景的商人,这样一个角色在面对面前武力值强横的野人和吃了秤砣就不肯回头的祝太保时除了咬牙忍气吞声的确没有太好的办法,她不可能冲上去挡在赵虎臣面前。

“苏媚娘,我不知道你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如果之所以阻拦我是怕杨霆那头大老虎和我斗起来搅乱了这局势殃及到你的话,我就只能说是抱歉了,今天这小子的命,我是收定了。”祝太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如同毒蛇一样眯起来的眼睛让他整个人仿佛就深处血红地狱里头一样妖气而诡异。

“你能承受后果?杨霆要对付你,无论是身后是谁是什么人给你撑腰,他都能做到他想做的事情,你很清楚的。”苏媚娘轻轻吸了一口气,冰冷道。

祝太保冷笑一声,没再回苏媚娘的话,朝野人道:“北冥,把那小子拎过来。”

野人缩腹让过了赵虎臣朝着他命根子的致命一击,但小腹却还是结结实实地被撞到,再厉害他也是血肉之躯,从涌起一抹异样潮红的脸色看来这野人同样不太好受。

似乎就是被这一击激起了怒气,野人死死抓着赵虎臣衣领的手掌猛地往怀里一带,其实整个左边的手臂连带着左边身体都已经麻木掉了的赵虎臣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了野人,野人低头如同一头野牛一般拱向了赵虎臣。

砰地一声,两人的额头撞击在一起,如果镜头放慢了无数倍几乎能够看见在撞击的那一瞬间赵虎臣的瞳孔猛然一阵扩散,然后是两人碰撞的中心一抹血花绽放开来,时间定格,两人的额头一触即离,那一团血花在半空中缓缓地绽放扩散,妖异如罂粟。

野人的攻击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几乎能和常人大腿相比的手臂绞住了赵虎臣的身体,野人的喉咙中间挤出了一声仿佛不像是人类的咕噜声,继而赵虎臣的身体被横着抬了起来,野人的右手猛地扬起,整个身体也呈右侧向上斜拉的姿态,时间的流速再一次减慢,就像是在播放一个极慢的特写镜头,野人的右手手刀向下,向下,最后带着千钧之力击中了赵虎臣的后背。

赵虎臣原本还算是平稳的身体就像是从中间被一座大山压了下来,极快极重地砸在地毯上,再厚实柔软的地毯也无法完全缓冲这霸道的力量。

鲜血溅射,走廊里头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兴是听见了祝太保的话,野人俯下身,就像是一个巨人拎着玩具一样抓着赵虎臣的身体提在半空走向祝太保,走到了一直都站在原地没挪动过一寸的祝太保面前,那只大手松开,赵虎臣的身体再一次跌落地面。

苏媚娘的心再坚如磐石,听见赵虎臣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地的沉闷声响时,竟也颤了颤。

赵虎臣的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周围地毯不断加深的红色仿佛是无声的警铃,血腥味,鲜血,最原始的暴力和大红色交错在这道并不长的走廊上,满目充斥的仿佛都红色,究竟是血还是油漆还是地毯,已经分不清楚了。

祝太保身上唯一不是红色的就是那双黑得发亮的皮鞋了,那只皮鞋轻轻地踩在了赵虎臣铺在地上摊开的左手手掌上,那只手的手指轻轻颤了颤,似乎在预示着主人还未死去。

祝太保俯下身体,凑近了赵虎臣,眼睛盯着赵虎臣左手的那截他已经失去了的手指,笑声轻柔如呓语,“赵虎臣,我说过什么来着?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这辈子我没少吃过亏也没少给人整过,但每一个在我身上占去了便宜把我踩在脚底下的人后来都有一个共同的下场,那个下场是什么,之前的你兴许没想到,现在应该想到了吧?后悔不?”

没有小说中反派角色得意时的猖狂大笑,也没有像是被套了弱智光环一样的废话连篇,就算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祝太保依然在忠实地履行自己作为一个得势不饶人的小人该有的姿态,那只踩在赵虎臣手背上的脚疯狂地碾压,和他轻柔的语气形成一种鲜明的反比,这种碾压的力度让旁边原本就缩紧了心脏的苏媚娘猛地就窜起了一股子邪火。

“祝太保,够了!”

清晰曼妙的声线中并没有掩饰主人的愤怒,这一把女性柔媚的声线夹带了主人破天荒表现出来的烟火气。

祝太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大红色的西装下瘦骨如柴的身体保持在了一个僵硬的姿态。

野人潮红褪去恢复麻木的脸上眉头轻微地蹙拢,看了除了阴沉之外还是阴沉的祝太保一眼,没表态也没暗示,野人便站在原地没动作。

祝太保的后脑上,顶着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

握着那手枪的,是一只细腻光滑的手,令人想入非非的红酥手和更像是一件艺术品的银色女士手枪,红颜与武器之间构成了一抹在猩红世界中如同莲花般绽放的靓丽风情。

“苏媚娘,告诉我,你只是一时冲动而已。”祝太保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玩味。

“把你的脚收回来。”苏媚娘冰冷道。

眼睛微微眯起,祝太保那双苏媚娘看不见的双眼里满是如同毒蛇的恶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对我下手,但我却敢,否则你试一试,看看我的枪里面到底有没有子弹。”苏媚娘冷笑道,相比赵虎臣,她的城府要深太多太多,手腕也更熟练更狠辣,面对祝太保,她完全没有低头的必要。

祝太保的脚缓缓从赵虎臣的手掌上扯回来。

只是,却没那么容易。

祝太保的脚提起来到一半就再也无法收回,赵虎臣的那只手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祝太保收回的时候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腕,赵虎臣的手上满是鲜血,涂抹在祝太保大红色的西装上,再深红的西装也无法掩饰这一抹血红。

趴在地上脸都埋进了地毯里的赵虎臣头猛地抬起来,正面对着祝太保成了唯一的观众,森冷,野性,如同入了大山里头最可怕的猛兽。

再恶毒的祝太保心里头也惊了一惊,动作一滞,就被赵虎臣抓住了机会。

拉扯着祝太保的身体赵虎臣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猴子一样从地上跃了起来,完全没有之前奄奄一息的濒死状,就像是最灵动的水蛇,赵虎臣的身体缠着祝太保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饶到了他的身后,和苏媚娘站在一起面对野人,而死死掐在祝太保脖子上的右手中赫然抓着一片已经被鲜血染成鲜红色的破碎瓷片,那瓷片深深地刺进祝太保脖子的皮肤里,扎出了一个口子,深红色的粘稠鲜血从祝太保的脖子上流淌下来,深入衣襟。

而之前立了大功的那只左手,却瘫软如泥地挂了下来。

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精神被剧痛折磨得清晰无比的赵虎臣就察觉到一只大手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目标,竟然是身边的苏媚娘。

见识过了野人那强大到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武力值,面对这一变故的苏媚娘再从容淡定那双眸子中也露出一抹罕有的惊悸。

手中的枪下意识地移动枪口要朝野人开枪,只是她的动作比起野人来说太慢太慢。

那只大手眼看就要抓住苏媚娘,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手和苏媚娘的中间,一个人的身体忽然就被推了过来,那只大手毫无疑问地抓住了被推过来的身体,赫然就是祝太保。

野人抓住了祝太保,没来得及多考虑,就拖着祝太保往后撤,双方一直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这惊险的一幕才算是结束。

惊魂初定的祝太保摸了摸脖子上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掌心上的鲜血,抬起头,看了站在对面的赵虎臣和苏媚娘一样,眼中的阴鸷刁钻如蛇,“苏媚娘,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做对?”

祝太保哑着嗓子道,苏媚娘所做的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原本考虑到苏媚娘就算是对他弄死赵虎臣有所不满也不可能因此而对他翻脸,毕竟这牵扯到的干系太大,苏媚娘这么一个从来都洁身自好不愿意趟浑水的女人当然不会不明智到主动插手进来,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苏媚娘不但插手了,而且插得十分彻底。

“你现在走,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而且我能保证你安全地离开明珠。”苏媚娘握紧了手中的小巧手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动用到这支手枪的她发现这种时候暴力的确是她唯一可以依仗的依靠。

“绝不能留这小子!”祝太保阴狠道。

苏媚娘脸色一变。

祝太保的身边,一阵风吹过,而半边身体靠在强上身上满是鲜血看起来狰狞可怖的赵虎臣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大山一般的身体已经夹着雷霆之势冲来。

苏媚娘下意识地抬起枪口,朝着那大山般的身体开出一枪。

“砰!”那小巧的女士手枪枪口吐出一道火舌,响亮的枪声回荡在走廊内,那大山一样的身体却毫无影响,之前那一枪,竟然被这个变态给躲了过去。

“哗啦”一声脆响,走廊上透明的消防壁橱被打破,赵虎臣从里头抓起了消防斧就来得及抛下一句“朝祝太保开枪然后快跑”继而并不强壮却足够坚实的身体就挡在苏媚娘的面前,朝着野人冲去。

苏媚娘望着赵虎臣的背影,死死地握着手中的枪,和祝太保撕破脸之后她的确把握不准这个变态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一不做二不休的事情来,而同样看透了这一点的赵虎臣竟然毫不犹豫地挡在她的身前,虽然狼狈了一些也和狗屁英雄气概没有半点关系,但苏媚娘的确清楚赵虎臣是在拼命。

城府再深,苏媚娘也是一个女人,对一个在最危机的时刻能够站在她身前的男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情况下,能够站出来,就足以让苏媚娘记在心里。

死死地盯着赵虎臣的兴许一去再也回不来的背影,苏媚娘竟没再开枪,苏媚娘转身就跑,站在走廊的另一头,阴沉地看着一切的祝太保松了一口气,也没去追。

没有听见身后的枪声,赵虎臣心里一沉。

野人那双不再带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已经死死锁在他的身上,赵虎臣一只手握紧了消防斧,面对野人的拳头侧身让过,手上的消防斧一招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朝野人劈下。

野人庞大的身体却拥有令人无法想象的灵敏度,脚下一错让开了赵虎臣的斧子,抬腿就狠狠踹中了赵虎臣的腹部。

被踹中的一瞬间感觉眼前猛地一暗然后强烈的晕眩感伴随着呕吐感觉让赵虎臣差点没软到在地上,右手的消防斧没忘记回敬野人,全凭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劲冲杀的赵虎臣竟狠狠地在野人的腿上拉开了一条不短的口子。

半拉裤子滑落,野人的大腿血流如注。

赵虎臣半跪在地上,气喘如牛。

仿是被激怒了,野人怒吼一声,身体再一次窜了过来。

赵虎臣握紧了消防斧,身体一寸一寸地拔高,从地上站起来,迎敌!

千钧一发,又是一声枪响。



第142章 得失,计较。


class="width">生活中充满了一个个神秘的盒子,并不是每一个盒子里都是惊喜,同样的道理,虽然一直都很刻薄但生活也不会偷偷地把每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换成悲剧,恰恰是这种悲喜交加式的死去活来让每个人的人生都充满了不可复制的精彩。

赵虎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过命运那个娘们,今天撞了大运孤身一人碰见祝太保的赵虎臣打开了一个藏着一条大毒蛇的盒子,不过紧接着生活就换给他一个放着解毒剂的盒子,虽然还是被咬的死去活来,但起码能够保住小命。

兴许是错觉,赵虎臣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子弹从自己的肩膀上飞掠而过的灼热感。

野人如同小山一样的身体几乎就是在枪声响起的同一时间猛地上窜,双手十指竟然如同钢铁一般死死地抓进了天花板中,站在距离野人并不远的前方,赵虎臣能够清晰地看见野人消失在天花板里的手指。

但无论野人躲避得再快,人类的血肉之躯终究不可能和子弹比速度。

察觉到了野人的身体微微一颤,继而那座小山一样的躯体猛地后退,在赵虎臣的身边,一个瘦长的黑色身影浮光掠影般闪过,冲着那小山一样的身体追去。

两个男人闪电般交手,然后闪电般分开,野人退到了见到那黑色身影之后就脸色大变的祝太保身边,一把抓起了祝太保头都不回地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赵虎臣的面前站着一个丑陋男人,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原本那张和野人一样没多少表情的脸在瞧见浑身是血的赵虎臣还咬着牙站在地上时候也露出了一丝惊容。

瞧见了这丑陋男人,赵虎臣认得,是杨霆身边的人。

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原本屏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手中已经被鲜血浸湿的消防斧滑落在地毯上,赵虎臣的身体也随之软倒在一边。

丑陋男人用一只手搀住了赵虎臣,拉着赵虎臣的右边手臂将他抗在了肩膀上。

赵虎臣就这样没一点英雄气概地被抗出了这条差点让他永远留在这里的走廊。

到了楼下,雍福会的经理正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走来走去,依旧一身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的苏媚娘坐在一旁,瞧见了赵虎臣被扛下来,苏媚娘连忙站起身走过来,想要跑过来的经理瞧见这一幕,连忙知趣地后退几乎,吩咐手下上楼去打扫战场。

丑陋男人始终没和赵虎臣说一句话,赵虎臣也没主动开口,头晕目眩的他除去身上几道伤口愈演愈烈的疼痛之外还伴随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晕眩,仿佛整个骨架都要散开了,自从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受这么重伤的他能够坚持着不晕过去本身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扛着赵虎臣走出雍福会,从后门没人的巷子里上了一辆准备好的车,一路上苏媚娘都一直跟着。

上了车,丑陋男人在前面开车,苏媚娘坐在赵虎臣身边。

闭着眼睛靠在汽车的后座上,赵虎臣咽了一口也不是血还是唾沫的液体,看了一眼身边终于露出一点正常疲态的苏媚娘,轻声道:“今天,谢谢媚娘了。”

苏媚娘的眉头骤拢,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后回答出来的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嗯字。

“你不怪我?”犹豫了很久,苏媚娘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最后你没开枪而是走了是不?”赵虎臣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在外人看来怎么看怎么恐怖。

轻轻叹了一口气,察觉到自己失态的苏媚娘点点头。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应该庆幸才对,毕竟媚娘没有瞄着我开枪。”赵虎臣微笑道。这话虽然大半是气话但他的确不怪苏媚娘,依照苏媚娘的为人而言之前能够为他用枪顶着祝太保的脑袋已经很让赵虎臣惊讶和感激,而后对野人开出的那一枪更是出乎赵虎臣的意料之外,毕竟祝太保要找的是他而不是苏媚娘,本质上而言与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关联的苏媚娘愿意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苏媚娘不愿意和祝太保真正撕破脸皮兵戈相向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是人之常情,若是强求到落了下乘。更何况,让苏媚娘自己欠下一个人情本身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赵虎臣始终都是一个很记仇内心很阴暗的小人,让他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差点死在野人手里,虽然没有苏媚娘的拖延他或许早就死在了祝太保的脚下,可这归根结底还是两码事。

苏媚娘眉头微微上扬,却没再说话,赵虎臣字里行间的怨气并不难察觉,更何况是苏媚娘这样一句话能听出三句弦外音的女人。

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是第二次叹息的苏媚娘没有去和赵虎臣计较,从侧面看着这个满身都是血污的男人,因为左手脱臼的缘故整个人的姿势有些怪异,苏媚娘亲眼见到赵虎臣的身上好几处都遭受到了那野人的攻击,她这个旁观者尚且为那拳拳到肉的霸道力量而提心吊胆,赵虎臣这个当事人就自然更痛苦。

眼前的赵虎臣和潇洒肯定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劣势的他就是狼狈地逃过命来的,只是脑海中猛然闪现了之前赵虎臣挡在她面前的那个坚实背影,枉自不动如磐石二十余年的心境竟也起了些微的涟漪。

涟漪归涟漪,刚刚从一场差点玉石俱焚的大灾难中逃出生天的苏媚娘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思考那些风花雪月为男人发*的事情,她也从来不觉得赵虎臣有这个魅力把她早就死在了世俗里的爱情给唤醒过来。

车厢内陷入了沉默,唯有车身偶尔的抖动才让赵虎臣不至于昏睡过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功夫,赵虎臣感觉到车停了下来,丑陋男人下车继而绕道后座,把赵虎臣毫无温柔可言地扛了出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医院。

此时早就有了几个护士和医生在旁边候着,丑陋男人把赵虎臣扛着放在准备好的担架上而后几名医生便抬着他迅速绕进了医院里头。

明珠火车站。

一列刚刚启动的列车缓缓在长鸣中离站,在这列驶往天津的列车上的卧铺车厢内。

就算是坐着脑袋也顶着上铺的北冥手里拿着一卷绷带,面前的小便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医疗工具,消毒水,医用棉,止血钳。

脱下了长裤,北冥满是浓密体毛的大腿上此时正血流如注,黑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来,流淌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触目惊心的血迹。

用医用棉稍微擦拭了一下伤口旁边的血迹,北冥倒了一些消毒水在伤口上,那张麻木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子弹都没有取出来,消毒止血之后包扎,然后穿上了裤子,身上另外几道小伤口则简单处理了一下,把满是血污的医用棉扔到垃圾桶里,顺便观察了一下的确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这才回到只有他和祝太保的车厢里坐下。

祝太保的脸色始终都是铁青。

等到北冥坐下之后,祝太保的拳头狠狠砸在小便桌上,桌上的止血钳被震得跳起来,然后重重落下。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干掉那小子了!”祝太保不甘心道,他的确不甘心,如果说今天之前赵虎臣在他的心里还只是一个需要被重视的报断指之仇的对象,那么今天见识了赵虎臣那股子狠劲和野劲的祝太保不一天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就睡都睡不着,这种如同鱼刺在喉的威胁感比对杨霆来的更加强烈,杨霆再猛,始终都是和他斗了不知道多久对彼此都知根知底的老对手,他不怕这已经被他摸清了底子的老对手却不代表他会放心地让那头大老虎身边成长起来一头带着毒牙的小老虎。

退一万步说,他就是落在了杨霆的手上杨霆也会顾忌到方方面面不敢下死手,但赵虎臣不同,祝太保有强烈的预感,这个槛他若过不去就会栽在这上面。

斩草要除根,这是祝太保很早前就懂得的一个道理。

“我可以现在杀回去。”北冥平静道。

祝太保闻言顿了顿,随即一摆手,烦躁道:“不可能,你中了枪伤,就是现在回去就是能杀了那小子你也不可能从杨霆的手底下活着回来,这种交换不值得。”

北冥闻言不再多说,对于交换这个近乎用来形容商品的词汇也没觉得不满。

“无论如何,现在先逃出明珠再说,等出了明珠地界我们就转车,回了江浙才算安全,以后的事情慢慢计较。无论如何,接下来都有硬仗要打,护犊子的杨霆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会容忍赵虎臣成长起来。”祝太保阴沉道。



第143章 毒蛇碰不得


class="width">赵虎臣身上的伤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唯一比较棘手的是之前被野人踹在小腹的一脚,被震伤的内脏让赵虎臣吃了不少苦头。

伤口清理,消炎,止血,缝合,输血一切都在这家跟杨霆有着深厚私交的私人医院里头几名顶级的外科医生手上有条不紊地进行。

虽然失的血不算少,但赵虎臣在大山里头吃过比这多不知道多少的苦头,在赵家村自然没有这里的医疗条件,可以说完全是靠着老祖宗的东西活下来的赵虎臣本就没把身上的伤当一回事,到是让旁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看着从手术室里头拿出来的一件被鲜血浸润得湿透的衣服,杨霆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手术室外头人不多,就四个,苏媚娘,杨霆,还有那丑陋的中年男人,剩下一个,是漠河。

漠河瞧见了那件血衣,双拳猛地紧握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森寒如冰。

“虎臣的情况怎么样?”杨霆放下血衣,看了丑陋男人一眼,语气平静。

“正常,虽然失了很多血但我看过,伤口都是一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最多修养十天半个月也就恢复了,这小子身子的底子很好,若是寻常人早就趴下了。”丑陋男人嘴角一咧,道,眼神里头露出一抹兴许是赞赏的神情,说的话也破天荒地长了许多。

“当时的情况很凶险?”这句话,到是漠河问的。

丑陋男人先是看了漠河一眼,沉默一会,才回答:“依照北冥的功夫,晚两分钟,就完了。”

漠河听了这话,啥都没说,只是坐在一旁掏出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眼睛死死地盯着放在一旁的那件血衣,这件衣服他还认得,几个小时前赵虎臣还穿着这件衣服跟他谈笑风生,但现在,却被鲜血染红。

“有没有抓住人?”这话是苏媚娘问的,始终都坐在三个男人的外围,就是那件血衣拿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看一眼,的确,作为整个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她的确不需要借用这种东西去想象当时情况的凶险。-====-

“没有,跑了。”杨霆摇头道。

“你打算怎么办?”苏媚娘沉默了一会,平静道。

“血债,自然要血尝。”杨霆冷笑道。

苏媚娘起身离开,临走前深深地忘了大门紧闭的手术室一眼,叹息道:“等赵虎臣出来了,帮我转告一声,谢谢他。这份人情,算我欠他的。”

杨霆点点头,目送苏媚娘离开。虽然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不知道走廊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杨霆也猜得出来能让苏媚娘如此大动干戈的铁定不会简单到哪里去,无论如何,赵虎臣这一手做的好,杨霆也不去追求他是怎么做到的,总而言之能让苏媚娘留下这一句话就证明这小子的道行又高深了不少。

半个小时之后,浑身上下七八处被绷带包扎起来的赵虎臣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

漠河第一个冲上去,抓着病床紧张地看着赵虎臣。

‘我又没死,干什么一副悲愤交加的样子。‘瞧着漠河一脸发自真心的紧张,赵虎臣始终都紧缩着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无论如何这孩子对他的感情总算是慢慢地建立起来了。

摇摇头,漠河的双手死死抓着病床,指节一阵发白。

到了特护病房里头,杨霆进门来,丑陋男人自然地留在门口,漠河没打算离开,但赵虎臣示意之后他还是出去了。

杨霆拉了一张凳子坐在赵虎臣床边。

赵虎臣摇晃着身体做起来。

“没关系?”杨霆看着包裹得和木乃伊没多大差别的赵虎臣皱眉道。

“没事,这些小伤,算不得什么。不过到是又让你给我擦屁股了。”赵虎臣苦笑道。

“我们之间还说这个?”杨霆摆摆手,下意识地摸出烟,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烟放了回去,见赵虎臣一脸渴望的眼神,笑骂道:“臭小子,你浑身是伤,这玩意就跟女人一样,这种体虚的时候还是少碰比较好。”

“伤好了就行?”赵虎臣抓住了杨霆话里的病脚,若有深意道。

“好了也不行。”杨霆这种拔根头发丝下来都是空心的老狐狸当然明白赵虎臣在想什么,瞪了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祸害自己女儿的货一眼,最后却猛然回想起来若是赵虎臣真有这心思他那胳膊肘不要说往外拐,现在都已经缩到了赵虎臣怀里的女儿说不定会满脸欢天喜地地倒贴上去,他这个老爹估计就是向阻止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杨霆嘿嘿笑了笑,原本阴霾密布的心情竟神奇地好了不少。

“求您个事。”赵虎臣忽然毫无征兆地道。

杨霆皱皱眉头,赵虎臣跟他相处的时候极少用到这个敬语,最开始的时候主要是他不喜欢这种您来您去的客套,所以一直以来始终都让手下爱称自己老板这个听起来有点土气让明珠人肚子里头腹诽了十几年的称呼,后来是熟了,而且有了杨采薇这一层关系,赵虎臣也就没有必要在称呼上摆出一份生疏的敬语。

心里转着念头,杨霆还是点点头。

“这个事情,我希望自己解决。”赵虎臣琢磨了一阵,才道。

眉头一骤,杨霆瞧了赵虎臣一眼,道:“怎么,被刺激着了?想要自己的场子自己找回来不依靠别人?或者是怕别人说你就一吃软饭靠女人靠岳父的怂蛋?”

“是想自己找回场子,但怕别人怎么说的顾虑的确是一点没有。我打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人靠不起天靠不起地也靠不起父母长辈,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别人就是扶着你走也只是一段路程而已,从走到终点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别人的力量能用一次两次,但关键的时候还是需要靠自己。上一次你和我交过心之后我自己也琢磨了,这次的决定也是很认真地考虑过才说的,趁着你能在上头给我瞄着看着,我自己去报今天这个仇,今天在祝太保的手上吃了大亏,总是要找回来的。之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给我解决的,这一次还是我自己来吧,有你在旁边指点着,就是摔了也摔不太惨。”赵虎臣真诚道。这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

杨霆一字一句地把这些话听进去,没马上回答,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点头。

“既然你吃了亏,你不肯别人扶你我就不扶,你自己爬起来,然后再狠狠地把今天的仇报回去。能挑翻了那头豺狼也算是你的本事,后果不用去顾虑,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地给你塑造一个公平的平台,祝太保有势力,咱们也能在这一块讲得上话,他想借势压人我肯定不答应,更何况苏媚娘还欠着你一个大人情,今天估计她在祝太保手上也受了气,到时候你再出马和她说道说道,估计这事也就成了,有她点头,不好说把祝太保后头的人给铲干净了,起码能让他们闭嘴。”杨霆透露的东西点到即止,算是答应了赵虎臣的要求更重要的还是露出了一点赵虎臣很感兴趣的关于苏媚娘背后势力的冰山一角。

“她都和你说了?”赵虎臣指的是走廊里头苏媚娘朝着野人开枪还把枪顶着祝太保脑袋的事情,这事杨霆是不知道,否则现在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了。

杨霆没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赵虎臣一眼,仿佛要把这个年轻男人看透,“男人花点不算什么,我这个失败的过来人也不好用前辈的身份跟你讲什么,只是一点,你不能伤了采薇的心,其他都好说。还有,苏媚娘这个女人是毒蛇,碰不得。”

说完,也不给瞠目结舌的赵虎臣反应的机会便开门出去了。

合着杨霆压根就是误会了。

对苏媚娘有意思?赵虎臣就是有那份心也要有那个胆子才行,这种女人恰如杨霆的评价,是毒蛇,好看是好看,却能致命。

杨霆离开之后,赵虎臣慢慢地收敛起心里的起伏,才刚准备要躺下,一脸深沉冰冷的漠河已经开门走进来。

“是谁动手干的?能不能找到他们?”漠河一进来就破天荒地扔出来两个问题。

“怎么,你想给我报仇?”赵虎臣笑道,只是还挂着输血袋的他笑容看起来有些苍白和虚弱。

漠河点点头。

“对方很强,我估计你就是去了送一条命也未必能把对方给一起拉下垫背,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你死他重残。”赵虎臣想了想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平静道。

漠河没回话,眸子中闪过一道冰冷的煞气。



第144章 一张擦过...的纸巾


class="width">如今这个社会是你越正经地看越是看不懂,因而便有人笑言要倒着看,怎么倒着看?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明白了这句话你也就学会了如何倒着看了。~~~~

兴许是担心躲在暗处里等着下黑手的人再来个意想不到的回马枪,漠河就守在病房里头哪也没去,赵虎臣也没让漠河走,说白了他还真担心祝太保不按常理出来地杀回来,有漠河在最起码小命算是有了安全保障。

这家医院是私立性质的医院,虽然杨霆并没有股份在这里头可每年杨霆都会以私人名义给这家医院捐巨款进来,医院的几个董事也大多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所以这里就成了杨霆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的后方基地,但凡是杨霆的人出了事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这里来,安全和保密性自然不差。

今天的这件事情也仅限于几个当事人知道,雍福会的经理虽然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几次想要登门道歉但杨霆都推掉了,最后那经理在有心人的指点下跑到了医院,给赵虎臣鞠了不知道多少个躬说了不知道多少个对不起还巴巴地表示要全权负责赵虎臣的医药费,是需要一个数字报给他就行,雍福会肯定会全额赔偿,这话里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雍福会愿意拿出一笔不菲的金钱来,只要赵虎臣开口,他们就愿意出。

虽然始终都笑眯眯地看着那位经理的表演,但赵虎臣到最后也没明确表个态度,一直到让漠河送那忐忑不安的经理出门时才不咸不淡地交代了一句改天会让人把医院的账单送到雍福会,那经理这才如释重负地离开。

送经理离开,漠河回来,坐在凳子上,琢磨了一会才问:“这是不是和上次的酒店老板那次差不多的意思?”

赵虎臣哑然,漠河的求知欲不小,不过这也让赵虎臣很欣慰,抛开其他不谈一个渴望知道更多的人一定要比没有这种渴望的人更容易成功。赵虎臣自己就是受益者,因而也有话语权。

“本质上差不多,但情况却不一样。那酒店的老板太小,也上不了台面,所以大可不必顾及,他的殷勤你收了反倒容易给人诟病,况且对方的好意递上来,你收下就是一个人情,铁定是要还的。至于雍福会,那背后的老板显然并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这才有那经理几次上门来道歉的一出,对方既然提出要用钱摆平雍福会和这件事情的干系那么不收这不叫客气,叫不识抬举,这里头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一笔交易,我们拿了钱,这笔黑帐就不找雍福会算了。日后大家还能再做生意,往来见面也能打个招呼,就是这么简单。”赵虎臣靠坐在病床上微笑道,其实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只要不进行太剧烈的动作一般的日常行动不至于有太大问题,至于内伤则外表看不出来,多养些时日也能恢复元气,只是比较棘手的是脑袋上的一道口子,现在脑袋上还抱着纱布的他形象的确不怎么样,这个样子出了医院也不太合适。<<>>

“那是不是要多少钱他们都会出?”漠河欣喜道,那张在赵虎臣面前越来越少露出冷漠姿态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兴奋朝气。

意识到自己的心态的确有些苍老,赵虎臣笑着压下这些心思,玩笑道:“能开得起雍福会他就不缺钱,这价钱自然是随意开,不过也不是没个限度,你要是开了一张八位数的单子递上去人家不和你撕破脸才怪。”

“待会你就去和负责我治疗的那位医生通通气,给他一个数字,他自然会按照你的意思把开出来的,不用顾及什么,这本就好似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然后就找个时间拿去雍福会。这个数字你自己琢磨着定,这钱也你自己拿去存起来,给你姐姐多买些衣服准备嫁妆什么的,以后用到钱的地方还不少,多存一些肯定不会错。”赵虎臣微笑道。

漠河愣了愣,似乎想要推辞,但瞧见赵虎臣那张柔和却不容拒绝的笑脸,终究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从小就是在极端的贫困里长大的漠河没培养出姐姐漠蝶那样超然物外的心态,比起漠蝶,他更像是一个从社会夹缝中一点一点长大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金钱的重要性,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并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让赵虎臣欣慰的是漠河懂得什么钱他能去想也能去拿,什么钱他不能动,比如拳场每天数百万的资金流量他就没动一分。

打发漠河下楼之后不久,刚拿起身边一本让漠河从家里带来的管理心理学打算再翻几页,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是几日不见的苏媚娘。

让赵虎臣意外的是苏媚娘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瓶。

“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鸡汤,很久没下厨了对自己做的东西也没什么信心,你尝尝。”苏媚娘坐在病床旁边,瞧着赵虎臣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捧过那保温瓶,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

打开保温瓶的盖子,一阵热气冒上来,透过瓶口能够瞧见里头黄橙橙的鸡汤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这几天吃清茶淡饭嘴里快淡出鸟来的赵虎臣捧起保温瓶喝了一口,味道算不上多么令人终生难忘但绝对和难喝无缘,最重要的是已经几天没沾到肉食的赵虎臣眼中这一瓶鸡汤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了。

“味道很好!”赵虎臣由衷道。

苏媚娘把汤匙递给赵虎臣,微笑道:“慢点喝,都是你的也没人和你抢,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下次再来都不好意思空着手来了。”

“媚娘你是不知道,这医院小气的很,饭菜里头就是多放一滴油都舍不得,想要见着荤腥更是难得,就是偶尔改善伙食会有那么几片肉也严格到放在称上称过绝对不超过十几二十克才端上来,本来也琢磨着跑出去打打牙祭,但小河那小子在这件事情上也倔的很,就是不愿意。”赵虎臣一副苦大仇深受饱了欺负的小媳妇模样诉苦道。

“受伤体虚的人本就该忌荤腥,我是猜到了这情况才特意煲了一瓶不怎么油腻的鸡汤来,不过这也不能多喝,下次再来就不带了。”苏媚娘望着一脸悲愤的赵虎臣受不了打击的模样,原本称不上好的心情也开朗了几分。

赵虎臣嘿嘿一乐,闷头喝这一瓶鸡汤,也没再矫情下去。

一瓶鸡汤喝到了底,放下了保温瓶,赵虎臣抬起头,却见苏媚娘递过来一张纸巾,刚伸手要接,却见苏媚娘很自然地帮赵虎臣擦了擦嘴角。

赵虎臣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确认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苏媚娘的真身如假包换之后,心里头已经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诚惶诚恐了。

苏媚娘收回纸巾,扔进了垃圾桶了,见到赵虎臣还愣愣地望着她,便微笑道:“怎么,受不了刺激?”

“没,只是后悔刚没怎么仔细回味那感觉。”赵虎臣老实道。

苏媚娘轻笑,却没再说话,任由赵虎臣怎么盯着看,想让这样的女人脸红之类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即便是刚才那个现在想来的确有些冲动的动作她虽然觉得有些欠缺考虑但也算不上后悔,这只是很自然的一个动作,没多少隐含的复杂意思在里头,也代表不了什么。

如果说就因为苏媚娘为赵虎臣擦了擦嘴角这个动作就引申出来认为苏媚娘动了春心,也未免太过幼稚。

赵虎臣当然不会不知趣或者干脆说是不自量力地去把两人之间刚刚明朗一些的关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暧昧沾上关系,短暂地沉默一会之后他便道:“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杨霆隔三差五地也会过来,却似乎彻底地放心把所有事情都扔给赵虎臣自己去管,压根就没和赵虎臣谈起过祝太保的事情。

“回肯定是回到江浙了,不过祝太保到现在还没露出头来,肯定是躲在哪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我之前和杨霆谈过了,他也跟我说过了你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是狡猾的杨老虎给你在后背出谋划策打算拉着我一起下水还是的确你自己的意思,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我已经脱不了干系。祝太保那个人我清楚,现在他绝对不敢主动对我做什么,但日后这一阵风头过去以后十有**会惦记着我用枪顶着他脑袋的事情。我也不问你有什么打算,计划怎么去做,总而言之如果你真要动手,我能在适当的范围内给你方便。”苏媚娘的表态很含蓄也很保守,并没有许下多大的承诺更没表现得多义愤填膺,这份谨小慎微的姿态到也附和苏媚娘一贯的行事风格,不冒大险。

商人大抵如此,虽然看起来有些伤感情,但却是现实。

苏媚娘没有再继续停留,其实这段苏媚娘一直都很忙,即便是今天过来见赵虎臣一面也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至于那瓶鸡汤却是她推掉了整个上午的日程安排之后煲出来的,喝在赵虎臣的嘴里,兴许他能感受到这瓶鸡汤的来之不易和珍贵,却怎么也不会知道苏媚娘今天上午的间接损失能买下一个并不小的鸡场。

苏媚娘走了,临走之前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赵虎臣,她的意思赵虎臣很明白,如果要动手了,就打电话给她。

或许的确是和杨霆达成了某种默契,苏媚娘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直到离开也没问赵虎臣打算怎么做,赵虎臣也没主动去提,说实话如果苏媚娘问了,他还真的回答不上来,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只是怎么去报,毕竟对方在江浙,既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这段时间都要躲起来不敢跳出来那么短时间内让对方来明珠这个杨霆的主场肯定是不现实的事情,这几天琢磨下来也就清楚过段时间肯定要往江浙走一趟的赵虎臣具体怎么去做去哪里找祝太保这个人还是没有头绪。

不过他并不急,起码在一段不短的时间内祝太保是不敢再出来蹦达了,唯一要考虑的似乎就是那条几乎快要被人忘记了的鬣狗,那太监带给赵虎臣的威胁甚至更胜于祝太保。

苏媚娘走后,赵虎臣也回味完了一瓶不敢说一辈子,但起码五年之内忘不了的鸡汤,正要重新拿起那本因为苏媚娘的到来而放在一边的书,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打开。

站在门口的,是梨花带雨的杨采薇,她的身后跟着头疼的杨霆。

赵虎臣一见这父女俩就清楚杨霆铁定是把他给卖了,他们可是串通好了告诉杨采薇他去了外地出差的,这会杨采薇站在了病房的门口,啥证据都不用了,这就是赤luo裸的证据。

瞧见赵虎臣望来,杨霆很不讲义气地丢下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就扭头走了,杨采薇没阻拦,甚至鸟都没鸟这被她利用完就扔掉的老爹一下。

赵虎臣放下书,从病床上站起来,双脚才落地,杨采薇就冲过来抱着赵虎臣,一路上都憋着一股子被欺骗的不爽琢磨着见面以后怎么发小姐脾气怎么让赵虎臣痛不欲生的她见到赵虎臣脑袋上那张遮住了半个脑袋的纱布,还有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之后啥怨气都跟她抛弃杨霆一样给扔了,就是死命地抱着赵虎臣,连原本打算好的锤几下拧几下这样最基本的惩罚都舍不得用。

被杨采薇死命地抱着,赵虎臣没挣脱也没急着开口说话,瞧见门口窜出来漠河的脸,示意他关上门之后反手抱着杨采薇坐在床边。

“混蛋,小子日挺滋润的啊。”红着眼眶的杨采薇撇过头去不想让赵虎臣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样子,却正巧瞧见了苏媚娘带过来的保温瓶,觉得男人不太可能送这种东西之后她立刻就把怀疑的目标集中在某条狐狸精身上,用一种带着哭腔却又满是酸涩的哽咽怪异语气道。



第145章 人不狠站不稳


class="width">就像是干了混帐事被抓住的贼,赵虎臣心里头虽然心虚但好歹没把事实给抖出来,一来是不确定还不知道熟悉不熟悉苏媚娘的杨采薇会不会把心思往歪地方想,而来是这事情着实有些诡异,别说外人,就是赵虎臣这个当事人在鸡汤下肚之后依然不太敢相信那竟然是苏媚娘亲手做的。

找了一个借口说是漠河的姐姐做的,让漠河带过来,之前知道有漠蝶这么一号人的杨采薇也觉得那种似乎对什么事情都风轻云淡的女人不太可能是自己的敌人,而且好歹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赵虎臣受伤了煲一壶汤来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快就自我把这个问题给解释通了的杨采薇没继续计较,只是一个劲地追问赵虎臣伤口还痛不痛。

这个善解人意的妮子甚至忍住没开口去问赵虎臣为什么会伤成这样,这个妮子的聪明之处似乎需要男人从生活的各个方面去了解和品味,看似没有大智慧,只是能真正地把一些敏感问题处理得滴水不漏的她的确不输给任何人。

聪明和精明是两种概念,精明的女人大多会强势,希望时时刻刻地掌握男人行踪的她们虽然对待大事从来不含糊而且也懂得操持家务,但这种观察入微的精明与无不插手的强势显然会给男人带来更大的困扰,杨采薇的女人兴许就是精明大过于聪明并且伴随着很大强势的女人,而杨采薇则继承了母亲的聪明,她懂得如何收敛自己也懂得如何处理爱情与生活之间的矛盾。

虽然杨采薇忍住了没问,赵虎臣还是解释了,只不过是把蓄意的谋杀让他差点丢掉小命说成了在和人有了口角并且跟对方四五个大老爷们干了一场群架而已。

赵虎臣说,杨采薇听,整个过程这妮子始终紧张地坐在床边双手死死地抓着病床的床单,在赵虎臣说到惊险的地方时也会随之绷起小脸,在赵虎臣说道轻松的地方时候也会露出会心的笑容,等到赵虎臣把整个事实扭曲得不成样子地叙述完之后她就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里头抱着赵虎臣的腰抿着嘴唇不说话。<<>>

“怎么了。”赵虎臣摸了摸杨采薇的一头青丝,轻声道。

摇摇头,杨采薇没说话。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虎臣的怀里竟然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望着杨采薇那张疲惫的俏脸,赵虎臣心头满是温暖,这妮子虽然不说,但他也看的出来她气势汹汹地站在病房门口时的确是担心惨了,虽然生理上未见得有多疲惫可心理上一定并不轻松,现在精疲力竭地睡着也是情理之中。

赵虎臣就这样半抱着这妮子,而她在赵虎臣怀里睡得似乎很安稳,中间杨霆进来过一次,瞧见杨采薇睡得正熟也就没出声示意赵虎臣自己有事之后就先离开了医院,而后漠河也进来过一次,瞧见这一幕连忙关门出去。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杨采薇才缓缓醒过来。

“我一直都枕着你?”杨采薇眨巴眨巴眼睛,仰着头问。

赵虎臣缩回被压得没有知觉的手,笑道:“没有,我也换过姿势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又持续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原本赵虎臣早就想要出院了,但在杨采薇的强烈反对下还是延长了三天凑满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来杨霆来得越来越少而杨采薇几乎就住在了医院,每天早上早早地过来晚上很晚才回去,杨霆仅有几次过来也都是满腹牢骚抱怨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像话。

一个星期之后,赵虎臣出院,也没啥隆重的意识,杨霆因为一个会议没时间过来,就杨采薇挽着他,旁边还有一个漠河。

赵虎臣出院,医院这半个月来几乎专门负责赵虎臣这一号病人的副院长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可是亲眼看着杨霆那尊大佛隔三差五地来看这个年轻男人,而且还有杨家的掌上明珠跟那年轻男人腻歪的样子几次进病房为赵虎臣做检查的时候他都感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亡,深怕哪里做的不好了惹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霆肯定很紧张的这年轻男人不满他这个副院长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眼下总算是把这主给送走,他也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因为杨采薇几乎无法无天地旷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课,那位在大学时期就是杨采薇导师的教授大发雷霆,甚至扬言再也不准杨采薇进入校园,后来还是杨霆托人解决了这件事情才让杨采薇没被这个外头无数人挤破脑袋要进来的***给开除,赵虎臣一出院就打发这妮子回学校,而没有了继续留在赵虎臣身边的理由,杨采薇也只能依依不舍地回了学校。

因此回到家的时候,只有赵虎臣和漠河两个人了。

一回到家,漠蝶早就准备好了一桌酒菜等着。

被医院里的饭菜琢磨了半个月的赵虎臣顿时感激涕零。

“听小河说你去外地出差了,这半个月没见你还怪想你的,你那两尾小鲫鱼我都帮你照顾着,房间里我也每天有去打扫,所以你尽管放心。”漠蝶坐在桌子旁边,微笑道。

埋头吃菜的赵虎臣头也没抬地举起酒杯朝漠蝶一晃,道:“我敬你一杯。”说完,仰头一口酒喝尽。

漠蝶微微一笑,并不碰酒的她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果汁也抿了一口,瞧着跟着赵虎臣一起在医院里吃了半个月苦头的弟弟和赵虎臣狼吞虎咽的样子,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

她属于那种很平和的女人,虽然从小到大就是在颠簸中走过来的,但也恰因此才特别珍惜平静的日子,这个从来都没有太多野心的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持目前平静的生活还有让自己的弟弟早点安下心来结婚再生个孩子,这样她这一辈子也就真的没有其他的要求了,而赵虎臣的忽然出现不好说在她的生命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但起码平静如镜的生活多少也掀起了一点起伏,赵虎臣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半个月,虽说弟弟解释是出去出差但了解漠河的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几次为漠河洗衣服的时候察觉到消毒水特有的味道也让她的心情沉重下来。

不好说多么牵肠挂肚但心地善良的她当然并不希望赵虎臣出事。

正如赵虎臣在心里头的评价一样,如果说非要用几个字来形容这个女人,那就是那一首诗了,她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她。乍一看兴许不觉得贴切,品一品,再品一品,这味道也就出来了。

吃过一顿饭,两个大男人几乎把十来道菜席卷一空,饭后漠蝶在洗碗,而赵虎臣和漠河则坐在客厅里头。

“那条土狗怎么样了?”赵虎臣忽然想起了张荣坤,之前在医院里没顾及到他,事隔了半个月才记起来,不过漠河既然没主动说起肯定就没太大问题。

“已经在拳场里头做事了,这段时间我不在把一般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了,不过几个老人对他这个新来的并没有好感,而且那几个老人也都清楚张荣坤原来的底细,压根就看不起他,所以也不担心他会在拳场里头掀起什么风浪,他也老实的很,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管。”漠河回答道。

“这是正常的,你给了他权,老人有反弹是一定的,刚握权柄的土狗要是敢马上化身成狼那叫智障,无论他有没有野心或者肚子里头揣着什么坏水最开始的这段时间一定比兔子都老实。其他的还有什么异常没?”赵虎臣平静道。

“这个人做事很狠。原来他有一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老婆,那天回去之后他不但把所有的家产都分掉了打发走了以前的兄弟,还把婚给离了,后来一些根本不愿意分家的弟兄找上了门,把夫妻两个堵在家里,听说他为了能逃出来把她老婆留给那些畜牲糟蹋,自己跳窗跑了。”漠河皱眉道。

“你怎么看这事?”赵虎臣眯起眼睛微笑地看着漠河。

“说不好怎么看,只是觉得不太舒服。”漠河老实地回答。

“这事,是他故意的,做给我们看的。”赵虎臣一语道破天机。



第146章 膝上25公分的春光


class="width">第二天,赵虎臣这个还没正式上任就已经旷了一个星期工的人事部主管走马上任。<<>>

就套了一件很寻常的衣服,赵虎臣没装逼地去找多么昂贵的阿玛尼或者范哲思,同样也没矫情地故意穿地摊货去公司。

让漠河自己去买了一辆崭新的帕萨特,赵虎臣自己则开着杨霆给他的奥迪,赵虎臣在七点多上班的高峰期到的公司。

辉煌集团在明珠拥有独立的办公大楼,地理位置没有显耀到摆在外滩但也属于市中心最核心的地块,整整四十八层,其中二十层给辉煌集团自己用,还有二十八层则租给了其他的公司。

四十八层的高度在明珠未必就见得能称得上多高大,兴许有那么一些避讳的意思,周围却很难找出比它更高的建筑。

辉煌大厦的气派不小,进得大厦正堂便能瞧见正对着门的服务台,服务台后面是辉煌集团的标志,下书辉煌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大字旁边还写着三行饶有深意的小字:智慧者领导潮流,勇敢者追逐潮流,失败者无视潮流。

赵虎臣之前曾在网上系统地了解过辉煌集团,对于这三行据说是杨霆亲手写的字多少也有几分感慨,一个人的秉性胸襟如何,大抵从书法和文字上就能瞧出几分,若是能再对弈下一局棋,那么此人的道行高深与否高深到什么程度又肤浅到什么地步也大致能揣摩个三四分。

既然是辉煌集团的大厦,那么大厦对本集团的员工自然有福利有待,比如说电梯,其他大大小小十多个公司的员工只能公用几部电梯,而辉煌集团的员工却能够通过专用的快速电梯上下楼,这种虽然属于细枝末节但却的确能够增加员工对公司忠诚度和拔高公司在外人眼中形象的举动也能折射出一家集团的智慧。

上了辉煌集团专用的电梯,因为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所以里头的人并不少,一架电梯里头挤了十来个人显得满满当当,众目睽睽之下赵虎臣按下了45的位置之后便收回了手。

整个电梯,40以上楼层的按键只有一个45亮着,其他都是29-40层。

“又来一个。”在电梯里头,声音就是再怎么压低空间也就这么大,所以说在电梯里头放个屁是很尴尬的事情,连遮掩的余地都没有谁都知道是谁干的。

“前几天销售部有个刚进公司没几天的新人就按了42层,结果上了42层之后正好给他的顶头上司给撞见了,臭骂一顿之后赶了下来。不知道今天这个又是什么下场。”另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用明珠话慢条斯理道,她应该属于那种很正宗的明珠本土小资白领,能看的出来并不是地摊货但也与贵族血统无缘的牌子衣服,说话拿腔拿调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喜欢用明珠话交谈,似乎用这种无形的方式来提醒所有人她是明珠本地人,明珠人的骄傲由此也可见一斑。

赵虎臣瞧了那女白领一眼,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之前的话并不礼貌,于是便闭口不言。

电梯上了29层以后几乎是逐层都停,电梯内的人也渐渐少了下去,一直到第38层,之前的那两个女人也出了电梯,注意到这个楼层赵虎臣的笑容便玩味起来,不出意料的话他的办公室也在38层,而这一层总共就一个人事部。

电梯到了45层之后门向两侧滑开,从电梯里走出来,赵虎臣站在旁边一架只有一个向上按键的电梯旁等待电梯,45层到48层并不对楼下开放,而杨霆的办公室在47层。

电梯还没开门,左侧走廊便走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那男人似乎没想到在电梯旁还有一个生面孔,愣了愣便皱眉道:“你是新人?”

赵虎臣点点头。

“快下去,在哪个部门就到哪一层,这上面都是公司高层办公和开会的地方。”习惯了颐指气使的男人说话并不客气,字里行间地透着一股子的嚣张气焰。

赵虎臣眉头骤拢,还没开口面前电梯的门就开了,从里头走出来一个身穿职业套裙的女人,女人的年纪不大,脸蛋也很漂亮,双手正抱着一个文件夹。

“金秘书。”那年轻男人瞧见了女人,主动打招呼道,语气态度自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被称做是金秘书的女人朝着年轻男人点点头,算是应了这招呼,却没回礼,只是斟酌道:“你是赵虎臣?”

赵虎臣应了一声,从裤带里掏出杨霆拿给他的员工卡挂在脖子上,站在旁边的年轻男人在女人主动叫出赵虎臣名字的时候愣了愣,再仔细一瞧那员工卡上的关键字,姓名,赵虎臣,职位,人事部部长。煞是扎眼。

“跟我上去吧,董事长等你很久了。”金秘书微微一笑,便示意赵虎臣进电梯来。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站在外头的男人都没整明白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大部门下属的分部部长就是位置敏感了一些也不至于让他大惊小怪,只是金秘书的那一句董事长等你很久了的确足够让他琢磨许久,再加上这段时间关于人事部部长被找了个理由掳了职务然后就直接从董事长那边下达了命令认命了一个新任的部长,在所有都翘首以待是那位厉害人物要空降辉煌集团时却等了一个星期没见到这位部长人,公司里头不是没有有心人在犯嘀咕,只是谁都没不明智到跑去问董事长这种事情。

上了47层,金秘书把赵虎臣带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先让赵虎臣在外面等,她进门去不过一两句话的功夫便出来了,示意赵虎臣进门,只是瞅着赵虎臣的表情有些怪异。

杨霆的家赵虎臣住过,杨霆的书房赵虎臣进过,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泡在杨霆的书房里头的,但杨霆的办公室他的确是第一次来。

打开办公室的门,没太多的装饰,整个占地面积大到令人根本意识不到明珠土地资源有多紧张的办公室里头甚至没有铺地毯,棕黑色的地板,棕色的沙发桌椅,一张大约有三四米长的黑色办公桌,亮堂的落地窗。深色调的办公室,光和暗似乎就交织在这片空间里头。

望着简洁到甚至有些简单的办公室,赵虎臣忽然想到师娘曾跟他说的话,一个人内心充实到一定境界是不需要外物去填充的,相反那些内心空虚的人才会不断地去搬东西来填充自己周围的空间。

想到自己满屋子的书,再看一看这办公室,赵虎臣深以为然。

杨霆正坐在办公桌后头,而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背对着赵虎臣,而且因为椅子靠背的关系赵虎臣也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身材是圆是方,到是一头盘起的青丝有几分苏媚娘的韵味,却并不全是。

赵虎臣的脑海中在瞧见这盘着一头青丝的女人时很快便闪过几个信息,梁相思,辉煌集团执行总裁,中国白领偶像,以八百万的年薪被称之为中国打工皇帝。

八百万年薪是什么概念?虽然并不缺钱花但属于自己的财产却并不多的赵虎臣算过一笔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意味着这个女人每天的日薪是2.1万,一年挣八百万,这个女人的年薪比大多数小型企业的年终收益都要高许多。

“虎臣,这位是梁相思,我们集团的执行总裁。”杨霆对赵虎臣微笑道,顺便印证了赵虎臣心里头的猜测。

“相思,这是我和你说的赵虎臣,是颗能用的苗子就是欠缺些火候和基础,日后你多帮着提点一些。”杨霆朝那女人道。

女人转过身,赵虎臣这才得意瞧见这女人的面容。

赵虎臣在网上也见过她的照片,只是瞧见真人还是觉得照片毕竟虚了些,不过有一点到是符合的,那就是这女人不但被称之为中国打工皇帝还有一个流传更广的外号,中国第一美女金领。

是不是中国第一不好说,但美女两个字梁相思的确当之无愧。

没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冰冷和淡漠,其实经过杨霆大动干戈亲自介绍的赵虎臣也容不得梁相思摆太高的架子,面带微笑,身穿一身淡纹雪纺内衫黑色西装上衣,下面是一件西装紧臀短裙。

职场女人着装有一个公认的4C理论,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对人体黄金分割比例的一种认为修改和视觉欺骗,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拥有能让同性嫉妒异性**的身材的,而其中尤其让赵虎臣印象深刻的就是所谓的膝上二十五公分的*光。

而眼前这女人,显然属于那种并不需要人为进行欺骗的拥有得天独厚优势的宠儿。

梁相思的笑容精致而瞧不出任何杂质,面对赵虎臣其实并不怎么收敛的观察也没有半点不满的意思,伸出手来,递到赵虎臣面前。

赵虎臣同样面带笑容地伸出手,握住了梁相思手指的前两节,微笑道:“你好,梁总。”



第147章 翻手云,覆手雨


class="width">在杨霆的办公室遇上了集团的EO,这自然不会是巧合,杨霆之所以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一点赵虎臣和梁相思都心知肚明。

不温不火没啥特殊之处的第一次见面之后,梁相思便转身出门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内,就剩下了赵虎臣和杨霆在。

“怎么样?”梁相思走后,杨霆笑眯眯地问随意了许多的赵虎臣。

“办公室还是公司?”赵虎臣问道。

“我是问你这个梁相思怎么样。”杨霆出人意料地道,说完,不客气地向赵虎臣要了一包利群,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他点燃之后把打火机丢了过来,赵虎臣认得这个长相怪异却很合手的打火机标志,ZIPPO。

ZIPPO号称拥有上万种玩法,而赵虎臣也在网上看过几种算不上花哨的简单玩法,刚接到这只ZIPPO就很自然地根据记忆中的玩法把玩了一阵,虽然还很生疏但总算是没有把打火机给丢出去。

“这是美国海军学院毕业纪念版,之前一个朋友送过来的,虽然偶尔也用用但还是觉得跟那些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没多大差别,你喜欢就送你了。”杨霆见赵虎臣把玩着ZIPPO便道。

赵虎臣没客气,转身就把这只市价恐怕在十万元以上的打火机放进口袋里,顺便摸出了自己在小卖部里买的不过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给杨霆,道:“也不好意思白拿,我们做个交换吧,反正也就是点根烟,没多大意思,”

杨霆哑然大笑,收下了那只打火机,道:“还没正经地成为商人就先从我这里做了一笔划算的大买卖,不错不错,我就是喜欢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劲。”

“话说回来,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杨霆把打火机放进了抽屉,眯起眼睛吐出几个烟圈,玩味道。

“只见过一面,对话总共加起来也就两三句,能指望我说出什么来?虽然之前在网上的确有了解过这位被称之为中国职业经理人榜样的总裁,但也大多都是一些很常见的表面资料,研究过,但不深。如果说非要下个定论,应该是有足够的能力,同样也有与之匹配的傲气。从剑桥大学毕业之后她就进了摩根士丹利银行,而后在高盛,微软,雅虎的几年工作经验让她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升和外界肯定。而后回国之后更是成了一般公司不敢雇佣的高级经理人,毕竟到现在网上还流传着她当初给猎头公司要价五百万年薪的神话呢。”赵虎臣整合了一下脑中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道,说完便瞧见杨霆脸上的笑容诡异。

“我没说道点上?”赵虎臣虚心地问。

“的确没说到点上,都是表面的东西。不过也不怪你,毕竟你的情报有限。话说回来,之所以会问你对梁相思的印象,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要看看你对她的感觉如何,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于我希望你在总部的这段时间能够跟她学习到一些企业管理的心得和方法,你以后肯定不会只是一个部长或者一个经理,你是一定要进公司的核心决策层的,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很用心地学习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但商场如战场,看再多的书也只能制造出一些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经验这东西就像是女人一样,你要去上过了才能体会到里头的美妙滋味,听别人说和光看*片不能说没用,理论和实战,你说哪一个更重要?”杨霆骨子里的下里巴情节从未被抹除过,只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无可奈何地跟着别人一起人模狗样地假装正经起来的他也难得下流粗俗一次,在赵虎臣面前他到的确不用顾及太多。

“实战吧,毕竟如今真正主宰中国商业风云的还是那些没有太多文化水平基础的大老粗,一个三十岁之前还是个包工头十七岁之前没穿过鞋的农民能够将自己的女儿推上中国首富的位置,一个只会些自己名字十岁开始就出门讨饭的男人却在京城拥有最贵的别墅群,一个只有初中学历做过水电厂工人,给人当通讯员当司机的男人能够到中国首富被海外媒体称之为中国新一代金融寡头。这些人耀眼的学历都是在真正发迹之后才添加上去的,从本质上而言他们就是那一代中国最先富裕起来的一批人,在此之前,他们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农民甚至比农民都不如。”赵虎臣皱眉道,对杨霆的苦心他也能揣摩到几分,的确,他这只未必笨但肯定已经落后了别人太多的鸟想要能够驾驭辉煌集团这庞然大物没有足够的底蕴和基础下场肯定很凄惨,经营一家企业并不是简单地发号施令,这里面涉及到的门道太多,多到让才接触没多久的赵虎臣都感觉一阵头晕眼花。

“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也不用过分地上心,毕竟你的目标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而在这个社会想要掌握真正的话语权也并不是有钱就行的,特别是在中国,这一点犹未鲜明。你的城府和头脑我并不担心,虽然现在还需要我搀着扶着但总有一天你能走出去,走到那片我未曾见过的天地里面创下属于你的姓赵的基业。要记住,无论是黑道还是商业上,都不是我们的主业,相比之下商业兴许会更重要一点,但也没必要全身心地扑上去,而且就算是跌倒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死不了人。”杨霆见赵虎臣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微笑道。

“现在你这个位置是让你熟悉一下企业的运作和管理,你的位置级别不大,但权力却很重,向来都是公司内精英派和草根派相互争逐的必争之地,我把这个位置给了你,所以你还没上任的时候就已经让人瞄在了眼里记在心里,这是给你的压力。说白了,除了把握大的方向性决策之外我很少参与企业的管理了,剩下的大多都是梁相思和另外几位核心层管理人员共同主持的,所以我以后也不会给你多少实质性的帮助,在这个位置上处多久有多大的成就也都看你自己。最主要还是历练一下,如果你的答卷好,我就把你放到总监级别的子公司里面让你自己出去单干,如果不好我就直接让采薇进公司来,总而言之辉煌的担子未必就一定在你的身上,采薇的比你高从小也都受着这方面的熏陶,所以肯定比你更合适,只是那妮子跟了你以后就越来越懒,除了英语之外其他的东西更是碰都不碰,如果你能行是最好,不能行我就逼着采薇来。”杨霆并不客气地对赵虎臣摊了底牌,既给了胡萝卜又还有一根大棒。

赵虎臣相信杨霆的话没有水分,而且就杨霆的角度而言这个决定也是合情合理的,他不觉得自己就该是坐在那个位置但也没悲观到就认为自己与那个位置无缘,总而言之他比别人幸运太多了,起码他有朝着那个位置上位的机会和可能。

“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议,本来你的级别还不够不能参与,不过你现在还没有熟悉公司的一些管理层我就带你一起过去参会,还是那句话,少说话多听多看,认个脸熟。”杨霆说完就拎起了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外套带着赵虎臣走出这间办公室。

会议室安排在46层,两人到了会议室之后与会的人员已经都正襟危坐地准备好了,一张可容纳三十人左右的椭圆形会议桌,而在会议桌的最上端是面前放着董事长职务标志牌的空席,依次往下右手侧是正凝神注视着笔记本屏幕的梁相思,左手侧是一个中年男人,在满屋子男人西装革履女人职业套裙的环境下很诡异地穿了一身便装,满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在形象上比楼下的制服笔挺皮鞋锃亮的保安都要差几分。

早就听说过在硅谷那些西装革履光鲜亮丽的人都是给人打工的而穿着旅游鞋牛仔裤T恤的人才是真正的老板,早就学会了不以貌取人的赵虎臣下意识地多看了这个男人两眼,更坐在梁相思的对面杨霆左手侧第一个位置,地位铁定不会低。

原本就鸦雀无声的会议室被一声开门的声响打破沉静之后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就连梁相思都主动合上了笔记本,在座的大都挺胸抬头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目光望着门口的方向。

整间会议室内只有赵虎臣和赵虎臣的鞋子踩在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虎臣的身上,杨霆诚然是这家企业的所有者也是所有人的顶头上司,但毫无征兆地出现并且紧跟着这位大老板身后的年轻男人显然更容易引起这些商界精英们的兴趣。

赵虎臣注意到,走之前在楼下把他叫住的年轻男人也在座,只是他的位置要靠后很多,几乎排在末尾。



第148章 草根派,精英派


class="width">疑惑归疑惑好奇归好奇,在这种场合谁也不会交头接耳把肚子里头的疑惑问出来,就是坐在前面能够瞄见赵虎臣胸前员工牌的几个人也都很默契地把心思放在肚子里头。

因为没有事先预备好赵虎臣的位置,所以让人临时加了一个座椅,不过这个座椅的位置到有些学问,并没有在会议桌的旁边,而是放在会议室进门的一侧角落。

这个细节便预示着赵虎臣与这场会议无关。

杨霆入座以后,扫了与会的众人一眼,淡淡道:“本来今天的会议我没打算参加,毕竟之前的报告总结会议我也都是交给梁总裁来主持的,今天之所以会到场主要是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

杨霆说完,坐在角落的赵虎臣便站起来,杨霆适时地继续道:“他的名字叫做赵虎臣,是人力资源部下属人事部的新任部长,以后就是各位的同事和伙伴,希望各位能够精诚合作。”

赵虎臣对这带着好奇眼神注视着他的二三十人鞠了个躬,而后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没说客套话也没表现得特别与众不同,参与会议的管理层瞧了赵虎臣一眼,将这个职务并不高但享受的待遇高得有些匪夷所思的男人记在心里。

杨霆介绍完之后便示意梁相思会议可以开始,后者点点头,同时翻开眼前的笔记本。

“大家手里应该都有一份资料,这份页码并不长的资料里面就是关于公司进段时间的业绩曲线,我想就是一个小学生也能够看得懂这份业绩报表显示出来的是连续三个月不断下滑的业绩,段总监,我记得上个月你曾拍着胸脯对我保证这个月的业绩一定会有气色,但如今你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梁相思精致的面容上瞧不出来半点怒气和不满,满是平静的她的眼睛从屏幕上移开,聚焦到了对面第三位的男人身上。

那段总监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听到梁相思并不客气的质问多少有些尴尬。

并没有给似乎想要解释的段总监开口的机会,梁相思皱眉道:“一个公司,一种产品的业绩在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无论是从市场饱和度来看还从消费受众的扩展来看,于内于外都会有一个瓶颈期,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而在做的各位应该都明白这个市场规律,而且今天的这份并不好看的业绩报表也仅仅是来源于企业旗下无数软硬产品中的一种而已。~~~~本来这件事情并不够级别拿到这个会议上讨论,我之所以会专门去调取了相关的资料过来并不是要给段总监难堪的,也不是让各位觉得我小题大做的,而是在给各位一个警告。”

“我知道,段总监一直都对我有所不满,之所以对我不满是因为今天这份难看的业绩产品正是他主要管辖的,而在来到总部之前他也是该产品的主管与策划人之一。从来到总部并且担任运营总监之后段总监就一直在要求集团给于该产品资源倾斜。在这里,我要重申的一点是辉煌集团是一家综合的大型多元化集团,并非是产品单一策略单一资源单一的小公司,集团资源的分配是经过严格控制和把关的,任何人如果企图从中牟利那就是损害集团整体利益的不可饶恕的行为!”梁相思说完之后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似乎没有瞧见对面那位段总监阴霾交错着尴尬的精彩脸色,一口茶喝完,她又继续开口。

“希望段总监能再接再厉,之前那番话并非针对你,而是给在座所有人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疾风骤雨之后的风轻云淡让梁相思之前的话颇有些重拿轻放的意思在里头,与会管理层的心思百转,梁相思向来就是集团内精英派的精神领袖,如今针对来自于草根派的这一记炮轰肯定没那么简单,只是不知道因为董事长有所收敛还是根本就有后招,想到这里,在座的都很自然地把目光望向了梁相思的对面,那个邋遢男人的身上。

邋遢男人似乎没觉得起码一大半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依旧一副没睡醒样子的他懒洋洋的缩在柔软的椅子里。

“当然,之前让段总监给出的解释还是要给我的,所以会后轻段总监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梁相思微微一笑,众人心中一凛,果然还是有后招。

那段总监的脸色更是精彩。

“我看没必要这么隆重嘛,毕竟之前梁总也是和段总监有共识的,产品遇到了瓶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况且这也并不是段总监一个人的错,如果真的要说,我看运营部那一群人都要好好地教训教训。”邋遢的男人终于开口了,睁开眼睛面带微笑的他望着对面的梁相思不清不换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梁相思眉毛微微上扬,放在笔记本上的手指轻轻敲打键盘,没有马上说话。

底下的人心头一跳,果然,大神斗法了!

几乎绝大多数人的余光都偷偷地去瞄坐在住位的杨霆,却见这位终极大*OSS一脸平静地坐在董事长席位上,貌似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到觉得梁总的决定很正确,虽然有法不责众的说法但不能因此就漠视错误存在的客观事实,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以盈利为最终目的的,而盈利的手段就是产品。因此产品的业绩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命脉,这是重中之重的问题,不能马虎也不能仁慈。如果任何产品的业绩下滑都能够用一句简单的瓶颈来解决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庸才了。”主子没说话,这底下做奴才的肯定要出来抱主子的大腿,梁相思的沉默并不代表精英派的干将会任由草根派杨威,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怎么看都属于那种绝对成功男人典型的男人淡淡道。

年轻男人最后一句话显然刺激到了在场的大多数人,这公司里头的派系斗争讲究的就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城府,谁也不会降低身份到用言语进行人身攻击的地步,这一句庸才显然有让矛盾激化的趋势。

说完之后,那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当,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却是收不回来了。

“我是在用总裁的身份对下属下达命令。”梁相思清冷的声音就像是在温度持续攀升的火苗里头泼了一盆冷水,让在座的人头脑都冷静了下来。

“是,总监。”身处暴风眼的核心,显然属于草根一派的段总监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梁相思的强势和他的主动退缩终于让这场还未来得及生成的风波平歇下来。只是草根派肚子里头都未必有多爽,梁相思根本不讲规矩地拿身份压人让他们肚子里都都憋了一口气,这让吃了一次闷亏的他们有种有力都无处使的憋屈感,而对于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破坏规矩的梁相思这群人的心里也没半点好感。

“下面是会议的第二个部分。”掌握了主动的梁相思扫视了一眼在座所有人,整理了一下言辞,道:“在此之前,我先给大家将一个案例。维他奶这个品牌大家都不会陌生,拥有将近七十年历史的它是比如今国内均瑶,蒙牛,伊利等奶产品品牌更加悠久的香港品牌。日前,维他奶进行了一次全新的尝试,那就是在每一台街头的自动贩售机里内置了一个小型的WIFI上网20分钟。想象一下,一台维他奶自动贩售机的旁边围聚着十几个拿着手机的年轻人,这是不是一个很成功的消费心理学案例呢?据我所知,自从这项尝试开始以后维他奶在在自动贩售机这一块的销售始终都呈红线上升趋势,而且这也连带着连锁店和各大超市,专柜等销售终端的业绩缓中有稳地上升。”

“实际上令人惊讶的不是这些预料之中的效果,真正令外人惊讶的是维他奶通过和电信企业的这种合作成功地与电信达成了良好的公关关系,部分地区的电信公司甚至已经在考虑是否将维他奶加入他们的公司主推饮品行列,要知道一旦得到了这个名额就能够借用电信庞大的用户基数进行促销活动,金龙鱼的例子告诉我们这种看似亏本的营销其实背后能够带来巨大的利润与品牌效应。因为它是一种比广告更加快捷和深入人心的直接进入消费者家庭的方式。”

在座的除了赵虎臣之外没有一个是商场的菜鸟了,虽然习惯于办公室厚黑的他们其实拥有外人不能及的专业能力和知识,梁相思的话说道了一半就有人露出恍然的神态,一直到梁相思说完,整个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内才开始热闹起来。

成功地开了一个头之后,梁相思的讲话并没有结束,在她有意识的引导下,之前两个派系之间相互不容的矛盾暂时被搁置下来。



第149章 潭大水深,鱼龙混杂


class="width">这场会议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就宣告结束。~~~~

会议结束之后,杨霆首先离开,而与杨霆达成默契的赵虎臣没再跟上去。

由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赵虎臣始终都是在场的这些辉煌集团管理层所不能释怀的一个疙瘩,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几个人知晓这个陌生年轻男人的身份,但经过杨霆的介绍之后赵虎臣的名字也让这些人上了心。

赵虎臣的职务的确不高,但有了杨霆的一层关系之后在旁人看来赵虎臣就多少带了几分太子爷的意思在里头,毕竟赵虎臣出现的忒诡异也忒蹊跷,别说他们这些管理层,就是作为两个派系核心的梁相思和那邋遢男人之前也没有接到一点消息。

无论如何心里怎么个评价法,与人为善终究是不错的,所以这些真正管理着庞大辉煌集团的高官们在出门时候都会对坐在门口的赵虎臣微笑示意,这份待遇恐怕也是空前绝后了。

其中有三个例外,一个是梁相思,还有一个是那邋遢男人,邋遢男人离开的时候微笑着朝赵虎臣伸出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周,叫周鸿图。辉煌集团的总裁,也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以后你可要好好地巴结我。”

“总裁不是梁小姐吗?”赵虎臣错愕道。

“总裁和EO是不同的概念,她的职务是EO,首席执行官。不过她的权力的确比我大,你知道的,男人嘛,面对美女总是没太大的底气。”周鸿图大笑道。

赵虎臣愕然,继而轻笑,握住了周鸿图的手,由衷道:“理应如此。”

周鸿图离开了,而后,会议室就剩下了一个年轻男人。

那男人竟是之前把赵虎臣拦在电梯门口并且语气并不太客气的男人。

“你好,我叫梁浩,是人力资源部部长,同时也是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之前误会你了,很抱歉。”年轻男人的笑容很亲和,虽然是赵虎臣的直属上司但瞎子都看得出来赵虎臣背后站着的就是杨霆那尊真正掌握着集团生杀大权的超级BOSS,这个时候还倔着嘴和赵虎臣硬抗的才叫做傻子。这男人显然深谙能伸能屈之道。

“你好,赵虎臣,之前发生过什么我已经忘了。”赵虎臣微笑道,对男人适时的低姿态算是笑纳着接受,年纪轻轻能够爬上人力资源总监的位置就是简单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更何况梁浩无论怎么看日后都是他的顶头上司,太张扬的确并不算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两个男人各有心思的寒暄很快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起码表面看来是这样的,虽然还是感觉和周鸿图那样看似粗俗其实更简单和自然的沟通方式比较合适自己但赵虎臣也并不排斥与梁浩的虚与委蛇,确切的说是他现在还没有高高在上的资本,杨霆诚然是他的靠山,但靠山是不会事事都站在他这一边的,更何况杨霆的本意就是让他习惯这种环境。

两人下到了38层,是梁浩亲自带着他一起去的,而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其实在39层。

并不漫长的路上,梁浩一直都在为赵虎臣介绍人事部的情况,其实人事部的人手并不多,也就十几个人而已,不过这个部门里头每一个人都是足以独当一面的干将,之所以会被放在人事部是因为一个很诡异的理由,他们在集团内的人际关系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一个与其他同事没有太多瓜葛甚至关系只能用冷淡来形容的人比一个万金油式人人都喜欢和每个同事的关系都不错的人的确更适合这份归根究底还是很得罪人的工作,因为人事部在递交出来的关于人事调动的评估报告时,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挑刺,挑出这个人不适合升调或者平调到某个职务的理由,这也是为什么集团里的人都不太待见这个部门的最根本理由了。

由此,赵虎臣到也算是对梁浩的印象有所改观,能够看待这一点的人不少,但能够有手腕做出来并且似乎做的不错的人就很少了,梁浩的确做到了。

梁浩在人事部的威望并不差,距离上一任的部长被调走之后到现在大半个月的时间内都是梁浩亲自主持这边的事务,所以人事部的同事都很熟悉这位隔了一位的总监。

“各位,我身边这位叫做赵虎臣,也就是刚刚上任的人事部部长,以后就是各位的上司了,话不多说,总而言之希望各位能够在赵部长的带领下继续创造心的辉煌。”梁浩简单地作完介绍之后就很通情达理地把时间让给了赵虎臣,考虑到他在场并不利于赵虎臣的发挥,于是便主动离开。

梁浩离开之后,赵虎臣目视着眼前这十几个貌似等着自己训话的员工,有男有女,女性占据了绝大多数,令赵虎臣有些小失望的是并没有遇见传说中的极品OL美女,不过令人玩味的是其中有两个女人的脸色格外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而这两个女人就是之前在电梯里冷嘲热讽的女人了。

多嘴八卦的毒蛇女,除了臭味相投的人之外人缘大抵不会好到哪里去。

赵虎臣没说话,底下的人也各自有自己的忐忑。

人事部部长空缺的事情很早就在集团里头传开了,既然能够在集团总部坐上这样一个位置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集团的老人,况且又是自己部门的事情,所以他们了解的理所当然比外头的更多,对于这位显然是董事长亲自拿掉了上任特意腾出位置来上任的部长,他们中猜测最多的就是太子爷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这一情况。

既然是太子爷,那么脾气铁定不会太好,甚至做好了遭受压迫和剥削准备的这些男女脸色都不太好看。

赵虎臣轻咳一声,既然是上任第一天就肯定要说一些什么,扫了在场的十几个人一眼,赵虎臣皱起眉头,随即松开,而那十几个人的呼吸也随之从紧张到舒缓,表情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赵虎臣没多么剑走偏锋地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相反中规中矩的上任演讲显得有些平庸,唯一的不同就是简短,本该是长篇大论被缩减到了不过几百字的功夫,等到赵虎臣说完了一些很官方的话之后,指了指之前在电梯上遇到的那两个女人,道:“你们两个留下来,其他人出去工作吧。”

包括被点名的两个女人,所有员工的第一反应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来了。

闲杂人等离开,那两个女人悔恨交加地留在赵虎臣办公室里。

赵虎臣背负着双手,站在落地窗旁边,这个办公室的采光位置很不错,第一缕朝阳和最后一缕夕阳似乎都能够光顾得到,早上九点多十点不到的时间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好的时候,早两个小时显得太凉晚两个小时显得太热,此时便恰好中庸。

“部长,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一个女人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瞧着赵虎臣的背影道,她也知道,有些权力的人大抵都喜欢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虽然对此很不屑很想指着赵虎臣讥笑几声但毕竟理想和现实是有察觉的,再不爽再觉得憋屈为了这个同行业同级别的白领都羡慕的丰厚报酬工作,她还是忍气吞声地把自己的姿态放在了鞋子底下。

“人事部的主要职责是什么?”赵虎臣问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诡异的问题。

那女人一愣,显然没做好心理准备,旁边的女人见机急忙道:“为人力资源部提供准确可靠的信息和评估报告,甚至可以直接参与公司高级管理层的人事调动,在EO和总裁觉得必要的时候可以绕过人力资源部直接向核心决策层提交人事部的信息与意见,总的来说就是集团的人事调动监管中心。”

赵虎臣点点头,果然如同梁浩所说的,能在人事部任职的人肯定有一两把刷子。

“既然如此,那么就注定了你们的工作性质是得罪人的,这一点你们自己也清楚。既然本身就因为工作性质而与其他同事泾渭分明地隔开了那么你们就更应该收敛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惯,我可以和你们说老实话,今天之所以留下你们对你们做出警告没有其他大道理也没有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因为你们在电梯里说了些针对我的不该说的话。但话说回来,之所以是警告而不是处分第一是念在不知者无罪,第二是念在初犯,无论是不是第一次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但被我知道的就是初犯,我可以容忍你们的一次过错,还有第二次就直接卷铺盖走人吧。”赵虎臣不客气道,身处在这训话的领导者位置上,赵虎臣忽然了解到了之前会议室里一些他没琢磨明白的细节。

最大的困惑莫过于梁相思那样深谙职场厚黑学的女人为什么会莽撞地做出在公开场合用身份压人的事情来,无非就是一个作势,用她的强势压下两派之间水火般的气焰。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梁相思的强势那么早上的会议肯定会朝着另一个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等到杨霆不耐烦开口的时候恐怕无论是草根派还是精英派都讨不了好。所谓管理智慧,没多少玄乎,就是在这些别人未必看得懂但却真实有效的细节方面。

赵虎臣说完之后就打发两个女人离开,而以为肯定没好果子吃的两个女人显然没想到今天能够逃过一劫,小心翼翼地道过谢之后再小心翼翼地退出门,关上了门之后办公室内就陷入了安静。

微微闭上眼睛,赵虎臣靠在这间办公室的柔软椅子上,轻轻吸了一口气,权力的味道呵。

第一天上班的经历可谓波澜不惊,没有多少事到是让赵虎臣在办公室里头上网查了一天的资料,没人来打扰他他也乐得清闲,而后一直到下班的时候延迟了十几分钟才走出办公室的他发现外面人事部的员工竟然都还在,一个个使劲地瞄着办公室的门似乎在等什么。

“下班了,你们集体加班?”赵虎臣看了看时间,皱眉道。

“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做完再走。”之前被赵虎臣留在办公室的一个女人殷勤道,其他人集体点头。

瞧着其中几人干干净净的桌面,赵虎臣了然笑道:“我没那么刻板,况且也不会要求员工舍生忘死抛家弃子地加班,既然没什么事情你们就是早几分钟开溜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把我当老虎供着。”赵虎臣说完之后大抵也猜得出来上级和下级的芥蒂肯定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于是也没等这些因为赵虎臣的言论而瞠目结舌的白领们反映过来便率先离开。

到了公司楼下,赵虎臣正要取车,一个手上带着古朴手链的女孩便缠了上来。

“等我多久了?”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的小屁股,轻笑道。

“没多久呢,刚来,今天的工作还顺利不?”杨采薇的眼睛偷偷地瞄到旁边路过的人,因为赵虎臣露骨的动作而有些羞涩的她渐渐开始学会适应这种令人面红心跳的亲热方式。

“挺顺利的。”赵虎臣问微笑道,牵着杨采薇的手走向停车场。

这妮子不说赵虎臣也能猜得到她肯定一下课就过来了,之所以没有上去找他一大半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打扰他这个第一天工作的家伙,这些事情杨采薇不说,赵虎臣也会假装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确不需要太多一旦说出来就会变了质的东西来修饰。

爱情是一件损耗品,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会磨损和消耗,它也需要保养,保养的工作必须是两个人一起进行。这话不假,但却并不适合在赵虎臣与杨采薇身上,兴许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本身就是一种经营和维护的过程。

在牵着杨采薇去取车的路上,赵虎臣遇到了两个很有意思的人,梁相思,梁浩,他们坐在同一辆车中。V



第150章 一份未开花便已被埋葬的爱情


class="width">开车的是梁相思,梁浩坐在副驾驶,车是好车,一辆寻常金领都买不起的兰博基尼,宝石蓝的兰博基尼的确拥有超级美人的外表,是否是传说中野兽的内在没开过的赵虎臣不清楚,不过车头上三角形盾牌中央的一头金黄色公牛和那怎么看都怎么透着一股子嚣张气焰Lamborghini英文字的确拥有不少的含金量。-====-

车里的两人正在交谈,兴许是没注意到赵虎臣,这辆兰博基尼四平八稳地从赵虎臣身边滑过。

注意到赵虎臣皱起的眉头,同样看见了车里两个人的杨采薇问:“怎么了?”

“我在想那车里的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赵虎臣玩味道,说完便拉着杨采薇走向停车场里头。

“梁相思和梁浩嘛,是兄妹呀,怎么你不知道?”杨采薇眨了眨眼睛,蹦蹦跳跳地跟在赵虎臣身边。

“你知道?”赵虎臣饶有兴趣道。

“当然了,以前我可是经常被老头子揪去旁听公司会议的,对这两个人也不算是陌生。怎么,老头子没和你说吗?不过也没什么啦,公司里头虽然兄妹两个都算是高管但却很少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多的也就是觉得两人同姓罢了,就我知道还是因为一次听老头子闲聊的时候说起的。”赵虎臣开了车门,杨采薇坐进副驾驶,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过脸瞧着赵虎臣将车打卡然后开出停车场。

“原来如此。”赵虎臣点头了然道,随即把这个细节放在一边,笑着朝杨采薇道:“怎么,晚饭去吃什么?是去你家吃吴婶的菜还是去我哪里蹭饭?”

“我们去吃盖浇饭吧!好久没吃了呢!我们学校附近就有一家饭店,虽然没多高级但味道还算不错,而且这家饭店一直都是我们附近的同学去吃饭的首选呢。”杨采薇兴奋道。

赵虎臣笑着点头道:“好。”

打了一个电话给漠蝶,告知她晚上不回去吃饭之后赵虎臣和杨采薇一起去复旦大学。

杨采薇所说的那家小饭店并不难找,就在一条满是小店的街道里头,果然正如杨采薇所说的,这家小饭店是周围学生吃饭的首选,不大的店面里头在座的大多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老板娘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额头些微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让这个女人看起来的年纪要比实际年龄大的许多,这个世道上没那么多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大多都是被生活拖垮了身子的寻常女人。

看得出来老板娘对杨采薇很热情,爱屋及乌的连带赵虎臣也受到了特殊待遇,满满当当的饭店里头空出的一个位置恰好让两人赶上,先给两人端上了他们点的盖浇饭,老板娘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其实呢,这家饭店是我一个同学家里开的,原本他们家并不是本地人,和很多新闻里说的差不多情况,出身农村的他考上了复旦大学让他们家又喜又忧,后来他们家为了供我同学的学费跟生活费把田也卖了牛也卖了,可以想象这样凑足了学费跟生活费之后他们家有多困难,我们班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大家就商量是不是募捐一下,但又怕伤到他的自尊心,于是我就给他们出了个注意,大家凑钱在附近盘下一个小店下来,让他在农村的父母过来做点小生意小买卖。所以后来才有了这家小店,所以我们学校的学生一般出来吃饭或者在周围逛街饿了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吃饭,算不上做什么好人善心之类的事情,就是能帮衬着就帮衬着一点。”杨采薇的笑容很清澈很干净,坐在赵虎臣对面的她眯起那双眸子笑得如同月牙一般弯了起来。

“他一定很感动吧。”赵虎臣道。虽说大学是一个浓缩的社会,但里头的学生毕竟还未经受什么叫做人情冷暖,大多都还能保持一份进入了社会之后就会越来越稀少与弥足珍贵的纯净和善良,而这一份纯净与善良大多数时候也是不带任何功力兴致的,比起如今一些去银行贷款做慈善将其当成了一种牟利性的事业在发展的人的确要干净许多,虽然赵虎臣自己并信奉这两种东西,但并不代表他会否认其存在的必要性和真实性。

“是啊,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生呢,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当着整个系部学生的面哭得跟个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跟着抹了眼泪,周围的同学大多数都是家境算不上多富有但肯定不至于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地步,所以也不能体会他的那种感觉,我也不能体会,但大家都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不过还好,那同学毕业之后拒绝了被保送去国外深造的机会而且也因为学习成绩优异的关系被破格留在了复旦大学里头当一个助教,听说现在正在努力考取讲师的资格证书。总而言之这一家人的生活是稳定了下来。”杨采薇轻轻喝了一口盖浇饭的送汤,轻声道。

饭吃到一半,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年轻男人从门口走进来,熟练地放下手上的包之后就帮着老板娘一起招呼客人,而饭店里头大多数学生见到这年轻男人也会很热情地喊一声学长,那脸上早就弥上了阅历沧桑的男人也会笑着一一应承,虽然疲惫,却也能瞧见这里头一份真心实意的愉悦。

男人注意到了坐在饭店角落的杨采薇两人,脸上的表情一凝之后复一喜,走过来朝着杨采薇道:“杨采薇同学!你怎么来了?”

其实早就看见了这男人只是并没有打扰对方的杨采薇轻笑一声,脸上带着的笑容是在寻常朋友圈子里头绝对瞧不见的轻松和单纯,“怎么,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我巴不得能天天见到你呢。”男人尴尬地挠挠脑袋,那张其实并不俊逸相反而显得有些憨厚的脸上满是欣喜,这句话才说出口,那男人便意识到了不妥,挠着脑袋,吭吭哧哧地不好意思说话。

“这是我男朋友,赵虎臣。”杨采薇抿唇一笑,面对那些所谓朋友其实却一直都在刻意巴结她的人她不会露出多盛气凌人的面孔,在这憨厚的男人面前她当然也不会摆出一份居高临下施舍者的姿态,轻轻地握住了赵虎臣的手,杨采薇平缓的笑容中满是踏实的幸福。

憨厚男人似乎没想到赵虎臣竟然是以杨采薇男朋友的身份出现的,愣了愣之后笑容有着谁都看出来的勉强。

赵虎臣站起身来,伸出手,微笑平静道:“你好,我叫赵虎臣,是采薇的男朋友。”

杨采薇同学,采薇。从称呼上似乎就已经拉开了两个男人和杨采薇的亲疏关系。

憨厚男人握住了赵虎臣的手,眼神闪烁的他咽了一口唾沫,才缓缓道:“哦,你好,我叫郑立。”

赵虎臣两眼就看透了这个叫郑立的男人对杨采薇那份男人对女人才有的感情,而杨采薇不可能一无所知,兴许就郑立一个人觉得那是自己的秘密,所以就算是很心酸也要脸色苍白地咬牙硬撑下去,心不在焉地寒暄了几句,郑立便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

“他喜欢你?”赵虎臣坐下之后朝着沉默不语的杨采薇道。

杨采薇皱了皱眉毛,半晌之后才点点头,叹气道:“应该是吧,本来我是没觉得,后来旁人说的多了,我也就在意起来,后来发现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很苦恼呢。怎么,你吃醋了?”说道后面,杨采薇的笑容满促狭。

挠了挠这妮子的脑袋,赵虎臣笑道:“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其实在面对情敌的时候都会发现这本身是一个很尴尬也很两难的事情,因为就算是你再大度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再自信也不太可能对情敌的出现无动于衷,男人尤其是。但无论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怀恨在心,在男友或者女友的面前这个态度和反映的分寸拿捏都很难,因为你表现得很在意她会说你没肚量,不信任她。而如果你表现得很大度很信任她那么就更糟糕了,她会觉得你根本不在意她。丫头,你希望我怎么办?”

“当然是在意我了,最好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你要狠狠地打败那些对我垂涎三尺的苍蝇然后把我抢回去,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小气是不是没肚量。”杨采薇调皮笑道,冲着赵虎臣眨了眨眼睛的她说的的确是真实感受。

“好。”赵虎臣哑然,就要站起来。

“喂,你不是真的要去打他一顿吧?他虽然暗恋我,但也不至于让你冲上去打架吧?”杨采薇连忙拉住了赵虎臣的袖子,小声道。

“我是去帮你解决这个不大不小的烦恼,我知道你不忍心他一直挂念着你而耽误自己。其实感情这玩意很简单,之所以到现在也没对你表白过什么肯定是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感情不可能开花更不可能结果,有些东西说白了说透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男人,其实很简单的。”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的手,绕进了之前郑立背影消失的方向。

穿过了饭店,后头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子的另一边看的出来是一片已经拆迁掉施工到一般的工地,旁边是一条被污染得和清澈无缘的小河,一个高大厚实的男人此时正蹲在土黄的地上,面对着小河,怔怔地望着小河出神。

赵虎臣穿过了巷子,不轻不重地走到郑立身边,眯起眼睛望着眼皮下正缓缓流淌的河流,并没马上开口说话。

“你怎么来了?”郑立扭过头仰起脸瞧见了赵虎臣,眼眶赤红的他似乎有些尴尬,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脸在袖子上狠狠地蹭了蹭,从地上站起来道。

“你喜欢采薇吧?”赵虎臣淡淡道。

郑立愣了愣,有些慌张的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下来,撇过头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恐怕就你一个人以为这是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了。”赵虎臣本想掏出烟来,随即想到等会还要陪杨采薇回去,那妮子对烟味很不感冒,于是便放下了这个念头。

“你放心,我跟她没什么的!就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绝对不会纠缠她的!”被赵虎臣点破之后郑立说话也自然和流畅了许多,那张憨厚的脸上虽然有痛苦也有挣扎却异常坚定。

郑立的坦诚和淳朴让原本准备好了好几个腹稿的赵虎臣有些觉得自己有小人心度君子腹的嫌疑,拍了拍这男人的肩膀,赵虎臣道:“不是你怕你去纠缠她,说实话,她住的地方如果没人带你进去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进得了门。癞蛤蟆天鹅肉什么的,也不是理由,要说起来,我恐怕是比你还要一穷二白的癞蛤蟆了,你好歹有父有母在明珠也有一份小小的家业,而我和她相遇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就几百块钱和几本破书。之所以来这里,也没打算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炫耀或者其他什么的,只是想要很简明扼要地对你陈述一个事实。”

说道这里,赵虎臣顿了顿,看了一眼表情痛苦的郑立,赵虎臣平静道:“杨采薇是我的女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将来,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躺在我床上的是她,在我怀里的是她,惦记着我挂念着我的也是她,而你连一个看客都算不上,所以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归根结底,我的意思是不仅希望你日后不要做出纠缠的事情,更是希望你抛了那份心思。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采薇的意思。”

郑立的表情随着赵虎臣这番只能用刻薄来形容的话而变化,悲伤到愤怒再到麻木,等赵虎臣说完这个男人喘着粗气,双拳紧紧握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虎臣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他没资格去同情谁也没资格怜悯谁施舍谁,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份爱情都会有结果的,就算是悲剧的开始和悲剧的过程,结局也就未必是皆大欢喜的,大家都那么忙,谁有空看谁悲欢离合?V



第151章 人妖强


class="width">生活有可能对一个人从开始就残忍到底,也有可能对另一个人一直微笑到他的一生结束,最跌宕起伏的剧情就是它一手导演的,人们所理想中的无论开始和过程如何但都是喜剧式皆大欢喜的结尾在现实中或许会有,但太少太少。<<>>看着人们在痴嗔怒骂,喜怒哀乐,生活它站在人类的视线后面笑。

赵虎臣的身后似乎传来了悲伤而压抑的哭声,赵虎臣没转头也没停下脚步,缓缓走向来的方向,转侧,付完了钱安静地站在饭店门口等他的杨采薇正对着他微微笑。

周围的人流和人声霎时就像是胶片中的黑白背景一样褪色泛黄,整个世界唯一剩下的色彩就是面带着微笑如同一株水莲花般圣洁而清纯的杨采薇。

走到杨采薇面前,这妮子没有问赵虎臣和郑立之间说了什么也没有去关心现在的郑立是有多伤心,轻轻地踮起脚尖,环抱住了赵虎臣的腰,一直都对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亲热很害羞的她破天荒的主动了一次,把自己的脸贴在了赵虎臣的脸颊上,笑容温馨而幸福。

赵虎臣搂住杨采薇盈盈一握的腰肢,一直等到杨采薇抱够了,才对着脸蛋微微红起来的丫头道:“我们回去吧。”

杨采薇点点头,跟着赵虎臣上车。

送杨采薇回了紫园之后赵虎臣便回去了自己的小窝,而漠河已经去了拳场,漠蝶则捧着一杯茶正坐在客厅借着一盏台灯的光芒看书。

瞧着这用任何词语修饰都会觉得多余的女人宁静而淡泊的飘渺姿态,不忍心打扰她的赵虎臣轻轻地关上门然后轻手轻脚地要回房间去。

“回来了?”虽然关门声很小,但杨采薇还是察觉到了,转过头瞧见赵虎臣正蹑手蹑脚地回自己房间,放下书微笑道。

赵虎臣点点头。

“要不要喝茶?”嘴里问着要不要,漠蝶已经起身为赵虎臣泡茶,其实所谓泡茶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是拿了一些茶叶放进一次性的杯子里,然后用开水冲上。

用几百上千元的专业茶壶瓷杯去泡茶的事情漠蝶做不来,觉得那样浪费,旁人也会觉得多余。这喝茶始终是一件讲究境界讲究心境的事情,人一旦俗了,茶再好,茶具再名贵,也会觉得不是滋味。<<>>

接过漠蝶手中的茶杯,赵虎臣坐在客厅里头,瞧见了漠蝶放在茶几上的书。

“《忏悔录》?”赵虎臣知道这本书,实际上它的影响涵盖了十九世纪整个西方世界,尤其是法国,号称自巴斯碦**以来最伟大的**,将一本文学作品打上**的标签,纵观整个人类历史能够享有此声誉的作品也不多。

“之前看到了你放在桌子上的书单,觉得或许你没时间去买,今天就提早半个小时关门去了书店,把你那书单上的大部分书都买来了,不过有几本我找了好几个书店都找不到,所以就放弃了。”漠蝶微笑道。

“谢谢。”赵虎臣了然,他些的那张书单上总共有十几本书,本来是打算用来过这个几个月的,却一直都没有时间去买,没想到漠蝶已经买好了。

漠蝶微笑着摇头,轻轻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捧起了那本《忏悔录》继续看书。

真是一个安静到令人心安的女人。

赵虎臣没俗气到要给她钱的地步,捧着那杯茶走进房间,果然十来本崭新的书正躺在他的书架上。

夜色渐渐深下来,一直到将近十一点多,门外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然后便是漠河的声音。

“姐,你怎么还没睡?”

“正要睡了。”

赵虎臣刚翻过一页书,手机铃声便突兀地响了起来,微微皱了皱眉头,赵虎臣接听了电话。

半晌之后赵虎臣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放下书走出房间,见漠河正在拖鞋而漠蝶也起身正站在门口,赵虎臣对漠河道:“小河,别拖鞋了,跟我出去一趟。”

漠河应了一声,穿回了脱到一半的鞋子,站在门口。

“早点回来。”漠蝶只是留下一句话之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下了楼,直接上了赵虎臣的奥迪,开车的是漠河。

“去佘山。”赵虎臣道。

一个小时之后,佘山一条鲜有人问津的山道上。

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远远地瞧见车灯闪过都戒备地围拢过来,等到那辆车缓缓靠近了,几个男人眯缝着眼睛瞧清楚了车牌之后才放下戒备一脸恭敬地走上前去。

下车的是赵虎臣,还有漠河。

“天尊。”一个为首的男人过来弯腰问好。

“人呢?”赵虎臣皱眉道。

“在里头呢。”男人指了指一件被废弃掉的砖瓦房,道。

“简单地说下经过。”赵虎臣带着漠河走向那间砖瓦房道。

“就是一个兄弟去酒吧里找乐子,结果正好遇见那人妖在酒吧里头钓凯子,还吊上了我兄弟,后来我们几个抓住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是燕京方面的人,最近风声很紧,老大也提过几次上头要找人,我们不敢隐瞒就赶紧把情况报了上去。”男人跟在赵虎臣身侧恭敬道。

赵虎臣点点头,推开了砖瓦房的门,里头还有两三个男人,瞧见了赵虎臣身后那奴才模样的头领,都清楚赵虎臣是谁了,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天尊好。

赵虎臣点头应了一声算是回应,这砖瓦房中间躺着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趴在地上看不清面孔,其实如果不是有了心理准备赵虎臣也瞧不出这货竟然是个雄的。

走近了两步,赵虎臣见那人还跟死猪一样趴在地上,吩咐道:“去弄一盆水,把他泼醒。”

有个男人屁颠屁颠地不知道跑哪里去弄了一盆水来,淋在了地上那货的身上。

地上的男人果然被泼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见到一圈男人正围着他,愣了愣,随即想起被打昏之前的事情,下意识地指着这些个男人怒吼道:“你们这群龟儿子敢动我?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老子打电话叫一车人来把你们给踩平了!?”

赵虎臣皱眉道:“看来还不够清醒,给他十个耳光。”

身后,头领模样的男人连忙让两个男人架住人妖的身子,开弓甩手噼里啪啦就是十个实打实的耳光甩在了人妖的脸上。

一开始人妖还能骂得出来,三个耳光之后就已经含糊不轻,五个耳光之后就已经惨叫,等十个耳光甩完,花了妆破了相的人妖满嘴是血地只剩下喘气的份。

旁边的人一松开人妖的手臂,人妖的身体就像是一瘫烂肉一样跌坐在地上。

赵虎臣蹲在地上,瞧着这人妖,脸颊被打得肿起老高,嘴唇上也满是鲜血,原本浓妆艳抹的脸上因为被水泼了的关系和血迹混含在一起,此时这人妖的卖相已经不是多么妖里妖气而是多么的恐怖了。

就像是五颜六色的颜料被画花了涂抹在一张皮上,这种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你是那死太监的人?”赵虎臣淡淡地问了一句。

原本眼睛里满是怨毒的人妖一听太监两个字就懵住了,在他看来明珠的这群土拨鼠根本就没有几个真正知晓蔡泳林的名字和代表的意义,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沦落到现在这地步,只是猛地听见了太监这两个在燕京绝对没人敢明目张胆喊出来的字自然无比惊讶。

敢叫蔡泳林太监的人不多,敢叫他死太监的更少,而那几个也铁定了是敌非友,人妖开始后悔为什么把蔡泳林这面在明珠地界上根本无效的大旗扯出来。

“是,你能不能看在蔡爷的份上给我条活路?我回去了以后一定感恩戴德!”死马当活马医的人妖瞧见了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的男人,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如同刀割一般提醒着他现在是在明珠不是在他做皇后的燕京,哭丧着脸地哀求道。

他现在唯一祈祷的是眼前这显然知道蔡泳林的人能够对蔡泳林忌惮几分,起码不能把他的小命给留在这荒山野岭了。

“那太监的面子嘛,肯定是要给的,不过给的可不是什么好面子,你知道不,我也在找你嘴里那位蔡爷呢,找他好好叙叙旧。”赵虎臣微微一笑,这笑容在人妖眼里看来就和死神的狞笑没太大差别。

“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但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我只希望告诉你一个人。”人妖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咬牙道。

赵虎臣挥挥手,让那些男人都退到外头去,就剩下了漠河在身边,吃一堑长一智,就算是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赵虎臣也习惯于保护自己。

在漠河的注视下,那人妖竟然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赵虎臣平静地望着那人妖,没让漠河动手,也没主动开口。

人妖喘了几口气,龇牙咧嘴地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冷哼道:“下手真恨,老子差点以为这次险白冒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说完,人妖抬起眼皮看了赵虎臣一眼,道:“我知道蔡泳林要对付你,我来,就是和你合作来的。”



第152章 燕京太监大总管


class="width">人妖的胆子的确足够大,从他出现在酒吧开始有针对性地找可能联系到杨霆这条线的人下手那时起,整个事情就是一个套子,成功率很小,但事实上无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成功了,他找对了人而那些人也的确把他的消息上报了过去,如今赵虎臣这个能够管事说得上话的人也的确站在了他的面前。<<>>如果说真有什么是出乎人妖意料的,恐怕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杨霆或者他熟悉的杨霆身边值得信任的人,而是这个只听蔡泳林念叨过名字却没见过真人的赵虎臣。

事后想一想,人妖自己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他在酒吧找的那几个男人把他打晕过去的确不是他事先考虑得到的,万一那几个男人把他打晕之后没有上报或者说即便是上报了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人妖相信这些人真的做得出来杀人灭口的事情,那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死在了几个小喽啰手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人妖说完之后就想要找一张椅子,但这废弃的砖瓦房里头找一块完整的砖头都是难事更别说椅子,最后所幸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他劈开双腿面对着赵虎臣。

因为姿势的关系赵虎臣正好能够瞧见穿着裙子的人妖那双腿中间鼓鼓囊囊的东西,皱着眉头移动了些许,这个细节却被人妖给捕获了。

“怎么,受不了了?还是瞧不起我?”人妖淡淡道。

“的确受不了,而且是瞧不起你。”赵虎臣不客气道。

人妖的眉毛扬了扬,原本算是正常的表情在那张诡异的面孔上却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效果。

“少和我废话,直接说吧,你的目的,你要我给你做什么又能为我带来什么,你的时间不多,如果我发现我没兴趣了你的下场恐怕就比较凄惨。”赵虎臣并没有给人妖继续发挥的机会,站在原地的他没看也没多看一眼地上的人妖。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蔡泳林用以前在西北的关系找了几个西北专干偷猎走私野生动物和杀人越货买卖的亡命之徒,要对付的就是杨霆还有你,貌似杨霆还有个女儿?他可是放出话来了,要把杨家的女人都玩个遍。<<>>这个消息给你了,还有一个,我的目的就是希望能给你做个策应,你对付蔡泳林的时候我能够给你他最准确的情报,而你要给我的东西也不多,一个燕京而已。”人妖似乎想要冲着赵虎臣笑,但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形象就算不是鬼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识趣地没做。

“他人在哪里?”赵虎臣眯起眼睛道,没肯定人妖的情报,但也没否定。

“你说还能在哪?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就跑了,现在估计已经到燕京了,我知道,肯定要拿出一点东西来让你相信我,不知道你在燕京有没有认识的人?如果有的,道行高深一点的肯定听过燕京中宫皇后的外号,那人说的就是我,我也不怕你白眼,蔡泳林在燕京就是九千岁,比皇帝都厉害的太监总管,我就是那中宫的皇后,为什么这么称呼?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变态就是爱这调调,我就是他的禁脔。”人妖在说蔡泳林是变态的时候也不觉得磕摻。

“你是皇后无可厚非,没人会和你这个太监的玩物计较,但他如果敢自认是皇帝除非是活腻歪了。”赵虎臣冷笑道,用词刻薄的他并不担心激怒人妖。

“说的好,我就是他的玩物,那变态每次都要玩**,以前我还能忍受,现在他是越来越变态,如果你不嫌脏了眼睛我可以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看看,浑身上下除了那玩意之外没一块好肉。那个变态担心我背着他和别人乱搞,就不知道去哪里搞了一个贞洁内裤过来给我戴上,那玩意给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受得了?刚开始的时候走路疼,坐着也疼,后来那玩意都畸形了。反正我既然空着双手找上了门来你有你的顾虑我能理解,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你相信我,我骗你对我没什么好处,也没必要,如果不是那个变态已经玩腻了我有把我丢在一旁的意思,我也还能忍几年,但现在不行了,那变态已经不放心我了,我要先下手为强,无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一句大老爷们让人哭笑不得的人妖坦诚的很,虽然嘴巴上的伤让他说话很含糊但赵虎臣还是能够听清这人妖要表达的意思,说完之后,人妖挪了挪屁股,摆出一个很惊世骇俗的侧坐的妖媚造型,瞧见赵虎臣眉头骤拢,人妖自嘲一笑,道:“你别介意,实在是下面疼的厉害,只有这样坐着才能舒服一点。”

“你是他身边人,应该很了解他,你给我说道说道。”赵虎臣眯缝起来的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语气不轻也不重,虽然很想把眼前这妨碍风化的货给人道毁灭了但这厮的确有利用价值,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确会是用来对付蔡泳林的一招暗子。

“他和杨霆早年的恩怨谁都知道,不过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变态是从监狱里头开始的,被杨霆丢进了监狱,虽然外面有人保他,但里面的人可不会管你三七二十一,杨霆又在运作把他当作死囚和那些无期徒刑的或者动辄二十年往上数的重犯关在一起,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比神经病都要可怕。根据我的了解,蔡泳林进监狱什么苦都吃过,给那些监狱里的老大一个个舔过鸟,吃过粪,还给人捅过了后门,反正就是怎么惨怎么来怎么变态怎么来,后来他出了监狱,先是逃到了燕京,在燕京混了一阵子没什么起色,相反因为太变态根本没人愿意接近他,燕京和明珠不远,杨霆说的话燕京这边的人也会注意一些,都知道蔡泳林是得罪了明珠的大神才跑到燕京的,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后来他去了东北,又辗转去了西北,在西北认识了几个道上有名的悍匪,又在东北得罪了当地通天的人,于是就四处流窜,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让他搭上了西北王的路子,第二次来到燕京的时候蔡泳林带着几千万现金还有甲太乙就开始混得顺风顺水,白道上有通天的伞给他罩着,黑道上甲太乙一人砍翻了当时燕京的几十条好汉,蔡泳林的日子这才顺起来。”人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自己也累得够呛,最主要是高高肿起的脸颊让他的嘴唇扯动都很不方便,加上之前被煽了十个势大力沉的耳光差点没把他打得脑震荡,现在能条理清晰地说完这通话也的确实属不易。人妖吭哧吭哧地喘着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不是让蔡泳林派过来做表演的?”赵虎臣听完之后平静道。

“表演?”人妖愣了愣,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道,“我发誓,要是我说的话有半点假的我他**祖宗十八代下了地狱都不得安生,生儿子和我一样生女儿做*子”

这毒咒真他娘的毒到了家

“你要毒咒我给你连发十几二十个都不带重样的你信不信?我要是因为你的毒咒信了你就是**中的**,你借我刀让我帮你干掉蔡泳林是真的,但真实的原因还是那句你自己想要燕京吧?什么他娘的不信任你了要对付你怎么样,你算个球东西?蔡泳林要是真不信任你了要对付你不还他娘的是一刀子的事情?还是你觉得那种变态会念及跟你几年的夫妻情分对你手下留情?扯淡你利用我情有可原,可把我当二傻子看就是你的错了。”赵虎臣阴沉道,说完转身就走,漠河冰冷地盯了傻愣在原地的人妖一眼,跟在赵虎臣身后离开。

“让人拍几张这傻*的照片,明天找家报社给捅出去,人打残了扔给蔡泳林自己解决。”赵虎臣邪恶道。

“等等,你想怎么样?”实际上已经溺在水里的人妖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除了赵虎臣现在他别无选择,而这条绝路还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掩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抔土也是他自己撒的,这让他那叫一个苦闷。

“蔡泳林那王八蛋做的天怒人怨那些事情的证据,还有他白道上那些关系的证据,他从西北叫来那些人的位置,什么时候动手,具体多少人。最后三个问题我现在就要,前面两个证据一个月之内你给我搞到手。”赵虎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盯着人妖道。

“那些人的位置我马上可以告诉你,但那些证据一个月内搞到你干脆直接杀了我,他这人谁都不会信任,别说我,就算是甲太乙他都没完全相信过,有些东西就他自己知道,所以那些最核心的东西我也弄不到,我能搞到的东西也需要时间,但只要你的能量够大,也足够了。”人妖急促道。

“三个月。”赵虎臣淡淡道。



第153章 大风起,云飞扬


class="width">给了人妖三个月的时间,赵虎臣带着漠河和那一帮手下就离开了佘山,至于人妖怎么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回到蔡泳林身边并且怎么解释他脸上的伤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出了佘山,已经是差不多凌晨两点左右,赵虎臣没耽搁,让漠河把车开向紫园。

赵虎臣见到杨霆的时候他还穿着睡衣,两人在书房见了面,听着赵虎臣说的一切杨霆什么都没说,却放了最大的权给赵虎臣自己来处理,当赵虎臣要离开的时候杨霆还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杨霆要去外省,时间大约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明珠的一切就需要赵虎臣自己照看着。

虽然多少有些疑惑,但赵虎臣也没多问,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杨霆交托的重担,然后赵虎臣便离开了紫园。

回到家,都已经凌晨四点了。

至于人妖给出的那批杀手所在的位置很有些意思,那个地方以前有一个名字,叫做新黄浦大厦,它的第一任主人姓陈,曾经明珠的土皇帝。而后来,陈倒了台,它又换了主人,现在它姓蒋。

据说现在蔡泳林那几个从大西北找来的杀手正在这座实际性质为高级会所的大厦里头天天好吃好喝好女人地伺候着,而也正是因为这座被打上了蒋家标记的大厦让赵虎臣没带着人上去抄了他们,蔡泳林派来对付杨霆和赵虎臣的杀手住在蒋家的地盘里头,这代表了啥?不是狼狈为奸最起码也能算上臭味相投了。

在楼下,两个大男人谁也没先下车,赵虎臣是皱着眉头在思考,而漠河则是在等着赵虎臣吩咐。

“小河,你说蒋家这算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当时我们跟周翰林做的那些事情败露了?”凌晨四五点,恰是最黑暗的时刻外头昏黄的路灯在无穷无尽黑暗的包裹下苦苦地挣扎,除去那几盏昏黄的路灯之后赵虎臣跟漠河所在的这辆车就成了唯一的光源。

“我知道有一句话叫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真要查,肯定是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毕竟当时我们做的太仓促也太潦草,就算事后想要擦掉痕迹也来不及了,对方的尾巴咬的太快。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太确定的,毕竟能够证明我们和周翰林接触过的证据几乎没有,而唯一的当事人也永远都不可能开口了。”作为这件事情的亲身经历者和参与者,漠河当然有他的立场说话,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漠河努力地让自己面面俱到地考虑到,但最后却发现整个事情硬伤是有,但最大的变数还是人心。

蒋家不是傻子,在他们追到之前周翰林就死了,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背后还有一个人站在暗处操作整件事情,虽然整个事件的脉络和源头到了周翰林这边就被彻底掐死,但和蒋家有利益纠葛的人不多,能够从蒋思思的死身上做文章的人就更少了,有点脑子的人多少也能猜出几份有可能参与的名单,而无论是漠河还是赵虎臣都有理由相信,他们榜上有名。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是没错。-====-这年头谁比谁啥?觉得自己就是诸葛亮在世的那个肯定就是别人连不嘲笑都懒得嘲笑的**了。”赵虎臣自嘲轻笑一声,拉开车门下了车。

漠河关了引擎,同样下车,跟在赵虎臣身后上楼。

“明天上午去一趟去拳场,你把那土狗带出来,我要见见他,我们手上真正能用的人不多,所以就算是未必可靠也要尽量地用起来,而这土狗应该是能够胜任我要给他那件任务的人。”赵虎臣淡淡道。

漠河在身后应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

金山区拳场附近的一家小茶馆雅座里头。

跟在漠河的身后,张荣坤小心翼翼地躬着腰身走进雅座,瞧见了坐在雅座里头正喝茶的那个将近一个月未曾见面的男人,张荣坤快赶了两步,恭恭敬敬地道:“天尊,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的话招呼一声,我赶过来就是。”

“别客气,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有件事情要你去办,先坐。”赵虎臣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笑容温和到张荣坤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这个几乎没了脊梁的男人就带着一脸谦卑谄媚的奴才笑容坐在赵虎臣对面,点头哈腰的样子跟电视剧里头的狗腿子大奴才简直没有半点区别。

“知道不知道明珠有一个新黄浦大厦?”赵虎臣放下了手中摩挲着的茶杯,微笑着问。

“新黄浦大厦?前几年听说过,但后来好像销声匿迹了。”张荣坤琢磨不到赵虎臣的意图,也没敢多揣测,老老实实道。

“我这边有份名单,那上面有几个人的名字,我要你做的就是去新黄浦大厦给我盯住了这几个人,记住,不能被发现,一旦这些人出了黄埔大厦或者有其他特殊的动作你马上就通知给我,前提是你绝对不能够被发现。”赵虎臣平静道。

“是”张荣坤站起身一脸和之前的奴才样完全相反的坚毅。

把之前从人妖那里得到的名单给了张荣坤,打发这条土狗离开之后赵虎臣没马上离开雅座,端起了那杯微凉的茶轻轻喝了一口,闭上眼睛沉思不语,

“他可靠吗?”坐在了之前张荣坤坐的位置上,漠河皱眉道。

“不可靠。”赵虎臣摇摇头,抬起眼皮微笑道。

“那为什么还是他?其实可以的话我也能去试试。”漠河试探道。

“不行,你的面孔太熟了,蒋家人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在,而且他们也肯定有了你的资料,你上门去本身就是打草惊蛇了,到是这条土狗,玩意被人给抓住了铁定是一个大隐患,你觉得那条土狗会为我们守死口不?”赵虎臣轻笑道。

“不会,所以我觉得他不可靠。”漠河皱眉道。

“的确,不会。但如果没被发现的话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们的这条土狗就会爆发出来强大的威力,我也不需要他做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条在明珠土生土长的的土狗肯定比我们这些外来的要深谙明珠这块地方,他也有自己的人脉和超人之处,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结果。那条土狗被人抓住宰了剥皮,然后我们跟蒋家撕破脸,还有一个就是他成功地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只要那几个人出了蒋家的大楼,一开始动手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赵虎臣把玩着手中精致无双的瓷杯,虽然很好看但始终都只是仿制品,这茶虽是好茶但泡茶的人火候却不行,一来二去,这茶的味道自然也就不怎么样,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喝漠蝶用开水冲在一次性纸杯里的茶。

出得雅座,还未走出这间小茶馆,迎面走来一个年轻魁梧男人。

赵虎臣看见这面熟男人的时候那男人显然也看见了。

漠河也注意到了,身上的肌肉瞬间便紧绷起来。

两人的脚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望着对方距离越来越近,这年轻魁梧男人的名字叫蒋仕逸。

似乎察觉到了赵虎臣眼中的若有所思,蒋仕逸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容,然后两个男人便擦肩而过。

没一句对白甚至两人个人谁都没有停下自己匆匆的脚步,就这样擦肩而过。

走出了茶馆,漠河紧绷的肌肉才缓缓放松下来,有了前车之鉴,面对是敌非友的蒋仕逸他的确轻松不起来。

眯起眼睛看着停在街对面的凯迪拉克,赵虎臣甚至在琢磨是不是搞个炸弹来放在车里头直接把蒋仕逸也干掉让蒋家来个人心大乱,只是再诱人的念头也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了,意yin归意yin,如果赵虎臣真的敢这么做恐怕下场比周翰林好不了多少。

下午,赵虎臣也没去公司,他这位还没上任就旷了一个星期的工而上班第一天之后第二天就消失的人事部长的确是给公司里的员工带了一个很差的头。

晚上,杨采薇的电话打过来说杨霆要过去机场了,希望赵虎臣能去送一送杨霆。

赵虎臣带着漠河才动身没过半个小时,张荣坤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让他注意的几个人上了一辆车出了大厦。

挂掉电话,赵虎臣手指敲打在手机背面,免沉如水。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是赵虎臣把消息告诉杨霆之后杨霆说的第一句话。

杨霆要去外省了,杨霆这一走除了他自己和几个亲近的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于是蔡泳林和蒋家就急了,在蒋家的运作下蔡泳林从西北拉来几个杀手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他们似乎知道杨霆和杨采薇父女俩在一起,却没有想到赵虎臣会跟在后头。

华灯初上,新黄埔大厦最顶层。

蒋仕逸双手抱胸,站在落地窗前,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的右手手掌很诡异地瘫软着挂在身边,面色平静如水。

自从妹妹去世之后蒋仕逸就渐渐地淡出了之前的圈子,虽然还有联系而且他的威望也还在,但蒋仕逸的确很不耐烦慢慢地经营自己的关系网络慢慢地往上爬了。他越来越喜欢站在这宽大的落地窗前注视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一切,整座城市的轮廓仿佛就在眼底,最繁华最灿烂的黄浦江也就在脚下,远处的东方明珠塔,身边的灯火辉煌,只有站在这个位置蒋仕逸才会感受得到踩在三千万人头顶上的快感与成就感。

“你说,今天有没有可能让姓杨的男人摔下来呢?”蒋仕逸的语气很飘忽,房间内没有其他人,这句话显然是问他身后那个腰板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

“难。”那男人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死水般的眸子中没有半点波动,嘴皮子轻轻颤动,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的确难。”蒋仕逸轻笑一声,转过身来,走到沙发前男人的对面坐下,淡淡道:“知道我今天上午遇见谁了不?那个很有可能是杀我妹妹元凶让你表弟疯了毁了你仕途的男人,说起来也真是巧呢,他坐在第一间雅座里面,而我们竟然就在隔壁见面。”

蒋仕逸的话不急不缓,到是听着的年轻男人死水般的眼中就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一样汹涌起来,闪烁着寒光的眼中满是野兽般的疯狂和憎恨,原本笔直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看了一眼自己垂下来的右手手掌,男人吞咽了一口唾沫,哑声道:“之所以拒绝了假肢就是想让我记住这刻骨铭心的仇恨,我这辈子是毁在他身上了,我和我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的目的不是杨霆也不是明珠,而是赵虎臣,我只要他。其他的都是你的。”

“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正好有燕京的那死太监愿意做马前卒,我们也乐得轻松。”蒋仕逸轻轻一笑,去酒厨倒了一杯红酒,红色液体从瓶中倒出来汇聚在透明的酒杯中,荡开一圈很好看的红色涟漪,浓香似曼陀罗,鲜红似血。

放下酒瓶,蒋仕逸的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接通了电话,蒋仕逸的面色沉静如水,一只手放下了酒杯,手指轻轻在透明的杯沿摩挲,良久之后蒋仕逸挂下了电话。

“监视赵虎臣的人跟丢了,很有可能已经赶过去和杨霆汇合了,兴许是知道了些什么。”蒋仕逸瞧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心中计较得失,一抹阴暗一闪而过,端起了被放下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这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年轻男人道。

“如果是杨霆和赵虎臣设下的一个圈套等着我们钻进去那可就难说了。是不是?”蒋仕逸淡淡道。

男人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前提是要他们俩能知道我们的计划才是。退一万步讲,这人是蔡泳林派出去的,和我们没关系。”蒋仕逸端着酒杯重新坐下,平静道。



第154章 云飞扬,血激昂


class="width">赵虎臣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扯出了这么一大通的事情来。虽然杨霆打算离开明珠一段时间,但他在明珠的耳目还在,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都让这头还没真正离开明珠的大老虎警觉了起来,把收集到的一些消息通过电话告诉给赵虎臣之后这头大老虎很不负责任地丢下了一句话,他身边就一个心腹和一个女儿,他们的安全就交给赵虎臣来安排。

似乎杨霆是铁了心做甩手掌柜了。

得知张家貌似也在这个事情里头掺了一手的赵虎臣头疼起来,现在他还在去国际机场的路上,刚饶上了机场高速没多久,周围的车辆呼啸而过,并没有因为晚上而减少多少车流量。

赵虎臣刚放下杨霆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赵虎臣接通,是张荣坤那条土狗。

“天尊,我把人给跟丢了。”刚铁通了电话,张荣坤惶恐的声音便让赵虎臣眉头死死地皱起来。

“在哪里跟丢的?有没有被发现?”赵虎臣压抑着怒气,虽然之前的确欣赏这条土狗能保证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得到了确实有用的信息但那时建立起来的些微好感也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烟消云散。

“在闵行区过了绕城高速大桥的位置上,他们下了高速往浦发公园和六里镇那边走,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我跟的很远,后来车一多一乱就跟丢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因为一直到跟丢他们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怎么加速,只是这边的环境太乱才跟丢的。”

赵虎臣深吸一口气,挂下了电话,皱眉对通过后视镜看他的漠河道:“加速,立刻过去和他们汇合。”

漠河点点头,踩在油门上的脚缓缓下压,奥迪的引擎发出连续的轰鸣和咆哮,在夜间的高速车流中,奥迪就如同一头灵敏狡猾的豹子,不断地在车流中间穿插而过,几次做出的惊险动作也让这条高速路上司机捏了一把冷汗。

另一边,同样是机场高速上。

杨霆和杨采薇坐在后座,杨采薇正透过窗户瞧着车窗歪,而杨霆则闭目养神坐在一边,开车的是那丑陋男人。

“有人过来了。<<>>”丑陋男人看了一眼后视镜,瞧见杨霆正闭目养神,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

杨霆睁开眼睛,见女儿正疑惑地望着他,伸出手拍了拍杨采薇的手背,淡淡道:“带他们走,等不及的话不用等虎臣了。”

丑陋男人点点头,踩下油门,这辆经过特殊处理的德国原厂奔驰如同野兽一般咆哮着加速,而身后,一辆不起眼的福特也在加速,紧紧咬上。

杨采薇没说话,知道身后肯定有人要对他们心怀不轨的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多么惊讶,就算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毕竟从小就在杨霆身边长大,虽然不喜欢杨霆所处的这个社会最阴暗层面但毕竟现实生活不是电影里的臆想情节,杨采薇很清楚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是从哪里来的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住在全明珠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只能仰望的房子里,住着豪宅开着豪车钱包里永远有用不完的钱,这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就是靠着她的父亲杨霆一点一点拼搏来的。

不喜欢,并不代表她会抗拒,而且从小到大杨霆有几次危急的时候她也亲身经历过亡命天涯的滋味,对这追杀,肯定是不陌生了。

“怕不怕?”只女莫若父,看着杨采薇平静的表情,杨霆满是欣慰,就可惜了,是个女儿不是儿子,否则的话也轮不到赵虎臣上位。

“不怕。”杨采薇摇摇头,忽然道:“虎臣会有危险吗?‘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他那边应该还算安全。”杨霆并没有把话说满,说完之后便没再开口,今晚的事情虽然在得知了蔡泳林安排下杀手要对付他的时候就已经在预料之中,可是蒋家和张家的联合插手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以及愤怒,只是这愤怒他没表现出来谁都看不出来,就是赵虎臣也琢磨不出来他的想法,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的景色,杨霆的手缓缓张开,又缓缓握紧。

通过后视镜注意到这一幕的丑陋男人心中一动,那张不曾波动的脸上也多了些许兴奋的神采,跟在杨霆身边很有些年头的他始终都扮演着一个幕后保镖的角色,既然是贴身的心腹,他自然就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那是杨大老虎要吃人的征兆。

奔驰在前面跑的快,后头的福特就像是撕破了伪装露出狰狞獠牙的野兽死死地追在奔驰后面,而从这个点网上看去,将整条高速路视为一个平面,就能够发现从另一个岔道上,一辆奥迪正急速冲过来。

国际机场近在眼前。

奔驰和福特一前一后冲过了立交桥,均过了两百的车速没有半点降下来的意思直接冲向了机场,而在另一条路上,奥迪恰好驶过了延安高架桥,没上外环高速而是直接扎进了机场大道。

过了国际机场,奔驰还是没停下来的意思,而奔驰后面的一辆福特并没有因此就放弃,虽然察觉到了这事情诡异的很,但已经没了退路的他们死死地咬在奔驰身后,冲过了国际机场,周围的道路和环境都开始冷清和幽深起来。

终于,在一条沥青马路的尽头,一处建筑施工地的现场,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奔驰停在了此时正空无一人的空地门口。

几盏照明用的探照灯还亮着,加上奔驰的大灯,原本清幽的环境竟如白昼。

福特也随之一声刹车,急速转动的车轮猛地停顿了下来,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很长的划痕,停在奔驰身后二十多米的位置。

车上下来六个男人,两人魁梧,四人精瘦,其中一人獐头鼠目,后背微微驼起,形体上虽然不同但相同的是这六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令寻常人不安的匪气。

“他娘的,这让老子一顿好追”獐头鼠目的男人下了车,紧了紧身上老土的皮衣,带着身后的人走到车前,大灯照耀得地面毫发毕现,他的那双破旧皮鞋也特别显然,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以前可就是天天给警察追给政府追,没想到老子今天也有追别人的一天。”令一个粗鄙男人哈哈大笑,阴柔且毒辣的眼睛如同毒舌一样死死盯着那辆没动弹也没人下来的奔驰。

獐头鼠目的男人叫田伟泽,杀人越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曾经是西北道上响当当的一把好手,祖父辈就是当地的大响马出身,用当地的人话来说,就是从祖辈开始作孽做到了他这一辈。

粗鄙男人叫徐柄烈,专门在高原和青海一带做偷猎的买卖,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命没有百条也有七八十,有的是内斗,和护林员真刀真枪地用火器对干,还有的则是和别的偷猎队抢食,年前打掉了另一支跟他们抢食偷猎队伍的头,结果人家背后有大人物在撑腰,于是买卖也做不了的他只能四处流窜,搭上了蔡泳林这条线的他也只巴望着做了这一票大买卖好给新主子表忠。

“还他娘的缩在车里头?怕死还是怎么的?”田伟泽躬着身子走过来,还没跨出去两步,奔驰的驾驶室车门就开了。

从车里头跨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却丑陋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坑和疤痕,光是着一张脸就足够吓退寻常人的男人身穿一身很有型的黑色大衣,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福特车前的六个男人。

奔驰车内。

“怕不怕?”杨霆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情况看得分明,微笑着又问了杨采薇一句。

“有点。”杨采薇缩了缩身子,靠着父亲坐着近了一些,伸出手抓住了从小到大就是她最坚实靠山的父亲袖子,仰起小脸问了一个让杨霆很无可奈何的问题,“虎臣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你情郎肯定没事。”杨霆苦笑着摇摇头,又看了后视镜一眼,喃喃道,不过再来晚了,我们这边可就有了变数了。

“这他娘的是谁家裤裆里头冒出来的头?”田伟泽想要继续走上前去,但那丑陋男人的眼睛却锋利得如刀割一般聚在他身上,杀过男人**过女人一个人单挑过三四个大汉最后砍翻了两个砍残废一个的他竟然发现自己不敢迈出步子。

亡命徒的胆子是够大也够豁得出去,但他们比寻常人更谨慎和小心,这丑陋男人敢一个人站在他们六个面前面不改色的不是傻子就是有几把刷子的真好汉,田伟泽清楚前者的可能性就扒下娘们的裤裆结果发现那娘们裤裆里有一根和他裤裆里一样玩意的可能性一样低微,如果是后者,那他要是真的栽了恐怕就要给人笑掉大牙了。

“一起上”田伟泽眯起眼睛道。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仿佛从天边传来。



第155章 血激昂,刀光烈


class="width">赵虎臣是真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扮演凹凸曼拯救别人的角色,只是无论如何,伴随着漠河的一脚刹车奥迪很有特技效果风范地侧面滑停在福特车身后,他还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前面奔驰车里面的两个人太重要,但凡哪一个出了一星半点的事情这明珠也要变天

在车内,杨霆听见了那声刺耳的刹车声,再瞧见风骚的车灯中奥迪扬起大片尘土如同一头不怀好意的猛虎插入了场中,杨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扩散开来,依然握着杨采薇的手,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男人没事,现在这不是赶过来了?”

“什么我男人啊,老头子你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杨采薇羞涩道,瞧着从奥迪上下来的赵虎臣,眼睛闪闪发光,虽然现在这情景有些诡异,但说起来也能算是英雄救美,把自己幻想成被恶龙抓走的公主而赵虎臣就是来屠龙救公主的勇士,至于那辆黑色的奥迪就勉强当成黑马吧虽然不是骑着白马的王子勇士但好歹王子很帅啊

瞧见赵虎臣出现,那丑陋男人的眼珠子动了动,竟然坐回了奔驰。

另外那六人如临大敌。

这些亡命之徒都是有些眼力劲的,瞧见了浑身上下都是山野野性的赵虎臣,还有他身后根本就不掩饰滔天杀气的漠河,这六个人都感觉这次任务没说的那么简单。

赵虎臣阴沉地眯起眼睛扫了那六人一眼,缓步走到奔驰车前。

后座上,车窗缓缓滑下来,杨霆的脸露出来,看了一眼手表,杨霆抬起头对赵虎臣道:“这些人交给你了。我还赶时间。”

赵虎臣点点头,应了一声。

“采薇怎么办?”赵虎臣问。

“我跟着你”杨采薇小声道。

皱皱眉头,杨霆没说话。

赵虎臣也没说话,等杨霆拿主意。

“我到了机场就要过安检,采薇一个人在机场我也不放心,说不好他们是不是还有后招,跟着你就跟着你吧,反正女大不中留。”杨霆说完之后杨采薇便下了车,她没敢绕着靠近那六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的奔驰车尾过来,而是从车头跑过来,紧紧地拉着赵虎臣的手,小鸟依人地依偎在赵虎臣身边。

杨采薇一出现就像是在那群原本还忐忑的牲口身上打了一针强心剂,田伟泽和徐柄烈哪见过这样水灵的妞,印象中就是出了一个身材不那么臃肿脸蛋不那么蜡黄的娘们在大西北都能算得上美女,这江南就是好啊,难怪大西北的人有了几个钱就蹦达着要往南方跑,这南方不但空气好城市好就连女人都比西北的女人要漂亮百倍。

这才叫女人。徐柄烈眯起那双小眼睛,闪动着毒蛇般的光芒,他已经在考虑等干掉了这几个男人之后怎么处置这小娘皮。

奔驰倒退过来掉了个头,然后在扬起的一片黄色烟土中离开。

那六个男人不是不想拦,而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漠河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

“这傻*想要一挑六,弟兄们抄家伙干掉他”田伟泽阴狠地低吼了一句,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把短刀,短刀薄而锋利,在车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铁器寒光。

另外五人手中的兵器大都差不多,短而尖锐,像是道上经常用的西瓜刀和割纸刀能伤人但一般情况却死不了人,但短刀不同,平磨的短刀锋利得能够一刀断骨,而且它最大的作用不是砍而是刺,刀头尖锐而后弧线上扬,到了刀柄的地方又猛地收缩下来,这种构造能够给人体造成最大程度的伤害,大刀口子进去,退出的时候伤口会因为一个重复的小而大的动作经历二次伤害,伤口从闭合到扩张,这叫做放血。

“想不想看你男人大杀四方天下无敌?”赵虎臣对怀里的妮子轻笑道。

“想”杨采薇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很好地掩饰起眼底的一抹担忧,露出最美丽的灿烂笑脸。

“去车里坐着,把车门反锁起来,车钥匙就在车上,万一情况不对我们就钻进车里然后你开车就跑,知道不?”赵虎臣让杨采薇钻进了驾驶室,嘱咐道。

杨采薇点点头,手心微微冒冷汗。

挠了挠杨采薇的脑袋,赵虎臣关上车门,转过身,脸上得笑容已经化成一脸冰霜。

缓缓脱下外套,从裤腰中间能够瞧见别着一把短刀,有些像柴刀,却并不完全是,样式很诡异,尖细而阴柔,赵虎臣从腰带里把短刀抽了出来,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陋,但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货色是把杀人放血的好手。

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刀是好多了。

这刀是在雍福会出事之后赵虎臣特意按照他上山打猎时用的猎刀样式去请人打造的,前两天才拿到的货,今天算是它出生以来第一次开荤。

手持短刀,另一边,漠河已经和那六个男人打成了一团,不过片刻的功夫,漠河身上已经见了红,而他的成就也是斐然的,地上躺下了两个,一个身体还在蠕动,另一个则像是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赵虎臣咬牙抓着短刀冲进战团。

赵虎臣的加入显然减轻了漠河不少的压力,从一开始就退到了人群外头的田伟泽拿着倒像是幽灵一样悄悄摸了上来,早就认准了赵虎臣的实力比漠河要差一些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先对付漠河,而是把目标瞄准了赵虎臣。

从身侧摸过去,田伟泽的刀刁钻如蛇,从肋下刺了过来。

赵虎臣身体向左跨过一步,正好瞧见了右边田伟泽那歹毒的一刀,身体后撤然后以右脚为中心身体画了半个圈,田伟泽的一刀刺到,仓促之下并没有完全躲过去的赵虎臣胸口被拉出了一道极长的血槽,赵虎臣咬着牙,哼也没哼一声,之前的闪避和准备肯定是有用的,起码不至于让他猝不及防地受到更多伤害。

双脚蹬在地面,身体斜着撞进了田伟泽的怀里,赵虎臣的肩膀狠狠撞在田伟泽的胸口,两人的身体在乱战中擦身而过,田伟泽的胸口被赵虎臣撞得像是断了肋骨一样疼,连呼吸都一窒,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出好几步一直到撞在福特车身上才算是停下来,抑着自己的呼吸,怀疑肋骨被那势大力沉的一击撞断的田伟泽眼中满是惊骇,这年轻男人的爆发力竟然恐怖到这地步。

手摸了摸胸口,在眼下一瞧,灯光照耀下一抹血红如针芒一般刺眼。

胸口被撞击的疼痛竟然掩盖过了被刀扎了一刀的痛苦,田伟泽这才意识到肋下熟悉的刺痛感,刚才还是被赵虎臣在短距离扎了一刀。

漠河的手臂上被划出一道血槽,血液溅射到了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如同神魔一样恐怖。

始作俑者还没来得及开心,漠河的身体就闪电一般转过身来,手起刀落一记凶猛到无匹的劈山式在冷冽的空气中闪过一道刀光凛冽,一声惨叫,那男人拿着刀的手臂竟然被硬生生砍了下来,又是一股鲜血喷涌出来,周围的人都遭了殃,没人身上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带了点红,或是自己的,或是别人的。

漠河脸上满是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肾上腺素正在急速分泌的他越来越兴奋,身后一声呼喝,刀锋砍过空气带来的呼啸声尖锐如利器摩擦。

徐柄烈手上的大刀照着漠河的脑袋劈砍下来,快极快

漠河眼中的危险光芒闪烁,正要扭身,旁边一把诡异的短刀却在铿锵的一声刺耳尖锐声响中硬生生地架住了徐柄烈这势大力沉志在必得的一刀

赵虎臣的身体微微蹲下,在抗住这一刀的同时身体也肉眼可见地矮了半截,虎口发麻的他并没有就此罢休,短刀下滑滑到了徐柄烈刀柄的位置,两把利器的摩擦竟然带起了一片火花

火花闪过,赵虎臣的短刀革到了徐柄烈大刀的刀柄处,手腕一抖猛地上挑。

徐柄烈手中的刀如同遭雷击,那一片刻刀竟然要脱手而去,感觉手腕酸麻的徐柄烈来不及惊骇,换了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空中的刀柄

刀又一次回到了徐柄烈的手中。

徐柄烈又羞又怒,啊的一声大喝腰部旋转发力再狠狠一刀砍来。

赵虎臣神情冷冽,握紧手中短刀,整个人的身体从斜上方猛地窜了出去。

两人的刀毫无疑问地又一次碰在一起。

铿锵

徐柄烈的刀从和赵虎臣短刀接触的点上断成了两截飞出去。

这是谁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徐柄烈也愣了。

赵虎臣换左手持刀,右手就在徐柄烈愣住的一刹竟如鹰爪死死扣住徐柄烈的脖子,赵虎臣右手上,满是鲜血,虎口已经迸裂的他并不如表面那么轻松。

“给老子起”赵虎臣狂吼,并不算魁梧的身体竟然爆发出如天神般的力道,这力道竟然让赵虎臣用右手掐住徐柄烈的脖子举了起来

徐柄烈的气管和食管被挤压在一起,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的他伸出手想要挣扎,双目圆瞪,赵虎臣的脸色同样一片赤红,抓着徐柄烈的身体,啊的一声狂喝中,赵虎臣将徐柄烈的身体狠狠砸进旁边福特车的挡风玻璃上。



第156章 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class="width">在杨采薇其实并不丰富的人生中,她始终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电影中那种飞檐走壁以一对十的武林高手的,以前也曾经迷信过电视上播放的所谓武术,但后来发现那些人不过是用几招土鸡瓦狗般的招式在招摇撞骗其实根本就是连花架子都算不上的草包之后就觉得人再能打也会有限度。-====-

可是现在,亲眼看着那六个男人就像是泥捏的一样被赵虎臣和漠河两个男人砍瓜切菜般拿下,她忽然相信了男人其实真的可以很能打。

而在此之前,她从来不觉得和暴力划上等号的男人会有什么可取之处,她总觉得那种满身都是血腥和暴力的男人离她很远很远,就算是在她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认为那种暴力会和美学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但眼前,情人眼里出范蠡也好事实如此也罢,在杨采薇的为重,深山满是鲜血的赵虎臣单手举起了那不知名字的男人,如同一尊煞神般无可撼动的身影在灯光的斜斜照耀下衬托得如同天神一般威猛。

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斗争可以用美来形容。

杨采薇承认赵虎臣的许多动作和潇洒无缘,也跟电影里面精彩而帅气的动作没有一点关系,但却出奇地有效,看着那些一个个倒在他脚底下的人,杨采薇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在轻微地颤抖,仅有的那么一点恐惧烟消云散,一颗心提在了喉咙,那个不算华丽却足够歹毒和刁钻的男人此时此刻牵扯了她的全部心神。

男人的温柔固然重要,可一味的温柔总是会让感觉少了一份男人该有的血性,而且也会令女人缺乏安全感,就如同红牙玉板,精致够了灵巧也有了,却少了一份铁板琵琶的铮铮之声始终都是遗憾,在女人的骨子里,崇拜的始终都是足够强大到能令她感受到安全感的男人,而暴力不是全部用暴力来诠释安全感也显得片面,但不得否认的是一个女人总是更容易对一个挡在她身前厮杀的男人动心。

哗啦的一声脆响,福特的挡风玻璃再坚硬也没有办法完全承受这股近乎霸道的力道,赵虎臣的瞬间爆发能力能够打翻一头数百公斤重的野猪,而此时被赵虎臣当成野猪遭了殃的徐柄烈下场只能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

整个脑袋撞进上了挡风玻璃,玻璃在一声脆响中成了星星点点般的闪耀光芒,在那么一刹那如同用极慢的镜头来看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在挡风玻璃上龟裂开的纹路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布满了整个挡风玻璃的正面,原本透明的玻璃也因为裂纹的瞬间增加而变成了一片白色,白色之后裂纹还在继续,以徐柄烈的脑袋为中心,整面玻璃终于不堪重负,化成了粉末。

徐柄烈的身体就像是一滩烂泥,整个上半身钻进了车身,后半身趴伏在引擎盖上,福特车的引擎还没有熄火,大灯依然如同两只硕大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一切,徐柄烈的双腿从引擎盖上挂下来,晃在半空,却是再也不能动弹了。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这样强烈的撞击下,估计颅骨想要保持完整也和神话差不多的概念了,就算是没撞死因为脑震荡而残留下来的残疾也不会让他的下半辈子有好日子过。

鲜血从雪白的引擎盖上汇聚成一条条小小的血河,绕过了玻璃残渣,滴落在了地面上,如果不是周围太混乱也太嘈杂,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粘稠的鲜血滴落在尘土上的声音。

而福特的驾驶室内,打开的车门处也有鲜血滴落下来,显然,这些都是徐柄烈的。

赵虎臣急促地喘息着,人体一旦亢奋到了某种地步,肾上腺素的急速分泌会让人的精神进入一种近乎无他无我的状态,除了你的敌人,周围的所有一切东西都慢慢地模糊和淡化,杀红了眼的他眼中只有他要干掉的人,而周围的声音也渐渐地远去,那一声玻璃炸裂的哗啦声响转瞬即逝,剩下的只有从腹腔直接共鸣到了脑海里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有人把这种状态叫做暴走,佛家把它叫做入魔。

刀光在眼角的余光中闪过,似乎能够感应到身体左侧响起刀锋划破了空气制造出来的尖锐呼啸和呜咽声,赵虎臣刚一转身,胸口就一阵麻痒,其实只要刀够快,下手的速度够快,在被刀割入身的那一瞬间是感受不到疼痛的,那种感受有些奇异,一片薄如蝉翼的刀锋划破了皮肤割入了**,微微一麻然后是痒,最后才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胸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珠随着刀锋的离开而溅射出来,赵虎臣的手比动手的那人更快

满是鲜血的右手死死地钳住了动手那人握着刀柄划过的右手手腕,对方还没来得及惊讶和反抗,赵虎臣的腿就已经踢中了他的膝盖,喀拉一声,那男人的整条左腿竟然从膝盖处被反向折断小腿的腿骨扎破了腿弯处的皮肤和筋肉,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森森的白骨狰狞可怖

赵虎臣打架拼命缺少一份漠河身上正统武术出身的清爽和标志,没了套路就少一份连贯性和本该有的华丽潇洒,这叫红牙玉板。没了搏命时该有的铮铮铁骨,甚至很少在他身上见到激越和豪迈,这叫铁板琵琶。他身上唯一能够找到的就是一个野字,从头到脚,没有半点正宗的血统,完全靠一股阴死人不偿命的阴柔和悍劲,也可称之为韧性,十多年和畜牲尔虞我诈拼命厮杀的经验告诉赵虎臣无论是打架还是做人,别人都怕一个狠字,比人或比畜牲,你够狠,就豁得出去够不要命,就自然有人敬畏。

剧烈的痛感从男人身上的神经以光速传递到了大脑,只来得及张口撕心裂肺吼叫的男人几乎要吼炸了声带,赵虎臣抓住了男人的右手手腕往怀里一带,整个身体已经随着左腿的报废而瘫软下来的男人欺进了赵虎臣怀里,左手手起刀落,短刀就像是一条正吐着信子的竹叶青,一点耀芒刺痛了因为剧烈的痛感而短暂精神崩溃的男人眼中,眼中的剪影尚未完全消失,短刀的刀尖就已经突破了男人的衣服,皮肉,肋骨,狠狠扎破了男人正急速收缩跳动的心脏。

精准而致命。

正急速收缩给身体供血输氧以保证剧烈运动的\身体可持续性和安全性的心脏在被利器刺入的一瞬间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整颗心脏保持着原来的收缩姿态凝滞了数秒,然后,刀锋离体,退出了男人的心脏,血如泉涌,血浆就像是从火山口**出来的岩浆瞬间就浸润了整个肺部,然后淤血和肿块冲满了男人的胸腔,整个身体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血液倒着冲回了心脏,然后顺着心脏的伤口喷涌而出。

赵虎臣拔出短刀的一瞬间,温热的鲜血就飙射出来,在那件黑色的外套上也清晰可见,溅了赵虎臣一脸的血,粘稠而血腥。

抛下男人的身体,赵虎臣转过身,却见到了漠河正一步一步走向最后一个还清醒着的男人,獐头鼠目。

这人就是田伟泽,从一开始就被撞断了一条肋骨和扎了一个口子的他压根就没敢再回战场,满脑子都是怎么逃跑的他是在半路上被漠河抓住的,眼下见这两尊杀神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田伟泽原本就不大的胆子也被吓破。

“别,别杀我,求求你们了,别杀我。”田伟泽的双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是尘土和黄泥的地面扬起一片小小的尘土,吓得面色如土的男人一个劲地求饶,额头一下又一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撞在地面。

漠河没再动,而是看向了赵虎臣。

赵虎臣缓步走过来,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他就像是刚从血里捞上来一样,一脚踩在地面,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一个血色的脚印。

他的身后,横七竖八躺着五个男人的身体,没一个还能动弹,全部围拢在福特车前那片不大的空地上,地上还散乱着武器,特别是徐柄烈那已经整个瘫软下来覆在引擎盖上的身体,这一切都让田伟泽没有了继续爷们下去的底气,哭着喊着求饶的他现在后悔怎么会接了这个任务后悔怎么听信了蔡泳林的蛊惑跑来送死。

他现在可以不要钱不要女人什么都不要,但小命不能不要。

“你们,是蔡泳林叫来的?”赵虎臣走到田伟泽的面前,缓缓蹲下来,身上满是自己的或别人的鲜血,周围掀起了一层血腥味。

赵虎臣在黑夜中格外森冷的眸子对田伟泽而言就像是死神的催命符,狠狠地磕头一直到额头都磕破了皮肉,鲜血和尘土让他整个原本就獐头鼠目的脸看起来更猥琐狼狈,听见赵虎臣的问话,以为有希望的他连忙回答:“是,是那个死太监骗来的,要是知道是让我们来对付您我们一定不会来啊”

田伟泽这到是真话,如果事先知道了赵虎臣会恐怖到这样一个地步别说几十万,就是几百万几千万他都不会来,再多的钱也要有命去花才行。

“蒋仕逸呢?”赵虎臣眯起眼睛,血红色渐渐褪去,漆黑的瞳仁比黑夜更黑,诡异如魔。

“我不认识啊。”田伟泽又狠狠磕了两个头,他的小命就捏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田伟泽现在是真有把赵虎臣当亲爹孝敬和供奉的心思,只要能够逃命,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赵虎臣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如同野兽一般锁住了眼前这个靠着杀人越货发家的猥琐男人。

“大爷,我是真不认识您说的那个人,我只知道那太监让我们住在那个豪华的房间里面,什么吃的喝的玩的都有,而要做的就是等别人来带我们出来执行任务,其他的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大爷,求求您,求求您了,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这辈子都给您做马前卒,您说东我绝不敢往西,您只要留我一条狗命,我愿意给您做奴才我这就去,去燕京,宰了那太监”田伟泽边说边磕头,额头撞击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磕头的地方很快就有污浊的红色和泥土混淆在一起。

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的嘶喊的确令人心里发酸,不是田伟泽不够陈恳也不是田伟泽跪得不够久头磕得不够响,而是赵虎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活口。

看着跪在面前声泪俱下的田伟泽,赵虎臣扬起手,在车灯的照耀下短刀化成了一道亮银色的线狠狠地刺进了田伟泽的脖子里,然后,田伟泽的身体动作猛地就凝固了下来,瞪大眼睛,还含着眼泪的眼珠子里头满是不敢置信和悲凉,盯着眼前的赵虎臣,死死地盯着,长大了的嘴里流出口水滴落到了血泥里,然后喉咙里头发出无疑是的嗬嗬声,双手就像是僵尸一样猛地抓住了赵虎臣的衣襟,有血也有泥。最后,他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那双不敢置信的眼中光辉也一点一滴地散尽,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竟这样死了过去。

赵虎臣抓住死不瞑目的田伟泽扣住自己衣领的手指,一个个扳开之后推开了田伟泽的尸体,通的一声田伟泽的身体软倒在了地上,双腿依然跪在地上只是身体却仰面朝天倒了下去,那双眼睛还睁大看着夜空,脖子上,鲜血正不断地从那个血洞里头冒出来,在田伟泽的身下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赵虎臣站起身来,带着一身的鲜血,刚转身,一个灵巧的身体就狠狠冲进了他的怀里。

“我身上味道很重。”赵虎臣摊开双手,他的手上都是鲜血,舍不得污浊的鲜血玷污到了怀里的丫头,赵虎臣轻声道。

杨采薇躲在赵虎臣怀里的身体轻微地颤抖,贴在赵虎臣的胸口,她甚至能够清晰嗅到冲天的血腥味。



第157章 或者永远留在这里


class="width">从小到大见过最惨烈的情景就是初中时候全班一起出去春游野炊,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老母鸡被杀掉的情景,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杨采薇都没有办法忘记那只被人们抓住翅膀和双爪的老母鸡那呜咽着的挣扎,每一次挣扎都会让那只老母鸡脖子中间的血槽涌出更多的鲜血,虽然很多女孩子都避开了,但杨采薇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明明很恶心但还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只鸡的生命一点点消逝的过程。

她一直都觉得,那只鸡死的时候眼中兴许是她神经质了才感受到的一丝悲哀就是生命最美的罂粟花,而那一幕也会成为她生命中最血腥和惨烈的一个情景,但现在,眼睁睁地目睹了赵虎臣是怎么样去厮杀和那群男人是怎么一个个倒在他脚下之后,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平静面对的杨采薇发现自己亲眼见到一个男人的刀子划过赵虎臣的胸口之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所幸,她始终都记得赵虎臣的话,乖乖地躲在车里,绝对不出来。

见到了六个男人都躺下了,杨采薇急忙冲了出来,死死地抱着赵虎臣。

此时此刻,鼻间的血腥味让她几乎要吐出来,但这种血腥味的刺激越是强烈,她的心就越是揪得疼痛。

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吗?杨采薇咬着嘴唇,抬起那张被惊吓折磨得满是苍白的小脸,眼中依然是惶恐。

“我们先回去。”赵虎臣示意杨采薇去开车。

点点头,杨采薇被赵虎臣拉着坐上了驾驶位,他和漠河都坐在了后座上。

虽然心里柔肠百转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能够做的就是按照赵虎臣说的开车离开这个地方,现在也的确不是儿女情长的时间,就像是刚才很乖地躲在车里一样,杨采薇明白什么时候她该做什么。

奥迪离开了这片工地,上了大马路,很快就越过了国际机场直接上了高速,虽然车里坐着两个血人但幸好两人都坐在后面而且现在黑夜,光线很暗能见度也很低,收费站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上了高速以后,赵虎臣打出几个电话,都是杨霆以前给他的,总而言之用杨霆的话来说就是可以信任的人,让他们派人去处理工地上的善后事宜之后赵虎臣让杨采薇把车开向紫园。<<>>

身上同样被拉了几条口子的漠河就坐在窗边,刚才在车上翻到了几瓶矿泉水,两个男人用矿泉水洗了手和脸之后看起来也没那么恐怖骇人。

手指中间夹着一支烟,漠河的表情要平静得许多,在遇到赵虎臣之前主要的工作就是帮东家去砍人的他自然拥有应对这种阵仗更成熟的心智。

车到了紫园,因为杨采薇在所以没有经过任何阻拦和检查就驶入了紫园内部,到了别墅门口,杨采薇和赵虎臣下车,漠河上了驾驶位。

“你还要去哪里?”杨采薇忍者哭腔道。

“去治疗一下。”赵虎臣违心道,那六个杀手仅仅是今晚的一部分,他们也才是浮出水面冰山的一角,如今杨霆不在明珠,他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我们先回别墅好不好,我打电话叫我爸的私人医生来。”杨采薇拉着赵虎臣的袖子,一双眸子里头满是惊慌的雾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死死地拉着赵虎臣不让走。

“我可不想让我们家丫头看到我被医生和护士任意摆布缠满绷带的狼狈样子,而且漠河身上也受了点伤,我们一起去医院比较方便。”赵虎臣吻了吻杨采薇的额头,轻声道。

“和爸爸以前一样,他总是对我说没什么可是你们总是这个样子,把我排斥在外面不愿意我接触到你们以为你们保密得很好的事情”杨采薇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她现在似乎开始明白妈妈为什么说男人的世界女人很难懂。

“给不了你一个安稳的一生,我有什么资格牵着你的手向上帝祷告永远不离不弃?”赵虎臣轻声道,说完便转身上了车。

看着奥迪缓缓退出别墅,然后带着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杨采薇的眼泪再也没有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别墅的门轻轻开了,是吴婶。

吴婶叹着气走到杨采薇的身边,摸着杨采薇的头发,叹息道:“真可怜,爸爸刚走,妈妈又一直都不在身边,闺女就是遇见伤心事情了也没有个诉说的地方。”

“吴婶”杨采薇抱着吴婶,哭得撕心裂肺。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吴婶抚着杨采薇的脑袋,问。

“不是,是太爱我了。”

车上,赵虎臣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掏出手机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确保杨采薇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确保她安全之后才放下手机。

“去哪?医院吗?”漠河问。

“不是,去蒋家大院。”赵虎臣睁开眼睛,路旁路灯的光芒因为车速的关系快速地照过了黑暗的车厢内然后迅速消失,透过那短暂的光亮瞧见后视镜内满身是血的自己,赵虎臣的语气很诡异。

漠河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啥都没问。

赵虎臣也没再说话,身上的伤口还在,而经过了最起初的亢奋期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陷入了一个极度疲惫的状态,特别是伤口,任何一个动作都能够牵引起伤口一连串刺骨的疼痛感,死死地咬着牙,感觉半个身体都处于一种半温热半冰凉知觉下的他清楚这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自然反应,温热是鲜血正在从伤口里头流淌出来,冰凉是因为身体正处在一个失血的过程中,虽然一些小伤口已经止血,但大的例如胸口两道血槽就始终没有完全止住血。

借着伤口传来的刺痛感使自己保持清醒,赵虎臣的大脑处于一种平静的状态,等会才是重头戏,蒋家

杨霆叱咤明珠十数年却始终未曾撼动过的蒋家。

明珠的淮海路,大多都是老明珠人聚集在这一块,这里未见多么高档的小区也没有多么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但这边的房价却属于明珠市头几名的地王,老明珠人都清楚得很,住在佘山,汤臣的人都是最有钱的,而最有权的,不一定就是市委大院地委大院,其中泰半老一辈的人都喜欢住在淮海路。

可以说住在淮海路的老人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明珠人,和市委大院地位大院不同,虽然后者同样握着权柄但那始终是官方的,权力有时候并不简单地指你的官衔多大,脑袋上的乌纱有多大。

淮海路最出名的建筑莫过淮海中路的宋庆龄故居,而这故居的旁边不远,有几幢三层青砖灰瓦小洋房聚集起来围成的一个小院子,这处处都透着古朴的小院子占地面积自然和宋庆龄故居比不得,但也绝对不寒颤,在明珠就是混上了几年有些气色的人也未必知道这小院子里头的是什么人,只有那些最熟悉明珠,或者说在明珠达到了一定层次的人才清楚,这院子里头的人姓蒋。

这院子曾经有多显赫?辉煌如已经陨落的陈最顶峰时期也几次三番地进过这院子,陈在庙堂上的顶头大哥号称大阿哥的那位通天人物于明珠主政时也摆放过这院子的老人,由此可见一斑。

奥迪缓缓停在了这院子的门口,从奥迪上下来一个男人,是赵虎臣。

“我自己去,你在外头等,如果一个小时我没出来,你马上就去带着你姐和杨采薇跑,跑去找杨霆。”赵虎臣平静道。

本想跟进去的漠河瞧见赵虎臣的脸色严肃,张了张嘴,但望见赵虎臣不容置疑表情的他最后还是双手死死地攥着方向盘咬牙点头。

赵虎臣走到门前,轻轻敲响了门。

“是谁?”门内,很快便有灯光闪过来,伴随着一声年轻男人警惕的喝问,隐约中还能听见几声犬吠。

“杨家,天尊。”

不多时,门开了,是一个中年男人,依稀和蒋仕逸有几分相似,却并不是那天赵虎臣见过的蒋仕逸的父亲蒋百里。

“你叫赵虎臣?”男人开门见山道。

赵虎臣嘴角微微扬起,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灯光下,不咸不淡地轻声道:“是我。”

灯光下,赵虎臣浑身浴血,仿佛刚从血池里被捞上来的一样,身上大大小小满是刀伤的划痕,虽然瞧不见皮肉里的伤,但看衣服破损的程度就知晓内里的伤肯定比表面的严重。

黑暗中,一簇灯光,赵虎臣就在灯光下,身躯笔直如标枪,却满身鲜血。

就像是受了伤却被激起了凶性的野兽,赵虎臣给男人的感觉除了危险,还是危险

眉眼中透露着一股威严气息的男人见到这一幕再从容再淡定也惊得后退了一步。

“你来蒋家做什么?”男人厉声道。

“来要个说法,或者。”赵虎臣话说道一半,朝男人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或者永远留在这里。”



第158章 我是一条狗


class="width">蒋家的院子不大,进了大门之后正房遥遥在望。

才一进门,两道铁门就给拉上,然后黑暗中猛地窜出了两头狼犬,兴许是嗅到了赵虎臣身上的血腥味,两条狼犬显得兴奋异常,虽然脖子上套着项圈被人死死地拉住,但狼犬的力道凶猛,似乎随时都有挣脱那人的手链朝着赵虎臣扑咬过来的危险。

狼犬冲着赵虎臣狂吠,身体也一个劲地往赵虎臣这边攒动,而那男人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冷眼看着赵虎臣。

无论是谁,面对一个深更半夜浑身是血地来自己家到访的人恐怕都不太可能有好感。

赵虎臣的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环,放进了嘴里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口哨声尖锐而刺耳,那两头狼犬闻声如遭雷击,全然没了之前豪门恶犬的嚣张气焰竟然夹着尾巴呜咽着缩到了拉着他们那人的身后去。

这一手,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男人冷哼一声,转头就朝正房走。

赵虎臣撇了那两头狼犬一眼,品种不错,骨架也还行,不过身上却全然没野性,一看就知道是吃熟肉骨头和狗粮长大的孬货,从小就和进了山能逮山跳能撕咬野猪的猎犬长大,赵虎臣对付这些丧了野性的家犬说不上手到擒来但也得心应手。

进了蒋家的正房,男人先推开门进去,这里头灯火辉煌,进门就是客厅,客厅正中央的是赵虎臣之前在医院见过一面的蒋百里,而蒋仕逸则站在房间的角落,带他进门来的男人坐在了蒋百里的右手侧的沙发上,还有一个极有蒋思思神韵的雍容女人正坐在另一边,这女人赵虎臣之前也见过,是蒋思思的母亲。

瞧见了进门来的赵虎臣,无论是蒋百里还是蒋仕逸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带着赵虎臣进门来的那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了赵虎臣两眼,之前在黑暗虽然有微弱灯光但始终看不真切,现在走到了灯火辉煌的客厅里头,再仔细看赵虎臣,大半生都没经历过这样惨烈情景的男人竟然从心底冒起了一股子的寒气。

这男人要狠到什么程度才敢这个样子走到这里来?

蒋仕逸的脸色阴沉,实际上今晚的这一出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赵虎臣面前露出如此阴沉的脸色,盯着站在门口的赵虎臣,蒋仕逸头皮一阵发麻,习惯性地去客厅旁边的酒厨倒了一瓶酒,给自己喝一口,站在酒厨旁,沉凝不语。<<>>

一辈子都享受着荣华富贵未曾经历过什么忐忑的女人此时受到的冲击最大,要说恐惧也不完全是,真要说,她瞧见这似曾相识的年轻男人,只是觉得邪门,的确是邪门。就算是嫁入了蒋家也只是一场波澜不惊的家族婚约,女人安分守己的一生一直都接触着理所当然的事情,和与她身份相匹配的权贵结交,拿到和她身份相匹配的学位,嫁入了和她娘家身份相匹配的蒋家,然后剩下了蒋仕逸与蒋思思,为蒋家延续了血脉的她没吃过多少苦楚但也没有经历过多少令人难忘的幸福,只是瞧着眼前这似乎叫赵虎臣的年轻男人,女人感受到浑身上下都是邪门。

“我知道你是赵虎臣,也知道你是杨霆的女婿,你有什么事情要说什么话,都坐下慢慢说。”蒋百里没拿出一份似乎大家大族就该有的盛气凌人,自从蒋思思去世之后对这位平日未曾怎么关心子女的父亲打击很大,而蒋家的老太爷更是因此而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前。整个蒋家最近都沉闷在一股压抑中,再加上今晚赵虎臣的出现更是让他心里就憋着一股子的不满,只是无论如何,这修养还是让他把表面功夫做满了。

“不用了,蒋伯父,我过来就说几句话就走。不大动干戈了。”赵虎臣微微轻笑,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红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和虚弱。

不大动干戈了?这话说得屋子里头的人心里都一阵憋闷,浑身是伤浑身是血地来别人家里还说不大动干戈?

“我叫赵虎臣,在座的都知道。一年之前各位兴许都还不知道我姓赵的到底是哪蹦出来的一根毛,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一年之后的今天我这根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毛竟然敢在蒋家人面前叫嚣,这的确挺讽刺。我从小到大读了几本书,但没见过多少人,从小就听爷爷说山里的畜牲凶归凶,但还是凶不过人心。我师娘曾经问我,觉得苦不苦,我说我不知道,不是矫情也不是讨巧,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尝试过啃着面筋疙瘩连续半个月每天就只能用面疙瘩蹭一蹭肥肉上的油来过生活是什么样的滋味,我现在回答各位,那滋味很苦。如果我师娘现在问我,觉得以前的日子苦不苦,我肯定还是不矫情也不讨巧地回答一句,苦,很苦。”赵虎臣的语气很轻,但却足够这不大客厅内的每个人都听见,说这话的时候,赵虎臣脸上没多少悲怆也没多少自怜自哀,一张泛着被生活折磨苦楚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是经历过点东西的人肯定玩味不出来的沧桑。

“赵虎臣,你什么意思?发疯也不要三更半夜地跑到我家来发”蒋仕逸终于忍不住,感觉这档子事情越来越邪乎的他手中握着酒杯表情不善,别人看得见的是他阴沉的表情看不见的是他贴在酒杯杯壁上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手指关节。

赵虎臣停顿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面前名贵的沙发靠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让他说。”蒋百里平静道。

蒋仕逸呼吸一窒,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之所以以前觉得不苦现在却不堪回首那段日子,是因为我尝到了这大城市的好。大城市里头,人多,漂亮的女人也就多,好吃的,好玩的,说句脸红的话,我进了明珠城的那一天才意识到我前面二十年都白活了。我曾经以为能够在大山里头背下一头美味肥嫩的羚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如果天上掉了馅饼让我遇见一头打架打伤了的熊瞎子那简直就是老天开了眼。但后来,来了大城市里,我才知道年轻些都是小儿科,熊掌,鱼翅,鲍鱼,燕窝,这些你们兴许都觉得俗气的东西我除了熊掌见都没见过。我尝过了城里的好,就知道了以前的苦。也明白了以前爷爷对我说的一句话,最凶的是人心。我知道,我这个山疙瘩里出来的穷小子想要上位肯定很难,因为这本就是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一定有人不愿意看着我过安稳日子。”赵虎臣抿了抿干涩发白的嘴唇,说道这里停下来歇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摸出一包被鲜血打湿了的利群,颤颤巍巍地塞进嘴里,点上了火。

“但我想过好日子,说句丢人的话我不愿意回去那穷山沟里面过穷苦日子了,我奢望你们已经过腻了的生活,那对我来说就是奋斗的目标。我身上的伤,就是蔡泳林从西北拉的人来留下的,当然,他们有六个人,我们这边两个,既然我能在这里呱噪各位的耳根就说明了躺下的是那六个人。蔡泳林想我死,不想我过好日子,我就要和他拼,以前过的日子越苦,我就越珍惜眼前这衣食无忧的生活,谁要从我嘴边抢走这块食我敢豁出命去和他拼。”赵虎臣一口气吸了大半支烟,并不习惯烟味的女人眉头自然地骤拢起来,借着这机会挪了挪位置,也放松了一下因为听着赵虎臣的话而紧绷了起来的身子。

“你在威胁蒋家?”带赵虎臣进门来的男人强撑着一口底气冷冷道。

赵虎臣还是轻笑一声,不激烈也不虚浮,带血迹的手指夹着雪白的烟,留下一片赤红,轻轻道:“不是威胁。不知道你见过护食的畜牲没,蒋家院子里就养着两条狗吧,你喂它们吃的时候肯定知道一个道理,别在它们吃东西的时候上去扰它们,否则这些护食的畜牲连主人都不认。我就是那条狗,敢咬人,敢杀人的狗,不瞒各位,来这里之前我真没打算活着出去,我手上刚带着六条人命过来的,就是栽在这了,也不亏,兴许还能多带两个一起上路。”赵虎臣的笑容很纯,森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血迹。

哗啦一声,蒋仕逸手中的酒杯竟被生生捏碎。

气氛僵了下来。

一年轻女孩忽然入了场,先是惊诧地瞧了赵虎臣一眼,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就叫赵虎臣不?”

赵虎臣望着清秀的女孩,点点头,笑容依旧。

“老太爷让我带你去见他。”

感谢牲口们的打赏,摄钓英雄,和谐社会啊,天高云淡,肉包子打狗的打赏。还有HJ1975,爱的代价的月票,感谢。总字数过五十万字了跌跌撞撞地走了这么久,兴许有些不如人意的地方,但还是感谢大家能陪伴着走下来(以上免费。)



第159章 步步惊心


class="width">赵虎臣在蒋家面对着蒋家人说的的确都是掏心掏肺掏心窝子的大实在话。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原本习惯了吃糠咽菜活该饿死活该穷死的穷人,因为习惯了贫穷所以觉得吃糠咽菜并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忽然有一天,他这个习惯了吃糠咽菜的人吃到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再让他回去过以前的日子,他真的能和人去拼命。

到了蒋家,赵虎臣是做什么打算,除了他自己心底有数之外谁也猜不透摸不准,在飞机上已经飞往了外省的杨霆也不会想到赵虎臣竟然能够带着一身的鲜血连夜去踩蒋家的场子。然而他的下场或者说他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结局无非就是两条路,蒋家妥协和他妥协。

前者则大家相安无事,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谁也不会去惹着谁,但如若是后者,蒋家铁了心要把他从**还没有做暖的酒席上拉下来,他今晚出不出得了蒋家的门很难说,但有一点到可以确定,那就是明珠近年来最大的变数也就是在今晚了。

蒋家,一个传承了三代衣食无忧过惯了上层日子的家族闯入了赵虎臣这头虽然受伤却也因此激起了凶性的猛兽,一旦这头猛兽下定了决心不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一起上路,这蒋家会变成什么样?谁敢肯定?

忌惮,深深的忌惮,这就是蒋仕逸此时的真实感受。

酒杯碎片落了一地,谁也没责怪他,赵虎臣跟着那清秀的女孩去了内院,蒋仕逸的表情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甚至有那么瞬间,蒋仕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是那一瞬间的恐惧的确是从他的心底阴冷地泛了出来,扩散到了脚底和头皮,一阵阴凉。

出了这门,蒋家的确有无数种办法能弄死现在羽翼未丰而且杨霆又不在明珠的赵虎臣,但现在不行,现在赵虎臣就站在蒋家,蒋家再劝告为重但始终都只是一群习惯了养尊处优的阔太太阔老爷们,蒋仕逸可是见识过赵虎臣战斗力有多变态的。

“你,过来坐下。”蒋百里深吸了一口气,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平静地指了指对面空着的沙发上,那原本是给赵虎臣准备的位置,但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口的他没有坐下,只是轻轻地靠背上按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蒋仕逸走到那沙发旁坐下,能够清晰地看见血手印的他甚至能够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在之前,赵虎臣站过的位置,蒋仕逸的瞳孔缩了缩,两个血脚印

这厮到底是不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

“一直以来,你办的事情就没让我失望过,虽然也没有多少惊艳之笔,但胜在一个稳上,我清楚在你爷爷的心里你比我这个老子是要懂得人情世故的,也有更大的可挖掘潜力,但你今天办的这个叫什么事情?做事情最忌讳的就是让人抓住了尾巴,原本我就对你跟燕京的那太监往来不置可否,之所以没有阻止你是我信任你的能力。-====-但你竟然在这样大的事情上露出了马脚,现在不用说,燕京那边的人肯定是全军覆没了,杨霆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明珠,是为什么?是为了给赵虎臣留下一个足够大的转圜空间,你以为杨大老虎就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他在看,看着赵虎臣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也在看我们怎么应付赵虎臣既然你能够抓住你他就肯定不会不知道张家在这件事情上脱不了干系,但赵虎臣却咬死认定了蒋家,而燕京那边肯定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明珠这地方不大,但人却多,圈子也多,你该知道,蒋家这些年来是怎么一个如履薄冰地走过来的,但现在你却做了一笔糊涂买卖”蒋百里始终都压抑着的烦闷终于有了宣泄的突破口,从沙发上站起来,正好瞧见了门口那两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冷哼一声。

蒋仕逸没说话,这祸的确是他惹回来的,他的确没有开口的余地。

旁边的妇人心有不忍,却也不敢在蒋百里正冒火的时候开口为儿子说话,只是拿了一张纸巾为蒋仕逸擦去手上的酒液。

另一旁,坐在一侧和蒋百里有几分相像的男人闷头抽烟,等蒋百里训斥完,忽然抬起头道:“大哥,要不要打电话叫些人过来?那个男人就这样进去见爸,我不放心,如果他要是对爸做了些什么的话就是后悔也晚了。”

“现在打电话还来得及?”蒋百里冷哼道,随即走了几步,皱眉道:“你去安排,总比不做安排好要,好歹也不至于让那男人太有底气,另外外面的事情你去布置一下,总而言之今晚的事情绝对不允许有一点风声漏出去。”

那男人站起来点点头,转身出门去了。

“现在怎么办?任由那男人和爸在一个房间里?爸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妇人皱眉道。

“不会,那小子虽然疯狂,但还不至于丧失理智的地步,从他刚才的话看来,他还走不到跟我们鱼死网破的地步。”蒋百里摆摆手,又看了一眼蒋仕逸,道:“你现在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哪个环节露出了马脚?另外这件事情你参与到什么地步?”

“本来我和蔡泳林没什么交集,是张听涛在中间牵线搭的桥,我做的就是把蔡泳林的人放在了新浦江大厦,原本我也觉得不妥,但毕竟明珠杨霆的耳目不少,而能让杨霆忌惮不敢来查或者说是想不到的就是新黄浦大厦,人放了两天,还在筹划和安排后面的事情,我们就忽然接到了消息说杨霆要离开明珠,于是也顾不得许多,蔡泳林就表示今晚要动手,我跟张听涛就在新黄浦大厦将人放了出去。原本蔡泳林的意思就是干掉杨霆和杨采薇父女俩,而我和张听涛就打算趁乱把赵虎臣也做掉,斩草除根。但我们还在找赵虎臣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影,我们最后得到的消息是赵虎臣赶往了国际机场那边,而蔡泳林的人也就是在那边拦截杨霆的车。”蒋仕逸平静道,他说的和事实肯定有出入,但这个节骨眼上蒋仕逸就是再想要逃脱罪责也清楚现在的怪罪都是来自家庭,无伤大雅,因而也没必要扭曲事实,唯一的出入就是将整个矛盾的核心推到了张听涛的身上,也就是张少杰的表哥。

“张听涛?”蒋百里果然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三个字上,皱起眉头,瞧了蒋仕逸一眼,却没再多说。

“我估计应该就是黄埔大厦这边出的问题,虽然一般人想不到这点上但只要是把目光瞄在这上面就肯定知道了这件事情和蒋家脱不了干系,其他的整件事情我的确没有露面的必要也没有露面的可能。”蒋仕逸停顿了片刻,补充道。

蒋百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沉吟了良久才叹道:“糊涂,真是糊涂。你们竟敢联合蔡泳林去扳倒杨霆,还是用暗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伎俩,你们就没考虑过杨霆能矗在明珠这么多年那么些个三教九流的人用尽了方法却没伤到他一根毫毛的原因?仕逸,很多东西我这个做老子的不说,你与濡目染本身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自己应该有数,先不说蔡泳林那太监扔下几个人就企图把杨霆给干掉的可能性,其实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他自己也是不抱什么信心的,否则的话他怎么会自己跑去燕京躲起来?退一万步说,杨霆今晚给你们干掉了,但事情怎么收尾?到了杨霆如今的身价和地位,他不是赵虎臣,如果你们从一开始要对付的目标是赵虎臣也无妨,但他是杨霆,杨霆今晚若真的给你们干掉了,明天就有人要收拾我们蒋家你信不信?这明珠肯定是要变天,明珠不能乱,一乱就要死人,当年死的是陈,如今死的就是我们蒋家。蒋家背后是有人,但你敢说一个教书匠出生如今俨然能左右明珠起伏的杨霆头顶上就没有一把伞给他遮风挡雨?”

“我从一开始就没信过蔡泳林能干掉杨霆。”蒋仕逸插嘴道。

蒋百里停住了话头,沉默不语。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那就是对付赵虎臣,导致全盘失败的就是赵虎臣竟然事先就知道了我要动手,否则的话企图利用我的蔡泳林何尝不是我手上的一把刀,用来牵制杨霆的刀。”蒋仕逸摇摇头,功亏一篑的滋味是不好受,但最让他憋闷的还是这一场竟然输得莫名其妙,到底是哪一个关节出了问题,赵虎臣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蒋家大门外,漠河坐在奥迪里面,奥迪开了天窗,仰头看着漆黑天空的漠河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听从了赵虎臣的话,没冲动地冲进去,他清楚那样很可能不但帮不了赵虎臣还会害死他,在明珠混了不少年头,他也清楚蒋家是什么样的一个家族,用门阀来形容的确不算过分。

他在等,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记得以前小时候,饿的不行了就会出去找吃的,他也懂得自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其他孩子有爸爸妈妈有吃的有穿的而这一切在他们眼中仿佛都是理所当然的东西漠河从小到大却只能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别人,后来羡慕着羡慕着也就习惯了,到了最后变成麻木。他也问过教他功夫闲暇会喝一口酒的师父,为什么别的孩子跟他从生下来开始就不一样,师父没回答,只是告诉他,男人总有些东西要自己经历过才会懂,无所谓公平不公平,人本来就没有所谓公平的。

一直到现在,漠河明白了后半句话的意思,却始终捉摸不透前半句话,或许能体会,但体会和懂是两个概念,其实刚才他也想要把这句话送给赵虎臣,男人总有些东西要自己去经理过才会懂。漠河知道今晚对赵虎臣来说就是一个坎,兴许能靠着几分运气跌跌撞撞地过去,又兴许就摔死在了那道坎前,结局如何漠河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甚至没有能力插手,但他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已经决定了,万一赵虎臣出不来了,他就听赵虎臣的话,把杨采薇和姐姐带去找杨霆,之前从雍福会那漠河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回来,没舍得少要也没敢多要,那一百万买车花了十几万,还剩下八十来万加上姐弟俩这些年存的也能零零散散地凑一百万,到时候再希望杨霆能看在赵虎臣的份上再给些钱,琢磨着够姐姐安安稳稳不用看别人脸色地过一辈子了,他就回来,给赵虎臣报仇。他没忘记,师父对他说的话,就是死,也要死在赵虎臣前头。既然不能死在前头,那他就晚几天追上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

蒋家人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小时,但就是不见内院里头有什么消息或者声响传来,说实话,谁都怕,怕那丧心病狂的男人把蒋家的老太爷给结果了,从容如蒋百里也不停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而那女人,则一直都在客厅里头朝着内院张望着。

也不知道是谁喊的,就有那么一个声音道:“出来了”

赵虎臣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上依然满是血红,那么一瞬间,蒋仕逸竟然发现自己真的害怕赵虎臣把爷爷给杀了。

很诡异地,赵虎臣似乎对翘首以盼的蒋家人笑了笑,然后没说一句话,踩着间距标准的步子走过了内院,客厅,走向门口。

之前带着赵虎臣进内院的女孩子也跟着赵虎臣出来了,瞧了幽深黑暗的内院一眼,轻声对蒋百里道:“老太爷说了,让赵虎臣走,这件事情,蒋家不再插手,赵虎臣也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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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绝不该出现的她


class="width">赵虎臣走了,和他来的时候一样,没整出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但这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也足够习惯了衣食无忧颐指气使用脑子来阴人的蒋家人难以忘怀。

用杨霆曾对赵虎臣说过的话来讲,就是这年头拿着马刀砍来砍去的人就是再厉害烘烘肯定也有限,充其量就是某个能上一定位面的大佬手底下一枚棋子而已,现在是什么社会?是法治社会,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反而是幼稚的表现。蒋家人就是如此,蒋家自从躺在了内院的蒋家老太爷发迹开始始终都处于一个寻常人眼中的上等人圈子中,蒋家人做事情狠毒也好阴柔也罢,总而言之蒋家要对付谁肯定不会沦落到呼朋唤友地冲上人家家门里喊打喊杀的地步。

习惯于用脑子和城府来扳倒对手的蒋家忽然就闯入了赵虎臣这么一头根本就不顾忌生死甚至只能用野蛮来形容的不讲规矩的野兽,说不上惊慌失措但好歹也给蒋家人心里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赵虎臣出了客厅的门,蒋仕逸忽然起身追了过去。

蒋百里挑了挑眉毛,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制止,反而转身和颜悦色地朝正一脸好奇地望着蒋仕逸背影的清秀女孩道:“老爷子有没有让我过去一趟?”

“没有呢。”清秀女孩收回目光,瞧了蒋百里一眼,微笑道。

“不过那个叫赵虎臣的人走了以后老爷子到是感叹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我在门口也没有听清楚。”清秀女孩见蒋百里脸上的沉思神色,又加了一句道。

“哦,好,谢谢。”蒋百里点点头,眉头却皱的更深。

房子外面。

“等等。”是蒋仕逸的声音。

赵虎臣停下了脚步,看着蒋仕逸走过来。

“我输了。”蒋仕逸摇摇头,望着眼前这从明珠窜出来不到一年的男人,忽然有些感叹,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第二次向这个男人承认自己输了,这在之前二十多年的岁月中都是未曾出现过的,饶是再豁达但从小就生活在旁人仰望天才般目光中长大的蒋仕逸也有几分既生仕逸何生虎臣的感慨。~~~~

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还只是杨采薇身边的一个保镖吧,虽然那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叫赵虎臣的男人身上与寻常人格格不入的一身诡异,却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这个男人已经拥有了平视自己的资格,乃至于在气势上自己还落于下风。

赵虎臣没说话,他觉得蒋仕逸不太可能无聊到跑出来就是为了跟他承认他是自己手下败将的地步,静静地等着蒋仕逸下文。

“并不是解释什么,而是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虽然这件事情我脱不了干系但张家在这上面插的手比我要深,和蔡泳林那边的联系也主要都是张听涛在负责,我充其量只是提供了一个新黄浦大厦给那些人借住而已,说句真心话,我的确是想趁乱把你给做掉,但我的野心还没有大到真的去对付杨霆的地步,杨霆既然能在明珠创下基业这么多年而和蒋家相安无事,我们之间肯定就是达成了默契和共识的,我们没有必要和杨霆陷入水深火热的状态,这一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而言之言尽于此。如果你需要给杨霆一个交代,或许张家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我爷爷说了,这件事情蒋家不会再插手,接下来你要对张家怎么样,蒋家也一定不会插手。”蒋仕逸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小学课本里就教过祸水东移这个成语蒋仕逸没道理不懂,之所以和常人不同是他能够面不改色就算是用明摆着最恶毒的心思去做最恶毒的事情他也能表现得很平静。

既然出事了,肯定要有替罪羊,这是规矩。蒋家既然由蒋老太爷出面跳脱了出来,那还剩下一个燕京的蔡泳林和明珠的张家,总要有人被丢进杨大老虎的那张血盆大口里的。

“好。”赵虎臣平静地应了一声,这一声应出来,蒋仕逸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情一直到赵虎臣点头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地和他无关了,点点头,目送着赵虎臣转过身那并不魁梧却足够笔挺的背影缓步离开,忽然道,“再问你一句,思思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赵虎臣停下了脚步,蒋仕逸眉头紧缩,盯着赵虎臣的背影就等他一句话。

“没有。我没必要杀她。”赵虎臣的声音伴随着他脚步传来,盯着赵虎臣消失的背影,蒋仕逸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松弛了下来,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神色复杂。

漠河守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之前设置好的一小时倒计时也眼看就要过去,时间越是接近漠河的心情也就越沉重。

忽地一声铁门打开的声音,漠河从奥迪里跳了下来,瞧见站在门口的赵虎臣,借着微弱的灯光似乎能够清晰地看见赵虎臣那张因为失血过多或者其他什么的原因而惨白如死尸的脸,漠河大嘴一咧,那颗始终都悬在半空的心也狠狠地落了地。

赵虎臣走到漠河面前,两个男人啥也没说,狠狠地抱了抱。

“去医院,再不去这小命就快保不住了。”坐在奥迪里面,身体的疲倦汹涌如潮水般涌过来,强撑着眼皮子不让自己睡过去,久病成良医,常年在山上和畜牲干架的赵虎臣也清楚身体失血过多的时候一旦睡过去不是直接玩完就是休克,这个节骨眼上虽然把蒋家给暂时撇到了一边但毕竟事情还没有完全处理完,等到他去理的头绪还很多,一旦他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恐怕一个月后杨霆回明珠的时候第一个要砍了的就是他。

赵虎臣一走出蒋家的大门,蒋家人松了一口气,漠河松了一口气,赵虎臣自己又何尝不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钱再多,妞再美,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今晚进了蒋家的门说句不夸张的话就是九死一生的,如今能活着出来本身就是一件万幸的事情,赵虎臣回想当时的确没觉得多少害怕,说白了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蒋家不是,蒋家的男女老少都在那大院里头待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后果赵虎臣是承受不起,但蒋家更不敢去承受。

之前脑海中闪出来要去蒋家的念头之后他自己也犹豫过,后来即便是到了蒋家的门口他都在犹豫,进了蒋家,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害怕不害怕?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赵虎臣自己也清楚进了蒋家如果这个传承三代的家族不肯向他低头的话明天杨霆就要从外地回来了,给他收尸。没人会不怕死的,赵虎臣不鄙夷田伟泽为了活命给他跪下磕头,就算是他亲手结束了田伟泽的性命也没觉得他跪下来的姿态有多猥琐多恶心人,兔子急了会咬人,对死亡的恐惧会促使它做出任何事情来,发疯地咬人是一种,卑躬屈膝地苟延残喘也是一种。

就是畜牲都懂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赵虎臣又怎么会不怕死?他也是血肉之躯也不是钢铁打的更不是从M78星云过来打怪兽的,他最大的野望无非就是在这座城市有一个自己的立足之地然后慢慢地顺着轨迹往上爬,爬到什么地步赵虎臣没想过,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在进蒋家门的那一瞬间,赵虎臣真的觉得能够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真的是一个不矫情不做作的最大野望。

已经是深夜了,路上的车流比白天减少了太多,所以漠河就开了快车,赵虎臣放下车窗,外头凛冽的风倒灌进车厢内让昏沉的两人也是精神一震,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或者说是没了说话的力气,赵虎臣靠在座椅上撇头看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缓缓掏出了一直都贴在胸口的玉圭,此时洁净无暇的玉圭也沾上了他伤口涌出来的鲜血,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少了几分圣洁多了两分诡异和妖魅,赵虎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妖魅来形容一块玉圭,但这块玉圭此时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没出现小说中描写的红光万丈神器滴血认主的玄幻情节,也没有受了血出现一排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来,玉圭还是玉圭,赵虎臣也还是赵虎臣。

漠河没问赵虎臣在蒋家遇到了什么,可是偶尔侧过头惊鸿一瞥地瞧见赵虎臣脸上消沉的苍白也清楚肯定不是想当然的那样顺利,虽说赵虎臣能走出来就代表着这一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但肯定不是那种凯旋而来的胜利姿态,漠河甚至从赵虎臣身上发现了那么一抹令他匪夷所思的低沉。

赵虎臣在思考,漠河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在宽敞的马路上飞驰而过的奥迪带着满腹心思的两人急速前进。

前方一道相向而来车大灯的强光打来,漠河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却猛然瞥见了路旁一个女孩的脸庞,惊诧到了极点的他下意识地死踩刹车



第161章 叔叔不哭,


class="width">静寂的夜色中一声尖锐到凄厉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空,在空旷中传出去了很远很远。~~~~而地面上也留下四道深深的刹车痕,地面上甚至能够看到微微冒起的青烟,因为急速的刹车关系整辆奥迪的车声都斜侧了过来,所幸的是漠河不算娴熟却很及时的挽救没有导致奥迪翻过车来。

奥迪停下,因为刹车太急而猝不及防的赵虎臣一脑袋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本来就恍恍惚惚的他眼前一黑,没死在蔡泳林派来几个西北杀手的手上也没死在深似海的蒋家大院却差点葬送在了漠河这厮的手上。

捂着额头坐直了身体,赵虎臣第一时间不是查看伤势而是看手心握着的宝贝疙瘩有没有受损,人磕磕绊绊的流点血破个口子无伤大雅,要是这手上被他当成爷爷唯一遗物的玉圭有了点三长两短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一脚踢死漠河这始作俑者。

“怎么了?”见手上的玉圭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的赵虎臣再也不敢把玉圭放在手上,戴回了脖子放心衣领里,赵虎臣这才扭过头道,瞧见漠河那张时时刻刻都冰冷的脸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惊魂未定和不敢置信的表情,赵虎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我看见她了。”漠河转过头,咽了一口唾沫,语气飘忽。

“蒋思思?”这的确是赵虎臣的第一个反应,是很丢人,但瞧见漠河这副比撞见了鬼还惊心动魄的表情他脑海里蹦出来的名字的确是已经死了的蒋思思。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体虚加重还是其他的并发症作祟,赵虎臣感觉脊梁上凉飕飕的。

漠河摇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胭脂。”

赵虎臣心中一凌,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后视镜,后面的马路很宽敞,也很安静,能够瞧见几道黑色的刹车印从车屁股后面眼神出去,旁边足够密集的路灯虽然昏黄却足够照耀整条宽广的马路,很安静,也很干净,除去停在路旁的奥迪,别说人,就是一辆经过的车都没有。

“你看错了吧?”赵虎臣的脑袋探出车窗,四下瞧了一阵,的确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胭脂现在应该和陈太极在一起,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就算是陈太极回来了,胭脂的双腿也不能走路,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赵虎臣皱眉道。

漠河靠在座椅上,喃喃道:“难道是幻觉?可是很逼真,我不会认错师父的女儿的。”

瞧见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漠河的脸色苍白中夹着一抹蜡黄,赵虎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下去看看。”

奥迪的车门轻轻打开,赵虎臣下了车,走向刹车印的尽头,不一会,漠河也下了车。

整条被灯光染黄的宽广马路上,没有一点杂音,就是两个男人踩在地面上发出的脚步声响,深夜的马路因为缺少足够高大的遮挡物而使得夜风特别猖狂,站在马路边也会感觉特别的冷,加上因为失血的原因赵虎臣就更冷了,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赵虎臣缓缓走向百米之外奥迪刹车印的尽头。

漠河就跟在他的身后,两个男人身后是一辆开这门闪烁着警报灯的奥迪,身前是无尽的马路。

马路的路基护栏隔开了非机动车道与机动车道,而再上面一点是种着绿化带树木的人行道,因为有些年月的关系,在夜间树下总是会见到一片片的树荫,而此时这树荫也就是唯一在远处看不真切的地方了。

赵虎臣走进了,果然发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蜷缩在之前奥迪经过的一棵大树树荫下瑟瑟发抖。看得出来,那的确是一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寒冷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害怕的关系,这瘦小的身影躲在树荫下,周围泛黄的光芒围绕着这一方小小的黑暗天地,赵虎臣经发现这身影挣扎得如此辛苦。

缓缓地靠近,兴许是听见了脚步声,那孩子的身子轻轻一颤,然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大了带着惊恐地瞧向走过来的赵虎臣。

黑暗中,赵虎臣看不真切,加上头晕的厉害,赵虎臣也没看清楚这孩子的容貌。

只是轻轻的一声呼唤却让他如遭雷击。

“叔叔。”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那个叫胭脂的孩子会这样叫他了。

“胭脂?”赵虎臣加快了脚步,蹲到树荫下,这瘦弱的身子,那张虽然脏兮兮但却掩不住一股子盎然充沛灵气的孩子,不是胭脂是谁?

“叔叔。”胭脂一见赵虎臣,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近乎圣洁的笑容,轻轻呼唤一声,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也伸了出来。

赵虎臣抱住了胭脂瘦小的身子,半跪在地面,瞧着怀里几月不见却已经几乎让他忍不住出来的孩子。

身上的衣服肮脏而且破了几处口子,原本精致粉嫩的脸蛋上也都是污渍,原本虽然清瘦但还算匀称的身体此时竟然瘦骨如柴,抱在了怀里轻若无物,唯一不变的是她身上的灵气依然如同一块未曾出世的灵玉一般令人心旷神怡,那双干净到了令赵虎臣这种畜牲不敢多看一眼的眸子纯澈如佛陀。

“你爸爸呢?”赵虎臣把胭脂抱在怀里,忍着心头的震惊问。

“死了。”胭脂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下来,轻轻地说,“爸爸死了,他让我来找叔叔,他说或许叔叔会照顾我的,爸爸说能找到了叔叔就是命,找不到也是命。爸爸说不希望看到我这么早去找他,爸爸说求求叔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照顾胭脂,爸爸说如果叔叔问起来了,就说爸爸是命里头注定有一劫要死的,他让胭脂也不要和人和命计较得失。”

胭脂那双璀璨的眸子挂满了星点,年纪虽小但她也懂得什么叫做死,她知道那就意味着爸爸永远都不可能再抱着自己了,永远也不可能再带自己去玩了,就算是吃药的时候,爸爸也不会在旁边用糖安慰自己哄自己了,尚且幼小的她却知道人迟早都有一死的,但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这么早就要死。

死了?陈太极死了?赵虎臣还未来得及惊愕,身后的漠河便一脸不敢置信,苍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一字一句印刻在赵虎臣心头,来不及揪心,赵虎臣就感觉一阵酸涩,瞧见了眼前受尽了折磨和苦楚的胭脂,咽下唾沫也咽下了喉咙间的酸涩,轻声问:“胭脂来明珠多久了?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半个月了,总是有好心的叔叔阿姨给胭脂东西吃。胭脂不知道去哪里找叔叔,白天就在路上走,但人很多,总是也找不到叔叔在哪里,胭脂也找不到以前的家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冷,有时候也会好饿,胭脂好想爸爸。”胭脂指了指树荫旁边一个白色的快餐盒,依稀能够看见快餐盒里面没有吃完的剩饭,赵虎臣不忍心再看一眼,抱紧了胭脂,低声问:“胭脂苦不苦?怪不怪叔叔现在才找到胭脂?”

“不苦,爸爸说了,不要和命运计较得失,就算是苦也不苦。胭脂不怪叔叔。”胭脂那张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当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耍赖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命运残酷地剥夺了生命中唯一的依靠,乃至于陈太极临死都只能把胭脂托付给远在天边的赵虎臣,胭脂孤身一人是怎么来明珠的,赵虎臣没问,是不忍心问,这些靠着别人的施舍和乞讨过下来的日子吃了怎么样的苦,赵虎臣也没问,他怕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忍不住在女孩面前哭出来。

从小到大,吃再多的苦,受了再多的罪,赵虎臣也没抱怨过什么,只是不知道为啥,面对此时一脸泪痕不懂得诉苦也不懂得抱怨只是想要找爸爸的胭脂赵虎臣会有一种狠狠大骂老天的冲动。

造了再多的孽,往大人身上报应就是,为什么要让孩子遭这份罪?

“叔叔,你要不要胭脂?”胭脂缩在赵虎臣的怀里,仰起小脸,满是惶恐。

“要,要”赵虎臣点点头,颤声道。

胭脂眼角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叔叔,胭脂已经想好了,要是叔叔不要胭脂,胭脂就去找爸爸。”

“叔叔不会再让胭脂吃苦了。”赵虎臣擦去胭脂眼角的泪痕,咬牙道。

“叔叔,今天几号?”胭脂问。

“三月十八。”

“叔叔,能给胭脂买一个蛋糕吗?爸爸说今天是胭脂的生日,如果找到了叔叔,希望叔叔能在胭脂生日的时候买一个蛋糕给胭脂吃,胭脂好想吃蛋糕,告诉爸爸,胭脂找到叔叔了,再也不会吃苦了。”胭脂大哭道。

漠河转过身去,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

“好,好”赵虎臣深吸一口气,声线颤抖。

“叔叔,不哭。”胭脂稚嫩的手指擦拭着赵虎臣湿润的眼角,哭道,“爸爸治好了胭脂的双腿,胭脂能走路了,胭脂要代替爸爸走在路上,帮爸爸看没有看完的世界。”



第162章 陈太极死了


class="width">陈太极死了,死得猝不及防让赵虎臣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地死了,天灾也好**也罢,强大如陈太极那种在赵虎臣眼里近乎非人类的存在也无法抵抗命运。-====-

对于赵虎臣而言,陈太极的死就是少了一个能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说一些人前人后总是只能放在心底的掏心掏肺的倾诉对象,他和陈太极的交情时间并不长,甚至于加起来见的面也不算很多,但他却比太多的人都懂这个看似落魄的男人背负着寻常人难以想象的荣光,很奇怪的是陈太极对赵虎臣说过的话赵虎臣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怀疑过,一个其实养活自己女儿都貌似很艰难的男人却拥有曾经令无数人仰望的财富和地位,这说出去恐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但赵虎臣信了,而且信得很彻底。

在赵虎臣看来,陈太极就属于那种能够真正地被称之为高人的人,这个拥有过财富用有过地位用有过权力最终却还是被命运糟蹋得面目全非的男人有着在赵虎臣看来和师父赵泰斗差不多丰富的内涵与底蕴但两个根基相同的男人却走上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如今人已逝过往的是是非非因因果果也都烟消云散,这座繁忙的城市依然按照自己的步调在历史的洪流中不急不缓地前进,没有人会知道这座城市少了一个男人,一个喜欢坐在台阶上看着夕阳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世界的男人。

对于漠河而言,陈太极的死就是一件没有办法接受但必须接受的事情,在陈太极离开明珠之前跟他在天台上所说的那番话竟然成为了这位在自己和姐姐最窘迫最困顿的时候救了姐弟俩命的男人留在他生命中最后的绝唱,说不上惊艳不惊艳,但真的很刻骨铭心,漠河的念头里面甚至都没有出现过万一哪一天师父不在了怎么办的念头,那对于他来说就是和世界末日一样荒诞而可笑的事情,但现在它真实地发生了,漠河却绝对一点都不荒诞,一点都不可笑,相反,他想哭。

虽然那个在自己半大的时候就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哪怕片刻的温情,甚至于在过去之前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里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见面最短的时间间隔也是一个月,有时候甚至更长两三个月才能够见到一面,但这个脸上从来没有太多丰富的表情就算是除去平静之外还会露出些许的情绪波动也大多是因为能够喝到一口好酒时表现的酣畅淋漓。

师父以前不让他喝酒,他到现在,将来永远都不会去碰酒,虽然不懂得为什么不让自己喝酒的师父自己会那么喜欢酒,但漠河清楚,师父总归是为自己好的。

在漠河用年做单位一双手十根手指数个两轮就能够点清楚的岁月中,他不太懂得以前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得舍是什么意思,他第一次问师父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得到不算什么本事,最难的是舍,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个能够在和命运的交换中得到一些东西,但这九十个人里面有八十九个是舍不得放下的,这叫做执念。<<>>

漠河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办法理解想象中的那些言语间舍去了千万百万一生都为之奋斗的事业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也不会去这样做,因为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中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什么东西,吃饭,似乎永远都没有尝试过吃饱饭是什么样幸福的滋味,穿衣,他觉得一年中间能够得到一件未必是新的但肯定能够穿的进去的衣服就是天大的喜事,恰恰是这样的生活经历让他认认真真地对待自己生活中的每一分钱,他觉得钱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和师父之外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兴许在之前加上一个赵虎臣。

在听见师父死讯的那一刻,怅然若失的漠河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舍,舍的不是金钱地位荣耀,而是精神上的东西,那是一种态度,所以师父形容它叫做执念。

师父死了,以后不会在有人教他武功也不会有人在姐弟俩最贫困最艰难的时候偷偷地拎几袋包子几斤肉来接济自己,东西的确未必就见得有多贵重,但漠河发誓那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丢弃的东西,那种东西似乎叫做温暖。

就算是在自己练功练不好的时候师父也不会大发雷霆,而在自己练得很不错的时候相应的师父也不会多么欣喜,甚至师父很少检查自己的功课,偶尔他在旁边练习,师父就会拎上一瓶酒坐在旁边,或者凝望着远方极远处远到了漠河看不清瞧不见的地方,或者就抬头看着天空,这种时候天空似乎不适合叫做天空,用苍穹这个词语似乎更合适。师父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漠河以前不懂,现在也还是不懂,但他明白一件事情,那个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除去姐姐之外最终分量的男人是真的没了。

赵虎臣抱着胭脂走回了奥迪,抱着怀里瘦骨如柴的妮子,赵虎臣第一次发现自己那颗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去的恻隐之心竟然还在。

上了奥迪不久,赵虎臣就发现怀里始终在轻轻颤动的孩子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望着那张脏兮兮犹带泪痕的脸蛋上露出一抹还带着惊悸的睡脸,可以想象这孩子这段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就是一个成年人都没办法坚持多久但这孩子却硬生生地在这座城市里面独自找了他半个月。一旦联想到这半个月里面胭脂吃过了多少无法想象的苦楚赵虎臣就觉得心脏一阵刺痛,这孩子,从小没了母亲,相依为命的父亲现在也离她而去,没和别的孩子一样在妈妈怀里撒过骄也没有跟别的孩子一样骑在爸爸的脖子上逛遍了大大小小的游乐场,对于胭脂而言甚至连正常地走路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但就是这个孩子,却能够对他说叔叔,不哭。

两人先到了医院,还是那家和杨霆关系复杂的私人医院,恰好当初作为赵虎臣主治医生的副院长在,在他的主持下赵虎臣跟漠河立刻就得到了最全面也最贴心的救治,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缝合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把身上的血衣换下来最后输血罢了。

整个过程中,赵虎臣始终都把胭脂死死地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打了麻醉缝合伤口的时候他也把胭脂轻轻地放在手术室旁边的备用病床上,看着这妮子,他才会感觉安心。

这个脏兮兮却精致的小女孩引起了护士的好奇,但在几名劝告为重医生连夜被副院长从家里叫来的情况她们也都清楚带这女孩子来的男人不是她们能够触及到的人,所以虽然有几个同情心泛滥的护士很想问赵虎臣这孩子的来历但都还是忍住了。

一直到处理玩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望着身边胭脂安静的睡脸,赵虎臣的手轻轻抚摸着这孩子的脑袋,看了一眼时间,十八号上午五点。

漠河在旁边的病房,陈太极的死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这个时候赵虎臣也不希望去打扰他,最后轻手轻脚地摸出手机,走到病房门口轻轻带上了门,拨出一个存进了手机却从未打过的号码。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妩媚到有点妖气的女人走进了这家医院。

她是雪墨。

雪墨在病房见到了穿着病号服身上甚至还能见到一些渗出来血迹脸色苍白的赵虎臣,心中的震惊自然是有,虽然一直都在关注着赵虎臣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雪墨一时半会也得不到真切的消息,只是听说出了件事,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似乎小不了。

“需要我做什么?”雪墨瞧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蜷缩起来熟睡着的胭脂,轻轻皱眉道,她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的关系也还没熟到那个地步,雪墨知道自己问了也未必会得到真实的回答,虽然大清早的被叫起来很不满,但发现是赵虎臣的号码时她还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帮我照顾她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我就会回来。”赵虎臣指了指病床上的胭脂,压低了声音道。

“可以。”虽然满肚子牢骚和疑问,但雪墨好歹没发作出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见赵虎臣打算出去,又道:“不过作为交换,你等会要告诉我这孩子的来历。”

赵虎臣瞧了雪墨一眼,没回答,只是点点头,完了就出了病房门。

赵虎臣才刚出去,雪墨正要走到床边仔细端详那个让赵虎臣大动干戈的小女孩却发现病房的门又开了,站在门口的是脸色有些尴尬的赵虎臣。

“能借我几百块钱不?还有你的车钥匙也给我。”

第一句是借,第二句就是要了。

大清早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还莫名其妙地要掏好几百块钱的雪墨觉得自己有点做冤大头的嫌疑,扔出了自己的钱包和车钥匙,雪墨恨恨地看着赵虎臣离开。

雪墨的车是一辆奥迪TT的敞篷款,像是雪墨这样妖媚的女人的确很适合开这辆透点贵气的敞篷跑车,但穿着一身病号服的赵虎臣坐上去看起来就有些诡异。

开着车出了医院,因为是敞篷的关系周围的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冷得吸了一口冷气,赵虎臣眼睛始终都在周围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到了一间商场前面停下,赵虎臣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冲进刚开的童装区根据想象中胭脂的尺码抱了一堆女孩子的衣服出来,结账之后就随手仍在了车里,将车开出商场,赵虎臣却没有找到一个在早上六点钟就开了的蛋糕店。

雪墨坐在病床边,好奇归好奇疑惑归疑惑,但她还是由衷地为眼前这孩子的灵气而赞叹,实际上灵气这个东西就和气质一样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很难确切地形容出来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总而言之那就是一种感觉,就像是但凡一些拥有真才实学的高僧身上总是有一种能令人很祥和舒服的气息一样,眼前这雪墨第一次见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孩的确有一种令人一眼之下就心生喜爱的灵气。

虽然身上的衣服很脏,脸蛋也脏兮兮的,但出人意料地是这一切都没有让有轻微洁癖的雪墨厌恶的理由,她甚至轻轻伸出手,悄悄地捋开了女孩子散乱的柔顺发丝。

这个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胭脂。

睁开眼睛,胭脂发现周围的环境让她很陌生,下意识地四处寻找赵虎臣的身影,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她怯怯地往被窝里缩了缩,惊慌地看着眼前的雪墨。

“对不起,吵醒你了。”雪墨瞧见女孩那带着惊慌和警惕的眸子,一愣之后收回手,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对孩子这么没有亲和力的她有些尴尬。

“叔叔呢。”胭脂轻轻道。

“叔叔?你是指赵虎臣吗?他出去了,拜托我照顾你,最多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就会回来。”雪墨微笑着回答。

叔叔?很有意思的一个称呼呢。

胭脂低低地应了一声,身体依然缩在被窝里,没说话。

雪墨也沉默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半会显得就有沉闷。

“可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姐姐叫雪墨,我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吗?”雪墨俯下身,她觉得自己没道理比赵虎臣那个男人对小孩子更没有吸引力和亲和力,一脸微笑的她努力地试图消磨胭脂眼神中的戒备,同时她也在想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对外界抱有如此浓重的戒心。

“我叫胭脂,陈胭脂。”胭脂低声回答,兴许是因为雪墨靠得太近的关系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身体又缩了缩。

胭脂的小动作显然让雪墨有些伤自尊。

“那我们就是互相认识了哦,我们能做朋友吗?”雪墨微笑着问。



第163章 汤臣第一品


class="width">雪墨一个劲地鼓动胭脂,无论是什么居心但她用尽了办法希望能够让胭脂放下戒备从她嘴里得到一些信息那是真的,而胭脂在雪墨四面八方的糖衣炮弹攻击下竟然油盐不进颇有几分任你狂风骤雨我自屹然不动的境界。~~~~

一个小时之后,赵虎臣准时回来。

只是左手满是大包小包的衣服右手拎着一个大号蛋糕的他加上一身病号服看起来有些狼狈和诡异。

“叔叔”让雪墨感觉挫败的是一直都对她的热情表现得很冷淡的胭脂一见到赵虎臣便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欢欣雀跃,从床上爬了起来抱着赵虎臣的腰雪雪呼喊。

“胭脂醒了?”赵虎臣放下了大大小小的袋子,摸着胭脂的脑袋,笑容温柔。面对这从今以后自己就是她唯一依靠的孩子,自认再狼心狗肺的赵虎臣也冷硬不起来。

这种破天荒般的温柔看在雪墨的眼里,这女人的好奇便更浓重,原本以为大清早被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打她电话的赵虎臣叫出来就算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最不济也是赵虎臣挑翻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或者被什么了不得的人挑翻,她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让她在他不在的这一个小时里面照顾一个熟睡的孩子。

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蹊跷,那灵气盎然一眼就让她难忘的孩子也满身都是谜,加上了赵虎臣的态度,雪墨就更有好奇的理由了。

赵虎臣从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找了一袋精致的小笼包和牛奶递给胭脂,微笑道:“叔叔给胭脂带早餐来了,那个是今天叔叔为胭脂准备的蛋糕,今天是胭脂的生日,叔叔一定会让胭脂过一个很快乐很难忘的生日。”

怀里抱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胭脂瞧见放在一旁那精致的大蛋糕,转头深深地凝望着赵虎臣,似乎要望进赵虎臣的心里去,最后,重重地点点头。

赵虎臣轻笑,摸了摸胭脂的脑袋。

恰好此时,敲门声响起,雪墨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漠河。

漠河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很娘们地露出一脸的悲伤也没有怨天尤人地露出一身矫情的颓废,对于漠河来说这些个感情都太娇贵,他玩不起也不想玩,二十多年来残酷的生活教给他最严肃的一件事情就是无论谁是谁的谁,没了谁,生活都要继续,悲伤可以有,愤怒也可以有,但在不适合的时候你必须要把这一切都咽进肚子里面。

陈太极死了对漠河的打击当然很大,但他清楚现在自己跟赵虎臣的处境,就是要追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朝漠河点点头,赵虎臣也没多说什么,男人之间就是这样,简单得很。

接下来,要给胭脂换衣服的赵虎臣就发现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因为他不可能让胭脂在医院里面洗澡。

“去我家吧。”雪墨适时地解决了赵虎臣的尴尬,轻轻开口的她也悄然收敛起往日的烟视媚行,恰如合上了花瓣的牡丹,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赵虎臣没在医院多留,考虑到两人浑身都还是伤,所以去漠河的家也是不现实的,至于杨采薇那边,那妮子自己照顾自己都还成个问题,现下雪墨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漠河开着奥迪,因为车厢内还残留着血腥味跟血迹的缘故,赵虎臣没让胭脂坐进奥迪,而是抱着胭脂上了雪墨的跑车,衣服和蛋糕则放在漠河的奥迪车里,四人驶出了医院。

雪墨的家住在号称一扇门就价值二十万人民币的地方,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如雷贯耳,曾经以十三万一平方米的单价创下中国超级豪宅神话的汤臣一品。

当初汤臣集团对外宣传时便用过这样一句话形容贵到令人咂舌的汤臣一品,买汤臣一品的房子买的不是一套豪宅,而是买了一张可以看到明珠过去与未来的电影票。

“怎么,很惊讶?”雪墨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皱着眉头瞧着越来越进汤臣一品高耸入云的A栋楼,微笑道。

“只是没想到你住在汤臣一品而已。”赵虎臣道。

“也没什么想不到的,住在这里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因为太照耀的缘故每天都要忍受那些人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其实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特别是国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态。有时候也会开玩笑说真怕遇上一个钱子强那样的惊天大贼。”雪墨瞥了一眼躲在赵虎臣怀里仰头望着四十四层楼高的汤臣一品的胭脂,微笑着说了一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胭脂喜欢不喜欢这里的房子?喜欢的话和姐姐说,姐姐送你一套哦。”

胭脂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意识到这里的一套房子随随便便就能够市值超千万,似乎考虑了一会,才道:“不喜欢,爸爸说过了,想要看得远就要站得高,可是站的太高了又会高处不胜寒,所以还是平平安安踏踏实实地踩在地面最舒服。”

赵虎臣愣了愣,雪墨愣了愣,继而两个都被世俗和利欲熏了心的大人同时轻笑出声。

汤臣一品总共是五栋大楼,两栋四十层和两栋四十四层的超高层大楼,还有一栋是会所大楼,而对外出售的只有一栋A栋楼,B栋楼只对外出租,雪墨的家,在第二栋44层大楼的顶楼,而这栋大楼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汤臣一品不对外公开实际上却早就已经在上流社会中流传出售的D栋楼。

能住在汤臣一品超高层,雪墨的家装修格调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进了房间,漠河多少有些拘谨,赵虎臣很不客气地示意漠河自己随便坐,似乎并没有多少他自己也是客人的觉悟。

雪墨进门之后便对胭脂道:“胭脂,姐姐带你去洗澡好不好?洗完了澡就穿上新衣服,刚才听说今天是胭脂的生日?姐姐送你一样生日礼物怎么样?”

雪墨对胭脂异乎寻常的热情让就连对雪墨称不上熟悉的赵虎臣也感觉有些不正常,他还没开口胭脂就冲着雪墨摇头,然后转头望着赵虎臣,低声道:“叔叔给我洗。”

无论雪墨怎么百般阻挠但胭脂就是认定了赵虎臣,最后还是由赵虎臣带着胭脂进洗手间。

洗手间很大,也很豪华,无论是浴缸还是淋浴都让没有接触过这些新鲜事物的胭脂有些本能的抵抗,赵虎臣放好了温水,帮胭脂脱去了衣服,察觉到胭脂的双腿果然没有了之前的病态和许多,因为之前都是让他抱着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眼前的这双腿和寻常人的双腿没有任何区别,轻轻在胭脂的小腿和大腿处握了握,赵虎臣问:“疼吗?”

胭脂摇摇头,低声说:“不疼,但是有感觉。”

“真的治好了呢。”赵虎臣喃喃道,微微一笑,把胭脂抱进了浴缸,倒了沐浴液的浴缸内水面漂浮着一层泡沫,看着胭脂的身体淹没在泡沫里面,原本实际上是第一次面对女性**的赵虎臣也悄然散去了那份不能为外人道的尴尬。

“叔叔。”坐在浴缸里只露出了脖子和脑袋的胭脂望着涂抹了洗发露正为她洗头的赵虎臣,忽然轻声呼唤。

“嗯?”赵虎臣手上的动作没听,应了一声。

“如果有一天,胭脂变成了坏孩子,叔叔还会喜欢胭脂吗?”水汽蒸腾上来,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些许的朦胧让赵虎臣看不真切胭脂的眼神,但他还是笑了笑,用满是泡沫的手刮了刮胭脂的鼻子,轻笑道:“胭脂无论变成什么样了叔叔都还是胭脂的叔叔,叔叔说过,再也不会让胭脂吃苦了,现在以后将来永远都是。”

“谢谢叔叔。”胭脂露出了遇到赵虎臣之后第一个笑容,有点疲惫,也有发自内心的快乐。

浴室外面,雪墨随意拿了几听饮料,对漠河道:“随便一点,不用客气。”虽然并不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但雪墨大致也看得出来漠河应该是赵虎臣手下一类的角色,不过之所以值得雪墨专门拿饮料出来是因为她也看出来了赵虎臣对眼前这个男人格外重视,似乎不仅仅是手下。

雪墨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赵虎臣却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似乎他的身边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变化让雪墨有些惊讶,这种惊讶并不是这一系列事件爆发出来的能量让她惊讶,虽然并没有触及到赵虎臣的核心但现在赵虎臣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对雪墨来说都算不得多么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归根结底,这种惊讶和对赵虎臣的兴趣是一个道理,源自于潜力。

“谢谢。”漠河是对人情世故很淡漠,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得人情世故,混了这么多年的社会他就是不会看相也会看人,眼前这女人怎么看都和平庸无缘,能住在汤臣一品这种地方,背景和家底肯定是神秘中透着一抹金边线,所以他表现得到也得体。



第164章 退一步忍一步让一步


class="width">雪墨悄悄地走到浴室门口,打开了门,瞧见氤氲的浴室里头赵虎臣正蹲在浴缸旁边,挽起袖子帮坐在浴缸里面的胭脂洗澡。

虽然有些好笑赵虎臣动作的笨猪跟生疏,但也悄然发现了这动作跟生疏里面一份难得的温情,原本挂在唇边的笑意也悄悄收敛,望着浴室里面一大一小两个人,雪墨竟然产生了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荒诞念头。

旖旎的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蜻蜓点水般在雪墨的心头留下点点痕迹然后消失于无痕,雪墨不可能花痴到因此而对赵虎臣产生什么感情,虽然知道雪墨在后面看但没转头也不知道雪墨心里在想什么的赵虎臣也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让身后的女人心思动摇了那么一瞬。

洗完澡,见赵虎臣笨手笨脚地给胭脂穿衣服,实在受不了的雪墨还是示意拿那堆衣服没辙的赵虎臣退开一边由自己亲自上阵,兴许是意识到了赵虎臣真的是无可奈何了,胭脂这一次竟然很给面子地没有拒绝。

雪墨毕竟是女人,在这方面的确有很多先天优势,给胭脂穿好了衣服,赵虎臣牵着胭脂走出浴室。

穿上了新衣服浑身上下打扮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胭脂和之前脏兮兮的样子当然没有可比性,一直都坐在客厅里没挪动过的漠河瞧见了胭脂一脸依赖地牵着赵虎臣也欣慰了许多,胭脂是师父留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脉和牵挂,自师父去世之后也就自然成了漠河无法释怀的牵挂。

洗完澡胭脂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吃小笼包,兴许是许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这孩子吃得格外香甜。

“现在能和我说说这孩子的来历了吗?”雪墨指了指胭脂,对赵虎臣道。

“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妈,我朋友也在前几天死了,就剩下了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她自己从外地跑回了明珠来找我,吃了半个月的苦头,后来还是一次巧合让我撞见了,我就把她带回来了,以后我就是她爸,我养她。<<>>”赵虎臣平静道。

“很有灵气的孩子,她爸爸也一定不是寻常人吧。”雪墨由衷道。

赵虎臣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点头,望着雪墨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也没什么好旁敲侧击的,我告诉你吧,她爸爸叫陈太极,不是一个有着多么惊天动地身份的男人。”

“陈太极?”雪墨回味了两声,玩味道:“的确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既然能做你的朋友,而且还有这么灵气盎然的女儿,就算是你说的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男人也一定不平庸。”

“了解张家吗?”赵虎臣忽然转移了话题,瞧着对面的女人道。

“张家?你要了解张家做什么?”雪墨皱眉道,望着赵虎臣的眼神满是狐疑。赵虎臣和张家的过节并不算是秘密,不过那件事情已经在人为的干预下平息了,虽然雪墨自己也不相信张家会咽下这口近乎绝了他们后的气。现在赵虎臣忽然问到了张家,这就让雪墨下意识地认为张家是不是又开始动手了。

“张家这一代有两个最核心的后代,一个是张少杰,还有一个叫张听涛。张少杰被我给玩疯了,张听涛残了,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昨天,有几个地的杀手过来,要杀我,我身上的那些伤也都是那些杀手留下的,这背后就有张听涛的影子,所以我向你问一问张家的事情。”赵虎臣知道雪墨是逮不着耗子不撒手,考虑到这并不是干系太大的秘密也就没有过多保留,虽然隐藏了一定的事实但基本上大意没歪曲。

“果然如此。”雪墨了然,眯起眼睛望着赵虎臣,她这样的女人当然懂什么叫做听一句话品三分意,赵虎臣的话里肯定有保留,但雪墨也不会不知趣地继续追究下去,微微一抿唇,雪墨道:“张家算得上是明珠根深蒂固的家族了,张家的老爷子退下来之前是邓公那个时代的人物,在明珠也算是风云一时,不过毕竟根基太浅,而且肚量也不大,眼光更是没别人的长远,所以无论是后来的上海帮崛起还是胡温的掌权都没有握住机遇,因此说来说去也只能说是在明珠有点影响力,出了明珠,在南方撑死了也就是一个二流往上走点的家族。”

“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张家的老爷子退到二线的时候还是当时明珠的人大常务副主任。靠着遗忘在明珠从政时积累下的人脉,更重要的是他没得罪过上海帮的人,邓公的那个时代,恰恰是孕育上海帮的时期,后来上海帮一些真正核心也大多是从明珠这个地方走出去的。那时候正是他从政之时,虽然没有被上海帮真正承认过,但多少也有一份老上司的面子,所以张家老爷子在位的时候不见得怎么风光,到是老爷子退下来以后那些人惦念着老爷子到让张家风生水起了起来。张老爷子下面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两个儿子一个在小时候就死了,是溺死的。还有一个在剩下了一个后代之后也死了,癌症死的。女儿长大成*人之后就嫁了出去,近年也少回娘家,唯一的一个儿子就是张少杰的父亲,叫张宋朝,三个儿子里排行老三,现在是明珠永珹地产的董事长,人大代表。另一个是张少杰的表哥,也就是之前第二个得癌症死的儿子留下来的后代,叫做张听涛,原本被老爷子寄托厚望从军,但没想到也毁在你手上。”雪墨娓娓道来,语气有些玩味,说道被赵虎臣毁了的时候眼神竟然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当时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你要被张家挫骨扬灰了吧?虽然外面看来张家家大业大,人也多。但真正能说得上是张家人的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几个,剩下的大多都是旁边沾光的亲戚,算不得真的。真正有了事情一路顺风时还好说,一旦风向变了,这些所谓的亲戚恐怕变脸变得比谁都快。这些东西我这个外人都看出看来了,从政一辈子的老爷子没理由看不出来,而且还有一点,一个家族有多强当权的人站的多高手里的权柄,资源有多少肯定重要,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这个家族的发展潜力,家族之所以是家族,是因为它是以血缘为联系的一个利益集合体,如果这个家族的上层辉煌无比,但下面却是青黄不接,第二代,第三代时候昌盛,而这些子孙又是不是有出息几乎决定了这个家族能存活多长。所以,现在几乎和新一代都被毁了的张家可以说是走到了陌路了,老爷子年纪大了,日子也不多了,永珹房产的董事长张家老三张宋朝到的确是人到壮年,可再让他生一个后代已经太晚了,起码二十年的培养,老爷子是铁定看不到那一天而张宋朝等到那一天时也已经老了。”

雪墨一口气说完也有些累,拿起了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捧在手心,看着若有所思的赵虎臣又道:“怎么说呢,张家现在就像是回光返照了,虽然走到了穷途末路但也因此能爆发出更令人想象不到的力量,虽然有树倒猢狲散良禽择木的说法,但毕竟张家扎根明珠这么些年掌握的资源肯定比你多,乃至于杨叔叔也未必能和完全疯狂的张家叫板。如果张家对你做了什么,我建议你暂避其锋,毕竟一个家族的力量毕竟还是很强大的,特别是在这个家族不计代价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张老爷子人脉很广,虽然早年的老同事老下级老上级都去世了大半,就是活着几个也都退下来很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手上还是掌握着很多人脉资源,这个社会不就是人多好办事的嘛。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的就是这个理。”

“我知道你的意思。世间谤我,贱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是这个意思吧?”赵虎臣笑道,虽然不知道雪墨处于什么样的层次位面才能了解这么多东西,而处于这个位面的她又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和自己接触,但赵虎臣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激的,和畜牲待久了也沾染上一身相信直觉的习惯让他感觉到雪墨是没有多少恶意的。

“贴切。”雪墨呵呵一笑,回了两个字。

“我问你个问题。”赵虎臣顿了顿,瞧见旁边胭脂嘴角的油渍,有手指帮她擦去,轻声道:“假设你的眼前有一匹狼,一头老虎,一条实力相对比比较弱的草花蛇在虎视眈眈,摆明了就是要联合对付你,那么你是转身跑,退一步忍一步让一步还是雷霆一击干掉最弱的杀鸡儆猴?”



第165章 爸爸,叔叔对胭脂很好


class="width">赵虎臣的比喻不长,贴切与否并不了解赵虎臣此时现状的雪墨也评价不出来,只是雪墨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真的到了走投无路退后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悬崖峭壁的话,她做出来的事情未必就不比赵虎臣更狠。

三言两语,勾兑出了一腔的惨烈。

从小到大没有穿过一千块钱以下的衣服没有得不到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就是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洋娃娃她也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得到,哪怕就是自己从心底也没有多少喜欢这个东西哪怕就是得到了以后弃之如敝屐,在普通老百姓口中的上等人生活中长大的雪墨自问不了解赵虎臣这个从最穷最苦农村里走出来的男人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眼神打量明珠这座城市打量明珠孕育着的这三千万人口,但她也懂得一个质朴的道理,越是穷怕了苦怕了的人对衣食无忧的日子就越向往,得到了以后也越珍惜,如今的赵虎臣俨然就是这个状态,明珠人要从他的怀里抢走他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这从大山里头出来的男人再退一步是万丈深渊,进一步兴许有一条活路,怎么选?是个正常人都知道。

听了赵虎臣的话,雪墨心有戚戚,虽有些同情却也没有不理智地凭着一腔的冲动给出多么大的承诺,虽然她也知道有人在旁边抚一把这个男人他会走得轻松许多,但雪墨觉得他不会需要,就算是需要了,那个扶他的人也不会是她。

一来二去,原本对最近赵虎臣身边发生一系列她不知道事情抱有几分好奇的雪墨竟感觉到几分乏味。

望着吸牛奶的胭脂,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眸子此时正望着她,胭脂那小巧瘦弱的身子依偎在同样不高大魁梧的赵虎臣身旁,一个灵气盎然如莲另一个阴沉腹黑如妖。雪墨竟发现这格格不入的两人神奇地很像一对父女,当然,做父亲的年纪轻了一点。

望着胭脂的眸子,雪墨也觉得在这样的孩子面前一般人实在想不庸俗都难,微微轻笑,尽量使自己不带着已经成为习惯或者说是本能的心机与面具,雪墨对胭脂道:“今天是胭脂的生日,胭脂有想要什么作为礼物的吗?姐姐送给你哦,如果不想要礼物的话,姐姐也可以带你去游乐场玩。”

胭脂摇摇头,抓住的赵虎臣的袖子仰头望着赵虎臣,这孩子眉眼中间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赵虎臣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让雪墨崩溃的话。

“这个姐姐是富婆,胭脂只管开口宰,叔叔一定支持你。”富婆?住在超过四千万人民币的豪宅里头,相比之下虽然那辆奥迪TT敞篷车在明珠也未必见得多么名贵多么了不得,但赵虎臣相信这个女人拥有买玛莎拉蒂GTS的实力。更关键的是她的年纪,二十四五岁这个恰好经历过了一些事故和阅历褪去了少女对世界幻想的年纪,这样的女人如果只是一个富婆能够概括的话那中国不知道多少所谓的富豪都要羞愧而死。

胭脂最终还是啥都没要,兴许是在这个孩子看来虽然没了爸爸但是有叔叔在,叔叔对她很好,这一切本身就已经满足了她所有的愿望,如果说真的有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再见到爸爸,但年纪幼小的她尚且知道爸爸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地方,因而将那份小孩子的思念放在了心底,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以往只祝福妈妈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很快乐,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爸爸。

有爸爸在,妈妈不会孤单吧?因为有叔叔在,胭脂也不孤单了呢。

胭脂望着赵虎臣,温软的小手紧了紧赵虎臣的袖子。

虽然胭脂没开口,但雪墨还是去弄了一个有胭脂人那么大的毛绒绒的洋娃娃送给她。虽然不知道雪墨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大号洋娃娃但赵虎臣还是让胭脂收下了,即便是和这个女人似友非友的关系有些奇怪,但这并不妨碍赵虎臣接受雪墨对胭脂的好。

在雪墨家坐了大半个白天,午饭是在外面的餐厅吃的,显然雪墨对胭脂非常喜欢,几乎可以说是到了溺爱的地步,赵虎臣也搞不懂这个女人忽然泛滥的爱心到底是哪里来的,不过见胭脂也不抗拒这个女人也就有些安慰。

吃过饭,赵虎臣和漠河都确定身上的伤不至于被一眼看出来,于是就带着胭脂告辞,雪墨虽然很想把胭脂留下但也清楚这孩子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赵虎臣,放弃了这念想又向赵虎臣要了住址,为了赵虎臣是扯淡,为胭脂才是真。

临走的时候胭脂忽然对雪墨鞠了个躬,用她特有的稚嫩童声说:“谢谢姐姐的礼物,胭脂很喜欢。”

感觉自己都快要习惯胭脂的冷淡和被动态度,雪墨压根就没想到这孩子还会感谢她,那张在赵虎臣面前从未失过态的精致容颜也破天荒地出现了一抹激动,蹲下身来,雪墨狠狠地亲了一口胭脂,笑道:“胭脂真乖,下次姐姐再带礼物来见你。”

“静心守得一片清宁,信手拈来。姐姐静守三十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胭脂怯怯道。

胭脂一句话让雪墨有些惊讶,寻常孩子可说不出来这种话。

很自然地抬头望向了牵着胭脂一只手的赵虎臣。

因为居高临下的关系,赵虎臣的眼睛很自然地就瞄到了某个蹲在胭脂面前的女人胸口那白花花的一片,丰挺?圆润?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赵虎臣就算是再克制也不可避免地把眼珠子牢牢盯在那道貌似深不见底的黑暗沟壑里头。

“听胭脂的,没错。”见雪墨脸上疑惑的神色,赵虎臣转移话题道,却不急着走了,本着有便宜不占是二百五的真理,赵虎臣决定在雪墨站起来之前狠狠地看个饱。

雪墨这样习惯了和男人周璇的女人眼睛毒到了几乎一眼就瞧出了一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一脸道貌岸然的赵虎臣这厮眼珠子瞟向了不该瞟的地方,雷霆大怒?这种肤浅的反应在雪墨身上肯定出现不了,这个女人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站在赵虎臣面前,极度反常地轻轻一笑,身体甚至还靠近了一些,轻笑道:“怎么样,好看吗?”

赵虎臣后退半步,如临大敌地摇头。

“不好看?”雪墨眉毛微微上扬起一个很有韵味的弧度,眼角的风情宛若狐精,胸口的雪腻与赵虎臣若有若无的接触就像是狐狸尾巴扫过掌心的瘙痒和柔软,真他娘的....妖精啊

“好看。”赵虎臣无可奈何地回答,随即想到胭脂还在,漠河已经去楼下开车了,再不济总不能在胭脂这把他当天的妮子面前塑造一个孬种叔叔的形象不是?于是就正大光明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抹雪腻,乳沟这是乳沟货真价实的赵虎臣开始猜测眼前这女人的身材到底妖孽到了一个什么天怒人怨的地步。

“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雪墨不轻不重地留下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作为女人她耍流氓的确刷不过破罐破摔的赵虎臣,后退了一步,让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拢了拢耳边散落的发梢,俯下身摸了摸胭脂的头,微笑道:“姐姐也谢谢胭脂的提醒。”

赵虎臣牵着胭脂下楼了,临走脑子里还满是雪墨那妖精一俯身的风情。

抱着胭脂从雪墨那里得到的大号洋娃娃,衣服和蛋糕则让漠河先一步拿下楼去了,赵虎臣空出来的一只手牵着胭脂,在电梯里,赵虎臣忽然玩味道:“胭脂,之前为什么对那个姐姐说那番话?你又看出了什么吗?”

“胭脂感觉出来对姐姐影响很大的一件事情会在这段时间发生,所以才说的。”胭脂轻声回答。

赵虎臣了然点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直到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牵着胭脂上了车也没多说什么。

回到家,赵虎臣竟然在小区楼下见到了杨采薇的那辆雷诺,让漠河先把车开去清洗,而衣服和蛋糕则依然放车里让漠河上来时带,赵虎臣一只手抱着硕大的洋娃娃另一只手牵着胭脂走进雷诺旁边,却见到杨采薇那妮子正趴在方向盘上睡得正香。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敲了敲车窗,想必这妮子等他肯定有段时间了,赵虎臣心情柔软地望着睡眼惺忪不愿意醒来的杨采薇。

瞧见赵虎臣一脸温醇笑意地站在车外,杨采薇连忙下车,还没来得及撒娇就见到赵虎臣一只手抱着个大号洋娃娃另一只手前者多日不见的胭脂正站在面前。

“胭脂?”杨采薇把赵虎臣抛到了一边,蹲下身惊愕道,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胭脂,又扬起头看着赵虎臣,一脸疑惑“胭脂有孪生姐妹?”

“采薇姐姐。”对杨采薇胭脂可热络了许多,主动地松开赵虎臣的手向杨采薇张开双手要抱。

“是胭脂。这里面曲折很多,先上楼我慢慢和你说。”赵虎臣道。

两人上了楼,漠蝶去了小店,漠河洗完车回来估计还要一会,于是就三个人坐在客厅里。

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杨采薇对到处都很好奇,尤其是见到了门口有漠蝶留下来的一双鞋子之后很快就充满危险性地眯起眼睛,语气不善道:“难怪在外面乐不思蜀呢”

“这是人家姐弟的房子,能让我这么一个白吃白喝的住进来就不错了,你还吃个什么飞醋。”赵虎臣苦笑道。

虽然心有不满,但杨采薇到也了解赵虎臣,况且现下她最关心的是怀里这曾让她牵肠挂肚许久的孩子,于是就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坐在沙发上抱着胭脂,朝赵虎臣问道:“快跟我说说胭脂是怎么来的。”

赵虎臣将整个过程大致叙述了一边,整个过程一直都是赵虎臣在说,杨采薇听,胭脂乖乖地趴在杨采薇怀里,不悲不喜。

杨采薇听到一半,就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眼眶微红,等赵虎臣说完整个过程以后就瞧着怀里一脸让人心疼的平静,她到真希望胭脂对她哭一声,再撒撒娇,反正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这样一脸的平静,这种平静反而让杨采薇心里更难受。

“胭脂以后就跟着我过。”杨采薇抱紧了胭脂,因为同样是单亲家庭的缘故她觉得她也胭脂很有共鸣,但也清楚年纪尚小的胭脂吃的苦比她多太多,毕竟她的妈妈还在,就算是想念就算是没有办法天天见面但总归是能够通过电话和网络接触的,而且杨采薇也是从大了以后父母才离异,这和从小就母亲早亡的胭脂没有可比性。

杨采薇清楚没了妈妈以后爸爸对女儿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某一天失去了寄托对父亲对母亲全部感情的父亲她甚至不能想象她的整个世界会不会崩溃掉,而胭脂却承受了下来,杨采薇不敢想象胭脂柔弱的身子是怎么承受下来这一系列她想象都会疼痛的苦难的。

“采薇姐姐,胭脂有叔叔,所以不苦。”胭脂缩在杨采薇的怀里,瞧着这位以前她不能走路住在医院时天天都来看望她是真心对她好的姐姐,笑容和眼神都柔软得让杨采薇鼻子微酸。

这孩子似乎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抱怨,无论生活怎么残酷怎么无情始终只懂得瞪大了一双不知所措和惶恐的眸子望着这个冷漠的世界,赵虎臣心疼,杨采薇也心疼。

“不只是有叔叔,还有姐姐呢,姐姐以后会对胭脂很好很好的,胭脂就把姐姐当妈妈好了。你叔叔就是你爸爸。”杨采薇摸着胭脂的小脸蛋,心中那份来自女性本能的母性也完全被激发出来,以前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象一些比如和赵虎臣生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比较好这种令人羞于启齿的事情,到现在,杨采薇到觉得有胭脂这样一个孩子就够了。



第166章 血债要血尝


class="width">第166章血债要血尝

下午,漠河跟漠蝶一起回来了,兴许是路上漠河跟漠蝶交代了一些事情,所以两人不但是拎着大袋小袋丰富的菜上来的,漠蝶见到胭脂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惊讶。

杨采薇也终于见到了这个和自己男人在同一个屋檐下面相处了好久的女人。

两个女人之间的认识很简单,说不上多么的熟络,但也没有出现勾心斗角的情况。

原本如同守着自己领地的雌狮一样警惕的杨采薇在和漠蝶交谈过一会之后就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她觉得这样淡漠如水的女人不太可能和她抢男人,确切地说就是漠蝶给她的感觉从一开始就属于那种很飘渺,很难用世俗的眼光去打量或者评价的女人,在杨采薇看来,这样的女人对她产生威胁的可能性很小。

漠蝶似乎能够察觉出来杨采薇最开始时些微的警惕,不过这也没有让她觉得多么不满,单论生活的经历她比从小在温室中长大的杨采薇要丰富得多,因而也没有摆出一副正逢相对的姿态,而这也符她淡泊的性子。

只是无论如何,如今这一家人的核心不是杨采薇也不是漠蝶,甚至不是赵虎臣,而是今天的小寿星,坐在沙发上的胭脂。

漠蝶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了菜市场,带回来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刚坐下没一会便开始进厨房为晚餐做准备了。

杨采薇现在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胭脂这孩子,抱着胭脂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只是让人觉得诡异的是看到精彩处时杨采薇嘻嘻哈哈地乐个不停,到是原本应该最兴奋的胭脂总是一脸平静,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电视机的屏幕。

两个犯了烟瘾的男人跑去阳台抽烟。

赵虎臣分烟,漠河点烟,两个男人躲在阳台吞云吐雾,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

漠河眯起眼睛一个劲地抽,恨不能把自己给抽死在尼古丁里头,烟雾缭绕,遮挡住了这个年轻却深沉男人的面孔,也模糊了他的眼睛。

“想过以后怎么办不?打算不打算去给陈太极报仇?”赵虎臣打破了沉默,背靠着阳台的围栏,转头看着双手俯撑在围栏上的漠河,平静道。~~~~

“报仇?怎么报?师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是仇杀,连师父都死了,我上去不就是送菜?如果是其他的什么,这个仇又从何报起?”漠河吐出一口长长的烟箭,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兴许是不想让赵虎臣看见他眼里的痛苦和挣扎。

“血债总是要血尝的。原本采薇给胭脂请的国内有名望的专家医生都没有头绪的双腿,竟然在这几个月里面神奇般地好了,加上陈太极的忽然离开父女俩失踪,本来这事情我管不着,也没能力管,但现在胭脂叫我一声叔叔,陈太极临走前把女儿托付给了我,我就要承担起胭脂的责任来也要对得起陈太极的这份信任,我不能让她爸爸不明不白地死了,最起码当初也是一起喝过酒吃过肉的人,这不是陌生人。”赵虎臣收回了目光,眺望远处语气飘忽轻轻道。

旁边的漠河愕然,转过头看着赵虎臣。在他的印象中,赵虎臣从来就是我独善其身哪管你外头洪水滔天的典型自私自利的大枭式人物,就算现在还没有那种大枭的资本跟资历,但起码赵虎臣的确是朝着这个方向在发展的。没点利益的瓜葛想要让他付出点什么做点什么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一件事情,而之前赵虎臣说的这番话的确推翻了之前漠河对赵虎臣一个侧面的印象。

“是不是很奇怪?”赵虎臣似乎看透了漠河的想法,微笑淡淡道。

漠河愣了愣,夕阳在天边,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照耀了赵虎臣的侧脸,将这张其实并不见得多么英俊得惊天动地的脸庞勾勒出了一种非同寻常的魅力,点点头,漠河一时间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应该的。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能干掉陈太极,这背后的猫腻有多大我自己也心知肚明,恐怕大到了漏出来一点油也能把我给腻死的地步,现在你和我都还没有那个实力,但就像是我说的那话,血债总是要血来偿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之前之所以问你的打算,也是担心你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冲去做了些来不及后悔的事情,所幸你能看得开看得透,这很好。这口气难咽,但还是要咽下去。不是就此罢手,而是蓄势。话再说回来,无论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个累赘,谁愿意平白无故地多了个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一定强大到令人发指的敌人?原因就不再矫情地重复,我说这么多也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是重利,但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抛的,这些东西平日就放在心底,那叫底线。”赵虎臣口鼻间充斥着淡淡的烟草香味,仰起头看着夕阳下半边墨蓝半边金色的天空,语气悠长。

“做人要有底线,师父也这么和我说过。”漠河低低地道。

“那就记住你师父你的,我见过的人不算多,见过的场面也不算大,但你师父绝对是我以前和往后加起来见过的人中仅有的几个可以称之为智者的人之一。”赵虎臣淡淡道。

“说回来呢,陈太极是怎么死的我们还不清楚,兴许不一定就是我们猜测可能性最大的仇杀,或许还有其他的缘由在里面。这个时候去问胭脂这件事情显然不太合适,还是过段时间吧,等那孩子的心情真正地沉淀下来了,再开口。”赵虎臣拍了拍漠河的肩膀,见后者神色肃然地点点头,赵虎臣微笑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燕京的太监蔡泳林,明珠的张家,江浙的祝太保,还有虽然暂时安静下来但不能不防的蒋家,多事之秋啊”

“水乱了才好摸鱼吧。”漠河想了想,试探道。

“水乱了是好摸鱼,但现在在水里的鱼都一致对外,而且心里头都更明镜似的,最重要的是这几条鱼都是食人鱼,手伸进水里去乱的不但是鱼还有我们自己的视线,一个搞不好就被食人鱼给拖进了水里。”赵虎臣摇摇头,淡淡道。

漠河还想开口,只是见了杨采薇从里间走到阳台,两人也就默契地停下了话头。

“你们俩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杨采薇站在玻璃推门旁,狐疑道。

漠河挠挠头,扔掉了烟头,和杨采薇打过一个招呼之后就识趣地进了客厅。

“怎么不陪胭脂看动画片了?”赵虎臣朝杨采薇招招手,见这妮子乖乖地走上来依偎在自己怀里便道。

“和她看动画片我总觉得是她陪我看而不是我陪她看呢。”杨采薇挫败道。

赵虎臣想到之前见到的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妮子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杨采薇乐不可支胭脂一脸平静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声,“之前还没羞没臊地说什么你是胭脂妈妈我是胭脂爸爸,合着某人就这么急着嫁给我?还照顾胭脂呢,我看到时候是我跟胭脂一起忙前忙后地照顾你这老佛爷吧。”

“你才没羞没臊呢,本小姐可是母性泛滥才说的那样话的,你可别误会了有别的什么意思。在说了,要是有胭脂这样乖巧漂亮的女儿我可是开心死了。至于后半句话,本小姐自动无视。”杨采薇哼哼唧唧道,靠在赵虎臣怀里一阵磨蹭,猛然惊醒,双手撑着赵虎臣的胸膛,扬起头紧张道:“你昨天的伤呢?”

“不是被你压在手下呢么。”赵虎臣苦笑道,原本慢慢复合的伤口被外力压迫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感,只是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杨采薇啊地一声身子蹦开了老远,一脸凄凄然地拉着赵虎臣的手,盯着赵虎臣其实看不出来大碍的胸口,道:“我昨天可是看到了,你这里被人划了两刀,一定很痛。”

脑海中猛地闪出来昨晚那如噩梦般的场景,杨采薇脸上的红润也褪去了些许,一个人呆在家里她根本就睡不着,心里也满是忐忑,电话又打不通,最后忍不住跑去了医院,却听闻赵虎臣已经出院了,虽然听到了赵虎臣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活蹦乱跳地离开心中安定了些许,但还是放心不下地跑这里来守株待兔。

在赵虎臣的面前,杨采薇努力地不让自己表现得很怯弱,可此时猝然的一幕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柔软。

始终还只是一个会担心心上人会因为心上人受伤而心疼的女孩子而已。

“是不是很担心?”赵虎臣轻轻拉着杨采薇的身体,让她趴伏在自己身上,感觉的出来因为担心碰到自己的伤口而杨采薇整个身体都紧绷着,似乎腰板也努力地向后仰尽量避免重力压在赵虎臣身上,心疼地揉了揉这妮子的脑袋,赵虎臣意识到自己作为男朋友的确不太称职,昨天晚上肯定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但自己却无法陪在她身边。



第167章 赵虎臣的爹

第167章

赵虎臣的爹

赵虎臣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没有太多的资本去儿女情长,不过归根究底自己眼下的一切似乎都是靠着这一份儿女情长得来的,赵虎臣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一个活该给人唾弃给人白眼的小白脸,只是抛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利益纠葛,眼前这妮子也的确是他没有办法释怀的特殊存在。(



如果说出了大山以后,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头还有哪一个人曾经真正地走进过赵虎臣的心里,那人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就算是谈恋爱也会处处地迁就着自己逛街的时候也会宁愿去挑选一些便宜的让自己付钱也不会去专卖区让她来买单的杨采薇,这个妮子小心翼翼地经营这份感情而赵虎臣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将太多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兴许这个妮子能理解他,但在某个特殊的时候,赵虎臣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这种作为。

就像是杨采薇怜惜胭脂,而胭脂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令人心中柔软一样,赵虎臣也怜惜杨采薇,这个妮子同样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处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份爱情的姿态已经将赵虎臣打动。

杨采薇越是心思玲珑地迎合赵虎臣,赵虎臣就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越大,然而这种差距越大,彼此来的越来越悬殊的时候,赵虎臣这只压根就不知道廉耻为何物的癞蛤蟆就越闭紧嘴,因为嘴里叼着一只真正当然天鹅。

赵虎臣唠唠叨叨地说一些有的没的废话,杨采薇则忙着小心翼翼不碰到赵虎臣的伤口,两人一个人说一个人听,到也显得和谐的很。

这份独特的宁静没持续多久,当夕阳渐渐沉落了地平线,万家灯火华灯初上的时候,漠家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伴随着饭菜的香味,还有漠蝶那张微微沁着汗渍的清丽容颜,“可以吃饭了。”

赵虎臣笑着应了一声,拉着杨采薇要进去。

“等等。”杨采薇拉了拉赵虎臣的手,瞧见漠蝶离开了,才期期艾艾道:“我不会做菜,你会不会嫌弃我?”

赵虎臣哑然而笑,这妮子估计是被漠蝶刺激到了。

“那可难说...”赵虎臣一脸煞有其事的严肃和郑重。

“死保镖臭保镖本大小姐还没嫌弃你你就嫌弃本大小姐了你不准嫌弃我”原本以为能听到一阵安慰和甜言蜜语的杨采薇期待了半天却得到了这样一句话,一张小嘴能挂上了油瓶,狠狠瞪了无辜的某人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

回到客厅,厨房里那张桌子已经被搬到了客厅里,胭脂坐在主位,饭桌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美味佳肴,一瓶白酒,几瓶果粒橙。

胭脂见到了赵虎臣,便让叔叔坐到她身边的位置。

见赵虎臣进来,漠河便拎来了之前买好的蛋糕,把饭桌中间的位置空出来,胭脂那双澄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包装精致的大蛋糕,这孩子再怎么灵气逼人也都还是孩子,终究还是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家坐下,赵虎臣拆开了蛋糕的包装,在蛋糕上插上了蜡烛,然后杨采薇跑去关了灯,于是客厅便黑暗了下来,饭桌上几支蜡烛闪烁的灯火成了唯一的光明,坐在饭桌旁边加上小胭脂自己一共五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红彤彤的,同样都带着笑容。

“胭脂,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叔叔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后每年叔叔都会给你过这样一个生日,好不好?”赵虎臣摸了摸身边胭脂的脑袋,柔声道。

胭脂重重地点点头。

“许愿吧,许好了愿就把蜡烛吹灭,我们的小胭脂就又长大一岁了。”杨采薇微笑道。

孩子很虔诚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合适放在胸口,神情比圣徒做祷告更认真。

在对待这种事情上面,似乎小孩子来得永远都要比大人严肃和煞有其事,长大了就会懂得当初很严肃很认真地许愿其实上帝他老人家根本就听不到,而这种简单的仪式更多的还只是一个心里的寄托。

“我希望爸爸和妈妈能够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然后告爸爸和妈妈,胭脂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这里有叔叔,有采薇姐姐,有漠河哥哥,有漠蝶姐姐,还有好多对胭脂很好的人,让爸爸妈妈可以放心,胭脂一定会快快长大,然后骄傲地告诉爸爸,胭脂完成了对爸爸的承诺,好好地活下去。”胭脂的愿望很简单,低眉顺眼地说完之后睁开眼睛,那双未曾被世俗污染过的眸子清晰地倒影出几盏蜡烛灯火的轮廓,也倒影出了旁人几张温暖的脸庞。

胭脂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把所有的拉住都吹灭,良久之后,杨采薇才起身去把灯打开,坐回原来的位置,摸了摸胭脂的脑袋,轻轻道:“胭脂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

赵虎臣拿过了塑料小刀递给了胭脂,轻声道:“胭脂切蛋糕吧。”

小胭脂将雪白的蛋糕切开,第一个给了赵虎臣,第二个给了杨采薇,第三个第四个给了漠蝶和漠河,最后一个才是自己的。

恢复了光明的客厅里,大家都在吃蛋糕,原本应该热闹的气氛这个时候竟然有些沉默。

胭脂一个劲地吃蛋糕,嘴边,粉嫩红润的脸颊上都沾上了不少奶油也没有停止,杨采薇想要帮胭脂擦一擦嘴角,却发现这孩子竟然泪流满面。

杨采薇望着眼前泪流满面却忍着倔强没哭的胭脂使劲吃蛋糕,心里竟然轻轻颤了颤。

这玲珑剔透的孩子心里装了多少事,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胭脂,慢慢吃,不哭。”杨采薇忍着心酸,用纸巾擦了擦胭脂脸蛋上的奶油和泪痕。

“姐姐,胭脂不哭,可是还是很想爸爸,爸爸说了,会带胭脂去海边看海,会带胭脂去游乐场玩,会带胭脂去很高很高的山上看日出,可是爸爸说的都没有做到,胭脂知道爸爸不是故意的,可爸爸还是自私地走了,爸爸坏爸爸坏”胭脂捧着半个蛋糕,嚎啕大哭。

漠蝶和杨采薇的眼角泛都着泪光,赵虎臣和漠河这两个大老爷们听着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

漠蝶起身走到胭脂身旁,把这令人揪心的孩子抱在怀里,轻声道:“好孩子,哭吧,哭吧,哭累了就什么都好了。不要怪爸爸,爸爸也一定很想和胭脂在一起,看着胭脂长大,但爸爸真的太想妈妈了,爸爸陪在胭脂身边这么多年,胭脂也不能太自私哦,让爸爸陪一会妈妈。”

胭脂躲在漠蝶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这个小小的年纪已经懂得把伤心和心事藏在心里面的孩子终于借着今晚的机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一直到哭声渐渐歇落,大家才发现胭脂真的趴在漠蝶的怀里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用毛巾把胭脂身上的奶油擦干净,然后漠蝶抱着她回了自己房间,把胭脂放在床上让她睡下,最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谢谢。”赵虎臣礼貌地对漠蝶道。

漠蝶摇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少了几分往日的淡泊多了两分感伤,轻声道:“我能体会胭脂的痛苦,不过想必这孩子承受的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都多,毕竟我是从有意识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了爸爸妈妈而已,这两个称谓对我而言也很遥远,遥远到即便是偶尔想到,偶尔会羡慕别的小朋友被爸爸和妈妈牵着手回家也只是羡慕一下而已,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也不觉得多么无法忍受。但胭脂是被活生生地夺走了父亲,那种近乎毁灭一样的打击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的确太残忍了。”

胭脂睡着之后,在座的大人也没有了多少继续下去的兴趣,赵虎臣拧开了酒,给自己倒满喝了一口,这一次他喝酒极烈,都是轻轻碰一碰然后一口干掉,这种辛辣的喝法让旁边的杨采薇眉头大皱,但她也能察觉到赵虎臣心里不太好受,所以就没阻止。

赵虎臣回一回想,发现在做的貌似都是缺爹少娘的,自己就不用说了,生了自己没养活也没教的爹妈还不知道有没有活着,漠家姐弟俩从小到大就是孤儿,就算是杨采薇也出身于单亲家庭。

想到自己的父母,微微有了几分恍惚醉意的赵虎臣便眯起眼睛,感受着胸口那块温润的玉圭,手轻轻放在胸口按压着那块玉圭,他琢磨着要是让自己遇上了那狼心狗肺的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抄起一把菜刀砍上去。

不为自己吃了多少苦也不为这当爹的不负责任,为的就是爷爷临走的时候也没能来见上一面没在爷爷的坟头上磕一个头。

【我承认我标题党了。唔,天高云淡和摄钓英雄感谢两位好汉的打赏。书友110301214001203还有河蟹社会啊的打赏也感谢~接下来吹起东风擂起战鼓要对付张家了~有好主意的尽管献上来】

第168章 猝不及防

第168章猝不及防

赵虎臣喝的很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外套和裤子脱了放在旁边,杨采薇那妮子这合衣缩在他身边睡得正香。()

悄悄地掀开被子走出房间,去洗手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感觉还是有些头疼和轻飘飘的他到客厅,瞧见胭脂那孩子已经醒了,这个时候正捧着一个小碗吃面。

“醒了吗,醉酒醒来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我已经做好了面,趁热吃吧。”漠蝶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大碗的鸡蛋面。

赵虎臣挠挠头,接过了漠蝶手里的面,憋半天憋出了谢谢两个字。

漠蝶笑着摇摇头。

端着面坐在胭脂的身边,一大一小两人就各自捧着和自己身材成比例的青花瓷小碗唏哩呼噜地吃面,漠蝶见了这一幕也不禁感觉温馨和莞尔。

没多一会,漠河从外头走进来,看那样子显然刚刚练功结束。

漠蝶让漠河自己去厨房端面,再收拾了一阵,望了望赵虎臣的房间,道:“杨小姐还没醒吗?”

一想到昨晚两个人就正大光明地躺在一张床上,而且压根就喝懵了的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话,饶是自觉脸皮厚如城墙的赵虎臣也觉得有些尴尬,把脸埋下来吃面,含糊道:“唔,她贪睡,这两天又比较累,估计不到中午是不醒来了。”

漠蝶应了一声,然后便进房间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走到胭脂面前摸了摸小胭脂的脑袋,微笑道:“胭脂跟不跟姐姐一起去金鱼店里面?金鱼店里有很多很多金鱼哦,我想胭脂一定会很喜欢的。”

胭脂没说话,捧着青花瓷小碗,扭头仰着小脸眨巴着眼睛望着赵虎臣,赵虎臣琢磨了一会,自己这两天会很忙,张家和蔡泳林那太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在暗地里使绊子,胭脂跟着他的确不太安全,于是对胭脂点点头,道:“胭脂想不想去?想去的话就和姐姐一起去。”

胭脂这才对漠蝶点点头。

漠蝶轻笑一声,见胭脂把小碗里的面吃完,便牵着胭脂出了门。

胭脂出门没多久,赵虎臣的手机铃声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竟然是苏媚娘的号码。

才刚接起电话,对面就急促地说了一句,“什么都别问什-本文转自书书网tml-么都不要,快跑,赶快跑”

一句话说完之后对面就被切了忙音,赵虎臣放下手机转身走到窗户旁边向下瞧去,一辆墨绿色的军车竟然就停在楼下。

一见到那墨绿色的军车,赵虎臣扭头就冲向门口,在厨房的漠河也冲了出来,见赵虎臣冲得急心里一动,连忙跟着赵虎臣跑到门口,赵虎臣没来得及废话也没来得及解释,打开门刚打算跑出去就见到几个身穿军装的男人站在对面。

见到这几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赵虎臣立刻就停下来了脚步,身后的漠河冲过来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继而反应过来的他立刻就换上了戒备警惕的表情。

几名军人显然训练有素,察觉到漠河的敌意脸色都有些变化,于是,双方就在这小小的楼道对峙起来。

气氛很紧张。

赵虎臣往后站了站,站进了门内,遮挡住漠河的身体,换上了一副微笑的姿态,道:“几位有什么事?”

“你就是赵虎臣?”为首肩膀上扛着一杠三星的男人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几张雪白的A4纸,看了一眼赵虎臣又看了看纸,道。

“是我。”赵虎臣点点头,道。

“你涉嫌对我国在职军人进行人身攻击并且造成严重后果,需要带你回去调查。”军人平静道,说完向后一摆手,身后两个军人冲上来要按住赵虎臣。

赵虎臣身后的漠河立马就急了,下意识地就要跳出来干翻这两个军人却被赵虎臣死死地挡在门后,“别冲动。”赵虎臣压低了声音道。

漠河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几个军人喘着粗气,如果不是赵虎臣在,恐怕漠河早就已经冲上去挑翻了这几个军人。

“你哪个单位的?”赵虎臣拦住了冲动的漠河也没让那两个军人一下子把自己按在地上,只是很平静地伸出双手让两个军人用手铐把他铐住。

“警备区政治部,宪兵大队副队长。这是我的军官证,这是批捕你的命令,你这件事情直接归政治部管辖,已经通知了明珠市公安局报备,而后会带你去政治部接受讯问。”扛着上尉军衔的男人将手上的纸在赵虎臣面前晃了晃,然后又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军官证,这一次到给赵虎臣看的很仔细,姓名梁兵戟,部别明珠警备区政治部。

“这是我手机,你马上把这事情告诉杨霆,还有,别让采薇知道。就说我有急事离开一段时间。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是苏媚娘,你想办法联系上她,她那边应该有更多消息。不想我给人整死在里面的话就别冲动,忍下一口气,现在要是动手了那就坐实了他们的罪名。”赵虎臣低声对漠河嘱咐到,是明珠警备区出来的人,而且罪名是袭击在职军人,这件事情恐怕和张家脱不了干系,张家的动作果然快,连让赵虎臣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动手了。漠河冲动,可赵虎臣懂得审时度势,他说完,双拳紧握的漠河也强忍着一口气平歇下去。

眼睁睁地看着赵虎臣一脸平静地被那几个军人带下楼,回到房间漠河看着那辆军车缓缓离开小区,拿着赵虎臣的手机坐回沙发,掏出电话,找到了写着杨霆的名片号码,拨通。

在外省,杨霆的手机毫无征兆地急促响了起来,杨霆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身穿一身大红绣有凤凰图案的旗袍,韵味绝世。

女人正在说话,不急不缓的语调被这一声铃声戛然而止地打断,停下了话头,仿佛泛着光泽的修长手指轻轻端起了面前的清乾年间九龙官窑青瓷杯,缓喝一口,不急不躁。

杨霆眉头骤拢,看了一眼号码,是赵虎臣。

这电话,他不能不接。

“我接个电话。”杨霆朝女人道。

女人笑着点点头,任由杨霆起身。

走到房间外面,杨霆隐几分不悦地按了接听键,还未来得及开口,脸色就大变。

静静地对着电话里的声音说完,在原地走了几步,杨霆闭上眼睛,追问了一句:“那几个军人是穿着军装出来的?不是便衣?”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杨霆的眉头皱得更深,他不是漠河这样的菜鸟,清楚这里头门道的他知道军人出了部队是否穿着军装这个细节很重要,前者则证明这群军人是在执行公务,拥有极大的权限,这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后者则说明只是几个军人的私人行动,和部队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现在得到的回答是前者,杨霆不能不谨慎对待。

“你先原地待命,什么都不要做,更加不能去阻拦那些人,你袭击他们他们是有理由把你当场击毙的,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和虎臣。我现在马上赶回去,希望还来得及。”杨霆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沉默一会,才走回房间。

“抱歉,家里出了点急事,过会就要赶飞机回去了。”杨霆苦笑着摇摇头,本以为赵虎臣能够稳住局面的他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竟然会有人直接从这方面下手,摆明了要搞死赵虎臣。

“如果有需要,杨先生尽管开口。”女人微笑平静道。

杨霆闻言点头,笑着站起身,道:“虽然比较棘手,但还能处理,多谢陈小姐关心。”

明珠,军车上。

上车之后就没有人和赵虎臣说话,赵虎臣也没多问,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看着周围的景色从繁华到冷清,在车上颠簸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军车才从一道两侧站着警卫的大院门里面驶了进去。

那水泥墙旁边挂着一个牌匾,在车子停下检查的时候赵虎臣看得清楚,明珠警备区司令部。

军车开进大院,马路很宽宽敞,周围绿树荫荫显得很有几分清净味道,只是现在赵虎臣无心去欣赏拱卫明珠这座城市的警备区司令部风景。

军车停在了一幢四层高小楼前,叫梁兵戟的上尉让两个军人一左一右夹住赵虎臣,一行四人上了楼。

赵虎臣到了二楼嘴里间的一个房间,梁兵戟打开了房间的大门之后示意赵虎臣进去,然后关上门反锁上,让两名押他过来的军人守在门边,他自己则离开下了楼。

赵虎臣走进房间,这房间里面不大,也完全没有经过装修的样子,就是简单的地板,墙壁刷了粉,里间是一个厕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一张椅子,一张凳子。

另一边,叫梁兵戟的男人下了楼,开上军车到了另一处。

梁兵戟把车停在一个小院门口,进了小院里头熟门熟路地打开一扇门,这里头是一个小房间,房间内沙发,茶几,书桌一应俱全。

而这房间里头还坐着一个男人,姓张,叫张听涛。E

第169章 小人报仇十年不晚

第169章

小人报仇十年不晚

张听涛面前摆着一个小监视器的屏幕,而屏幕里头正是赵虎臣在房间里头的景象。(



眯起眼睛,还能动作的左手拿着一支烟,显然有几天没有清理的下巴上都是胡碴子,张听涛眯缝的眼睛中闪烁着毒蛇一般的光芒。

门打开,梁兵戟走进来。

进门,顺手反锁上了门,梁兵戟脱下了军帽随手放在一旁,脸上没了面对赵虎臣时候的冰冷和严肃,到有几分担忧。

“听涛,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梁兵戟犹豫一会,皱眉道。

“收手?”张听涛的眉头动了动,玩味地重复一句,没说话。

“这事情被发现了,是要杀头的,不值”梁兵戟看着张听涛,又道。

“你害怕了?”张听涛的眼睛从屏幕上移开,看着眼前的昔日有过命交情的好友。

“怕?”梁兵戟两道剑眉骤拢,冷哼道,“我怕了还会陪你做这杀头的事情?我是豁出去了撑死就一个革职开除军籍,就是上了军事法庭也就蹲两年大牢就出来了,你想过你没有?你现在虽然休假在家但毕竟军籍军衔都还在,只要有机会随时还可以再出来。你比我有出息也比我走得远,可今天这事露了馅那就是假传军令的罪名,你军职又已经被放下,到时候罪加一等,恐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我没有退路了。”张听涛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让梁兵戟看着自己举起来之后手腕处就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畸形弯曲的手掌,眼睛猛地眯起来,盯着监视器中的赵虎臣,道:“我已经变成这样了,就算是回到了部队还能怎么样?我清楚的很,先是退到办公室做文职,做了几年文职再丢到无人问津的地方去做个闲人。兵戟,我这辈子就是让这人给毁了,我能咽得下这口气?之所以上门来求你,也只是希望你帮衬我一把,你放心,这件事情别说出不了乱子,真的出了乱子,也有我这个高个的扛着的。你说出大乱子,还有什么乱子能比我现在这幅样子更大更乱?”

梁兵戟眉头一拧,却没再劝阻,他也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是回不了头了。他知道,张听涛的怨气的确很大,私底下他也为自己这位战友不值,但事实就是如此,部队不可能让一个手掌有残废的人担任战斗部队的领导,而且张听涛的分析也是中肯,自从张听涛出了这事之后他也去老领导那边大打听过风声,大致的意思就和张听涛自己说的差不多。

先放办公室里做几年,以后怎么样再看绩效。说是绩效,其实张听涛的仕途从出了这档子事,警备区为了撇清关系直接从司令部开出了一张假条时起就已经注定完蛋了。

都是几年的战友了,梁兵戟也算是了解张听涛,的确有点本事,加上不俗的家庭背景,而且还是在自己家族势力范围之内的明珠,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侦察连的连长原本听说还有往燕京军区里面挪一挪的意思,算得上是大好的前途,只要四平八稳地过个几年,这肩膀上的军衔上校级肯定不是问题,如果有机遇,能被上头的大佬看重的话乃至于在退休之前扛上一颗将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一条辉煌的大道竟然在一次无缘无故的出驻地办私事之后就给毁了,而且毁得相当彻底,这事情要是放在梁兵戟自己身上,他琢磨着自己真能疯了,可以憋到现在才发作,梁兵戟也佩服张听涛。

也亏得他忍了下来,前段日子事情刚出的时候张听涛就成了警备区话题的焦点,那时候梁兵戟就是提着脑袋想要帮张听涛也没那条件,风声太紧。可就在梁兵戟以为张听涛会忍下来这口恶气的时候,张听涛就忽然找上了门,开口就是一个件事情,看起来很简单,却令人毛骨悚然,伪造政治部的批捕令,带人上门直接把人给抓回警备区来。梁兵戟问张听涛市局那边怎么办,张听涛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已经铺好路,就这一句话,梁兵戟就清楚张听涛是铁了心要把这个叫赵虎臣的男人做掉了。

梁兵戟没张听涛这样显赫的家世,家里头从他这辈往上数三代四代都是窝在河南山疙瘩里头从来没有出过河南省见过什么世面老实巴交的农民,梁兵戟也有一个老叟般的爷爷,只是并不是每一个坐在田埂旁边的老头都是深藏着无数光辉过往的神人牛人的,梁兵戟的爷爷就是一个说话吃饭睡觉都带着浓郁河南乡土农民气息的老农民,他们一家子最出息的就是他,进了部队,侥幸几次机遇好,办对了事情让领导赏识,在入伍三年之后成功摇身一变成了职业军人,这件事情当初在他家的村子里都传得沸沸扬扬,每年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村子里头都热闹得更过年一样,因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梁家的孩子在城里有了大出息。

虽然没有多么厉害的爷爷从小传授他武功秘籍也没有多么闲云野鹤的老神仙教授他成仙秘法,但梁兵戟从小到大都被爷爷灌输一个道理,做人要知恩图报。用老头子一辈子只会的一句成语说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梁兵戟知道自己进了部队之后是谁提携着自己的,虽然从一开始也不知道同在一个班的张听涛为什么就懂那么多事情为什么那么神秘,但后来见多了上面的领导总是有意无意地过来看望张听涛,就连排长都特别照顾张听涛,他也明白了,同班这个姓张的睡在自己上铺的战友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官二代。

梁兵戟觉得这些应该被称为少爷公子的人进部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做官的应该都是住在全县城最大最漂亮的房子里面开着全县城最好的车然后肥头大耳脑满肠肥地颐指气使的,这样人的后代肯定不愁吃不愁穿,又不像是自己这样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人口多,吃饭的嘴又多,家里的米缸从来没有填满超过一半,为什么要来做苦哈哈的穷兵呢?

后来,跌跌撞撞地跟着张听涛往上爬,肩膀上的军衔也日益都在变化,梁兵戟也懂了一个质朴的道理,那就是不管怎么样,跟着张听涛干就肯定有前途,用他后来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圈子。

原本以为应该一直平静而踏实地过下去的日子就忽然产生了变化,张听涛竟然忽然失踪了几天,听人说是在外面出了大事,已经荣升政治部宪兵大队做副队长的梁兵戟也试图联系过张听涛,但却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忽然有一天,张听涛把他叫了出去,他明白了,的确是出了大事,事情大到足以毁了张听涛。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爷爷教给他的唯一一个成语梁兵戟始终铭记在心,听张听涛说,他也就是看重了自己的这份懂得啥叫感恩的心才愿意提携自己。总而言之,梁兵戟见到那个叫赵虎臣的始作俑者时,多么的深仇大恨肯定没有一点,但也没有什么怜悯,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但他没的选择,自己的一切是谁给的,他记在心里,现在人家要回去,那自己也算是白得了这么些年的便宜,也值了。

就像是执行一件任务一样,梁兵戟把赵虎臣带到了警备区,坐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面,眯起眼睛在短短的时间内思索了很多东西的梁兵戟看着表情阴沉的张听涛,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我现在就去把他做掉,然后安排人把痕迹清理干净,虽然有些麻烦,但你的这口气肯定能出了。”

说完,梁兵戟站起身来,到房间一个书桌的抽屉里面抽出一把枪,跟了张听涛这么些年,没吃过猪肉也看透了猪是怎么跑的,这不是他的配枪,而且也专门处理过了这把枪,能保证不被人认出来。

“等等。”张听涛叫住了要出门的梁兵戟,梁兵戟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张听涛。

张听涛缓缓站起来,走到梁兵戟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眉毛习惯性地随着脸型的改变而向上提起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拍了拍梁兵戟的肩膀,道:“你要是去对他开了枪那后果就不是你说的蹲几年大牢了,不妨告诉你,这小子能把我逼到这地步背后也有了不得的人给他撑腰,今天这档子事,别说我没信心全身而退,你既然牵连进来了一旦败露十有**要葬送在里头。”

梁兵戟两道剑眉死死地拧巴在一起,怔怔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张听涛。

张听涛平静地站在原地,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男人,梁兵戟接下来的选择很重要,但他并没有打算人为地给他施加压力,梁兵戟退缩他也能理解,人之常情,张家的子孙没道理不懂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可以说是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张听涛觉得自己万一真的听到了那个不想听到的回答也不会有多么惊讶和不可接受,既然把选择权交到了梁兵戟的手里,他就有能够承担后果的觉悟。

仿佛是过了许久,又仿佛才一瞬,已经做出决定的梁兵戟目光坚毅,朝张听涛平静道:“我刚进部队的时候那时候还老是土里土气地自称俺的,没少给别人笑话,那时候都是你给我教训那些笑话我的人,教我在别人嘲笑我的时候要狠狠抬起头用拳头打回去,就算是被抓去关禁闭也不能低头。后来没人敢再嘲笑我了,我也学会了用我字。我没啥文化,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打小就明白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没有你就没有我身上的这层军皮也没有我家乡盖起来的两层小洋房,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我什么都不在乎。”

听了梁兵戟不见得多么煽情却字字出自真心的话,张听涛算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梁兵戟的肩膀,轻声道:“我没看错人,好样的,今天我就告诉你一句话,这件事情万一让人追究下来了,只要有我喘着的一口气就肯定有你梁兵戟睁着眼睛的一天。退一万步讲,你在家里的人我也会安排好,一辈子衣食无忧。”

梁兵戟啥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这件事情你最多能拖多久?”张听涛换了个话题,淡淡道。

“两天。”梁兵戟犹豫好一会才说。

“够了。”张听涛咧开嘴,似乎很兴奋,眼中闪烁的光芒不再是平静,而是如同疯子般的毒辣和阴鸷。

“不马上杀他?”梁兵戟疑惑道。在他看来速战速决马上把那个叫赵虎臣的祸根给解决了才是王道,而且据他所知的张听涛也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也由不得人犹豫。

“杀他?那是便宜他,我们现在就过去让他开始很幸福的四十八小时。”张听涛咧开嘴狞笑,森白的牙齿和微微苍白的嘴唇仿若毒狼。

赵虎臣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闭目养神。

虽然表情平静但他却始终都在考虑这么脱身,跑肯定是不现实的,先不说门口那两个专业出身的宪兵,就是这个地方,警备区司令部,要是在外头乱窜,被打成筛子都没有地方喊冤的,所以最后赵虎臣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等。

他只能等。

不但在等外面的人想办法捞他出去,还在等张家的报复,他不相信张家会把他扔在这里之后就善罢甘休的。

果然,他等的第二件事情很快就来了。

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军靴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赵虎臣睁开眼睛,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便装的阴鸷男人,身后跟着三个身穿军装的军人,这四个人他都认识。

便装男人是张听涛,他身旁的上尉是叫梁兵戟的人,还有两个则是一起押解他来司令部的士兵。

赵虎臣刚站起来,一个士兵走上前来一记凶狠的警棍就煽到他臂膀上。

第170章 怒火滔天

第170章怒火滔天

赵虎臣给抓进去了,这件事情虽然始终没有公开而且保密程度相当高,始终只有那么几个核心的人才知道,但接触到这件事情的几个人却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更新快

八度吧

麻烦的是抓人的还不是一般的单位,那是哪里?是警备区政治部不是公安局。

杨霆的手再长,也不可能把手伸进警备区里头去,所以就算是临上了飞机前他也只能用几个电话打到能触到这个领域的敏感人物上面探一探口风,但得到的结果却始终都是一无所知,这让杨霆上了飞机关机之后都眉头紧缩。

在漠河的家里,赵虎臣被抓走没多久,漠河放下了打给杨霆的电话,刚走回客厅就见到杨采薇从赵虎臣的房间出来,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紧张模样的杨采薇东张西望,却没见到赵虎臣。

“小老虎呢?”这是杨采薇和赵虎臣之间的昵称,虽然清楚漠河是赵虎臣身边的人但一时口快喊出这名字时杨采薇还是觉得脸皮发烫。

“胭脂的父亲在临死前交代了一些事情,他去外地办事去了,因为事出突然走的很急,见你在休息就没打扰你,让我转告你一声,等他回来再给你赔不是。”漠河也不知怎么的张嘴胡话就来,满嘴跑火车的他一脸正经严肃的表情,虽然没敢正视杨采薇的双眼,但好歹没露出破绽来。

杨采薇皱起眉头思索一阵,忽然狐疑地瞧了漠河一眼,道:“真的是这样?”

漠河点点头,虽然很有把事情的全部都说出来的冲动,但想到赵虎臣之前的交代,好歹忍住了。

杨采薇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又响了,对着电话一个劲赔不是道歉的杨采薇放下电话,朝漠河道:“我上课去了臣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两三天,慢则一个星期吧。”漠河平静道。

杨采薇才刚走,漠河手里赵虎臣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苏媚娘。

半个小时之后,漠河家楼下,一辆黑色奔驰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滑入小区,早在楼下等候已久的漠河没等奔驰挺稳就钻进了奔驰车。

“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一遍,要仔细的毫无遗漏的。”苏媚娘坐在车内,这个女人此时眉头紧骤,朝着漠河道。

虽然心情和轻松无缘,但苏媚娘属于那种早就过了把所有心事都摆在脸上阶段的女人,就连语气都始终押在一个很平稳的韵线上,不急不缓。

漠河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早上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事无巨细,详细到赵虎臣出门时候对他交代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就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他知道但凡是个人都需要消化和思考的时间,虽然急切但也不至于到慌了分寸的地步。

良久,苏媚娘似乎琢磨出了一点眉目,犹豫了一下,朝漠河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杨霆那边怎么说?”

“立刻回来。”漠河将杨霆的回答一字不差地转述。

“希望来得及?看来这件事情棘手到了杨霆也没多少把握的地步。”苏媚娘秀气的眉头很好看地聚拢,却没在漠河的面前多说什么,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是不是张家在里面做的手脚?”虽然赵虎臣和张家起冲突的时候他还不认识赵虎臣,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这段恩怨,双手放在膝便,语气虽轻,却不怀好意。

“怎么,你打算学着赵虎臣一个人去挑了蒋家的样子去对付张家?”苏媚娘冷笑道。

漠河没说话,只是眼神森冷。

“幼稚。”苏媚娘毫不客气地批驳,说完之后似乎想要赶漠河下车,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改了口,“就按照赵虎臣吩咐的,你按兵不动,这是最好的选择,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用暴力能够解决的,你再暴力,能一个人干翻了警备区然后把赵虎臣救出来?笑话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这件事情十有**就是张家在背后捣鼓的鬼,但现在赵虎臣人是在警备区不是在张家,为什么张家不私底下派人敲了赵虎臣的闷棍?别以为你们很能打,这个年头你再能打能强得过子弹?好汉也怕痞子多,张家甩出一些钱来就能找一批人把你们堵死在这小区里头。之所以没那做是张家不是土匪,他们有他们办事的策略和方式。你现在就是去张家把他们满门给屠尽了赵虎臣也还在警备区,除了搭进去一个你自己之外没任何好处,所以你轻举妄动的话那不叫帮忙,叫添乱。”

“那咋办?难道就看着他被人给枪毙在警备区里头?那帮人来势汹汹直接就带着几个穿军装的军人把他抓进军车的,既然是张家在背后下的黑手现在他还活着不活着都是个问题,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可以波澜不惊地坐在这里但我不能坐在这里看着他被别人干掉”漠河猛地握紧了拳头,面色涨得通红,那张帅气英俊的脸上也因为激动而露出一抹异样的凶光,从赵虎臣被猝不及防地抓走到现在,漠河的心情始终都被被动地压抑着,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的他恨不得马上冲下车杀进张家把那群龟儿子全送上西天

“你的意思是我的心就不是肉长的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苏媚娘的表情猛地就阴冷了下来,在赵虎臣面前始终都保持着小半个领路人角色的苏媚娘从来都只把自己露与朋友见的一面展现出来,却从没表现过她苏媚娘令明珠人闻风丧胆的一面,如今漠河的一番话的确是激怒了她。

漠河语塞,吭哧了半天,在苏媚娘阴冷的凝视下还是狠狠地撇过头看着窗外,咬牙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眼前这女人的确是对赵虎臣好,漠河懂,所以他就是有再大的怨气也要吞下肚里去。

苏媚娘的阴冷缓缓内敛,最后恢复了平静,她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至于对漠河发泄,在平静下来之后,苏媚娘还是道:“这件事情解决肯定是要解决,但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张家也要去接触,但一定不是喊打喊杀,那样只会把事情办砸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当初张听涛被打残时警备区冷处理了就说明他们本身不愿意追究下去,毕竟人情理法都站在赵虎臣这一边,加上之后这件事情有人打了招呼希望息事宁人,既然平静下来了张家又挑起了事情,无论是哪一方面肯定都不乐意,大家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张家非要搞风搞雨,肚子里的不满一定是有,我们能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言尽于此,只是希望你不要冲动,稍安勿躁,等杨霆回来再说。”

漠河没说话,只是咬牙点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目视奔驰离开。

车内,苏媚娘疲惫地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揉了揉太阳穴,道:“还好过来了一趟,否则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果然还是沉不住气,浮躁了一些。”

车前头,开车的男人咧开一口大黄牙,道:“赵虎臣能有这样的兄弟也算是积了福气,看得出来那小子是真担心赵虎臣。”

“否则我也不和他多费口舌了。”苏媚娘平静道。

“去哪里?”男人嘿嘿笑了笑,又问。

“张家。”苏媚娘睁开双眼,道。

男人若有所思,点点头,改变了行车的方向,犹豫很一会,看了好几眼在后视镜里闭着双眼正沉思的苏媚娘,才小心道:“媚娘,你为什么对那小子那么上心?”

苏媚娘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男人一眼,淡淡道:“投缘吧。”转头望向窗外,苏媚娘道:“人生难得知己,赵虎臣虽然还到不了那个程度,但怎么看也是近些年来让我遇见最妙的一个妙人,舍不得他就这样死了是真的,之前也对他投入了许多,这个节骨眼上他出了什么事情,我的投资也就见不了回报了。”

“媚娘就那么好看赵虎臣能飞黄腾达?刚才那小子说的不是没道理,张家动手的话,赵虎臣现在活着不活着还是个问题,万一要是让张家整死了呢?”男人又问了一句。

“如果真的整死了...”苏媚娘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平静道:“真的死了,杨霆会做他该做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了。”

男人闻言若有所思,便不再多说,专心开车。

明珠,警备区司令部。

赵虎臣双手撑在地板上,嘴角滴落下来的粘稠血液连成了一条线,浑身上下的疼痛几乎成了一片,微微抬起头,并不伟岸的身上有被逼到绝路的狼狈和无奈,那双眼中没有多么不屈的意志或者说多么疯狂的仇恨,有的只是阴冷,如同山上熊瞎子被戳瞎了眼睛遇上仇人之后雷霆一击之前的阴冷,冷入骨髓。

啪赵虎臣之前坐着的椅子狠狠拍在他背脊上,铁坐的椅子变了形,赵虎臣的身子也猛地扑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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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吃了秤砣铁了心

第171章

吃了秤砣铁了心

死?赵虎臣承认自己很怕死,从小有了记忆开始就怕死,比怕什么都怕。(最快更新



赵虎臣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能够为了什么事情慷慨赴死的那种人,他甚至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以前在大山里头,每一次和那些有能力把他变成口中食的大畜牲不期而遇赵虎臣都会感到由衷的恐惧,多年的训练和天长日久的的捕猎并没有降低他对死亡的恐惧,只不过是训练他让懂得了如何隐藏这份恐惧不至于因为害怕死而死。

从一开始见到凶猛的野猪便吓得手脚发软想跑却发现身子不停指挥双腿不断地打着摆子无论如何就是迈不动步,到后来即便是遇上了要用吨做计量单位的熊瞎子都敢上去摸一把熊屁股,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惨烈但却的确是赵虎臣一步一个脚印从大山里面从那些畜牲的尖牙利爪下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他也交了学费,那一身纵横交错的伤痕。

来到明珠之前,赵虎臣从来没有想到在大山里头一掌能拍碎一颗碗口大树干的熊瞎子掌下,野猪王一拱能把身子最强壮的猎人从腰腹到背脊拱个透心凉的那对獠牙下,小巧玲珑精致如美人但一口却能够毒死整个赵家村的栾青绥花蛇那对毒牙下出过乱子却从没出过大乱子,有过生命危险却从来都是有惊无险的自己会死在这座熊瞎子被关在动物园里野猪王在纪录片里绥花蛇在教科书的城市里,那些畜牲们一个个龇牙咧嘴凶相毕露,这座城市里没有多少畜牲,就算是有也比孩子都要乖巧,这里到处都是人,面带着笑意见人都客客气气的人,赵虎臣走得出那座大山,却没走得出这座大城。

赵虎臣是真不想死,但如果真的眼见着没法活下去,披着一身在农村里头沾染出来的匪气和刁民气,赵虎臣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赵虎臣到绝路会做出更绝的事。

又是一记警棍捅在赵虎臣的腹部,原本就苍白如薄纸的脸色涌出了一抹异样的潮红,潮红如血,赵虎臣嘴角渗出来的血丝有扩大的趋势,那名士兵收回了警棍,赵虎臣的身体也随之软软倒在地板上。

一直都站在人群外面看着三个军人肆虐赵虎臣的张听涛示意两名军人把赵虎臣架起来,缓缓走到了赵虎臣的面前。

赵虎臣侧在一旁的脑袋缓缓抬起来正视着对面的男人,因为剧痛而渗出来的冷汗,毫无血色的苍白,唇边的殷红,这一切都让他显示出一种近乎到了末路的疲态。

“你铁了心要玩死我?”赵虎臣张张嘴,说了一句。

张听涛左手捏住赵虎臣的下巴,阴毒如蛇蝎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听见了赵虎臣的话,张听涛笑容残忍而阴冷。

“换了你,你觉得呢?”

“有种。”赵虎臣竟然还笑得出来,只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旁边的梁兵戟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两人的阴冷和毒辣竟然如出一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梁兵戟想不透这个时候了赵虎臣为什么还有资本和底气阴冷得起来。

难道不应该是痛哭流涕的求饶才对吗?梁兵戟想不通,张听涛也想不通,不过和梁兵戟不同的是张听涛根本就懒得再去想,让两名士兵死死地把赵虎臣的双臂按压住,他的左手勾住赵虎臣的脖子让他的上半身俯下来提起膝盖凶猛地撞击赵虎臣的小腹。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张听涛的大腿酸软,再勉强提起来也没有了力道的时候,他的裤子上满是从赵虎臣的口鼻中滴落的鲜血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开来,身体后退两步,示意两名士兵把整个身体如同一滩软泥一样的赵虎臣放开。

噗通。

赵虎臣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梁兵戟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在赵虎臣的脖间探一探脉搏,对张听涛道:“还有一口气。”

刚说完,旁边两名士兵忽然惊咦了一声,梁兵戟转头看去却见到了赵虎臣胸口的衣服正肉眼可见地渗出殷红的鲜血,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始终都用拳头和警棍在教训赵虎臣,就是有皮肉伤也只是淤青擦肿而已,梁兵戟皱着眉头示意两名士兵把赵虎臣的上衣脱掉。

当赵虎臣裸露的上身出现在梁兵戟眼中时,饶是他这样究竟训练的军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时候赵虎臣的身体只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几道还没有来得及拆线的道上此时正泛着殷红的血色,

不断地有鲜血从伤口里面渗透出来,流淌过了绝对和平滑无关的皮肤,那上面全部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大部分都不像是刀伤,反而看起来像是被野兽咬伤或者是利爪留下的伤口,横七竖八的伤疤新老交错纵横在这个年轻男人并不魁梧也不健壮的身体上。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那扇被做了铁栅栏的窗户,窗户不小,隔着磨砂的玻璃,一根根铁条之外一片光芒倾洒了进来,洒在房间里,洒在了赵虎臣的身上。

地板上血迹弥漫,就连雪白的石灰墙壁也溅上了点点猩红的血迹,整个门窗都紧闭的房间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张听涛知道,赵虎臣身上的这些新伤口应该就是之前西北佬在他身上留下来的,而梁兵戟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两人同样震撼的是赵虎臣身上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疤。

“这些新伤口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而且很明显都是刀伤,到是他身上的那些旧伤口,看起来不太像是人留下的,

这么大一具身体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的伤痕,真不知道这个变态是怎么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活到现在的。”梁兵戟摸了摸口袋,那具身体上的伤疤太多,几道新伤口上不断弥漫出来的血液泛着红色,两者竟然搭配出了一种诡异的视觉冲击,这种冲击让梁兵戟不自觉地斜开了眼睛,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闪过了赵虎臣那双阴冷的眸子,身子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凉意从脚底泛开,泛开,最后扩散到全身。

在军装的口袋里翻了翻,摸出一包烟,梁兵戟自己点上,又递给旁边两个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心腹一根。

“给我一根。”张听涛不等梁兵戟分过来,就主动要了一根,不是多好的烟,警备区当然有特工的好烟,但梁兵戟的级别还不够,所以抽的也就是寻常的芙蓉王。

“这个人,不能留。”不知出于什么居心,虽然明知道张听涛不太可能让这个人活下去,但梁兵戟还是说了一句,似乎因为这句话鼓了不少的勇气,再瞧了一眼躺在地板上昏死过去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言语中夹杂着被他抛了好几年的浓重河南腔,“小时候田埂子里经常爬出蛇来,特别是夏天和春天这两季,所以经常会去打蛇,大人们经常说,打蛇要打死,打不死宁愿放它走,打伤了蛇又不打死不但是作孽,而且是要遭到那条蛇的报复的。”

“想办法保着他的命,我还没玩够,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今天晚上我再过来。”张听涛眼神闪烁,仿佛没有听见梁兵戟的话,冰冷地说完转身就出了这间弥漫着血腥味的房子。

梁兵戟手下的两名心腹面面相觑,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眉头紧骤的梁兵戟身上。

“按照张连长说的话做。先弄一点血去化验,再根据血型去血库提一些血袋出来,给他输血,另外伤口也清理一下,

这些事情做的小心一些。”梁兵戟闷头抽了一口烟,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说完,他转身也离开了这小屋子。

杨霆是晚上到的明珠,才一下飞机就上了一辆早就在机场门口等候的车,

直奔明珠市区而去。

车上,还有一个人,苏媚娘。

“没想到你对那小子的事情还真挺上心。”杨霆坐进了车,没寒暄废话,但也没表现出太多的紧张来,到是张口就调侃了一句。

“是挺上心,我还在琢磨着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赵虎臣从你手上骗过来到我手底下做事,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苏媚娘的笑容很轻,从不给人一种刻意做作出来的媚态,而这一抹清淡笑意最大的作用就是没有使得她那张很容易显得有些冷艳的脸庞热络起来,做生意大抵如此,女人再美,绷着一张脸固然会博得一个冰山的称号,可时间一久,大抵也没多少人喜欢和一个姿态高傲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冰山打交道。

“我可是赔上了我女儿,那小子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要真向挖角也要拿出诚意和代价来,怎么着,你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女儿肯定是扯淡,而且就是有了那年纪也不符,不过如果你要是老牛吃嫩草回头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便宜那小子,估计还有戏,话先说了,你要真舍得下这个本钱我杨霆肯定连屁都不放一个。”车内的空间足够大,翘起二郎腿的杨霆玩味地看着对面的苏媚娘,

他当然有理由惊讶和试探,虽然从未见苏媚娘对谁刻意冷眼相待过,但杨霆也清楚苏媚娘这人的行事准则,要说赵虎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在杨霆看来整个明珠最适合这句话的还是苏媚娘,而就是这个死死地攥着自己的鹰平日不肯吃一点亏的苏媚娘此时却忙前忙后地捞赵虎臣,这档子事情的确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要真是觉得我今天做的这事情是吃力不讨好用热恋贴你的冷屁股别废话,就点个头,我立马就下车,绝不浪费你一分一秒的时间。”苏媚娘对杨霆再忌惮也有底线,更何况两个人从根本上就是拥有平视对方的资历的人,谁也就没见得比谁矮一些。

见苏媚娘的语气不善,杨霆连忙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我来机场之前刚从张家回来。”苏媚娘没再看杨霆那张脸,而是转头望着窗外,高速公路急速倒退周围时不时地超过几辆车,相向而行的车灯更是连成了一条线状,轻轻地说了一句,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

“怎么说?”杨霆收敛心神,平静道。

“吃了秤砣铁了心。”苏媚娘顿了顿,才缓缓道,那双仿佛能让男人陷进去的璀璨眸子里头破天荒地浮起一抹怒意,她苏媚娘三个字扔出去好歹也是能溅起一片水花的,而今天她亲自登门拜访放低了足够的姿态换回来的却是张家冰冷的回应,先不说这件事情张家有多铁了心,就那份不把苏媚娘放在眼里的嚣张姿态也已然惹怒了她。

杨霆闻言没马上回应,只是缓缓将后背贴到了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头,黑暗的车厢中因为避开了车窗而看不真切那张极有韵味的中年男人脸庞此时此刻是如何的表情,那双粗糙却白净的手轻轻交叉,这是杨霆思考的一个动作习惯。

苏媚娘没再开口打扰杨霆的思绪。

良久之后,杨霆的脸庞缓缓从黑暗中露了出来,高速公路上的照明很不错,从车窗外映射进来的光芒足够让苏媚娘看到这张在明珠起伏沉淀了将近二十年的脸庞。

杨霆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很轻微的弧度,和脸型下半部的轻微笑容姿态不同的是杨霆的眼神却愈加的冰冷,

冷入了骨髓,这份带着阴风的冰冷让坐在他对面的苏媚娘都感觉一阵浑身不自在。

一张脸上上部分和下部分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杨霆在笑,笑容清浅,眼角的阴冷却仿佛如同泄开了闸门的冷库冷气四溢,两种反差和对比勾勒出一种诡异内敛到了极点的表情。

“既然吞下了这个大秤砣,我们就让他死在这块铁疙瘩上。一个过了气的老头子和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第二代,一群酒囊饭袋的第三代,这样一个从上老朽到下的家族也该松动松动筋骨了。”

第172章 我草你娘的亲大爷

第172章

我草你娘的亲大爷

杨霆要动张家,这是从赵虎臣出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的铁板钉钉的事情,所以现在听到杨霆的话,苏媚娘虽然多少有几分感慨但也不惊讶不奇怪。(更新最快

想必张家自己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在苏媚娘上门做说客时并没有摆出多好的脸色给苏媚娘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赵虎臣从警备区里捞出来。我一直都派人紧盯着那边,到现在也没特别的消息传过来,虽然不一定能百分百地肯定,但赵虎臣出事的几率也不大,

张家如果不想真的与鱼死网破应该会留下一线的余地来,毕竟仇归仇,玉石俱焚了这日子也就都过不下去了。”苏媚娘透过车窗望着天空,漆黑如墨,偶尔可见几颗星辰,但也极模糊,似乎有,又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就像是那条正牵扯着明珠动向的小命,若有似无。

“虎臣那小子上次做的事情连个无关的旁人都看不下去,如果两刀宰了张家的两个后代也就算了,一了百了。但搞得一个疯了一个残废,疯了的那个比死了更痛苦,死了到眼不见心不烦,可人偏偏还活着,每次见到那疯子都能让张家卧薪尝胆一样地尝一尝对虎臣的仇恨,另一个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可就折在了虎臣的手上,搞了一个残废虽然神智还算是清楚但也未必就见得比那个疯了的好到哪里去,原本高高在上怎么看都属于年轻俊杰,可现在忽然就从天坛上落了下来,越是心高气傲越是高的公子哥就越受不了这种打击。所以我说虎臣做事情太绝太狠,现在张家不妥协也算是我的预料之中,就从这一点上看,虎臣现在死应该不会死,或许有你考虑的原因在内,但我估摸着张家肯定要虎臣吃够了苦头,剩下的再来和我们谈判,或者说是再送上路也就看他张家的打算。”杨霆掏出烟,是中华,软中。自己塞进嘴里一根,见苏媚娘摇头便没递过去,点燃之后放下了车窗,劲风凛冽,吹走了烟气也令人精神一振。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媚娘自己从包里摸出了一根女士香烟,点燃之后轻轻吹出一口烟雾,淡淡道。她很少接别人递过来的烟,男人的就更少了,这个规矩连杨霆也不例外。

“联系过几个能接触到警备区里头的人,但大多都是一无所知,这事情,还是透着蹊跷。”杨霆微微眯起眼睛,玩味道。

“本来就是忌惮到张家在,也不至于都统一口径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而且张家也没那么大的能量,这里头有几个都是吃软不吃硬未必就把张家当个东西看的主,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毕竟在警备区里头我没手也没眼睛,这一块从来就是我薄弱的地方。”杨霆补充道。

“地方上去查过没?”苏媚娘哑然,问。

“市局今天的确是接到了警备区政治部那边的报备,不过是政治部直接过来人说明的,查了军官证,军车车牌,命令也的确没问题,这种事情地方公安局向来比较忌讳,所以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对方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过一过程序,所以没多少可以利用的信息。”杨霆平静道,这一句棋猝不及防地摆在他的面前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是还远谈不上手忙脚乱的地步,这么多年的沉浮跌宕下来了,定力两个字到是被杨霆修炼得炉火纯青。

该考虑的环节都考虑到,只是这盘弥漫着血腥味的棋局显然是张家精心准备过的,处处都是暗着处处都是歹意,最棘手的是张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吃掉他这个下棋的人,而是要吃掉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子。

“这件事情,用蛮劲行不通,也不现实。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上面直接给警备区压力,让他们那边给出一个交代来,最起码也要争取到走正常的程序,绝对不能让张家只手遮天把人给杀在了警备区里头。”苏媚娘轻轻叹息,她这半个局外人半个局内人又何尝看不明白这一盘的扑朔迷离呢,她同样也清楚这趟浑水不好混,但已经有半个身子踩进了水里,出来是不难,可没半点关系不沾半点因果地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

杨霆没说话,苏媚娘说的办法并不难想,他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说来简单,做到却难,要从上面给警备区压力就要打通燕京军区那边的关系,这节骨眼上,哪里来那么多时间让他去打通关节?

杨霆再厉害,也没有牛到一个电话能指挥得动燕京军区的地步。

“有没有想过再走一走之前和张家出事的时候开口帮忙的那位老人的关系?”苏媚娘缓缓道。不急躁也不轻浮的语速让她的声线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商场上人们习惯把这叫做谈判心理学,从说话到眼神再到坐姿,乃至于一个手势的变化都可能会改变你整个人在别人眼中的印象,乍一看觉得这事邪乎,但的确是事实,苏媚娘这种早就习惯了把隐藏和伪装当成本能的女人的确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失措的理由,此时坐在杨霆的对面,她的心情的确糟糕,但依然保持了一份雍容的她也没有露出多少焦躁的心态。

警备区里头,还是那间房间。

黑灯瞎火的没开灯,本来这件事情就见不得光,张听涛恨不得找个地下掩体把赵虎臣给扔进里头去,在这间房间开灯就更是一件奢侈得很的事情。

房间里张听涛和梁兵戟他们还没来,赵虎臣从醒来之后就保持着靠坐墙壁的姿态坐在和大门形成一条直线的对角,昏过去之前曾经有那么短暂的意识是提醒自己恐怕就要折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时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醒过来,在醒过来的那一霎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到了地府黄泉路,如果是的话到也能安慰安慰他,起码有个爷爷先一步来了这里,就算是抛却了一身还没有完全被抓在手心的荣华跟富贵,但有爷爷在,那些也就都无所谓了。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杨采薇,还有灵气盎然的胭脂。

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赵虎臣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有赵家村,有爷爷,有师父,有师娘,有杨采薇,有胭脂,甚至还有陈太极,漠河,漠蝶,苏媚娘,杨霆....太多太多张脸谱把他的脑袋都挤炸了,还没来得及平静下来,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顺着开始恢复工作的痛觉神经不断地刺激大脑,这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痛苦让他意识到,离见爷爷恐怕还有一段时间。

手臂上挂着血袋,甚至身上几处在流血的伤口也都包扎上了绷带,如果不是还被关在这间漆黑的小屋子里赵虎臣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医院。

靠坐在墙壁上,赵虎臣没动弹也没有力气动弹,只是静静地等待,是等死还是其他的什么,现在赵虎臣自己都说不清楚。

黑暗中,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黑夜中似乎格外清晰,赵虎臣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就像是漆黑的森林中狼瞳一般闪烁着幽深而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消失于无形。

门再一次被打开,出现的不是天兵天将也不是救人于危难之中的蜘蛛侠蝙蝠侠,是张听涛,梁兵戟。

房间的灯开了。

张听涛那张苍白的面孔在灯光下更白了几分,塌陷的右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怖,嘴唇猩红,像是喝了血。

张听涛走到赵虎臣面前,蹲下来,看了一眼插在赵虎臣手臂上的输血袋,一反白天的暴戾竟然很沉得住气地缓缓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根深深地吹出一口烟喷到赵虎臣脸上,才用一种很嘶哑的声线说:“有人今天去我家了,目的就是为了把你捞出来,希望能息事宁人。知道那人是谁不?”

“不知道。”赵虎臣很配合地回答,

瞄了一眼张听涛手里的烟,忽然咧开嘴笑了笑,“能给一支不?”

“你到有点意思,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有胆子跟我要烟抽。”张听涛似乎笑了笑,猩红的嘴唇露出一个阴柔的弧度,唇瓣上也满是阴森。

“你别急,等会有的你抽的。”张听涛轻轻地说了一句,又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一听到那人的名字时也惊讶了一把,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手腕本事,竟然能请动那尊大佛给你讲情。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都不在乎,就告诉你吧,那人叫苏媚娘。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苏媚娘来我家,没讨了好果子回去了,听说这位明珠一姐是铁青着脸走的,还有,再告诉你一件我刚得到消息的事情,杨霆也到了,刚到的明珠。”张听涛越说,嘴边的笑容越明显,说完,就瞧着赵虎臣,猛地递出了手上的烟头,狠狠地捻在赵虎臣的脖子上,笑容猛地狰狞下来,原本阴森的眼神也神经质般地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这烟味道怎么样?”

第173章 明珠要变天

第173章

明珠要变天

明珠的郊外,一座不起眼的小区里头,韩家。(更新最快

并不宽敞的家装修古色古香,没多少拿来显摆的古董和名品的装饰,也没有多少动辄几万十几万的高级沙发吊灯,

这幢有些年代的房子里头装修的也大多都是寻常人家的物件,不张扬,却很合适。

韩书画微微蹙起眉头,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里头捻着一枚棋子,神情认真而精致。

坐在她对面的是她的爷爷,韩老那张苍老却不病态的脸上满是豁达与欣慰,瞧着眼前的孙女,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科员,但孙女此时已经是有好几篇论文惊动了社科院那帮老头子的大才女了,虽然从未放在嘴上,但老人的欣慰和满足也是昭然若揭的。

最让他欣慰的是从小到达他细心的教育中自己孙女并不浮躁也不心高气傲的踏实性子,他始终都坚持认为学历和能力都是人生中排行第二或者第三甚至更后的东西,顶天重要的还是两个字,品性。见过了太多惊才绝艳却一肚子的傲气最终可悲地泯然众人的所谓天才,

也见过了太多有能力有眼光有胸襟最后却败在了一个心境上的所谓鬼才,老人临老,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自己的孙女能沉一点,再沉一点。

微微喝了一口茶,老人见孙女缓缓落下了一子,拿起了属他的红棋,忽然道:“最近有没有赵虎臣那孩子的消息?”

韩书画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正和自己下棋的爷爷会忽然扯开了话题,摇摇头,道:“没有,似乎这段时间他都比较忙,而且之前也出了一些事情,恐怕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我这个朋友来了。”

老人微微一笑,端起放在旁边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茶也不是多么名贵的茶,就寻常的黄山毛峰而已,没狮峰龙井那样大的老头也没有武夷绝品大红袍那样贵气的的血统,喝起来到也有滋有味。活了大半辈子老人什么名茶贵茶都喝过,只是临到了末喝的习惯真正能融入手边生活的还是这不值钱却经得起琢磨的毛峰。

“你觉得虎臣那孩子怎么样?”见眼前容貌秀婉气质绝佳的孙女,老人忽然蹦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来,孙女年纪也不小了,赵家的那遗孤岁数到也不差,德行胸襟城府都有了,虽然缺了历练和阅历,但这些东西起伏了几年就能沉淀积累下来,也不是大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把自己的孙女嫁给那小子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好,寻常年轻人该有的东西他有,身边一些红色血统的权富之家出身的子弟该有的东西他也有,两者都没有或者说很稀缺的东西他还是有,得天独厚,难得的是他能让人看得顺眼。”韩书画提起炮轻轻换掉了红方的一个过河卒,为了吃掉这个过河卒她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原本泾渭分明的双方就因为这只毫无征兆出现的过河卒而搅乱了她这边原本平静的生活,一乱再乱,让她不得不花费了大代价才拿下那卒,把卒握在手心,韩书画发现自己竟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这话说得没错,我却不爱听。”老人摇摇头,那只卒没吃掉也不介意,过了河的卒虽然值得珍惜但也有个限度,该放手时则放手,提起一匹马杀入了黑子的地盘,布局完成之后大军压境,原本温吞如开水的棋面也逐渐升温。

“你也老大不小了,老是这么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哪有男孩子敢和你交朋友,你就该开放一点,以前你读书的时候我不让你谈恋爱是不希望有人耽误了你的学业,后来你去了大学我就不怎么管你了,

虽然我老了和你们年轻人也不是一个时代的,但也懂得你们流传着一句话嘛,不谈恋爱的大学不叫大学,

但你就是对谁都不上眼,那时候我也还不急,现在你大学毕业也快一年了,还是没一点动静,搞得你奶奶天天在我耳边叨叨咕咕说是我实行封建政策不准你谈恋爱搞得你得了恋爱恐惧症,也不知道那老婆子哪里来那么时髦的词,不过她说的也对,你是该交个男朋友了。”老人说话很自然,到是坐在他对面的韩书画有些尴尬,本就举棋不定的她所幸放下了棋子,等到老人说完,才哭笑不得。

“爷爷,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还怕你孙女嫁不出去不成?在说了,你之前问赵虎臣做什么,觉得他适合做你孙女婿?”韩书画的面颊上飞起两抹少女红,

虽然很浅却真实存在,她不是那种能光明正大地对所有人宣布自己愿意为了爱情什么事情都做的女孩,骨子里就相当传统的她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将爱情很张扬地表现在外面,她希望的是一份淡若流水,涓细却长久的爱情,而在她看来,赵虎臣显然并不合适作为这份爱情的另一半。

“你愿意我肯定没意见。”老人瞧见了孙女害羞的模样,哈哈笑道。

韩书画无奈摇摇头,虽然习惯了爷爷偶尔会很“亲民”地和她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但还是抗不住这敏感的话题,道:“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呢,爷爷你总不能让我去做人家的第三者吧。”

话才落音,客厅里的座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韩书画起身去接电话,没一会便捂着话筒对老人道:“爷爷,是找你的。”

老人起身接过了电话,寒暄了几句,没多一会便皱起眉头,韩书画瞧见爷爷的脸色不太好看便小心地坐在旁边,退下来有些日子的爷爷也逐渐习惯了过一个寻常老头的生活,因而眉头是越来越少皱起来而且脸也很少在工作时那么严肃,乍一见老人这幅表情的韩书画心中下意识地揣摩到出了事。

韩老接完电话,说了两句,便挂掉电话起身道:“我进书房了,你早点休息。”

韩书画点点头,见爷爷的背影,又忍不住道:“爷爷,怎么了?”

韩老转过身,摆手道:“没事,就是以前一个同事打电话来问问。”

老人到了书房,拿起电话拨出一串很特殊的号码。

“喂,吴司令在不在家?”

十分钟之后,燕京军区司令部打了一个电话到燕京军区总参和政治部,总参与政治部几乎同时打电话到明珠警备区,又是十分钟,已经休息的明珠警备区参谋长,政委动身赶往明珠警备区司令部。

一个小时以后,杨霆缓缓放下了手机。

苏媚娘望着他,神情平静,赵虎臣的小命能不能救出来就看今晚韩家那位通天老爷子的路子能不能走通,因为并不抱太大希望,所以苏媚娘也已经准备好了承受最差的后果,她家族的势力范围并不在明珠,所以就算是有心也使不上劲,她能做的就是配合杨霆尽量多送几个张家的人陪赵虎臣上路。

“那边传来消息,这件事情里头有猫腻,警备区里头似乎也有不同意见,总而言之虎臣的命应该保下来了。”杨霆轻轻送出一口气,道。

苏媚娘闻言身子也松软下来,良久之后忽然道:“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韩家的老人为什么肯帮这个忙,但既然警备区那边没问题了,就是到我对付张家的时候了。”杨霆笑容很斯文,也很有书生气息,儒雅而温和。

“那我就回去了。”苏媚娘点点头,淡淡道,说完,便打开车门离开。

杨霆也没有阻止,苏媚娘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他太多的意料,放下车窗看着漆黑的夜色,杨霆淡淡道:“明珠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明珠警备区。

赵虎臣左手挂着血袋,右手抓着张听涛按在他脖子上的手腕,烟头在他的脖子上被深深地按进皮肤里头,一股屁股被烧焦的味道从他的脖间弥漫开来,那一瞬间烟头呲的一声伴随着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令原本大脑陷入昏沉状态的赵虎臣猛地就清醒了过来,死死地抓着张听涛的手腕,赵虎臣没喊痛也没怒骂,眼神冰冷如狼。

张听涛要抽回手,抽了抽竟然发现手腕上赵虎臣的手掌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你打算玩我到什么时候?”赵虎臣开口道,声线嘶哑而虚弱,却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

“玩你到崩溃”张听涛怒起一脚踹在赵虎臣的腹部,疯狂地想要抽出手。

赵虎臣任由张听涛疯子一般地踹在他的腹部,一只手却死死地抓住张听涛的右手,“有种的就给我个痛快,否则但凡有一天让我爬起来了,血债我会用十倍来让你一点一点地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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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第174章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眼看着摆明了对你不怀好意恨不得你弄死你还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你只有被动地被人打成狗熊的情况下还梗着脖子放狠话这不叫牛气,叫傻气。(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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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眼神,冷乱的碎发,唏嘘的胡渣子,沧桑的表情,这种扮相一路凯歌高奏地把所有敌人坏人无辜路人都三拳两脚地打死打残打怀孕当然是一件拉风的事情,只是理想之所以丰满是因为有现实的骨感来衬托,想象来得越美好,事实就越残酷,这两个东西就像是早就串通勾结好了的狼狈,一个打扮得越是花枝招展另一个出现得时候就越是惨不忍睹。

赵虎臣懂得这个浅显不深奥的到底,为什么还要梗着脖子和张听涛死倔?是因为他知道了活不活得过去就看今晚,张听涛的身后,梁兵戟手上,那货是提着一把手枪过来的。

忍气吞声不行,赵虎臣只能剑走偏锋。

张听涛的眼神霎时就阴沉下来,“你要个痛快?痛快这玩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让我费了那么大功夫只是让你这么走一遭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这句话落地,梁兵戟手上的黑色手枪就已经顶着赵虎臣的脑门子。

张听涛的神情阴沉得很滴出水来,梁兵戟的表情很名冷,而两人的身后,那两名一直都和两人一起出现的士兵则表情麻木没半点反映,这一间屋子除去赵虎臣自己不过四个人,四个人却有三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还真应了那句话,人生百态,脸谱相。

被冰冷的枪管顶着脑门,说实话,没多少所谓尊严受到蔑视或者说多么愤怒不爽的感觉,赵虎臣这个时候只感觉到无奈,的确是无奈,还有那么点不矫情真实存在的恐惧,死,谁不怕?能硬着嘴说自己不怕死的,心里铁定怕的要命,就连赵虎臣这样都快习惯了在生死一线里头挣扎那一抹光亮的人在这种时候都觉得自己肤浅庸俗压根就没多少拿得出手东西的二十来年人生算是走到了尽头。

临死到头的大彻大悟?那肯定是放屁,赵虎臣现在也没空去站在死亡的边界线上去思考什么人生的哲理,只是觉得他娘的这么平白无故地给人玩死了真不值得,特别是眼前的张听涛,死了也该拉他一起下水。

谁都没注意到,赵虎臣左手上,原本插在他静脉里的输液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左手的手指中间。

依旧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因为赵虎臣始终都拉着张听涛左手的缘故,两人的距离不算远,没人想得到他这个疯子在被被人用枪管顶着脑门的时候还敢动手,几乎就在一秒的时间间隔里头,赵虎臣的右手松开了张听涛的左手双腿死死地钳住张听涛的腰身,身子拧动发力将猝不及防的张听涛整个压倒在地,梁兵戟大惊,他身后的两名士兵几乎一瞬间就跃了过来。

但他们的身体很快就停了下来,从极静到极动再回到极静。

那枚硕长的输液针管此时正刺入张听涛脖子的皮肤里头,而赵虎臣正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张听涛的身上,他躺在下面,张听涛的身体成了盾牌挡在他身上。

张听涛的脸色从平静到惊慌最后又趋于了平静,“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虎臣似乎听到了个笑话,针头又刺入了张听涛的皮肤一分,原本就冒着血液的针头和皮肤接触的位置流出殷红的血色,也不知道是张听涛的还是针头另一头的血袋的。

“你们三个全都出去”赵虎臣压低了嗓子,像极了被逼到绝路的东北猛虎,张口,能吃人

梁兵戟心头大跳,赵虎臣的手和张听涛的脖子全部被血液浸润,瞧不清楚针头到底刺入了几分,而这个节骨眼上他手上的枪又没有把握在反应速度和爆发力极强的赵虎臣把手中的针头刺入张听涛脖子之间就结果掉他,更重要的是他不敢开枪,他没忘记自己做的压根就是一件见不得光不能被人发现的事情,这里是哪里?是警备区整个警备区里头走的爬的全都是玩过真刀真枪的军人,这枪声一响,就是傻子都能察觉到出了大事。

梁兵戟身后的两名士兵望向梁兵戟,显然他才是他们的头,梁兵戟脸色复杂,正在天人交战,后背压在赵虎臣身上面对着他的张听涛嘴唇忽然张合起来,是唇语。

梁兵戟缓缓一步一步往后退,表情凝重,全神贯注地盯着赵虎臣。

张听涛看着梁兵戟往后退,再退,心中默数,从一到了五,而张听涛也退到门边的时候,身子毫无征兆地爆发起来。

他的身后,始终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赵虎臣大惊。

手中的针头毫不犹豫地刺出,感觉到手上细长的针头仿佛刺穿了皮肤,又刺穿了一层坚韧的隔膜,再要进去的时候,身体瞬间爆发的张听涛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整个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扛着赵虎臣从地上一跃而起,背负着赵虎臣,张听涛的身子猛地撞向墙壁。

另一头,原本退到了门口的梁兵戟也在张听涛爆发的一瞬间冲杀过来。

赵虎臣的身体狠狠撞击在墙壁上,胸腹是张听涛,后背是墙壁,猛烈的撞击下原本就虚弱和习惯了剧痛的身体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胸口喀拉的一声脆响,赵虎臣的脸色也随之更惨白一分,嘴角的血线连成一串,肋骨断了。

梁兵戟和两名士兵将从墙壁上滑落在地的赵虎臣死死钳制住,而张听涛则唯一完好的左手捂着脖子,脖子上鲜血滴落下来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染红一片,脚下不断地有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大半是和针管脱离的血袋里面血液漏了出口来,还有一半是从张听涛差点被刺个透心凉的脖子处喷涌出来。

强烈的痛感和晕眩感让张听涛的身体没有能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双脚仿佛在地板上打了个滑,身体猛地就摔在了地板上,左手死死地捂着脖子,因为数条大动脉和无数的经脉神经都通过这个部位和大脑连接的缘故,脖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要害部位之一,尝试着吸了一大口气,张听涛感觉到一阵压迫性的剧烈痛感从喉头气管处传来,咽下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痛死过去。

梗着脖子,只敢用浅呼吸快速吸气的张听涛不敢多做动作,深怕已经刺进了脖子的针头真的扎进了气管。

梁兵戟余光瞥到了这边的情况,也怕真出了意外,把赵虎臣交给了两名士兵赶忙窜过来,抚起了张听涛,梁兵戟示意张听涛松开手,张听涛咬着牙,把手掌拿开,眼前的一幕令梁兵戟也脚底冒起了两团凉气。

因为被鲜血染红,原本就黝黑的皮肤上此时更是一片黑红黑红,而黑红的中央,一根针管的尾部正露在外面,周围的皮肤随着脉搏的跳动和呼吸的欺负而不断地运动,在肌肉的挤压和压缩下那枚针管竟然肉眼可见地慢慢陷进了皮肤里头。

“我把它拔出来,你忍着点。”梁兵戟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见不敢点头怕动了脖子的张听涛眨眨眼睛,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住了针管的尾部,因为针管被碰到,针头在张听涛的脖肉里颤了颤,张听涛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苍白一分。

捻住了针尾,梁兵戟一咬牙,手臂猛地后拉,张听涛的脸色一阵惨白,几乎是从嗓子里压抑着的呻吟挤了出来,身体一颤,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

这痛苦,不是人能想象承受的。

针头不大,却最能刺激痛觉神经。

只是张听涛的痛苦还没完,因为浸润了血液而太滑,梁兵戟的手指竟然滑开,只是拔到一半。

梁兵戟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伸出手,抓住了那不断颤动的针尾,第二次用力猛地拔出来。

这一次,针管是拔出来了,一股血箭从针管离开身体的破口处喷涌出来,温热的鲜血溅射了梁兵戟一头一脸。

赵虎臣始终阴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前占了先手的优势做到这一步,虽然遗憾没有把张听涛一起拉下水但也总比白死了要好,现在再想冲上去火上浇油,死死地把压在墙上的两名士兵显然不会再给他机会。

这一次怎么看都有临死反扑的意思在里面,赵虎臣大口而急促地吸气,双眼死死地盯着脸色难看的张听涛,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濒死的毒狼,逮着谁绝对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崩掉一口的利牙,看似凶恶狠辣,其实处处都流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无奈和悲愤。

这悲愤,一只手捏着血红针管的梁兵戟也瞧出来了,兴许是同样出身农村的缘故,他竟然能懂的几分赵虎臣此时的心思,本就觉得自己没理的他竟发现自己望着一脸凶狠阴沉的赵虎臣生出了几分恻隐。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梁兵戟压低了声音,走到张听涛身边说了一句很不符时宜的话。

“这小子被折磨成这样,就算是放回去了没一年半载也恢复不了元气,而今天这一顿教训也能让他长点记性。人心都是肉长的,谁都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得势太不饶人是要遭报应的。”梁兵戟咬咬牙,又说了一句。

只是他换来的却是张听涛近乎疯子一般的阴冷眼神。

梁兵戟的手足一阵冰凉,下意识地低下头避过了那让他由内凉到外的眼神,让到一边。

左手松开了伤口,血如泉涌,几乎肉眼可见的血液从那伤口汩汩地冒出来,张听涛一把抢过了梁兵戟手上的黑色手枪,提着枪走向被按压坐在角落的赵虎臣。

抬起头,同样森冷地注视着张听涛,赵虎臣的嘴角甚至带着冷笑。

“残废,一辈子的残废。”赵虎臣的声线很轻,也很虚弱,却仿佛如同九幽传来,冰冷刺骨。

张听涛疯子般的眼神闪烁着滔天的怒火和歹毒,举起手中的手枪指着赵虎臣,张开嘴,却没法说话,现在的他就是呼吸都十分困难。

他用眼神告诉赵虎臣,下地狱去吧

“砰”

不是枪声。

是门被撞开了。

进门来的是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为首走进来的是一个鬓发微白身穿军装的男人,这一队士兵一进门就是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二十来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房间里的几个男人。

鬓发微白的男人走进房间,冲鼻的血腥味让本就骤拢的眉头拧巴成了一个川字,再扫一眼房间里头的景象,原本铁青的脸色有发黑的趋势。

肩膀上扛着一颗将星的男人黑着一张脸,见张听涛手中的手枪,更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给老子缴械谁反抗枪毙谁”

二十名士兵持枪全神贯注地境界,另外七八名士兵冲上来,三下五除二把脸色死灰的张听涛给缴了械,至于梁兵戟和另外两名士兵也被这群如狼似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兵悍将气势的兵给反缴双手控制住。

男人大步走到嘴唇发青的梁兵戟面前,扬手就是一个打耳光,打得梁兵戟的身子都侧了过去,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死死地缴住梁兵戟的双手,不让他有丝毫动弹,男人连续打了三个耳光,梁兵戟嘴角的血丝渗出来,口鼻中也满是鲜血。

一把抓了梁兵戟肩上的肩章,男人的语气如钢铁,“梁兵戟,你现在被隔离审查了,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上尉军官,不再是明珠警备区政治部宪兵大队副队长,你现在是一名嫌疑犯”

男人没再看梁兵戟一眼,走到张听涛面前,怒极冷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男人的手掌上满是血迹也不在乎,盯着眼前的张听涛,男人冰冷道,“好,好,好,你已经没有军职在身还勾结在职军人,这个里应外合玩的好,老子算是让你们上了一课,胆大包天,老子当了快四十年的兵还没见过你们胆子这么大的假造政治部的命令?你他娘的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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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刺猬没了刺

第175章

刺猬没了刺

得救了?这是赵虎臣的第一个反应,一路晦涩到底原本以为就要顺着这道如墨迹一般浓黑阴郁的轨迹走到尽头,赵虎臣真没想到命运这娘们在最后关头的转折点上又回头朝他媚笑了一次,阳光灿烂,春花烂漫?这些统统都是扯淡,赵虎臣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后怕,深刻的后怕。

白天被抓进来,整整给折磨了十多个小时,就晚那么一两分钟这条不值钱却很重要的小命就要交代在张听涛的手上,劫后余生如果说不后怕那是假的。

难扛着一颗将星从眼神到说话始终都带着一股子彪悍气息的男人没多看赵虎臣一眼,挥挥手,让外面的人进来处理事后,几名士兵把赵虎臣扛起来直接送到了楼下,那边早就有了救护车在等待。

接下来的事情赵虎臣就参与不了了,总而言之下楼的时候,整个小楼外头密密麻麻地站着不知道多少士兵,大多数荷枪实弹,几辆军车停在人群后头,还有一些闪烁着警报灯的车停在一侧,那群士兵脸上肃然的嚣张气焰让第一次见到这阵仗的赵虎臣很是惊讶了一把,就是脑子再昏,他也清楚了警备区里头肯定是出了大事,结合之前男人对张听涛说的那句话,

赵虎臣似乎也琢磨出了一点味道。

在摇摇晃晃的救护车上,几名一言不发的急救医生麻利地给他戴上氧气面罩,然后就是打麻醉,做伤口的基本清理工作,赵虎臣只感觉救护车车顶上红蓝交接的灯光不断地从车窗上照射进来,晃得他眼晕,而眼前的人像也越来越模糊,耳边听到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清晰到模糊最后渐渐地消失无形。

“血压过低,心率过低,病人的意识已经进入休克状态。”赵虎臣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便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陪坐在旁边的急救医生扫了一眼仪器,道。

“注射肾上腺素,剂量0.3,抽取病人血液样本立刻化验,另外通知医院那边立刻准备好手术室急救。”另一外医生翻开赵虎臣的眼皮用医用电筒检查了一下赵虎臣的瞳孔,皱眉道。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对于这几名医生而言赵虎臣只不过是他们经受的无数病危患者之一,能活下来固然好,如果真的救不了他们也不会太悲痛,毕竟已经习惯了死亡,

到现在都麻木了。

到了医院,早就有整个解放军医院最好的医生等候在一旁,

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完毕,赵虎臣从救护车上下来之后就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杨霆和漠河也在医院,实际上赵虎臣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杨霆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漠河专门守在这里的杨霆在见到赵虎臣被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簇拥着从救护车上下来时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杨霆走上前去,瞧见躺在雪白病床上的赵虎臣脸色如纸金,氧气罩内些微的雾气和很细微地起伏的胸膛证实赵虎臣的确还活着。

只是此时的赵虎臣的确狼狈不堪,甚至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身上的鲜血打湿了雪白的床单,而胸口的位置更是一片猩红,整个病床就像原本就是血红色的一样,就连那个巨大的储存氧气的氧气枕也猩红了一片。

看着气若游丝,几乎只剩下了小半条命的赵虎臣,杨霆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跟着病床急匆匆地上了楼,一直跟随到手术室外头,见到赵虎臣进了手术室,而手术室的门上那盏手术灯也随之亮起,由始至终就没说一句话的杨霆坐在一旁,同样一语不发。

漠河没坐下来,而是站在手术室门口,仰起头望着那盏象征着手术进行中的红色灯光,一动也不动。

杨霆从兜里摸了一包烟,原本只是很礼节性地打算问漠河要不要,抬起头却见到漠河那近似苍凉大地上的砥柱一样坚实的背影,说实话,若没有几分相投的脾气,两个爷们就是再怎么样也到不了交心的地步,在杨霆看来,此时的漠河跟赵虎臣是有几分如出一辙的想象的,

背影都不算多么高大魁梧,却像是深山老林里头孕育了十来年的劲竹,没有梧桐的粗壮也少了一份松柏的不可动摇,可这股子韧性却足够抵抗前两者都扛不过去的大风大水。

杨霆从来都很笃信大难之后有大福,所谓人生起落便像是潮水一样有起有落才是,没有永远都拔高的洪潮,同样都的道理,再险峻的山也有起伏,更何况做人?杨霆看重的赵虎臣并不缺乏城里孩子该有的腹黑,让他在意的是他还同时拥有了城里孩子最缺的稳重和韧性,现在的人都太浮躁,经不起打磨和失败,特别是爬到了一定高度的人,习惯了凌绝顶的高度再被人狠狠地摔下来那是要死人的。原本杨霆也担心,担心赵虎臣缺了打磨,但今晚出的这一档子事情虽然让他感觉措手不及和愤怒,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关键就在于一个他在漠河身上看到的东西,韧性。

赵虎臣这颗从深山老林里头出来的劲竹若是扛过了这一阵,随之而来的长势谁也挡不住,可这个坎若是过不去,不说杨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过来我这边坐下,我有几句话和你说。”杨霆点燃了烟,却发现手心躺着的打火机正是赵虎臣拿来换走自己那个ZIPPO的一块钱一个的廉价货。

虽然医院里头不准许随意抽烟,但他杨某人点的烟还真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来说三道四。

漠河的身子动了动,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走到杨霆身边坐下。

杨霆转头望去,还好,那张英俊的脸上没让杨霆一见就反感的哭丧和猫尿,反倒一脸的平静和并不掩饰的阴沉。

“可以说,今天虎臣是捡回了一条命。”杨霆抛给了漠河一支烟,淡淡道。

“当然这条命他能不能攥在手里,现在别人谁都没用,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那小子老是跟我吹当年在大山里头怎么跟那些真吃人的畜牲玩搏杀游戏,到了今天我到要看看那小子是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杨霆也觉得连续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的心里堵得慌,现在有漠河这么一个虽然不合格但闷葫芦好歹也是葫芦的家伙做听众也能让他说道说道。

“我知道,你肚子里头肯定憋着一口气,别说你,我的心里也不爽,今天我把话先给你,张家那边肯定是要对付的,而且不拖延不妥协,就在今晚,张家敢把手掌撂在我杨霆的脸上,这个耳光打得响亮,不还回去那我还是不是爷们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两人一个说一个听,虽然外人看来怎么都觉得诡异和无聊,但杨霆偏偏就说得挺乐意。

漠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闷头抽烟。

杨霆把漠河的表现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吐出一口烟雾,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更愿意自己去讨回这个仇。”漠河道,说话间不断地用余光瞄杨霆,他和杨霆不熟悉,甚至没见过几次面也没说过什么话,但给那些身上多少都沾点荤腥的人收帐收的多了,也自然能从那些人的嘴里知道明珠杨霆的名字是怎么样的如雷贯耳,

之前对杨霆的了解也只能说是让那些充其量有些个亲戚在政府部门或者家里开了小公司的有那么点在这城市混得有声有色的小市民讳莫如深的地步,再往深里走,也只是在跟随着赵虎臣的这段时间里知道杨霆是把赵虎臣当作是大半个儿子来看待。

有这样一个强大而神秘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存在,漠河说话当然放不开。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霆没露出漠河想象中的不满神情,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赞赏,点点头,见漠河手上的烟烧到了屁股,又递给他一根,这次漠河小心地接过,续上了火,杨霆道:“张家现在就是个刺猬,谁靠近了就扎谁,别人满手是血,他自己未必会好过但一个铁了心和你杠到底的张家也就未必在乎这些东西,现在的局势很清楚,估计张家那边也差不多是时候接到了警备区里传出来的消息,那么张家和我们就是真正的势同水火,一山尚且不容二虎,这不大的明珠又怎么容得下已经彻底撕破脸的两帮人马?让虎臣自己去讨回来,我当然相信他能做到,否则我也不会对他这么上心,但问题是这个时间是多久?在我眼里的赵虎臣终究不是拘泥于一处两处眼界狭小的猎狗,而是领土辽阔的东北虎。张家的事情,我会办,但不会把事情办绝了,拔掉了刺猬身上的那些刺,再让虎臣自己去出气,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两全的办法?”

漠河想了很久,杨霆也没再说话,一直等到第二支烟都快到尽头了,漠河才认真地说:“我知道了,你是真的对他好。”

第176章 酣畅淋漓的复仇时间到

第176章酣畅淋漓的复仇时间到

赵虎臣迷迷糊糊地醒来,印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白色,意识慢慢地恢复,视线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雪白的窗帘,白色的光芒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整个空间都显出一种柔和的白色。{八度吧小说网

身上似乎无处不在的痛感让赵虎臣的意识加速清醒,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要被割裂散架的赵虎臣转过头,却见到一双闪亮的眸子正兴奋地注视着自己。

“小河?”赵虎臣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就像是公鸭嗓一样干涩。

“医生说你最好先不要动,你身上的外伤很严重,好几次都差点没挺过来不过还好的是一切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原本估计你还要四十八小时才会醒过来,能这么早醒已经超出我们的意料了。”赵虎臣这才注意到病房内还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小护士端着一个白色的医疗盘,走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缓慢运行的检测仪器,记录了一些数据以后很自然地帮赵虎臣掖了掖被角,轻声嘱咐道。

“谢谢。”赵虎臣微笑道。虽然脸色苍白,但刚刚劫后余生的他这个笑容也算是真心实意,来到这座城市之后就极少用不带势力眼光看人的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素不相识的女孩也能这么亲切。

清秀的小护士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笑脸,指了指病床上的应急按钮,说:“除非检查时间到了,否则我们一般不会来打扰病人的休息,如果你输液瓶快输完了就按下那个按钮,我们马上会过来帮你换。”

说完,这小护士便轻轻地出门去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漠河这才有说话的余地。

“你昏迷两天两夜了。”没等赵虎臣问,漠河就主动道。

“杨霆回来了?”赵虎臣问。

“没回来的话你也出不来了。”漠河摇摇头,似乎想要抽烟,但手指摸到烟就收了回去,赵虎臣注意到漠河的手上也缠着绷带。

“之前去了一趟张家。”漠河朝赵虎臣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那张永远不会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满是轻松。

“给我说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外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杨霆在,赵虎臣并不担心漠河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既然他能去张家还能平安地回来肯定是经过杨霆运作的,所以赵虎臣到也不担心。

恰好此时,病房的门悄悄打开,风尘仆仆的杨霆从外头走来,瞧见赵虎臣虽然虚弱却瞪大了一双眼睛正瞧着他,那张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意,带上了门,走过来在漠河起身让出来的位置坐下,笑道:“好歹是回来了,这两天那丫头天天缠着我问是不是又指使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都快被那丫头磨疯了,等会你恢复点精神赶紧的给个电话她报平安,那丫头跟吃了粉一样上瘾,两天不见你就到处发疯,我也是疲于应付。”

赵虎臣露出了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道:“没让她知道我现在这孬模样吧?”

“孬?”杨霆嘿嘿乐了,眯起眼睛道:“孬的话能让明珠警备区的政治部主任少将军衔的男人赞你一声命够硬够男人?孬的话能让张听涛跟一个宪兵大队副队长连带两个精兵连的尖刀兵折磨你十三个小时无可奈何?孬的话能让张听涛那小子小命差点葬送在你一根小小的针管上?孬的话能让从医四十多年中国医学界都排得上号的教授抢救六个小时发了三封病危通知书还硬挺过来了的?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满手是血地从手术室里头走出来,摇头晃脑地念叨真是奇迹真是奇迹。”

“就为了活命,我这人怕死,做的孽多了,就怕到地下那些混熟了的仇人要报我的仇,所以就更怕死了。”赵虎臣裂开嘴嘿嘿直乐。

“话说回来,我没敢让采薇知道你的事情,怕急坏了她,之前也听小河说过了你吩咐避过采薇,就和你一起把她蒙在鼓里。那天晚上坐在手术室外头接二连三地收到你的病危通知书时我也忐忑得厉害,深怕那丫头一个想不开就跟着你殉情了,后来琢磨琢磨,无论如何要把你给救下来,否则的话还要搭进去一个女儿。”杨霆的笑容很感慨,也很沧桑,这个这几天合眼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四五个钟头的男人此时难得舒心地大笑,这是在平日里都很奢侈的事情,赵虎臣能睁开眼睛,对他来说的确算是一件喜事。

“他在病危通知单上亲属关系一栏写的是父亲。”从不插别人嘴的漠河不知怎么的,就抽风似地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另外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下来。

“父亲是应该的,好歹我把我养了二十年水灵灵的女儿交到了你手上,你以后迟早也要叫我一声爸,怎么,我这个岳父你还不该认?”杨霆笑眯眯道。

“该认。”赵虎臣点点头,望着杨霆的笑容,同样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真切。

“现在外头是什么局势?还有警备区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出来昏迷过去之前就看到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把整幢小楼给围得水泄不通,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大猫腻?”赵虎臣问道。

说到这里,漠河自觉地起身要到门口去。

“不用出去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避讳。外头有我的心腹看着,没人能来翻天。”杨霆摆摆手,道。

漠河身子一顿,瞧见赵虎臣肯定的眼神,便没多说,走到房间一侧站定。

“是有猫腻,而且这乐子还捅大了。”杨霆眯起眼睛阴笑道,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虎臣,“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张听涛勾结了一个叫梁兵戟的上尉,来逮捕你的人的确是明珠警备区的,而且也的确是政治部下属宪兵大队的,那叫梁兵戟的也的确是一个上尉军官,政治部宪兵大队副队长,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政治部根本就没有出具过关于逮捕你的命令,所以说这件事情蹊跷,蹊跷就蹊跷在这个上头。当初张听涛出事的时候,警备区的司令部第一时间就补开了一张张听涛和那几个当兵的请假条存档,为的就是撇清关系,既然撇清了关系就说明警备区不愿意牵扯到地方上的私人争斗里头去,后来出的这一档子事情,明眼人几乎一眼就瞧出了有问题。只是警备区这个地方太特殊也太敏感,这里头的门道深的很,也就迷迷糊糊地揭过去。”

“那天晚上,是从燕京军区的政治部和参谋部那边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警备区的领导办公室里头去的,原本这是一件瞒天过海谁都不知道的事情,可坏就坏在这事情经不起查,一旦有人过问了,那再通天的人也捂不住这个口子,所以当警备区的司令和参谋长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找了政治部的主任碰头,结果政治部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上面军区直接打电话来问了,肯定是有原因在里面,于是政治部就开始查勤,查到梁兵戟身上的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这件事情被当成了警备区的耻辱,到现在也没敢传出去,毕竟事情虽小,在那些真正的大佬眼里撑死了就是死了一个在明珠能蹦达的小子,可性质却恶劣,听说当天晚上警备区这边硬着头皮把结果回馈给原本只是受人所托问一问的燕京军区时,燕京军区排名头几位的大佬雷霆大怒,特别是政治部那边更是感觉颜面无光,假造军令,这是多大的罪名?无论是放到皇帝老子做天下的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要杀头的大罪。自己手底下的兵做出这种事情,要是让人抓住了痛脚给捅到京城那边去说大了是渎职,说小了最起码也是个治军无方。”杨霆冷笑道,一身的儒雅气息也夹带了些许杨大老虎该有的阴森,杨霆现在的心态说白了就是一个幸灾乐祸,或许还不太贴切,准确的说他不但是在旁边乐祸,压根就是落井下石,锦上添花的事情他做过不少,这痛打落水狗和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更是熟能生巧。

张家因为这一档子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而多年来在军队里头建立的那么些许人脉也彻底付之一炬,至于张听涛,虽然得到了治疗但现在还被军区里头严密监控起来,出了这档子事情,别说过了气的张家,就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都未必能捂住。再加上落井下石不亦乐乎的杨霆,明眼人都看出来张家已经是穷途末路大厦将倾了,而张家的支柱张老爷子也一病不起,如今这曾经偌大的家族似乎只要轻轻地捅一捅就会崩塌。

“那这件事情军区那边现在是怎么个态度?私下里解决还是走正常的程序?”赵虎臣又问了一句。

“这才是整个事情的重点,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机遇就在于军区压根就打算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没打算把张听涛和那三个人送上军事法庭。”杨霆轻轻一笑,阴柔的面庞上露出一抹刻骨寒意,语气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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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两尾鱼,藏青色

第177章两尾鱼,藏青色

警备区当然不愿意把这件事情闹大,几位警备区的领导很有默契地压住了这件事情,而燕京军区那边竟也没再追究,于是军方这一边算是通了气,可问题是这件事情的牵扯层面不广,却很深,不单是无辜的警备区给拉下了水,直接的事件参与者,赵虎臣跟张家这两边一定要跟警备区一个鼻孔出气才行。

所以杨霆这两天很忙,一来是忙着把矛头对准了张家,张家再孱弱也是一个曾经辉煌过而且在明珠可以称得上是老树盘根的家族,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想要整垮一个偌大的张家当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二来,则是和警备区那边在沟通,确切地说警备区已经很明确地把意思摆在了杨霆的面前,警备区不希望事情闹大,张家和他的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无论闹出怎么样的风雨警备区都不管,但不能再把事情牵涉到警备区的身上。

“之前警备区的人不止一次地和我沟通过,意思很明白,我们和张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警备区不管,唯一的底线就是以为我们跟张家无论谁生谁死要把这风雨闹到什么样的一个地步都要讲究一个度,不能把警备区再给牵扯进去。也就是说之前你被抓进警备区的这一段你不能死抓着不放而是要选择性的遗忘掉,更不能对外说起。”杨霆是什么人,对别人从来都是雁过拔毛对自己却是一毛不拔精明到了骨子里的大枭,他当然清楚这个事情被曝光到了外面警备区固然要有麻烦而赵虎臣肯定也躲不了一个公事公办的下场,毕竟他打残了一个在职的连长那是不争的事实。

“咱们在明珠闹得再大,那也是自己地盘上的打闹,警备区那边太敏感也太特殊,平日里巴结都来不及,能不得罪还落下个人情就更好,毕竟虽然之前你有案底在身,可被他们的人抓进去折磨了十几个小时完全就是警备区自己理亏,这件事情上配额警备区对我们损失不大,但却能承了他们的一个大大人情,虽然不一定会放在嘴上说,但他们肯定记在心里,很多事情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就拿这个例子来说,万一真的让人给捅出去了,警备区的领导也就是被警告撑死调职处理,但却能顺藤摸瓜地把我们和张家之前的脉络给摸出来,很多事情原本不明着说出来就算是大家心里都有数也没事,可就是怕见光,一旦被明着说了出来,再牛的人也要做出一个取舍,因为总是要给公众一个交代的,这一点你能琢磨透不?”杨霆似乎担心赵虎臣一时意气用事看不透这个道理,琢磨了一阵又加了一句。这在他看来也能理解,毕竟任何一个人要是被人给抓去折磨得遍体鳞伤没怨气是不可能的,要搁在杨霆的身上,他自己兴许能咽下这口恶气,但肯定很不乐意。

“我懂。既然不打算公开处理,那内部处理也要有个内部处理的法子,现在是什么意见?”赵虎臣回应得出乎杨霆意料的爽快,望着赵虎臣,杨霆从那双眼睛里找不到多少不情愿,这样一来,杨霆到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肯定是不能留在部队了,具体怎么说那边也没消息传过来,警备区里头本身就有两个意见,一个是绕过军事法庭扔到监狱里头关上个十七八年的,还有一个是开除所有军籍党籍直接清理出军队。前者是政治部的主任提出来的,后者是警备区参谋长的意思,也代表着警备区里的两种态度,现在警备区的司令还没说话,那才是能一锤定音的角色。”杨霆眯起眼睛道。

“这口恶气你能咽得下去?”赵虎臣在思考,这话是杨霆问的。

“不能。”赵虎臣摇摇头,朝杨霆露出个虚弱却足够阴沉的笑容,道:“扔到监狱也好,直接清理出去也罢,我们总是有办法在事后抓他们出来慢慢回报他们的。”

杨霆哑然,继而大笑。

至于张家那边现在怎么样以后怎么对付,赵虎臣没问,杨霆也没说,这也算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张家那边杨霆那边会去解决,而赵虎臣现在思考的是怎么把张听涛给弄出来,正如他自己对杨霆所说的,这口恶气是咽不下去,当然他没愚蠢到非让这间案子走正规程序的地步,让张听涛在牢里吃十几二十年的牢饭或者直接给他一颗枪子这都能算是办法,但却实在不解气,死?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总是还有更多的办法能让人把这仇报得更爽快。

张听涛把赵虎臣关起来折磨了十三个小时就是为了看他穷途末路求饶的姿态,赵虎臣咬着牙扛下来了,用句话说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眨眼之间就轮到了赵虎臣出手,要是这么轻轻松松地给他一颗枪子赵虎臣才是真叫憋屈。

猫抓到老鼠之所以不马上吃掉而是不断地放放抓抓就是玩弄,让老鼠绝望,再绝望,一个弱者卑微的求胜**在上位者刻意露出来的指缝中间被放大了无数倍,人就怕有念想,一旦有了这份求生的念想,能活谁想死?而作为上位者的猫就是想要看到老鼠为了活下去不要命的景象,等他玩腻了,这才下嘴。猫玩老鼠尚且如此,人玩人大抵同样的道理。

“我也能猜得出来你想要做什么,虽然有些难度但不是不现实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张家老头子剩下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件事情估计你知道,一个儿子死了,就是张听涛的老子,还有一个是张少杰那个疯子的老子,现在是一个房产集团的老总,而那个嫁出去的女儿,昨天回来了,竟让她把夫家的后台给抬了出来,虽然明珠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但她夫家在广州军区却也能说上话,如果那女人铁了心要把张听涛捞出来警备区怎么样也不好意思不给这面子,这也是结症所在,在我看来那女人捞出张听涛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真要动手,最好立刻就下手。”杨霆把赵虎臣的心思摸了个底透,对赵虎臣这份出事之后愈加阴沉和笑里藏刀的性子不但没有不喜反而很是赞赏,如今这年头心里有个屁就恨不得马上崩出来的货肯定是让人排斥活不了多久的,懂不得笑里藏刀但起码也要学会绵里藏针别人才不会把你当最软的那个柿子来捏。

“广州军区?”赵虎臣愕然道,这张家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又扯出了广州军区。

“不用担心,现在谁都看得出来张家不行了,别说她夫家在广州军区也只是一个能说说话的角色算不得多了不得的人物,就算是能一锤定音但他们那边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媳妇注定要没落下去的家族而大动干戈,再怎么说明珠也是燕京军区管辖的地盘,本来那女人过来横插一杠子就让不打算张扬开来的燕京军区心生不满,但碍着那女人夫家的面子以及这张听涛的确是她的侄子说不得未来就是张家仅存的血脉,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全驳了去。现在的局势说复杂也复杂,参杂进来的势力太多,但说明朗也明朗,燕京军区心里倾向私地下解决也倾向我们这一边,毕竟那边是广州军区,中国的七个军区原本就相互别着苗头,况且这广州军区来插了一手说不得这事情就要给传出去,到时候燕京军区的脸面往哪里搁?所以燕京军区未必就会真的买那女人的账。当然明面上的功夫肯定要做足,所以警备区这边和燕京军区通过了气,对那女人到也是客客气气,现在就看谁的手腕更通天一些,这个张听涛是关键,我们肯定要把他拿下,那女人也舍不得把自己亲侄子就这样放弃了,所以说我们跟张家的角力真正胜负还就在这个张听涛的身上。”杨霆安慰道,他分析的中肯,赵虎臣听的也认真,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赵虎臣到把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外面的局势给弄了个大概清楚。

“等你好一些能出院了就去一趟韩家。”最后,杨霆嘱咐道。

“韩家?”赵虎臣皱眉道,望向杨霆,这个时候忽然提到韩家的确让他有些意外,随即便想到之前杨霆所谓的有人在上头给他说话,此时看来这个人莫非就是韩家的老爷子?想来想去,除了缺少一些动机韩家老爷子的确有这个能量和威望。

“你猜的没错,这一次也是韩家的那位老爷子给你打的电话,也不知道你小子的命怎么就那么好,不过也亏得这位老爷子在帮你使劲,否则你给抓进了警备区里面我一时半会是真不能那么早就把你给捞出来,老爷子的电话应该就是直接打到了燕京军区的,否则警备区那边也不会这么重视,而你的小命也就回不来了。那位老人虽然现在退了下来,可威望还在人脉还在,如今一些在位的领导过节也少不得到老人家里去登门拜访,一来是知道明珠有这么一位兢兢业业在南方政界呕心沥血了大半辈子的老前辈在,二来也是希望能被指点一些门路,当初上海帮玩完的时候中央很大程度上就是依仗着这位韩姓老人为首的南方政界鼎力支持才将这明珠的烂摊子给稳下来,不好说没了老爷子会怎么样,但办事肯定会难许多。老爷子能青睐你肯定是你的福分,这机会一定要抓紧,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杨霆的话说的很露骨,意思也很明白,让赵虎臣一定要和这位韩姓的老爷子拉拢好关系,虽然到现在杨霆也琢磨不明白这位自从退下来之后就很少走到前面的老人怎么就一而再地为赵虎臣说话,但杨霆也明白要说如今的韩老爷子是希望如今的赵虎臣给他办什么事情或者是指望他点什么这个几率肯定是很小很小,正如他所说的,能为韩老爷子办事那说出去是荣幸,赵虎臣现在的地位不够,能力也不够,比他地位高能力好的大有人在。

赵虎臣去巴结韩老这不丢人,必要的话就是卑躬屈膝点也没什么,被人想巴结都没门路,而对韩老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相的人肯定多了去,赵虎臣跟韩老打交道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所以杨霆没多说,只是把这个意思点明了出来。

“我能下地了就去韩家,一定登门拜谢。”杨霆话里行间的意思藏得不隐晦,赵虎臣也听的明白,其实他的打算更进了一步,最好是能下地但身上还能见得出来伤时就上门去拜访。

对于韩家老人的帮助,赵虎臣也很惊讶,其实在他自己看来他和韩家的关系也不过止于跟韩书画算得上是朋友的关系,跟韩老,交谈过几次也下过两盘棋,但赵虎臣没有幼稚到觉得仅仅这样肤浅的接触就让韩老从自己身上看到什么天纵之资此子日后必有大出息之类的东西。

杨霆的确很忙,知道赵虎臣醒了之后也不过是坐了一个来小时就风尘仆仆地离开了,杨霆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了漠河,跟赵虎臣。

赵虎臣的身子还虚弱,没撑多久就沉沉地睡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而病房里头漠河没在,估计是回去了。

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漠河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青瓷鱼缸。

瞧着那鱼缸,再见里头两尾漠蝶送他的藏青色小鲫鱼,赵虎臣笑道:“怎么想到把这个东西带来?”

“总觉得医院里头死气沉沉的,缺少点生机,想想估计你会喜欢这两尾鱼,就带来了。”漠河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道。

侧头望着两尾小鲫鱼安然地在鱼缸里游动,虽然不激烈却也透着一股子勃勃的生气,赵虎臣轻笑道,“是啊,的确是缺了一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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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做人要知恩

第178章

做人要知恩

赵虎臣的伤严重的很,但大多都是皮肉伤,之所以数次濒危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危及到生命,在度过了最危险的时间之后调养了不到一个星期,赵虎臣就能下地走动了,虽然他的身子还虚的很,但调理从来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败坏了身子简单,想要恢复元气恐怕没一年半载是见不到效。

中间杨霆也让他身边的那神秘男人给赵虎臣看过两次内伤,那男人嘀咕着离开之后第二天赵虎臣就每天需要喝一帖中药滋补元气。

办理了出院的手续,赵虎臣当天下午就主动去了韩家。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个精致可爱的孩子,灵气动人,宛如琉璃。

这孩子自然是胭脂,赵虎臣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知道他在医院的,总而言之就是死缠着漠河,仿佛就认定了漠河知道赵虎臣在哪里,她也没声张,也没跟漠蝶说,就是跟着漠河的屁股后头跑来跑去,后来漠河没办法了,就把这丫头带来了医院。正好赶上赵虎臣要出院,便带着这个见到他就趴在他怀里不愿意下来的孩子一起来了韩家。

到韩家时候,敲了门却发现没人在家,于是赵虎臣就下了楼到小区的花坛旁边坐着,这花坛就在小区的正中央,如果韩家人回来的话一定要路过的。

坐在花坛旁边,赵虎臣抽了一支烟点燃打发时间,瞧见了不远处的便利超市,想到第一次来韩家竟然还土里土气地拎着一袋水果便觉得有些尴尬,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就做了出来,而且相当的有底气。

“胭脂怎么知道漠河哥哥会带你来找我?”空闲下来,赵虎臣也有了机会问怀里一言不发的孩子是怎么知道他的,望着粉雕玉琢的琉璃,比之前在街道遇见她的时候精神了许多,原本瘦骨如柴的小身子也胖了不少,总算有了寻常孩子该有的样子。

“漠河哥哥把叔叔房间里的鱼缸拿走了,而且每天回来的时候身上都会有医院里的味道,刚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发现漠河哥哥会悄悄地到叔叔房间拿几件衣服,就猜到了。”胭脂仰起头,望着赵虎臣那张始终都带着虚浮苍白的脸庞,灵气逼人的眸子里头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声调轻柔。

“真是聪明的丫头。”赵虎臣摸了摸胭脂的小脑袋,笑道。医院的味道大概就是消毒药水的味道,寻常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兴许没这个意识,但胭脂从小双腿就不能走路,医院想必也是经常去,对这种味道当然不陌生。

“是不是有别人欺负叔叔?”小胭脂歪着脑袋又问了一句。

“欺负?没有。”赵虎臣笑着摇摇头,道:“叔叔有那么容易被别人欺负吗?”

“叔叔,其实胭脂可以帮叔叔的。”胭脂那双灵气盎然的眸子微微黯然,低声说。

赵虎臣笑而不语,全当是玩笑,抱起了胭脂,道:“胭脂要不要吃东西?”

没坐多久,小区外面便有一辆熟悉的小巧轿车驶进来,赵虎臣注意到那辆车的时候里面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赵虎臣,还有坐在赵虎臣身边正舔着一个大大棉花糖的小胭脂。

滑行到赵虎臣身边停下,车窗移下来露出了一张明眸皓齿的脸庞,带着温婉的笑容,“赵虎臣,你是来我家的吗?”

刚从外面回来的韩书画老远就见到了坐在花坛旁边抽烟的赵虎臣,还来不及惊奇便见到赵虎臣那张虚弱苍白的脸,心里疑惑,又道:“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之前病了一场,刚好,可能脸色有点难看但身体没问题。”赵虎臣微笑道,起身牵着胭脂,道:“这孩子叫胭脂,是我的孩子。胭脂,叫姐姐。”

“姐姐好”胭脂一只手被赵虎臣牵着,另一只手举着一个棉花糖,嘴角有些微棉花糖的丝线,粉雕玉琢灵气逼人,看起来异常的可爱。

“胭脂真乖。”韩书画一双眸子笑成了月牙,她对胭脂的第一印象的确很不错,只是有些疑惑赵虎臣的话,我的孩子?瞧着孩子的年纪,也不像是赵虎臣的女儿。

“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以后跟着我过。”仿佛能看穿韩书画的疑惑,赵虎臣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进了韩家的门,赵虎臣得知韩老和韩奶奶一起出去了,大概还要一会才回来。

端了一杯茶给赵虎臣,又去厨房拿了一瓶果汁递给眨巴着大眼睛的胭脂,韩书画坐在两人的对面,微笑地望着一大一小两个不像父女却比一般父女都更般配的人。

韩书画从来就属于那种需要时间慢慢来品味的女人,赵虎臣从来都不否认她的美丽是经得起岁月雕琢打磨的美丽,中国人多,皮囊漂亮的女人也不少,而真正能够拥有和相貌匹配的底蕴这样的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属于最顶尖的美人,媚如苏媚娘,温婉如韩书画,明珠人杰地灵,狗熊多枭雄也多,与之相称的美女也多,而韩书画这样的女人,毫无疑问永远都属于最顶尖的女人。

韩家的装饰依然不浮躁不夸张,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跟富丽堂皇没关系,现在满大街是个人嘴巴里都会喊着低调低调,所谓这样的低调无非就是一种另类的高调和虚浮,就像是韩家和其他一些刻意表现得外表和寻常的房子,内里的主人却不甘心沦为平凡,装修得要多豪华有多豪华,门要紫檀的,浴室要德国的,防盗系统要英国的,装饰的刀具要日本的,牛角要非洲的,没了底蕴,再好看的架子也离不开虚浮两个字,两个字,庸俗,四个字,俗不可耐。

“你每一次来我家的时候都喜欢四处打量一阵呢,难道我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韩书画坐在赵虎臣对面,

笑容款款,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张扬的魅力就在于那种很女人的细心,例如知道赵虎臣刚病过一场,身子现在还处于一个恢复调理期,就没有把茶泡的太浓,清淡的茶水恰好能入味不至于太淡,这样的细心和体贴,如今哪个女人敢说自己有?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就是见过了太多特别的地方才觉得这样的房子才是过日子的地方,

其他的别墅也好公寓也罢,大是大,

但总给不了人一种踏实过日子的安全感,所以就觉得这里格外亲切。”赵虎臣笑道,这话也不都是客气话,在他看来房子也分大俗和大雅,俗气的房子不说,大雅的房子也分两种,一种是像紫园,汤臣别墅跟汤臣一品那边的房子一样,从第一寸土地开始就奢华到让人咂舌的地步,透出来骨子里的精致会精致到让你不敢把脚踩在上面的地步,而还有一种雅则像韩家,实在没太多令人惊艳的地方,但整体却格外令人舒服,用一句市侩点的话来说,就是像个窝。

对赵虎臣的赞扬,韩书画莞尔一笑,听惯了好话的她再听见这样别致的马屁到也觉得不那么讨厌。

两人之间的话题就跟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样,

永远都不会和激烈激昂这样的词汇搭上关系,始终都很平静但却异常的连贯流畅,两个人有着相同的底蕴和根基,什么话题都能说上一些,什么样的东西都能聊两句,但无论对于什么都是浅尝即止,一样的微笑,一杯茶在两张笑脸中间袅袅升起,凭添了几分意境。

小胭脂则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赵虎臣的身边,听着两个大人在旁边说话,这孩子不闹也不调皮,她似乎没有一点其他孩子这个年纪共性般的多动症状,这或许也和她从小的经历有关系,你能指望一个从小就躺在床上双腿不能走路的孩子调皮到哪里去?

小胭脂吃完棉花糖的时候会很小心地用纸巾把粘着糖的木棒包裹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放倒垃圾桶,喝完了饮料也会把空罐子放进去,注意到这个细节的韩书画很自然地就问起了胭脂的来历身世,赵虎臣没多说,只是淡淡地带过了几句,他不愿意小胭脂始终都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中长大,虽然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了妈妈,而之前也刚刚失去了爸爸,但赵虎臣一直都在努力地营造一个正常的家庭氛围给胭脂,兴许他永远都做不到在胭脂的心里取代陈太极的地步,但只要胭脂那张小脸上能多一些普通孩子的笑容少一些寻常孩子不会有的小心翼翼跟惶恐就心满意足了。

就像之前在便利超市,就算是明明很想要棉花糖但小胭脂也会小心地问赵虎臣可不可以给她买一个,如果是普通孩子的话肯定就跑上去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会用出一哭二闹的看家本领,如果不是赵虎臣在,胭脂兴许都不会说出自己想要棉花糖,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始终都是赵虎臣心里头的疙瘩,心疼。

第179章 韩家的姑娘很水灵1

第179章

韩家的姑娘很水灵1

韩老爷子是下午回来的,赵虎臣和韩书画谈了不过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大门开而了,韩老爷子和韩奶奶出现在门口。

首先瞧见赵虎臣的是韩奶奶,老人见到赵虎臣显然很开心,换了拖鞋就过来嘘寒问暖,注意到赵虎臣身边的胭脂,对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先天就有了好感,心地善良信了半辈子佛的老人听见胭脂无父无母的身世之后更是怜惜这乖巧的孩子,一时间到对胭脂的热情到还超过了赵虎臣。

在门口的韩老爷子见了赵虎臣,赵虎臣连忙站起来,老爷子也看得出来赵虎臣脸色难看的很,对赵虎臣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客气。

胭脂跟两位老人很投缘,有问必答,答得都乖巧的很,灵气四溢的孩子在两位老人的眼里看来自然要比赵虎臣更多一些东西,不多一会,韩奶奶很韩书画便围绕着胭脂说着说那,而赵虎臣则在韩老的示意下起身进了书房。

进到书房,赵虎臣开门见山道:“这次来最主要的还是感谢韩老,没您一而再地帮忙的也没现在的我。”赵虎臣这话说得没经过多少雕琢和推敲,之前也不是没有打过很华丽的腹稿,但最后都觉得在韩老这样的人面前那一套都是累赘,好话人人都会说,也有必要说好听的话,但也要分场合,这种时候还是诚恳一点好,有一说一,太腹黑了反而显得油腻。

韩老占到一张书桌后头,闻言笑道:“有你这句感谢的话也就行了,亏得你没俗气地说些报答的话,那样铁定是要把你赶出门去的。”

瞧了脸色苍白的赵虎臣一眼,韩老笑眯眯道:“会不会磨墨?”

赵虎臣一愣,点头,“不经常磨,但会。”

“给我磨墨。”韩老摆摆手,拿了一方砚台出来,一瓶墨汁,赵虎臣走到书桌旁,黑不溜秋的砚台看起来不起眼,上刻两行字:鸓鼠啼书户,蜗牛上砚台。没有被当作收藏品的干净和隆重,一眼就能瞧得出来这砚台久经了磨石和墨汁的研磨,依稀可见得出来几分原本该有的精巧和细腻。

把墨汁倒进了砚台,赵虎臣不急不缓地研磨,其实磨墨是个技术活,也是个磨人的累活,而且也极能磨练人的耐心跟定力,当初刚跟师父学写字的时候,赵泰斗为了磨掉赵虎臣一身的浮躁气就逼着他磨了半个月的墨,说是写字能让气定神闲沉下心来,其实学会了磨墨这功效也未必就比写字要差得了多少。

“磨墨如病夫,不能太快,火气大了写出来的字就很燥,而且墨也容易带着泡沫,再好的手法也掩盖不了墨水的一个浮。所以能写的一手好字的人肯定会磨墨,我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刚开始学书法就提笔而上的人,抱着浮躁的心态而来,静不下心,学不来磨墨,再怎么努力也是事倍功半。”韩老仔细地看了几眼赵虎臣磨墨的手法,虽然没多少惊艳但也算得上中规中矩,满意道。

“以前刚学写字的时候就被硬逼着磨了半个月的墨竟连一次毛笔都没碰过,所以对这活也不算陌生。不过我当时到抱着一丝很美好的幻想,毕竟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可以说是古代文人墨客雅致的一种境界了,后来我把这妙伶清舞于榻前,红袖添香于案侧的梦想跟师父说了,换来了好一顿数落。”赵虎臣似乎也找到了几缕当初在师父家的二楼那间偌大的书房里头学磨墨学写字还有被师父板着脸教训的日子,如今看来,

兴许会觉得那日子有些乏味,可却很充实。

“骚客美人,真正能流传千古的有几个?年轻人有你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就知道当初的妄想也着实可笑咯。”韩老笑道,见赵虎臣磨得差不多,轻轻提起毛笔,圆润的笔墨蘸了蘸墨汁,铺开一张宣纸,悬笔未绝。

赵虎臣也停下了话头,手上的动作不急不躁依然在磨,只是眼睛却瞧着那笔尖,他也期待韩老会写什么样的字。

进了书房就让他研磨,赵虎臣当然猜得出来韩老接下来要写的东西和他有关,虽然好奇,但也保持了一份很好的耐心,静等答案揭晓。

韩老似乎看透了赵虎臣的期待,微微一笑,笔尖移动了些许在宣纸的下半面写下了四个字,惟一束书。

赵虎臣曾在杨霆的家里见过杨霆的字,龙飞凤舞相当的有气势,虽然一股磅礴已经被杨霆刻意内敛起来但始终能令人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气势,而眼前这韩老的字,字体平滑,辗转圆润,一竖一横一撇一捺行云流水,浩然大气隐在平实之中,光这气沉稳如磐石的境界没有三十年的起伏奔波恐怕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如今的赵虎臣也是。

如果说杨霆的字属于那张能够使人驻足品味再一惊的字,那么韩老的字就类似于一本黄卷,疲了累了倦了乏了都能拿出来看一看,未必就有多刺激都辗转,但肯定经得起推敲,也经得起人咀嚼。

写下四个字,韩老让出了位置,将手中的毛笔递给赵虎臣。

“你给我对四个字。”韩老朝赵虎臣道。

赵虎臣一阵头大,接过了毛笔,站在书桌后头,而韩老竟然站在他原来的位置给他研磨。

这份殊荣要是说了出去,恐怕就是如今最如日中天的大佬恐怕都要惊讶一把的。

接过了笔,赵虎臣就知道自己退却不得,而且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丢人,仔细看那四个字,赵虎臣觉得就是再怎么挤也要好好地对上。

犹豫了许久,赵虎臣手臂平整,悬笔却难以下笔,韩老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手里头磨着墨,也不催促也不打扰,只是等着赵虎臣下笔。

良久之后,赵虎臣手中的毛笔下沉,鼻尖稍稍触到了宣纸,只是在那一刹却犹豫了一下,墨迹在宣纸上扩散,晕染开了一个难看的黑点。

那黑色的斑点的出现让赵虎臣皱皱眉头,但还是一气呵成地写下了四个字。

“有四海志。”韩老皱眉念道。

一副没有横批的对联,韩老些出来的是下联,惟一束书,赵虎臣对的是上联,有四海志。

赵虎臣的字迹不过分张扬不过分内敛,若要用四个字评价就是笔走龙蛇,有气吞万里的气势也懂弯折时留有余地的回笔,韩老皱着眉头瞧着那四个字,许久未语。

“写的不好,见笑。”赵虎臣破天荒地有些尴尬,看着宣纸上令人丧气的那个大黑点,一边骂自己不争气,另一边恨不得撕了这张宣纸让老人重新来过。

老人闻言微微一笑,放下了磨石,做到书房一侧的椅子上,示意赵虎臣也过来坐在旁边,等赵虎臣坐好了,才道:“我知道,你对我肯定有功利心。”

韩老一开口,赵虎臣就觉得自己身上满身都是俗味,坐在这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也满是不自在。

“我之所以说出来,不是芥蒂,反倒我赞同你的功利心,年轻人如果都像我们这些垂垂老矣的老头子一样那还叫什么年轻人,有功利心才有上进心,我不怪你。”韩老摆摆手,一眼就看穿了赵虎臣的尴尬,他不是迂腐的文人,否则也无法在官场沉浮大半辈子全身而退,见惯了太多被功利蒙蔽了心智最后满脑子都是钻营权谋而忘了最开始信念的那些从政晚辈,也见惯了许多被打击之后就一身的暮气比他这样的老人还要摆出一副吃喝等死样子的人,韩老自然是不会片面地从一个角度来看人。

“我一个虽然退下来但无论在哪个地方都还能说得上话的老头子肯定还有利用价值,而且重要的是我愿意帮你,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地在你最危险最关键的时候帮你,或许你自己也觉得我的热心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并不妨碍你顺着我的梯子往上爬,虎臣,你说是不是这个说法?”韩老笑眯眯道,那双经历的太多太多故事的眸子满是智慧的光芒,

虽然是问,却容不得赵虎臣说个不字。

“的确,是这个说法。”赵虎臣点点头,苦笑道。

“这就对了,你要是连顺着梯子往上爬的道理都不懂也太让我失望了。”韩老大笑道。

虽然很想问,赵虎臣但始终也没问出一直都盘亘在心里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韩老这位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理由帮他的老人会连续两次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他一把,赵虎臣一直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却始终没琢磨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道理来。

“年轻人是要吃点苦头,吃亏是福吃亏是福,这不是傻气,一旦你这么看了那才是真的傻气。虎臣呐,我一个一路走过来的老头子能告诉你最中肯的话就是多吃点亏,那些总是洋洋得意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占小便宜吃大亏,而我希望你能做到吃小亏占大便宜。这话说来不是多么大的道理也不是多么有哲理的名言,但你要是听我这老头子一句,就要记在心里。”

第180章 等着赵家的子孙飞黄腾达

第180章等着赵家的子孙飞黄腾达

一老一少两个人在书房待了很久,这中间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老人在说,而赵虎臣则认认真真地听。

老人说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兴许是知道时下的年轻人都不爱听老人唠叨写人人张嘴都会来的道理,因而说的大多都是一些很质朴甚至于看起来很土气的小巧哲学,未必能上得了多大的台面,可却处处都是一位老人人生练达的结晶,称之为肺腑之言也不为过。

日落西山,酒红色的夕阳从书房的窗户里头侧面照射进来时候两人才意识到一个下午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书房的门悄悄敲响,推开门伸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胭脂那张精致可爱的脸庞怯怯地在书房内寻找赵虎臣的身影,见到了坐在书桌旁的赵虎臣,才推门进来,跑到赵虎臣身旁拉着赵虎臣的手,怀里还抱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绒小狗玩具。

“韩爷爷好。”胭脂竟然知道先向老爷子打招呼。

韩老对这灵气盎然的孩子也着实喜欢的紧,一张脸庞舒展开慈祥的笑容,俯身摸了摸胭脂的脑袋,道:“胭脂也好。”

“叔叔,这个小狗是姐姐送给我的。”胭脂仰起小脸,捧着怀里的小狗轻声说。

“有没有谢谢姐姐?”赵虎臣把胭脂抱在了怀里坐在自己腿上,笑道。

“谢过了。”胭脂道。

此时虚掩着的门外传来韩***声音,开饭了,两人便抱着胭脂一起走出了书房。

这顿饭和前几次在韩家吃饭有所不同,下厨的竟是韩书画,而菜也大多是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估计是为了胭脂特意去置办的。

“味道怎么样?,我很少下厨,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不好的话可要说出来,否则下次你来了我还是要做的,那时候可苦了你的胃哦。”饭桌上,韩书画给胭脂的小碗里夹了一只水晶虾仁,朝赵虎臣笑道。

“那一定要说好,毕竟能尝到书画的手艺那也是一大幸事。”赵虎臣轻笑道,望着巧笑倩兮的韩书画多少也有几分感慨,这妞真是个极品,男人对女人的要求是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两句话,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在此之前赵虎臣知道韩书画肯定是那种带出去倍有面子上得厅堂的女人,只是到了现在才明白原来她还属于那种入得厨房的女人,在现下这个把进厨房当作是对女权的蔑视天天嚷嚷着男女平等不会做饭那是女权进步象征的年头这样的妞不是极品是什么?

“胭脂,叔叔有没有说假话?姐姐做的菜好吃不好吃?”韩书画一双眸子笑成了月牙,有她和韩奶奶在,胭脂的小碗里面就没有空过。

“叔叔没有说谎,姐姐做的菜很好吃。”胭脂一脸的信誓旦旦。

胭脂忽然起来站在了椅子上,踮起小脚努力伸长筷子夹了一块清炒山药放进了韩奶奶跟韩爷爷的碗里,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韩书画跟赵虎臣的碗里,尚稚嫩的声线带着乖巧,“爷爷奶奶,叔叔姐姐也吃。”

一桌子四个大人被胭脂逗得哈哈大笑。

饭后韩老就拉着赵虎臣坐在客厅下棋,韩奶奶在洗碗筷,而被韩奶奶赶出来的韩书画则抱着胭脂坐在旁边观战。

赵虎臣的棋风大体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之前更内敛和深刻了一些,对整个棋局的把握也更加熟练和得心应手,明眼人看过一局棋便能瞧得出来赵虎臣属于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掀开底牌的主,极其高远的大局观让韩老在对弈时也惊讶了一番,更加难得的是在对大局观的把控上赵虎臣能够通过对细微局部的伏笔和布局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有时候隐藏起来的暗着会让韩老这样级别的人都吃个亏。

只是到了最后,赵虎臣还是输。

老人微笑着把吃来的黑子放在棋盘上,然后两人交换了棋盘,韩老和赵虎臣各自摆放自己的棋子归位,老人道:“书画,你说一说赵虎臣下棋给你的感觉。”

韩书画没想到爷爷会忽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皱起眉头思考一阵才道:“城府有余,气势也有余,只是大气不足,太计较。”

“说准了的就最后三个字,太计较。城府也好,气势也好,大气也罢,这三者都是能慢慢地锻炼的,但太计较却是一个态度和思想方向的问题,不懂得退一步,你就很难再进一步。”老人对皱着眉头沉思的赵虎臣道。

“再下一盘。”赵虎臣若有所思,抬起头朝老人笑道,执红,先下。

开局很快,赵虎臣下棋如风,老人走的也不慢,可以说和赵虎臣开局快后期慢的手法不同,老人全盘由始至终始终都保持了一个同样的节奏,每一步肯定要思考一番,但这个思考的过程一定不会太长,也就是赵虎臣落子之后片刻便提起了手走出一步,若说赵虎臣属于那种攻城略地成王败寇的人,那韩老就属于那种风轻云淡步步为营。

赵虎臣会举一反三,但他从来就不是能够融会一点知万道的神仙,韩老说的,他记在心里,从第二盘一开始就试图努力地改变自己,只是棋风落成想要改就很难,有句俗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虎臣想要改变自己,但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勉强的后果就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甚至于丢三落四,他的下场自然凄凉的很,第二盘输得很惨,拼尽了所有的本钱却被韩老剔了一个大大的光头。

“你心乱了。”韩老轻轻叹息,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拔苗助长的嫌疑,拍了拍赵虎臣的肩膀,道。

望着坐在对面语重心长的老人,赵虎臣正如韩老自己所说的,从一开始就抱着很浓厚的功利心态,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恨不得给韩老许下当牛做马的宏愿只换得一个韩老的支持和肯定,杨霆说的不错,他们这一类最怕的是什么?就是一个白字,白道上的东西不像是黑暗里头的东西那么简单,绞满了人心那是错综复杂,黑道你逼急了别人拿刀跟你真刀真枪地对杀,谁躺下了谁站着谁才是王,但白道不那么简单,人家逼得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都只能咬牙硬抗着,和人家拼?不说你拿什么拼,就是你能干掉对方,可剩下周围肯定还有无数的豺狼虎豹嗅着这血腥味扑上来把你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复杂是复杂,可人性的根本还是在,几千年来都没有变化的余地,无论是黑还是白,都讲究一个真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

杨霆跟他这一类人缺的就是白道的庇护,没有了大神在上头给你撑伞打保护,你算个球?

这番话是杨霆在赵虎臣住院时推心置腹说的,杨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无奈,也透着一股子在别人面前以成功商人和背景深厚了不得的红顶权贵形象时所没有的辛酸,家家是有本难念的经,可谁说哪个人有着一套自己为人处事的方法,这方法不就是给那本个人自己的难念的经逼出来的呢?

赵虎臣是巴望着韩老能给他点个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韩老的支持,起码从现在起往后数十年,韩老的余威还在的这十年光景里面赵虎臣在南方不好说能横着走可起码比现在要容易太多。

就是这份大功大利的庸俗心思,让他一直觉得有口难开,这话要怎么说?这意思要怎么表达?怎么说才能表达出来这份意思?要怎么表达才能把意思完全给说透?这些都是让赵虎臣踌躇不前的原因,一直到现在。

只是韩家图他什么?肯定没有,赵虎臣知道的韩家成员,除去韩书画那神秘的要死的父母之外,韩奶奶信半辈子佛,无论是韩老如日中天时还是仕途低落时都始终未曾插手丈夫的事业,老人是很传统很慈祥的那种老人,信佛,善良,慈眉善目。韩老自己也退下来了,年纪到了这个份上,唯一的牵挂不过是自己后代的未来,可能有韩老自己在位时的支持,韩书画的父母会需要现在的赵虎臣在明珠都未必能蹦达得起来的小人物做什么吗?那是笑话。

剩下一个韩书画,瞧着旁边全神贯注的韩书画,赵虎臣轻轻叹息一声,韩家,的确太高,高到了他仰望,韩家人俯下身来他都看不清的地步。

累,渗入骨髓的疲惫感。这就是赵虎臣现在的感觉。

韩老没再说什么,放下了棋子起身走到书房,不一会走了出来,手里头拿着是一张宣纸,上头写着赵虎臣的一句“有四海志”韩老一句“惟一束书”的宣纸。

墨迹风干,那浓厚的一点黑斑在两行字中间,格外显眼。

韩老坐在赵虎臣的对面,把手中的宣纸递过去,交到赵虎臣手里,道:“这八个字四个字你写的,四个字是我写的,你拿回去,留着。记住,记住上面你自己写下的四个字,有四海志,你要对得起这四个字,更要对得起你赵这个姓氏,韩爷爷在旁边看着,看着赵家的子孙飞黄腾达。”

赵虎臣神情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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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载诸佛龙象

第181章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载诸佛龙象

看着赵家的子孙飞黄腾达。

带着这句话,赵虎臣走出了韩家的家门。

韩老在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便神情疲惫地回房间去了,眼见韩老不愿意再多说,虽然急于知道这位韩姓老人是否真的知道一些什么,但赵虎臣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韩书画送他下的楼。

“我爷爷似乎知道一些什么。”站在楼下,韩书画朝赵虎臣歉意道,“但他不愿意多说一定有他的苦衷,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赵虎臣摇摇头,苦笑道。

介意不介意暂且不说,只是韩老短短的一句话的确让他的心情很难平静下来,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胸口那枚玉圭在位置,赵虎臣牵着胭脂,在韩书画的陪同下走到了小区一侧的花坛旁边坐下,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自从上一次拿出玉圭给韩老看发现韩老的神情有些异常之后赵虎臣就知道这位老人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但正如韩书画自己说的,他不说肯定有他的苦衷,赵虎臣也没有去深究,时间渐渐地过去,若不是今天韩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赵虎臣都差点把这个细节给忘记了。

韩老虽然外表看起来和寻常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但赵虎臣知道这位老人无论是退下来之前还是退下来之后始终都不可能跟路边的那些老人沦为一谈,退下来之前,这位老人是明珠市市委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距离常委不过是一步之遥,他是南方政界的不倒翁,起起伏伏将近四十年始终都是南方政界的标杆性人物。

新中国建立之后中国每隔三届或者四届就会根据发展环境的变化而产生策略的倚重偏向,这种偏向的变化用寻常的官话来说就是国家资源杠杆的平衡和变动,用为政者的话来说就是从政福地的改变,但无论如何变动,从新中国到现在,从最开始的明珠到后来的深圳,广州,一直到如今的江苏,这种杠杆始终都更加倚重南方,由此便可以见到,从南方走出去的从政者会有多少,如果依南北而划分中国政治人物的派系,那么无疑南方是占据很大优势的。

在南方从政四十年,做了十年的南方政界核心,就是政治嗅觉再差的人也能猜测到这位老人的人脉有多广。

而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却似乎知晓赵虎臣这样一个从小被爷爷在北方农村疙瘩里抚养长大的孩子身世,赵虎臣就是再笨也猜到自己的身世不是那么简单了。

“其实以前我也想象过我爷爷和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父母是什么出身,幻想过很多,但猜来猜去,最胆大妄为的想象也不过是在文革时期被打到的些个书香门第之一。在我的记忆里面,父亲和母亲这两个角色永远都是一片苍白的,都说孩子肯定跟父亲或者母亲其中一个会想象,我站在镜子前面试图努力地从自己的五官里面寻找到我父母的样子,千万种想象千万中猜测,到最后却发现原本很清晰的两个角色竟然慢慢地在边模糊最后自己都记不清楚最开始自己想象他们的样子是圆还是方了。”坐在花坛旁边,赵虎臣面带着清淡的微笑,不复杂不功利也不刻意地表现轻松,很平静。

韩书画虽然今年也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但小时候一直到大学父母始终都是在身边的,她属于那种很正统人家的孩子,父亲严肃而慈祥,母亲温婉而和蔼,爷爷是她最大的老师,奶奶则是她撒娇最好的对象,虽然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东西都在慢慢地离她而去,但她的确是在这样一个小孩子最寻常也最幸福的环境下长大的,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没有了父母,童年会变成怎么样一副凄惨的景象,她觉得自己此时似乎应该充当一个安慰者的角色,只是几次欲言又止望着眼前赵虎臣的笑容却始终说不出来一个字,无论如何,韩书画都固执地认为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那种痛苦的话是没有资格开口让别人想开一些的。

“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承受,小时候会想不通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没有,但从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跟苦情电视剧里面那些死去活来好像是个孤儿就必须心理应该一副被世界抛弃的模样不一样。或许是从小就习惯了那种无父无母的感觉,所以也很少去想他们。说白了就是觉得无所谓。因为爷爷从小教导很严厉的缘故,也不敢去问,问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问我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甚至从儿时有记忆开始连爷爷也都是住在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农村里的。但后来长大懂事了,也知道自己爷爷跟寻常老头子不一样,农村里的老人大多没想象中的那么仙风道骨,相反越来越是蛮横和庸俗,你知道,农村里大多都是很讲究一个宗族的,因为年纪最大的老人往往拥有最大的话语权,那些老人不是每一个都很慈祥很可爱,有些很会计较,也很庸俗。因此,也就知道自己爷爷跟其他老头子不同,所以才会有自己家是不是在浩荡中被打下来的书香门第这种荒诞的想法。”赵虎臣望着韩书画欲言又止的模样,微笑着主动到,孤儿不孤儿的,赵虎臣从来不觉得这就是一件值得拿来愤世嫉俗怨天尤人的事情。

韩书画闻言默然,赵虎臣也不再开口,只是坐在花坛边,看着胭脂玩着怀里的毛绒小狗。

许久之后,韩书画轻声道:“我要上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赵虎臣平静道。

两人相顾无言,赵虎臣微微一笑算是礼貌,牵起了小胭脂走向远方。

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韩书画慢慢走到楼下,暮然回首,酒红色的夕阳弥漫了半边的天空,周围高楼丛丛挤压得中间一条水泥道竟挣扎得如此辛苦,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混着夕阳的余辉点亮,夕阳下,走在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水泥路上,一个清瘦的男人微微弯着腰,步履蹒跚。

不知怎么的,仿佛心底柔软的地方因这景象而狠狠地颤了颤,韩书画连忙撇过头不敢再看这魔障般的一幕,深吸一口气,走上楼。

上了楼,轻轻敲开书房的门,韩书画见到爷爷正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外面,满头银发的爷爷那永远都坚挺笔直的背脊也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也微微地弯了下来,脑海中很自然地就出现了之前见到赵虎臣走在夕阳里的背影,同样是微微弯着的,但赵虎臣却更多了两分苍凉。

“这么久才回来,你和他聊了一会吧。”老人转过身,慈祥地望着门口表情怅然若失的孙女,道。

“嗯,聊了一些话,所以耽搁了。”韩书画带上门,轻轻道。

“是我疏忽咯,应该给你们年轻人多一些空间的,我这个又老又大的灯泡在旁边也是妨碍着你们了,哈哈。”老人摆手笑道。

韩书画那张温婉如同从雾气中浸润出来的白净容颜微微羞赧,虽然明知自己跟赵虎臣没什么但这种事情她一个性子温软的女孩子哪能正大光明地和爷爷对峙啊,没好气地坐在一旁,一只手撑着腮帮子,赌气道:“爷爷,你再乱说话我就去奶奶那边告状去了”

“告状?你奶奶要是知道我打算撮合你和那小子恐怕本来就不剩多少的牙都要笑掉了,这算哪门子告状。”老人闻言笑的更是畅快。

“爷爷,赵虎臣到底哪里好,你和奶奶都那么看重他?好像你们孙女嫁不出去一样一个劲地要把我推到人家那里去。”韩书画不满加好奇道。

“那你跟我讲讲,你眼里的优秀男人该有什么样的特质?”老人从窗便走回来,坐在韩书画旁边,道。

“胸襟,城府,手腕,气度,这些都是很必要的东西吧。”韩书画皱眉道,看了一眼神秘微笑不语的爷爷,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东西赵虎臣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但爷爷你见过的人比我多多了,我都敢说无论是哪一样赵虎臣都算不上最优秀的。”

“不错,你说的是不错,这些东西赵虎臣都有,而且他也不是同龄人中最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朋友圈子里面,轮胸襟比他广的,论城府比他深的,论手腕比他高明的,论气度比他大的,哪一个不是家世不菲拥有深厚根基从一出生开始就赢在寻常人家孩子起跑线上的?但虎臣那孩子呢?从农村里出来,而且是最穷苦的那种农村,城里普通老百姓家里孩子能够享受到的东西他统统都享受不到,如果说你的那些朋友在起跑线上就赢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太多,那赵虎臣就是在起跑线上就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输了太多,两者相较,虎臣跟他们的差距有多大?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他现在能走到这一步,别人看到的都是这个孩子的惊为天人和惊艳之处,有几个人看到他背后付出了多少心酸了多少?书画,你打小疼了累了不乐意了能向你妈妈你奶奶撒娇,那孩子呢?他不能,他疼了要自己咬牙忍者,累了要自己撑着眼皮扛着,不乐意了他也要让自己学会乐意。”韩老说道这里似乎有些激动,一直放在桌上的手也有些颤抖。

深深吸一口气,韩老转过身望着窗外,喃喃道,“我知道你跟那孩子都埋怨我为什么不把他的身世说出来,但我不能说,一说出来兴许就是毁了这孩子,说我固执也好老糊涂也罢,他身上担负的东西太多太多,多到了我们这些老头子看了都觉得心酸,书画啊,如果真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把你嫁给他,不说其他,这就是还债。我们欠他先辈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这个国家欠他家的,也太多了。”

韩书画从侧面望去竟见到爷爷的嘴唇微微颤抖,在韩书画的印象中,无论是小时候在工作岗位上的爷爷还是长大后退休下来的爷爷始终都是宠辱不惊的姿态,仿佛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让爷爷动容的,而习惯了爷爷的从容淡定和无所不能,韩书画第一次见到了爷爷这样激动的韩书画都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到底背负着怎么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韩书画一直都觉得那个男人不过是在火车上帮了自己一把而到了明珠之后自己也还了他一报的人而已,或许比寻常人多了几分底蕴跟城府,但他从来就没有多么与众不同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而那些秘密又会揭开怎么样的故事?

外头,夕阳下的街道。

这个季节已经和寒冷无关了,虽然这两天的天气和春日该有的温暖无缘,但到处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子春天该有的生机勃勃。

走在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的街头,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胭脂怀里抱着那只毛绒小狗,一只手被赵虎臣牵着,这孩子也知道赵虎臣的身子虚弱,所以不让赵虎臣抱她,她愿意自己走,蹦蹦跳跳。

“叔叔。”走到半道上,胭脂忽然停下了脚步,仰起小脸轻轻喊了一声。

“嗯?”赵虎臣随之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胭脂。酒红的夕阳映在他清减的脸庞上,那张不见得有多帅气的脸投射出异样迷人的魅力。

“做三十年众生牛马,能成就六十载的诸佛龙象。”

赵虎臣还未来得及惊讶,胭脂又说了一句,“两代人一百年积攒的天大阴德和三十年压抑的大苦大难,博得一甲子的荣华,叔叔,您忍一忍,再忍一忍,待得风起云涌时,机缘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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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张家女人骚如狐

第182章张家女人骚如狐

明珠警备区司令部内。(更新快

八度吧

一幢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前。

这幢小楼和司令部内其他建筑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它的楼下竟临时设立了一个岗哨,二十四小时能够见到这岗哨内最少有两名士兵荷枪实弹地在站岗执勤。

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缓缓滑行停在小楼前,岗哨内,一名士兵小跑上前,奥迪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严肃的男人脸庞,男人递出一个红色小本,还有一张白色的便条。

士兵看了一眼红色小本之后收起了盖了司令部印章的便条,对奥迪敬礼之后回到了岗哨。

这是,奥迪的车门才打开,从上头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

女人径直穿过了岗哨,上了小楼的顶层,顶层走廊的嘴里间有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而在房间门口竟然又是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面容精致神情冷冽,面对这阵仗一副习以为常的见过大世面姿态,径直走向那间紧闭的房门。

等她走到门口时,门开了,从里头走出来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梁医生,我侄子的病情怎么样了?”女人见到为首的那名白发医生,收起了脸上的冷冽,走上前去细声询问。

“你是?”梁医生皱皱眉,看着眼前面相陌生的女人,随即想到什么,没等女人回答便道:“哦,病人现在情况稳定,而且恢复的还算不错,创口虽然深但不大,而且也没有伤到动脉和神经,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事情,现在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当然如果你要见他的话最好把时间适当地控制缩短一下,毕竟病人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身子还很虚,切忌情绪波动过大,无论喜怒哀乐都要忌。”

梁医生说完之后没等女人说话便匆匆离开了,能进入司令部为这里头据说说犯了大事的人治疗,这位梁医生肯定是有一些自己的门路的,他对张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此时对这称那位犯了大事的男人是侄子肯定是张家人之一,这个节骨眼上,人老成精的他自然不愿意和张家人有过多的接触。

望着梁医生避之不及的背影,冷冽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含的怒意和无奈,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无论哪一句用在现在的张家身上都贴切的很。

推开了门,里头是一间高级卧房,一般的家具一应俱全,而且相当的豪华。

房间一侧靠近窗户的位置是一张床,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年轻男人,而那脸色如纸金的年轻男人就是张听涛。

兴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响,张听涛转过头却见到了进门来的女人。

张听涛的神情露出一丝激动,坐起了身要下床。

“别动。”女人快走了几步,按住了张听涛欲起来的身子。

“姑姑。”张听涛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

“好孩子,这两天吃了不少苦吧。”女人收起脸上的冷冽,那章精致的脸庞上也露出些许的柔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这打小就特别受自己喜欢的侄子的脑袋。

张听涛一个大老爷们一听到女人的话,竟然哽咽起来。

听见了张听涛的哽咽声本有些心烦意乱的女人猛地看见了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张听涛脖子上带着一个矫正保护模具,依稀能看见里面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为了方便治疗伤口处一大簇毛发都被剃了个精光,原本帅气阳光的侄子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心底并未完全退散的柔软再一次占据了主动,叹息一声,道:“别哭,张家的孩子不能哭,忘了老爷子打你小时起就对你说的话了?”

“没忘。”张听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努力试图不让女人看见狼狈的模样。

“没忘就好。”女人找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姑姑,你都知道了?”张听涛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羞愧道。

“都知道了,之前我就说过,少杰这孩子这样飞扬跋扈迟早要出事的,可就是没人听,现在好了,惹了不该惹的人,害了他自己害害了整个张家,作孽”女人眉头微微骤拢,眸子中也闪过一抹阴冷,又道,“在广州军区的大院里面那些公子千金的背景够深了吧?可也没见几个像是少杰这样跋扈的,况且在明珠的一亩三分地上,张家早就不是了当年的张家,有杨霆在,又有蒋家在,我一直都在告诫你们两遇事不要意气用事,要忍一忍,可你们什么时候把我的话听进过心里了?家里老爷子,少杰的爸爸不肯听我的,连你们两也不愿意听我的么。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死的就是一个他自己也就罢了,搭进去的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张听涛复杂道。

“进了医院,一天二十四小时就三四个小时是清醒的。虽然整个事情是少杰引起来的,但这件事情我要骂你,本来你和少杰出事之后老爷子的身子骨就不好,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你和你叔叔两个做晚辈的不给长辈省心也就算了,竟然琢磨出这样一档子事情来,现在好了,篓子捅大了要我和你爷爷来收尾,现在这尾巴太大了,收也收不住,老爷子一病不起到现在剩下的日子也是数着手指头过,外面的人包括你爷爷拖着病体到处找门路说关系不指望把你捞出来就希望见你一面,可却让人左推右挡地给挡了回来,老爷子一辈子什么时候让别人摆过这样的脸色?”女人的语气一直都不重,也没有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算是教训人最气不过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脸色冰冷,而了解她的张听涛知道这是女人怒极了的表现,她说一句,张听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对不起。”张听涛最后只吐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了。我现在正在努力想办法摆平这件事情,一方面是让你叔叔放弃张家的产业,送给杨霆也好或者其他怎么样也罢,总而言之明珠是不能继待下去了,我的意思就是张家把所有的产业都扔掉,让你叔叔和他的那些情人们带着他的疯儿子出国,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带你回去广州,在那边给你找份差事做,当然这些都要这段时间解决掉,你爷爷的日子不多了,希望能让你来得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无论是你爷爷还是我,始终都是把你当作是张家最正统的子孙的,少杰说白了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疯了也算是有其所得,而你,老人家对你倾注了许多的心血,不见他最后一面老人走也不会瞑目。”女人终究不是寻常遇事就乱了方寸的女人,在发泄过一通之后就及时地收敛起来,朝张少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送给杨霆?张家就这样完了?”张听涛下意识地反弹道。

“不完了还能怎么样?你叔叔有几分本事你不会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老子,让他去玩女人还行,开公司做房地产?他下辈子都没那个本事这些年若不是靠着老爷子的余威做些伤天害理的买卖他的集团早就跨了,现在老爷子一走,你叔叔还拿什么继续留在明珠?老爷子一走,张家的产业还有几处能保得住?是被关在警备区的你看守还是在广州的我来看守?再退一万步,你们把人家杨霆往死里得罪了,不拿出点东西他会松手?这不是低头认输,而是完败,陪上了整个张家的完败”女人不满道,在广州的她原本就只是人家家里的一个媳妇,丈夫不争气,若不是靠着她的手腕支撑着一点恐怕在那个家大,业大,人也多,斗争都远比张家要激烈得多的家里仅有的一点话语权也要失去,这一次出的事情她是硬着头皮向广州那边夫家的老人求情求来的面子,为此她付出的心血又岂是旁人可揣测的,坐在这里的张听涛当然也不会懂,女人也不屑于说出来,只是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自己那个不争气让自己失望透顶的弟弟不乐意接受也就算了,就连被自己从小爱护到大的侄子都满脸的阴云,怎么能让她舒坦得下来。

“是不是用张家所有的产业换我一条命?”张听涛的脸色阴晴不定,背靠着床,轻声道。

女人的表情一滞,最后还是缓缓点点头。

瞧见女人承认,张听涛深深地叹息一声,左手握拳狠狠地垂在床上,悔恨交加。

后悔?肯定后悔他现在就后悔当初没一枪崩了赵虎臣

“你的处理意见还没下来,虽然肯定是私下里解决但警备区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丢到监狱里面绝不姑息,第二个是开出党籍军籍。如果是后者我也就能把你捞出去了,前者的话不用说,杨霆一定会做手脚把你弄死在监狱,现在警备区也在犹豫,就看谁的手腕厉害一点,斗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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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第183章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对于那些从小就跋扈的大少爷们来说,比死还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一定就是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张听涛现在大致上就是这个心态。

本来,他是明珠警备区侦察连的连长,拿的是正儿八经的军官证吃的是正儿八经的皇粮,五年的时间爬到了连长的位置,加上他那张并不难看的履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爬到营级旅级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要能耐得几年的寂寞,肩膀上的军衔进入校官的位置那是板上钉钉的,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就算是作为最后的后盾,整个张家现在也是岌岌可危,危在旦夕。

而更让张听涛无法接受的是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叫赵虎臣的男人带来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玩意?两年之前他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可他怎么就有了推翻张家的能量?

张听涛脸色愈加苍白,靠在床头,呼吸急促。

“医生让你的情绪不要激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再去自责也没用,你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地在这边养病,估摸着最迟也就是一个星期的功夫,你的处理结果就下来了,无论如何姑姑也会尽全力把你弄出来的。”女人叹息一声,俯身握住了张听涛的左手,要说她这个时候的心情,用恨铁不成钢兴许不太贴切,准确地说是张少杰那块烂泥成不了钢,连带着张听涛这块已经成了上好钢材的精铁都崩裂,张家第三代两个核心的继承人,一个是阿斗,还有一个就是崇祯,前者根本就没有能力,后者能力是有,心机也有,可就是肚量太小,却了份胸襟和气度,这张家人从老爷子身上遗传下来的睚眦必报的性格算是学了个底透,她这个做姑姑的一年又难得回来几次,就是想要帮衬着也是鞭长莫及。

一直到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张家垮了对她的影响肯定也很重大,起码在那边的家里原本就不多的话语权又要被剥除一部分,没有娘家的媳妇在夫家要受多少人白眼?个中滋味也只有她这个过来人才咀嚼得出来。

“姑姑,求您件事。”张听涛睁开眼睛,哑声道。

“你说。”女人点点头,平静道。

“张家的产业可以都送出去,送给谁都没关系,但有一个人一定要杀掉,赵虎臣”张听涛的眼神满是怨毒,配合上他那张白如薄纸的脸色令人不寒而栗。

原本还算平静的女人闻言胸中一口郁气结成一团,呼吸都为之一窒,怒极站起来扬手就要打张听涛一个耳光,最后却见到张听涛脖间那硕大的矫正器。

女人竟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怒气,恨恨地收回扬起的手怒道:“糊涂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放过赵虎臣,而是他愿不愿意放过我们,你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想着去报仇?”

张听涛被女人的雷霆之怒吓得怔了怔,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很少见到姑姑为什么事情这样生气的,眼中的怨毒尽褪去,张听涛就是有再大的不满再大的愤怒也要忍下来。

看着低头不语垂头丧气的张听涛,女人胸中的郁气也散去些许,随着涵养功夫的增加女人已经极少这样为一件事情生气了,平日里就是有在大的怨恨吃了再大的亏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自从在广州知道这件事情赶过来之后这几天她的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不但要扯着虎皮后着老脸去张家以往的老门路那边登门拜访,还要仗着广州军区那边微薄的面子更警备区这边的领导陪着小心,另外还要照顾医院里头的老爷子以防老人忽然就两腿一蹬走了,杨霆那边也越来越咄咄逼人,女人不得不抛弃了许多的产业才暂时安抚住那头大老虎,但女人也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杨大老虎也在等时间,也在背后使劲,这段时间内他也不会闲着,女人就是再八面玲珑也没办法面面俱到。

这样大的精神压力下,再见到张听涛竟然如此不识时务她恨不得立刻就撒手不管回广州去。

“姑姑,对不起,你别生气。”张听涛见着女人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也知道自己是真激怒了她。

“我不是怪你记恨这个仇,这样大的事情别说你,就是姑姑都难以咽下这口气,可势不如人,你已经不是那个辉煌豪门张家的大少爷了,你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张家也眼看要成了过眼烟云,你竟然还想着去杀赵虎臣?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张家倒了,明珠原本属于张家的资源就会空出来,不知道有多少条狼在旁边盯着,所以你不要以为我们现在就一个赵虎臣和杨霆要对付,要防备的人太多太多,现在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在我们家这边的,本来有些东西我不想对你书,但现在到了这份上,不说反倒让你认不清现实。张家现在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别说以前络绎不绝地上你爷爷那边拜访讨好的人,就是原本靠着我们家发财的那些所谓亲戚们都一个个忙着跟我们撇清关系,深怕跟着我们一起遭殃,关系稍远点的就闭门不见,关系近点的所幸就带上全家老小卷款去外地逍遥去了,至于你叔叔的公司也被那群人给搞垮了,空壳子,空壳子还有一个壳子,现在张家就剩下了一层膜,风一吹就破。这阵风就是你爷爷去世的时间来,还有一个就是你的处理下达时来。”女人说的心酸,张听涛听的更心酸。

“这些人...该全部去死”张听涛怒不可遏,就算是心中有数那些压根就是靠着张家这棵大树乘凉挖井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忠诚度可言但张听涛也没有预料到这群人竟然背叛得这么彻底,撕破脸皮还要念着点那张旧日脸皮被撕破时的痛,可这群***竟然把这种缺了十八辈子德的阴损事情做得这么酣畅淋漓,别人还是转身就不认人,可这群吸血鬼到好,当着面就开始不认人。

此时张听涛这群平日里巴结阿谀的人的愤怒程度要远远大于赵虎臣,人大致如此,成王败寇输给赵虎臣那是他张听涛的手腕不够本是不够能力不够,他就是死了,恨归恨,没那么多幺蛾子,可这群在张家辉煌的时候就附在张家身上吸血的吸血鬼一见到张家快不行了就作鸟兽散,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张听涛此时恨不得把这群人给挫骨扬灰。

“这些事情我都没跟你爷爷说起,怕老人受不了,你叔叔那边我也下了封口令,之所以告诉你也只是希望你清醒一点,这个仇当然在,而且你要记在心里,可是肯定不是现在去报,能不能报这个天大的血海深仇,就看你能不能过这一劫,过了这一劫未来能不能重新再起来了。”女人摇摇头,揉了揉微微疼痛的太阳穴,没再看一眼神色复杂的侄子一眼,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这一次能来也是豁出老脸求来的面子,以后肯定是不能经常来,你自己保重,姑姑在外面给你使劲,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不要胡思乱想了。”

女人来得雷厉风行走得也没有拖泥带水,说走就走,等话落地的时候已经传来带上门的声响。

女人离开之后,门外站岗的哨兵按照条例推开了门,见张听涛还好好地坐在床上便关上门,这房间也重新恢复了安静。

房间内,张听涛盯着窗外的青天白日,眼神怨毒。

楼下,奥迪车内。

女人上车之后司机便将车开出了司令部,在司令部的林荫水泥道上,女人轻轻叹息一声。

“夫人,接下来去哪里?”开车的男人表情严肃,和他开的车一样平稳而一丝不苟。

“先开出去吧。”女人摆摆手,头疼道。

“夫人,之前吴军长打电话来过了,问夫人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帮忙的。”男人道。

“他是不是还说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尽早回去?”女人那张妩媚精致的脸上满是冷笑和鄙夷。

不敢把头往后视镜上瞧,男人的声音依然冰冷刚硬,“是的。”

女人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从包中摸出了一只手机,犹豫良久,拨出一串号码。

铃声响了两声,竟然被挂断。

女人本就难看的脸色一变,一双白嫩柔软的手死死地捏着手机,最后还是咬牙重播。

第二次,那号码才打通。

对面是一个很醇和的中年男声,带着由衷的戏虐,“哎,刚才手滑,不小心挂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杨霆,你少和我来这一套,你现在就尽情地羞辱作践我我都没话说,坦诚公布地说吧,这件事情我认了,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开个条件出来,今天晚上九点尊享林艺第七号包厢。”女人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手里拿着手机,转头望着天空,一片澄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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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打了鸡血把苏媚娘按到在地...

第184章打了鸡血把苏媚娘按到在地...

当赵虎臣接到杨霆的电话时他正在和苏媚娘喝茶。()

“你那岳父就那么不放心你?在我这里待一会就迫不及待地把你叫回去是怕我把你给吃了还是怎么着?”苏媚娘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虽然是玩笑但表情却严肃得很。

“没有,他让我晚上过去应付一个人,到也没让我马上回去。”赵虎臣笑道。

“应付人?你现在身子骨还虚的很,那些应酬很少去就少去,不过这也用不着我来操心,杨霆嘴里不说心里比我可宝贝你多了,要是一般人也不会让你出马,既然让你出马了,肯定不是那种需要在酒桌上吆五喝六的普通人物,这样一说起来,我到还真有些好奇他让你去见谁?”苏媚娘脸上的严肃散去,换上了一副精致的笑容,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里不须说肯定就藏着一条能把无数男人给生生馋死的狐狸尾巴。

今天的苏媚娘穿了一件黑色的女士小西装,下身是一条长筒女士西裤,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极为搭配,将这个女人能让寻常女人羞愧致死的玲珑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轻轻端起茶杯,喝一口茶,不急不缓不骄不躁,褪去了年轻女孩刚出校园时的稚嫩跟青涩,也没有经历过了太多伦常女人的庸俗和俗气,这种能在滚滚红尘之中莫怕滚打不但没有沾上一身的腥臊反倒越来越成熟迷人的女人的确堪得上极品二字。

赵虎臣说到底就是个没破第一次有那贼心有那个贼胆却唯一有那个贼意的小贼,好几次对杨采薇那妞儿的及时刹车不是杨采薇魅力不够也不是他有柳下惠的潜质,而是赵虎臣压根就不想让自己**的**跟冲动破坏了心底对杨采薇那份算得上纯洁的感情,他的打算谁也猜不透,万一跟上次被抓去警备区一样,他没奢求命运那娘们每一次都会在最绝望的时候对他掀起内裤,一旦有了个三长两短,不至于带着对杨采薇的歉疚到下辈子。

虽然赵虎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份坚持能持续到多久,最起码在杨采薇那位势力到极点也精明到了极点的女人心甘情愿地点头之前,他还想憋着。

说到底,他就是一悲剧的小处男,面对驰骋欢场十几年的男人都能轻松拿下的苏媚娘,赵虎臣每次的经历都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心惊胆战。

看着眼前纯度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正宗尤物,赵虎臣脑子里的思想要是能干净不带点颜色他都不是个爷们。

能和这样的女人睡一晚,他娘的折寿十年都愿意啊

苏媚娘没听见赵虎臣的回答,抬起头瞟了赵虎臣一眼,她这样的女人几乎一眼就看破了赵虎臣眼里虽然极力隐藏但还是和那些寻常牲口盯着她时没多大区别的赤lu**,轻轻一笑,说不上生气当然也跟幼稚变态的逾越没几分关系,苏媚娘放下了茶杯,双唇轻轻张合,吐出了一句话,“是不是在幻想和我上床?”

赵虎臣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杯给打翻了。

手忙脚乱地低头掩饰尴尬,赵虎臣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

“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苏媚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用那种shu女调戏正太的语气妩媚死人不偿命地道,“难道杨采薇没给你上她的床?还是杨霆给你下了死命令?那老东西肯定做得出来这种事情,自己三天两头地换女人睡,却不准女婿沾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要不要我给你在这里找几个女人?不是那种谁都能上的小姐,正宗的高级货。”

苏媚娘的攻势太凌厉,赵虎臣这种战斗力不足5的渣只能落荒而逃,跑之前还鼓起勇气转身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盯着苏媚娘的胸口长达十秒之久。

苏媚娘就笑吟吟地任由赵虎臣放肆的眼神在她的胸部巡游,似乎并不介意的她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有胆子过来把我推倒了我肯定不追究你责任。”

“真的?”赵虎臣热血沸腾,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动。

“假的。”苏媚娘的笑容越发精致妩媚,不痛不痒地瞪了赵虎臣一眼,见赵虎臣脸色错愕,放荡地咯咯直笑。

望着赵虎臣落跑,苏媚娘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轻轻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手指缓缓摩挲,走到茶社墙壁前仰头望着挂在墙壁的一副字,立身高一步方超达,处世退一步方安乐。

今天赵虎臣能过来,苏媚娘就已经心有安慰了,虽然一直到临走他都没说一个谢字,这反倒让苏媚娘觉得不累赘,见惯了太多笑里藏刀的苏媚娘最讨厌的就是一些根本就不实际的所谓感恩戴德,嘴上说十句也没有把一句记在心里来的有用,望着两行句子,苏媚娘其实自己也说不好之前放在赵虎臣身上的投资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对赵虎臣的好感肯定有,但如果要扯上什么男女之情未免太幼稚,而她对赵虎臣所做的也不可能是好感两个字就概括得了的,说到底还是一个投资,她是一个商人不是慈善家,如今的策划都是在为未来铺路,赵虎臣能逃过一劫,她也松一口气,现在就是看赵虎臣巩固自己在明珠的根基,成长起来之后她就能够得到之前投资所得的利息了。

走出了茶社赵虎臣才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刚才竟然没有做出推倒那狐狸精这种大快人心的事情反而以一个战败者的姿态狼狈窜逃赵虎臣自己都唾弃自己,坐在车里,赵虎臣感觉沸腾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脑海中猛地窜出一个念头,等以后底气足了能在这个娘们面前抬头挺胸地做回爷们了,一定要把她包*下来

包*?赵虎臣吞了一口唾沫,脑海中很不争气地勾勒出苏媚娘那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的胸部,还有屁股,还有腰,那个曲线,那个身材,那个气质,那个脸蛋。

要真能包*这样的女人爬上她的床,赵虎臣很没出息地估摸着搞不好自己会死在她白嫩的肚皮上。

坐在车里意yin的赵虎臣也不觉得自己猥琐下流无耻,起码他在苏媚娘面前还有猥琐地盯着人家胸脯看的资本,换成其他人估计就没这个福分,赵虎臣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就算是在苏媚娘面前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物低姿态但也是小人物中厉害人士了。

茶馆外头,两辆白色宝马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子嚣张气焰地停在门口,从上头下来六七个男人,为首的一个躬着腰身,头微微前伸走路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打量四周,而他身后大多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口一个坤爷地围绕着这男人走向茶社。

眯起眼睛四处乱瞟的张荣坤瞥见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奥迪,见那车牌心里头就一跳,他做老大的时候未必就多成功,可做一个奴才却从来都很称职也很用心,在第一次见到赵虎臣的时候他就很小心地把赵虎臣的车牌架给记下了,这一次果然有了用武之地。

张荣坤在那群男人疑惑的眼神中整了整身上乱七八糟的西装,摸了一把脸,挫出一张阿谀的奴才笑脸,背躬得更深,几乎是弯着腰走向那辆奥迪。

车窗啪啪地两下敲响,赵虎臣放下车窗,在外头的却是好久不见张荣坤的那张脸。

带着一脸子的阿谀谄媚狗奴才笑,张荣坤见坐在车里的果然是赵虎臣,连忙点头哈腰地问好。

“天尊,您怎么在这?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您,我说呢,砸得今天这天气就贼好让人贼舒坦。”张荣坤一口的乡土腔拿声拿调让人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拳场那边不用照看着?”赵虎臣淡淡地瞥了张荣坤身后一群人五人六的男人一眼,淡淡道。

“后面几位都是场子里的常客,这不他们请我来喝茶,就过来应酬了一趟,天尊您来不?”张荣坤小心翼翼道。

经常在拳场里赌命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结识拳场的管理层,一来能开这种黑拳拳场的背景肯定厉害烘烘的很,二来混个脸熟日后在场子里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怕没人照应着,所以那几个身价最少也是六位数往上走的男人会一脸讨好地巴结张荣坤不是没有理由的。

“不了,你自己忙去吧,我还有事。”赵虎臣淡淡道,说完便放上了车窗,在张荣坤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目送中离开。

“坤爷,那位是什么人啊?”张荣坤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疑惑道。

“我老板。”张荣坤对这些刻意巴结他的人就没什么好脸色了,转身就露出一个颐指气使的嚣张样,撇了一眼那茶馆,道,“我老板的事情你们少打听,那不是你们这些有几个臭钱的人能巴结得上的。”

“唉,是,是,坤爷您教训得是。”那男人忙一脸堆笑附和着应是,把之前张荣坤在赵虎臣面前的奴才样学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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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请留张家香火

第185章

请留张家香火

明珠,尊享林艺。()

七号包厢里。

偌大的包厢装修极有韵味,门口两盆青翠欲滴的节竹,正对着门是一副占据了大半面墙壁的山水泼墨图,棕黄色为基调,整个包厢内几尊石雕,几盆绿意盎然的花草,几幅山水,几张桌椅,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最耐看的风景。

包厢里只坐着一个女人,桌前放着一碟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壶功夫茶。

女人面容精致冷冽,没太多浮躁也没有冷静麻木,到有几分气定神闲的平静和安然从容。

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女人面前倒好的一杯功夫茶纹丝不动,那叠精致到让人舍不得下嘴的糕点也还完好无损,唯一的例外就是原本茶香缭绕的功夫茶不再冒着热气。

女人的身子未曾动过也未曾露出过不耐烦的抱怨,只是轻轻地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约定好的九点还差十分钟。

门外传来脚步声。

女人放下了手,这才端起功夫茶喝一口,微凉。

门被打开了,服务员带着来的,打开门之后走进来一个并不高大魁梧帅气相反显得到是有些寻常的年轻男人。

女人抬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没瞧见她所预料之中的那个中年男人,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骤拢,然后松开。

“一杯清水。”赵虎臣转头对服务员道,服务员恭敬地应了一声,悄悄离开。

年轻男人叫赵虎臣。

“你能代表张家?”赵虎臣走到女人对面,并不难察觉女人没有刻意隐藏的不满,微微笑,没有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即便是他此时掌握着绝对的主动,对面这女人面生的很,气质也不同寻常,和苏媚娘,杨采薇的妈妈应该属于同一种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和苏媚娘的妩媚杨采薇的精明不同,前两者是在两个方面发展到了极致极有韵味的女人,眼前这个女人,精明和妩媚都有,然而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身上的骚媚。



印象中能代表张家的女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一个,而那个女人这两天也的确赶到了明珠,看来这就是张老爷子的女儿了。

“你能代表杨霆?”女人抬起头,似乎并不习惯仰视别人,轻轻地看过赵虎臣一眼之后便转头。

说话的功夫,包厢的门被敲响,服务员拿着托盘,上头放着一杯清水,放下清水之后服务员轻手轻脚地离开,赵虎臣这才坐下。

女人没说话,赵虎臣也没开口,谈判就讲究一个气势,虽有先声夺人这个说法,但在绝大多数的谈判领域这个道理并不适用,先开口意味着底气不足,露了马脚,就落了下风。

赵虎臣是不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没有急的理由,杨霆在抓紧时间搞张家,张听涛的事情拖得越久,对张家就越不利,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苟延残喘的张家还能支持多久,一旦张家的空壳子彻底倒下,那张听涛出来的希望也就成了零。

赵虎臣端起清水喝了一口,给他喝下去了半杯水。

玻璃水杯放在桌上,发出轻轻的碰击声响,打破了沉默。

“你就是赵虎臣吧。”女人叹息一声,

无可奈何。她的确是无可奈何,无论是阅历还是根基,眼前这刚在明珠崛起不到一年的人怎么可能和她相比,只是势不如人,这叫赵虎臣的男人和她玩深沉她就是再不满再不乐意也要好生地接着,她可以拂袖而去,但那么做了解气是解气,可张家也就彻底完蛋了。

“是我。”赵虎臣微微笑,由始至终就没有表现得多么锋芒扎眼的他温和如玉,若不是双方的关系太过于水深火热到还真有几分朋友交心相谈的意思。

从外表看,谁能想到这说话都慢条斯理毫无半点锋芒的男人就是把张家逼到了绝路的男人?亲手把张家第三代的人给葬送了,这个男人那张温和的笑容下面是怎么样的手腕?光这一点,他就比张少杰乃至于张听涛要强太多了,他懂得忍和收势,而这恰恰也是张家人最缺的,女人心中复杂,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忘了从何说起。

“不知道你还记得记得,在张听涛,唔,就是你侄子,把我抓去警备区的时候,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梁兵戟的上尉。”赵虎臣忽然拉开了话题,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女人缓缓点头。

“在我伤最重,几乎就剩下小半条命有进的气没出的气时候,那个梁兵戟对你侄子对你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一直牢记到现在,得势太不饶人是要遭报应的。当时我听到这这句话就琢磨,说的好,说的对。张听涛,你的侄子肯定是要遭报应的,

所以我不能死,死了就看不到他是怎么遭报应的了,当时我撑了下来,感谢老天爷,我不但有机会看到他是怎么遭报应的还能够亲手去报他。”赵虎臣轻轻俯过身子,因为身子还虚弱的关系原本就不强健的身板给人孱弱不禁风的感觉,笑容,露出了一口喝惯赵家村后山那终年不绝的山泉水而雪白的牙齿。

赵虎臣一口一个张听涛你的侄子,这话说的拗口,在女人听来更是刺耳,语气不重,字里行间也不带多么令人无法忍受的跋扈,可就是刺耳,这叫什么?这叫绵里藏针。

“这件事情是张家做的不对,张家理应给你赔不是。少杰那孩子疯了,他父亲现在被杨霆整得焦头烂额,老爷子住在医院里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而听涛那孩子现在在警备区别人想见他一眼都难,更别说出来。所以我就代表张家给你赔个不是。我不敢说让你不计较,既然做错了事情不交一点学费肯定是不行,所以才有了今晚我的邀请,不是也陪了,歉也道了,这面子我也做足了,正如你自己所说,得势太不饶人要遭报应,你看是不是该收手时就抬一抬你的手?”女人的话说的陈恳,这姿态也放得足够低了,这番话几乎是女人咬着牙说出来的,她嫁出去的时候包括在那之前张家始终都是明珠一等一的家族,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在明珠谁见她不是弯下腰来小心地迎逢着的,就算是后来嫁去了广州没往日的风光可好歹也是家里的少奶奶,别人就是对她再不客气可那身份也还在,什么时候她这样低三下四地给人说过软话道过歉了?

女人只觉得面子上难看,心里头难受,可再难看,再难受,她也要忍下去,前面就一条道,她不可能回头,明知道这是一个一脚踩下去就淤泥四溅的泥坑,可她还能怎么办?只能闭着眼睛踩下去

“抬一抬手?”赵虎臣仿佛听到了个笑话,摸出了一包烟,抽出来一根点上,假装没看到女人味道烟味时微皱的眉头,吐出一道长长的烟箭,赵虎臣轻声道,“我打小就不懂多大的道理,像是做人要向雷锋叔叔学习,在马路便捡到一分钱一毛钱要交给警察叔叔之类的爷爷没跟我讲过,师父也没教过,我自己也琢磨不出来那样深奥的道理。到是很多不肤浅不苍白的道理都是大山里头的畜牲教给我的,比如斩草除根。”

女人皱眉张张嘴想要说话,赵虎臣伸出手阻止了女人的话头,继续道,“以前我进山里打猎的时候遇见过这样一件事情,我在树林子里面打猎,正好抓住了一只野山跳,放的陷阱捉的,当然,跟你们这些天天吃城里杀好宰好烹好的现成野味说怎么放陷阱怎么抓山跳肯定是对牛弹琴,就说故事。在那只山跳的旁边,我遇见了一条雪白的小蛇,不过两根食指长,很纤细很讨巧,当时新一软就没杀它,而是找了个地方把它给放了,可就在我把它放下的时候,手缩回来没它快,被它反首就咬了一口。”

女人皱起眉头,看着赵虎臣说话,没表态。

“还没完。”赵虎臣朝女人露出一个笑容,似是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被咬了,当时就一个怒极,恼羞成怒吧,我拿起猎刀一刀下去就把那条蛇给拦腰砍断了,我以为它死了,可没想到那蛇竟没死,两个月以后我又上山,被一群蛇围攻,其中就有那条白色的小蛇,后来我才知道,那白色的小蛇有个外号叫白娘子,还小的时候没毒,等长大毒牙出来了一口能让我死伤十七八次还不够的。那次我捡了半条命回来,后来我就知道了,无论打蛇还是打其他的畜牲,不把它的脑袋踩碎踩到死得不能再死就不放手。”赵虎臣端起透明玻璃杯,又喝了一口。

“先听我说完。”女人又欲言,赵虎臣摆手,又抢了话。

女人的涵养好的很,静心沉气看着赵虎臣。

“张听涛没上过山,他不懂这个道理,否则的话现在的局面就要再变一变,我要是死在里头了,估计一辈子都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一个姑姑不顾一切地要给我伸冤,你说对不对?你说凭啥?大家都是一条命都是血做的肉做的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凭啥他张听涛作践我的时候我就要咬牙忍着扛着,可轮到我对付他了,你们一个个地跑出来跟我讲些幺蛾子抬手放他一马?”

即便是在质问的时候,赵虎臣也没表现得多歇斯底里,反而语气越发的轻柔,和心理活动相映衬的是眼神却愈加的冰冷,在杨霆的面前,苏媚娘的面前,他当然无须装得多深沉多淡定,可在这来历不明却一定有些背景的女人面前,赵虎臣就是再肤浅也要做出一副心机深沉城府不可测的样子来,否则今晚他就是孙子,而对面这位就是爷。

张听涛这口气赵虎臣肯定是咽不下去,让人给打成这样这个耳光要是不煽回去他怕把自己给憋闷出内伤来,他怕在坟头里的爷爷都跳起来骂他孬货。

这个女人的来意他用脚指头也猜测得到而她自己也明说过了,放张听涛一马,没提到张家,这意思明白的很。

“张家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放弃,我都可以送给你,但听涛我必须带走,这个世界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你开个条件,今晚我也是带了足够的诚意来的,听涛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他再留在部队,这一辈子和部队无缘是肯定的了,而且他的手也成了这个样子,说白了这辈子就是一个残废,还能有什么指望?我留下他也不过是为张家延续一脉的香火,不能让张家在在他的这一代就断了根,那样老爷子下了地下,我下了地下是要被列祖列宗骂不孝的。你也大可放心,我带他走之后就去广州,而后会安排他移民,不可能对你产生什么威胁。”女人叹息一声,根本没有多少筹码的她在这张谈判桌上也没有几张可以打的牌,不是她愿意示弱,而是无可奈何。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没成定局,我也不是必输的。但凡还有一线变数未来就不可琢磨,之所以找上你们,一来是这件事情的确是张家的不对,我们理亏,二来,是我希望你们的口松一松,让警备区那边把人给先放了,好歹让听涛能在老爷子走之前见他老人家一面,两家的恩恩怨怨再多,可老爷子一走就什么都没了,老人最大的心愿无非就是看着仅剩的听涛平平安安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女人的神情疲惫,这两天的事情的确让她精疲力尽,可此时在赵虎臣面前也未必就有几分做作出来的意思,打悲情牌,怎么打才能打好,那也是有学问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下作手段肯定不入流,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女人用不出来而且赵虎臣也不会吃这一套,反而起反效果,女人这一手玩得未必有多惊艳,可的确是现下最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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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让我玩一个晚上好不好

第186章

让我玩一个晚上好不好

尊享林艺,七号包厢。()

包厢里头风起云涌,包厢外头也未必见得平静。

在包厢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没打领带,甚至还戴着一副墨镜,恭恭敬敬地守立在包厢的门口双手很自然地交叉背负在背后,若是换了一身装扮这身高体壮的男人铁定有几分特种兵的意思。

板寸头,表情严肃,气质坚韧,极硬朗扎实的一个男人。

男人站在距离包厢门两步的位置,这个距离能够让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包厢里头的响动并且最快时间做出反应,双腿分立恰好和两肩平行,看似笔直的身子其实膝盖微弯,这显然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在这穿西装的严肃男人对面,还有一个相比之下就吊儿郎当了许多的年轻男人,面容俊逸,穿着一身休闲打扮,只是身高比那严肃的男人还要高上一两分,此时他正站在严肃男人的对面,背靠着墙壁,手里夹着一根烟,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的男人,没有多少电影小说中描写的高深莫测或者食肉动物看待猎物的眼神,满是平静。

这年轻男人,叫漠河。

他自然是来保护赵虎臣的,赵虎臣现在的身子虚的很,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情恐怕比寻常人还要不如,所以这段时间漠河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跟在赵虎臣身边做贴身保镖。

漠河轻轻吐出一道烟箭,烟雾越过了走廊吹在对面那男人的脸上,男人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只是身子没有任何动弹,连脸上的肌肉都不带颤一下的,似乎根本就不为所动。

漠河也猜得出来这个很有军人风格的男人应该就是里头那个女人的保镖,而站在这里的原因也和他一样,保护里头的人。

虽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兴趣,但漠河撩拨了几次见对方无动于衷的模样也就停手,他没无聊到见到一个貌似挺强的人就手痒痒冲上去和人家干几仗才舒服,虽然他并不抗拒打架,可这也不代表他是和好斗狂,此时更多的恐怕还是仔细地揣摩对面这个男人此时的心思,跟着赵虎臣以后漠河见过的人比之前二十年加起来的人还多,这个多当然并不是数量上的多,而是质量的分门别类,的确,和苏媚娘,杨霆这样的人比起来,其他人就是想不泯然众矣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说赵虎臣是一块被丢到了明珠这锅大高汤里头的骨头,在施放出骨香的同时更多地在吸纳这一锅高汤的精髓,那么漠河就是吸附在这块骨头上的一小块骨髓,和骨头一起被烹熟,吸收。

房间里头。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女人始终都没有等到赵虎臣的表态,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这份难以捉摸让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人和事的女人也感觉一阵棘手。

这个女人很诱人,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女人都是有能力激发起男人最原始冲动的那种床上尤物,和媚这个字眼干系匪浅的女人赵虎臣认识的不少,可称之为妖精的雪墨,妩媚到让人呼吸急促的苏媚娘,甚至于精致精明精巧的杨采薇她妈,而眼前这个女人,说媚,不太贴切,赵虎臣搜尽了脑海中的词汇,最后找出了一个字眼,骚。

狐狸骚。

胸前的那对柔软鼓鼓囊囊,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双腿,赵虎臣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男人会对丝袜情有独钟,赵虎臣现在明白了,看着眼前这女人从令人**欲死的小腿曲线到丰润大腿,黑色的丝袜似乎能让人的视觉都感受到那种滑腻和丰润的触感,一个可以用双腿夹死男人的女人,赵虎臣作出了评价。

女人并不意外地察觉到了赵虎臣眼中充满着雄性牲口发*时对雌性的**,心头一跳,女人眼神霎时就冷冽了下来。

“开个条件?条件当然能开,不过你确定你什么都愿意付出?”赵虎臣的嘴咧开,冲着女人道,表情人畜无害,女人冷冽的表情并没有让他产生多大挫败感,实际上刚被苏媚娘狠狠地诱惑撩拨了一把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两条肉虫在床上翻滚令人血脉膨胀的画面。

女人没说话,

端起了手边已经凉透了的茶杯,低头用嘴唇浅唱凉茶的她暗示赵虎臣继续说下去,没注意到赵虎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危险光芒。

“你给我玩一个晚上,你侄子是死是活是走是留我不过问。”赵虎臣嘿嘿一乐,端起了旁边已经空下去的玻璃杯,放在手中把玩。

女人喝茶的动作戛然而止。

从小到大,就是骨子里头暗恋她到要死要活的人当着她的面也都是老老实实一副比正人君子还正人君子,比柳下惠还柳下惠的模样,何曾有谁当着她的面说出你给我玩一晚上这种话来?

女人的愤怒当然是有理由的。

出嫁之前她是明珠如日中天张家的掌上明珠,明珠大小姐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就是再混账的畜生在她的面前也会老老实实地管好裤裆里的那根玩意,出嫁之后她是广州吴家的长孙媳妇,少奶奶。丈夫再软弱,再没用可好歹是吴家的长孙有吴家这块金字招牌在,谁敢对她说出这种话?

可现在,在赵虎臣这个彻头彻尾的农民而且是处于发*期的农民面前,她听到了。

好歹几十年的涵养功夫让她硬生生地忍住了暴跳的太阳穴没有当场发飙,可女人的表情也足够冰冷,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女人豁然起身,冰冷道:“看来我们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碰的一声显然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

包厢的门轰然被撞开,身穿西装的保镖出现在门口,第一时间扫了一眼拳场,注意到女人气的潮红的脸色,

保镖一步步走向赵虎臣。

赵虎臣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气定神闲。

“动武?”赵虎臣饶有趣味地看着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男人,转头朝不言不语的女人道。

女人仿佛没有听见,她带来的保镖不是寻常人物,来明珠之前就考虑到出个万一也有一份保障的她专门去向老爷子要来的人,据说之前是在京城给那些真正掌握着国家命脉的老人做保镖的,后来退下来之后就被广州这边要了几个来,而这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这件事情女人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她也不打算说,她的保镖若是能拿下赵虎臣,那说不得在杨霆面前也有几分底气,不至于这样狼狈和被动,退一万步讲就是失败了也无伤大雅,女人并不认为杨霆或者赵虎臣敢把背后是吴家的她怎么样。

赵虎臣还没动,门口,那男人的背后漠河就走了出来。

漠河走动的声响不大,但这地面却是正宗的木板铺设,脚步声响亮而清脆,走在前头的男人显然意识到身后这在外头挑衅过的家伙才是必须要解决的人,猛地转身手指极其熟稔地勾成一个奇异的形状抓向漠河的肩膀。

现在中**队中训练的军体拳大致上就是糅合了小擒拿,大擒拿,散手,洪拳等常见但却未必容易精通的武术,而这些仅仅是基础,如若往深了走就有可能接触到谭腿或者八极这种更深一层的武学,当初赵虎臣的爷爷给他讲授武术的时候就曾提过,中国地大物博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懂一些别人不懂的会一些别人不会的就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别说这种心态踢上了真正的铁板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自是那些懒得跟别人争名夺利的真正高人眼中,这些个都是跳梁小丑,徒增笑柄而已。

眼前这男人拿出手的,赫然就是正宗的小擒拿。

所谓擒拿,就讲究一个伸手擒拿快打慢的技巧,显然精于此道的男人出手极快,瞄准的落点也狠辣的很,不偏不倚,正好是漠河的左侧肩膀,如果不是左撇子的话,人体的左侧大致要比右侧更难控制,这男人的手指一旦勾住了漠河的肩膀,想要挣脱就很难,甚至于赵虎臣已经猜出了这男人的打算是先擒住漠河的肩膀而后打穴,就是雄如老虎一旦死穴给点中了也要软到在地,

赵虎臣瞧出来的东西漠河就未必看得出来,只是赵虎臣在这方面充其量就是一个理论强大实践废柴的菜鸟,压根就不愿意教给他一星半点武术的赵老骥从来都是任由他在山上摸爬滚打,在那些畜牲师父们的尖牙利齿下面练就本事。

可漠河不是,漠河和赵虎臣相反,漠河的理论几乎为零,可实战却强大到令人发指。

华夏武库有文拳第一名太极。

世人皆知杨式太极却很少有人去问津陈氏太极,只是只有真正接触过太极的人才知道,陈氏太极才是太极的始祖,比起杨氏太极,陈氏太极的拳路更晦涩难学,如今街头老人练身健体的太极清一色都是杨氏太极,因为陈氏太极拳法套路并不适合寻常人修习,而它,却的确是如今太极拳的血脉始祖。

漠河不闪不躲,等男人的指尖扣住了他的肩膀,

漠河左侧的身子才如遭雷击般狠狠一抖,男人的颇具火候的擒拿手竟就此散功。

闷哼一声,男人的身子后撤三大步,指尖竟然发麻,这一抖不但没让男人感受到一点太极该有的柔劲温和,反倒比八极拳更霸道,这便是内劲。

漠河身子前欺,一条腿滑入男人的裆间,男人大惊,身体猛地就横侧过来,左腿的膝盖弯折,勾着漠河欺如他双腿之中的那条腿膝盖向地下跪去,漠河不慌不忙,手指屈伸,风驰电掣般出手,男人还未来得及后撤,食指猛地一弹男人的喉结。

男人眼前一黑,只感觉喉咙里头的气管和食管纠结成一块,胸闷和呕吐感让他的身子失去了之前无匹的力量,还没软到,漠河已经擒着他的身体狠狠砸向房间中间的那张圆桌。

哗啦的一声巨响,

再坚固的圆桌也经不起这百八十斤的大汉身子砸落下来,支离破碎的木屑散落一地,而那身上的西装也成了破洞装的男人身子在里头翻滚。

两人之间的过招没那么多幺蛾子,三两下高低立判。

快到了令原本以为就算不是胜券在握但也起码能保持不败的女人大惊失色,她可是知道这男人有多强大的,在这份预先知晓的根底作用下她看漠河的眼神就更诡异了,而连带的,瞧着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站到一边一副看好戏神情的赵虎臣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被三两下修理了一顿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明眼人都知道他绝对不是漠河的对手了。

这男人依然挡在女人的面前,脸上的那副墨镜也不翼而飞,身上狼狈不堪的他喘着粗气,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

“放心,我们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赵虎臣出场了,走上前来,笑容无害。

漠河一脸平静,走到赵虎臣身后站着,那保镖男人当然不可谓不强悍,只是他更强一些而已。

“站后面去。”女人平静道,眼下明摆着这尴尬的局面,若还是死撑着那架子也只是让人笑话而已,她到也拿得起放得下。

保镖闻言没露出欣喜逃过一劫的表情也没有愧疚得恨不得以死明志的样子,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站在女人的身后,牢牢地盯着赵虎臣。

赵虎臣背负着双手靠近,一直靠近,女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赵虎臣走到了女人面前,女人丰硕的胸脯几乎要触碰到赵虎臣胸口的地步,他停了下来。

女人眼神锐利,冰冷,如同看着死人一样盯着赵虎臣。

赵虎臣俯身,在女人的脖间狠狠地嗅了一口女人香,轻笑着低声道:“我的条件永远不变,怎么样,考虑考虑?一个晚上而已,也不少块肉,能换回你的侄子,而且谁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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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不好!

第187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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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臣钻进了奥迪,开车的是漠河。

一上车,赵虎臣就打开了车窗任由外头的风灌进来,吹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打量这座越来越被他熟悉的城市。

张家的女人自然没有答应他的条件,两人今晚的谈判也算是不欢而散,其实无论女人答应还是不答应,赵虎臣都没有放过张听涛的可能性,因而对今晚的这一次见面他压根就没有抱多大的幻想。

可张家女人说的不错,这盘棋还没下完,胜负也还没有成定局,虽然张家的覆灭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无论是赵虎臣还是那张家的女人最在乎的还是张听涛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下来,他的生死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张家女人当然有自己挺直腰板的理由,背后是广州军区,她的底气不可谓不足,而赵虎臣就算是占据了主场的优势占尽了天时地利,可就是缺一个人和,这和的不是别人,是军区里头的关系。

这一点,杨霆也和他坦诚公布地说了,他没有办法到能够一锤定音的地步,军队这一块始终都是杨霆不会去碰的,这也是杨霆为人处事的准则。

可张家女人却拥有很丰富的军队资源,她说的话,在警备区里肯定不至于有多大的影响力,但警备区那边却不能不估计那女人背后家族的感受。

说起来事情不大,明珠的张家撑死了也就和张家女人背后的那个家族是亲家关系,如今张家倒了,人家愿不愿意认还是一个问题,可既然张家的女人以那个家族媳妇的身份来了,那就是那个家族的一份面子,这军队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驳了人家的面子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赵虎臣在思考,漠河就认真地开车也没废话。

两人回到了家,却见到客厅的电视还开着,而胭脂那小丫头已经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小小的身子上还盖着一张毯子。

听见开门的声响,漠蝶的房门开了,穿着睡衣的漠蝶走出来,朝赵虎臣轻声道:“胭脂非要等你回来,我拗不过她就让她边看电视边等,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抱歉,回来晚了。”赵虎臣歉意道,俯身轻轻抱起了小胭脂,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来。

一直都看着赵虎臣的漠蝶闻言微笑着摇头,看了两人一眼,轻声问:“饿了吧?我给你们做夜宵吧?”

赵虎臣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漠蝶闻言点点头,这才回了房间。

漠河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赵虎臣去洗了个澡,这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侧身就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精致的孩子,赵虎臣忽然有些感慨,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就惊讶于胭脂身上的灵气盎然,可上天似乎偏偏就嫉妒这样一身不惹尘埃浑然天成的灵玉,无数的苦难和折磨从小就伴随着她,一直到现在,无父无母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赵虎臣这个叔叔之外就再也没有半个依靠,若不是他在,这孩子能依靠谁?

心中柔软的赵虎臣轻轻揽着胭脂,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脑海中一点点捋顺来到明珠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

其实这种很安静的回忆对于赵虎臣来说就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了,他习惯于回想之前自己所过的所有事情然后尽量让自己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和角度上来在脑海中重新推演评价自己,还有自己遇到的人,发生的事情。这跟所谓的圣人每日三省己身没有屁的关系,纯粹是一种思维习惯而已。

吃一堑长一智,不是你挨了一刀之后就自然而然长记性的,脑子不去想不去记,下次遇上了那把刀,你铁定还是在同一个伤口上再被砍一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赵虎臣感觉睡意上涌时候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就震动起来。

拿过手机,透着灯光,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极其腻歪的五个字:老婆大小姐。

这是在杨采薇的高压威逼下赵虎臣这个大多数时候只能接受剥削的劳苦人民被迫的。

想到前几天在医院的时候还要天天以一副在外地办事情的口吻跟杨采薇汇报自己的行踪,为了圆谎不至于出现破绽赵虎臣甚至让漠河去买了几张外省的地图才勉强把这位有时候小脑袋比任何人都精明的大小姐给忽悠过去,赵虎臣的嘴角扬起温暖的笑意。

和杨采薇用短信腻歪了半个晚上,两人都抗不住睡意了这才沉寂下来。

过了两天,明珠传出了一个大消息。

张家的老爷子两腿一蹬,死翘翘了

对于寻常老百姓而言,这位张家的老爷子死,充其量就是报纸的角落出现的一则由政府发出的讣告,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战士去世了,享年多少多少岁。兴许会有长吁短叹一番,但更多的人依然是翻过了报纸自己看自己的新闻,谁死了谁,和他们的确没关系。

可这样短短一则发在报纸角落的讣告,却让明珠的上层圈子产生了不大不小的震动。

张家玩完了,那个是早在杨霆从外省忽然回来扬言要搞垮张家时就注定了,这群人一边惊奇地发现原来看似强大的张家竟然已经腐烂败坏到了这个地步,另一边又惊奇地发现杨霆这头许久未曾发威龇牙的大老虎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在老明珠人眼中当初层辉煌过乃至于成为一个时代里头明珠这座城市不可缺少的侧影的张家竟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说倒就倒了。

对于更接近核心的一些人而言,他们清楚或许张家倒下的祸根在一个叫赵虎臣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把张家的第三代给废了的事情发生时就已经埋下来了,只是无论如何,到了现在都不会有人去追究那些事情了,他们更加关心的是张家倒了,这空出来的资源他们能不能分到一杯羹。

一棵大树倒下空出来的阳光必然能够滋养哺育一大片小树,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于是在张家还没彻底烟消云散的时候,张家的老爷子尸骨未寒的时候,无数的人就露出了猩红的獠牙准备扑上来在张家这匹老死的落拓身上狠狠地啃下最后一口血肉。

人心险恶,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外头还在为张家老爷子的死而鸡飞狗跳,杨霆跟赵虎臣两个始作俑者却安逸的很,此时他们正在辉煌集团,杨霆的办公室里面。

“张家的老爷子死了,张家也彻底完了,现在是分赃的时候了。”赵虎臣看着杨霆办公桌上一份印有张家的公司负面消息的报纸,微笑道。墙倒众人推,这句话说的真没错,张家还没死透,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出来倒粪桶了。

“张家能让我们看得上的东西就是一个房地产公司,还有包括尊享林艺在内的几家俱乐部,会所,汤臣高尔夫16%的股份包括张家院子在内的十几处不动产,其他的一些东西都是要分给别人的,虽然我们拿了也不见得有人会说什么,可在心里一定不乐意,毕竟张家倒了一些人没功劳也有苦劳,上头的吃肉下头喝汤这个道理你也能懂,就不多说了。剩下的这些东西,我们要,苏媚娘那边你不能不表示,这个问题就交给你处理。”杨霆坐在办公桌后头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我处理?”赵虎臣愕然道。

“怎么,还不乐意?我知道你小子肚子里头不知道乐成什么样了,我是没功夫处理这些事情,我下午的飞机要走,希望你这次别再给我整些幺蛾子出来,上次的忽然离开已经落人口实,这次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办好才能回来。”杨霆又扔出一个炸弹,说话间竟跟着赵虎臣带了些很有地方特色的口头禅。

“那这些东西和苏媚娘那边分赃完之后怎么处理?”赵虎臣一脸道貌岸然的表情,没傻帽地问杨霆要办的是什么事。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愿意拿去就拿去,反正我还真看不上,唯一能入我眼的也就是那家开发了不少商城商场的房地产公司,不过当初这间公司在开发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做的天怒人怨的事情也多,随之要捂的口子也就多了起来,我调查过,张家当初为了摆平这些事情把公司的股份分出去送了不少人,真要收拾着烂摊子我还真没那时间,你要觉得行就你去打理,当然,苏媚娘虽然到现在都没说什么可她精明就精明在这个地方,不说的效果比说要好,总而言之你看着办,我也没多功夫跟你墨迹。”杨霆瞪了赵虎臣一眼,捧着茶杯道。

“警备区那还没消息?”赵虎臣嘿嘿一乐,笑过之后便凑过来问他最关心的事情。

“这也是今天我找你来的重点。”杨霆放下了茶杯,见惯了大沉浮大沧桑的眉宇间也带了些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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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狸猫换太子

第188章

狸猫换太子

警备区那边还是做出了最后决定,开除包括张听涛和梁兵戟在内的此次事件参与者的军籍和党籍,当然这份决策需要上级党委纪委来审查批准,而开除军籍则是由警备区做出处理意见之后上报备案就能够直接下达,但明眼人都知道,无论如何这个决定已经做出来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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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霆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甚至比张家的女人还要快,兴许是觉得这件事情做的亏欠杨霆这边,警备区在内部开完碰头会议之后就直接打了电话最短时间内通知了杨霆。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虽然很不满但杨霆还不至于做出撒泼耍赖的事情,在道过谢之后就把赵虎臣给找来。

赵虎臣没想到还真让那个娘们说对了,这件事情果然在最后关头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

不爽肯定有,遗憾也有,但赵虎臣从来不觉得好运每次都该站在他这边,哪有天底下的便宜都给一个人占了的道理,况且,警备区没做出对赵虎臣最有利的选择并不代表他就没办法对付张听涛了。

杨霆没继续留在明珠,甚至连给赵虎臣商量一下的时间都没留,说完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机场,只剩下赵虎臣一个人瞎琢磨。

赵虎臣找来漠河,把事情简单地一说,然后道:“你现在派些人手盯住张家那个女人,现在张听涛还在警备区里面没出来,既然处分结果下来了他很快就会被赶出来,到时候绝对不能让张家女人提前一步把人给接走了,一上了广州军区的军车我们就是想要拦都要掂量掂量。”

漠河点头应下,起身要出去,忽然转身道:“是不是可以找一找韩家老人那边的路子?”对赵虎臣的事情,大多数漠河都是知道的,而韩家老人这一路的线索,他也清楚的很。

赵虎臣一愣,随即用一种现在的漠河还看不懂的苦涩笑容说了一句让他琢磨很久的话,“事情可以有第一次有第二次,但事不过三的道理谁都懂,人家的关系再好用,那也是人家的,不是自己的,再上去求人家,不但窝囊,而且给人瞧不起。所以人都是要靠自己的。”

漠河闻言沉默一会,没再多说,点点头去办赵虎臣交代下来的事情。

赵虎臣在原地琢磨了许久,忽然接到了杨霆从外地打来的电话,挂下了电话之后他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人准备一辆八成新的奥迪车,把车牌给拿下来开到楼下预备着,然后他又让人找关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一张广州军区的假车牌,等一切都准备得妥当的时候漠河也赶回来了。

漠河回来的同时也带来一个消息,张家女人忽然从所住的酒店里出来了,而过去的方向正是警备区。

赵虎臣一边让人严密地监视警备区司令部的门口,另一边带着漠河上了被套上广州军区车牌的奥迪。

在车上,赵虎臣去路边买了一张地图,低头研究。

按照赵虎臣的吩咐,漠河在开车,行驶的方向是警备区司令部,虽然弄不清楚赵虎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耐心地做自己保镖兼打手角色。

过了十几分钟,赵虎臣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很诡异的语气对漠河道,“马上联系到张荣坤那条土狗。”

漠河的手机拨通张荣坤的号码之后就递给了赵虎臣,接过电话,赵虎臣没废话,道,“是我,有一个能让你飞黄腾达的机会,敢不敢做?”

透过后视镜,漠河能看到赵虎臣的嘴角扬起一个阴柔到了极点的弧度,紧接着就听到赵虎臣说话,“马上安排两辆车,到我指定给你的路口去等着,等我的电话过来之后你马上就给两辆车制造一个交通事故,你要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不管你闹出多大的动静来,我就给你两个要求,第一不能出人命,否则你自己兜着。第二,最少给我把路**通堵死半个小时。”

挂了电话,又仔细问了跟踪监视张家女人的人现在的具体位置,同时不断地在地图上勾勾画画。

警备区里头,张听涛的病房。

几名战士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里头,张听涛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行礼,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

就几件换洗的寻常衣服。

那几名战士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走过来递给张听涛道:“这些是你的私人物品,请检查并保管好。”

张听涛打开袋子一看,果然被搜走的手机,钱包还有半包烟都在里头,摸出手机打开之后拨出了姑姑的号码,同时在几名战士的陪同或者说是监视下走出房间,下楼上了一辆敞篷小吉普。

坐上了吉普,那边的电话也打通了。

“姑姑,是我。”许久没有被阳光照射到的张听涛坐在敞篷的吉普车里面,感觉眼前明晃晃一片的他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我知道,警备区放你出来了?”

“是,把东西都还给我了,我现在往外面走,很快就到了。”

“我还有十几分钟才到,你先留在警备区里面,我没到你千万不要上任何车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话,我这边收到了消息赵虎臣那边肯定也知道了,他们到现在也没什么动作但肯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张听涛应了一声挂下电话,而此时手机恰好传来一阵铃声,竟然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此时吉普车开到了司令部门口,张听涛拎着自己的行李包从车上跳下来,吉普车拐了个弯,重新向里头驶回去。

望着吉普车消失的背影,转头看了看司令部门口岗哨上挺胸抬头站岗的士兵,张听涛握着那只低电量自动关机的手机,心里头下意识地有些不安。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张听涛并没有走出司令部,而是在门口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望着身后这座以前自己经常出入的大院,蹲在属下的他看着地面上透过了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射在地面的斑点星光,

若说没有感慨肯定不可能,曾经的他好歹也是这座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每一次出入这座大院门口哨兵无一例外地会立正经历,只是到了现在,当初的军装变成了一身休闲服,挺直的脊梁和精神焕发的他也成了一个只知道抽烟和琢磨着怎么报仇祸害人的渣滓。

这一切,不过在半年之内发生的而已。

人生大起大落还真他娘的令人感慨啊。张听涛苦笑一声,狠狠抽了一口烟,因为开了包装暴露在空气里时间过久的关系味道有些变质,此时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偶尔也会想到完全是因为自己被拉下水的梁兵戟现在怎么样了,但他现在自身难保,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这座城市的另一边。

女人看了看腕表,皱眉道:“还有多久到?”

“二十分钟左右。”开车的男人平静回答。

“开快点。”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再看了一眼腕表,从上午收到处理意见的消息到之前接到张听涛的电话,一切进行的太顺利,顺利得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清楚地知道赵虎臣不会善罢甘休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等到那个男人预料之中的干预,这种平静让她很不踏实,越到了最后关头,这种焦急就越强烈,再气定神闲的她也难免显得有些焦躁。

车子忽然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下,

女人一只手扶着前面的座椅撑着身体没撞到前面,怒道:“怎么回事?”

“前面出车祸了。”果然,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堵塞得水泄不通。

“你下去看看。”女人心头一跳,暗道来了,平静道。事到临头,她反而平静下来,她不怕赵虎臣出手,就怕赵虎臣不出手。

男人点点头,打开车门下车,习惯性地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之后便消失在车流中。

很快,他回来了。

“的确出了车祸,而且挺严重,前面的路是不能走了。”男人回到车上对女人道。

女人下意识地用手机拨回之前打进来的号码,却被提示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声让女人的眉头大皱,心中的不祥预感也愈发强烈。

“马上掉头,离开这里绕路去警备区,快”女人急切道。

明珠警备区门口。

一辆挂着广州军区车牌的奥迪缓缓停在门口,蹲在门口等了很久的张听涛见到那广州军区的车牌之后就松了一口气,向四周看一看,确定了周围没有多余的人之后就提着手里的行礼快速走向那辆奥迪。

张听涛拉开车门,低下头一脸笑容正要说话,见到了车内的人笑容却变成了惊愕,还来不及做出反映,奥迪内就伸出一只手把张听涛拉近了车内,车门啪的关上,张听涛的行礼包还掉落在警备区门口的水泥地面上,奥迪却已经驶远。

在警备区门口,两名哨兵依然敬忠职守,站立在岗哨上一丝不苟地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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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杀张听涛

第189章

杀张听涛

张听涛怕,很怕,非常怕。(

他从来没觉得什么事情比死亡还要来得恐惧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但现在,他有双眼却什么都看不到,有手却什么都触摸不到,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正躺在一块水泥地上,身子想要挣扎,但被反绑起来的双手还有双腿根本就没有动弹的余地,眼睛被人用布蒙住,失去了一切感官的张听涛在这种一分一秒都越来越强烈的煎熬中忍受着无法想象的精神折磨。

察觉到周围没有一点人声,张听涛并没有大喊大叫,其实就算是有人也没用,他知道是谁把他抓到这里来的,其实在打开车门看到那阴沉脸庞的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其实张听涛的身旁是有人的,是赵虎臣。

漠河没在,漠河被赵虎臣吩咐去邀请另外三位朋友了。

从整个计划的部署到实施到最后现在赵虎臣眯起眼睛看着被捆绑起来扔在地上的张听涛,虽然因为布局仓促的关系漏洞很多也有很多马脚,但所幸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关系张家的女人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准备和思考,否则今天这样拙劣的计划铁定是不能成功的。

赵虎臣现在能够想象得到张家女人此时那张雷霆大怒的脸,这就等于是得罪死了广州的那个家族,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这个家族在广州军区虽然不是那种能够一锤定音的大佬级家族,但肯定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江浙的祝太保和燕京的太监,明珠是敌的成分远大于是友的蒋家,赵虎臣处在一个敌人远比朋友多的局面下再去找人广州的那个家族显然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虽然就算是在广州军区中也并非头几把交椅,而且明珠也不是广州军区的势力范围那个家族就算是想要对付赵虎臣也鞭长莫及,可得罪了是事实,未来赵虎臣去江浙和祝太保死磕的时候广州军区的态度就变得犹未重要了。

赵虎臣在思考,烟是一支接着一支就没断过,很快,当他一包烟抽空的时候地上也散满了烟头,而这个时候,外出办事的漠河也带着一身夕阳的余辉从这座废旧工厂的门口走进来,他的肩膀上还看着一个麻袋。

漠河走进来的声响触动到了地上的张听涛,原本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张听涛身子就像是过了电一样扭动起来,被用胶布粘住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声响。

不为所动的漠河走到张听涛身旁,扔下了抗在肩膀上的麻袋,**撞击坚硬水泥地的沉闷声响之后那个一动不动的麻袋也缓缓蠕动起来。

漠河走到赵虎臣身边站好,这些日子跟着赵虎臣的他多少也有些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看得出来他此时应该是很犹豫在很激烈的思想斗争中,漠河大致也能猜到赵虎臣是在为什么而犹豫,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很多事情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出谋划策就一定比一个人强,反而多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思想会更糟。

抽了整整一包烟的赵虎臣抬起头,朝漠河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嗓子因为被烟熏得有些嘶哑,“你那还有烟不?”

漠河点点头,掏出一包还有大半的烟,也是利群,递给赵虎臣。

赵虎臣点燃了烟,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踩着缓慢而坚实的步子走到张听涛的面前,提了提裤子,蹲下来,伸手拿掉了张听涛的眼罩。

高大的厂房里头,透光用的窗很高,而此时夕阳恰好能从窗户中把阳光直射进来,正对着透光的那扇窗户,张听涛恢复视觉之后就感觉双眼一阵刺痛,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感觉到眼皮都是一阵亮白亮白的颜色,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只是微微眯缝起眼睛,不敢在和那太阳对视。

太阳的旁边,比阳光还刺眼的是赵虎臣那张不带表情的脸。

被无尽的黑暗和沉默折磨得快要崩溃的张听涛在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不挣扎也不愤怒,看不出喜怒。

“风水轮流转,这句老话说的真不错,才过了多久?我们两个就又见面了,只是位置却换了一换。”赵虎臣平静道,拍了拍张听涛的脸。

“先不拿掉你嘴上的胶布,主要是想你听我说几句话,委屈一下。”赵虎臣一屁股坐在张听涛的身边,脸上没有多少胜利者该有的倨傲,反倒有些苦涩,这不是做作。

“其实我不想惹你们,从一开始的张少杰到后来的你,张家,乃至于你姑姑背后的那个家族,我知道,你们上层的社会大多或多或少有些关系,我得罪了一个就是得罪了一片,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夹着尾巴做人。”赵虎臣说的第一句话很轻也很平稳,虽然苦涩越浓可条理却很清晰。

张听涛的眼中并不意外地露出嘲讽的眼神。

“我知道你不信也不愿意听,觉得我矫情做作当了*子还做牌坊。”赵虎臣似乎能知道张听涛的想法,

苦笑着摇摇头,仰起头望着脑袋上头工厂车间里那高得令人感觉很不踏实的顶棚,吐出一口长长的烟箭,道:“可我说的的确是大实话,不管你愿意听也好不愿意听也罢,”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有必要跟你说好听的顺耳的让你觉得舒坦的话吗?说白了,你自己也清楚,今儿个我大费周章地把你弄到这里来就不会让你活着出去了,说的难听点,你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我说好听的话奉承谁去?你已经不是那张家的大少爷了,你说是不?”

张听涛眼神中的嘲讽渐渐黯淡,原本死命挣扎的身子也像是被石化一样僵硬下来,安静地躺在地上,

张听涛翻过身来看着顶棚,的确,赵虎臣这话说的是最实在的实话,他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也不是张家的大少爷了。

麻木地看着顶棚,张听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理所当然的害怕还是故作的镇定,总而言之很诡异,很复杂。

他的一生不算长,但却始终光鲜亮丽,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他觉得那最起码也是自己到了老爷子这个年纪的时候才会考虑的事情,他始终都觉得自己还年轻,死?那太远了,远到他连想象的功夫都不愿意去废,可现在,就是现在,这玩意却已经走到他脚前几步的位置,他甚至能嗅到死亡那头猛兽身上令人害怕到骨子里的一股异味。

“其实我也能猜到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个怎么样的状态,毕竟你现在经历的事情我也经历过,拜你所赐的,而且我经历的时间要比你久多了,

据说是十三个小时,而你到这里不过是一两个小时而已,你觉得时间难熬不?是不是有种过了十几二十年的错觉?没错,当时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就觉得一秒比一秒难熬,到头来总是个死,还不如一刀来个痛快,我拿了你嘴上的胶布,你不会愚蠢到跟我求饶百分功夫,肯定是求我给你个痛快的几率大于求饶。”赵虎臣低下头,伸手撕掉了张听涛嘴上的胶布。

因为被封闭的时间过久的缘故,张听涛嘴边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胶布留下的痕迹,撕拉一声拉掉了胶布,张听涛疼得嘶了一声,而后却也没大喊大叫,也没跟赵虎臣说的一样求个痛快或者求饶什么的,只是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

“手和脚就不给你放开了,反正你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将就将就。”赵虎臣低声道。

“其实我也知道,不管是你还是你姑姑,或者是已经去世未曾谋面的张家老爷子,肯定都觉得我这个人忒嚣张,忒跋扈,满身上下皆是匪气,一身都是市井屠狗辈得了志之后令人作呕和讨厌的傲气,

这些我都不否认,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在二十岁之前见过唯一四个轮子跑的车就是村子里面的一辆拖拉机,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是真的。出大山之前,我从来没觉得有一天我能怀揣着好几百万开着好几十万的车出入那些平时见到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仰起鼻孔走路的城里人都流口水的高档餐厅吃饭,我就是一个小市民,到现在也都没太大的报复,什么中国首富甚至明珠首富我都没想过,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抓住眼前一切能够抓到的,把一切我能拿的东西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不管是啥,我都想要,我觉得是我贪心,用杨霆的话来说,就是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没见过世面农民的土气,穷苦了穷怕了,见着好东西就舍不得放开,什么都想要放到自己的兜里,别人要拿,我能和别人拼命。”赵虎臣又抽了以至于一支利群出来,放在嘴里点了之后拿下烟,塞进张听涛的嘴里。

张听涛没拒绝,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顶棚,听着赵虎臣的话,脑子里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

“我这样一个农民,肯定给你们城里人打心眼里瞧不起,戳我脊梁。你们心里,背后都会说,看,那个农民凭什么呀?一身土气的乡巴佬就活该穷死饿死,怎么能出入上流社会的地方?其实我心里也这么想,我就是一个农民,一个没见过大世面没听过大韬略肚子里有点墨水在大山里头沾了一身匪气的死农民,凭啥搂着香喷喷水灵灵的城里女人凭啥开着好几十万的好车住寸土寸金高档得令人发指的豪宅?”赵虎臣咧嘴一笑,自己新续了根烟抽一口说一口,眯缝起来的眼睛透过那扇满是灰尘的窗户桥瞧着已经有大半张脸沉了下去的夕阳。

张听涛的眼珠子转了转,瞳孔中倒影出此时赵虎臣的形象来,没啥形象更没啥风度可言地坐在水泥地上,两只手环着膝盖一只手指还夹着烟,烟雾了然,这个男人半张脸都映在金色的夕阳里头,张听涛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苍凉,苍老,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只是张听涛似乎能从这张脸里头看见这样一幅景象,一座不高的枯草丛生的山头,远处是群山莽莽,一个男人坐在山头上,望着极广阔的远处,没多少热血沸腾大气磅礴的旁白描述,极安静,却有种深刻而令人颤动的苍茫力量。

“可是不行啊,就因为我是农民,就因为我打小就穷惯了苦惯了,我更舍不得眼前的这一切。我比谁都珍惜它们,你说我能乖乖地放下这些东西大彻大悟然后去归隐山林不?还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第一个我没那么高的悟性,我从来都觉得我就是一个俗气到不能再俗气的市井之徒,我都不太敢去寺庙,为啥?我觉得我这种满身都是污水的人去那种太干净的地方都觉得自己脏,浑身不自在。第二个,就是一只野山跳,你要杀它的时候它都会咬人,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束手就擒的人要么就是哀莫大于心死要么就是你现在的状况,拼光了耗尽了,不是想死,而是没啥理由让人再让你活着了不能不死。我想活,很想,当初我被你关着的时候就怕死,当时我就琢磨,如果跪下来求有用的话我肯定跪下来求你绕我一命把我当个屁放了。”赵虎臣也觉得自己废话是越说越多,丢下了烟头猛地就站了起来。

赵虎臣还没开口,像是意识到什么的张听涛眼中猛地就闪过一丝悲哀,就这样完了?

“我不怪你。”张听涛扯了扯嘴角,忽然对赵虎臣露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苦涩笑容。

赵虎臣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猎刀,动作却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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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杀梁兵戟

第190章

杀梁兵戟

“成王败寇,这是不变的真理。()是命,这些都是命,我也不怪你杀我,其实就算是怪也没什么用,就像是你说的,如果求能有用的话我肯定也愿意跪下来求你饶了我一条命,但那没用,你不会因为我说了好听的就放过我也不会因为我说了难听的让我死的更难看。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张听涛苦笑一声,那张曾经在军装的映衬下意气风发的脸庞也一瞬间苍老下来。

干瘪而凄凉,形容此时张听涛的心情最为贴切。

“只是可惜了我身边这兄弟了,

虽然你没说,我也知道他是梁兵戟,他是从河南农村那边出来的,也跟你一样,是个农民。我第一次见他就在部队里,我们在一个部队一个班里面,还是一个寝室的,他上铺我下铺。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老是给一群仗着自己是所谓城里孩子的畜牲欺负,我看不下去,也瞧得起他是条汉子,门门训练都是优秀过关,我就帮衬着拉了他一把,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懂得感恩,后来一直跟着我做到了宪兵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可以说如果这一次我不把他拉下水的话迎接他的肯定是很不差的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只是我对不起他,最后把他拉下了水,不但军衔党籍没了,连小命都要搭进去。“

“我这辈子都没为什么事情后悔过愧疚过,但现在后悔就后悔两件事情,

第一件不该招惹你,第二件不该把我这兄弟拉下水。愧疚也愧疚两件事情,第一件还是我不该把我兄弟拉下水,第二件就是没能在最后见老爷子一面。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兄弟,你听着兄弟,我张听涛这辈子出了少杰那个血亲没认那个做兄弟,你梁兵戟就是第一个我打心眼里认的兄弟,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一世人两兄弟,但愿下辈子我还能做你兄弟,到时候我欠你的一并还给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听涛的语气始终都很平静,或许到最后喊出兄弟两个字眼时候会带着颤音,但他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说完之后,他轻轻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这个男人的眼角挤出来滑落脸颊,最后顺着眼角消失在耳后的头发里。

张听涛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虽然闭着眼睛,他甚至能察觉到赵虎臣手中的猎刀扬了起来,那是死神的脚步吗?一步一步,原来如此清晰。

张听涛感觉自己的脖子微微一凉,然后是一种锋利的刀片切入皮肤的触觉,很快,很短暂,没什么痛苦,凉过之后浑身一轻,然后,然后整个世界就保持着黑暗,什么感觉都逐渐消失。

为了给张听涛一个痛快,赵虎臣的刀切得很深也很快,一刀过去之后赵虎臣的裤腿上,旁边的麻袋上都溅上了一管热血,赵虎臣收回猎刀,此时,脚边张听涛的脑袋才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撇到一侧,脖间一抹殷红迅速扩散,继而汇聚成血河流淌扩散出来。

赵虎臣示意漠河解开麻袋的口袋,漠河走过来两步,一脚踩在了血泊里头溅射开一片血水,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到麻袋旁边,打开了麻袋的口子之后里面伛偻着一个男人,果然是梁兵戟。

出事之后,梁兵戟自然没有张听涛那么好的待遇,虽然张听涛才是主犯但警备区对他的愤怒并不亚于张听涛,于是梁兵戟就被扔到了监狱里头住了一段时间,一直到被放出来的时候梁兵戟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精神焕发,

头发蓬松,胡子拉碴,眼神虽然还依稀能见到几分军人的锋芒可却永远地失去了那骨子锐气,此时,这个一个月之前还是解放军上尉的军人正蜷缩着倒在地上身子颤抖。

拉开了麻袋,就仿佛打开了梁兵戟感情的闸门,这个完完全全听见了整个对话过程的男人为张听涛临死的话而大哭。

因为嘴巴被胶布封住了,所以他哭不出声来,眼泪却是像决堤一样从这个男人的眼中宣泄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鼻涕和眼泪混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让他的看起来格外狼狈。

抬起头,因为憋气和激动的情绪而青筋都暴出来的梁兵戟看见了张听涛的尸体,身体一个劲地往张听涛那蹭,站在旁边,就是漠河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但他没去帮梁兵戟,甚至连嘴上的胶布都没去帮忙撕掉,就站在旁边看着。

梁兵戟的身子蹭到了张听涛身边,看得出来,这个硬朗的男人真是伤心到了极处,脸色更加通红,就像是皮下涌着一层血浆,就连眼白都爆出了血丝,梁兵戟的脑袋贴在张听涛的身子上,张听涛身下,那血泊弥漫看来,浸润了趴在地上的男人胸口的衣服。

兴许是被这温热刺激到,梁兵戟喉咙中的呜咽声更响亮,身子猛地就弹起来,竟然跪在了地上,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腿也死死地被绳子缠着,梁兵戟就这样跪在地上,他做了一件让赵虎臣侧目,让漠河忍不住转过身去不忍再看的事情。

梁兵戟跪在血泊里,面朝着张听涛的尸首,猛地在地上磕头,他的额头磕在地上,磕在血泊里,溅开血花糊了他的一脸,然后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拍击水面却比那更沉闷的声响,一个,两个,三个,不知道多少个以后,梁兵戟的脸上,身上已经满是鲜血,大半是张听涛的,还有是他自己的。

鲜血泡糊了胶布,那张胶布滑落,梁兵戟张开嗓子猛地仰天嚎啕大哭,哭声悲忪,再坚硬的人听见这硬汉的哭声也忍不住心酸。

“我会把张听涛的骨灰送给他的姑姑,也会把你的一起送过去,上面就写你,梁兵戟,张听涛的兄弟。他姑姑知道怎么做的。”赵虎臣蹲下身子,在梁兵戟的身边,轻声说。

仿佛是听见了赵虎臣的话,梁兵戟的哭声渐渐歇落,眼泪冲掉了血迹,而血迹又重新覆盖眼泪,他的一张脸已经分不清本来的颜色,跪在张听涛的面前,点一点头,这头是朝赵虎臣点的。

最后拍一拍梁兵戟的肩膀,他这个始作俑者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去说一些悲天悯人或者提高姿态的话,站起身,赵虎臣手起刀落。

梁兵戟的身子顿住,急促的起伏的胸口也猛地停下来,就像是戛然而止的机器,然后凝固,凝固,良久之后,梁兵戟的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张听涛的身上,似乎还能从梁兵戟的嘴角瞧见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赵虎臣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走到工厂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血腥味的新鲜空气,刚结束了两条鲜活人命的双手垂放在两侧,抬起头看着青天。

赵虎臣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于抬起头看天,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打猎闲暇躺在树林茂密的大山上就坐在大树下面,透过层层叠叠遮天蔽日的树叶看着从无数缝隙中透露出来的天空一角,再沸腾的鲜血再激烈的心跳也会缓缓平静下来,在山下,和爷爷一起住的那件院子外头那小山包上,杂草丛生,他会叼一枝永远都叫不上来名字的野草草根咀嚼在嘴里,嚼出甜味了就双手枕在脑后躺在那山包上看天空,爷爷跟他说一个人多看一看天空是好的,那会让人习惯敬畏,懂得无论什么时候老天爷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是善是恶,人和人之间兴许能被蒙蔽能被欺骗,可永远都骗不过老天,所谓天机莫不过如此。

就像是爷爷那沧桑的京剧调子在记忆中泛黄慢慢不可捉摸一样,爷爷的音容和笑貌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被定格成一幕一幕,就像是胶片中的一个动作,一条音轨,储存在记忆里面,生命不再鲜活,那张苍老的脸庞也不再生动,就连说的话,萦绕在耳边的语音都渺如天边。

身后脚步声轻轻地响起,是漠河来了。

“刚有消息过来了,监视着张家女人的人传消息过来说是张家女人转道去了机场,现在在路上了。”漠河轻声道。

赵虎臣点点头,没说话。

沉默一会,赵虎臣忽然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

“没有,我懂,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你手软了,下一次躺在地上的就是你。”漠河平静道,或者说是麻木。

“其实就算是让张听涛走也对我们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广州那边的鞭子毕竟太远,他到了广州要立业再发展,等他有能力回到明珠的时候早就已经人走茶凉,之所以赶尽杀绝,还是出自于我自己的私心,或者说是一种不安全感。”赵虎臣轻轻叹息道,旁人大多只看到他嚣张气焰得势不饶人,却极少能看见他一步一步走得如履薄冰。他看似风光的脚下始终都只是一片经不起考验和推敲的薄冰,任何外力都能把他推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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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抱歉。一个耳光

第191章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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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手上沾血的事情,我来做。”漠河的声音很轻,却包含着最强大的坚毅。

“我不懂啥了不得大道理,肚子里也不像你那么有墨水,但我知道,杀人杀多了是要遭报应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报应一说,但以后这手沾血的事情还是我来做,毕竟那是作孽,两人作孽比起一个人作总是能分担一些的。”漠河又道。

的确,张听涛和梁兵戟两个人之间的确是触动到了漠河,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漠河对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概念,在想象中的过程也无非就是将两人拉到这废旧工厂然后手起刀落一并宰了完事,可刚才,这个原本应该很简单的过程中发生了许多事情,不大,却像是针尖一样,未必有多起眼,刺到身上却令人激了一身的冷汗。

在那么一瞬间,漠河动了恻隐之心,漠河不太肯定如果他换成了赵虎臣的位置会不会咬咬牙放两人走了,他也知道这样做不行,可怜归可怜,回头可还是该捅刀子的捅刀子,这个社会最要不得的是什么?就他娘的是怜悯

心不黑一点,手不狠一点,不但害死自己,也害死自己身边的一批人。

漠河懂得道理不多,这恰恰是他被这个社会手把手教会的。

赵虎臣的笑容很灿烂,转过身狠狠地拍了拍漠河的肩膀,拉着漠河走到奥迪车边,赵虎臣靠在车门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民房,淡淡道:“其实我可以很简单地把两人给杀了一了百了,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但我没有那么做,而是拉着张听涛说了一大堆掏心掏肺的废话,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动机,只是跟着感觉走就走到了这一步,刚才我想了想,琢磨明白了,我是怕,怕你说的那个报应,怕张听涛到了地下变成厉鬼来找我。”

“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虚伪龌龊,一边举着屠刀要砍人家,一边还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恶心嘴脸指望着别人下了地狱别跟我一凡夫俗子计较,我向来瞧不起做了*子还立牌坊,可今天这事,我不是*子,不是一个还立牌坊的*子是什么?”赵虎臣的嘴角含着浓郁的嘲讽,是嘲讽他自己,此时面对漠河他说的话是真心话。

漠河沉默下来没说话,其实他的心里有很多东西,但没多少墨水的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而已,就像是一团东西哽住了喉咙想要喊都喊不出声来,那压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憋屈

“让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处理一下,好好地收拾一下,送去化好了妆再给火化,完了把骨灰留下来,人家活着的时候有恩怨,可人一死就什么都结束了,因果也到此为止,一切都化成灰灰。而且这是之前答应过人家的,要做到。”赵虎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

漠河点点头,应了一声。

“走吧。”赵虎臣拉开了车门坐上副驾驶道。

“去哪?”漠河上了车,转头问。

“机场。”赵虎臣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淡淡道。

VIP候机室。

张家女人坐在独立的隔间内一动不动。

闭着眼睛她已经保持了这个坐姿将近半个小时。

还有一个小时航班就要起飞,而这段时间内她哪都没打算去,就坐在候机室静静地等时间到。

这一次来明珠,可谓是满盘皆输,输在了胆大妄为的赵虎臣手上,张家女人的确没有想到在警备区那边的命令下达下来之后赵虎臣还敢动手,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赵虎臣不但敢做,而且做的如此决绝狠辣。

在警备区门口看到那个遗落下来的行李包里面几件熟悉的衣服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什么都晚了,当时气急攻心的她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去找赵虎臣的麻烦,但这种冲动还是硬生生地让她忍了下来,毕竟这里是明珠,不是广州。

虽然还没有噩耗传来,但张家女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从赵虎臣动手开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赵虎臣冒大风险抓到张听涛不可能只是邀请他去喝茶聊天,她这侄子恐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一想到这点,张家女人就觉得揪心。张家第三代总共就两个有资格继承张家的产业,张少杰从小纨绔,三岁就把他看透的老爷子虽然偏爱老幺但毕竟还是倾向于培养张听涛做继承人,而这也附和她的心思,比起浮躁纨绔的张少杰,她的确更加喜欢从小就自立而且沉稳的张听涛,如今就是张家垮了她也从来没有觉得张家就这样完了,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家的香火还在,她在广州还有点话语权就能让张家换个地方重新起来,可现在,赵虎臣亲手掐断了张家最后一脉香火,张家已经彻彻底底地死透了。

虽然现在还没多少外人知道,可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开,她被赵虎臣这样一个晚辈在明珠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一记巴掌响亮清脆,足够让整个明珠把她当笑柄笑上几年,更加令她揪心的是她短短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内送走了老爷子还送走了自己的侄子,老爷子的死是大限到了,虽然走得遗憾但谁也没办法,虽然心里头歉疚觉得自己来得晚了对不起老爷子,可总归怪不了别人,但张听涛出事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件奇耻大辱更是失去一个血亲。

气不气,肯定气,张家女人现在恨不得扒了赵虎臣的皮。

虽然就算是张听涛平安地让她接回了广州这张家被灭门的仇依然就一股脑地堆在赵虎臣头上日后慢慢来算,但现下她的确气不过赵虎臣的欺人太甚。

房门忽然就开了,女人睁开眼睛,蓝色的房门打开在,走进来的竟然是那该杀千刀的男人

赵虎臣

女人的丰满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快速起伏了几次,而她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并不难发现的愤怒悲愤,最后被主人强行压抑至平静。

“你是来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女人冷笑道,就算是占尽了劣势但还是将那份刻薄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是。”赵虎臣带上门轻轻坐在女人的对面,犹豫一会,轻声道,“他死了,我做的,亲手。”

女人的身子轻轻一颤,虽然这早就是有心理准备的,

可听见了那确切的噩耗,还是让她感觉眼前一黑,胸肺一闷,一口起上不来就差点岔过气去。

“杀人犯”女人咬着牙,挤出三个字,眼神近乎怨毒。

女人说出一个字,赵虎臣脸上的平静就沉淀一份,杀人犯,的确,他就是一个杀人犯,手上沾满了鲜血和人命的杀人犯。杀人不是杀山跳也不是杀狍子,那叫畜牲,而人是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从杀第一个人开始到刚刚杀掉梁兵戟和张听涛,赵虎臣自己都数不清死在自己手上的到底有多少人,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竟然就终结在他的手上。

赵虎臣从来不觉得杀人能有多少理直气壮的理由,但无法否认的是他每一次下手都有很足的底气,他不动手,被杀的就是他,的确,这个道理没错。

可道理归道理,任何理由和辩解都没有办法抹杀赵虎臣是个杀人犯的事实,这三个字就像传说中那六字的箴言一样狠狠击在赵虎臣心口,是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此时复杂的赵虎臣说不出来,但的确很难受。

这种难受和恐惧并不是来源于对法律的惧怕,而是一种道德更甚至于可以说是本能的谴责和抗拒。

没人生下来就是杀人狂魔的,赵虎臣也不是,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把杀人当成宰从山上扛下来的畜牲一样自然和利索,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回忆和自我暗示掩盖杀人之后的恐惧,但始终却无法根除他对此的芥蒂。

女人的句子不长,就三个字,杀人犯,却比任何时候任何人的长篇大论都能够让赵虎臣难以承受。

他就像是一个习惯性地隐藏在阴暗中的侏儒,忽然一道圣光从天而降把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他狠狠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尴尬和羞愧,这些形容都不太贴切,赵虎臣无法寻找一个确切的词汇来描绘这种复杂。

“他的骨灰盒我会找个时间给你送上门去,或许你会觉得我在示威,但没必要,我真的没必要在得罪了你的同时还让你背后的那个家族感觉晦气,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我答应了他们而已。”赵虎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女人霍然起身,骨灰盒这三个字刺激得她身子都微微颤抖。

“抱歉。”赵虎臣轻声道,“抱歉那天晚上对你的无礼,也抱歉对张家所做的事情,但我必须要这么做,没理由,我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张家不让我活,我只能这么做。”

“啪”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

赵虎臣脸颊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一个抱歉就行了?一个抱歉你让我张家家破人亡,你间接害死了我张家最老和最年轻的两条人命,抱歉?你良心发现了?”女人眼角通红,声线颤抖,指着赵虎臣的鼻子的手不断地颤抖,最后声音带着颤音,这个短短一个月内亲人死的死离的离的女人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突破口。

【吸纳了“断根人在洞房”的建议,尽量地把主角的转变描写得自然圆润一些,突兀或者其他的什么了请直言,什么打击都能扛转变是一个缓慢而循序渐进的过程,请各位耐心,有问题立刻提出,马上着手修改。)(PS:主角性格是要转舵,但本质依然不变,这是核心的东西,我想应该能保留之前主角身上的爽点)最后,厚颜无耻求打赏,感谢落星追魂66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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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蛾子蜕变大妖孽

第192章蛾子蜕变大妖孽

载着张家女人的飞机呼啸着上蓝天,赵虎臣躺在机场停车场的车内,透过打开的天窗看着天空,啥都没想啥都没说,抽烟,眯缝着眼睛透过烟雾了然看那片依然澄净的天空,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左手紧紧地握着那枚玉圭,掌心温润。(

始终站在车外,漠河瞧着车内消沉的赵虎臣,虽然因为在外面等候的缘故并不知道赵虎臣在机场内和那张家女人发生了什么,但漠河用脚指头也能想象得出来家破人亡的张家女人肯定没给赵虎臣好脸色看。

赵虎臣在车里抽烟,漠河在车外抽烟,两个男人似乎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周围的车来了一辆又一辆,同时也有许许多多的车从他们的身边离开,或者一个人或者三三两两,孤身一人而来的大多刚送走亲朋好友,而三三两两而来的大多刚接到人,或者沉默或者欢声笑语,总而言之外面始终嘈杂,而两个男人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姿态。

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烟头,漠河踩灭了最后一支烟,从地上站起来,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摸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走到一边。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宝马缓缓从入口驶来,似乎是瞧见了站在奥迪旁边的漠河,宝马径直行驶到了奥迪的一侧,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妩媚的女人,苏媚娘。

漠河指了指奥迪车里头,站在一旁没说话。

苏媚娘瞥了车内一眼,伸出手拉开车门,一股呛鼻的烟味让她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赵虎臣见到苏媚娘时着实惊讶了一把,从车内起身,虽然想不通这个时候苏媚娘怎么会出现,但还是主动问好。

“你上我的车。”苏媚娘淡淡道。

赵虎臣点点头,从奥迪车上下来。

见赵虎臣下车,漠河走进两步,挠挠头,歉意道,“她是我找来的。”

见着对面漠河并不掩饰的担忧神色,赵虎臣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道,“谢谢。”

漠河一愣,看着赵虎臣坐上宝马。

宝马车缓缓离开,而漠河在原地站了一会,打开车门让车内的烟气散尽,然后开着奥迪去收拾工厂那边的残局。

宝马车上,开车的是苏媚娘,赵虎臣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抽光了烟的赵虎臣就撇过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想要开口要烟,但见苏媚娘皱着眉头没好心情的脸色终究还是没开口。

机场距离海边并不远,宝马开到了海边,凭栏眺望而去便是一片大海,因为正处在行车道旁边,所以这边并没有太多行人,把车停在路边,苏媚娘打开车门,淡淡道,“下车。”

赵虎臣依言跟着苏媚娘下车,走到护堤旁,眺望大海无际。

站在海边,苏媚娘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漠河把事情都和我说了,我都知道了。”

“是不是很丢人?”赵虎臣苦笑,摇摇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火辣辣的巴掌,赵虎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送上门去给人打了一个巴掌,但无论如何,那个巴掌之后他的心里的确舒坦了一些,赵虎臣自己都意识到这兴许就是可笑的赎罪心态,天天把腹黑城府挂在嘴边等真做出了事却以一副恕罪的心态跑上人家门去给人打,犯贱?这不就是犯贱么。

“还好。”苏媚娘没想象中的软语安慰也没有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地说教,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眺望着大海,苏媚娘轻声道:“失望当然是有的,但我不怪你,这一切都只是我,或者杨霆预料之中会出现的状况,只是我原本以为你自己能扛过去,但它来的比想象中的快和猛烈,本来你自己想通是最好,但我怕你不但走不出这个死圈子反而落入了魔障,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预料之中的?”赵虎臣愕然。

苏媚娘点点头,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眺望无际大海,用一种很飘忽的语气轻声道:“恐怕我不说的话你也想不到吧,我的第一桶金是靠着诈骗起家的,很拙劣的诈骗也根本没有良心可言,后来东窗事发,被我诈骗那个公司因为用了我的劣质原料而惹上了**烦,后来公司倒毙,那家公司的老总也成了通缉犯,妻离子散差不多就可以形容他。而我也因此赚取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当时我十六岁。”

“后来我尝到了甜头,就一直骗,一直到十八岁的时候,我知道基金这玩意来钱更快,我就把我两年积攒下来的三百万都扔了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打响,我又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但因为脾气倔,一直都和家里强着,从没想过回去的事情,我从新来过,创立了我的第一架公司,合同诈骗,以次代好,这种伎俩玩得炉火纯青,当我成了明珠最年轻的千万富翁时被我直接间接害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曾经也害怕,怕那些跳楼的人,被人家逼债逼死的人来找我,最厉害的一段时间我睡觉都睡不着。我也迷惘过,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情对不对,一方面,我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而已,另一方面,我却知道无数个人无数个家庭因为我而支离破碎。”苏媚娘的语气很轻,并不像是回忆曾经跌宕起伏的日子,而像是在叙述,叙述一件发生在地球的另一端和她无关的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样,平静而真实。

“并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好人或者坏人的,人之初性本善?还有一个人之初性本恶呢?谁能说得清楚?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为人为己伟大得催人泪下的圣人,但每一个坏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能把伤天害理道德沦丧的事情做得如鱼得水的,起码我就不是,杨霆不是,而你,也不是。所以你现在的痛苦,经历过的我大致也能理解。”苏媚娘转过头,看着赵虎臣被海风吹拂的侧脸,轻轻叹息。

终究还只是一个年纪刚过二十出头的孩子而已,从大山里面出来猛地就到了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从最原始最淳朴的黄土苍天的生活猛然就被生活这个放肆的孩子涂鸦上了七彩斑斓,说眼花缭乱是真的,说头昏眼花也是真的,不知道多少人就蒙昧了进去再也出不去来,最后再天纵的奇才也沦落得泯然众人,能出来的又有几个?

伪装得在好,再强迫自己沉淀下来,但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他过的有多辛苦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能了解能感受,苏媚娘大致能猜测五分,杨霆或许能揣摩到七分,这个世界上却不存在十成十了解的人。就像是苏媚娘自己曾经因为欺骗而感到迷惘的道理一样,赵虎臣杀了第一个人,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到现在满手鲜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手上消散了多少人命,他一个从山里头出来不到一年的孩子能承受多少?

腹黑也好城府也罢,这些都不可否认是赵虎臣身上的让苏媚娘看重的优点,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他只是一个从大山里面出来并不久的孩子,偌大的一座明珠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体上的压力大如山,却大不过心里的痛苦。

“知道七宗罪吗?按照顺序说来。”苏媚娘轻轻道。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赵虎臣回答得像条件反射。

满意地点点头,苏媚娘双手放在栏杆上,嘴角的弧线有点嘲讽又有点渺茫,淡淡道:“七宗罪,希腊的庞义伐说过,这是人性极度以自我为中心时与生俱来的罪孽恶行,自我为中心,再过来一点简单的说就是自私。我诈骗是为了我自己,虽然痛苦过迷惘过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有良心有道德的好人,而你杀人坑人也是为了自己,你现在的痛苦我都经历过,张听涛对你的折磨还不够吗?之前在警备区包括我在内不知道多少人就以为你是有去无回了,但你还是回来了,虽然浑身都是伤重到了连杨霆看了都不再忍心看第二眼,张家把你糟蹋得只剩下了小半口气吊着,进医院被连续下达了好几张病危通知单就差给你准备后事了,你现在去报复回来怎么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杀张听涛后悔不后悔?”

“不后悔。”赵虎臣摇摇头。

“不后悔就好。”苏媚娘轻轻道。

“不管是张听涛也好或者还是其他死在你手上的人也罢,都是一样的,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去顾忌。死了就死了,男儿在世不过几十载,不趁着这大好时光快意恩仇等到老去蹉跎时连回忆都没有一点漏*点的岁月可以去咀嚼去跟后代炫耀,做人还有个什么意思?”苏媚娘眉毛微微扬起,一张妩媚妖娆的脸庞勾勒出一个很妖冶的弧度,道。

“我知道你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无论是我还是杨霆都知道,你一个刚从大山里来城市的孩子,无论怎么个心性沉静法子,终究不是纳兰老神仙那样真正能做到任何风吹雨打我自明月照大江的屹然不动境界,你肯定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这段时间你始终都在压迫着自己对明珠的水土不服而没有爆发出来,今天些许是借了张家事情的机会爆发出来,出来了也好,我们这些看着你一步步走上来的人也能松一口气,这东西就像是心魔,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越早爆发越好解决。所以我最开始说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这个适应的过程中难免出现的困扰和尴尬,这不丢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来,我本事再大也没法子引渡你成神成佛的,都要你自己去考虑明白琢磨明白,我能做的就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引导你尽量往正确的方向去。”

“这就是魔障么?”赵虎臣苦笑,身子趴在栏杆上,他的确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面对这样的情景,扬起头感受着从大海吹来的海风,劲风扑面,风大的时候令人感觉呼吸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远处潮水拍岸,由远而近,一眼眺望到了极远处的海天交接一线,却也没几分孤帆远影碧空尽的意境,只是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昏沉下来,一副风雨欲来云压城的征兆。

身后的行人越少,就连车流也变得希拉起来,背后是一座经历了百年大浮沉大沧桑的城市,一如既往的精致雍容姿态,不为赵虎臣而有丝毫改变。

沉默如巨人,静静地卧坐在炎黄大地的海岸上,翘首了百年的姿态从未有一天变化过。

一座城市要经历多少故事才能雄浑得起来?一个人要经历多少荣辱才从容得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正如苏媚娘所说,赵虎臣只能靠自己,旁人再使劲再努力,那经历也是旁人的,在这光鲜亮丽的大都市里,没爷爷没师父没师娘甚至没有大山里单纯而凶猛的畜牲,却满地都是比畜牲复杂得多也凶猛得更多的人,他谁都不能靠,只能靠自己。

苏媚娘瞧着赵虎臣的侧影,她也揣摩不准赵虎臣会朝着一个怎么样的方向走下去,只是无论如何经过今天的一场蜕变变化肯定是有的,是好是坏,还需要时间去给出最准确的答卷。

但无论如何,望着赵虎臣逐渐坚强起来的背脊,苏媚娘多少也感觉有几分欣慰,她期望自己能够亲手塑造出来一只大枭,雄霸南方的大枭。

“你没有犹豫和彷徨的余地,你只是一个从山里出来希望过上好日子的农民而已,如果不时时刻刻用鞭子抽在你身上,等待你的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别人不抽你,你自己也要拿着鞭子抽,你没有玩矫情玩忧伤的余地,记住了没有?”苏媚娘轻轻道。

“记住了。”赵虎臣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心有四海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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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纳兰半仙

英雄尚不肯以一身受天公之颠倒,吾辈奈何以一身受世人之提掇?是堪指发,未可低眉。(

这是苏媚娘给赵虎臣的一句话,咀嚼着这句话,赵虎臣带着一身的冷汗三分惊醒两分彷徨回到漠家。

他和苏媚娘是在外面吃的饭,赵虎臣请客,不是多名贵的东西,甚至于对苏媚娘如今的身价而言显得很廉价,就是街边寻常饭馆不过四十块钱的一顿饭274454224493,三叠小菜一个汤,还有一盆饭。

回来时是苏媚娘送他回来的,宝马缓缓驶入小区、

在墨家楼下的小区里头,从外头带着满腹心思走回来的赵虎臣却见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一位满头银发的矍铄老人坐在小区院子的一棵树下,而旁边则围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孩子,孩子们正撑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笑容慈祥正说着什么的老人,眸子里头闪烁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纯真和憧憬。

本来这景象也见不得有多稀奇,只是赵虎臣和苏媚娘见了那位老人不约而同地惊了一惊,这位老人赫然就是十数年未曾出世的纳兰老神仙。

赵虎臣还好,起码对于这位老人的所知大半都是从苏媚娘的口中了解到的,而苏媚娘这了解这位老人有多少荣辱多少故事多少起伏沧桑的人见到老人时再平静的心境也被打破。

两人下了车,那老人也见到了赵虎臣和苏媚娘。

老人笑呵呵地对孩子们说了些什么,一群大多是小区住户家的孩子一哄而散。

“老神仙您怎么来了。”苏媚娘主动上前热切道,一边在说,一边琢磨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把这位老神仙给惊动了出来。斜斜地看了身后同样困惑的赵虎臣一眼,难不成是他?苏媚娘心里转着念头。

这股子热络在她身上的确是极为难得的。

“当不得老神仙不老神仙的,一介吃了几年清斋的凡夫俗子,都老骨头一把颤颤巍巍的就差进棺材了,还叫什么老神仙,被人听见了笑话。”纳兰老人摆摆手,笑道。

赵虎臣咧开嘴一笑,这说法到也有趣。

“今天来,是为我那小徒弟来的。”纳兰老人微笑道,这话是瞧着赵虎臣说的。

“小徒弟?”苏媚娘错愕道,纳兰老神仙的徒弟?这传出去了,可是了不得的福荫,见纳兰老爷子的眼睛望着赵虎臣,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苏媚娘又忍不住皱眉,是赵虎臣?下意识地感觉不可能,可纳兰老神仙忽然就出现了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相比之下再发生一些让苏媚娘觉得不太可能的事情又像是在情理之中。

“介意老朽我上门讨杯茶吃不?”纳兰老神仙微微一笑,朝赵虎臣温声道。

赵虎臣点点头,带着两人上了楼。

原本打算把赵虎臣送到家之后就离开的苏媚娘此时当然不会离开,这么短短一会让她看到的惊讶太多了。

上了楼,赵虎臣刚打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了上来,蹲下身把小胭脂抱在怀里,赵虎臣看了一眼内间,摸了摸一脸灿烂笑容的胭脂小脑袋,问:“漠蝶姐姐呢?”

“姐姐去买菜去了。让我在家里等叔叔。”胭脂脆生生道。

胭脂的眼睛越过赵虎臣,瞧见了一脸慈祥的纳兰老人,这向来很懂事的孩子竟然抓着赵虎臣的衣襟把脑袋埋在赵虎臣胸怀里。

胭脂的异常让赵虎臣有些困惑,但还是让纳兰老人和苏媚娘进门,泡了两杯茶,苏媚娘接过之后就放在一边,到是纳兰老人并不客气,足足地喝了一大口,才放下茶杯,望着赵虎臣怀里的胭脂,道:“胭脂就是我的徒弟,她父亲之前亲自带她上门拜的师,我收下了。”

苏媚娘了然,若说是这灵气盎然的孩子虽然还是很惊讶,但总比赵虎臣是纳兰老人的徒弟来的要容易被接受得多。

赵虎臣看着怀里的胭脂,小丫头老老实实地朝赵虎臣点点头,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甘心,小丫头又怯怯地说了一句,“可是胭脂不想离开叔叔。”

赵虎臣愕然,离开?抬起头看着老神仙。

老人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道:“我是来带她走的,当然,一来是着实爱才,这孩子灵气盎然就像是一块璞玉,我肚子里的那些东西眼看就要带进棺材里面,虽然不介意怕没了衣钵但如果有好苗子总是不想放弃的,我想把我的东西都传授给这孩子,趁着我还没进棺材之前好歹留下点东西在这个世界上,不指望着孩子以后念着我什么好,全当是了了我自己的一个心愿。二来也是履行这孩子父亲的承诺的,当初我答应把我所学都倾囊相授,看这孩子的资质,若好能学十年,若不好也带她三年温养她还未成型的性子,她父亲也答应了,我也答应了,这算是一个君子协定。当然,愿意不愿意还是看这孩子自己的意思,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若这孩子打心眼里不愿意跟着我这老头子走,我也不强求,想必这孩子的父亲在天之灵也能理解。”

纳兰神仙的语气很轻,声线带着老人特有的微沙,不低沉,很清晰,也令人感觉很舒服,不由自主地就静下心神来听着老人说话。

胭脂抓着赵虎臣的衣领,死命地摇头,一双大眼睛中满是哀求,显然,这孩子并不想离开赵虎臣。

老人也不催促,只是看着这孩子。

赵虎臣凝视着胭脂,眉头始终骤拢着,数秒之后,赵虎臣的手摸了摸这妮子的小脑袋,抬起头,见苏媚娘果然正很轻微地在向他点头,微微笑,赵虎臣轻声吐出一个字,“好。”

胭脂嘴巴一瘪,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纳兰老人见这孩子委屈的模样笑着朝胭脂招招手,道:“胭脂,过来师父这里来。”

胭脂从赵虎臣身上下来,慢慢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苍老而温润的手摸了摸胭脂的脑袋,温声问,“胭脂不喜欢师父?”

胭脂摇摇头,转头看了赵虎臣一眼,低声回答“胭脂不想和叔叔分开。”

“胭脂还记得答应爸爸的事情吗?”纳兰老人那饱经沧桑的眸子此时也有些感叹,问。

胭脂咬着嘴唇,重重地点点头。

纳兰老人点点头,却也不再提这话头,抬起头望着赵虎臣,道:“上次我送你的那手链呢?”

“送人了。”赵虎臣此时也有些尴尬,毕竟把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转手送给他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情,况且还是被当面点破,不过他也搞不明白这位他看来貌似很肤浅但其实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捉摸不透的老人问这个事情做什么。

纳兰老人了然点点头,皱眉道:“难怪了,那本是我拿来让你躲一劫的物件,你却送人,该有一劫。”

赵虎臣惊愕,下意识地望向坐在旁边的苏媚娘,却见后者此时正端着那杯原本没碰的茶轻轻啜一口,表情风轻云淡,瞧不真切。

莫非真是个神仙?赵虎臣第一次打心眼里有些敬畏起来。

兴许是注意到了赵虎臣的变化,纳兰老人却也不点破,老人这辈子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活得久了见识过的世面也就多了,所谓的大人物只要是个中国人能够想到顶天的那种大人物他也都见过,小人物小到路边的乞丐天天为三餐而奔波拉煤踩三轮车供养一家子的小人物他也见过,对赵虎臣心有余悸的变化,老人心知肚明,却不放在脸上,用苏媚娘的话来说,到了这把年纪做人做到了被人称之为老神仙的份上,已经成了妖,大智近妖的妖。

赵虎臣目前撑死了就一有点道行的小蚂蚱,在纳兰老人面前,的确还不太够看。

既然事情定下来了,胭脂知道自己虽然舍不得但肯定要跟着纳兰老人走,于是便去赵虎臣的房间收拾自己的衣服,这孩子,安安静静地走,虽然不说但几个大人也能猜到她去做什么,第一次见胭脂的苏媚娘更是惊叹于这个孩子的懂事,虽然年纪不大却心智却能比大人。

老人起身,跟着胭脂在赵虎臣的房间里转了转,走到书桌旁,瞧见之前赵虎臣从韩家老人那边拿来的八个字,驻足良久,朝赵虎臣笑道,“有四海志,不错,字些的有气势意蕴也有了,年轻人是该有这份冲劲。”

“见笑了。”赵虎臣尴尬道,的确该尴尬,那张宣纸上偌大的一点黑色斑点将两行字的意境破坏得淋漓尽致,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黏在了一件手工剪裁的西装上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侧目望去,果然苏媚娘的眼神奇怪。

纳兰老人哈哈一笑,道:“从你身边抢走了胭脂,也没什么好补偿的,我就帮你补一补这幅字。你这里有没有墨水和毛笔?”

赵虎臣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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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我愿用我伛偻的身体做你世界里的巨人

赵虎臣找来了毛笔和墨水,因为长久没有使用的缘故显得有些干瘪。(更新快

纳兰老人到并不在意,接过了毛笔,也不用砚台那些个玩意,就将毛笔深入了墨汁盒里面蘸了蘸,平铺开了宣纸也没见这位老人怎么丝毫就挥笔泼墨。

不是字,是一幅画。

以赵虎臣留在宣纸上的那一抹败笔为中心晕染开了一朵怒放的牡丹,而那点墨迹恰成了牡丹的花蕊,层层叠叠极传神。

整个过程赵虎臣都站在旁边恭敬地看着,从老人下的第一笔到最后收笔,一气呵成。

老人收笔站在一旁,赵虎臣凝神瞧去,一副八字小对联,上书“有四海志”下书“惟一束书”,留白一抹极为传神的黑色延伸开来,一朵怒放的黑色牡丹通体幽泰,虽然因为墨迹较新的缘故字和画看起来并不太协调,但却胜在一抹灵气逼人的心有灵犀。

“好画。”赵虎臣由衷道,没半点马屁的成分。

老人哈哈一笑,放下了毛笔,转头望着胭脂,道:“胭脂准备好了没有?”

胭脂拎着自己的小包,闻言连忙抛下了小包跑去抓着赵虎臣的手臂,脑袋也埋在了赵虎臣身上不肯再抬起头。

赵虎臣蹲下身,扶正了胭脂温软如软玉的身子,轻声道:“胭脂还记得那天对叔叔说的话吗?让叔叔忍一忍,再忍一忍?”

胭脂点点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竟带着哽咽。

“那叔叔也对胭脂说一句话,忍一忍,再忍一忍,忍得几载寂寞方能成人上人,胭脂的爸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叔叔和爸爸都不希望胭脂沦落成了沧海中不起眼的一粒,所以叔叔希望胭脂能忍一忍,再忍一忍,忍得寂寞方能出人头地,知道一鸣惊人这个成语的故事吗?”赵虎臣轻轻地把胭脂额前凌乱的柔软发梢收拢归好,温醇的嗓子带着谁也不知道的温情。

“知道。”胭脂喉咙含混,但这懂事的孩子却努力地吸着小鼻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叔叔在忍,胭脂也要懂得忍耐,我们一起等,叔叔等胭脂学得大成归来,胭脂等着叔叔博六十年的荣华,好不好?”赵虎臣轻笑。

胭脂努力地点头。

楼下,赵虎臣身边站着苏媚娘,望着纳兰老人牵着胭脂往外头走,小胭脂走得一步三回头,小小的身子还背着装满自己衣服的包,她没让纳兰老人帮她,而是选择自己背着走,她记得,爸爸和叔叔都跟她说过,一个人要有自己的担当,肩膀上也该有自己的责任,这样的人活着才不会虚浮,才不会让身边的人感觉累。

赵虎臣站在原地,狠下心来不回应使劲朝他挥手的胭脂,那对眉头死死皱成了一个川。

这段日子,这懂事的孩子让他的心柔软了太多,此时要离开,虽然知道是为她好,但却怎么样都开心不起来,谁又会舍得这样懂事乖巧的孩子远走?她该是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公主才对,只是命运多蕣,让这孩子不得不学会了同龄人还懵懂的坚强。

一直到胭脂的身子消失在小区门口,一直到苏媚娘转身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赵虎臣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拔腿狂奔起来。

赵虎臣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小区门口,恰好见到纳兰老爷子牵着胭脂正站在一辆出租车旁边,见到了赵虎臣跑出来,胭脂猛地就抛下了小包松开纳兰老人的手张开双手扑过来,那张小脸上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泪痕。

在见到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蛋时,赵虎臣因为剧烈运动而急速跳动的心脏都狠狠地揪了一揪,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产生了留下胭脂的想法。

蹲下身来,狠狠地抱着胭脂,任由着孩子趴在他肩膀上默默地流泪,胭脂的一双小手死死地抱着赵虎臣的脖子,指甲都掐进了赵虎臣的肉里,赵虎臣感觉耳边脸颊湿润,那分明是孩子的眼泪。

“胭脂乖,放开叔叔。”赵虎臣向纳兰老人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轻声对胭脂道。

胭脂果然乖乖地放开了赵虎臣的脖子,站在赵虎臣的怀里,哭得伤心,却没有出声,无声的哽咽更是让赵虎臣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胭脂等着,叔叔马上就回来。”赵虎臣咬牙道,说完站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赵虎臣重新跑回来,原本就虚弱的身子经不起这样大的负荷,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虽然冲刺得急,可拿着一个精巧盒子的手却始终平稳。

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个蛋糕盒。

赵虎臣跑到胭脂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擦去了胭脂脸上根本就擦不净的脸庞,把手上的蛋糕交在胭脂的手里,嘴角扯了-本文转自书书网tml-扯,似乎想要笑,想要说些什么,可剧烈的喘气让他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叔叔,胭脂懂,胭脂会乖乖地学习的。”胭脂用手背擦干净了白净脸蛋上的泪痕,努力地不哭出声,虽然稚嫩的声音始终带着哽咽,泣不成声。

赵虎臣欣慰地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的他强撑着身子牵着胭脂一步一步走向纳兰老人。

赵虎臣把胭脂的手交到纳兰老人的手里,诚恳道:“老神仙,胭脂这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跟在我身边总归是有些日子了,我疼她爱她,原本打算让她一直留在我身边长大,但现在纳兰老神仙肯收她做徒弟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本来我没资格说什么,但还是请求纳兰老爷子狠狠地教她,这孩子性子乖巧,肯定能听老爷子的话,如若不然,请老爷子只管教训她,她父亲把这孩子交给了我,我就能代她父亲向您说,若是她惹您生气了您千万别姑息,一定要教训。还有,这孩子喜欢吃蛋糕,如果可以的话请纳兰老爷子能隔三差五地买个蛋糕给她吃,她乖巧也懂事,极少主动开口要些什么,可也就是因此才让人心疼,算是做晚辈的厚着脸皮求您满足这孩子不多的要求。每年的三月十八是这孩子的生日,请在这天无论如何也给这孩子买个大蛋糕,这是我答应她,答应她父亲的,既然我做的不称职不能给这孩子每年的三月十八过上一个生日,就请老神仙您多担待,求您了。”

赵虎臣说完,站在原地朝纳兰老人深深鞠躬,这个礼老人没避没让,安然地等赵虎臣行完,才点头应下,“好,我答应你。”

一旁的胭脂,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见惯了再多的悲欢离合沧桑经世,老人此时也忍不住心酸,到是觉得自己成了拆散人家的恶人,瞧着这对比是父女但更胜似父女的两人,心头侧动。

眼看就要走,动了恻隐的纳兰老人先进了车,赵虎臣就站在原地亲自送扒着车门不肯上车的胭脂上了车,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这心撕的是赵虎臣的心,裂的是赵虎臣的肺。

狠狠心,咬咬牙,关上了车门,车门碰地关响,里头的胭脂也意识到了什么,那哭声更凄厉,赵虎臣如同一杆标枪一样矗立在原地,看着出租车载着那孩子离去。

后窗上,胭脂趴在窗户上那张小脸俨然哭成了泪人,小小的手撑在车窗上努力地看着赵虎臣,想要把那个在天地间愈发卑微坚强的身影记在脑海里,把那张深刻着温暖和安心的脸庞记在心底最深处,眼泪模糊了视线,哭声怎么止也止不住,闻者心酸,莫说纳兰老人,就是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带着颤音地吸了一口气,这孩子。

赵虎臣的背影凄凉,映衬着熙攘的人流,人气不但没有抹去那份凄然反而更添了几分荒凉,赵虎臣住过豪宅也开过名车,更是抱着杨采薇这样的女人好几次差点就要了她白嫩的身子,但却始终没有得到过哪个人打心眼里的敬畏,和尊重,活得累不累?这个问题有些矫情,却也现实和残酷,赵虎臣活得累,很累,非常累,就像是他现在急速冲刺了不知道多少米的身子,疲惫得大脑昏沉血液仿佛涌不上脑子里,但他却必须强撑着站下去,他知道,自从陈太极去世之后胭脂那小小的世界就失去了支柱,赵虎臣必须站起来,再难再累再苦也要站着,不为别人,为胭脂,撑起那片小小的天空,别人或鄙夷或唾骂或不屑或冷笑,而他在胭脂的世界中,永远都会是那个巨人,顶天立地的巨人。

不知何时,苏媚娘站在了他的身后,或者说有半个过程都落在苏媚娘的眼中,这个被尘世蒙蔽了最早的灵气再也不愿意放下屠刀的女人此时心中也有几分女人该有的柔软,伸出手,最后却还是收了回来,轻轻站在赵虎臣身边,望着那辆早就不可追寻的出租车消失的方()

第195章 骆驼死,众豺狼虎豹分食

第195章骆驼死,众豺狼虎豹分食

胭脂走了,忽然就蹦出来了一个纳兰老人就把小胭脂给带走了,从纳兰老人出现到带走胭脂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功夫,赵虎臣送走了胭脂也送走了苏媚娘,回上楼的时候却见到买菜回来的漠蝶。(更新最快

赵虎臣注意到漠蝶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小蛋糕,这铁定是给胭脂准备的。

“胭脂呢?”正找胭脂的漠蝶见赵虎臣回来,下意识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心地问。

“走了。”赵虎臣摇摇头,轻声道,把整个过程说了一边,只是纳兰老人成了胭脂父亲生前给胭脂找的一位劳先生,没那么多玄乎的身份背景。

漠蝶闻言沉默了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到是打心眼里喜欢那孩子。”说完,漠蝶也察觉到了赵虎臣的心情不太好,便笑道,“不过也就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那孩子聪明懂事也伶俐,而且肯学东西,现在正是吸收知识的好时间,不让她跟着老先生去学东西总不能让她白白地跟着我们这些大人浪费时间。”

“晚饭吃啥?”赵虎臣轻笑道,笑容平静,有漠蝶看不见的疲惫。

“酱爆牛蛙,中不?”漠蝶轻轻一笑,道。

“中”赵虎臣点头赞道。

中间漠河打了个电话来说是不回来吃了,无论是张家的烂摊子还是张听涛的尸首那边都需要漠河自己去盯着,下面的人手是多,可真正可靠的也没几个,赵虎臣自己懒,漠河就不得不承担起原本应该是赵虎臣去办的事,于是这顿晚饭就剩下了赵虎臣跟漠蝶两个人吃。

虽然在外面和苏媚娘吃过一顿,赵虎臣也没说,就坐在饭桌旁大口扒饭,然后一个劲地赞漠蝶做的饭菜味道好。

漠蝶兴许也是知道胭脂离开了赵虎臣受到的影响最大,虽然这个习惯沉默和伪装自己的男人并没有说出来,但女人特有的敏锐感触还是让她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小心地绕过了胭脂的话题,就像是她做饭菜的手艺一样,有一种近乎化腐朽为神奇的强大能力,就算是最清淡的话题跟她聊天的人都能感觉有滋有味,虽然这个女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微笑不语,但她绝对不会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反而微微侧过来的身子会让人感觉她在很认真地听,的确是一个很适合作为倾听者的女人。

说实话,赵虎臣跟妩媚强大如苏媚娘吃过饭,和杨采薇那样古灵精怪的丫头就更不用说,他们都发展到在床上吃人的地步了,也跟杨采薇的妈妈喝过一次咖啡,但到头来,赵虎臣却还是感觉眼前这女人最不容易给男人压力,那是一种潺潺如流水般的温软平和,没有半点侵略性和锋芒,温婉如韩书画,她身上与神俱来的大家闺秀气质依然会给男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而漠蝶却不同,她给赵虎臣的感觉很轻松,也很平静,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动作都不需要太多心机,随意就好,这点平静与轻松是在谁面前都不曾有过的。

吃过饭,赵虎臣就在客厅里头,双手撑在客厅窗户的窗栏旁望着眼前的几盆盆栽怔怔出神。

他每隔两三天就能见到漠蝶拎着小水壶来给这些个盆栽浇水,而且也瞧得出来这些个盆栽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像杨霆家里的那盆大唐凤羽一样,若是两三天才浇一次水,恐怕没等一次两次就焉了。

因为贫贱,所以也好养活,因为好养活,所以才能进得这样寻常的人家里来。

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带着一阵并非香水而更像是沐浴露的清香,漠蝶轻轻站在了他的身边。

“本来我开的金鱼店那个店铺,在我之前是一个卖花草盆栽的,后来那人的生意做不下去关门了,不但因为搬走的时候很匆忙,而一些没卖完的盆栽也都来不及拿走,当时着几盆盆栽才刚刚发芽,有些种子也不过刚埋下土,那人原打算丢掉,我觉得可惜,就提出是不是能买下来,后来那人见我是真心想要,便都送给了我,分文未取,本来一直都惦记着着几盆盆栽的钱,但到了现在都快两年也没再见着过他,大浪淘沙,在这三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头想要再见那人一面竟也这么难,况且人家兴许搬出明珠了。”漠蝶见赵虎臣望着那几盆盆栽出神便主动开口轻声道。

“那说来,这几盆盆栽到还和你有缘。”赵虎臣轻笑道。

漠蝶微笑不语,双手学着赵虎臣的样子轻轻放在窗栏上,扬起雪白如天鹅的脖颈,雪白和纤细从衣领中延伸出来,一个女人该有的柔美姿态都有了。

“我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我跟小河说,不要太计较一些怨怼,做人总归是多看一些清新的颜色会舒服一些的,书上也这么说,心态好了寿命也就长,再大的仇再大的恨惦记在心里,有什么能比让自己舒舒服服快快乐乐地过每天更重要的呢?但小河不听,他总觉得人心隔着肚皮,总是要用三分戒备三分警惕去看着别人的,我问他用去了六分还有四分是不是善心?小河说那是四分的炎凉。从那以后我就不劝他了。到不是觉得多说无用,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小河能平平安安的,穷一点苦一点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没资格要求自己就必须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美满的人生,命运是落地时候上天安排的,但生活却是自己去过的,对自己好点,总不是坏事,你说对吗?”漠蝶保持着略微仰起下巴眺望的姿态,语气温柔,像是她整个人带来的感觉,并不惊艳也不摧枯拉朽的冲击,而是一种小家碧玉的积淀。

“说的对。”赵虎臣笑着点点头,他现在以后永远都不会跟漠蝶讲这个世界都多凶险这个社会有多阴暗,那些该承受和不该承受的东西这个女人都已经承受过,她的存在就像是从淤泥中霍然生长的一株莲花,干净得让周围的人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

一个从小就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的女人,却能拥有这样一份心境,赵虎臣自问自己做不到,一辈子都做不到。

“但我也看得出来,小河跟着你以后改变了许多,起码不再像以前一样容易冲动,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懂得先放在心里想一想,就算是面对我这个姐姐也知道隐藏秘密,那些他觉得我知道了以后会担心的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说,报喜不报忧吧?呵呵。虽然有些遗憾小河对我也有了秘密,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欣慰呢,毕竟成熟了呀,一个男人总是要自己成熟起来的,我很庆幸,小河懂得自己慢慢长大了。”漠蝶低头浅笑,轻轻侧过头望着赵虎臣,两人对眸,那霎那赵虎臣竟然从漠蝶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令人心颤的魅力。

**?这个时候这两个字眼只会让人觉得肮脏和龌龊,那是一种源自于心灵的力量,这个说法有些俗气和狗血,可却贴切。

赵虎臣和漠蝶聊了很久,在漠蝶身上得到的轻松和自然让这段时间神经始终紧绷着的赵虎臣也算是得到了一个真正休息的机会,两人的话题不广泛,而且也不会出现那种很热切很迫不及待说话的聊天气氛,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说,另一个人面带微笑静静地听,一人说完之后另一个人会很自然地接下去,不热切的氛围却始终很平静也很愉快,一直持续到天黑,风尘仆仆的漠河从外头赶回来两人才算是告一段落。

从外头回来的漠河见到姐姐跟赵虎臣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的样子,这货挠挠头,蹦出了一句让两人都很尴尬的话,“我是不是回来得早了?”

意识到自己竟和赵虎臣挨着坐在一起的漠蝶连忙起来,找了个借口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赵虎臣踹了一脚漠河的屁股,道:“这一脚是替你姐给你的。”

漠河小心道:“那是不是你还有一脚要给我?”

“先欠着。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赵虎臣眯起眼睛笑道。

“张听涛那两人的尸体已经处理干净了,现在存放在火葬场里,准备明天火化,最迟后天骨灰就会送到广州那边去。还有,这边几分资料是张家旗下几个比较大一点产业的的详细资料,都是你要的。”漠河掏出一个公文袋递给赵虎臣道。

赵虎臣接过袋子,从里头抽出十来张文件纸,大致地翻了一翻之后皱着眉头闭目沉思,手指在文件袋上敲打,漠河知道赵虎臣在琢磨事情,也就没开口打扰,转头望了望周围,没瞧见胭脂。

“明天你跑一趟,把这些送给苏媚娘,就说是她的了。”赵虎臣留下了张家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资料和尊享林艺的资料,剩下的十来分都放回文件袋,递给漠河道。

“这么多?”漠河愕然,这些个产业加起来最少也是七位数的价值,就这样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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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分瓜张家财产

第196章分瓜张家财产

漠河舍不得,他当然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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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打小就吃惯了别人丢下来的剩菜剩饭,他就是在马路上见到掉下来的一毛钱都绝对会弯腰捡起来放到裤兜里的那种人,这么一眨眼,丢出去过千万的产业,虽说这份产业不是漠河自己的,可漠河也舍不得。

漠河一脸的小家子气让赵虎臣看在眼里,合上了手中的文件袋,赵虎臣笑道,“这些东西又不是白送给她,她想要还是要拿出钱来买的,只是我们不跟她争这些个地盘而已。”

“可这些产业都是坐着不懂都能日赚斗金的啊。”漠河还是心有不甘。

“这么说吧,你说,苏媚娘跟咱们非亲非故的,我好几次出事为什么她都忙前忙后地给我跑人情走关系?而且今天在机场那边你想找个人来跟我说说话,你觉得这个人你自己来不合适,后来想来想去,似乎都不太合适,最后却还是想到了苏媚娘?人家平白无故的不跟我们沾亲又不跟我们带故,为啥对咱们的事情那么上心?”赵虎臣看了一眼紧闭的漠蝶的房门,又看一看眼前守财奴模样的漠河,哑然,这姐弟两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看上你了?”漠河皱眉道。

漠河之前欠下的那一脚终于让赵虎臣给踢了出去。

“胡扯。”赵虎臣淡淡道。

“人家这叫做投资,今天投下的每一分钱日后都是要双倍,十倍收回去的,或许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你看到的许多我跟她在一起时的样子大多都是跟朋友一样的相处吧?这年头兄弟都是拿来出卖的你说朋友能算个啥?就算是有了那么一些私人的交情但这也不能改变苏媚娘跟我之间关系的本质,她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处处帮着我们,可她还是这样做了,就是企图从我们身上得到更多,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了这个女人的职业啊,商人,她是那种纯粹到了让人心寒的商人,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怎么样,这样的女人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了?其实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你和我手上现在拿着的这些东西。”赵虎臣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看着皱着眉头一副侧耳倾听模样的漠河,也不吝啬自己的口水,又道。

“这些东西都是经过专业的分析师来分析和评估过其价值的,你肯定看过它们的价值。的确,这十多份的产业价值很高,非常高,特别是你手上拿着的那些不动产,按照你说的坐着不动都能过上日进斗金的生活。再看一看我留下的这两样东西,尊享林艺是个高档的私人消费场所,消费群体相对较小,更过分的是开销大的惊人,每个月却高达二十万的亏损。这很离谱,你手里也有几份产业的资料在盈利方面是它要仰望的天文数字。还有一个就是永珹房产,这个原本就腐烂到了根的集团在张家这棵大树倒了之后就变得一文不值,管理混乱,账目不明,用人唯亲,领导滥用职权,干部尸位素餐,基层员工毫无向心力,企业文化更是扯淡,股份分配更是只能用一个龙蛇混杂形容,这样一个靠着张家的余威粘合在一起的一堆渣滓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拿到手分拆业务卖给别人,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赵虎臣没让这场谈话成为他自己一个人的表演,抬起头问漠河的意思。

漠河很老实地点点头,尊享林艺那边的情况一看几个数字他就心里有数,而至于永珹房产那边的事情他这个大老粗肯定看不懂,这些也大多都是拿到资料的时候多问了几句,辉煌集团的专业评估师顺带说的,虽然不是完全正确,但漠河也发现很多词汇赵虎臣跟那个人说的都有重合之处。

“我觉得有一个问题就是苏媚娘对你未必就全是投资和被投资这样的关系,或许有,但肯定不是全部。”漠河又补了一句。

赵虎臣一愣,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到了那天去见老神仙回来时,他在山脚问苏媚娘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苏媚娘当时回答的两个字,投缘。轻轻一笑,摆摆手算是回避了这个问题,赵虎臣继续道,“话归原题。你看到的这些数据都没错而且想法也没问题,但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后劲足不足。机会成本里面有一个核心概念就是价值的最大化,永珹房产问题很多,非常多,可以说是无可救药,但张家在经营这家企业的时候却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那就是利用各方面的关系为永珹房产拉来了无数的生意跟投资,它并不涉猎三极市场,二级市场中也从不碰住宅和商品房这一块利润逐渐被压缩的区域,而是从来只做大型的商场,从拿地到审批到拉投资到招商,每一个大型商场永珹房产都已经做足了圈套,而在明珠环道高速内拥有的大型商场就有四家,而这四家里面有两家是日流量超过八万的,还有两家超过了十万,这是什么?如果说你手上的那些产业是摆在眼前的钞票,那这就是金子。”

“听不懂。”赵虎臣说完之后,被一大堆专业术语弄得有些糊涂的漠河很老实地摇头。

“所以说让你平时多看一些书,打打杀杀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现在我们还没资格谈笑灰飞樯橹,所以需要很辛苦地一步一步和血带泪往上爬,但总有一天我们需要用脑子去对付别人,武力再强大,也只能造就一个武夫。”赵虎臣皱眉道,无论是出于实际需要还是感情,漠河在日后都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更确切地说漠河是那种赵虎臣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层次都希望可以拉着他一起飞黄腾达的人,而现在的漠河武力值当然可以用强大形容,但却始终缺少了一份足以支撑起一个强大角色该有的根基和底蕴,例如陈太极。

“我不喜欢看那玩意,而且也没时间看,一大堆书我看到了就觉得头昏脑胀的更别说去看内容,再说了我就是一个保镖,能打架就行。”漠河咧开嘴憨厚道。

漠河这么说,虽然无奈但赵虎臣也没办法,看书这玩意和放屁差不多,没感觉的时候就是憋半天可能会崩出屎来,强求不得。

“之前之所以和你说那么多也没指望你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但你要记住一点,你那边十来分产业看起来吓人,但只要花点功夫和心思,真正值钱的还是我手里的这个永珹地产,我能看出来的东西苏媚娘一定心中有数,这个小便宜我们占得理亏,你就更不能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小肚鸡肠样,否则的话在人家眼里看来就有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赵虎臣轻声嘱咐道。

漠河点点头,又问:“那尊享林艺呢?特意留下这个地方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有。”赵虎臣点点头,没隐瞒,道:“这个尊享林艺是张家唯一拿得出手的私人会所了,虽然也有会员制度但并不对外出售会员,而这里面的这些个会员大多都是当初组建永珹房产或者永珹房产发展过程中所需要打交道的那些个人,一些直接跟这方面有利害关系的人不好直接拿永珹房产的好处,于是就有了代理人这么一个东西在,这些个代理人也大多都是那些人信得过的亲信,代理人拿了永珹房产的股票坐享分成,而那些真正能说话的人则有一个会员记名在尊享林艺,可以说这个尊享林艺就是张家建立起来专门用来服侍那些和他们同流合污的白道人的。现在你说我留下这个尊享林艺是不是有特殊的意思再里面?”赵虎臣轻笑道,打开了手中尊享林艺的资料,光看外表绝对很平常,资产不过两百万,地理位置也不在市中心最核心的位置,可以说怎么看怎么不起眼,令人发指的是每个月二十万左右的亏损,一年下来就是二百四十万,能让一个家庭不吃不喝地积攒一辈子了。

见漠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赵虎臣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此时恰是灯火通明时,楼房上如同格子窗一样的家家户户点亮了灯光,赵虎臣很喜欢站在这样一个不打扰不干预的位置看着旁人的生活,并且同时想象每一个格子窗内,每一个家庭背后又有什么样说不完道不尽的故事。

“我打算把尊享林艺拿下来以后让那条土狗去管理,你看怎么样?”赵虎臣看着对面楼房内和漠家处同一层的家庭,透过防盗窗能看见一家人正在吃完饭,一个孩子捧着饭碗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

“张荣坤?”漠河惊愕道。

“这条土狗,有这个潜质,狗奴才也不是人人能做的,而我更是需要一个狗奴才来配合我接下来的动作。”赵虎臣点点头,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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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我是天尊的一条狗,我叫张荣坤

第197章

我是天尊的一条狗,我叫张荣坤

人生真他娘的处处都是机会啊,搞不好两眼一亮,瞧见了一坨别人没看见的狗屎,你一脚踩上去了,那就叫走了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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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句话,此时的张荣坤犹为感触颇深。

为了搭上赵虎臣这艘船,他投出了这辈子最大的一次赌注,不但听从了赵虎臣的话把所有的家当全部扔了,而且还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自己青梅竹马在自己最落魄穷得吃不起饭跟着自己一起咽咸菜的老婆给牺牲了。

他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辈子,积攒下来两百万的私款不但一夜之间全部被他散尽,那个从小跟着他在一个胡同里头长大然后从小学到初中辍学始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在后来她高中毕业成了一家国企的会计而他还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时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是嫁给了他,就像是被她老子给算死了的一样,

张荣坤的确没出息,吃了五六年的苦从来都没有往家里拿过钱,一直都是他老婆用那微薄的工资来养家,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国企裁员因为没门路他那有些姿色又不愿意给张荣坤带绿帽子的老婆不出意外地成了下岗人员的一员,两人最困难的时候的确吃过咸菜,

就是他老婆坐月子的时候他都没办法给他老婆吃一顿好的,几斤肉一些补品都是他丈母娘实在看不下眼了买的,他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好好地对自己的老婆无论以后自己变成什么样子绝对不会辜负她。

张荣坤时来运转了,他和一帮混混成立了个帮派,以前一起厮混的那些个所谓兄弟也都仗着人多聚拢过来,于是这样一个小帮派就开始在附近打拼,张荣坤是属于那种有成功的准备的人,机遇来了,若他没有准备也只会擦肩而过,他有准备,机遇又来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在金山区站稳了脚跟。

夫妻两的日子的确好过了很多很多,张荣坤开上了三十多万的车,家里也住上了最好的小区,家里的电器都是最新的最贵的。夫妻俩那窘迫了将近十年的日子也轻松惬意了起来。

他的确按照之前的誓言所说的,就算是发达了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老婆的事情,他在外头再怎么花天酒地再怎么出入夜总会酒吧脂粉场所,从来不会和女人玩过界,更不会在外面过夜,再怎么晚他都会回家,再大的火气他也不愿意在别的女人肚皮上发泄而是回来找他老婆,别的兄弟说他怕老婆不是爷们,他也笑哈哈着当作没听见。

可人都是会变的。

过了富裕的日子,眼看着自己得到的一切都即将失去,张荣坤怎么办?他只能像是一条疯狗一样挣扎,谁要他死,他就张嘴咬谁,他为了不去过那穷日子苦日子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包括抛家妻子。

钱财他散了,那些以前的兄弟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在被围堵在自己家里时候张荣坤毫不犹豫地就抛下了自己老婆和孩子跳窗跑了。

其实谁都不知道,在他那些以前叫他大哥叫他老大叫他老婆嫂子前嫂子后的所谓兄弟们****自己老婆时,张荣坤没跑远,一直就在外头听着,听着自己老婆撕心裂肺的惨叫,听着那些兄弟们对自己嫂子发出禽兽般的yin笑声。

他不是变态,如果在他发达之前有人用一百万一千万换他老婆他都不干,更不用说让自己老婆给一群禽兽玩弄,那不是因为他是金钱如粪土,而是因为他不知道一百万一千万是什么概念,那会腐蚀他的意志多少次。

不离开,听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是因为张荣坤要让自己记住,记住自己这个连人都不算的畜牲抛却了最后一点泯灭掉的人性之后这些个上了他老婆的人,这深仇大恨他日一定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即便是他知道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那天的事情结束之后,他老婆就带着孩子去了乡下,再也没有回来过,张荣坤说不上后悔,可却再也不敢踏足以前两人住过的老房子,住过的那个小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个月都寄一点点钱去乡下,他知道自己为了发达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做出了连畜牲都未必能做的出来的事情,他从不奢求谁的原谅,而且他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哪怕在当时看来无论是自己全部的家当半辈子的继续两百万和那条掌管着几条小街的帮会还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所作出一切的牺牲在赵虎臣这位天尊面前不过是一张微不足道的投名状,可无论如何,他还是投对了。

现在的他跳出了拳场,也走出了那个让他如坐针毡的金山区,跳进了这座他生活了半辈子却始终只能伛偻着匍匐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努力地仰起头再仰起头才能触摸到一点点光辉的城市核心。

现在的他有了名牌西装和金箔名片,那上面写着的是尊享林艺总经理。

看着总经理这三个字的头衔张荣坤就觉得一阵轻飘飘,上等人就是上等人,老大不叫老大,

叫总经理,也对,叫老大多土气?总经理一听就是成功人士,倍儿有面子。

现在的张荣坤偶尔还会想起自己在乡下的老婆,想起自己做出来的禽兽事情,可时候一个一个收拾死了那些个参与侵犯自己老婆的“兄弟们”之后,从开始到最后始终未曾感到过半点后悔的张荣坤觉得自己就是再选择一次,还是会这么选择,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此时的张荣坤心无旁骛,专心扮演好自己狗奴才的角色,恭恭敬敬地弯着腰站在自己主子的身后,面对着那群分散坐在会议室里其他位置上的男女老少们时又摆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标准恶仆嘴脸。

要说欠揍和贱骨头,这货的确是炉火纯青的大师级人物。

人不是不可以无耻,但好歹大家都还带着一张面具,就是再无耻也顾忌脸上这张面具在,一些事情总不好做的太露骨,可张荣坤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么,就是一个狗奴才,他面对赵虎臣时恭敬到恨不得把赵虎臣的鞋给添了的表情跟面对那群身价不菲的男女老少的表情时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而且切换速度之快也令人咂舌。

看着会议桌两边男女老少一副鄙夷他又很不爽又不敢说出来的憋屈样,张荣坤就觉得特爽,在他还是小混混的时候见着这里头那位不要点头哈腰地当爷爷奶奶伺候着的?就是想要伺候人家都未必领情,可现在却能站在这里给他们脸色看,这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赵虎臣看着眼前这会议室里坐着的十来个年龄不一的来人,无意表现出太漫不经心的感觉但面对这群本就轻浮况且始终对他带着一股子由衷敢怒不敢言的人他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来。

他不开口,谁也没说话,下面坐着十来个男女老少,大多光鲜亮丽,从衣着和首饰上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寻常人家庭出身,家底殷实是最起码的。

实际上这些人都是永珹集团的股东,随着张家的覆灭永珹集团的股份就成了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原本张家还在的时候,他们凭着这样一家对外是集团其实就是一家有限责任公司制度的企业内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插手插手经营管理,比如每年靠着收租金的巨额分赃,比如安排一下周围亲朋好友的工作问题,待遇当然没问题,工作能力在公司里当然是不需要的,唯一需要的就是会拍马屁,拍得上司舒服了,满意了,

那当然有升职的机会。而现在张家倒了,这群人当然不可能懂什么管理和经营,公司里面也都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指望他们撑起公司当然也不现实,于是永珹集团旗下的一些产业就成了这群人打算临走之前撬下来的最后一块血髓,永珹集团做建的那些个商城可是日进斗金的宝贝,谁不眼馋?与其白白让别人给吞并了,还不如自己主动拿出来拆分卖了,这笔帐怎么划算怎么赚,谁都会算。

这些人的来路大多也很杂,但有一个特性,家里人或多或少都会掌握着点权力,或者说是跟国土资源,建筑行业,审批部门沾点关联的。

赵虎臣没主动说话,底下的人到也沉得住气,没那脑残出现公开挑衅的事情发生,其实若不是这群人都心知肚明张家就是给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搞垮的话恐怕脑残狗血剧情真的会上演,只是现在谁都知道这貌似无公害比他身后的那狗奴才要顺眼的多的年轻男人就是张家这棵大树倒下的始作俑者,这些个大多只是帮家里有点权力的那位收点灰色收入然后跟着沾点光狐假虎威一下的寻常人当然不敢造次。

有点城府的也知道有个下马威这么一说,只是这下马威不是他们这些人对付赵虎臣这初来乍到的,而是反了过来,即便如此他们大多也都很沉得住气,一个个玩起了闭目养神敌不动我不动的把戏。

城府稍浅点的则频频看手腕上光灿灿的手表,用这样好不掩饰的方式提醒坐在上头的赵虎臣,“您玩也要看着点火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虎臣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会议桌旁的人精神一震纷纷转过头望着坐在主位上的赵虎臣,正菜上来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永珹房产的股东。”赵虎臣的开场白很没营养,也很有大人物不急不缓张嘴说话的范儿,虽然第一次这样端着架子正儿八经地装逼,但不得不承认这厮的确有几分装逼的潜质。

底下的男女老少一个个作出侧耳倾听的模样,等着赵虎臣继续。

“想必各位也都猜到了,我今天之所以把各位以股东大会的名义召集到这边来,自然就是掌握了一部分永珹房产的股份的,张家总共有永珹房产百分之四十六点五的股份,现在,那些股份都在我的名下,因而我也继承了张家大股东的位置。而今天召集各位来,也是希望能和各位商量商量永珹房产未来的发展的。”赵虎臣的笑容很精致也很轻缓,跟他说话的语速相匹配的是他轻轻敲打在桌面上的手指,不轻不重,却恰到好处。

底下还是没人说话,所有人就看着赵虎臣,仿佛在看一场个人表演。

赵虎臣也不觉得尴尬,这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

“当然了,既然换了大股东,公司内原本的一些风气和制度也要改一改,为了方便公司日后的改革与适应发展,我决定收拢一下公司的股份,这就需要在场的各位多多配合了。”赵虎臣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拳场,

把所有人脸色的变化都一一收入眼底,有人惊讶有人了然也有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赵虎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嘴上却说着要多客气有多客气的话。

“你打算收购我们手上的股份?”打破了股东沉默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体态雍容,所谓徐娘半老跟她完全扯不着半点边,她似乎想要用无数的化妆品浓妆艳抹地挽留住青春,一张脸少说也拍了半斤的粉上去,一说话,猩红肥厚的嘴唇跟粉得令人喉咙发腻的脸颊在脸颊上的肥肉上颤抖,营造出一种非同寻常的视觉冲击。

“可以这么说。”赵虎臣点点头,淡淡道。

“我们不卖。”说话的还是那女人,瞧着旁人都沉默她一个人跟赵虎臣正逢相对让她颇找到了几分女中豪杰的自我良好感觉,这话说的到是的确没错,坐地起价的道理谁不懂?就是街边的地摊老板还懂宰急放缓的一个道理呢,谁见过下雨天雨伞涨价卖反而降价的?

“你他**了个逼说什么?”赵虎臣没开口,眼神也不阴沉不冰冷,而他身后的狗奴才张荣坤则心领神会地跳了出来,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表情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猛地吼了一嗓子震破了这会议室诡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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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你他妈了个逼

第198章你他妈了个逼

你他**了个逼。

这句话就像是在滚油里头倒了一瓢水下去然后马上盖上了锅盖,炸翻了天,可却掀不开这个锅盖。

在座的这些个男女老少脸色肯定难看的很,这些人大多家底殷实,因为并不缺钱加上明珠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们始终觉得自己属于上等人,自然是上等人那当然是要将礼貌将风度的,有个词叫啥?叫绅士

这些个用精致的外包装努力地包裹自己丑陋身躯的绅士小姐们就是骂人也会放在肚子里面骂,谁曾被人家指着鼻子国骂的?

他们的日子过得诚然没有赵虎臣这样漏*点四射,但也能算得上精致,在这个年头,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总是能过上舒坦的日子的。日子过的舒坦了,他们当然就退化了街头泼妇骂街的本事,这个时候被正宗混混出身的张荣坤指着鼻子骂虽然气的差点没出内伤可竟然抖了半天的嘴唇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荣坤,回去。”见那被指着鼻子的女人又惊又惧又怒的样子实在寒颤人,其他人脸色大多也都阴郁不明,赵虎臣这才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句。

让所有人都觉得好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的是听见了赵虎臣的声音之后那狗奴才竟然做出毫不遮掩的谄媚表情点头哈腰地倒退回去,仿佛刚才那凶神恶煞要咬人模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张荣坤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一群目光或者阴沉或愤怒地看着他的人,虽然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到都是统一的,那就是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看着一个最不要脸的狗奴才。连他这个读过了初中就辍学认识的大字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箩筐的粗人都知道一个审时度势,偏偏这些个自以为是的东西竟然还玩什么待价而沽,在张荣坤看来,如果不是赵虎臣不想把事情办得太血腥恐怕他第一时间就带着人抄这些人的家去了。

冷笑一声,站在赵虎臣的身后,张荣坤心满意足的很,因为他知道他刚才的聪明劲是用对地方了,起码之前天尊可从没叫过他荣坤啊,这是啥?这就是荣誉

“既然是买卖嘛,当然有商量的余地,当然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别把话说死了,有个合适的价钱还有什么东西是买不来的?而且大家也都是文化人,拐弯抹角的也没意思,所以我就直来直去了,像是我身后的这手下,就是一个粗人也没什么文化,容易得罪人,刚才得罪大家的地方可不要介意才对。”赵虎臣淡淡道。

生意人?文化人?在座的人只是觉得嘴角抽搐,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赵虎臣玩的伎俩不算高明,可却很实用,他唱一张不怎么白的白脸,不过有了张荣坤这个比墨汁还黑的黑脸在其他什么颜色都成了白了,一黑一白两个人一唱一和,底下的人愣是给咋呼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感觉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次你卖也要卖不卖也要卖的霸王交易,但谁也不敢明着多说什么,之前跳出来的那女人?被张荣坤指着鼻子一顿骂之后她是想要愤然离场什么的,可听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这个女人再瞧张荣坤的脸色就带着由衷的敬畏了,一直到最后竟然管牢了自己那张嘴,再也没吭声。

打了一次头炮之后这些个股东们迎来的不是满地开花的胜利,而是彻底哑火。

“那先生打算怎么个收购法?又打算收购多少股份?”毕竟我们当初拿下永珹集团的股份时也都是实实在在地出力了的,现在总不能白白地用白菜价格给卖了。”说这话的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有些胖,显得很富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没捯饬五颜六色的头发,就一头和赵虎臣很像的板寸头,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看得出来面对的他有些紧张,但总算还是问出了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

赵虎臣敲了敲桌面,绝大多数上了些年纪的男人女人们都没开过口,就是交头接耳也很少有,摆明了就是一副缩起脖子做人的姿态,让这样一个后生晚辈做挡箭牌出头鸟的伎俩用得竟也这么得心应手,心里所想并没有打扰他开口说的话,“当然是有个打算,我打算把各位手中的股票都收购回来,当然了,自然不会是白菜价格,当初各位投资了多少贡献了多少手上又有多少的股份这卖给我股份的张家可是有着详详细细的记录,我会按照这个记录对各位当初所付出来的东西进行换算估价,可以承诺的是各位得到的不会低于当初所投资的两倍,当然,一些类似技术参股都会经过合理的换算和折价,总而言之不会亏待各位才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座的哪个也不是糊涂人,都懂得一个说话带弦外音和听别人弦外音的本事,况且赵虎臣这话说的也不晦涩,当初的投资,贡献,所持股份,张家都有记录

能坐在这里的没几个傻子,听到这句话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的确没想到,张家的那孙子竟然为了活命不但把手上的股份用令人无法想象的低贱价格抛给了赵虎臣甚至还附赠了张家对这些个人进行灰色贿赂的记录。

能扳倒张家,上头会没人吗?上头一有人,这些个记录万一曝光个只字片语的,在场的人一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猜,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赵虎臣的话落音许久,也没人再说话。

一个个眉头紧骤跟天塌了一样。

赵虎臣也不催促,其实他现在的心态和上山下套子逮山跳是一样的,上山你要先找到有山跳出没的地方,找到了地方你要选好位置,选好了位置才开始下套子做陷阱,陷阱要做的精巧,不能被山跳一眼就看出破绽来,山跳虽然是畜牲也没人的脑袋可却比人更灵敏,胆小谨慎的山跳一察觉到风吹草动铁定跑个没影,所以套子陷阱一定要做的小心,做完陷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耐心的等,跟个猴一样静不下心来隔三差五地跑去看陷阱铁定连个屁都没有,要懂得等。

赵虎臣不急,他是真不急,可眼下这些个男女老少急,他们就像是缩在窝里本来很安逸可是忽然发现屁股着火了的山跳,急急忙忙要窜出来,前面有陷阱,跳下去未必会死,可屁股后头的火不管肯定会死,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该知道自己要怎么选。

赵虎臣一脸平静,不说话也不觉得气氛尴尬,而站他身后的张荣坤则满脸都是让人厌恶和戳脊梁骨的狗仗人势,这货的嚣张就差在脸上摆着谁敢反对谁就横着出去了。

果然,这群山跳没让赵虎臣等多久,兴许是之前还算和气的对话让他有了些底气,还是那胖子先开的口。

“这个事情是不是让我们回去先考虑考虑?毕竟这忽然召集开口又忽然提出要收购股份,我们总要回去仔细地琢磨琢磨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赵先生,您看怎么样?”小胖子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张荣坤阴毒的眼神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而更令他感觉忐忑的还是赵虎臣那分不清喜怒的眸子,第一次觉得面对别人没底,瞧着眼前这其实年龄和自己相差不了多少岁的“赵先生”,胖子只觉得自己二十来年跟活到狗身上去差不多了。

“当然可以,今天本就没打算让各位立刻做出决定来,既然是召集开会,顾名思义就是集思广益嘛,大家有不同的意见当然也是正常的而且也是我希望看到的,既然各位觉得要回去商量商量琢磨琢磨,那我就等各位的好消息。”赵虎臣微微一笑,这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说完,赵虎臣朝后头招了招手,张荣坤连忙点头哈腰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张荣坤把文件袋打开,从里头抽出十来份装订好的文件,一人一份送到了手边,一直坐在上头的赵虎臣这才说:“各位手上的是我起草的一份股份收购合同,大家也可以拿回去作为参考,上面说的很清楚也很详细,在收购了各位手上的股份之后各位依然是公司的股东,当然,是只具有分红权力的股东,该分红权力将按照各位现在手中持有的股份百分比享受公司在年终时的企业分红,这项权力保持五年。等于就是我白白送各位一大笔钱,而且还会连续五年再准备一笔钱送到各位的手上,我要求不多,各位手上在公司内决策,管理,行政的权力。”

赵虎臣在说,下头十来个人也都埋头在看手上的文件,正如赵虎臣所说,这份合同可谓是非常丰厚,几乎让他们占尽了便宜,特别是五年的分红权让这些本就只是打算每年吃红利的股东们心花怒放,这就像是赵虎臣自己说的,白送上门的钱。

有了这份合同,他们对之前赵虎臣郁积下来的不满也消散许多,毕竟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况且是明着送上门的钱?这些钱甚至不需要你弯腰去捡,只用签个名字然后打开自己家的大门它们就会乖乖地钻进来。

看来这姓赵的还是很懂事的嘛。这是大多数人心里同时升起的念想。

把这些个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赵虎臣没多少得逞的欣喜,他要达到的目的迟早都会达到,只是现在用的方式简单直接了一些而已。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个人虽然都未必就有多通天多强大的能量,可胜在一个难缠上,这里面有大多数人都是和房地产行业息息相关的要害部门的小头目,大头目看不上张家这集团的股份而且也不至于为此落人的口实,只有这些小头目心黑手狠才会要下这么明显的行贿,虽然这些人都是一些代理人,可却大多都是亲戚,这一层也不过是一个尴尬脆弱的跳板,经不起推敲,真出了事肯定拦不住。

赵虎臣既然看上了永珹房产就自然要对这个公司清洗一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大权抓在手里,把这些毒瘤给清除出去,而这仅仅是他的第一步而已。

既然不能彻底得罪,又要彻底摆脱,那送钱当然是双方都乐于见到皆大欢喜的结局。

虽然谁也没当场就承诺什么,可看了那份合同之后那股子的怨气或多或少都消散不少,这笔买卖不难完成。

临到了结束,赵虎臣宣布散会时还一脸和洵地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下各位吃顿饭,结果当然是没人真留下来,一个个鱼贯而出。

之前那奇葩一样的女人是后面一批走的,在经过门口时候本就战战兢兢的她忽然见到张荣坤扭头朝她阴狠地龇牙笑了一声,吓得那女人浑身的肥肉都颤了颤,小碎步也顾不得踩,形象也顾不得保持,迈开腿就冲出了门口。

隐约似乎还能听见几声带着浓郁明珠腔调的骂声。

听见那骂声,张荣坤的脸色猛地就阴了下来。

此时,最后一个出来的小胖子青年也走出来,路过赵虎臣时候犹豫了一会,却啥都没说出口,只是鼓起勇气朝赵虎臣笑着点点头,然后抓着那张雪白的合同离开。

“是不是在想怎么报复那个女人?”赵虎臣望着胖子青年的背影离开,淡淡道。

张荣坤脸上的阴沉消散殆尽,弯下身恭敬道,“不敢,天尊没开口我不敢擅作主张。”

赵虎臣看了张荣坤一眼,这货的阿谀的确很让人恶心让人起鸡皮疙瘩,但不可否认的是有时候就是这狗奴才做事情比漠河更懂揣摩他的心思,懂得怎么迎合主子。

“知道以前明珠的首富周正毅不?”赵虎臣眯起眼睛道。

“知道。”张荣坤一愣,低声回答。

“他说过一句话,你记住。他说,所有人都可以骂他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但背后骂他骂得越凶的,在他面前就要越恭敬,谁敢当他面说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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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心火沸腾,野猫

第199章心火沸腾,野猫

赵虎臣没指望张荣坤这条土狗能理解多少,总而言之这句话是送出去了,而张荣坤也收到了,明珠这座城市花三十年的时间诞生了一个周正毅花五十年的时间诞生了一个陈良宇,赵虎臣也不觉得张荣坤会是下一个八十年才出的恶枭。

虽然会议是散了,但赵虎臣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以后还会有更多,而现在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之前被他敲打了一阵都只是一些虾兵蟹将上不了台面,赵虎臣也不担心他们会闹出多大的风浪,可日后永珹房产还是要在明珠地界上做生意的,杨霆再强大,他赵虎臣再强大,终究不是只手遮天的皇帝,该打点的地方肯定要打点,这就跟送给他们的那五年红利一样的道理,破财,必要的破财。

把事情都安排好之后,赵虎臣走出尊享林艺时已经是深夜。

傍晚时做完了赵虎臣安排下来事情的漠河从苏媚娘那边回来,赵虎臣问他情况怎么样,漠河将大致的过程说了一边,波澜不惊,很寻常,苏媚娘没客气直接收了那些产权,不过中间还让漠河给带来一句话“上次欠下的人情还清了。”

赵虎臣闻言苦笑。

和太精明的女人打交道想不吃亏都难。

其实永珹房产对于苏媚娘来说,就和杨霆自己说的那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真拿来了盈利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要花费大功夫大精力来整理和重新经营,杨霆自己没时间,身价未必就比杨霆低多少的苏媚娘当然也没那么空,这个时候用来借花献佛还了上次的人情,苏媚娘的算盘打得的确让赵虎臣无话可说。

不过有一点赵虎臣自己到也心知肚明,真要说起欠人情,他欠苏媚娘欠下的估计是很难还清了。

两人回到家,也没多说啥,各自回了房间准备休息,赵虎臣睡不着,看了几页书,又喂了喂那两尾小鲫鱼,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却并不见那俩尾鲫鱼长大多少。

看着那两尾鲫鱼,赵虎臣就想起了在赵家村的黑子,他出来时把黑子寄养在师父家,师父家是赵家村罕有的不用上山打猎的家庭,因而黑子的小日子应该过得很滋润,想着想着,赵虎臣就觉得自己有些伤春悲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清明了,似乎要回去给爷爷奶奶上一上坟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响惊醒了正在回忆的赵虎臣,正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燕京

接通了电话,一句话的功夫之后赵虎臣收起电话,走到漠河门前轻轻敲了敲。

不过十来秒的样子,门开了,穿戴整齐的漠河出现在门口,还带些气喘,额头上也有些汗珠,赵虎臣穿过漠河的肩膀往里头看了一眼,瞧见房间中央一个还在晃动的沙袋,笑道:“还在练功?”

“师父说习武这玩意就像是吃饭,隔三差五地一次两次不吃饭看不出多大毛病,可一旦养成了习惯就有恶疾会积累下来,练功也是,所以要天天练,不能放下。”漠河平静道。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这个道理。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跟我出去一趟。”赵虎臣淡淡道。

漠河点点头,没问去哪里也没问做什么,关上了房门之后继续练功。

赵虎臣回到房间里,重新捧起那本被放下的《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不浮躁不激昂。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悄悄出了门,到楼下上了车。

“去昆山,京沪高速江苏进明珠的高速路口。”赵虎臣钻进了副驾驶,道。

两人到京沪高速的出口时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此时偌大的高速公路口就三三两两挺着一些兴许是来接人的面包车,还有些没有歇活的摩的,高速公路收费站灯火通明,四个出入口时不时地会有进高速或者出高速的车辆行过,在路口的不远处,京沪高速横亘而过,漆黑的夜色中行车声传得格外远,灯光昏黄,车灯晃眼,寒风凛冽。

奥迪就停在路边,赵虎臣和漠河都没下车挨冻,就看着路口时不时行驶出来的车辆,大多都是一些下客的客车,出了收费站在路口下了客之后就转一圈重新上了高速,留下的一些旅客或直接上了亲朋的车或跟那些摩的讲价,在这清寂的夜色中到也添了几分人气。

“车牌号码是苏65424,白色的帕萨特。”赵虎臣朝漠河道,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

“是不是人妖那边有了什么消息?”漠河本来一听沪宁高速就有些疑惑,再一听还是苏燕京的车牌,就更准了心里的猜测,此时便抬头问。

“是。让那人妖搜集的东西已经有了些眉目,那人妖肯定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身边就找人给我们送了过来。过会就会到。”赵虎臣也不隐瞒,调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躺在车内道。

漠河点点头,也没再说话,就是眯缝着眼睛望着不远处那还冷清不下来的收费站口。

一个半小时之后,缩在车里的漠河忽然坐直了身子,旁边原本有些迷糊的赵虎臣也立刻清醒过来,往收费站望去,果然一辆白色的帕萨特正到收费站口在还卡交钱,车牌号码苏65424。

帕萨特的身后还跟着一辆红色君威。

赵虎臣打开车门下车,那辆白色的帕萨特也发现了走过来的赵虎臣。

径直行驶到了奥迪旁边,白色的帕萨特车门打开,下来的竟是一个女人。

长发,紧身皮衣,遮住了三分之一大腿的皮裙,修长到让男人恨不得死在上面的长腿上穿着令着冰冷的夜晚都狠狠热情了一把的渔网丝袜。

飞扬而过的眼影,涂了粉红润唇膏的嘴唇凉薄,身材修长,长发,一个妖冶的女人。

女人瞥了赵虎臣一眼,又看了看坐在车里的漠河,撇撇嘴,道:“谁是赵虎臣?”

“我是。”赵虎臣瞧了一眼停在不远处没人下车也没离开意思的君威,淡淡道。

“那成,人妖让我把这辆车开过来给你,行了,我任务完成了。钥匙就在车里面。”女人上下打量了赵虎臣一阵,没瞧出来这男人多惊天动地的地方,可能让人妖强那样紧张和特意来求她的人可不多,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是不是人妖强在明珠找的拼头,可现在又觉得不太像,再怎么仔细瞅也没瞅出多了不得的地方来,女人最后放弃了。

“代我传句谢谢给他。”赵虎臣微笑道。

“谢?”女人轻笑一声,如同黑莲怒放开来,比黑夜更纯。

“成,我记下了。”女人转身,刚要走,却有几个大叔级别的男人围过来,女人眉头一骤,看着那几名刚才还依在摩的上面打屁聊天的大叔们一脸男人都懂的yin猥笑容靠过来,神色不善。

赵虎臣又看了一眼那辆依然没动弹的君威,站在旁边瞧着眼前要发生的一切。

“小姐,是不是要去市区啊?我带你走啊。”一个脑袋上还带着安全帽手上手套也没摘下来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子油腻味道的男人嘿嘿笑道。

红颜是祸水,特别是在晚上,更特别的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公路口,要是真发生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谁来管?指望那些收费站里的人?人家不上来凑合一脚就不错了。

“滚。”女人后退一步,靠在了帕萨特车门上,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赵虎臣,眼中有些惊疑。

是个正常人的思维就会第一时间把怀疑的目标集中到赵虎臣身上去,见赵虎臣耸耸肩,还后退了一步根本没上来的意思,女人皱眉,又看了一眼那几个猥琐男人,排除了赵虎臣下黑手的可能,要真是这样,这货找的人也太次了。不过...无论如何人妖强的这个所谓朋友竟然这么没有绅士风度这让女人很不满。

“小姐,我们免费带你怎么样?”另一个男人哈哈笑了笑,让他们真的做出什么事情兴许不敢,可这样把单身的漂亮女人围起来调戏几句占点手头上的便宜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胆子大点的或许真敢做出点什么,可他们绝大多数还能算是良民,况且眼下不还有赵虎臣跟漠河这么两个碍眼的家伙在么。

女人显然没有过多的耐心,扬手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把这个开口的猥琐大叔切得晕倒在地。

这一手,那些个大叔们都愣了,拍电影?

女人冷笑一声,脚上尖细的高跟鞋前撂,站在她针对面的一个大叔的身子猛地像是虾米一样躬起来,眼珠子暴凸出来,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响缓缓软倒在地。

同为大老爷们,赵虎臣见到这一幕也觉得两腿凉飕飕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浑圆的***曲线,这女人,像野猫。

两下撂倒两个男人的女人忽然猝不及防地转身,扬腿狠狠一记鞭腿朝赵虎臣的门面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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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穿着短裙玩侧踢

第200章穿着短裙玩侧踢

紧身短皮裙,黑色渔网丝袜,身材修长的女人没穿紧身皮衣的身材,有穿紧身皮衣身材的女人不敢穿双腿修长到了一定境界才敢穿的渔网装丝袜。寻常的女人铁定不敢这么穿,这么穿了的女人肯定能穿出一份寻常女人身上看不到的味道来。

不过这个时候,一切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穿着短裙,更加关键的是这个女人对赵虎臣踢出了一脚高度很高的侧踢。

虽然周围的环境很昏暗,但赵虎臣身后奥迪的车灯可是开着的,女人侧身旋侧踢的那一瞬间,因为角度关系只有赵虎臣一个人才看得见的风情令人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黑色,蕾丝,花边,还有几根不老实的调皮毛发。

不要怀疑一个猎人的眼神。

在短短一瞬间,赵虎臣看到的东西足够多了。

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再惊艳那也是心里头的事情,赵虎臣手上的动作没含糊,偏头,伸手,用手臂硬生生地格挡住了这女人的一腿。

势大力沉,赵虎臣感觉手心都微微发麻,无怪乎那两个男人被打得现在还爬不起来,一个干脆地晕了过去还有一个在地上到处打滚,剩下的?没听见轰鸣咆哮而去的摩托车声么。

把女人的脚腕抓在手里,她那只精致黑色高跟鞋的鞋尖甚至能够点到赵虎臣的脸颊。

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漠河就跳下了车,站在女人的身侧姿态戒备。

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站在女人正对面而且抓着她一只脚的赵虎臣足够看光任何刚才惊鸿一瞥的东西了。

“看够了没有?”女人冷笑一声,鄙夷道,看赵虎臣的眼神和看一只臭虫没多大差别。

“如果说我还要碰一碰呢?”赵虎臣坏笑道,似乎并没有放开女人的意思。

“别激怒我。”女人眯起眼睛,看样子完全不在意赵虎臣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双腿中间的位置。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麻烦的赵虎臣选择在女人发飙之前送开口,无论这个女人是什么背景既然是来自于燕京那么在搞垮那只老太监之前他就不想招惹燕京的任何人。

女人收回腿,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君威。

红色君威熟稔地掉了个头,赵虎臣和漠河就站在两辆车旁边看着君威。

在要驶入收费站时,女人的头从窗侧伸了出来,“忘了告诉你,明天应该会有明珠方面的交警找上你,你自己去解决吧,不是什么大事,超速而已。”

“超速?”赵虎臣愕然。

“你当八十七分钟分钟拿下将近三百公里的沪宁高速是飞过来的么?”女人轻笑一声,君威带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咆哮而去。

八十七分钟从燕京到明珠,只能用疯子来形容。

“沪宁高速?这里不是京沪高速吗?”漠河也扭头疑惑地问赵虎臣。

“进了明珠段之后京沪和沪宁高速就用的一条道,怎么说都可以。”赵虎臣坐上了帕萨特,淡淡道。

“疯子。”漠河一愣,望着拐上了减速带的君威憋出两个字。

关上帕萨特的车门,车内似乎还残留着那女人清冽的香水味道,脑海中猛地就出现那抹诱惑黑色,赵虎臣嘿嘿笑了笑,发动车子和漠河一起回家。

回到家时已经两点多,赵虎臣搬着一箱子的文件资料上了楼,赵虎臣回到房间就把那一箱子的材料都放进了柜子里锁好,想想有觉得不放心,又费尽心思地把那一整箱的资料都拿出来整理好藏在床底下。

第二天一大早只是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赵虎臣照样生龙活虎地从床蹦起来,洗漱,晨跑,上楼的时候漠蝶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过早饭,漠蝶去了店里,而漠河则是照常送她去,留在家里哪也没去的赵虎臣就一个人在挑那些材料看。

通过这些材料,赵虎臣多少也能了解燕京那个大太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对手。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阴狠。

不过赵虎臣也能理解,一个快三十了的男人第二次踏足燕京,第一次来了被人当成丧家之犬给赶了出去,在外面醉生梦死地混了几年忽然带着一大笔钱和大靠山回来,这样一个三十岁之前被人用要多变态有多变态的手段狠狠折磨的人要是心里不变态一点不畸形一点他就站不到如今的位置,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很聪明。

赵虎臣手上的资料虽然不少,加起来也足够吓着寻常的老百姓,可却算不得是致命的硬伤,赵虎臣就是全部抛出去除了打草惊蛇也未必真能伤得到那太监的本尊,那人妖是不是从中做了手脚,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并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太监对谁都防了一手,燕京的中宫皇后?那也不过是他玩弄人妖的一个噱头而已。

要说谁能真正让那太监信任,赵虎臣不觉得有这样的人。他也知道,做人做到了那太监这个地步,信任这两个字和*子的月经差不多脏。

赵虎臣琢磨了一会,挑了几分比较有代表性的资料,把剩下的全都塞进了床底,然后拨通了韩书画的电话。

赵虎臣提前到了跟韩书画约定好的见面地点,不是多么高档的地方却也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学,“天地墨斗”。

一家不太起眼却相当有韵味的茶馆,颇有些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姿态,地理位置不好,门面不也大,装修也不见得有多漂亮,可的确相当的有韵味,服务员不多,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还有一个面貌清秀,应该是老板娘女儿的女孩,两人而已。

韩书画没让赵虎臣等多久,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的赵虎臣坐了不过十来分钟韩书画就打开了包厢的门。

“来这么早?肯定不怀好意哦。”韩书画坐在赵虎臣对面,虽然街道赵虎臣的电话时她正在做一个实验报告,虽然为了赴约她推掉了大学时期导师的一次演讲邀请,这些肯定会给她造成一定的麻烦,但比起赵虎臣的相约,她还是来了。

“的确是有事相求,否则的话也不好意思在你忙的时候找你。”赵虎臣微笑道。

韩书画微微一笑,不客气地拿起了菜单,要了一客冰淇淋,没点茶。

老板娘微笑着离开,这小小的包厢就剩下了两人。

“说吧,什么事,你的冰淇淋不能白吃,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韩书画巧笑倩兮,说起来这还是赵虎臣第一次有事相求,一边琢磨着会是什么样了不得的大事一边做出吃人嘴软的无奈姿态。

“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介绍一下上次你带我认识的两个人。”赵虎臣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

韩书画一愣,刚要说话,敲门声响起。

老板娘放下了韩书画点的冰淇淋之后才出去,等到重新安静下来,韩书画才有了开口的余地,“出了什么事情么?”

赵虎臣拿出了带来的几分材料,递到韩书画面前,道:“你先看完。”

韩书画狐疑地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材料,翻阅起来。

不过才看一页的功夫,韩书画的眉头就皱起来。

接下来半个小时,韩书画在看材料,赵虎臣也没打扰,只是看着眼前这婉约的女孩黛眉微微蹙起的模样。

许久之后,韩书画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材料,抬起头,却见到赵虎臣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莞尔一笑,韩书画道:“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虽然这些材料给了韩书画一定的冲击力毕竟她的见识跟阅历摆在那里,她不太可能跟寻常人一样接触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大惊小怪的样子,因而虽然心里惊讶,却也没到震惊的地步。

“没有。”赵虎臣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几分材料,道:“你怎么看?”

“都是江苏省内的事情,特别是燕京,大部分材料都是指明了燕京那块地区,你要对付的是这个叫蔡泳林的人?”韩书画用轻轻吃了一口有些融化的冰淇淋,淡淡道。

“是。”赵虎臣点点头。

“这个人,我听说过。”韩书画叹了一口气,道。

“嗯?”这次是轮到赵虎臣惊讶了。

“我认识不少人都是燕京长大的,从他们嘴里当然不难得到这条燕京最大地头蛇的消息。只是之前都没怎么关注罢了。”韩书画似乎很满意赵虎臣的惊讶,微笑道。

【一个月终于过去了,今天是三十一号,加上今天这个月每天一万总共写了三十一万字,也的确是打破了个人纪录,这玩意就和天魔解体**一样,在冲的时候厉害烘烘跟打了鸡血一样,可这一阵一过去就焉许久,下个月肯定不能这样拼命,而且这两天也的确出现了文字跟不上剧情的瓶颈,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且也需要休养生息几天,当然,这样的成绩不敢矫情地请假断更。因而四月份的大致更新会在每天六千字上下,两章的内容。各位海涵,感谢各位的支持,恰是因为读者少,才特别珍贵。】

第201章 密谋铺开

第201章密谋铺开

“其实对这个人我也仅仅是偶尔听见别人提起知道他这么个人存在的了解程度,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不过到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这个人有些本事。”赵虎臣的心思不会读心术的韩书画当然不会知道,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把赵虎臣当成一个稍亲近一些朋友的她似乎刻意地避开了两人之间男人和女人的因素,还有一个,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杨采薇。

“有本事?”赵虎臣似乎觉得这三个字听有意思,笑着咀嚼了一遍。

韩书画抬起头,仔细地看了赵虎臣一眼,虽然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中肯地说,“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恐怕我也不用帮你联系人了,没用,扳不倒他的,最多让那人伤点皮肉收敛一些,至于伤筋动骨,还不至于。”

“如果我说我还有超过三十份这样的材料呢?各个行业各个部门都有所涉猎,无论是商界还是白道上,全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材料我粗略了一下,能够直接指控他判刑起码二十年以上的大罪就有六项之多,至于其他的更是数不胜数。你看到的着几份只是我从中挑选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共三份,一份是一年前燕京巨石企业老总的车祸,他干的。苏州市副市长的行贿记录,他送的。他旗下的公司涉嫌不当竞争,涉嫌非法集资的事情,是他主持的。”赵虎臣看着韩书画错愕的表情,微微一笑。

“这么说来,的确是有些用处。”韩书画皱眉道,虽然未踏足过仕途,但从小跟着爷爷耳濡目染对这些斗争到也不陌生,这些个文件的确算不上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凡事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过程,如果真的像赵虎臣说的有二三十分这样的材料,的确足够做到很多事情。

“是有些用处,但这需要一只手去运作,我没这方面的人脉,所以就拜托你来了,我知道这些个材料若是按照正常程序递交上去恐怕也只是被打发到下级部门然后石沉大海的下场,搞不好我还要惹得一身的腥臊。”赵虎臣平静道。

“你打算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韩书画眉头一皱,问。这个问题很重要,赵虎臣打算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那她当然要配合着说什么话,她没问在明珠的赵虎臣为什么要对付在燕京的蔡泳林。她清楚很多东西她问了,赵虎臣或许会说但未必会说真话,而有些东西就算她不问,赵虎臣也会想方设法地告诉自己,韩书画没有因为在帮赵虎臣就把自己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在她看来,作为一个朋友赵虎臣是值得她为他付出一些东西的,这里面包括信任。

“焦头烂额最好,把水搅浑。我不指望能弄死他,到了他这个地步,除非是真正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想要弄死他很难,所以我会想办法下黑手,而这些材料的作用就是把燕京的局势弄乱,人人自危也就没人有空关心其他。他脑袋上有一把撑着的打伞给他遮风挡雨,只要这些个材料吹出来的风稍微大一些,把伞打偏,就够了。”赵虎臣思忖良久才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韩书画点点头,又吃了一口冰淇淋,却没马上给出答复。

赵虎臣不焦急也不催促,总而言之韩书画并不是他唯一最后的选择,杨霆不在,再不济也能走苏媚娘那条线,况且这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成的,耐心从来都很好的赵虎臣很安逸地坐在韩书画的对面看这个女人黛眉微蹙的沉思模样,看一眼,惊叹一次,此时就缺一杯这个女人手里泡出来充满灵气的茶,否则就是坐着一天一夜赵虎臣也不觉得累。

所谓花心,就是在得到了面包和爱情的同时还想吃一口蛋糕的心情,所谓浪漫,就是在帮老婆买菜时不忘记带回一枝玫瑰。赵虎臣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容易满足在爱情和面包里面的人,在拥有这两项东西的时候他并不会掩饰自己对蛋糕的野心,花心不花心?中国的婚姻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可你拔出了一个萝卜肯定能带出一些泥来。

有本事的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三妻四妾,没本事的男人看住自己的老婆都是一件难事,一个女人是希望嫁给一个不止她一个女人却很强大的男人还是一个完全属于她却窝囊的男人呢?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永远无法否认的是韩书画的确是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够从其身上发现非凡魅力的女人。女人美则美矣,却极有能够经得起推敲耐得住回味的女人,无论是人还是书,就怕一个翻,翻多了见久了,即便是初见时再怎么惊艳再怎么惊心动魄始终逃不了一个乏味,就像是婚姻或者爱情,都会经历一个曲线的过程,从漏*点四射忘乎所以到平静似水,所谓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无非如此。

韩书画的美并不单单仅限于感官上的享受或者说刺激,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预约享受,聊天,对望,种种在生活中和她接触过的细节都能够让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逾越,这样的女人,是真正经得起时间的打磨越沉淀越美丽的女人的,容貌再美,十年之后也是物是人非,气质越沉敛,则如酒,越醇越香。

“我估计没有太大问题,不过这事情不好打包票,而且我对燕京那边也不是很熟悉,最重要的是这个事情还是要拜托别人,总而言之里面的环节很多,我现在先帮你打电话探探口风。”韩书画放下了小匙,透明玻璃杯和汤匙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朝赵虎臣摇了摇手机,韩书画起身走到包厢外头。

十分钟后,韩书画回来了。

“吓了人家一跳。”韩书画坐到位置上就对赵虎臣眨眨眼睛笑道。

“我把事情的大概和上次我带你去见过面的刘慧说了一下,她那边没给出什么承诺,不过答应这个星期回到明珠这边来一趟,到时候我会提前打电话给你,你准备一下材料,确切的意见她这个圈内人士才能下定论。”韩书画淡淡道。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她是市纪委监察厅综合办的主任,是哪个市?”赵虎臣问道。

“就是燕京市。”韩书画轻轻道,实际上她的声线永远都和激烈这样的词汇无缘,始终都保持在一个正常的音调上,很温婉,清澈,不至于让别人听的很费力。刚说完,韩书画又皱眉道,“你不知道?那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开门见山地要再见那两个人?”

“之前就知道他们不是明珠的,而且离开时坐的车也是江苏那边牌照的,所以我知道他们工作的地方应该是江苏省内而且听你说来的样子,他们背后肯定有个不小的家族,只要在江苏省内有影响力就可以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赵虎臣莞尔一笑,把之前的小聪明都抖出来,见韩书画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又道,“韩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健朗的很。”韩书画抿唇一笑,顺着赵虎臣的话题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纠。

一直到两人起身离开赵虎臣也没跟韩书画说一个谢字,赵虎臣始终都认为这玩意挂在嘴边太虚浮而且也假,因而他更愿意把这个人情放在心里。韩书画也不乐意听这个字眼,会显得很疏远,韩书画愿意为了赵虎臣而大费周章肯定不是图谢谢这两个字,她也不觉得以后自己会有什么地方非要赵虎臣帮助不可。因而纯粹是出自于对两人之间的这份友谊而帮忙。

两人下楼,站在收银台前的是那个很清秀的女孩子,长得很干净,没有韩书画的大家闺秀气质也缺了一份令人舒心的温婉,不过却胜在让人心旷神怡的清纯。

单当然是赵虎臣买的,韩书画也没跟他客气,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赵虎臣付钱。

注意到了正给赵虎臣找零的女孩子手边放着一本很眼熟的双语版书,韩书画微笑着问:“你喜欢看这本书?”

“不单纯是喜欢,因为在学习德文的缘故,所以经常会买一些双语版本的名著来看,这我跟朋友一起去书店挑选的。”女孩一愣,低头看了看手边的书,才笑道。

韩书画了然点头,抿唇笑而不语。

赵虎臣接过女孩的找零,扫了一眼那本书,忽然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封面下面些有译者信息,总共有三个人,而第一个名字是:韩书画。

两人走出这家店,察觉到赵虎臣已经发现那个小秘密的韩书画在赵虎臣耳边轻声道,“还记得这个手机不?”

赵虎臣看了一眼握在韩书画手心的手机,点点头,就是这个手机让他跟韩书画认识,用具比较狗血的话来说是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时候之所以会紧张是因为它是我用人生的第一份工资买的,而翻译那本书得到的酬劳就是它的来源。”韩书画轻轻一笑,不骄傲,不肤浅。E

第202章 你们男人憋着是不是很难受?

第202章你们男人憋着是不是很难受?

跟韩书画告别,钻进了自己奥迪车里的赵虎臣耳边甚至还萦绕着韩书画离别之前在耳边的一番温声细语,感觉耳根子都一阵热乎乎的赵虎臣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脸颊让自己从最近越来越频繁发作的牲口欲念里头拔出来。

奥迪才上了行车道没多久,赵虎臣的手机就一阵铃响。

竟是张荣坤的,废话没有,意思也很简洁,有人要见他,是之前在尊享林艺开永珹房产的股东会议时候那个给赵虎臣留下不浅印象的胖子青年,从电话里似乎听出了那就在旁边。

赵虎臣答应马上过去之后挂下电话,还没放进裤兜,电话就又一次震响。

这一次,是杨采薇的。

说是有一票高中的同学邀她出去玩,杨采薇问他去不去,赵虎臣从字里行间也听的出来这妮子似乎把他当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打算带出去炫耀的意思,话语中也满是希冀和期待,犹豫了两秒,赵虎臣爽快地答应下来,于是两人约定好在复旦大学门口见面之后结束通话。

赵虎臣打电话给张荣坤,铃声响得不久就接通了。

“我这边有些事情要耽误几个小时,你告诉那胖子,下次再见面。”赵虎臣改变了车道,把车停在红灯前道。

张荣坤恭敬地应是,就在旁边的那胖子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赵虎臣听见几声细微的声响之后张荣坤就犹犹豫豫地说“那胖子说他可以在这里等。”

“那就让他等。”赵虎臣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忽然道,“那胖子给了你好处?”

“一箱苏烟。”张荣坤到光棍的很,很老实地回答。

虽然看不见,但赵虎臣也猜得出来电话那边的胖子这个时候应该也足够尴尬,微微一笑,赵虎臣道,“我不管你这些事情,他送不送你东西是他的事收不收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的位置给我拎清楚了就行,能打来秋风自己不给啄了眼睛那也是你的本事,放心,我这些话没故意敲打你的意思,这那胖子愿意等就在那边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有时间就过去,如果我不过去你就打发他走。”

挂了电话之后赵虎臣把车开向复旦大学。

在复旦大学,赵虎臣老远就瞧见了如一朵清莲遗世独立的杨采薇站在门口,坐在车里的赵虎臣看见了她,其实在挂了电话之后就兴冲冲地翘课出来在校门口的杨采薇也瞧见了那辆模样被她记得深刻无比的奥迪。

赵虎臣还没挺稳车,杨采薇就打开车门像是一条狡黠的小鲤鱼钻了进来。

一上车,杨采薇就抱着赵虎臣的脖子在他侧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乐不可支的她一脸灿烂的笑容笑嘻嘻地问赵虎臣:“想我没有?”

“见不到大小姐的日子小的度日如年度秒如月,怎么能不想?天天想日日想。”赵虎臣信誓旦旦道,故意把某两个字咬得很重。

杨采薇当然听得懂现在刚断了奶的孩子都能张口即来的那个字是怎么回事,皱了皱鼻子,就跟个考拉一样抱着赵虎臣的脖子看着这个属于她的男人侧脸,她就觉得越看越有味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范蠡?这些统统都没关系,总而言之就是这个男人说出来她本来很不喜欢听的那些个粗俗字眼杨采薇都觉得格外有味道,花痴咋的了?杨采薇就觉得赵虎臣能让她这么犯花痴那也是本事

“没个正经,你就不知道正儿八经地对我说些情话哄哄我吗?亏得我在你出去办事的那几天还天天想着你念叨着你的,哼哼,你这家伙一定出去花天酒地把我孤儿寡母的扔在家里不管不问,说,是不是包*了小蜜?”跟赵虎臣耳濡目染了这么久,杨采薇瞎掰起来的功夫也数一数二。

“孤儿寡母?”赵虎臣一愣,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继而转头扫视着杨采薇玲珑的身段,瞧这妮子羞红的尴尬脸色就一阵大笑。

复旦大学的门口经常能有豪车出入,赵虎臣开着的这辆奥迪也只能算是标准水平线的一个档次,就是几辆到哪都能谋杀掉一票眼球的奔驰S600在这里也不算多金贵的主,有人曾说过玩笑,在明珠看最好最名贵的车只有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复旦大学门口,还有一个是明珠戏剧学院,这两个地方在是南方有名的美女聚集地。

出入复旦大学的学生有几个认识杨采薇的在瞧见这位复旦的超级校花竟钻进了一辆看起来不大起眼的奥迪车内还堂而皇之地跟那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男人勾脖子一副本小姐芳心已被虏的姿态就一阵伤心欲绝,复旦被外头包*的漂亮女孩不是没有,而且是很多,否则每到周末这复旦大学门口也不至于跟万车展览一样气派,只是总有那么一两个心高气傲或者说本身就家底殷实的美女没有传出半点绯闻的,而杨采薇就是其中最响亮的一个。

可现在,竟然亲眼见到了杨采薇杨大校花钻进了别人的车里,这群原本心里稍微有些慰藉的孩子们顿时感觉内心很受伤。

外头的学生,男生嫉妒女生八卦的眼神车内的两人当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杨采薇脸红羞涩,而赵虎臣则像是个占领了一块肥沃领地之后大摇大摆地在自己领地上巡视宣布占有权的大老粗一样死死地揽着杨采薇的小腰,嘿嘿一阵yin笑。

杨采薇用很没有杀伤力的白眼警告,可赵虎臣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得寸进尺。

赵虎臣的双手把住了杨采薇的小腰,把这轻若无骨的小妮子整个举了起来,在狭小的空间内他的身子反转过来压在杨采薇身上,车椅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调节成了躺着的状态,压在杨采薇软玉温香的身子上,赵虎臣笑容邪魅到了极点。

面红耳赤,脸红心跳的杨采薇下意识地用双手撑住赵虎臣的胸口不让赵虎臣的胸膛侵犯自己饱满而坚挺的胸脯,小鼻翼快速地张合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一样惊慌的眼神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你不是要在这里吧?”杨采薇惶恐地看了一眼车窗,虽然知道除去挡风玻璃之外这辆车都是单面透光的,从侧面外头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情但这样也足够让她羞涩了。

“你那帮高中同学是怎么回事呢?”赵虎臣没回答杨采薇的问题,伸出双手抓住了杨采薇的手腕伸直举到杨采薇的头顶,这个过程中两人的身子很自然地紧紧贴合在一起,双手十指交叉握拢,两人的掌心跟他们的身体一样紧紧黏合。

“算是一个小的同学会,大多都是以前玩的比较好而且也没有跌出这个圈子的人搞的,经常会有,只是我去的比较少。每次都是几个背景殷实而且也能算得上蒸蒸日上的圈子里红人主持的,人比较杂,外省也有人会来。”杨采薇感受到赵虎臣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夸张的吸气声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雄狮子压在身下的可怜羊羔,咬着嘴唇的她见外头走来走去的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连忙摇了摇头,道:“你要让我给人看活春宫呢?”

赵虎臣嘿嘿一笑,双手支撑起身子没马上离开,把杨采薇挡在身下让她把自己的衣着都整理好了这才翻身坐到驾驶位上,道:“那我们这就过去,在哪边?”

“Passion。”杨采薇调整好椅子的位置,道。

车没开出去多久,确认自己外面看不出什么来的杨采薇收起化妆镜塞进小包扭头却见到了赵虎臣某个部位,忍俊不禁地扑哧一笑,虽然觉得自己和赵虎臣之间根本就不用顾忌啥,但好歹也是个未经人世的黄花大闺女,对男人的某些部位那简单到可怜的了解也不过是从生理课上还有几次偷偷摸摸地去好友家电脑里瞧见的爱情动作片上惊鸿一瞥,可何曾在现实里面这么尴尬地接触上啊。

“男人憋着是不是贼难受?”杨采薇眨巴着眼睛,虽然脸红可满眼都是纯真,这妮子问这问题是真没故意捉弄赵虎臣的意思,她从小到大除了被动地接受也从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信息,更别说这种相当“私密”的事情,问闺蜜当然不现实,但也不可能问她爹去,至于那些男同学?杨采薇看见他们都烦,这会好容易遇到了个赵虎臣当然不肯放过。

“还好,就是涨的慌。”赵虎臣瞥了杨采薇一眼就把视线重新回归到道路上,一脸平静。

“涨?”杨采薇用手划出了一个很黄很暴力很笼统的手势,通红的小脸满是困惑。

女孩子的确很难想象那种“涨”的感觉。

杨采薇晃来晃去青葱般晶莹的手在某头精虫上脑的牲口眼里无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诱惑,二话不说,放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握住了杨采薇的手,按在很涨的地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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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杨采薇的高中同学们

第203章杨采薇的高中同学们

到了Passion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五六点钟的光景,因为过了昼短夜长的冬季所以这个时候天空还能算亮堂,在门口停着几辆显眼的车,车旁站着几个显眼的男女。

赵虎臣的奥迪远远而来,其实在半路上就接了好几个电话的杨采薇已经通知了那几个高中同学奥迪的车牌,因而赵虎臣的这辆奥迪开过来时那几个男女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谈话转头望着这辆不寒酸但也高调不到哪里去的奥迪A6。

“开车的采薇的男朋友?”说话的是一个手里提着精致LV小包的女孩,身上五颜六色,头发也五颜六色,三个女孩中就她一副非主流的打扮格外扎眼。

“应该就是了,之前就听说采薇找到了她的另一半,本来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后来越传越玄乎,说她那男人名不见经传手腕却狠辣的很,不但让杨叔叔很是看重而且明珠几个大家大族也都和他有不少的恩怨纠葛。”在五颜六色的女孩身边是一个穿着职场女装的女人,超过175的身高加上一双高跟鞋让她的身高跟气质一样鹤立鸡群,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把这个女人的形象从平面勾勒到立体生动只用这样一笔,高挑,职场,眼睛。寻常男人是不敢站在这样的女人身边的,压力太大。

“有啥不可能,闺女大了要嫁人拦也拦不住,只是没想到的是当初那么多英雄好汉一个个舍生忘死地向采薇发起进攻最后却无一例外地铩羽而归,有几个现在满世界地赶会议的精英到现在都没找女朋友,估计还是忘不了采薇。不过奇怪的是那么多长得帅品性也不错兜里有钱家里有权的人都没拿下采薇可就忽然让这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货给拨了红筹,这要是等传出去了不还气死那些个心高气傲巴望着采薇能回心转意的好汉们?”这是第三个女人说的话,一身寻常的装扮,没五颜六色的女人那样不正经也没有职场女人那样的正经严肃,她的打扮到是最正常最适合出来的玩的,一双帆布鞋,一件外套,牛仔裤,容貌娟秀。

另外还有四个男人,这组合很奇怪,五个人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车,说话的都是三个女人,那两个男人眼神或平静或玩味就是没一个接口说话的。

说话的功夫,奥迪已经开到这群人身边停下来,杨采薇先下车,赵虎臣没马上下来,他还要停好车。

“采薇”五颜六色的女孩先是跟抽了疯一样尖叫一声,吓得杨采薇也一愣,然后那女孩狠狠地就冲上来抱着杨采薇又蹦又跳,一脸欣喜的模样让人感觉她不是见着了同学而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组织。

“哎呀,疯丫头还这么疯呢。”杨采薇好歹算是抓住了在她身上疯的女孩,正眼瞧了女孩花哨的打扮翻了个白眼道:“小丫你还是这要死要活的打扮,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你就是顶着一个七彩缤纷的爆炸头来报道的,当时进校园就撞见了教导处主任那老头子差点没把你给赶出去。”

叫小丫的女孩嘻嘻一笑,虽然没继续疯但还是紧紧地挽着杨采薇的手,闻言晃了晃她那火树银花般的头发,道:“我就这样了,我老头子本来也说要把我赶出家门去,但后来不还是他妥协了,嘿嘿,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眼不见为净,不过我已经琢磨好了,我结婚的时候也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这时候,另外两女两男也走了过来。

“眼镜娘大变样了啊。”杨采薇惊叹地看着高挑女人,赞叹道,虽然也不过是一年不到的时间没有见面,但这一年中杨采薇也没少听这位昔日同窗的名字,女大十八变这个词用在这位同窗好友的身上最贴切,当初的她文文静静,从不翘课从不违纪也从不让人知道她父亲是浙江宁波商帮的核心人物,现在的她一身干练气质,把职场女人的精致发挥到了极致,这让杨采薇有些羡慕,她曾经可是梦想着做时代周刊封面上的女人榜样的。

“你是指我老了吗?”高挑的女人眨眨眼睛,那双隐藏在透明镜片后的眸子中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意,玩笑之后两人相互抱了抱,没五颜六色女孩那么夸张,点到即止。

“哎,就把我给忘了呢。”穿着给人邻家女孩般亲切感觉的女孩长吁短叹。

杨采薇嘻嘻笑着补偿了女孩一个大大的拥抱,道:“哪能把长公主给忘了啊。”

女孩的外号是长公主,姓李,她和寻常的女孩一样很少人知道,而她有一个叔叔却是新晋的全国首富,姓李,开了一个公司,叫百度。

始终未曾开口的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休闲夹克的男人伸出手,微笑道:“好久不见。”

“商壬午,你和小丫什么时候结婚呢?”杨采薇轻笑一声,和男人握了握手,看了一眼身旁满脸骄傲表情火树银花的小丫,眨眨眼睛道。

帅气而正经的男人脸上有些尴尬又有些幸福,看了小丫一眼见她脸上没多少反对的神色,就道:“快了快了。”

“采薇,他是你男朋友?”另一个身材欣长气宇轩昂的男人注意到奥迪一丝不苟地行停在停车位的白线内,打开的车门上下来一个看起来并不太出奇的男人,没多少让人一眼就惊艳的气质,长相方面在和杨采薇这样标准的大美女站在一起时候完全就是劣势,虽然心里很清楚能拿下杨采薇的男人铁定有那么一两个寻常人可望不可即的方面是长处,但他使劲地瞅却愣是没瞅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是他女朋友。”杨采薇转头看着走过来的赵虎臣,脸上带着是个人一看都明白的幸福笑容,说了一句相当值得人寻味的话。

叫小丫的女孩跟另外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走过来的赵虎臣。

杨采薇很自然地走上前挽住了赵虎臣的手为他做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叫赵虎臣。虎臣,这几个都是我的高中同学,应该是死党吧,关系都很不错的,这个五颜六色的疯丫头叫王小丫,跟央视的那个名嘴是一个名字,同样牙尖嘴利的,说话做事都是不管不顾直来直去。这位超级职场美女叫夏娘,外号是眼镜娘,当然那是以前的外号了,现在她可是美林中国区的高级主管哦,以后没钱了就要向她要还有一个,很清纯很清纯的长公主拉,名字叫李青鸾,跟我一样是个自由职业者,不过我是个半吊子,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自由职业哦,给你说一件事情你就了解她了,又一次我们出去旅游,说好了大家都用自己的钱,我们都筹好了钱就她一个人神秘兮兮地准备了半个月写了一封信,然后到了最后关头那封信寄给了杭州的阿里巴巴马云手上,结果就是这个家伙拿着阿里巴巴给她的酬金请我们去旅游了一次。”

杨采薇介绍一个赵虎臣就很礼节性地伸手和她们一一握手,握手很浅也很短,不过赵虎臣的内心可不像握手这样平静自然,第一个王小丫还像正常人,可第二个夏娘就猛地成了金领人物,而且还是继高盛,摩根士丹利之后的美林中国区高级主管,再下一个没什么头衔但更可怕,杨采薇的语气很平静那叫李青鸾的女孩表情也和纯净和善,赵虎臣不是傻子就懂那封所谓的信肯定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不是勒索信,那就是能创造巨大商业价值的“谏言”了。

有了这两颗珠玉在,赵虎臣也不会觉得之前看似最平凡的王小丫真的会很平庸。

而后,便是那两个男人了。

“他叫商壬午,嘻嘻,江苏电信的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也是丫丫的男朋友,快要吃到他们的喜糖了。”杨采薇介绍到这穿着夹克的帅气男人时他主动地伸手,赵虎臣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对方笑容平和,不露锋芒不露峥嵘,看起来有些憨厚正经,和赵虎臣之前接触过的梁神行可以说是政界中两种迥异的人格代表。

“这位下一个男人杨采薇还没介绍,他就主动露出笑容,朝赵虎臣道:“我叫海通,做生意的。当然还有一个身份是你的情敌。”和之前商壬午的平和笑容不同,这叫海通的男人笑起来属于那种在学校里很吃香很受欢迎的阳光笑容,卖相足够俊逸身板也足够硬朗,早几年在学校里的话无论如何都是校草级的人物,手伸出来,赵虎臣察觉到他的手腕上一块精致到极点的宝玑手表。

见到旁边杨采薇忐忑和带有些微尴尬的表情,这妮子有些不安地用眼角瞄着他,露出一个不孱弱也不强势的笑容,赵虎臣道,“赵虎臣,如你所说是情敌。”

这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落下帷幕,没多少想象中的风云激荡和勾心斗角,寻常地介绍,寻常地握手,寻常地认识,要真说有不寻常,就是这些人的身份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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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斗酒

第204章

斗酒

Pin名字挺俗,可内里的装修不俗,不从大众,却狠狠地抓住了一票口味独特的小众心理,因此虽然不像-B和欧玛莉这样出名但人流量也也不少,一些资深的懂玩的夜猫子们经常往这边窜,剩下的大多都是一些从圈子里头慕名而来也想要尝一尝这号称明珠圈内口味最独特的夜店滋味。

刚一进门,两尊只能用磅礴来形容的半人马石雕就跟门神一样摆在正对门的位置,这半人马石雕很有些意思,有四只手,每只手上拿着刀枪斧剑四种兵器,赵虎臣跟着人群后头走进门来,而杨采薇则轻声地给赵虎臣解释,“听说这两尊半人马石雕是这里的老板在Pin开张的时候专门去京城请了大师雕的,而原型则是希腊神话中的伊克西翁和涅斐勒,表情虔诚的那是伊克西翁,而表情狰狞的是涅斐勒。”

“其实国内的夜店大多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我去过的夜店不少,但真正说能够称得上让人流连忘返有自己内涵的夜店真的不多,国内的这些夜店大多数都是跟着港台那一边模仿过来的,绝大多数都沦落为了毒品和**的场所,乌烟瘴气的根本就没有氛围可言,明珠也是一样,不过相比之下明珠的夜店算是素质比较高的,起码在一般上得了档次的夜店里面站在舞池里面一边摇摆一边吸粉,在洗手间里面到处都是用过的避孕套和做*声音的情况比较少,-B和欧玛莉,第一楼我都去过,第一楼还算不错的,而这家Pin能打八十分。”走在前面的王小丫扭过头,在霓虹灯下她火树银花般的装扮格外熨贴合适,周遭并不激烈的轻音乐显然让这个女孩子很享受现在的氛围,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轻轻地摇摆。

避孕套,做*。这几个关键字让紧紧地抱着赵虎臣胳膊的杨采薇脸颊猛地就红了起来,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在车上自己竟然被身边这个坏家伙用手按着他的那个地方,面红耳赤的她甚至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手心中那诡异的软硬温热手感。

杨采薇想入非非,赵虎臣似乎有所察觉,低下头在杨采薇的耳边轻笑道,“晚上我们去开房间好不好?”

黑暗的遮掩下两人的小动作没人察觉到,耳根传来的温热湿气让杨采薇的心脏都骤然握紧,听了赵虎臣的话跟触电一样松开了赵虎臣的手,跳到了夏娘和王小丫她们身边,假装没听到的她嘻嘻哈哈地跟三个女孩打成一团。

其实之所以说Pin属于那种能够抓住小众心理的夜店就在于它内在的不同,它的内里跟它的名字完全没有半点关联,进门两尊半人马石雕就已经不是寻常夜店会摆设敢摆设的物件,再进门,橙色壁板,墙壁上一溜整排的宗教壁画,全是希腊神话故事。

从门口到走廊,继而是酒吧的大厅,墙壁连成一体而壁画也连成一体,站在走廊进入酒吧的门口,到真能感受到几分浓郁的宗教恢弘色彩。

若是佛家的壁画出现在这里,铁定会带几分欢喜禅的妖异味道,只是这粗狂磅礴的希腊神话全盘用浓墨绘色,不注细节而讲究一个气势,的确很能忽悠寻常人。

兴许因为是时间还没到的缘故,夜店里面人还不是很多,而放的也是一些较轻缓的音乐,吧台是流线形的很有视觉冲击,一半漂亮美女一半英俊帅哥在吧台后面穿着统一的制服给三三两两坐在吧台前喝酒的男女们倒酒。

在一侧的半圆形座区找了一个位置,一行人坐下来,自然有服务员走上来。

王小丫噼里啪啦地点了一大串酒水的名字,打发服务员离开,然后眼睛一个劲地在赵虎臣和杨采薇中间来回巡视。

“采薇,你们那个过没?”王小丫拉着杨采薇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哪个?”杨采薇一愣,继而拿出从赵虎臣身上学到的装傻本事。

“就是圈圈叉叉啊”王小丫满脸都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就连旁边的李青鸾和夏娘都侧耳过来。

“哎,你们干什么呢。”杨采薇见这架势连忙打算撤退。

王小丫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杨采薇,一脸你要是不告诉我就让你好看的神情,“你不说,我问你男人去了哦?”

杨采薇转头看了一眼正和商壬午说着什么的赵虎臣,小脸通红地坐下来,讷讷道:“什么圈圈叉叉啊,小丫你越来越**了。”

“别告诉我还没有”王小丫瞪大的眼睛,惊谔之后就看向了赵虎臣,愣了两秒,挤眉弄眼地低下头,凑在杨采薇身边嘀咕道,“他是不是不行啊?”

杨采薇的左手一颤,掌心中似乎又触上了那温热软硬的东西,小脸一憋,下意识地反驳道,“你才不行呢”

王小丫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

夏娘和李青鸾闻言也莞尔。

“我当然不行了。”王小丫乐不可支地倒在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杨采薇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女孩子在说些体己的悄悄话,三个大男人当然那不好凑进去,他们坐在一边,跟几个女孩子挤在一张沙发上不一样,几乎每个人都坐了一个沙发,一个用几张沙发围绕起来并不算隔间的小区域就这样划开了一条分界。

对于赵虎臣而言,眼前这几个人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都跟寻常人无缘,身份高背景肯定也高的很,而他有自知之明,不会仗着杨采薇的关系就摆出一副多清高的嘴脸来强撑起所谓的自尊,太在乎的东西总归是你最缺乏的,计较尊严深怕别人把你看低了一等其实从有这个念头的开始你就矮了别人一节,所谓的不卑不亢也只是一群穷酸说出来安慰自我的,要真的身份和地位的察觉到了一定的程度你再清高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特殊一点的小丑。

同样的赵虎臣也不会表现得多谄媚,该他说话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闭口不言,而插不上嘴的时他也不至于凑上去非要强调自己的存在。

很显然的商壬午和海通两个男人之间的话题比跟他多,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两人本来就是同学加关系不错的朋友,重要的是事业上可以相互投资相互裙带的他们有更多维系关系的必要,而赵虎臣,他们对这个忽然蹦出来的男人不了解,说白了,就是一个兴许踩中了狗屎能够被杨采薇青睐的寻常人,仅此而已。

在赵虎臣看来,杨采薇的这几个高中同学显然比她在明珠的圈子层次要高出不少,这跟身份地位当然有关联,可赵虎臣的出发点却并不仅仅于此,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就是杨采薇在明珠的那个圈子,兴许都能玩,但未必真的有几个就能做出一些事情来,蒋仕逸算一个,其他的或许多少有些小聪明,可要放在事业上显然还不够。

而眼前杨采薇的这几个高中同学,则属于那种会玩也会做事的典型,前者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而眼前这些人,能力当然毋庸置疑,一个能够做到省电信公司的党组副书记和副总经理,家族背景肯定有关系而且有很重要的关系,但如果自己是块烂泥,也不可能在这样轻的年纪爬上这样一个位置。

服务员端来了王小丫要的酒水,然后点了蜡烛拼好过盘这才离开,也没用多久的功夫,这酒吧的人流量肉眼可见地在增加,而原本稍显得清冷的夜店也热闹了许多。

王小丫终于放过了杨采薇,坐起身来端了一杯酒,熟练地从冰桶里面拿出了一片切好的柠檬,双手一挤把柠檬汁挤出来滴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把剩下的柠檬熟练地擦在杯沿,王小丫自己没喝,端着酒杯递给赵虎臣,嘻嘻笑到:“我跟采薇是高中的好姐妹,虽然不是一起长大的但可是最死的死党哦,既然你是她男人那就是我哥们,把这个干了,很烈的。”

“其实喝这种简易的鸡尾酒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舔一舔在杯沿的柠檬汁,让舌头适应那种强烈的刺激,酒量好一点的就一口闷掉,一般人都是浅尝即止,也都符合规矩。别管小丫的话,这丫头就喜欢胡闹,我们几个当初可都是吃过她的苦头的。”几个女孩中气质最和杨采薇接近的李青鸾善意地提醒道。

“喂采薇都没说话呢你就先出卖我了”王小丫愤愤道。

“我一口干掉,等会我也配一杯酒给你,礼尚往来,你也喝掉,怎么样?”赵虎臣轻笑一声,

锋芒不露,底蕴平缓中厚实而凝浑,眼神清亮。不激烈却宛如平地炸起一声惊雷。

一旁的夏娘饶有趣味地扬唇,这男人有点意思。

“好”王小丫豪气干云,她还没见过谁能在配酒上能把她干翻的。

赵虎臣闻言不矫情地端起酒杯,没按照李青鸾善意的提醒那种喝法来,而是直接将一杯琥珀色的烈酒一口饮尽。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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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貌似坚强

第205章貌似坚强

喝酒这玩意,喝对眼的讲究一个气势,喝不对眼了就跟说话一样打太极,讲究一个心机。

赵虎臣这一口干得极有气势,到不是他和这群人喝都有多对眼,大家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没超过半个小时,又不是上辈子结下了多少冤孽的冤家,怎么可能上演一见交心的把戏?

浅尝一口,继而仰头一饮而尽,速度快,气势猛,知道王小丫大小姐放酒向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的几个男女都愣了愣,琥珀色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威士忌啊,看那分量,这个喝法那杯酒的后劲一般三大五粗男人都抗不住。

看在眼里瞧在心里,眼前赵虎臣这看似极有气势的凶猛合法包括商壬午和夏娘在内几个人都不置可否,佩服?那真是个扯淡的玩意,在他们看来这样只顾面子的喝法只能换来两个字,莽撞。但谁也不会把心里所想的东西表现在脸上,没肤浅到那份上,况且能拿下杨采薇这朵高中三年无数富家子弟如同蜜蜂采蜜一样辛勤地进攻都油盐不进的花,未必能粗浅到这个地步上。

李青鸾眨巴着眼睛,看着一口饮尽了一杯烈酒之后唇线微白的样子,饶有兴趣。

“厉害,按照约定现在该轮到你配我喝了,不过你到底还能不能行?那杯酒初喝下去是没什么感觉,可后劲凶的厉害,要真不行就别死撑着,这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王小丫笑眯眯的说了一句,看似关心其实挤兑赵虎臣挤兑得要死,这会要真是个爷们就不能退缩,轻描淡写地把赵虎臣的退路给掐死的她当然能够察觉到身边杨采薇的异样,瞧着赵虎臣站起身来,侧过头悄悄地在有些不悦的杨采薇耳边低声道,“我的姑奶奶,就是胳膊肘向外拐也别那么彻底吧,别觉着我犯了忌讳,你想象当初壬午进我们圈子的时候花费了多少功夫多少的时间才被其他人承认?这还是人家有个厉害烘烘的老爹的背景下,我不是欺负你男人,是帮你男人呢。”

王小丫的动机有几分真假除了她自己谁也说不好,只是杨采薇却的确让她安抚下来了,只是坐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在昏暗的霓虹下招呼服务员的男人。

谁不是娘生爹养的,谁从生下来开始就一定要小心翼翼地迎逢别人的?可赵虎臣必须要这样做,杨采薇心思剔透,她不是所有的营养都堆在胸部和屁股上胸大无脑的妞,她知道赵虎臣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她能拥有一个在朋友面前有面子能挺得起腰板的男朋友。

她忽然有一种站起来拉着赵虎臣甩手走人的冲动。

赵虎臣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样东西,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见到服务员听见那几样东西之后眼神中冒出来的诡异,但那服务员也没磨蹭,点头记下就转身准备去了。

“你要了什么东西?一般配酒用得到的辅料我记得我都要来了啊?”王小丫感兴趣地微微俯过身子来问,因为俯身的关系在昏暗中红蓝色的霓虹闪烁摇曳,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她胸前一片丰盈的白腻,有料配上这女人一身火树银花要多招摇有多招摇的装扮,她的确是在座所有人中最适合这个环境的人。

“真想知道?”赵虎臣轻轻微笑道,隐藏在黑暗中的脸色虽然微白但却不至于给人多孱弱多弱不禁风的感觉,只是无论如何,在身子亏了之后他的底子的确不如从前,放在和陈太极拼酒的时候,一两瓶烧心烧肺的少刀子干下去也不至于让他脑子发懵的地步。

“不想。”因为距离和姿势的关系,昏暗中王小丫是唯一能清晰地瞥见赵虎臣脸上一抹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书生儒气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轻轻地跳了跳,当然不是动心或者其他的发春迹象,流连夜店的王小丫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有粗狂到让人想起大猩猩的,也有斯文得让人觉得是大学教授的,更有阳光到让人觉得跟太阳一样的,最后玩累了玩腻了才答应上了商壬午那条苦苦守她半个十年的家伙的船,可自觉得阅人无数的王小丫此时瞧着能让那些个所谓大学教授羞愧成叫兽的赵虎臣就觉得诡异,没由来的诡异。

赵虎臣咧嘴一笑,王小丫说不想,他也就没继续往下说,反正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之前离开的服务员很快就拖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走到这一桌,把上头的东西一一放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之后还站在不远处时不时地往这边瞄。

这时候,大家也都看清楚了赵虎臣要的是什么东西。

一小勺白色的粉末状东西,一罐汤力水,两颗红樱桃,还有一管芥末。

东西不多,汤力水和樱桃都是寻常鸡尾酒里常见的配件,而芥末不常见,但也不新鲜,一些很刺激的强味鸡尾酒常会用上这辅料,到是那一小勺的白色粉末看起来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到到底是什么。

王小丫眨眨眼睛,嘀咕道,“是白粉吗?”

“不是,是盐。”赵虎臣哑然笑道,没卖关子,直接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王小丫惊咦了一声,她算是能明白那服务员怎么会露出诡异的表情了,盐

赵虎臣没再理会王小丫和那些个猜测他要做什么的人,从酒桶里面挑了一支正宗的伏特加,打开了瓶塞,琥珀色的蒸馏酒液倒入了高波杯,打开高力汤勾兑了一些进杯中,高波杯中大概被注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液体,琥珀色又带点驳杂,煞是诱人。

赵虎臣取了摇酒器,糖浆,金柑酒,冰块,干姜水一一有条不紊地放进调酒器,不见赵虎臣多花哨的动作,摇晃了数分钟,打开调酒器倒出颜色混杂还掺着冰块的粘稠液体,倒入了高波杯,原本的琥珀色中注入了一线殷红和混灰。、

这杯酒有多烈?赵虎臣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之后划过酒杯。

轰清晰可闻的火焰燃烧空气的呼呼声响,这杯酒竟燃烧起来。

最后在杯沿涂抹了一线芥末。

赵虎臣示意瞪大了眼睛看他表演的王小丫伸出手。

王小丫没犹豫,伸出了白生生的小手。

赵虎臣抓住了那只手,将那一小勺盐涂抹在她的虎口位置,然后滴了几滴柠檬汁在上面,又拿了一片全新的柠檬和一张纸巾给王小丫。

“先咬一口柠檬,再喝一口酒,最后用嘴巴含住虎口。”赵虎臣不温不火地道。

“那纸巾呢?”王小丫扬了扬右手上的纸巾,疑惑道。

“你会知道该怎么用的。”赵虎臣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

王小丫看着那杯诡异的酒,虽然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撇撇嘴端起了酒,瞧着手中燃烧着蓝色火焰,底色不算好看却诡异十分的酒杯,瞥了赵虎臣一眼,心想老娘好歹也是浮沉欢场五六年的老油条了,你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个土方子就想要把老娘吓退?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虽然对手中的这杯酒没底,但王小丫也知道喝鸡尾酒很讲究一个过程跟步骤,有时候弄反了步骤很可能导致一杯鸡尾酒的味道大打折扣,于是就老老实实地按照赵虎臣所说的张嘴咬了一口柠檬,酸涩的滋味顺着柠檬在口腔中喷溅出来的汁液弥漫开来,熟悉的刺激味道。

松开了柠檬,王小丫就着高波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烧就像是把那口蓝色的火焰给含在嘴里,其实火焰在入口的一瞬间就已经熄灭,酒杯微温,酒液却冰凉,这是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甜这是糖浆和金柑酒激烈的究竟中包裹着甜腻,这滋味诡异的很,舌头轻轻舔过芥末,王小丫的口腔中充斥着爆炸一样的味觉分子,舌头和嘴唇开始发麻,这种麻痹感传递到了大脑,甚至能够感受到半边身子都颤颤巍巍起来,深吸一口气,王小丫紧紧地含住了滴过几滴柠檬汁的盐上。

那一瞬间,王小丫自己都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眼泪哗啦啦地冲出来,极其强烈的刺激在嘴里像是核弹爆炸一样井喷,继而滑入了胃中,剩下的就是纯粹的高浓度蒸馏酒对内脏的烧灼感,只是那种复杂的刺激味道却不再。

王小丫终于明白赵虎臣所说的她自己知道该怎么用纸巾是什么意思了,用来擦眼泪的。

王小丫在旁边给刺激得稀里哗啦,旁人看着也觉得惊讶,都是一起处过三年高中生活然后毕业了也没放下过联系的好友,他们对王小丫也算是知根知底,这妞当初可是有着夜店女王的嚣张称号,号称喝遍了明珠各大调酒师出手的鸡尾酒愣是没一个能把她干翻的,可眼下,简简单单一杯貌似b-52的燃烧鸡尾酒就把这尊女菩萨给炸得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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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你这鸡巴长脸上裤裆里藏水管的

第206章你这**长脸上裤裆里藏水管的

一杯凶猛的鸡尾酒下了肚,把王小丫醉倒有难度,但眼泪的确是跟下雨一样冲了出来,再怎么放浪形骸王小丫也终究还是一爱美的妞,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肯定不能看,于是就起身要去上洗手间。

几个女孩子一起陪着过去,

看着茶几上王小丫喝剩下的那半杯鸡尾酒,商壬午然有兴趣地朝正拿果盘里的水果吃的赵虎臣道,“你还会配鸡尾酒?”

“其实我会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种,很为感觉这种鸡尾酒的配置很新奇,所以当时就记了下来。”赵虎臣微笑道。

商壬午点点头,拿起了酒瓶给赵虎臣和海通都倒上,笑道:“其实啊我一直不喜欢小丫天天在这种地方来来往往的,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她性格又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容易得罪人,特别是喝了酒以后更是天王老子都不认,不但是我,就是她爸爸妈妈都为这个很头痛,她爸爸不只一次交代我劝她不要来,虽然这段时间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希望出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虎臣你刚给了她一个教训,也算是让她长点记性,最好再深刻一些,让她不再来那是最好,到时候我肯定请你吃饭。”

赵虎臣端起酒杯和商壬午碰了碰,笑道:“我就是扯了一张虎皮唬人用,真让我做出个人生导师的姿态肯定没那本事。”

商壬午微微一笑,点点头,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他说这番话的动机是好是坏暂且不论,但字里行间为王小丫好那是真的,其实包括他的那些好友圈子,乃至于海通跟夏娘李青鸾这些个跟王小丫在一起之后才认识的朋友都想不通,想不通他这个从小到大年年拿奖学金次次三好生怎么看怎么老实的好学生怎么就跟王小丫这样从小叛逆到大考试从没超过六十分的女孩走在一起的,可偏偏两人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一个怎么看怎么是个居家的好男人,有家世有能力有学识也有城府,这样足够让太多女人春心荡漾的一个完美男人和王小丫这样被她妈妈从小就认定肯定嫁不出去的女孩走在一起,的确很让人跌眼镜,但无法否认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得起挫折,比当初许许多多被很多人看好的金童yu女都要来的坚固跟牢靠。

这里头的内幕,海通这样一起经历过来的人才会知道,商壬午不可能拿出来说,赵虎臣也就不会知道。

几个女人没在,三个男人之间显然彼此都放开了许多,海通端着酒杯,和赵虎臣碰了碰,抿一口,淡淡道:“赵虎臣,我追采薇追了五年,高中三年大学两年,后来我家里出了一档子事情,不得不大学休学,本来吧,我觉得我跟采薇的关系就像是,她是那株灵果,而我就是守着这灵果长大,看着她越来越出落得水灵动人的守护兽,虽然采薇笑我这个比喻不要脸,可我是真这么想。你知道男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不?”

海通说话间带着酒气,但凡是个男人看着自己苦苦暗恋或明恋了大半个十年的女孩身边忽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并且还得到了她,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无论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有多少钱,起码这一点上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

赵虎臣能理解,但比代表他能同情,爱情这战场上,胜利者只有一个,战利品也只有一个,输了的那个也不会有安慰奖。

“守了十来年的水灵妹子忽然有一天挽着坐上了另一个面目可憎的男孩自行车后座,然后抱着他的腰告诉你她只是把你当作哥哥吧。”赵虎臣不冷不热道。

商壬午愣了愣,继而笑出声,这笑容有些感慨,望向了面色阴晴不定的海通,他是知道的,海通从来都是这个圈子里面城府最深的一个,背景也最深,虽然从来没有刻意地去追究过,但好歹这么些年下来对彼此就是不说也会通过很多事情知道一些根底深浅,商壬午自己现在是省电信的副总,党组副书记,可谓是大权在握,年少有成,无论摆在哪个层面哪个家族都是很光彩的一件事情,可在海通的面前,他也自认骄傲不起来。

点点头,海通握紧了酒杯,之前他一直都没在说话,只是一杯杯地喝酒,算不上借酒消愁,他还没到这么颓败的地步,就是爱杨采薇爱得死去活来也不会在赵虎臣这个情敌面前示弱,只是之前看到了杨采薇望向赵虎臣的眼神时,他那三年高中生活加上两年的大学明里暗里表白无数次被拒绝无数次也没动摇过的意志也不可否认地出现了一丝动摇,那眼神,他知道,很熟悉,非常熟悉,那就是他看杨采薇时那样的眼神。

海通从怀里摸出一包烟,冬虫夏草,抽出来一根抛给了商壬午,自己嘴里塞一根,这才递给赵虎臣。

摇摇头,赵虎臣没接,笑道:“不抽烟。”

愣了愣,海通点点头,把烟放回烟盒。

这功夫,夏娘从洗手间过道那边跑了过来,漂亮的五官冷艳的气质高挑的身材,这样一位怎么看怎么能激发起男人征服**的美女此时脸上也带着些许慌乱。

“快去厕所那边,小丫和人打起来了”

再从容不迫的女人,再手上掌管着能用亿计美元做单位资金的女人,始终还是个女人,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除了想到在外面的同伴,她还能怎么办?

赵虎臣第一个起身走向洗手间,第二个是商壬午。

赶到洗手间的时候,人很多,都围拢成一个围观的圈子,而赵虎臣一走过来就扫了一眼人群,杨采薇没事,赵虎臣放下心,这才把目光望向所有人都在瞩目的矛盾中央。

王小丫那妞果然是个悍妞,赵虎臣一来,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是王小丫的巴掌拍在一身高起码也一米八往上走两百斤上下的大汉脸上的。

因为身高的差距,王小丫这一巴掌扬手极高,用力可一点都不含糊,啪的一声清脆打脸声让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

被打的那男人也懵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么一个用一只手就能掐起来的小娘皮竟敢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打他的脸,先是懵,懵过了之后就是愤怒,但凡是个爷们,先不说事情起因的对错,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让女人打了脸,这面子往哪里搁?

来夜店的人当然不会是来喝果汁可乐的,但凡是个爷们喝到了来厕所的地步肯定是酒气熏天,这酒意涌上来,加上当时肚子里的一股邪火,那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觉得旁边的人看来的眼神都跟针尖一样刺得他浑身冒火,而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良家妇女的女孩就是罪魁祸首。

男人怒了,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也怒了,那同伴里面也有几个浓妆艳抹有几分姿色的女孩,于是几个大老爷们在酒精和女人两者发生化学反应的刺激下立刻就做出理所当然的反映。

那男人手扬起来反手就要一个巴掌,这时候,躲在后头的杨采薇忽然冲了出来,把王小丫拉到自己身后,鼓胀着一张脸一个劲地赔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她喝醉了,得罪...”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顿了顿的手猛地就甩了下来,“我得罪个**”

杨采薇啊的一声闭上眼睛等着受这一巴掌。

只是那个巴掌却迟迟落不下来。

那男人的手腕上,抓着另一只手,手掌合拢,紧紧地扣住了那男人的手腕。

那男人转头,却见到一个从长相到气质都平平的寻常男人,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像是被酒色亏空了身子。

“打女人算个鸟男人?有种和爷们干仗。”赵虎臣风轻云淡道。

杨采薇听见这声音,赶忙睁开眼睛,见到赵虎臣那张平静的笑脸,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最安稳的依靠。

这时候,商壬午和海通也跑了过来,商壬午走过来从杨采薇的怀里接过了王小丫,皱眉道,“怎么回事?”

“这没**的要吃老娘豆腐,也不看看自己那张麻子脸长个什么**熊样,你母亲的**都长脸上了裤裆里藏着一根水管子也敢来吃老娘的豆腐?去抹干净你那张狒狒屁股一样的脸”王小丫见自己这边也来了顿时就犯了人来疯,底气十足地指着那男人一通大骂。

这骂得犀利,比之前那个巴掌还难让人承受,这嘴毒,就是同一阵线的海通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更别说那被王小丫指着鼻子的男人了。

“**你**臭*子给我打”那男人猛地甩开了赵虎臣的手腕,身后几个哥们就冲了过来。

商壬午再还和洵也是个爷们,自己女人让人这么骂就是错全在王小丫身上他也不至于窝囊到还跟人家讲道理的地步,弯起了袖子做出标准的打架菜鸟姿态就和那几个大老爷们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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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打架

第207章打架

男人打架其实并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理由,对不上眼了就是找也会找出一点事情来干一仗,特别是酒吧这种地方,第一眼不对眼了,第二眼你还出现在老子面前,不找削呢么?

一般能来Passion的都算是在夜店混的老鸟了,菜鸟除非品味独特又有行内人带着的,否则真找不到这里来,这些个在夜店里面疯比在家里的床上时间更多的人对打架当然不算陌生,女人小鸟依人做出楚楚的模样往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上蹭,那些个男人漏*点啊,带女孩去电影院看恐怖电影早他娘的过时了,现在的妞一个比一个虎,找的恐怖片把自己吓了个半死身边的妞依然没心没肺笑嘻嘻地在吃爆米花啃薯片,你说这尴尬不尴尬?

可这会达到的效果算是异曲同工了,甚至要更好。哪个妞在这种纯粹的暴力对抗面前不慎得慌的?就是王小丫那种赵虎臣接触了没超过两个小时的妞此时此刻都知道自己闯了祸,躲在杨采薇身边不敢说话更何况一般的女人。

男人们做出豪气干云的姿态趁机伸出手挽着身边的女人,这种还留在旁边的大致上都是关系未确定或者干脆就是刚认识打算**一晚上的,而偷偷摸摸地离开深怕惹了一身腥臊的就是关系已经明朗的恋人。

两帮男人说打就打,刀光剑影说不上,拳拳到肉那是真的,过道狭窄,对方五六个男人,而赵虎臣这边一共就三个,人数上显然占了绝对的劣势,赵虎臣能打一点,可他也不是漠河那种一个能挑翻十几二十的大变态,撑死了一个抗五个,那还要在状态好的前提下,这段时间身底子快被掏空了就是喝一杯酒都能让他脸色白一会的赵虎臣显然不具备这个前提。

于是挨打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赵虎臣勉强能做到别人打他一拳他还两拳加一脚的地步,不算吃亏。

可那两边不行,抽空瞄了一眼,那从一开始就让他不敢掉以轻心的海通快让人给打成了个包子,不是他不能打,而是他太能打,从一开始就一记阴损的勾拳抽在一男人小腹上把对方给干趴下到现在都没站起来让那群男人心里有了忌讳,三个男人就不要命地合伙围攻他一个,海通再厉害这个时候也挨打多过打人。

到是商壬午,这不显山不露水怎么看怎么像个良家男人的货此时风生水起,靠着墙壁的他不用面临四面受敌的尴尬,这厮看起来斯文老实打架也生疏,可真打起来显然是最疯魔的一个,胜在一个时机和角度的拿捏上,给他抓住了短处那不出点血他根本不罢休。

之前让王小丫甩了一耳光还骂了一通的男人这个时候也不讲究什么不打女人的狗屁规矩,真是让王小丫给惹急火了的他从一开始就往王小丫那边冲,起先商壬午还能照顾到,可时间一久让对方两个男人把嘴角打出了血眼眶也一阵淤青的他自顾不暇,只是一个空挡的不留神就让那人高马大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到王小丫面前。

杨采薇讲义气啊,她不能丢下王小丫不管啊,把王小丫的半个身子藏在自己身后,竟像一脸护犊子的母狮子一样盯着那男人。跑去通知三个男人的夏娘也跑回来,手里头竟然提着一条棍子,李青鸾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消防斧,这妞,就是上头说的那种强大到你根本摸不着深浅的虎妞。她甚至还一脸笑吟吟的看着那男人,武器与美人。

四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此时也明朗开来。

这架没打多久,十几个粗壮的保安从外头冲过来好歹是把都挂了彩的双方都给按住了,然后出来打圆场的就是Passion的经理,翘起来应该是个管事的,长相听附和他的职业,八面玲珑。

本来一般的人一般的小混混打架根本不用劳驾他这位大经理亲自出马,可听下面的人这次打架的人不简单,几个面生的男人女人和经常来店里吃喝玩乐的一群有些背景的人打起来了,这下经理不得不亲自出来劝架,虽然并不清楚赵虎臣这一帮人的身份深浅但在他这个位置上像影视小说里面因为知道对方一帮人有那么点小背景就摆明了一副狗仗人势瞧不起赵虎臣他们的姿态那是肯定做不出来的,要他真肤浅到这地步上不说别人,Passion的幕后老板也会第一个削了这货。

经理的劝架很有经验也很老道,虽然双方都见了血可火气也暂压了下来,两帮人泾渭分明地站在走廊两侧虎视眈眈。

见事态缓和些许,杨采薇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头拿出纸巾小脸满是慌张和心疼地给赵虎臣擦嘴角的血。

这一幕看在后头靠在墙上忍者浑身上下肉痛的海通眼里,眼里的阴郁也加深了许多。

“给你。”身旁一直白生生的小手上拿着一包纸巾,递到海通面前。

海通看了一眼纸巾,又看了看身边笑吟吟的李青鸾,苦笑着接过了纸巾。

“总有些东西,是该放下了,再执着,就是累赘了。”李青鸾轻轻道。

“你也看出来了吗?其实这个道理两年前就有人和我说过了。”海通擦了擦嘴角,好久没打架让他生疏了不少,虽然看起来狼狈但内里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女人看女人和你们男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我看出来了,采薇是没救了。”李青鸾摇摇头,感慨道,原本以为杨采薇会是自己这四个女孩中最晚让男人掳走的一个,可谁曾想王小丫之后杨采薇会这么快地就沦陷了的。

经理会做人,两边有再大的怨气也暂时压下来,那帮身上都挂点彩走路也有几个一瘸一拐甚至有个倒霉的让人给架着走出的男人啥都没说,也没多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姿态,为首的那男人看了王小丫一眼,扭头就要走,这一点挺爷们,再大的不爽,发泄过就过了,不至于跟哥个阴柔太监一样死磕死磕地计较在心里没把别人怎么样自己先气了个内伤吐血。

可要命的是王小丫这胸大无脑的傻妞当场不知道怎么的就跳了起来指着那男人的鼻子吼出一句,“看你妹啊看,草,没**的吊货”

这会,别说那帮炸了锅的男人和周围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是商壬午都一阵皱眉苦笑。

要真说起来,连海通都恨不得丢下这妞让那群男人教训教训她。

那男人当时就要走过来,本就在他旁边陪着不是的经理连忙一脸苦笑地拦住了他,在这做经理这么久不是没拦过那些有些背景有些实力他得罪不起的少爷男人们打架,也不是没在里面见过冲的横的不要命的,可就是今天这一次让他格外苦闷,咋就那么没个眼力劲呢?心里头再大的怨气,这经理也要学会烂在肚子里,脸上的笑容那是万年不变的谄媚,压低了声音在一脸严肃板着脸的男人身边说了句什么。

听了那经理的话,那男人竟硬生生地压下了怒火,看了经理一眼,又眯起眼睛盯着王小丫,那妞悍得根本无所顾忌,挺着胸脯冷笑,“怎么?有种的就过来煽老娘,老娘要是眨一下眼睛都他**不是人养的,你要是没种就乖乖地缩起来做孙子,老娘要煽你了就伸出脸来。”

“单挑,群架,随你们选,酒吧外面的停车场。”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话是对赵虎臣说的,看来他把第一个跟他对话的赵虎臣当成这群人的核心了。

男人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眼看着闹事的一方走了,这热闹肯定没的看了,于是把整个走廊围得水泄不通的围观群众也都一哄而散,有不少人嘀嘀咕咕地商量着待会去停车场那边看好戏,胆子大点的就琢磨去抢个好位置以后吹牛也多点资本,胆子小点的就琢磨着是不是立刻就闪人免得遭殃。

赵虎臣这边,那经理送走了那群男人之后也屁颠屁颠地把他们迎回了原来的位置。

“几位,今天的单我们这边埋了。”那经理站在这一桌旁边,虽然对王小丫最后惹是生非也有些不满,但好歹他记得自己本来就是个伺候人的角,好声好气地说道,在他看来那惹是生非的女人充其量就是一个在这种欢场钓凯子的浪*女,而把她半抱在怀里的商壬午以及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深沉不语,另一个干脆就没正眼看过他和另一个女人正亲亲我我像没事人一样,这一桌子人竟没一个搭理他。

经理说的话意思也很明白,这单我们酒吧埋了,各位趁人家还没叫上人赶紧的走人吧

见人没搭理,正琢磨着再怎么说不得罪人的话把酒吧的关系撇清最好把这几个人请走时,商壬午说了一句话彻底让他哑火。

“要不要打个电话让市委大院那边过来几个能说得上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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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虎妞一条王小丫

不是什么人都能动不动张口闭口把市委大院这四个字放在嘴边的,经理听了这句话,音乐很吵,周围的环境也很嘈杂,划拳声,雄性牲口调戏美眉的声音,被雄性牲口调戏的美眉们欲拒还迎娇滴滴的撒娇声,到处都是杂音,可这句话他听得清楚,也不管这群年轻人是不是故意拿着话说出来装逼给他看就告辞,况且这事情在他看来也不像假的,一般人就是装逼也不至于把市委大院这种词放在嘴边挂着,而且装给他看也没意思,要装也是装丢下话的那位大爷不是?

转头离开的半道上,那经理还在琢磨这几个神神秘秘的年轻人背后要真能拉出市委大院里头的大佛来,那这事情估计就要闹大了,这么一项,经理赶紧窜上了楼。

商壬午问出这话,也没觉得多不妥,赵虎臣同样一脸的平静,这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什么样的泥土才能孕育什么样的树木,在赵虎臣看来商壬午也好海通也罢,包括几个女孩子的背景一定比杨采薇在明珠的这个小圈子层次高许多,虽然不知道杨采薇就读的高中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但想必杨霆也曾考虑培养杨采薇的人脉圈子,而这想必就是那张答卷了。

“不用。”摇头的是海通,嘴角有些淤青的他说话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阵扯痛,舌尖顶了顶脸颊,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转头看着赵虎臣,道:“你怎么看?和你比起来,我们几个都很久没来明珠了,这事情交给你来解决,怎么样?”

海通话落了地,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在他们看来这兴许算不得什么样的大事,顶天了一两个电话也就能解决掉,可海通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深意,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中间的一个杨采薇,感觉海通今天格外异常的李青鸾微微皱眉,却也没开口帮腔,就她而言,她也更愿意看到杨采薇和海通在一起。

对于赵虎臣,她说不上厌恶,或者更多的还是一种对陌生人的本能抗拒,赵虎臣身上有一种让李青鸾感觉很不踏实的感觉。

“我解决?”赵虎臣玩味道。

“那就小丫先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如果人家认了那就风平浪静。”赵虎臣笑眯眯道。

王小丫闻言小脸一板,不过她对赵虎臣好歹还碍着一个好姐妹杨采薇,虽然没跟骂那倒霉男一样骂赵虎臣,但语气也硬邦邦的,“你也好意思把我一个女人丢出做挡箭牌?还有如果他们不认呢?”

“不认的话就跑呗,人家摆明了要喊人收拾我们还跟人家死磕不成?”赵虎臣淡淡道,似乎完全不觉得他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有多孬,原本应该出现的热血沸腾完全就找不到影。

“跑?”王小丫眼睛一瞪,恨得牙痒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丢到他们那边去然后自己跑路?”

“当然不是。”赵虎臣很正经很严肃地摇摇头,王小丫稍微平衡一点还没缓过气,赵虎臣又道,“是拉着采薇一起跑。”

杨采薇眨眨眼睛,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王小丫一怒,刚要发作见到杨采薇的笑脸,那骨子邪火被更邪的一股风给刮跑了没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下来郁闷道,“采薇,我跟壬午恋爱到现在了,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事情我做过要男人不要姐妹的事情?”

杨采薇认真地想了想,摇头。

“那你现在就是典型的要男人不要姐妹白眼狼”王小丫不满道。

“哪有啊。”杨采薇小脸通红,期期艾艾,见杨采薇非但没有被组织审查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的觉悟反倒一副又羞又喜的花痴样,彻底泄气的王小丫只能摇头叹气。

“刚你们是怎么和人家打起来的?”商壬午皱眉插了一句嘴,刚过去时十万火急,缓了一秒自己女人就让人给削了,他当然来不及问清青红皂白,现在静了下来也让他有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的时间,糊里糊涂地做事和人家交恶根本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王小丫闻言一愣,这才慢慢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当然参杂了点王小丫式的添油加醋,后来夏娘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按下王小丫代替她把事情原本的过程说出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让赵虎臣一杯酒给拱得人仰马翻的王小丫去洗手间的路上,因为低头用手遮着脸不让别人看见她现在这个时候丑样的王小丫撞了之前那男人一下,本来这事也没什么,王小丫当时也没跟个神经病一样发作,而那男人还挺有风度地让开一边让王小丫她们先过去,事情说到这也就奇了,按理说这不温不火的别说王小丫和那男人双方都没说什么,就是撞了一下说几句不太好听的也不算什么太出意料的事情,都这么客客气气的怎么就打得起来?

原来王小丫在洗手间里洗脸补妆,做完了出来忙着跟杨采薇她们说话一扭头的功夫就又撞到了前面一个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估计喝的也不少,轻飘飘的当时就让王小丫撞得跌在地上,王小丫自己也够疼,很自然地就说了句口头禅,地上那无缘无故被撞了两次的男人当时就不乐意了,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一通说着说着,那男人旁边的几个同伴阴阳怪气地插了几句嘴彻底把王小丫这炸药桶给点爆了,于是双方就大动干戈起来,一直到夏娘见情势不对出来搬救兵。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就是商壬午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本来还担心自己女人让人占了便宜,这个时候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王小丫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一点就炸的性子,熟悉的人也还好,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性格知道王小丫就是一根直肠子,不带什么心机说话也都没什么顾忌,而且王小丫的粗鲁也只是对着外人的,对自己人那是好的没话说,可不熟悉的人当初被王小丫膈应到内伤的人可大有人在,高中毕业之后很久很久都还一直有人对王小丫耿耿于怀,这得罪人的性子跟他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说话的功夫,一直都在观察周围的海通忽然抬起头扬了扬下巴,示意大家朝外头看过去,果然,在半圆形沙发包间的外头,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在门口格外显然,而之前和赵虎臣他们打架的那男人走过去,跟其中一个抱了抱,交谈了几句,就见那男人转头指着赵虎臣这边说了句什么。

那膀大腰圆的男人当时就要走过来,可那男人拉着他说了几句什么,于是一批人就出去了,那男人临走前还朝赵虎臣他们这边做出了一个在外面等你的手势。

“看来今晚不打一架大的是了不了了。”商壬午淡淡道。

海通没说话,看着赵虎臣,看他打算怎么办。

赵虎臣站了起来,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你要跑路了?放心,我不拦着。”王小丫显然对刚才赵虎臣给出的“办法”还有不满。

赵虎臣在茶几上取了切柠檬用的小刀,然后又找了几件趁手的硬货,脱下了外套,把实心的烟灰缸放进外套里面包裹好。

“你干什么?”除了两个大男人似乎看出了些苗头,就是夏娘也觉得有些看不懂了。

“这刀你拿着,他们肯定是主要冲着小丫来的,你保护他,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来不及过来就拿刀子捅,敢不见红不?”赵虎臣把切柠檬用的锋利小刀递给了商壬午,一脸跟吃饭喝水一样的平静自然。

“敢。”商壬午鬼使神差地就蹦出了一个字,手里头握紧了刀,连打架都不怎么打过的他怎么可能有过拿凶器捅人的经历,这个时候说敢大半也是面子撑着,还有几分他不愿意承认的畸形兴奋。

“敢就好。”赵虎臣龇牙一笑,朝几个女孩子说:“待会你们就在后面,虽然那几个人看起来不太像使绊子下黑手的阴损货,但他们真要来阴的谁也说不好,最好就待在酒吧里。”

“我要出去”王小丫说这话不奇怪,连杨采薇都梗着脖子一脸的不容置疑,上次在机场外头她看着赵虎臣连捅好几个人都经历过了,这个时候当然没有退缩的理由。

“傻妞,这可不是上次,搞不好是真要出事的,出不了人命,但你们几个女孩子真要吃了亏可比要人命还难受。”-本文转自书书网tml-赵虎臣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吓唬道。旁人一脸错愕,合着还有上次?

“我要去”杨采薇压根就不为所动,一脸的坚定。

“带你出去就是累赘”赵虎臣皱眉道。

“我愿意”杨采薇小脸绷紧,竟颇有杨霆的风范。

赵虎臣拗不过她,最后败下阵来。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李青鸾发现自己对赵虎臣的印象似乎有那么些许的改观,虽然还是不很不好。

【最近几章的文字怎么样?情节

第209章 交情

第209章交情

安排好了步骤,赵虎臣跟三个男人身后跟着四个女人走向酒吧的门口。

不出意料的话门口铁定守着二三十个男人,就是破了白赵虎臣也不会觉得稀奇,明珠啥都没有就是人多,随便甩出几百块的出场费一个工地的外地好汉都能给拉来。

商壬午走在后面,身边紧紧地拉着王小丫,而他们的身后就是几个女孩子,虽然杨采薇很想跑过去像王小丫一样拉着赵虎臣的手走但她也知道赵虎臣好歹是答应了她跟出去,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

夏娘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就要去参加一场会议一样没多少特殊的感情,兴奋?那是只有王小丫这种变态这个时候才会有的,王小丫半所在商壬午的怀里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就像是这一档子事情跟她没半毛钱关系一样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现在这样的场景并不算陌生,早些年玩的最疯的时候她经常打扮得跟个妖精一样在夜场里头勾三搭四,看着那些个猪哥一样自认为魅力无限的那人为了她争风吃醋最后大打出手,她完成了点燃导火索的任务之后就会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可怜姿态在旁边帮倒忙。

说实话,王小丫无论怎么看都算是一个美女,否则也不至于让商壬午这样的男人苦苦守了这么些年下来,否则就是口味再独特商壬午也不至于对王小丫这么死心塌地的,漂亮的脸蛋,足够资本秀出来的身材,加上跟妖精一样的打扮,这样一个女人用一种烟视媚行的姿态出现在夜店里面别人会把她和良家妇女扯上半点关系才叫做怪。

李青鸾是几个女孩子里最平静也是最不正常的一个,她的平静从一开始跟杨采薇和赵虎臣他们见面到后来就算是跟那帮男人打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惊气过一点波澜,这大概也就两种情况能够解释,一种是她天生缺心眼神经大条到只能用钢筋来形容,还有一种就是她根本没把眼下的事情放在眼里,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她多么的惊异和激动。一个在高中时期就能够给马云写信并且换来一笔不菲佣金的女孩,是第一种的可能性有多大?

海通也平静的很,他不是商壬午,打小就调皮捣蛋的他小时候也没有少揍大院里其他的孩子跟被大院里其他的孩子揍,后来长大一点大家都知道了团结才是硬道理于是就是抱团一起去攻打别的大院,那时候说不上鸡飞狗跳但事情惹大了把哪家的孩子打进了医院也是经常发生的,回去当然免不了一顿板子,就这样鼻青脸肿地走过童年的海通打架经验一直持续到大学才算是稍消停了一些,因为很早就和王小丫认识,初中青春期之后就开始发春的王小丫经常做些拆散鸳鸯到后来直接发展到去夜场惹是生非的地步,那时候商壬午还没完全挤进他们这个圈子里面,于是海通当然要肩负起给王小丫摆平事情的责任,有王小丫这么一个“好朋友”在,海通对打架就是想陌生都陌生不起来。

到是商壬午,最激动的就是他,做了二三十年的好孩子波澜不惊地读小学波澜不惊地读初中,一直到高中接触了王小丫之后惊为天人一直到拿下她这个过程中他没少被王小丫整,也没少给王小丫擦屁股,而今晚特别不一样,手里头死死地攥着那把赵虎臣给他的凶器,脑子里竟满是自己怎么用这把凶器捅进别人肚子里的画面,感觉身体都因为兴奋有些颤抖,商壬午咽了一口唾沫,完全把自己此时的位置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下的事情给扔到了天涯海角。

走在前面的赵虎臣忽然停下脚步来。

海通一愣,停下,看着赵虎臣,商壬午也一愣,看着赵虎臣。

“给我吧。”赵虎臣转身朝商壬午道,眼睛看着他手上的那把凶器。

“怎么?”商壬午皱眉道。

“一般打打架不至于闯出多大的祸,可见了红就不好收拾,特别是你。”赵虎臣平静道。

商壬午恍然,他没想到赵虎臣还能想到这一个层面,想帮他脱掉关系,赵虎臣的意思很明白,商壬午也是聪明人,他知道今晚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他肯定是要拎出去的,过了今晚他还是那个光鲜亮丽手握大权的江苏电信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

之前脑子一热拿上了刀那是没顾及到这一层,能这样的年纪爬到这样的位置商壬午肯定不是被热血冲昏头脑的愣头青,把手上的刀交给赵虎臣,说不上感动,但此时商壬午对赵虎臣的好感肯定是上了好几个百分点。

三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出来,门口,有五六个保安,再出去一点,就是几个男人,不远处还停着几辆面包车,停车场的方向看过去,好家伙,四五十个人正在那边等着。

见这阵仗,除了李青鸾,就是王小丫也有些紧张,可兴奋却更强烈,涂抹了深紫色指甲油还撒上荧光粉根本就是闪不死人不罢休的手死死地抓着商壬午的胳膊,小脸绷得紧紧。

人群里面,之前和王小丫起冲突的那男人正站在一辆悍马旁边,一个女孩子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上的血迹,那是之前赵虎臣他们留下的,而在那男人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赵虎臣瞧去,那男人他认识,竟然是苏媚娘的手下,似乎叫黑鬼。

黑鬼跟那男人在说话,不时朝着赵虎臣这边指点一下,那男人没开口,一直都任由身边的女人给他擦脸上的血,脸色有些难看。

赵虎臣一伙人朝停车场走过去,而在酒吧门口的五六个男人也围拢过来,站在男人身边的四五十个人都聚集起来,似乎一触即发了。

黑鬼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皱起眉头跟那男人说了句什么,那男人表情讶异地看着赵虎臣这边,最后犹豫了一会,一摆手,赵虎臣这边似乎能听见一句,撤了。四五十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鱼贯上了面包车离开。

本以为要打一场大仗的赵虎臣他们看着那群人离开,最后那男人也上了悍马,再也没看赵虎臣这边一眼,驱车走了。

偌大个热闹的停车场,一下子走的干干净净,就剩下了黑鬼和赵虎臣一伙人。

王小丫眨眨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到是商壬午跟海通,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虎臣,却也没多少惊讶,大家相互都知根知底的,对杨采薇的父亲在明珠的能量也都清楚一些,能把杨采薇抱到手如果她父亲没同意或者采取默认态度恐怕就是天王老子都被削了手脚成*人棍扔进黄浦江喂鱼了,既然成了杨家的女婿,在明珠有些人脉当然并不是多难以想象的事情。

目送悍马离开之后,黑鬼朝赵虎臣这边走过来,首先就和赵虎臣打了个招呼。

“怎么回事?”赵虎臣朝悍马离开的那边扬了扬下巴,掏出烟抛给黑鬼一根,而见到这一幕的海通想起了之前赵虎臣说过自己不抽烟的细节,眼神就玩味阴郁起来。

“一个老子跟媚娘有些来往的富二代,有些本事也有些心机,比一般的凤凰男也不遑多让,脾气也算是好的,一般不和人起冲突。喜欢来这家媚娘开的酒吧喝酒玩乐,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跟你们起了冲突,我正好在,不能眼看着不管,于是就出面安抚下了他。”黑鬼笑道,虽然他只是苏媚娘的一个手下可好歹是快十年的交情了,说是最忠诚的心腹也不为过,他第一次见到赵虎臣就没掩饰自己的好感,他感觉赵虎臣跟早年的他有些像,而且他也知道媚娘器重这小子,因而虽然没接触过多少次,这个时候说话也都客气的很。

“谢了。”赵虎臣诚恳道,本来他没打算用多少的手段解决今晚的事情,毕竟身后这群人可都是背景能吓死人的大少大小姐,他摆出一副多高的姿态用多少的手段来解决这事情除了给他们笑话给采薇丢脸就没其他,而黑鬼忽然插手让他好歹是跳出了这件事。

“不用客气,那我先走了,你们吃好喝好玩好,以后常来。”黑鬼笑道,穿着黑色西裤黑色衬衫的他皮肤也对得起他的名字,只是露齿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的白牙格外显眼,看起来没多少惊天动地地方的这男人是怎么能让苏媚娘那样的女人看重并且做了她十年心腹的,这其中的玄妙也只有局中人才知晓,但无论如何,谁都该明白一点,这黑鬼隐藏起来的永远都比表现出来的东西要多,多很多。

“对了,媚娘让你以后多去她那走走,喝喝茶,说是这年头找个能静下心来一起喝茶的人可不多了。”黑鬼临走还对赵虎臣道。

赵虎臣苦笑点头,道,“改天一定去。”

黑鬼走之后,夏娘忽然问了一句,“他说的媚娘就是苏媚娘吧?明珠一姐?你和她认识?”

第210章 想不出来题目

第210章想不出来题目

“你知道她?”赵虎臣惊讶道,在赵虎臣看来,夏娘作为美林中国区的高级主管肯定属于比最纯粹的商人还要纯粹的商人,接触的大多都是那些在国内光鲜亮丽人模狗样面对美林时急急忙忙地抱西方资本的大腿恨不得给他们跪下来把鞋给舔干净的商业精英,夏娘这样从头到脚都纯粹得让人想不到其他地方的职业l理应和赵虎臣的世界没有半点重合点才是。

“知道,美林曾经三次向苏媚娘的公司抛出橄榄枝提出融资意向,但毫无例外地被拒绝了,最后一次就是我主持的。”夏娘的眼神有些奇怪。

“这不奇怪。”赵虎臣哑然笑道,或许美林这样国际巨鳄级别的v在寻常公司看来那简直就是站在神坛上高不可攀的天神,别说能站在天神的肩膀上,就是能够摸一摸天神的脚指头都够无数人白日飞升得道成仙的,可苏媚娘不同,赵虎臣也知道在九十年代末新世纪未到的时候国际风投纷纷把目标意向锁定在了中国这片当时还未得到完全开发的资本大地上,在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成功地咬到这块大肉之后美林也不甘落后,而像是v这种特殊行业离不开对一个国家国情和社会的了解与契合揣摩,加上意识形态与文化环境的不同,西方资本起初在东方完全无法得到预期的收益,于是像夏娘这样一大批中国本土的高管便被迅速提拔起来。

至于苏媚娘拒绝美林的融资这在其他公司看来简直就是疯狂到无法理解的事情,但赵虎臣之所以说不奇怪也是有原因的,风投希望能够拉拢一批在国内被称之为“特权家族”的人,所以就有了很多看似投资其实是隐性贿赂的融资案子,在官方拥有不浅根基的苏媚娘显然是美林的目标之一,而能被美林连续三次提出投资意向发挥百折不挠的精神,可想而知苏媚娘的公司的确能让美林看到巨大的利润诱惑,可苏媚娘不可能同意的,苏媚娘是个商人,她当然懂得看长线和短线的一个收益对比,投资中损失最大的并不是对某项投资的直接完全亏损,而是因为一的短期利益放弃了更庞大的长期利益,隐性亏损甚至能够超出成本的十倍百倍。苏媚娘的公司里面有没有她政界家族庇荫下见不得人的灰色地带?没有的可能性比做了十年*子的女人是处*女的概率还小,这种灰色本身就注定了苏媚娘的企业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的融资,也不可能分出任何股份出去曝光,好比是杨霆的辉煌集团,杨霆从未考虑过上市,虽然无法否认的是一旦上市杨霆的身价会在一夜之间暴涨数十倍,可辉煌集团有态度跟杨霆的早年一样见不得光的东西,要上市就肯定要拆分,解散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杨霆不乐意,而且他也不愿意别人对他的公司指手画脚,小农思想?中国恰恰是有一批这样小农思想的人守着自己很少被外人知道的巨型实业航母悠然自得。

赵虎臣甚至能想像得到苏媚娘把美林公司发来的意向函扔进垃圾桶的景象,或许在那之前垃圾桶里早就有了包括高盛,摩根士丹利在内的意向函。

“似乎你了解的还不浅。”西方人不懂的那一套,从体制里出来的夏娘当然不会陌生,虽然好几次暗示过但公司一开始并没有接受她的意见,可以说是对此很了解的夏娘虽然与苏媚娘接触的不多,也就见过两三次面的功夫但那个喜欢柔中带刚把强势隐藏在妩媚中的女人的确留给了夏娘很深刻的印象,她是借助美林公司的情报还有自己方方面面得到的消息了解到苏媚娘的大概轮廓,而眼前的赵虎臣同样做出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夏娘理所当然地认为赵虎臣起码也是能和苏媚娘以私人朋友的关系说上话的人物,加上之前那个似乎是苏媚娘手下的男人离开前说的话,夏娘就更确定了。

赵虎臣微微一笑,没说话。

这事情算是落下了帷幕,而原本以为要大打一架的赵虎臣也抖落开了外套,把那个从酒吧里头顺回来的烟灰缸随手扔进了车里,穿上了外套,另一边海通他们也都上了各自的车,几个女孩子还缠在一起不肯分离。

“采薇,跟我们一起回酒店吧?壬午这一次讨了个出差的名头才溜出来的,平时可没那么多的时间来明珠玩,后天就要走,我们大家好不容易凑着见一次面你不能就把我们这么丢下不管啊,晚上我们一起睡,一起通宵聊天你放心,我绝对会对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不该碰的地方绝对不乱碰”能把这样的话说得这么顺溜的至他有王小丫。这个时候王小丫正抱着杨采薇的胳膊一个劲地摇晃撒娇。

“不了,之前说好了一起回去的。”杨采薇摇摇头,撇了一眼坐在奥迪车内的赵虎臣,低声道。

“好哇你真的是不要我了”王小丫哭丧着脸,看那样子还真有些丧气和郁闷,当然还有点愤怒,看了一眼奥迪车,酸溜溜道,“凭什么呀,我们好歹也这么些年的感情了你有了男人就把我们给抛弃了。”

“说什么呢。”眼见王小丫越说越露骨,杨采薇好声好气道:“行了行了,明天早上我就过来,一天的时间都随便你安排,好不好?我今天是真说好了,而且也跟我爸说过我晚上会回去,现在再打电话他说不定睡了。”

“回去?他还没把你推到?”王小丫抓住了杨采薇话语里隐藏的信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随即就是怀疑,嘀嘀咕咕道,“不可能呀。”

杨采薇无语。

“谁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少儿禁止的思想啊。”李青鸾站了出来,拉过王小丫,对杨采薇笑道,“你先回去吧,要让你们俩这么说下去一个晚上什么事都别做了,光听你们聊天吧。明天你过来,我们好好玩一玩,金茂酒店。你来个电话就行。我过段时间就要去京城,几个月里面不一定回得来,算是为我送行了。”

杨采薇点点头,道别之后几个女孩子各自上了车。

王小丫上的当然是商壬午的车,而李青鸾和夏娘则都没去做灯泡,上了海通的车。

看着奥迪尾灯通红带着轮胎碾压石子的声响离开,海通从上车开始就抽起的一支烟也扔到了窗外,刚发动车子,旁边早一步启动的车窗就放下来,王小丫那张妖精一样的脸蛋露了出来,满脸兴奋地朝海通喊,“海通,你还有机会,采薇还是个处*女”

开车的商壬午一脸淡定,只是还没等王小丫喊完就一脚油门加速闪人的动作泄漏出了他心里的蛋疼。

车内,习惯了王小丫发作的他很平静地发动了车子,跟着前面商壬午的车向金茂酒店走。

“还想不开呢?”这话是夏娘问的,问的当然不是李青鸾,是海通。

“能想的开就怪了。”海通淡淡道。

“也是。”夏娘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早就听说明珠蒋家有个公子在追采薇,两人的关系也算得上是半个青梅竹马,那时还紧张了一回,专门了解了一下,后来不过是明珠明珠准一线还没摸到一线的边南方二线的公子哥,而且做人也太功利太计较,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去算计,当时就觉得他没戏,后来果然,他不是采薇的菜,蹦来蹦去愣是好几年没让采薇动摇过,可现在,就忽然蹦出了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平凡的男人,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嘛。”李青鸾无奈道。

“我没那么脆弱,而且你们也了解的,我不至于到了失个恋就要死要活的,爱情永远被我放在第二位。况且,我也算不上失恋吧。”海通自嘲道,放下了车窗。

“或许也正是因为你从来不把爱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出现呢?”李青鸾忽然说了一句,海通没说话,夏娘若有所思,车厢内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现在采薇不在这里,海通,我就冲着你说几句不太好听的话。采薇虽然家里有钱,而且在明珠也有能力,可比起你,始终还是欠缺了些底蕴,如果你们两真在一起了,你家里都兴许会因为采薇爸爸的背景关系还不同意。而且说不太好听的,采薇是高攀你们家的,当然采薇不是能把爱情当作交易品来交易的人,我也知道你最反感别人在背后对采薇指手画脚的,但我劝你一句,一个采薇太局限了,其实你完全可以放下这她,跳出来,你的视野会广阔很多。”夏娘轻轻叹息道,都说局中人迷局外人清,她看着这两人这么走来的一路,也清楚海通真是喜欢惨了采薇,这个时候事情到这份上眼看这没有回旋的余地,她不得不说几句话。

第211章 这哥们不一般呐

第211章这哥们不一般呐

在回去紫园的路上,赵虎臣开车,杨采薇一如既往地坐在身边,两人谁都没说话,可气氛和谐的很,像是领了证的两口,早就过要用甜言蜜语不及手段地把对方勾上床的初级阶段。

开车的赵虎臣忽然莫名奇妙地笑了一声,杨采薇转过头在黑暗中看着赵虎臣那张被路灯一晃而过忽明忽暗的脸,感兴趣道,“你笑什么呢?”

赵虎臣摇摇头,没说话。他是想到之前黑鬼那聪明人临走之前说的一句话,不断让夏娘从头到脚地重新打量他,就连海通和商壬午的眉头都很细微地皱了皱,跟那群显然要背景有背景有身份有身份的大公子大姐们在一起赵虎臣没装逼的资本也没玩扮猪吃老虎这种高档游戏的能力,所以他从一开始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他的外人,到不是说心有不甘或者被伤到了自尊心,而是无论如何他都能理解杨采薇此时的尴尬,一方面想要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的男朋友,临一方面又怕人家不识货把他这个在杨采薇眼中天下顶好的男人当成草芥,事实上就算赵虎臣在他们的眼中不是草芥也没好到哪里去,赵虎臣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也无所谓别人怎么对他和杨采薇之间的感情用畸形的眼光看待,但起码,赵虎臣始终都在努力地不让杨采薇丢脸。

那精通了人情世故的黑鬼眼睛显然毒辣的很,一眼瞧来未必能看个通透但肯定瞧了个大概,这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做的好,也让赵虎臣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次见面,想必在那群南方肯定能进入一线圈子的公主太子们心中博一个起码跟狼狈落魄无缘的印象。

不丢脸就很好。

不过,这话说回来,有了今晚那最后一句话,下次还真要上苏媚娘那边拜访一下,好歹是应承了人家的一个人情不是?不关苏媚娘的事情,那起码人家黑鬼还是借着这尊大佛给他献上了一大捧鲜花。

见赵虎臣没说话,杨采薇也就不再计较,她不是那种一旦在一起确认了关系之后就恨不得天天粘着对方恨不得男朋友的全部一切秘密都在自己眼光下一览无遗的控制向女人,她就觉得以前看过的无数言情说里面就一句话在现实里是能用得上的“让距离拉开一点,再拉开一点,爱情的美也就出来了。”这句处处透着文青气的话在跟赵虎臣确定了关系之后就被杨采薇奉若至宝,她天天会去复旦大学上课是这样,这个时候,也是这样。

“给我介绍介绍商壬午跟海通吧,几个女孩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现在就你跟我,啥话都能说,之前让你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再临时抱一下佛脚还不晚。”赵虎臣原本放在档位上的手很自然地牵起了杨采薇的手,正享受着安静而默契氛围的杨采薇一愣,感受着包裹自己掌心的温暖醇和,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白天的那次经历,提心吊胆手心僵硬地不知如果是好的她等许久,却见赵虎臣只是把她的手放在档位上,两人掌心覆着手背,再没其他。

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总而言之杨采薇就莫名其妙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是想要循序渐进慢慢适应还是直接就丢个深水炸弹?”杨采薇扬起笑脸,微笑道。

“循序渐进的吧,我还在开车,怕受不了那个刺激。”赵虎臣笑嘻嘻道。

“那就先说商壬午吧。”杨采薇坐正了身子,一脸正经严肃。

果然还是情敌的身价高一些。赵虎臣心里想,手里的动作没搁下,耳朵也在听。

“唔,他现在的官位你也知道拉,江苏省电信的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正处级。三十岁都不到的正处级,震撼吧,在普通人眼里看来估计又要冒出什么官二代官三代爆出所谓的黑幕这些个东西,但我是知道的,他的确是官二代出身,但在他自己升官的这条路上,如果说没家里人的帮衬上来是不可能,但绝大多数还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就像是我爸说的那样,老子再牛也只是能在你往上爬的路上在上面拉你一把,在下面推你一把,可到底能爬多高爬到哪里去看多少的风景始终还是自己的事情。他的晚,所以比我们大几岁,有时候也显得特别老成,初中入的团高中入的党,而后是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就按照家里人铺的路直接进了电信工作,一直到现在几年下来虽然晋升很快但也总有他自己做的拿得出手的业绩,这样上面提拔他才没后顾之忧,以前私底下他自己也跟我们说过,说做这个官累。不过是国企里的,升迁总归比政府里面轻松容易一些,有了足够的专业技能和人脉交道,也不至于有人说闲话。听丫说,江苏省里头有意思安排一些年轻有潜力的公务员去英国伯明翰大学的公共政策管理系进修,而这些人一旦从那个著名的国家培养高级公务员的摇篮里面出来可就摇身一变成了被上头重点培养的苗子了。而商壬午就是候选名单中的一个。”

杨采薇婉婉道来,其实原本她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特别是人脉关系方面,之前虽然会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但她却从来不主动去联系去利用自己手头上让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资源,只是一切都感觉随缘就好,跟着感情和性子走,若对方能合她的拍那就是没钱没势她也愿意跟对方做朋友,但如果不合她的性子,就是再有钱再有势杨采薇也不会多看一眼,但自从跟了赵虎臣以后,几次跟父亲的长谈让这个妮子开始懂得慢慢地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以前的你那些个朋友都被她联系起来,而之前就保持着很不错关系的,就例如李青鸾夏娘王丫她们的更是成为了杨采薇最先联系的对象,恰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不大不的聚会,而这些,都是她瞒着赵虎臣做的。

她之所以开窍也是因为杨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贩夫走卒王侯将相,都总有物尽其用的一天,放在旁边放一放,偶尔逗弄一下不致使感情冷淡下来,日后大道千万条指不定就需要谁帮衬着一下利用一下,多些人脉永远都是不亏本的买卖,就是你自己不用,以后赵虎臣也会用得到的。

不是什么大道理,甚至听起来有些刻薄腹黑和私利,但却被杨采薇当成老头子传授给她最有用的道理。

“伯明翰大学公共政策管理系?就是那个被国外媒体称之为**培养中高层干部的摇篮?从那边回来的公务员运气好了再进一进中央党校,省部级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吧。”赵虎臣微微惊讶道。

“是的。”杨采薇点点头,看着前方宽阔整洁的马路,轻轻道,“抽烟喝酒都来,但很有节制,从不酗酒也不酗烟,也不会在外面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有关系,老老实实除了应酬时会变得很从众跟逢场作戏之外都会按时回家,甚至还会做一手的好菜,学六年,拿了三年的校级三好学生三年的市级三好学生,听丫说他从到大拿到的奖状多到了不得不让他们家专门清理出一个房间来存放的地步,夸张吧?呵呵,我也觉得挺夸张的。更夸张的是从学到高中,除了我们之外包括老师和一般的学校领导都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官二代出生,从不主动出入三星级以上的酒店也不吃一顿过一千块的西餐,身上也从不穿纪梵希阿玛尼那种衣服,手上也不带伯爵江诗丹顿这样的手表,虽然简朴可绝对不寒酸,永远都是寻常人的打扮和人的学习成绩。追他的女孩子从初中开始就能组成一个加强排,可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丫对上了眼而且是一见钟情死不悔改的那种,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觉得替他惋惜,多好的一个男人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神经质的女孩,王丫自己也当着我们大家的面问他喜欢她什么,你知道不,商壬午那永远都平平静静的脸那时候破天荒地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我喜欢你一脚踩在凳上两手叉腰众目睽睽之下吹胡子瞪眼地骂别人我要样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杨采薇唇边也露出一抹莞尔的笑容。的确,这个怎么看怎么惊艳的回答当初可是让海通那样的男人都喷了商壬午一脸的酒,而这句话后来也被引为经典在几个人里头流传,到现在几个女孩子说起来的时候都会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

“受虐倾向?”赵虎臣惊讶道,看不出来外表斯文沉稳的商壬午竟然有这重口味,赵虎臣的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王丫身穿渔网装跟紧身皮衣,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皮鞭脚下踩着商壬午,滴一滴蜡上去然后狠狠抽一皮鞭,剩下的就是王丫那猖狂的大笑声。

“这哥们不一般哪。”赵虎臣由衷地感慨。

第212章 破处,一夜四次郎

第212章破处,一夜四次郎

对赵虎臣的评价,杨采薇嘻嘻一笑不置可否,而是眨着眼睛俏皮道,“之前把商壬午说的挺玄的,接下来就是海通了,你先跟我说说,他的出现有没有给你危机感?”

“危机感?啥危机感?”赵虎臣装傻充愣。

“哼哼你就不怕人家把我给抢走啊你看,人家长的比你帅你比有气质,你凭啥那么自信?”杨采薇皱着鼻子出她标志性的哼哼声。

“怕啊,怎么不怕,我天天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深怕前有狼后有虎地把我菜圃里头有一颗叫做杨采薇的歪脖白菜给叼走了,可没办法啊,那歪脖白菜也知道自己没人要,就天天黏吧着我。”赵虎臣厚着脸皮大言不惭。

“你才歪脖白菜你才没人要呢”杨采薇鼓起嘴气嘟嘟道,随即又展颜一笑,低声道,“不过啊,就算是歪脖白菜也没关系,也就我这样没眼光的歪脖白菜才看得上你这样贫瘠得跟花岗岩一样的土地了,你还不赶快谢谢本大姐,本大姐的仁慈让某人不至于沦落成一个没女孩子要的光棍哦”

赵虎臣笑嘻嘻不说话,那只覆盖着杨采薇手掌的大手移动些许,不着痕迹地放在了杨采薇的大腿上,这妮子还没来得及惊讶和防御,那只大手又缓缓摩挲起来,赵虎臣挤眉弄眼地说,“海通一定比商壬午更优秀更符合完美男人的要求吧。”

“那到不是。”杨采薇面红耳赤地假装不知道某人放在她大腿上可劲地占便宜的爪子,悄悄缩了缩身子不让赵虎臣看见自己俏脸通红的狼狈模样,说,“海通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我了解的他,有领导魅力,有气质也有底蕴,有背景有家世也有能力,其实从某个笼统的范畴来说可以说他跟商壬午是一路人,和寻常人眼里看见的官二代富二代不一样,他们是真正地大家大族出来的孩子,比一般人都懂得收敛和含蓄。不过要说完全一样也不是,有很多地方两个人都迥然不同,海通做事狠辣决断一点,很有手腕,而且城府也比商壬午更深沉,什么事情都从来不摆在脸上,就是和我们相处的时候也不会真的掏心掏肺,如果要说从一个朋友的角度评价他的话,就是一个可以深交却永远深交不了的人,需要一点机缘也需要一点能跟他匹配不至于落下太远的能力。”

“那从一个女人看男人的角度来说呢?”赵虎臣轻轻道。

杨采薇这次没回答了,缩在座椅里的身子也坐直,转过头带着一脸被赵虎臣轻薄的羞红和天然媚态望着赵虎臣,良久,忽然扑哧一笑,手轻轻抚弄着赵虎臣的脸颊,道,“有个孩子果然吃醋了啊。”

“没有”赵虎臣虎着脸嘴硬。

“有”杨采薇哈哈大笑,乐不可支。看着赵虎臣一副很有危机感很在意却偏偏不说出来的样子就觉得格外可爱,格外有归属感。

赵虎臣知道在这种话题上纠缠下去输的铁定是他,于是就用沉默来应对杨采薇的不断**,不管杨采薇怎么说,他就是闭着嘴一声不吭。

“虎臣。”杨采薇笑够了闹够了,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嗯?”赵虎臣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今晚我爸爸不在家。就我一个人住。”杨采薇说完,就赶忙把已经红得不行烫得不行的脸扭过去,望着侧面车窗外,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对于她这样的女孩而言,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破天荒了。

赵虎臣深深吸一口气,杨采薇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成功地勾引出了他心里的洪水猛兽,咽了一口唾沫,勉强压下把车停在路边上演一场车震大战**的赵虎臣涩声道,“别勾引我。”

“我就是要勾引”杨采薇鼓足了勇气,扭过头,凝视着赵虎臣的那张脸,之前酝酿许久的勇气忽然就烟消云散,还有忐忑,羞涩,在这一刻竟然全部消失不见,感觉自己出奇平静自然的杨采薇轻声说了一句,“如果把我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是不是就代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拆散我们?如果是的话,不要忍了,虎臣,不管我们以后会怎么样,起码现在,我愿意把我的全部都给你,即使后悔,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赵虎臣再忍就不是个带把的爷们什么杨霆的警告什么给得了多久的幸福什么杨采薇她**虎视眈眈全他**下地狱

神都挡不住老子糟蹋白菜的决心

一脚油门带着引擎的轰鸣声,奥迪猛然

杨采薇被忽如起来的冲力冲得仰靠在了座椅上,看着旁边开始加倒退的街景,忽然很欢乐地大笑出声,按下了天窗,杨采薇伸出一只手到了天窗外,感受着狂风从指缝中呼啸而过,大声道,“虎臣我以后就是你媳妇了,对不对?”

“对”

某对男女的声音在黑夜中传递得格外悠远。

被当成飞机开的奥迪冲进了紫园,两人回到那座金碧辉煌的别墅里头,上了二楼杨采薇的房间,赵虎臣一脚踢上了门就把眼前的女孩狠狠揉进自己怀里,温香满怀,赵虎臣跟猪拱白菜一样死命地糟蹋杨采薇那红润柔软的嘴唇和香甜温暖的雪白脖颈。

杨采薇扬起头,一头的青丝散落,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轻薄,仿佛能够感受到每一个动作都能让自己的身上深深地打上赵虎臣的烙印,在心里轻轻地对自己呢喃,杨采薇啊杨采薇,从今往后你就是赵虎臣的人了,你是他媳妇了,就算他不要你了抛弃你了,你都是他媳妇。

两人滚到了床上的时候,杨采薇的衣服已经被理论知识丰富实战经验为零的赵虎臣弄得乱七八糟,杨采薇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还没来得及放好就被饿虎扑羊的赵虎臣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感到痛的杨采薇轻轻地哼了一声,原本以为这个时候气息紊乱的赵虎臣不会注意到,但杨采薇随即就感受到了赵虎臣的动作明显地温柔轻软许多,轻轻地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的杨采薇心里就涌起一抹差点让她哭出来的心疼,她宁愿赵虎臣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对她粗暴也不要他无论对待什么事情什么人就是对自己的时候都这么心翼翼的。

一双白嫩的手抓住了赵虎臣的衣服,杨采薇疯起来比王丫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人以类聚真是他娘的至理名言,最后反而还是杨采薇先脱掉了赵虎臣的衣服。、

当在杨采薇的配合下两人终于坦诚相见的时候,当杨采薇把自己珍惜爱护了珍藏了二十年未曾被任何人亵渎过一下的身子毫无遮掩地展露在赵虎臣面前的时候,当杨采薇清晰地听见赵虎臣粗重的喘息声的时候,杨采薇躺在床上,柔软的枕头上她一头的青丝轻轻铺散开来,伸出手双,握住了赵虎臣的手掌,轻轻说,“来,爱我。”

什么狗屁的前戏什么狗屁的做*是艺术统统都他**的见鬼去吧第一次上阵的赵虎臣显然经验不足,坎坷了几次最后在杨采薇有意识的配合跟引导下,终落红轻轻散开。

轻轻吸了一口气,杨采薇轻轻张开口咬住了赵虎臣的肩膀,哭着问,“虎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只要我媳妇还愿意在那辆拉风的跑车上对我抛媚眼,我就永远站在那里,不管刮风,下雨,打雷我都站在那里,等我的媳妇,我的手在你松开的前一刻永远都不会松开。”赵虎臣轻声道。

“不会,我永远都不要松开。”

“那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这是杨采薇这辈子听过最深刻的情话,在很久很久以后,每每想到这句话她都会泪流满面。

两个初尝滋味的年轻男女从床上到地毯上,再从地毯上到床上,整个一片狼藉的房间两人整整抵死缠绵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一次,两次,三次次,终于一切都风平浪静下来之后满身都是汗水的杨采薇和趴在她身上喘息的赵虎臣累得身子都不愿意再动弹一下。

赵虎臣不是神,也不是人,说里头夜驭数十几百女的情节永远不可能在现实上演,在这方面天生就拥有着优势的女人永远都能够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至理名言。

身子被赵虎臣这牲口糟蹋得厉害的杨采薇感觉自己身子都快散架了,疯狂平歇下来之后她开始知道喊痛,可现在她连痛都没力气去痛了,伸出双手环着赵虎臣的脖子,杨采薇闭上眼睛轻声呢喃,“带我去洗手间,我要洗澡。”

“直接睡吧。”赵虎臣没心没肺地道,压在女人白嫩柔软的身子上让他有了现在就是立刻去死掉都无憾的孬种念头,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的赵虎臣就是不愿意起来。

“我身体里都是你的东西你能睡得着我黏得厉害。”杨采薇愤愤然地蹦出了一句让她被赵虎臣羞了好久好久的话。

第213章 一夜五次郎的野望

第213章一夜五次郎的野望

知道自己说了混帐话的杨采薇那张原本就因为剧烈运动而带着一股特有异样潮红的脸蛋更是羞红,咬着嘴唇水灵灵的大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看赵虎臣。

赵虎臣好歹做不出来吃干抹净自己爽了就丢下媳妇没心没肺地睡觉的事情,二话不说精赤着身子跳下床掀开了被子在杨采薇轻轻的惊呼声中抱起了这跟小白羊一样的身子。

杨采薇小脸通红地任由赵虎臣抱起她,进了浴室她就把赵虎臣推出浴室,本来满脑子还幻想着洗一次鸳鸯浴顺便再努力一把冲击五次郎荣誉头衔的赵虎臣被媳妇虎着小脸给赶了出来,靠在浴室那面相当暧昧相当有韵味的磨砂玻璃门上,赵虎臣大言不惭地道,“媳妇,我还要洗不?”

“不洗就滚回你自己的狗窝睡觉去”里头传来初为人妇的杨采薇带着一股子令人热血沸腾的绵软声音。

“那一起呗,两个人一起洗还能节省出来一个人的洗澡水呢,我们国家现在到处都缺水,你在沿海长大不知道,内陆有些山沟沟里面一辈子都没见识过自来水是啥玩意,我们好歹也发扬一下现代青年的高尚情操啊,做不了雷锋叔叔那样的好人起码节约从我做起嘛。”赵虎臣厚颜无耻地就想推开门,可一推,竟然他娘的反锁上了。

敌人太狡猾了,赵虎臣郁闷。

门栓一动,里头正洗澡的杨采薇也察觉到了,那妮子仗着门锁上了就在里面放荡道,“臭男人,有本事你进来啊,本小姐现在一丝不挂地在洗澡呢,你要是进来了,霸王硬上弓随便你,观音坐莲老头推车这些个招式我都从了你。”

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跟杨采薇略显得放荡的笑声让赵虎臣心里头刚被浇灭的火蹭地一下烧了上来,就跟一只猫一样在里头挠阿挠让他痒痒得不行,似乎能够看见赵虎臣在外面上窜下跳的猴急模样,杨采薇继续火上浇油,“不进来?不进来那可就算了哦,本小姐的承诺等出了这浴室的门就过期了哦”

话还没说完,那间浴室的门竟然神奇地被打开了,杨采薇下意识地轻叫一声,白白嫩嫩身上一丝不挂的她站在莲蓬头下面看着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摇晃着一串闪亮钥匙的邪恶男人,好气又好笑,“你哪找来的?”

“不知道你男人我神通广大的本事?”赵虎臣狞笑着关上了浴室的门,热腾腾的水线从莲蓬头上如同瀑布一样倾洒下来,轻轻拍在自己媳妇那白嫩得跟羊脂玉一样的身子上,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瘦的地方纤瘦,那身段能让任何一个男人血液冲上大脑刺激得死过去,浴室里面雾气蒸腾,自己媳妇就站在里头,就是眼看着鞠躬尽瘁赵虎臣也要死而后已啊

“我媳妇刚说什么来着?观音坐莲老头推车?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哦。”赵虎臣笑的跟武侠小说里头得了手的yin贼一样猥琐。

“我就怕你不行。”杨采薇看了一眼赵虎臣某个就知道欺负她的地方,笑的无比自信。

“就是今晚死在你肚皮上也不能丢了广大老爷们的脸”赵虎臣窜了过来一把抱住自己媳妇白嫩的身子,两条光溜溜的身子又一次紧贴在一起,赵虎臣咬着杨采薇的耳垂yin笑,“我们玩隔山打牛好不好。”

媚眼如丝的杨采薇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赵虎臣推着双手撑在浴室大理石台上,看着氤氲的镜子里头,依稀两个人yin靡的姿态,感受着身后那禽兽竟然真的开始第五次死而后已的侵犯,咬着嘴唇,循序渐进的温柔侵犯让杨采薇的身子都弥漫出一层绯红的色彩,“臭男人”

一个澡洗了一个小时,当莲蓬头里的水都泛着凉意的时候,身子真正地要散架的杨采薇才又被两脚虚浮的赵虎臣抱出来,赵虎臣死活没让杨采薇穿睡衣甚至连浴巾也没给媳妇披,两个人就钻进了被窝肉贴肉地抱在一起,累极了的杨采薇没一会就沉沉睡去,赵虎臣瞪大了眼睛,身子虚得很,他现在都感觉不到两条腿的存在了,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差点没产生醉死在温柔乡里的念头,只是一个劲地在心里叨咕,老子破第一次了...老子破第一次了...而后睡去。

第二天早上,赵虎臣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晚,日上三竿了才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见到杨采薇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瞅着自己。

“偷窥我?”赵虎臣笑道,转身把怀里的白嫩身子紧了紧。

“谁偷窥你呀,不知廉耻。”杨采薇哼哼道。

“难道不是某女采草贼在作恶兴风作浪把我这朵奇葩伟岸大帅草采摘得手之后还不满足yin欲企图趁着大帅草安眠之际再逞**?”赵虎臣严肃道。

杨采薇一愣,听完了赵虎臣的废话赏给某得了天大的便宜还卖乖的某人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道,“就你这脸皮我看以后从明珠去美国也不用坐飞机坐远洋油轮了,直接顺着你的脸皮当跨洋大桥走过去得了。”

“收费,虽然我们很熟,但过路费不能不收,八折是底线”赵虎臣义正言辞。

彻底被某人的无耻打败的杨采薇哼哼唧唧地道,“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无耻的德行怎么就这么坚挺呢,唉,本小姐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赵虎臣哈哈大笑,翻身把杨采薇的身子压在身下,狠狠地蹭了蹭某丫头的柔软,道,“还有更坚挺的呢,要不要再试试?”

“你是铁做的啊”杨采薇面红耳赤。

恰好此时,杨采薇房间的门竟然开了毫无征兆地开了

门口,是吴婶。

见到一对年轻男女正在被窝里做那事,阅尽了不知道多少人情风月的吴婶也觉得老脸一阵尴尬,手疾眼快啪地一声关上门,然后....杨采薇死命地掐着赵虎臣的手臂。

“完了完了,被吴婶看见了,天啊,都十点多了,我忘了吴婶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帮我来收拾房间的,完了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杨采薇哭丧着脸羞涩多过惶恐,虽然吴婶知道赵虎臣的存在而且也都还支持他们两,但但凡是个女孩子这种时候就从容不起来。

“怎么办?”把赵虎臣推下了身子自己卷着半条被子的杨采薇从被窝里面露出一双大眼睛瞅着赵虎臣。

“被发现就被发现,再说了,吴婶她老人家开明着呢。”赵虎臣头疼道。

门口,吴婶也有些心惊肉跳地关上门,在走廊旁边站了一会,给杨家做了十几年保姆的她摇头失笑,心情颇有点复杂,一直都把杨采薇当自己半个闺女看的她也巴望着她能早点找到自己的归宿,乡下出身的她跟在这方面表现很随意的杨霆乃至于出身大家闺秀的杨采薇母亲都不同,她就觉得闺女大了就该趁早趁着年轻漂亮找一个好的人家,而赵虎臣在她看来就是这样一个好的人家,有知识也会做人,乖巧又懂事嘴还甜,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对杨采薇好,两人以后结婚了有了孩子组成了自己的家庭也一定会是那种幸幸福福美美满满的家庭,吴婶很满意,可另一方面又有点不可避免的患得患失,毕竟这种感觉就像是母亲撞见了自己女儿和一个男孩子在房间里上床一样,深怕女儿吃了亏,也怕女儿有了丈夫就不要妈了。

感觉自己这种心态有些杞人忧天的吴婶笑着摇摇头,走下楼,却见到二楼赵虎臣穿着整齐地出来了。

“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们做。”再世故的老太太老头子都是从少女少男花季雨季走过来的,吴婶当然能体会小两口这个时候的窘迫,笑眯眯地没揭开那层窗户纸而是绕开了其他话题。

“谢谢吴婶。”赵虎臣挠挠头,尴尬道。

杨采薇还没缓过气来,赵虎臣是被她赶出来应付的,下了楼,赵虎臣就坐餐厅里看着忙来忙去的吴婶。

没多大会的功夫,吴婶就端着一大碗的鸡蛋面放在赵虎臣面前,慈祥道,“快吃吧。”

赵虎臣点头哎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希里呼噜地往嘴里吸面,好久没吃到吴婶的手艺虽然有漠蝶那样堪称大厨级的精湛厨艺补偿但终究是少了一份让赵虎臣怀念的山野气息,这鸡蛋面没多少名堂也不见得能夸张到让人吃得泪流满面,可却格外家常。

笑眯眯地看着狼吞虎咽压根就没多少形象的赵虎臣,吴婶看了一眼别墅的二楼,忽然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特别是你们男孩子在这种方面一定要顾及着女孩子的感受,女孩子把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你要珍惜也要爱护她,一旦上了她的床,那她就是你的人了,采薇那孩子我知道,没多大野心是个生养孩子相夫教子的料,她愿意把一切都给你肯定是爱惨了你了,你一定要担起这份责任,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

第214章 珍惜眼前

第214章珍惜眼前

赵虎臣咽下了一口面,对吴婶说,“吴婶,我知道,我也懂这个道理,男人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兄弟对不起朋友老师但不能对不起生养自己的娘和给自己生养孩子的媳妇,否则就算是死了下了地狱也要遭报应的,我也是农村里出来的,我信。”

赵虎臣的话没多少信誓旦旦的大道理,但吴婶却听得舒心,给杨家做了十几年的保姆,若说没耳濡目染一些个底蕴那是假的,可无论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国际大都市里面浸泡多久,从最开始的落魄得一家人都吃不上一口饱饭到现在能够很体面地买一两件千元左右的衣服过节,吴婶始终都还保持着那份从农村里面带出来的农村思想,兴许有些狭隘也兴许让人觉得有些封建落后,可都是一些很朴实也很真实的道理。

“信就好,好孩子,吴婶知道你跟采薇都是好孩子,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吴婶虽然只是个保姆但也支持你们。”吴婶慈祥道。

朝吴婶露出一个笑容,赵虎臣低头吃面。

吴婶看了一眼楼上,起身上了楼。

房间里面,杨采薇已经穿好了衣服,这个时候正看着凌乱不堪的床上,盯着床单中间那点点滴滴的红血呆。

敲门声响起,杨采薇愣了愣,连忙用被子把床单遮盖好,打开了门,门外不是赵虎臣,而是吴婶。

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吴婶显然就充当了半个母亲的角色,两人一个把对方当成自己半个女儿一个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半个妈妈,虽然说起来始终是个主仆的关系最不济也是雇主跟员工的关系,可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私人感情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

此时看到吴婶,杨采薇也有些理所当然的羞涩,毕竟之前自己刚刚被吴婶撞破了跟赵虎臣的事。

“害什么羞,吴婶虽然老了可也是过来人,懂。”吴婶笑道。

“吴婶你先进来吧。”杨采薇知道吴婶肯定有话跟自己说,拉着吴婶进了房门,坐在床边,期期艾艾。

“采薇的眼光不错,吴婶知道虎臣以后会有出息的。”吴婶坐在杨采薇的对面,道。

杨采薇展颜一笑,有点女人的虚荣和得意。

“采薇啊,吴婶给你讲个故事吧。”吴婶笑眯眯地坐正了身体,看着杨采薇感兴趣地侧耳过来,了一下措词,缓缓道,“大概是七八年前,在吴婶的村子里,你知道的,吴婶的村子很穷很苦,以前你时候缠着我要看那些照片你都觉得不可思议,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笑着没回答你,现在其实不用我告诉你或许你也该知道,你看到的那个破落的村子就是我的家乡。那是一个人口加起来不过两三百人,几十户的村子,在村头说一句话村尾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就到了这么个程度。我们的村子就和内陆寻常的穷苦村子是一个样子,留在村子里的大多都是一些女人或者老人孩子,年轻的男人则都被父辈带出去打工挣钱,村子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富裕,一年到头连镇子上县城里都很少去,而大学生这三个字对村子来说就跟神仙一样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们最大的梦想就是什么时候娶一个大学生回村子,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但话说回来,又有哪个大学生愿意嫁去那样穷得连电都不怎么通大部分人家还在用煤油灯的村子呢?”

吴婶说道这里歇了一口气,杨采薇眨眨眼睛,她有些不明白这个更像是介绍的故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很耐心地听下去,况且这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她依稀还能记得吴婶说的时候的事情,若不是吴婶提起,或许她也就这么淡忘下去了,这么一提到是让她响起了不少儿时有趣的故事,嘴角也爬上了一抹微笑,望着吴婶,她忽然对那个未知的,跟明珠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充满了兴趣,因为她的那个他也是从那样一个世界里面出来的,她忽然很想知道什么样的世界才能孕育出那样一个家伙闯进了她的天地里横冲直撞。

“可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来了,是支教的身份来的,她很年轻很漂亮,而且还是大学生,那对于我们那个村子来说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从来没有哪个年轻教师愿意来这个破落的村子的,而村子里唯一的学校也因为没有老师而关关停停。那个大学生支教来了,整个村子都变了样,她会一家一家地上门,劝村民把家里的孩子送到学校去学习知识,一开始大家不乐意,因为觉得那个年轻漂亮的大学生会受不了村子里的穷苦迟早要走的,与其那样还不如把孩子留在自家帮着做些农活,可那大学生没放弃,天天都会来劝,久而久之的,大家都熟悉了这懂礼貌又漂亮的大学生,于是就有人把孩子送进了村子里唯一像样点的房子里,那个房间不大,横竖就摆二十来张村子里人自己做的桌椅,连讲台都没有,黑板还是那大学生自己去县城里扛着翻了两座山扛进来的。从那以后,村子里的孩子们就有了老师也开始上起了学。”

“孩子们开心,大人也就开心,村子里最老的老人都夸奖这大学生懂事,漂亮乖巧又温婉,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一样,而那大学生总是认认真真地教书安安静静地听着村子里的老人们讲着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听的故事。时间一久,就有女人指望着给她介绍对象,可她总是摇头说有男朋友了,虽然奇怪怎么一年半载的也不见她的男朋友来看这在破落山村里的女朋友,但谁也不愿意烦人家,久而久之的这件事情就淡了。可忽然有一天,一切的事情都变了,大学生在课堂上倒了下去,村子里的人轮流背她翻了两座山,到了公路上跪在地上给那些锅炉的车磕头好不容易才遇到一辆好心的拖拉机路过,等送到县城医院的时候都快过了十个时,人的身子都冰凉了,医生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是摇头说不行了。她走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送她,所有人都披麻戴孝,特别是那些孩子,一个个扒在她的坟头上哭着喊着要老师。那女大学生走了,学校也就没了老师,可在第二天,就忽然来了个年轻男人,他说他是大学生的男朋友,他会代替她继续在村子里教书。一开始大家都不信,也不愿意他取代老师的位置,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村子里谁都知道那个年轻男孩会在每天傍晚坐在那女孩的坟头旁边,用树叶吹一大家听不懂的曲子,村子里的老人都说,是真的是真的,那男孩一定是真的爱老师。”

吴婶的神情有些唏嘘,此时杨采薇已经沉默下来,脸上也不带有兴奋的身材而是略微黯淡地低垂着头,吴婶摸了摸这打就见不得悲剧的妮子脑袋,说,“一晃八年过去了,那男孩也成了一个中年男人,他现在还在那山村里面把一个个村子里的孩子教出来,送进县城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代替女朋友完成未完成的梦想,或许期限是一辈子,这辈子做不完,欠到下辈子,也是要做完的。上面的故事都是我听村子里其他人讲的,可最后一句话是他坐在坟边亲口对我说的,那时候早年大学生下葬的时候坟边栽的树苗也长成了大树,一轮枯黄一轮清脆郁郁葱葱过了八个年头,大雪纷飞也好大雨瓢泼也罢,他始终安安静静地守着那躺在底下化作尘土的女朋友,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我就那么哭了出来,只是觉得心酸,也觉得可惜,多好的人,如果能在一起,那是连老天爷都要羡慕的事情啊。”

吴婶的眼睛有了湿意,望着对面同样泫然欲泣的杨采薇,语重心长道,“采薇啊,其实大学生老师和他是不是男女朋友,或者有怎么样的故事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吴婶希望通过这样一个故事告诉采薇一个简单但大多数人柴米油盐地过了大半辈子却未必明白的道理,人这一辈子活着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不是怀念过去,也不是展望未来,而是珍惜眼前。珍惜眼前的人。很多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事后想后悔都没得后悔,人这一辈子不管贫贱富贵都过得不容易,吴婶是穷苦人家,懂得穷人家的苦楚,在你们家做了十多年,也懂得你们富人有富人的难处,都累。你现在能跟虎臣那孩子在一起很好,吴婶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珍惜眼前的人。”

杨采薇重重地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眼泪落下来,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杨采薇朝吴婶露出笑脸,“吴婶,有空我会去见一见你说的那个地方,那个坟头,那对情侣的。”

ps:大学生原型取自于《老子是癞蛤蟆》,胡璃。

第215章 小温暖小幸福

第215章小温暖小幸福

面对杨采薇说的话,吴婶笑着说好好,然就就起身道,“我年纪大了总是会唠叨一些你们年轻人不愿意听的东西,这会就不说了,估计楼下虎臣也快吃完了,我下去给他收拾碗筷去,本来以为你还贪睡就没给你做,采薇要吃什么和吴婶说,吴婶给你做去。”

这话才说完,杨采薇还没张口,门口开了,外头走进来的是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大碗鸡蛋面的赵虎臣,一碗面上头覆盖着一个大大的荷包蛋,看起来卖相不错。

见这一幕,作为过来人的吴婶欣慰地点点头,没再继续留在这间房间里面,出门去了。

吴婶一走,赵虎臣就端着面坐在了之前吴婶的椅子上,舔着脸说,“媳妇,快趁热吃。”

“你自己做的?”杨采薇明知故问,接过了赵虎臣手上的面,用筷子夹起了荷包蛋的一角,轻轻咬一口,重重地点点头,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说,“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蛋面了。”

赵虎臣这才嘿嘿一笑,后背靠在椅背上,掏出一支烟却因为知道杨采薇不喜欢烟味而忍者没点燃,只是放在鼻下嗅着烟草味,道:“是我做的,很久没做了,不知道手艺生疏没。”

“不咸不淡,很合我的味道。”杨采薇嘻嘻一笑,一只手端着面,另一只手夹着荷包蛋,道,“你也吃。”

“我刚吃过。”赵虎臣老实道。不过他还是伸过脖子,瞧着杨采薇咬过的位置,说,“我要吃那边的。”

杨采薇脸一红,假装不在意,把自己咬过的那一块递到赵虎臣面前,赵虎臣张开嘴,咬下了一口,摇头晃脑地叹息,“秀色可餐,秀色可餐。以前老是不明白这个成语到底啥意思,视觉上的东西真的能当饭吃?现在明白了,古人诚不欺我啊。”

“就你话多”杨采薇很没底气地瞪了赵虎臣一眼,埋头吃她的面。一个晚上的折腾不仅仅是赵虎臣体力消耗的厉害,她这个时候也觉得饥肠辘辘,加上这碗面又是出自赵虎臣之手,自然有了让她胃口大开的理由。

赵虎臣笑嘻嘻地瞧着杨采薇吃面,虽然不是一件大事,但好歹也是自己亲手为媳妇做的,媳妇吃得开心,他也就开心,他不是那种号称永不入厨房的畸形大男子主义者,能用十几分钟的功夫换来媳妇的笑脸,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温暖带点小幸福的事情。

“之前吴婶和你叨咕半天都说啥呢?”赵虎臣饶有兴趣道。

“女人之间的小秘密哦,你要知道不?”杨采薇眨眨眼睛,满眼都是狡黠。

“还是算了,听娘们家长里短地念叨多了我怕我自己都跟着娘娘腔起来。”赵虎臣当然不会上当,一脸严词地拒绝。

“狡猾”杨采薇哼哼唧唧,吸了一口面,喝了一口汤,带着小满足地捧着碗,坐正了身子,赵虎臣本来想知道,她还想卖个关子再说,可现在赵虎臣说不想知道了,她又跟心里挠痒痒似的憋不住事情,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杨采薇才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吴婶跟我讲了个故事,挺动人。末了她还让我要懂得珍惜眼前的人。”

“那不就是我?”赵虎臣轻笑,不难发现这妮子眸子中一闪而过的黯淡感伤,笑容轻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杨采薇瞪了赵虎臣一眼,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吃面喝汤。

接下来十几分钟,杨采薇把大大一碗面都解决完,蹬着拖鞋刚想下来,忽然红着脸跑回来,把手里的碗放在赵虎臣手上,低声道,“你帮我拿下去,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赵虎臣接过碗筷,被杨采薇推着走向门口。

“哎呀,女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杨采薇推着赵虎臣出了门,啪地一声关上房门。

在门后站了一会,杨采薇这才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见到狼藉的床单上那点点滴滴的鲜红,眼神幸福得醉人。

没过多久夏娘打了个电话来,先是埋怨了杨采薇不守承诺没早上过来,然后又很严肃地问杨采薇昨天晚上是不是跟赵虎臣睡在一起,在杨采薇面红耳赤地说没有之后估计她自己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就没继续纠缠,最后才说了正事,说是王小丫的父母正好从国外回来,路过明珠的时候想要跟女儿和准女婿一起吃一顿午饭,带上他们这几个朋友,夏娘问杨采薇去不去,杨采薇连忙说不去了,还有事情云云。夏娘没多纠缠,其实如果不是王小丫坚持的话她和李青鸾都不太想参加这饭局,见杨采薇不去也就没多说,只是让她明天早上一定要去酒店然后自己和王小丫解释清楚。

下午杨采薇还有课,虽然身体还是感觉很累但之前已经翘过不少课的杨采薇好歹是没敢继续翘,那位导师可是跟认识杨霆帮杨采薇讲情面的校领导说过,如果再这样旷课下去就不要上他的课了。

那位导师脾气执拗的很,而且资历又深,在学术方面是权威,一般校领导都不愿意得罪他,一方面也清楚那从来都很爱才的导师是真的不愿意看着杨采薇这样一块好苗子这么自己把自己给荒废下去,所以无论是校领导还是杨采薇都懂这位永远都板着脸没多少笑容的老头是刀子嘴豆腐心。

把杨采薇送到学校门口,赵虎臣没再往里面走,死活赖在他的奥迪上不愿意自己开车的杨采薇恋恋不舍地下车,一推开车门外头就哗然一片,几个头发蓬松快纠结成一束翘起来的宅男痛心疾首“昨天就听小五那货说在门口看到了杨大笑话跟着一个奥迪骚包男跑了,当时我还骂他是二百五傻*脑子给驴**日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老天爷啊,你咋就不睁睁眼?咱学校唯一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的杨大校花都败给奥迪男了,我们这些有腹有诗书的大好青年难道真的要打光棍一辈子?”

旁边愤青男推了推脸上酒瓶底一样的眼镜,同样愤愤不平,“庸脂俗粉我就知道这些女人都是一个样子,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不还是看着谁有钱就跟谁跑?现在这年头根本就没有真正把爱情建立在金钱上面的女孩子了。”

“你凭啥奢求人家不坐奔驰宝马的真皮座椅上你那辆大二八的铁架子后座?”另一个男生不冷不热地讽了一句。

外头怎么沸沸扬扬,再怎么闹也都是私下里的嘀嘀咕咕,不至于让杨采薇跟赵虎臣这两个始作俑者都听到的地步,不过旁边人的异样神情到真是让杨采薇看在眼里,正要走回学校,身后却传来了赵虎臣的声音。

赵虎臣对杨采薇招招手,小丫头乖巧地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赵虎臣扶住了校花媳妇的后脑,一个深深的湿吻毫不留情击碎了无数少男那纯洁的心扉。

足足占了杨采薇快小十分钟的便宜赵虎臣才作罢,气喘吁吁的杨采薇带着脸颊上美到极致也让少男们心碎到极致的嫣红一蹦一跳地进了复旦大学,刚进校门没多久就见到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在不远处笑着朝她挥手。

杨采薇跑过去,那清秀的女孩子笑嘻嘻道,“采薇,我看到了哦。”

“看到什么了。”杨采薇装傻,从以前在这座学校做大学生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以特殊学员的身份进入这里的培训班,杨采薇的朋友始终不多,一来是旁边的女孩子知道她漂亮而且很有钱,不太愿意跟她做真心的闺蜜朋友,就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热情的也是冲着她的钱来,让杨采薇觉得恶心和腻味,女人之间的相处总是充满了一种天性一般的勾心斗角,就是没多少心机的女孩也知道嫉妒也知道自惭形秽,而这两种负面感情恰恰是杨采薇带给同龄寻常女孩最多的,因而这些年在大学里能做她朋友的人真不多,而眼前这家境平凡长相也平凡的女孩却是其中一个。

“行了吧,刚和人家堂而皇之大庭广众之下地接吻你还真以为我没看到呢。看看某个春心荡漾的妮子现在双眸含媚两颊分红一副初为人妇的娇媚模样,你没家那些个宅男们孔雀男们一个个看你那神魂颠倒的眼神吗?还装纯呢。”女孩一副我是过来人你别骗我的样子笑道。

兴是让某四个字戳中了软肋,杨采薇很没底气地瞪了女孩一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厉害你慧眼如炬,一顿麦当劳,不准贪心哦我可是有家庭要养老公的人了”

“三顿”女孩完全无视了某富婆的表演。

“太黑了”

“两顿是底线以后我可是要经常忍受你跟你男人亲亲我我的,而且还要识趣地不做电灯泡,你别想轻易地打发我。”

“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了。”杨采薇一脸的小苦闷表情,谈妥了价格,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地走向校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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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胖子

第216章胖子

把杨采薇送去了复旦,赵虎臣直接开车去了尊享林艺,不为别的,就为张荣坤那厮大清早**点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昨晚那胖子等到了十二点多实在是他借口要关门了才依依不舍地走,今天第二天早上大清早就出现在尊享林艺的门口,尊享林艺一开门就立刻钻了进来。本来赵虎臣没当回事,可末了张荣坤还说了一个细节,说是昨晚把那胖子赶回去后那胖子还以为赵虎臣是故意不见他,愣是在尊享林艺的门口蹲了两小时,到深夜了才让一辆车给接回去。

到了尊享林艺,张荣坤还是一如既往做作谄媚也不怕别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地跟满清时的老奴才太监一样恭恭敬敬地垂手在门口侯着,他这样子很多人都看不惯,像是被赵虎臣打发去办事的漠河,他就很不爽张荣坤这连掩饰都不带掩饰的巴结跟谄媚,如果不是赵虎臣没开口估计早就一脚把这货给踢飞,赵虎臣到是无所谓,他到是很满意张荣坤这幅姿态,做给他看,更是自己做给自己看,得志了不需要赵虎臣动手就能自己敲打自己,这份孝心赵虎臣当然要收。

在张荣坤的身边,站着一个胖子,赵虎臣认得清,正是那天在尊享林艺开会时候的那个胖子,没多大变化,挺寻常的一个平头,黑框眼睛,说不上多胖,但体型肯定比寻常人要富态很多,这个时候也学着张荣坤的样子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地站在旁边。

赵虎臣下了车,把钥匙丢给战战兢兢的车童,没看那胖子一眼,就和张荣坤点了点头,然后首先走进了尊享林艺。

张荣坤也没空理会身边的胖子,点头哈腰地跟个哈巴狗一样的姿态跟在赵虎臣屁股后头献媚。

也不觉得自己被冷落自尊心受了打击的胖子连忙屁颠屁颠跟上。

张荣坤会做人,在知道了赵虎臣上午要过来的消息之后立刻就让人准备好了最好的包厢,然后也顺带着提醒了一把这个来了两次给他供了两箱上好苏烟的胖子,算是顺水推舟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人情,那胖子果然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连连说感谢坤哥帮忙说了好话那模样就跟他亲眼见到了张荣坤苦口婆心地劝赵虎臣过来见他一面一样,对这个其实两人都刻意制造出来的误会张荣坤不置可否,没推脱也没承认,只是笑眯眯地夸奖现在的晚辈都上道,懂事。

进了包间,赵虎臣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朝那忐忑的胖子道,“坐下吧。”

那胖子这才坐下,张荣坤琢磨着要去外面端杯好茶来,让赵虎臣说了一句就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天尊没开口,他当然不敢坐下来。

“听土狗说你挺有孝心,而且也实诚,昨天愣是在这里等了我六七个钟头,今天还一大早就来了,还没吃饭吧?”赵虎臣没故弄玄虚,开门见山地笑眯眯道。

“吃过了,吃过了。”那胖子满脸都受宠若惊,身子微微抬起来,不敢真的坐实了。

土狗,这年头但凡是个人就是在小学里都懂血可流发型不可乱的形象意识,这要是搁在外面不是真的交心的朋友要这么说人家肯定都翻脸,可张荣坤不这么觉得,他就觉得从天尊嘴里说出来的土狗两个字怎么听都像是夸他的话,这叫啥?主子不叫你名字而叫绰号了这就叫做承认,叫接纳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张荣坤咧开嘴一脸贱笑。

“说吧,找我什么事,要是能帮上忙的一定帮。”赵虎臣当然没真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姿态请这胖子去吃饭,他没矫情到那份上。

胖子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组织措辞,他自然不会傻到了把赵虎臣的后半句话当真的地步,琢磨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天尊...”

“等等。”赵虎臣举手打断,不轻不重地扫了旁边的张荣坤一眼,淡淡道,“谁让你叫我天尊的?”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的胖子被赵虎臣这一手玩懵了,下意识地就要抬起头看着旁边脸色也不太好看的张荣坤,可这冲动马上就忍下来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会他还揣摩不准对面这尊大佛的喜怒,可这会要是把那位大佛旁边的恶鬼给供出来肯定就是招惹定了,以后肯定得不了好。

子支支吾吾哭丧着脸,急切地想解释可面对赵虎臣那张看不出阴沉也看不出多阳光的脸,平时听能说会道的胖子就觉得舌头跟打了结捋不直。

“行了,不用说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赵虎臣淡淡道,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包间,剩下一个后怕得厉害的张荣坤,还有一个彻底懵了的胖子。

这叫怎么回事?等了十来个钟头,就说了三个字?胖子不是说有怨气,也不敢有,可事情忽然就发展到了这份上实在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下意识地胖子就抬头看着一脸阴沉的张荣坤。

“看什么看,老子差点没让你给连累了”张荣坤比这不过二十出头的胖子要老成太多,进行能揣摩到一两分赵虎臣的意思但绝不敢说就能猜对全部,为了一个称呼起身离席肯定是不可能,要真说,肯定还是要打磨打磨这胖子,或者其他什么目的,张荣坤没多猜,也不敢多猜。

张荣坤忙着给主子献媚去,就剩下胖子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包间里,良久才掏出手机,拨出个号码哭丧着脸喊了一声,“哥...”

楼上,尊享林艺没对外面开放的顶楼。

这里头是一个很大的套房,奢华不用说,原本是张家的男人拿来给自己养金丝雀用的,后来张家玩完了这间一直就没怎么长住过人的套房自然就归了赵虎臣,虽然赵虎臣把这里给张荣坤管,可这条土狗比谁都精明,让人天天把套房打扫干净但自己宁愿住楼下的小房间也不上来这个大的套房,张荣坤的心思也明白的很,就是用来讨好主子用的,装修也重新装修过,该换的该添置的东西都他自己来关心,一间本来就奢侈得很的套房愣是给这货花了将近过六位数的钱打造成了一个销金窟。

赵虎臣一进了套房就把鞋脱了,踩着杨采薇给他挑选的白色袜子进了套房,坐在一张面对落地窗户的厚背太师椅上,这张太师椅来历不凡,据说是满清时候给皇帝王爷府上专门打造家具的木匠传承下来的祖传手艺,不但花费了张荣坤小十万的钱还是用坑蒙拐骗的放出狠话要干对方全家才搞来的,这厮的孝心也可见一斑。

张荣坤小心翼翼地进了房,连赵虎臣都脱鞋他当然不敢踩着皮鞋进来,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脱了鞋子,也没敢放肆,找了一双一次性的纸拖鞋套在脚上,站在赵虎臣的侧后方。

说实话,太师椅这种椅子寻常男人不敢坐也坐不来,主要是坐不出来那个味道,别人看着别扭,坐在上面的人也别扭,不只是衣服挑人的骨架,这太师椅也是,一般瘦弱的人坐上去后头的椅背都遮不严实不能看,那叫一个寒颤,用卖给张荣坤介绍这张椅子的古董贩子的话来说就是乞丐穿了龙袍,糟践东西。虚胖的人坐上去也不好看,型态是满了可那是虚的,比前面一种情况好点但在行家眼里也是一个笑话,真要说的话,骨架够宽大,两肩和后背够宽阔的男人再加上足够的身高,这坐在太师椅上特有范,这个时候的张荣坤就是这种感觉,光看背影,他就觉得这个时候的天尊格外凝实,就是读书不多的他这个时候都能说出一个贴切的成语:龙盘虎踞

腾龙虽未成形,可已有虎踞之风。

“那胖子走了没?”赵虎臣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不说话张荣坤估计能站在他身后做一天的闷葫芦。

“估摸着是该走了,要不我下去看一看?”张荣坤小心道,他也不好确定赵虎臣之前是个什么意思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他这样一号人当然那不至于为了那胖子的两箱苏烟真的触赵虎臣的霉头,这会说话也小心的紧。

“不用了,走不走都一样,等他和背后指点他的人说过了,估计也该知道要怎么办了。”赵虎臣笑道。

“天尊,您之前是故意的?”张荣坤见赵虎臣语气带着笑的意思,也没提他的事,估摸不像是迁怒了他,这才大着胆子提出了疑问。

“故意不故意不好说,但做了个姿态是真的,你说那胖子这么卑躬屈膝地来找上我是为什么事?按理来说就是我现在强势的很,也做出了一副足够流氓的样子给他们这些个手里头拿着永珹房产股份的人看,但好歹也是我们上人家手里买东西,就算不客客气气平起平坐起码也不至于陪着小心到这地步。”赵虎臣淡淡道。

“那群人哪有和天尊平起平坐的资格啊。”张荣坤谄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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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女王啊女王

第217章女王啊女王

张荣坤的谄媚赵虎臣向来都是报以不闻不问的态度,再阿谀也好再谄媚也罢,就算是再怎么恶心做作但赵虎臣始终是八风不动,对一些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只能说低俗到恶心的马屁也都冷眼旁观。赵虎臣没表态,张荣坤就压根没转变的意思,别人再怎么瞧不起他在背后骂他狗奴才他都没改变他的作风,甚至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有一次他手下一个算是得了他器重的弟嘀咕道,坤哥您好歹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就算是给天尊他老人家打工的也没必要这么卑躬屈膝的吧。那句话一说完,张荣坤当场就甩了那人一巴掌,指着他鼻子怒骂老子算人物?算个人屁说了这句话然后扔下那个愣住的弟张荣坤扭头就走,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张荣坤升做了尊享林艺的经理,而那个弟,被赶出了明珠。

赵虎臣没跟张荣坤解释太多,就开了一个不大不的头,张荣坤见赵虎臣没接话,也就不敢再多话,而是琢磨之前赵虎臣说过的东西,好久之后恍然大悟,天尊这是要胖子后面的人出来呢,要谈事,派个喽啰来算个什么意思?懂了这一层,张荣坤龇牙咧嘴地挺得意。

赵虎臣没在尊享林艺逗留多久,到了差不多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张荣坤依然一身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头梳得一丝不苟地把赵虎臣给送到门口,甚至恨不得亲自跑去把车给开来,在赵虎臣上车的时候还肉麻无比地跑来用手挡住车门的上沿,等赵虎臣上了车,弯腰恭敬地后退了一步。

“那胖子再来的话你也别拦着,如果是一个人就不用通知我了,身边还带了个人你就告诉我。”赵虎臣道。

“是。”张荣坤恭恭敬敬,跟满清时留了辫子的奴才一模一样,就差一根辫子和半跪下来打个千喊一声喳了。

开车出了尊享林艺,赵虎臣打电话给了苏媚娘,上次说好了登门道谢还没去,于是他就打算过去跟这位女王姐姐套套近乎,电话打去,响了五声,没人接,赵虎臣果断挂了电话,犹豫一会,没继续纠缠。

手机才放到手边没过十分钟的功夫,手机就通了,是苏媚娘的号码。

“有什么事情吗?”苏媚娘永远都那么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没解释之前为什么没接电话,赵虎臣也没傻乎乎地去问,只是笑道,“想媚娘了,想找媚娘聊聊天说说话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陶冶一下情操。”

“少油嘴滑舌的,什么时候胆子大到了连我都敢调戏的地步了?”苏媚娘莞尔道,听得出来她心情不错,犹豫了一会,说,“你要来就过来吧,不过我现在在舟山海钓,旁边还有一些朋友,来不来?”

“不去。”赵虎臣回答得很直截了当,他可不认为能跟苏媚娘一起海钓的人能跟自己尿到一个壶里去,他琢磨着刚才苏媚娘没马上接电话兴许也有那边的原因在,不是生意上的伙伴说不好就是有暧昧关系的人,他这个时候去无论对方是什么角都不太合适。

“你就不能打肿脸充下胖子?没种也别没种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这哪叫没种啊,要是过去做了电灯泡咋办?我这叫识得大体。有眼力劲。”

“让你来就来,少废话,我会派一辆汽艇过去码头那边接你,半个时必须到码头,一个时后我要见到你人。”苏媚娘一如既往的强势说完话就挂了电话,连给赵虎臣一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放下手机没多久,一个陌生号码就了条短信过来,上都是一个地址,末尾果然是某个私人码头。

私人码头?啧啧,赵虎臣这下算是摸到了一点苏媚娘在明珠到底奢侈到什么地步的边了。

奥迪往私人码头那边走,而在海外,一艘停在海面上的游艇上,苏媚娘眼前正架着一杆正儿八经的海钓钓竿,钓竿从游艇专门开设出来的杆口长长地延伸到了起伏不定的海面上,海上风大,海面也随着海潮起伏不定,所以鱼鳔之类的玩意压根没用,苏媚娘的鱼线上就没装鱼鳔,有经验的海钓老鸟甚至不用手把着钓竿就光用眼睛看鱼线的颤动频率就能判断是不是有鱼上钩了。

下午海上风大,因为没有遮蔽物的缘故太阳也毒,虽然这季节的白天还称不上炎热的地步但苏媚娘还是找了一顶鸭舌帽戴上,鸭舌帽下面是一副黑色椭圆太阳镜,太阳镜下半张脸蛋毫无瑕疵精致而细腻,***到了极点。

没煞风景地穿一身职场装,而是相对更休闲的打扮,当然苏媚娘这样位置和年纪的女人寻常时候也很少穿牛仔裤T恤那种衣服了,这个时候就穿着一条稍显得宽大的女士休闲裤,上身简单的外套内衬一件雪白精巧的女士衬衫,不繁杂,精简。

苏媚娘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中年,憨厚,实诚,这男人穿着一件寻常拿来登山跟海钓都挺合适的多用马甲,没戴太阳镜,那张粗糙厚实的脸上显示出一种很苏媚娘截然相反的沧桑,如若说苏媚娘属于那种无论在什么地方穿什么衣服都是能够让人提心吊胆心翼翼的人,那这男人就是穿了再名贵的西装蹬着在值钱的皮鞋也还是给人农民感觉的大叔,那张憨厚的脸上满是风吹雨淋的痕迹十来岁快五十的汉子,一老实巴交的农民。

眼看着苏媚娘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回了旁边的杂物袋里,最后又慢悠悠地躺会了原来的躺椅上,男人感兴趣道,“是谁要来?”

“你也认识。”苏媚娘没转过头,身边的男人是商场上仅有不多的能跟她结上朋友的人之在一起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幺蛾子要整,不过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到了这两人的份上大家都是能把这两样东西分的清清楚楚的老鸟了,能为了所谓的交情不顾生意的愣头青肯定爬不到他们现在的位置上,在赵虎臣之前第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两人就因为一个案子的意见不统一而陷入僵局,赵虎臣的电话,恰好算是接了围。

“我也认识?”大叔揉着下巴,老实巴交的脸上两条浓眉骤在一起,视线散漫地看着远处的海边让人感觉他根本没在思考或者说他这个形象压根就不适合给人感觉到思考这种脑力活的样子,果然好久之后大叔摇头,“猜不出来。不过我到是很感兴趣能调戏媚娘的好汉到底是什么样的,等会见了面可真要讨教讨教啊,毕竟他也算是做了一件明珠一千多万男人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敢想?”苏媚娘的嘴角微微一笑,轻轻地道。

熟悉苏媚娘性格的男人脸庞眼观鼻鼻观心,唯女子与人为难养也,这句话男人就是在苏媚娘身上得到验证的。

“别多想,不是那些个要风要雨了不得的什么人物,是个晚辈,挺有意思的晚辈。”苏媚娘微微一笑,气度雍容不用说,光是那份对弧度和尺寸的把握本身就不是刚出学校的女孩能够媲美的,女人成熟不成熟,并不单单够不够鼓胀屁股够不够翘挺肥润,能让一些上了年纪有了沧桑有了阅历有了城府的成功男人们真正神魂颠倒的,什么校花明星都不得劲,还要媚娘这样的女人。

“赵虎臣?”大叔猛地蹦出一个人的名字,继而笑道,“你要说有意思还是我认识的晚辈那也就是这个叫赵虎臣的年轻人了,唔,是有点儿意思。”大叔揉着下巴,想到了之前在杨大老虎游艇上那货给他讲的白脸的理论就觉得老怀大慰,颇有点老色狼看成就不比自己的色狼的感慨和唏嘘。

知道要来的人是赵虎臣,原本打算今天谈不拢就先离开的大叔也安安稳稳地把他屁股放在椅子上坐下来。

没过多久,大叔就放下了手边的钓竿,站起来走到船舷边,因为他看到了挺有意思的一幕。

极远处在码头的方向开来了一辆汽艇,汽艇的度很快,头上扬屁股下压后头甩开了大片的水花,看起来挺漏*点挺有度感,开汽艇的不是别人,就是赵虎臣。

见到了游艇,站在汽艇上控制方向的赵虎臣兴许是瞧见了就站在船舷边的大叔,也认出他来,主动地挥手,大叔乐呵呵地扬手,大吼道,“子,你还会开这玩意?”

“不会”老远传来了赵虎臣的回答,大叔还没来得及愕然,就见那汽艇做出了一个夸张到了极点的横向漂移,整个身子都侧了过来,把汽艇当成了飞机开的某人自然尝到恶果,没足够娴熟的技巧就是开了好几年的老手都不敢玩这花哨的姿势,刚上手还没过半个时的赵虎臣毫无疑问地装逼失败装成了傻*,整个汽艇都被巨大的水流掀翻。

大叔眼前这一幕,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乐得眼泪都出来。

在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过来的苏媚娘也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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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扎金枪,刀马旦,苏媚娘

第218章扎金枪,刀马旦,苏媚娘

真他娘的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啊

赵虎臣从海里爬起来,上了游艇,就觉得尴尬得没脸见人,大叔没心没肺地在旁边问他感想如何接过了好心的媚娘姐姐递过来的一条毛巾擦拭身上海水的赵虎臣就愤愤不平地对大叔说我感想你妹。

大叔也不生气,乐呵呵的一张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其实赵虎臣是第一次碰汽艇那玩意,在苏媚娘的人来接他的时候就手痒,尝试着自己开了一段,发现感觉还不错,比开车要爽好多,上了感觉就所幸自己开着汽艇冲过来,哪知道一路都平安无事可眼看就要修成正果了却晚节不保,刚才不是他骚包地要漂移,而是他一时找不到哪里刹车,如果不转了个大弯恐怕他们这一船人搞不好都要葬身鱼腹,当然这种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下面有淡水浴室,浴室里面有浴袍,你先过去换上吧。”苏媚娘淡淡道。

刚上船就被苏媚娘的打扮震住的赵虎臣也不废话,哎了一声就跑到甲板下面去。

两人重新回到之前位置上,大叔笑嘻嘻地坐下来手上刚抓到鱼竿,那张憨厚的脸一喜,道,“他祖母的,终于上钩了”说完一个劲地收鱼线,看得出来上钩的是条大鱼,大叔很讲技巧地收线放线,钓鱼就讲究一个循序渐进进三步退两步,鱼上钩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怎么把鱼从水里拉上来可是个大学问,海鱼的性子大多比淡水鱼要凶猛些,而且里头有些真正的大家伙,稍有不慎鱼线断了鱼跑了那还是轻的,大叔也不是没见过鱼把人给拖下水的闹剧上演。

一个劲地收线不懂放线的下场肯定凄凉的很,大叔的技巧娴熟也很自然,收回两圈就放回去半圈,这用行内话来说叫遛鱼。

没废多少功夫,一条海鳗竟破水而出,大叔没整多华丽好看的姿态把鳗鱼甩上来,老老实实地用渔网网住海鳗,拿上了船一看,好一条肥硕的海鳗正咬着鱼饵死命地扭动弹跳,大叔哈哈大笑地把海鳗丢进了水氧箱,看了一眼还没动静的苏媚娘那一边,摇头晃脑道,“媚娘,你那便都快小半个小时了都没什么动静,就不拎起来看一看是不是饵让狡猾的青箭给叼光了?”

苏媚娘微微一笑,看着远处的海面淡淡道,“我不像你们男人,海钓就讲究个闲情逸致,没那么多胜负心,钓上也好钓不上也罢。反正你今天是大有收获,也不怕你不分一些战利品给我嘛。”

大叔大笑,摸着被太阳照射得发烫的头发却不说话。

没多一会,穿着一身明显小了一号浴袍的赵虎臣上了甲板。

苏媚娘转头看了赵虎臣一眼,见了赵虎臣身上的浴袍,表情有些古怪,隐藏在太阳镜后面的眼里是什么眼神看不清楚,古怪的表情一闪即逝,继而不急不缓地转过身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叔,你就是陪媚娘的客人?”有媚娘在,赵虎臣也不敢太放肆,见到了大叔也没一点见到前辈高人的样子,就光着脚丫子跑到大叔身边拿了张软椅坐下,见两人中间的圆桌上摆着两杯果汁,毫不犹豫地就拿了其中一杯往嘴里到,喝完了一愣,没见到大叔那张黝黑的脸上张红的脸色和眼里一点都不掩饰的羡慕跟佩服,也没注意到旁边的苏媚娘透过太阳镜杀人的眼神,砸吧着嘴道,“这味道怎么这么怪?”

大叔终于忍不住了,跑到旁边捧腹大笑。

赵虎臣感觉旁边的气场有点不对,扭头却见到苏媚娘冰冷着一张脸,那双眸子虽然隐藏在太阳镜后但一点都不影响女王姐姐那强大到能上升到十二马赫的牛掰气场。

一张雪白的圆桌,上头两杯果汁,一杯放在大叔这边,喝过一般,还有一杯放在靠苏媚娘那边,只是少了一点点,这会赵虎臣也明白发生啥了,他喝的是苏媚娘喝过的。

“还好,拿的不是大叔喝过的,否则又要去跳一次海...”在女王姐姐的强大气场下赵虎臣竟然心有戚戚地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饶是本来脸色很不好看的苏媚娘也忍不住笑出声,本来还以为上次跟赵虎臣开了个带点暧昧的玩笑就让赵虎臣蹬鼻子上脸故意不带分寸做事的苏媚娘心里的阴霾也烟消云散,扭过头淡淡道,“这是用新鲜的水果现榨的果汁,还加了一些海鱼血进去,第一次喝当然不太习惯。”

赵虎臣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犹豫了好一会才把手上的果汁放在圆桌上,估摸着苏媚娘是绝对不会去碰了,让他再喝他怕被苏媚娘扔下船去,这大海茫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游回明珠估计不太可能。

媚娘没再理会两个男人,鱼竿也不要了,站起来道,“我进去补一下妆。”说完就带着一身强大到让人只能仰望的气场离开。

媚娘走了,很没义气的大叔也回来了,笑嘻嘻地坐在身边,贼眉鼠眼道,“小子,真有本事,媚娘喝过的东西都敢碰,最经典的是还来了一句味道很怪,哈哈哈,不过出乎我意料啊,本来我以为最轻的也是把你扔下船去,可竟然没把你怎么样,啧啧,说,你和这位明珠一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叔眼里的猥琐让人不寒而栗,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还特意地瞅了瞅苏媚娘离开的方向。

“哪能啊,之前我是真不知道。要知道了我还真不敢。”赵虎臣苦笑。

“我估计也是,否则的话就该我叫你师父了,而且媚娘也估计真的做的出来把你扔下去的事情。”大叔嘿嘿一乐,道。

“小子,会海钓不?”大叔没继续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估计也是担心媚娘忽然就从哪里窜了出来,到时候两个大老爷们正说些黄段子,惹急了这位大小姐把两人给扔下了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会,就是游泳都只是会几手狗刨,上不了台面。”赵虎臣老实道。

“你坐旁边,我教你海钓,真他娘的窝囊,你说这人有钱了能做些什么?不还是图个乐子,享受一些平头老百姓享受不起的东西,海钓也好高尔夫也好高级会所也好,都是一群有钱没地烧的家伙捣鼓出来变着法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而你这样的,要是不会一些能拿得出手的到时候平头老百姓出身的女孩子忽悠不住,富家女一眼都看穿你就是个农民工,到时候多尴尬?跟着我学着点,上次你教我咋做小白脸,虽然我这辈子估计没啥指望去体验一把了,但好歹也能给我干女儿提个醒拿来做个例子不是,今天就当投桃报李了,哈哈。”大叔一如既往的豪爽,大手一挥,让赵虎臣坐在了之前苏媚娘坐的位置上。

大叔教,赵虎臣心虚地学,有不懂的就问,懂了的就是立马试,赵虎臣不傻乎乎地八卦大叔之前和苏媚娘在谈些啥,大叔也一直都没个正形地跟他扯天说地最后总是离不开一个女人身上,也不说正事。

大叔的理论和实战经验不可谓不丰富,特别是当他满嘴唾沫星子地说自己以前在马六甲出海扎绳捕足足有两米多长的蓝鳍金枪鱼时挥斥方遒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

在二层,驾驶室的外面,苏媚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那里,听着两个男人旁若无人地吹牛中间总是会带着一些黄段子,也没多少恼羞成怒的感觉,她不是开不起玩笑的女人,到了她这份上再怎么一尘不染也不可能是那种一听到一些带了点颜色的段子就一连脸红做作扭捏的女人,手里头断了一杯玛瑙色的液体,轻轻仰头喝了一口,身边走过来穿着一身洁白制服的中年外国人,手里也端着一杯和苏媚娘颜色一样的液体,走到苏媚娘身边,耸耸肩,带点蹩脚的外国人特有的口音普通话,“老板,按照原来的安排,现在该回去了。”

苏媚娘没回答,淡淡道,“亨利,你看看,下面两个男人怎么样?”

“噢,不,老板,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男人摇摇头,一脸正经。

“嗯,你是说那个比较年轻的吗?”亨利见苏媚娘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清楚老板脾气的他连忙在苏媚娘开口前道。

“不怎么样。”船长看了半天横竖没看出什么不同来,或者说在他的眼里中国人除了男人和女人除了很明显的高矮胖瘦年轻老迈之外很难分清楚区别,只好老实摇摇头,说。

“的确不怎么样。”像是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苏媚娘转身走进了游艇内间,外国船长当然不理解老板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懒得去琢磨,仰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吸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横着小曲,一如既往的醉生梦死。

“嘿,小子,给你个任务,完成了我给你一千万,完不成不怪你,做不做?”大叔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正实践从他身上得到理论知识的赵虎臣耳边道。

“不。”赵虎臣毫不犹豫地拒绝,压根不给大叔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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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媚娘有男人不

第219章媚娘有男人不

大叔也的确算是一朵奇葩,还没说完就是抛出一个诱饵就让给赵虎臣给拒绝了之后也只是不轻不重地瞪了赵虎臣一眼,竟然没继续说下去。

赵虎臣悠哉悠哉地在旁边海钓,其实从到大就是下过河扎过鱼的他对海钓的确很陌生,就算是手边这杆用大叔的话来说过了一千美金的专用鱼竿到了他手里也没挥多少号称海钓神器该有的风范,甚至几次鱼上了钩因为赵虎臣的几个低级失误白白给放跑了,到头来夕阳悬在海天交接的地方把云层密布的天空都照耀得斑斑驳驳时赵虎臣身边那个原本属于苏媚娘的水氧箱里也还是空空如也。

傍晚,消失了大半个下午苏媚娘终于出现,丢给了赵虎臣一套衣服淡淡道,“你的衣服干了,马上去把身上的浴袍换下来。”

赵虎臣可不觉得这是苏媚娘担心他在海上风大着凉什么的,抱着衣服低头看着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的浴袍,福至心灵猛地就像是琢磨通了什么关节,看着苏媚娘脸上冰冷的脸色,连个屁都不敢放屁颠屁颠地跑进去换衣服。

“你没祸害他吧?”苏媚娘看着大叔,皱眉道。

“祸害?你咋不说是他祸害了我。”大叔无辜道。

“得了吧,之前你那有钱人的高谈阔论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我可先告诉你,杨霆对他的期望不,你就是把他给往弯路上带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怕到时候杨大老虎找你的麻烦。”取下了太阳镜的苏媚娘脸上着有淡妆,海上的海风大,也带着咸腥气,虽然离了海岸很远味道淡了许多但终究跟陆地上不一样,长相精致气质精致生活态度更是精致的苏媚娘如果不是必要是不会到海上来风吹日晒的,这对她的皮肤伤害很大。

“哪能啊,这子精得很呢,我拿一千万买他做个事都买不来,还把他往弯路上带?”大叔笑嘻嘻地掏出一根烟站在了苏媚娘下风的地方,靠在雪白的船舷上点燃之后爽爽地吐出了一口烟雾,没个正形。

“一千万?什么事值一千万?跟我说说,我能做就给我做了怎么样。”苏媚娘玩味道,无论是在她还是在大叔那边,一千万都算不上多了不得的数字,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是什么事情让南方商界出了名狡猾的陈青火亲自对一个晚辈开口,而且一开口还是一千万这样一个价码,这件事情本身可比那一千万有意思的多了。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大叔憨厚的脸上满是油盐不进的敦实,摆明了我就是卖关子你别问,就是问了我也不会说的贱样。

如果不是了解这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寻常人还真受不了他,苏媚娘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所幸就转过身不去看,眼不见心不烦。

没多久,赵虎臣换了那身来时的衣服走上甲板,而此时游艇已经在回航的路上了。

海面除了潮涨潮落没太大的波澜,平静得很,游艇开得也平稳,站在船头,虽然感受不到几分乘风破浪的豪迈,但好歹海风拂面和海阔天空的远景还是能让麻木了钢筋水泥的狭窄拥挤城市中那压抑的氛围的人感到一阵由衷惬意的。

赵虎臣忽然就想到了之前杨霆说送给他的那艘游艇,八千万美元啊,自那以后竟然一次都没开出来过,没时间玩乐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杨霆无意间提到的一句,那艘游艇开出去一次消耗掉的钱就差不多能买半辆宝马,赵虎臣听得龇牙咧嘴,他之前能扔出六位七位数字的钱是因为他觉得那算是投资,扔出去肯定有回报,但让他拿十好几万换一天不到的乐子,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来这种事,起码现在还是。

“怎么样,感觉挺好的吧。”苏媚娘走到赵虎臣身边,脸上也悄然收敛了几分下午时的生硬多了两份让赵虎臣更自在也更熟悉的柔和。

“还不错,大叔教了我一下午的海钓,不过我估计我不是这块料子,好几次错失良机让大叔捶胸顿足就差没骂我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雕不起来的朽木。”赵虎臣轻笑道。

游艇的度不低,海面上的风也大,迎面出来苏媚娘的梢飞扬,少了几分让男人不敢大声喘气的女王气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耳目一新的女性清新气息,赵虎臣就琢磨着要是苏媚娘能一直这个状态多好,让人着迷啊。

“有机会就多跟他学着点,看似不起眼不过的确不太起眼,呵呵。”苏媚娘也被自己的说法逗都莞尔,微微一笑,轻轻瞥见了旁边赵虎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并没有在意,或者仿佛根本就不介意,苏媚娘继续道,“陈青火是那种你跟他说话聊天永远都摸不准他有多少深浅的老狐狸,都说人长大的过程就是从菜鸟进化成老鸟再进化成老狐狸的一个过程,那陈青火就是最老最狡猾的那种狐狸了,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我再透露一点,他在西方玩的是对冲基金,能跟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的高层说上话的那种人物,别觉得不可思议,国内不知道有多少自以为玩了两把金融了解私募公募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坐井之蛙瞧不起恒隆,但也就我们这些圈内人才知道是他看不上国内还没完全成熟的市场。只是他从来也不说,也不表现,甚至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那些个所谓的专家的冷嘲热讽也一概不去理会,闷声赚自己的大钱才是正理,当得四个字啊,大智若愚。”

“那还真是不出世的老狐狸了。”赵虎臣扭过头瞥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叔一眼,怎么看怎么像个农民,就算是穿上了再名贵的西装再高档的皮鞋可还是个农民,赵虎臣想想着大叔人模狗样地吃西餐带着雍容的微笑出入高档场所就觉得一阵诡异,感觉就像是这种货活该蹲在商场门口喝着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流着哈喇子盯着那些走进走出的长腿美女。

在不远处抽烟的大叔见赵虎臣望过来,还笑嘻嘻地朝他挥手,赵虎臣横竖愣是没看出这大叔是那种能玩对冲基金的牛掰人物。

“说吧,你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情的。”苏媚娘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换了一个话题的她压根就不信赵虎臣之前在电话里的胡话,不过考虑到张家倒下一场风波之后明珠进入了一个调整期,也就是那些个大鳄们消化从张家身上啃下来的肉的过程,这会也不该再兴起什么事情才对,由此她对赵虎臣的忽然到来就更感觉奇怪了。

“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见见媚娘而已。”赵虎臣苦笑道,这年头真是说实话没人信啊,就把上次在passIon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简略了很多没必要说的,就说跟一群貌似有点背景的人杠上了,黑鬼出面圆的场,这会上门道谢来了。

“黑鬼一般都给我打理酒吧俱乐部那种场子,正道的生意他做不来我也懒得让他去埋头苦啃那些个专业知识,而且这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难,你要真想谢他啊,下次你就直接去找他,性子放开点,应该能谈得拢的。”苏媚娘闻言微笑道。

“好嘞。”赵虎臣笑着应下。

甲板上风大,苏媚娘没多逗留就到里头去了,她前脚一走,大叔后脚就凑过来,“那婆女人是不是说我坏话了?”大叔转口转得快,赵虎臣的耳朵更快,换上了一脸的笑容,赵虎臣点头道,“那婆娘是说你坏话了。”

大叔朝赵虎臣竖起大拇指,“子有本事,就这一点你比我强。”

“啧啧,子跟我说实话,你对苏媚娘是不是有点特殊的想法?嘿嘿,老实跟你说,幻想着跟苏媚娘生点什么的可不是你一个人,我们这些个乌烟瘴气的圈子里面但凡是见识过苏媚娘的男人哪个不对她想入非非啊,你知道,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地步,要钱?那玩意就是个操蛋的屁,比接客接了几十年的*子还脏。要女人?清纯的,成熟的,风骚的,纯洁的,良家妇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可就是苏媚娘这样的,有自己的底蕴自己的资历,啧啧,就和毒药一样,能毒死人。”大叔就像是憋了十来年的宅男终于找到了知音一样大吐苦水,一脸惋惜加上感慨的欠揍表情,完了还摇头晃脑地叹气,“要不是我这副尊容太对不起人民大众的话就是让别人戳脊梁骨也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向这块高地动几次自杀式冲锋啊。”

“媚娘在你后面。”赵虎臣眼神古怪。

大叔跟让马蜂蛰了一样跳过来,却现后头空无一物,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大叔笑骂,“操蛋,老子把你当知音你却看老子笑话,真他娘的没心没肺。”

“大叔,问你个事。”赵虎臣压低了声音。

“媚娘有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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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媚娘内衣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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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媚娘的男人

第221章媚娘的男人

赵虎臣跳了,而且跳得相当的迅速自然,就像是早就筹划好了一样,苏媚娘的话落地,蹦在甲板上还没来得及传出回响来,赵虎臣就跳了下去

苏媚娘愕然看着游艇下面溅起来的水花还有在大海里头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姿势扑腾的赵虎臣,许久之后才怒骂一声,“姓赵的你真想死?”

苏媚娘当然做不出来跟着赵虎臣跳下去的傻事,甚至还扭头对从驾驶室里听到了动静跑出来探头探脑的外国船长吼了一句“开船别理这个神经病”

那船长被吼得一愣,给苏媚娘开了两三年的船从来都是见到一副东方典雅美人标榜的苏媚娘这会还真是破天荒地第一次瞧见发怒的媚娘,人高马大的船长吓得一缩脖子,连忙钻进了驾驶室。

“媚娘,救命”传递下某人用狗刨时划拉着海水很没英雄气概地扯着嗓子喊。

“你自己游回明珠去”苏媚娘恨恨道,对于赵虎臣这个让她措手不及的动作,苏媚娘先是惊愕然后就是恼羞,这货竟敢真的跳海,难不成让她兑现承诺当真去对一个晚辈说自己内衣的颜色不成?这会在苏媚娘的心里恨不得把船下的这家伙拎上来然后大卸八块再扔进大海喂鱼。

苏媚娘没理会船下面赵虎臣的狼嚎,竟然所幸就转身进了船里面,摆出一副不管赵虎臣死活的冷漠姿态。

赵虎臣在下面那叫一个凄凉,海水冰凉的很,而且这又他娘的不是内河,刚跳下来的扑腾的时候难免就呛到几口海水,呛得他差点就没沉下去,死死地闭着嘴,用鼻孔换气,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才张开大嘴仰头狠狠地吸一口空气,就是这样都感觉喉头一阵咸腥,眼前这着船舷上没了媚娘的影子,暗暗叫苦的赵虎臣没辙,在船旁边扒拉着多半是跟黑子学来的狗刨式就指望着媚娘法外开恩让他上去,从这里游回明珠,那是真会死人的。

苏媚娘虽然能让人别理这个神经病,可穿上的都是一个心眼七八个窟窿的明白人,能上了这船还能跟苏媚娘相谈甚欢的怎么看都不会是寻常人,这会苏媚娘是在气头上了说了气话,可万一回过神来了,又后悔或者说是闹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个手下?外国船长是外国人,可好歹在中国处了小十年的功夫,对这一套人情世故也不陌生,聪明的降低了航速,然后偷偷摸摸地跑出来,没敢忤逆苏媚娘的意思把赵虎臣救上来,但好歹扔了一只救生圈下去。

在下面的赵虎臣接到了救生圈顿时感激涕零,扯着嗓子对上头的船长吼,“等会上了岸我请你去喝酒”

那船长贼头贼脑地往下层内间出上甲板的门口位置望了望,见没惊动苏媚娘才嘿嘿笑着用一句带有很浓郁洋味的普通话说,“你还是想办法先上来再说吧,到明珠的码头还有一个小时。愿上帝与你同在。”说完,这做了件不大不小好事的船长就窜回了自己的驾驶室。

眼看着是真把苏媚娘给惹火了,赵虎臣有苦自知,还能咋办?要是在路地上游艇到海面不过几米的高度赵虎臣有无数个办法能蹦上去,可这是在海里,可没地儿给他助跑给他借力的,双腿蹬到现在勉强能保证身子不沉下去,要说再弹上好几米高的船舷,他又不是影视剧里飞檐走壁的大侠,肯定不现实。

吭哧吭哧地在海里游,赵虎臣好歹是抓住了游艇一侧喷着船名的一侧小把手否则就是再给他两双手都追不上游艇的速度,可无论如何这样在海里泡了大半个小时赵虎臣也感觉够呛。

海里不是浴室澡堂,这不是泡澡,手脚一动一弹都是要耗费体力的,时间短了没什么感觉,可一久寻常爷们是真受不了,况且容易抽筋,这会赵虎臣手脚的运动都小心翼翼尽量控制在小范围里面运动,否则一个不小心抽筋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

这大半个小时里,赵虎臣鬼哭狼嚎可是一分钟都没松懈过,力求用声波攻击强调自己的存在感,不至于让里头那位女王姐姐忘了自己的存在。

这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半个小时之后,女王姐姐开着无双的气场出现在船舷边,赵虎臣还没来得及灿烂一把女王姐姐就开口了,“你要是再废话我真能让你游回明珠去。”

赵虎臣老实闭嘴。

没一会从上头放下一根绳索,赵虎臣抓着缆绳,好歹是重新踩在了安全踏实的甲板上,站在甲板上扭头环顾,却没见到苏媚娘,赵虎臣连忙钻进了内间。

里头,苏媚娘正坐在小客房的沙发上,瞧见湿漉漉的赵虎臣带着一身潮气走进来,再大的不满也散去了大半,指了指旁边的浴室,道,“进去洗一洗吧。”

赵虎臣没矫情,也没敢废话,进浴室把身上的海水冲干净,然后还是披着那套显得小一号有很大的嫌疑是媚娘专用的浴袍跑出来。

见了赵虎臣身上的浴袍,苏媚娘这一次到是没露出多少奇怪的神色,兴许是见怪不怪了。

“你小子胆子到真是大了不少,跟杨采薇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吧?”苏媚娘主动开了话头,揉了揉太阳穴,嘴角也泄出些许的笑意,这笑意有些复杂,赵虎臣都不敢说自己看懂了几分,就苏媚娘自己明白,她是在感叹自己还是在这个晚辈面前乱了分寸,之前是自己许下的诺,这愣头青真的立马兑现了是超出自己的意料,但而后的小题大做的确不是她平日行事的风格。

“没,没,原装处男一枚,童叟无欺,绝无假货。”赵虎臣义正言辞。

“少来了,十天前你跟我说这话我还信,现在,恐怕是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了吧,连我的豆腐都敢吃我的便宜都敢占,你现在的眼神和外头那些个男人有什么区别?”苏媚娘不屑道,看也不看赵虎臣脸上的义正言辞。

赵虎臣闻言愕然,然后就没说话。

“既然答应你了我肯定会兑现。”沉默中,苏媚娘的一句话就像是在即将被熄灭的小火苗上倒上了一大桶的瓢泼汽油,那火焰蹭地就窜了上来熊熊燃烧。

赵虎臣咳嗽一声,让苏媚娘无语的是这货压根就不像是正常思维想象的那样道貌岸然地来一句“媚娘其实有苦衷的话不要说我不介意”什么的,竖起了耳朵侧耳倾听的模样再加上一副期待无比的表情让苏媚娘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并不愿意想起更不用说对别人提起的过往竟然也不像之前那样的沉重。

赵虎臣理直气壮啊,这可是老子又跳海又扑腾了大半个小时换来的机会,凭啥放弃?在说了,如果是别人他还真没那个兴趣去八卦,可眼前的人不是别人啊,是媚娘啊苏媚娘明珠有几个苏媚娘?南方有几个苏媚娘?中国有几个苏媚娘??

有大叔刻意描绘的轰轰烈烈战场在前,赵虎臣就更期待那个为了媚娘而战火纷飞的年代到底有木有那么一朵奇葩能让媚娘青睐的,没有的话那是正常的,有的话....抓出来弹弹到死

“我以前的确有一个男朋友,但也仅仅是男朋友而已,没多进一步也没少一步,比寻常的朋友亲密了一些但还算不上我男人。我们是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大学,我是学生会主席,他什么都不是,就平平常常的一个大学生,家里也没有你想象的通天的背景,就是绍兴那边一个养鳖人家的普通孩子,家里一年收入三十万,他自己,没名牌,但喜欢名牌,经常想方设法地去找一些不容易被同学发现的兼职工作做,得到了工资就会拿出来炫耀摆阔买上一两件相中很久却舍不得买的名牌衣服。没钱,做梦都想要钱,吃饭也不是星级酒店西餐厅或者多么精贵的地方,拿着自己的饭卡天天咒骂食堂的饭菜不是人吃的然后天天去食堂排队。没地位,做梦都想要在大城市里找到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从小到大连个收作业的组长都没当过更别说多么大的官,大学时候考虑过入党但没成功。就这样一个有普通人的野心有普通人的小资普通人的幻想的普通人。”苏媚娘轻轻道,兴许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样一个位置跟别人叙述这样一件事情,过程并不连贯,有时候会顿下来整理一下措词,语气也不激昂也不激动,很有苏媚娘式风格的平淡。

赵虎臣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苏媚娘这样的女人,她的男朋友难道不该是英明神武王八之气澎湃如海潮的么?最差也要是腹黑起来能比杨霆牛掰起来能跟玩对冲基金的大叔平起平坐的那种天子骄子吧?就算都不是,可这他娘的怎么能这么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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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媚娘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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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黑色的

第223章黑色的

苏媚娘八风不动,赵虎臣这小妖愣是没敢兴风作浪,不能说赵虎臣孬给大老爷们丢脸,只能感慨敌人太强大气场太牛掰,光是一个坐姿一个眼神就已经让刚拱了一颗水灵白菜才认识到女人妙处的牲口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十来分钟的功夫,门口传来船长那蹩脚的普通话,“老板,已经到码头了。”

一句话说完就没见了踪影,苏媚娘似乎是犹豫了很久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咬咬牙站起身来,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

这些都看在旁边的赵虎臣眼里,跟媚娘孤男寡女地共处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他可真是没半点不该有的念头,就算是有那也停留在念头的级别上,要说把理论转化为实践那赵虎臣的火候功力远还没达到能把苏媚娘当杨采薇给推到了的地步,这会见了这阵仗,再怎么告诫自己要淡定要从容不迫要有大将风度也忍不住一阵跟对着电脑屏幕观摩岛国爱情动作片十来年靠手解决生理需求的死宅遇见了熟得不能再熟,纯得不能再纯得女王一样不知所措,还有很大一部分不可抑止的兴奋感。

难道苏媚娘要当场脱衣服给自己看内衣的颜色?赵虎臣努力不让自己笑的跟yin邪沾上边,却抑制不住满是牲口**的眼神。

苏媚娘是什么人,一眼就把赵虎臣的孽畜念头给看了个通透,破天荒地有些女人的羞赧,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上飞起两抹极淡的晕红继而快速隐逝在***的脸颊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跟我出来。”苏媚娘淡淡道。

难不成要去外面甲板上?赵虎臣咽了一口唾沫,刚想说媚娘这样不好吧太狂野的话我担心我会受不了,见媚娘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连忙放下酒杯屁颠屁颠跟上。

到了甲板上,果然已经到了码头,远处灯火繁华,雪白的游艇靠在码头旁边,一条笔直的马路通向市内,而赵虎臣的奥迪跟媚娘的奔驰都停在旁边。

没有想象的旖旎风光等着他,也没有**半露的苏媚娘对他抛媚眼,到是被海上的海风一吹,赵虎臣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揉了揉脸颊,赵虎臣乐颠颠地跑到苏媚娘身边,却见苏媚娘正皱着眉头站在水氧箱旁边。

这水氧箱里都是今天出去海钓钓上来的鱼,五花八门很多种类的鱼都有,不过都是明珠近海能瞧见的品种,当然这些鱼绝大多数都是大叔钓上来的,赵虎臣半吊子的本事捣乱到是很不错,在这方面他的确没什么天赋,就算是跟着大叔学了几个小时但也只是比门外汉好一点点而已。

见苏媚娘站在水氧箱旁边皱眉思考,赵虎臣也没说话,只是琢磨着难不成这第二个宏愿要这么吹了?看了身旁的苏媚娘一眼,悄悄深吸了一口气,香啊

“你在做什么?”苏媚娘冷不防地转过头盯着某头正在意yin的色狼。

“额,外面的空气不错,很新鲜。”赵虎臣嘿嘿笑道。

苏媚娘用第二声调哦了一声,充满了怀疑的意思却也没揭破,伸出手指着一条在水氧箱里扑腾的海鳗,说了一句,“这条海鳗你带走。”

“我带走?”赵虎臣愣了愣,瞧向水氧箱里面肥硕的海鳗,一时半会没弄明白苏媚娘的意思。

“让你带走就带走,哪那么多废话,还有,我许给你的两个条件都满足你了,现在马上给我消失。”苏媚娘恨恨道。

正找了条袋子往里头装那条海鳗的赵虎臣一愣,两个条件都满足了?赵虎臣低头看着手里的海鳗,黑的。抬起头再看着媚娘,却见到苏媚娘的背影已经出现在了码头的沥青路面上,赵虎臣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忽然就跳起来冲着苏媚娘的背影喊了一句,“媚娘,是黑的不?”

“滚”苏媚娘头也不回地甩了一个字,加快了脚步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里,奔驰迅速发动,在掉头的时候车窗放下,苏媚娘黑暗中似乎带着一抹颠倒众生嫣红的脸颊出现在窗后,“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你就让杨霆给你去黄浦江收尸”

奔驰扬长而去。

站在船上,被苏媚娘调戏后来狠狠地逆调戏了苏媚娘一把的赵虎臣低头看着袋子里还在扭动的海鳗,咧开嘴嘿嘿直笑,黑的,黑的啊。脑海中很自然地就出现了穿着一身黑色蕾丝内衣的苏媚娘会是怎么样一副妖娆得颠倒红尘的姿态,要是再来一双黑色丝袜,高跟鞋...很没出息地咽下一口唾沫,赵虎臣扭头跑回船舱里面找到自己手机,翻到了杨采薇的号码就拨了过去,“喂,媳妇儿,你在哪?我们开房去”

还在复旦大学里面给导师抓去开小灶的杨采薇冷不防差点没惊叫出来,最后当着一脸严肃的老导师的面捂着话筒面红耳赤地说你瞎说什么呢我还在学校里面正跟我导师上课呢,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

郁闷的某牲口说马上过来接你就挂了电话,杨采薇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机,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就坐在桌对面的导师。

这位导师可是向来严厉的很,别说她,就是一些早就毕业了出了校园有了自己事业的学生重新面对这位导师的时候大多都战战兢兢,这最开始的权威也不知道是从谁那边竖立起来的总而言之在复旦大学里面这位老导师可就是一尊不败的神话了,正跟他的威名一样,不管是不是他的学生都不叫他老师或者教授,谁见着了这位老人的面都会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导师。这位导师最传奇的事迹可谓是开学初教了系部里面挑选出来大概有两百来号学生的德语辅导,学期开始的时候是两百号人,可末尾结束的时候能不被这位大佛写成不及格的竟然没超过十个,但凡是逃课的迟到的早退的这尊大佛从来下手不留情,批改的作业也从来不马虎有一点错都会被揪出来,该扣分的扣分该不及格的不及格,总而言之这位导师还有个外号,阎王。

有这样的威名在,杨采薇这从小就被她老子惯得无法无天的丫头此时忐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男朋友吧。”老人打破了沉默,那张跟扑克牌一样的脸上从来都很吝啬什么老人的慈祥和蔼什么的,就是现在也没例外。

杨采薇没否认,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导师在私人感情方面还是比较开明的,毕竟不是迂腐的老学究,虽然看不惯年轻人的行事风格但毕竟也没倚老卖老地去惹人厌,这一点到是让复旦大学的学子们很是感激。

“前段时间老是旷课也是为了他吧?”两人这个时候正坐在图书馆的一个僻静角落,说是开小灶也无非就是导师监督杨采薇自己看书,有不懂的地方立刻就问他,因为交谈都压低了声音也不至于影响别人,导师能以这样的牛脾气在复旦大学里面屹立了十多年而不倒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而这教学方面更是没的说,无论是学生还是学院方面的领导都是对他又爱又恨,有一点无法否认的就是这位老人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现在还有几个老师,大学老师会在下课之后带着学生来图书馆花上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做专门讲解的?

杨采薇连忙摇头,这尊大佛的脾气不好,甚至只能用很差来形容,待会赵虎臣就会过来,她可不想自己男人遭了池鱼之灾。

“我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况且教书这么些年你们这些小年轻什么手段我没见识过,还骗我?”老人不满道。

杨采薇这才艰难地点头。

“哑巴了?我又不是吃人,干什么一副那么紧张的样子?”老人继续不满。

“导师,我上次见您孙女儿了,真可爱,下次带来跟我一起玩吧”杨采薇笑嘻嘻地讨好道。

“少来这一套。”再严肃的老人此时嘴角也露出一丝思维却不勉强的笑意,随即又板起脸,“我希望等会见一见你的男朋友。”

“啊?为什么啊?”杨采薇挎着一张小脸。

“他该知道你是在参加***的,而这个***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雅思考试,我不管你是抱着怎么样的态度进来的,既然来了我的班级就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做,我不是反对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但这不能耽误的学业,你大学四年,还有***都是我带的,还能不了解我?我之所以要见你男朋友,没其他的意思,就是希望跟他谈一谈,希望他能够顾及到你现在还是个学生的身份,就算是在一起也最好避免在上课的时候谈情说爱。影响你的学习,影响我的教学。”老人板着脸严肃道。

杨采薇权衡利弊,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待会赵虎臣过来铁定还是要被导师给抓个正着,与其那时候尴尬还不如先应下来,待会找个机会给赵虎臣打打预防针把这老头给哄过去,这么一想,杨采薇就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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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复旦大学野战圣地

第224章复旦大学野战圣地

赵虎臣到复旦大学校园里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杨采薇硬着头皮跟导师说了一声,老人估计也体谅小两口要串一下供所以点点头也没有阻拦。

杨采薇小跑出了图书馆,这个钟点恰好是图书馆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而且图书馆周围的风景一直都很不错,所以学校里的情侣在晚上大多都会手牵着手在这边散步,加上复旦大学的周围一些年轻恋人也会跑进来感受一下名府的氛围,总而言之除了晚上熄灯以后这座校园都平静不下来。

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杨采薇翘着首四处张望,没多久就见到了远处顺着绿化带匀速开过来的一辆熟悉奥迪,校花的脸上露出一抹让周围的雄性牲口惊心动魄的美艳笑容,一路雀跃地小跑下了台阶迎向那辆黑色的奥迪。

其实小说里面所谓的学校十大校花几大校花大多都是假的,到不是说学校里没校花这么个说法,而是根本不会有人去做出一个什么校花排名的榜单,一来是众口难调,汝之仙草彼之毒药,人和人的审美观总是有差异的,要挑选出一份被所有人都承认的校花榜单未免太过玩笑,再者你愿意排,人家也就未必乐意参与进去,不是每个女孩都愿意让人放在一个所谓的排名上比来比去的,更何况十分之九的可能性是在别人之下?

不过每个学校总有那么一两个出彩的女孩成为谁都没有异议的校花,杨采薇之于复旦大学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别说杨采薇在学校的时候,就算是杨采薇大学毕业了后来又回来校园参加***都始终是知名度最高承认的人最多的校花,这是一件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就像是在复旦大学里面提起校花这样个字,十个人会有九个想到杨采薇这个名字的道理一样,除了杨采薇在学校的那一届,其实现在复旦大学里真正见过杨采薇真人的学生不多,偶尔见到了的也大抵把眼前漂亮的女孩和传说中的校花一时间联系不起来,听别人说了才恍然,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杨大校花,难怪那么漂亮。

赵虎臣在车里见到了属于自己的白菜时也停下了车,打开车门抱住了朝自己扑过来的媳妇,温香满怀赵虎臣不禁感慨,苏媚娘美则美矣可毕竟太遥远了,而自己怀里的小白菜才是真正地属于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小菜圃里面的私有品。

“媳妇想你男人了没?”赵虎臣一脸在旁边幽怨的牲口们看来要多贱有多贱要多欠揍有多欠揍的笑容。

“想了”杨校花毫不犹豫的回答直接秒杀了无数幽怨男们最后的一丝憧憬和幻想,一个个纷纷掩面泪奔。

“下课了没?”赵虎臣揉了揉媳妇的脑袋,道。

“没呢,我导师说要见你一面和你谈谈。”杨采薇站在赵虎臣的身侧挽住赵虎臣的手低声道,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偷偷地瞄赵虎臣,见赵虎臣有些错愕不像是有些不快的意思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导师的态度是重要,可在杨采薇的心里谁也没赵虎臣的感受来得重要,只要赵虎臣说个不字,这个丫头铁定能做得出来把导师晾在图书馆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找我?什么事?”赵虎臣疑惑道。

“他说担心你影响了我的学习,想要和你谈谈,反正他就是那个样子,很严肃很正派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也不是那些迂腐得不行的老学究,待会他说什么你应下来嗯嗯啊啊地对付过去就成,千万别当真。”杨采薇不安道。

“那成啊,不就是跟老师拿学生没辙了叫家长一个道理嘛,我跟你去。”赵虎臣笑道,前者媳妇的手在不知道多少复旦大学的骄子们的诅咒下走进图书馆。

赵虎臣见到杨采薇的导师的时候这小老头正坐在一张阅览长桌上看一本纯英语的原文名著,铁定是没经过翻译的那种,对此赵虎臣也是深以为然,毕竟译本翻译得再好,翻译的人水平再高,但毕竟是另一个人另一个思想,在翻译用词的时候难免会偏离原文作者的意思,这种偏差在文学作品艺术作品上兴许一时见不得生死,可若是在专业性很强的一些学术性论文或者是非常严谨的专业书籍面前就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了,所以但凡是有了自己的外语功底,想要真正地接触国外最纯正的文献还是看原文比较好。

小老头看起来挺寻常,一副老花镜,头发半秃,衣服很老旧也很宽大,也很清瘦,一张脸上有些老年斑,也有很多皱纹,很鹤发童颜无关也跟现下越来越光鲜亮丽的教授们,高级知识分子的形象没一点关系,看起来就是挺寻常的一个糟老头子。

小两口聪明地没示威,早在进入了这老头子的视野之间就把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分开了,这个时候虽然站在一起但多少保持了一些适度的距离,这也不至于让那位还摸不准脾气的导师不满,走到了长桌旁,杨采薇低声喊了一句,“导师。”

声音不高,却足以让老头子回过神来了,图书馆的灯光很明亮,周围三三两两地有不少学生坐在旁边看书,还有一些则所幸抱了笔记本电脑坐在旁边上网聊天,不过都很自觉地保持了安静,再过去就是一排排书架,很大,看不到边,明晃晃的灯光下,老头抬起头看着赵虎臣,打量了一会,点点头,没端架子反而很客气地主动站起来说,“你就是采薇的男朋友吧,来,坐下。”

赵虎臣和杨采薇并排坐在老头对面。

“我是采薇的男朋友。”赵虎臣笑容很含蓄,该装的低调还是要装,该装的逼也还是要装,该装的孙子也不能漏,毕竟自己媳妇以后还要在这老头手底下学好几个月。

老头的话说的相当的简单,而赵虎臣也就像是之前杨采薇交代的那样,老头说什么都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不较真,就是跟老头打着马虎眼,老头没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天之骄子的潜力也没看到什么惊为天人的潜力,就觉得这算是一个还能沉的下心来的年轻人,跟杨采薇不说多般配但老头也没无聊到真的倚老卖老插手学生恋情的地步,一个说,一个听,到是旁边的杨采薇成了陪衬。

老头活了七八十年,这心里面也透亮得跟明镜一样,也知道赵虎臣这是跟自己打太极,老头也不在意,只是末了说了一句话才让赵虎臣的态度有些改变,“采薇啊,是块好苗子,以前刚进大学的时候就是我带的,我知道。只是这丫头总是静不下心来否则的话在外语这方面也还是有长足的发展空间的,现在忽然回来要过雅思我也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我是真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学生,否则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东西犯得着因为她逃一节课就不给专门来讲情的领导的面子么?犯得着现在九点多快十点了还带着她坐在这里学么?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年轻人恋爱归恋爱,可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再忍耐几个月,不是让你们不见面,而是让你们稍稍克制一些,这几个月以学习为主,过了雅思,那后面的时间都是你们自己的。”

“您放心,我给您下保证,只要是采薇还没过雅思她以后一定不会旷您一节课,而且我也会努力督促她学习的,我们也老大不小的了,这轻重我们也能拎得清。”赵虎臣总算是说出了一句让老头期待很久的满意话。

老人欣慰地点点头,站起来手里拿了之前在看的那本书,难得有了些笑意,道,“那行,今天就到这,明天是双休,大后天才开始上课,你男朋友说的这话采薇你可要记住了。”

杨采薇一个劲地点头,目送着老头离开,然后两人也把桌上散乱的书放回原来的书架,这才手牵着手走出图书馆。

“看得出来,你的老师是真为你好。”赵虎臣抬头看着天空,吸了一口气,笑道。

“当然了,不过就是太不近人情了一点,我以前该扣分的从来不手软,该挂科的无论怎么求都没用,我这辈子第一个红灯笼还是他老人家给的呢。”杨采薇郁闷道。

“手段不狠一点哪能震住你们这帮宵小啊。”赵虎臣笑道。

“你敢说本大小姐是宵小?你这登徒子”杨采薇拉着赵虎臣的手俏脸一片诱人嫣红。

“媳妇儿,你们学校有没有专门打野战的地方?”赵虎臣把杨采薇拉到怀里,咬着某纯洁善良可爱大小姐的精致耳垂猥亵道。

杨采薇俏脸红如血,两抹香腮娇艳无比,狠狠地白了某精虫上脑的牲口一眼,狠狠道,“没有”

“真没有?你不说我可去问别人去了啊。”赵虎臣一脸正经严肃的表情,说完扭头就朝旁边人堆里挤过去,看那架势真有拉住一个女孩问人家野战在哪里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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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一刻值四万

第225章一刻值四万

虽然糟蹋水灵白菜之心蠢蠢欲动,但在白菜的抵死反抗下赵虎臣到头来还是没能做出打野战这种事情来,媳妇不理会他的牲口欲念,赵虎臣转念一想也是,要是自己跟媳妇办事的时候被别人撞见了那尴尬暂且不说自家白菜水灵白嫩的身子让别人看去了岂不是火大的要杀人灭口?有了这么个念想赵虎臣顿时打消了之前的念想,老老实实地拉着媳妇上车。

初识滋味的赵虎臣一路上都在琢磨把媳妇带去哪里糟蹋比较合适,漠家铁定是不可能,漠河这个钟点估计还没回来,可什么时候也没准,到是漠蝶这个时候一定在看书,要是带着杨采薇回去估计大家都尴尬的要死。媳妇家里也不是个上上之策,自打早上被吴婶撞破之后杨采薇估计一时半会是不敢在家里和他胡闹了,而赵虎臣顾虑的是杨霆说不准就忽然从外面回来了,要是给那个义正言辞地警告他没正大光明地得到杨采薇妈妈家里承认之前碰他女儿就打断第三条腿的岳父看见自己正糟践他养了二十来年的女儿下场恐怕也凄凉的很。

“要不去酒店?”赵虎臣扭头问,却见杨采薇透过车窗仰脑袋看着外面的希尔顿酒店,赵虎臣大笑道,“要不怎么说是夫妻两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杨采薇一愣,随即就明白这色胆包天的货在说什么,面红耳赤地羞恼道,“鬼才和你夫妻俩鬼才和你心有灵犀我只是见到希尔顿酒店想起了以前这家酒店里面开设日本层专门为日本人服务后来引起了很多愤青不满的事情而已。”

“酒店要吸引客户,同时也要提高知名度,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也是可想而知的。再说了,这就跟那军刀大厦差不多个概念,哗众取宠。”赵虎臣笑道,奥迪却无声无息地拐进了希尔顿酒店的停车场大道。

“你干什么呢?”杨采薇瞥见了旁边的指示牌,猜到了赵虎臣要做什么的她只是一个昨天才跟赵虎臣坦诚相见的女孩而已,这会想要装沉默但觉得还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矜持什么的,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身边的这个家伙这么轻易地得逞。

“去参观。”赵虎臣严肃道。

“去死拉”杨采薇没好气地白了脸皮很厚的某人一眼。

停车,开房,既然是带着媳妇出来逍遥的当然不能寒酸,要了一套总统套房,一个晚上四万大洋就这样飞掉,刷卡的时候客服美眉两眼光,虽然在这个位置也做了有好几个月也不是没有见过能住那间唯一的总统套房的人但却很少见到有这么年轻的男人带着另一个女孩来把总统套房当成平价套间来开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客服美眉一个劲地朝赵虎臣抛媚眼,能做富二代的二奶那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啊

拿了房卡拉着低着脑袋不敢见人的杨采薇摸上电梯,电梯里没人,一进电梯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杨采薇就作了,“你为什么一副很老练的样子?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来开房?还有,服务台那女的干什么老给你眨眼?你们一定是老相好了或者你根本就是常客,她认识你指不定你们还有一腿呢。”

把跳跃性思维挥到了极致的杨采薇越说越像真的,一脸狐疑地瞅着赵虎臣。

“得了吧,你保镖我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怀中白菜一颗视天下红fen如无物啊。”赵虎臣靠在电梯的墙壁上,握着杨采薇的手轻笑道。

“你就吹吧你。”杨采薇脸上多半是假装的狐疑散去,轻笑一声娇媚无比地白了赵虎臣一眼。

进了房间,杨采薇要洗澡,赵虎臣厚着脸皮想要一起进去,高声喊着鸳鸯浴有助于促进血液循环和改善心肺功能的他被杨采薇毫不留情地挡在门外,这一次杨采薇可学聪明了立即反锁掉门而且确保了不打电话叫客服上来开门的话外面是进不来的之后这才开始洗澡。

赵虎臣在外面没有像杨采薇想象的那样一脸郁闷和纠结,站在总统套房视野极好的阳台上,因为身上的衣服在游艇上还没有完全甩干所以穿着很不舒服,一进房间就拖了衣服换上了浴袍,光着脚踩在三十八层高视野相当对得起赵虎臣花掉的那四万块钱的天台上,没多少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感觉,不过眼界和心胸到的确是开阔了许多。

眺望远处灯火斑斓,整座在夜间格外妩媚和妖娆的城市的星火点点,三十八层高的脚下是蝼蚁般的车辆和面条一样粗细的行车道,空气冰凉而清新。

他记得时候爷爷就经常带他去门口的山包上,说是山包其实也不过就是个高了一点的土坡,爷爷会让他踮起脚尖来看,然后再蹲下来看,以前他老是整不明白爷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问了师父才明白,踮起脚尖看是为了懂格局,眼界,胸襟,蹲下来看是为了锻炼细节,局部。到不是说这样踮着脚尖看两眼大山再蹲下来看两眼就能锻炼出这些个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重要在一种方式,就和读理,死记硬背不能说没用,从3o分到6o分这个大关死记硬背一定是最有用的办法,因为那是在打基础,除了这条蛮路没别的更好的法子,连基础都没有去谈所谓的方法更是扯淡,而从9o分到分这个阶段,死记硬背就显得事倍功半了,重要的还是在一个技巧方法和思路上,这个道理不深奥,赵虎臣很的时候就懂了,可懂归懂,赵虎臣觉得自己到现在也没锻炼出爷爷所期望的格局来。

赵虎臣还在没边没际地瞎琢磨,一直都被他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忽然就亮了,是韩书画的号码。

接了电话,没多少寒暄,次见面的叫刘慧的女人明天就会过来一趟,让赵虎臣准备一下,会在一起吃午饭。

最后赵虎臣道谢,韩书画微笑着说不用客气,然后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就挂了电话,赵虎臣把手机放在旁边,轻轻出了一口气,眉头微微骤拢。

身后,一具软玉温香的身子轻轻环住了赵虎臣的腰,女人胸前的丰腴和柔软挤压在赵虎臣的后背上,触感**。

“别动。”察觉到赵虎臣要转过身,杨采薇紧了紧双手撒娇道,轻轻吸了一口气,说,“就这么抱一会。”

听出了妮子声音里的紧张和羞涩,赵虎臣果然没动弹,只是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要伤春悲秋一阵感慨一下岁月蹉跎?”

“少贫嘴。”杨采薇哼哼道,侧过脸贴在了赵虎臣的后背上,赵虎臣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当然跟汗味无缘,也没有如下越来越盛行的脂粉气,古龙水什么的更是不存在,就是一种很单纯的味道,很淡却真实存在,脸颊上宽厚的触感和鼻尖的味道让杨采薇略微忐忑的心也平静下来,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哈了一声送出来,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当然好了我说大姐啊,这一晚上可是四万块真金白银呢,要是不抓紧时间办事的话这钱就白花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宵一刻值千金了,这么算起来,咱们今晚这*宵虽然没千金那么夸张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睡一觉四万,真是资本主义的吸血鬼啊。”赵虎臣哈哈大笑。

“你这还叫保镖嘛你,本大姐雇你来是让你保护本大姐的,可你看看你办的都叫什么事,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就是见到了脑子里都还是龌龊的念头,整天想着怎么把雇主弄到床上去的保镖也就你一个了更可恨的是你保护我都保护在哪了?”杨采薇一双柔嫩细腻的手在赵虎臣的浴袍里面乱摸,摸着了一块柔软就轻轻掐了一把。

“当然在床上保护了”赵虎臣一本正经道,抱起了杨采薇的身子就走进房间,把丫头仍在了大床上,看着在床上弹跳起伏的白嫩身子,这可是属于自己的白菜啊,赵虎臣热血沸腾,双手撑在床上,俯下身盯着杨采薇的眸子看,轻笑一声,伸出一只手拉开了杨采薇的浴袍,再一把拉掉了自己的衣服,坦诚赤的两具身子就这样交叠在一起。

杨采薇仰起了雪白修长如天鹅的脖子,嫣红媚态如狐,媚眼如丝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喘粗气的男人,咬着嘴唇道,“你快点儿,别像昨天那样折腾了,我明天还要起早去青鸾她们那边呢。”

“那主动权交给你怎么样?”赵虎臣像是一个拿着糖果的怪蜀黎。

“嗯?”某纯洁的少女眨眨眼睛。

“啊”一声轻呼,月光下,一尊雪白如象牙的精细女体翻转着跪坐在了某男人身上,身子后仰成一个完美到几乎艺术的弧度,白嫩而精致,丰腴和纤细两笔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这个季节最令人心潮澎湃的风景,然而却只有一个人能欣赏,永远。

第226章 云压城

第226章云压城

杨采薇第二天果然起了个大早,让赵虎臣捧着脸蛋狠狠轻薄蹂躏了一番才出了房间,天还没亮她的手机就不断地有短信轰炸进来,大多数都是王丫的,催她今天一定要到场云云,赵虎臣恶意地猜测那女人是不是在跟商壬午办事的时候一边喘着气一边给杨采薇短信,把这个念头说给杨采薇听的时候这个正在让某头同样被短信声吵醒的色狼压在身下糟蹋的白菜狠狠地掐了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赵虎臣一把,嗔道也就你这个满脑子龌龊思想的混账才有这种念头。

杨采薇走了,赵虎臣也起了床,拿着早餐券去吃了早餐然后又去健身房跑了一个来时的步这才回到房间,他没退房,十二点钟才到,赵虎臣巴不得十一点五十九分再下去退房。

到了**点钟的功夫,漠河打了个电话过来,主要就是汇报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其实漠河这段时间主要就是被赵虎臣打去处理了一下从张家那边搞到的产业,正儿八经的规矩当然有杨霆养的一批人手去处理,可像是收拢人心这些个事情自然要自己去做,赵虎臣没那闲功夫就把漠河给打了过去,事实证明这子的适应能力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经常会找赵虎臣帮忙支招但后来这种求助就越来越少,到现在偶尔有电话也就是汇报一下情况。

吩咐了漠河几件事情之后赵虎臣又联系了张荣坤,那条土狗兴许还在某个女人的身子上努力,接电话的时候赵虎臣还能听见电话那头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几乎能想象到那条土狗一脸惶恐光着猥琐的身子在床边哈着腰战战兢兢的模样,赵虎臣让他拉拢好有永珹集团的那些人家里真正的实权派也就是尊享林艺会员名单里的人之后就挂了电话,昨晚这一切,已经是十点钟左右。

没过十分钟,赵虎臣的手机就响了。

不出意外,是韩书画的。

“大忙人您可真忙啊,我早上打了三四次你的电话都在通话中,不会大清早的就跟采薇在煲电话粥吧?”书画美眉的声音怎么听都舒服。

“哪儿能啊,刚接了几个熟人的电话,这不刚挂了电话想要给你打过去,哪知道你就先打来了嘛。”赵虎臣嘿嘿笑道,站在昨晚站过的阳台上,阳光明媚,能见度很高。

“成了成了,不和你贫了,刘慧估计还有两个时就到了,这一次人家可是专门为这事过来的,咱们现在去机场接机吧,怎么样,时间来得及不?”

赵虎臣说了声没问题跟韩书画约好了地点之后就下了楼,退房时昨晚那朝他使劲扔媚眼的女客服已经不在了,去取了车,赵虎臣花二十分钟赶到和韩书画约定的地点时远远地瞧见这站在人群中的女孩顿时惊为天人。

平时老说美女啊美女啊的其实未必就真的见过多少真正的美女,网上那些?有了ps这玩意网上还会有真正的美女存在么?在现实里头真正能让人感觉惊艳的女人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你想啊,一个人活到知道美女好看有这么一个概念的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兴许不多,亲自做过的事情也不会多,甚至可以连读的书都不多,但见过的人能少么?每天在路上见到那么多人,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基数,要从这个基数里面跳脱出来让人觉得惊为天人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丽质天生或者是后天养成,所谓的美女就是那种你见过一眼会很自觉地回头看第二眼,等到看不见了然后脑海里还能清晰地映出那张容颜那身段的女人。

今天的韩书画穿着一件印有水墨画的T恤,没穿外套,过肩的秀,下身一条泛白的牛仔裤,再加上一双板鞋,绝对不是多么出彩多么鹤立鸡群的装扮甚至只能说是普通,但能把普通的衣服传出了不普通的味道这就是本事了。

韩书画上车来,带着一阵香风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转头望着她的赵虎臣笑道,“怎么了?”

“没啥,今天的你很漂亮。”赵虎臣由衷道。也不知道哪头牲口祖上积德能把这样一颗水灵得跟翡翠一样的白菜给拱了。

“谢谢。”韩谢,从到大追她的人能从明珠排队拍到京城去,阿谀奉承的话也不是没听过,总而言之花言巧语也好甜言蜜语也罢韩书画从来不会明着拒绝或者摆着多么冰冷的一张脸非要让人家没面子很尴尬地下不来台才罢休,反倒是对谁都微笑可亲的样子让她的魅力指数随着年龄的增长美丽的增长而翻倍,不过无论如何,这样直接而简单的赞美到真是很稀罕听见的,现在谁夸女孩子漂亮还会土老冒到一句你真漂亮来说啊,就的屁孩都懂采取个迂回战术以免显得自己很肤浅很文盲更别说有资格追求韩书画的那些个大牲口们。

韩书画也没无聊幼稚到反问人家难道我昨天就漂亮这样卖弄聪明,笑容轻缓,一如她白色T恤上的那副水墨画,雅致而清淡。

赵虎臣车开得相当平稳,没有了之前在高公演生死时时候的不要命跟疯狂,兴许是受到了杨霆的影响或者自己开了窍,赵虎臣在市区里开车从来不玩飞扬跋扈那一套,把车当车开,没傻*到把车当成飞机来开好像不闯几个红灯就显示不出自己的牛掰一样,该红灯停的时候赵虎臣绝对不踩线越线,该走的时候也不多磨蹭一分钟,这走走停停,一直到出了市中心的位置才算是宽敞起来。

一路上两人都在闲聊,气氛还算正常,没多热烈,其实就韩书画喜静的淡泊性子就是想要热烈也热烈不起来,恐怕能让她每个话题都能接一句偶尔再主动找上一两个话题本身就是个不大不的奇迹了,赵虎臣没奢求太多,两人聊天也不算冷清,不至于沦落到赵虎臣一个人独角戏的地步,上了机场高离机场大概还有二十来分钟路程的时候,观察欲言又止的韩书画很久的赵虎臣终于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韩,“是有。不过还是等把你的事情办完再说吧,我还要考虑一会。”

赵虎臣点点头,没继续纠缠。

两人的时间赶得恰到好处,从机场的停车场停好车出来,到了机场二层的接机区时恰好听见了电子广播一班短途航班正好到的声音,韩书画听得清楚,那就是刘慧坐的航班。

在外头等了不过十分钟的功夫,赵虎臣记忆中还有印象的一个干练女人就出现在出口。

那女人显然也见到了站在人群里面的两人,确切韩书画,露出一个不耀眼也不张扬的笑脸,张开双手和迎上来的韩书画抱了抱。

“你好。”拥抱过后,赵虎臣适时地伸出手。

“好。”刘慧玩味地深瞧了赵虎臣一眼,既然韩书画能把她从百忙之中叫到明珠来自然是透露了一些足够打动她的信息的,所以她知道这件事情是源自于赵虎臣的身上也不奇怪,不过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握手之后谁都很默契地没提正事。

刘慧后退了一步看着两人,忽然玩笑道,“我从里面走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很登对了,现在一看是越看越像,怎么,一段日子没见都穿上情侣装了?”

韩书画瞧了赵虎臣一眼,见这男人身上也是一副休闲打扮,虽然说不上什么情侣装但衣服的颜色和款式的确差别不大,再大家闺秀的韩书画也有些羞涩,拉着刘慧往外面走,顾左右而言他,“还没吃过午饭吧?”

“飞机上吃了一点飞机餐,但你也知道,那味道真不怎么样。”刘慧微笑道,看了走在两人身后的赵虎臣一眼,笑眯眯地没在那个话题上继续。

“那我们就先去吃饭,估计你那挑剔的胃口也的确咽不下去飞机上的快餐,所以我们两来的时候也没吃呢,就等着你到了一起吃饭。”韩。

回去的时候自然还是赵虎臣开车,两个女人坐在后面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吃饭选的地方自然是能上得了档次的,东西点的不多但也花掉了赵虎臣差不多五六千大洋,谁都没觉得有啥不对,按照刘慧自己的玩笑话来说就是在江苏那边过多了苦日子这会到了没人管的明珠肯定要吃一顿狠的,反正有土财主出钱。土财主肯定说的就是赵虎臣了。

她说的话也没错,作为体制内的人就是家里再有钱来路再增当也不好太张扬,一个公务员天天出入那些个销金窟里面大吃大喝算是个什么事?

吃完饭,三人又杀去了一家茶座,特意挑选的很清幽的环境,隔音效果也很好,入座,服务员上了茶,茶香缭绕,一直都在和刘慧聊天的韩书画也停下了话头,刘慧微微一笑,捧着微热的茶杯,朝坐在对面的赵虎臣道,“你那事,我还要再了解了解。”

正题来了

第227章 风雨来

第227章风雨来

了解了解,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信号,没说帮,也没说不帮。

所以说打小蹲在师父旁边学一些厚黑经略的时候他就不太喜欢跟师父口中的那些个政客,顾及太多说话永远不可能说满就算是再贴心的人也一样,做事说话都讲究一个***腹黑,遇见了死敌也能笑眯眯地说你好遇见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能掏心掏肺。小时候的赵虎臣就觉得还是跟山里头的畜牲打交道好啊,为什么?因为山里的畜牲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了,要吃你就是要吃你了,不会笑眯眯地跟你玩笑里藏刀那一套,狭路相逢也都是靠的一双拳头真刀真枪用真本事干仗,看似累了点也凶险了点,但却远比跟人打交道,跟政客打交道,特别是跟中国的政客打交道要容易太多,前面再累睡一觉也能生龙活虎地蹦起来,再凶险也不过是交代了自己百八十斤,可后者不同,后者你睡都不敢睡,天知道一打盹会不会四面八方地就有刀枪棍棒敲过来,凶险?那是拖家带口的死无葬身之地的。

“之前你拿出来的几分材料我都看过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希望看到全部,当然,今天只是一个私人性质的碰面,我也是请了假出来的,和公事无关。”刘慧琢磨了一会,又加了一句,她并不希望赵虎臣拿了鸡毛当令箭,同时也不希望赵虎臣对这件事情的期望过高,那些材料她的确看了,而且也研究过,这上面牵扯到的层面太广也太大,并不是她一个办公室主任能拿得下主意的,冒然揭开了这一层纱布,能不能起到预想之中的打击效果尚不可知,总而言之擅自搅浑了原本还算得上平静局面的那个棒槌成为众矢之的是肯定的。

这话说的露骨,意思也很明确,韩书画看着赵虎臣,担心他会不满,不过赵虎臣的反应让她松了一口气。

赵虎臣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微笑,平静道,“我家里有一箱子的材料,都是差不多性质的,未必能有什么多致命的东西但加在一起的话也能引起不小的轰动,量变引起质变,这个道理在政界也同样行得通。”

刘慧皱了皱眉头,很礼节性地笑了笑,道,“还是先把东西拿来我看一看吧。”

赵虎臣点点头,拿了钥匙起身离开。

雅座包间里面,赵虎臣离开之后,刘慧喝了一口茶,一时半会没说话。

“没什么把握吗?”韩书画和刘慧的关系要好很多,两人之间能说的话当然也多了许多,这个时候问也没太多的顾忌。

刘慧点点头,苦笑道,“光是那三份材料里面就牵涉到一家燕京市重点扶持企业,一位副市长,别说我现在只是一个综合办的主任,我就是省纪委书记也不敢拍板。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先看到那些具体的材料我才能给出一个答复,不过书画,这件事情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估计没戏。”

“前段时间不是在明珠召开了一场整个南方沿海城市的干部廉政研讨会?我之前可是听到有风声说中央有打算要整治一下南方的官场,就不能借这东风做一点事情出来?”韩,虽然并不是体制里的人但她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耳濡目染之下无论是政治视野还是政治嗅觉都比一般人要灵敏太多,加上周围接触的大多也都是一些根正苗红的体制内人,她当然有一定的话语权。

“要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今天都不会过来,因为铁定没戏。”刘慧平静道。

韩书画哑然。

“书画,你似乎对这件事情很上心?”刘慧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韩。

“朋友嘛,之前答应过了要帮他就肯定要尽心尽力啊。”韩。

“你少来,我面对的可都是那些在官场侵yin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狐狸,那些人都一个个地让我揪出了尾巴你的火候可还不够哦。”刘慧笑道。

韩书画理智地没跟刘慧在这个永远都解释不清楚而且只会越描越黑的话题上纠缠,就像是刘慧自己说的,她面对的都是那些个官场的老狐狸,不好说就有一双火眼金睛可的确拥有相当犀利的眼睛,韩书画觉得刘慧是小题大做了,不过她也不会去说更不会去解释,而是问刘慧要吃点什么,刚吃过饭的功夫,两人都只是点了一些小巧的点心,观赏价值大于食用价值的那种然后就是闲聊。

赵虎臣回到了漠家,姐弟两都不在,打开自己的房门,一尘不染,看得出来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整理,连被褥不管他在不在都会不抱出去晒太阳,漠蝶的确相当的细心而且也很懂照顾人,重要的是她从来就把这当作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是义务或者说责任,就像是吃饭喝水走路一样自然而然。

鬼使神差地走到书桌旁边拉开了抽屉,这里面藏着一个不大不小却属于他跟漠蝶之间的秘密,之前漠蝶在征询过他的同意之后就经常会来这间书占了大半空间的房间看书,而听从了赵虎臣建议的她也拥有自己的笔记本,一共两本,一本是摘记一些读书心得还有自己的体会,像是随笔什么的,相当的正统,还有一本则随意了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偶尔的一些感慨,或者说小心情,赵虎臣曾建议她去网上弄一个QQ或者微薄什么的,因为那样更适合记录一些心情,为此他还专门去买了一台电脑回来,也拉上了网线,不过漠蝶却说并不喜欢把这些东西跟别人分享,一如既往的保持她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姿态,对谁都很和善很善良却永远都没人能够轻易地真正走进她内心。

拿出了一本相当女性化的淡粉色笔记本,上面孩子气地画了一只小小蝴蝶,翻开了里面的内同,两种字迹交替涂鸦满了一页页纸张,一种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孩子的手,相当的漂亮好看,还有一种下笔雄浑沉稳,说不上力透千钧那么夸张但在纸张的背后留下穿透好几页的痕迹是肯定的。

漠蝶会在这上面写一些心情,赵虎臣见到有意思的就会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看法,这就是他们那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最新的一页上,漠蝶果然有了新的留言,“今天看到了一个段子,内容是这样的:深秋,我埋下了一颗种子。妈妈看见告诉我:反季节,种子不会芽。入冬后,我渐渐淡忘了固执埋没的种子。直到春天,妈妈催我去淋水,一株嫩绿的幼苗正冲我微笑,望着身边的妈妈,我哭了。她不知道那种子是从煮熟的玉米掰下来,根本不会芽。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母爱正是如此,愈深愈无声。”

没心情没评论,就这样简简单单一段,赵虎臣犹豫了好久,在下面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把笔记本放回去,在床底拿出了那一箱子的材料,前前后后用了半个小时才离开家门。

赵虎臣再到茶座的时候已经又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前前后后用去了一个半小时的功夫,刘慧也没等得不耐烦的意思,甚至没跟赵虎臣多寒暄,到是见到他端进来包裹的严实的一个纸箱之后就有些惊讶,虽然之前听赵虎臣说过了但她的确没想到这些个材料竟然真的能叠到一箱的地步。

刘慧接过了箱子放在桌上,也没问赵虎臣这些东西哪里来的,随手拿了几分就浏览起来。

雅座里相当安静,因为是三楼的包厢区的关系这边关上门外面就是放鞭炮也不一定能影响到里头的人,所以包厢里面安静下来这环境就相当的清幽了,韩书画没去碰那些材料,就是跟赵虎臣坐在两对面,见赵虎臣回来就主动递了一杯茶上来,微笑轻声说,“先喝一口茶吧。”

赵虎臣点点头,道谢,喝茶,然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刘慧,心里忐忑说不上,紧张更是没有的事,就是在寻思这位综合办的主任待会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近两个小时,刘慧都在看手上的材料,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陌生的事情,其实在工作时遇到了手上有案子的时候连续五六个小时研究材料研究文件都是正常的,纪检部门里面的工作比起寻常的政府部门的确要复杂许多,因为其非常敏感所以也要小心谨慎得许多,全神贯注的刘慧到是没觉得累,只是身边的茶凉了换,换了凉好几次之后,刘慧才从材料上抬起头,这段时间,她已经粗略地浏览完了整个箱子里所有的材料。

刘慧习惯性地端起手边的茶杯,现竟然还是温热的,随即就知道是坐在她一侧位置的赵虎臣给她换的,朝赵虎臣微微一笑算是道谢。

抿了一口茶,刘慧平静道,“这事,办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慧一直都看着赵虎臣,却没从这个男人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象中的失望,反倒是满脸让她捉摸不透的平静。

“这一点我在之前就知道了。”赵虎臣朝刘慧笑道。--

第228章 家教

第228章家教

“办不了没关系,你看看,这些个东西能够掀起多大的浪?”赵虎臣指了指两人中间的箱子

“打击面很广,如果真的要严办的话恐怕十有**要让中央下来人,而且还是专案组的那种,这里面已经牵涉到省委常委的级别,要命的是这些都只能算是污点和劣迹,但真要说把一个在位的官员,别说是省部,就是市里面实权部门的一把手拿掉都显得牵强了一些,况且现在没人希望看到局面被搅混乱,如果全部递上去,或许能让他们风声鹤唳,可若说连根拔起是远不到那个程度,你问我能掀起多大的浪,我只能给你三个字,不知道。”刘慧的话很中肯,也相当的实在,当然有多少保留除去她自己之外别人都无从知晓。

赵虎臣一时半会也没说话,他虽然并不在体制里面而且也不是在这个圈子里面长大但多少还有那么点在爷爷的棒子下面给调教出来的政治觉悟,像是捅到网上这种伤敌人一百自损超过八百的蠢事他也做不出来,可这个节骨眼上想要拿着这一把稻草点出一把不小的火焰的确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特别是要在对方的地盘上搞风搞雨的时候,这用政治上的话讲就是没有觉悟,不顾大局,山头主义作祟。

“你是要对付这个人?”刘慧跳出了一份文件,那上头恰是蔡泳林的简易个人资料,还有一张他的两寸近照,像是履历一样的介绍煞有些漂亮,人大代表,还是政协委员,十大杰出青年,十大杰出企业家,慈善家,好几所大学的名誉教授,荣膺集团董事长,还兼着数家有名有姓的公司的股东头衔。

既然是搜罗的要对付那太监的证据,那么这些个材料里面当然直接间接关系到蔡泳林这个人,随便浏览上几份就能抓住这一点,所以刘慧看穿到也不奇怪。

“是。”赵虎臣诚实道,既然托了别人办事自己还藏着掖着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

“这个人我也知道,相当的嚣张。”刘慧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蔡泳林的资料,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看了赵虎臣一眼,忽然笑眯眯道,“如果你要是纯粹地想做一个帮助清理官场蛀虫的良好公民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你要对付这样一个人,我到是能给你出一出主意。”

刘慧的笑容相当的简单,这个长相能说是漂亮但在韩书画面前却被掩盖尽了光辉的女人其实也有自己独有的一份魅力,从政的女人总是能拥有其他女人奢望不来的魅力的,强势也好知性也罢,总而言之笑容相当灿烂的刘慧此时给了赵虎臣不太踏实的感觉。

三十岁不到能爬到监察厅综合办主任的位置,上一次和韩书画谈过之后他就曾去了解过这样一个办公室属于什么样的性质,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到现在他始终都不敢小看这个看起来挺寻常挺容易接触的女人。

兴许是看在韩书画的面子上,又兴许是刘慧觉得今天的天气挺不错心情也好,留下了简单的几句话之后就拿了将近十份材料让赵虎臣送她去火车站,在韩书画提出多留一天的时候她没答应,说是只请了一天的假明天还要回单位里开个会。

赵虎臣开着车把刘慧送去了火车站,又屁颠屁颠地给她排队买好了动车车票,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他跟韩书画把刘慧送进动车上,回味着刘慧临走前说的话,两人回到车上。

“放心吧,她既然说能够帮上忙肯定会出力的。”韩书画见赵虎臣皱着眉头就安慰道。

“我到不是担心这个,我是在想人家凭什么帮我啊?”赵虎臣发动了车子退出火车站,笑道。

“或许人家看出来了你是真命天子未来必然有一番成就呢。”韩书画难得玩笑道。

“兴许还真是。”赵虎臣煞有其事地严肃道,又换上了一脸的小担心,厚颜无耻道,“我一直以为我是真命天子的事实隐藏得很深,可是我光芒万丈的光辉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森林中的萤火虫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被我吸引,要是她缠上我了怎么办?”

“你少来了你,真没心没肺,人家这还在为了帮你忙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呢,你转头就这么说人家,什么叫做缠上你了啊,要是让她男人听见了可跟你没完。”韩书画微笑道。

赵虎臣哈哈大笑。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韩书画扭过头看着赵虎臣,饶有兴趣。

“什么怎么办?”赵虎臣道。

“当然是你要怎么去做啊,慧姐不是让你造出一点势来好让她配合你嘛,你打算怎么造这个势?”韩书画不也生气赵虎臣的明知故问,摊明了话又问了一次。

“还能怎么办,既然是求人家帮忙自然要把该做的都给做好了,过段日子找个机会让人写个十几二十封的实名举报信投递到江苏省和燕京市的纪检部门去,到时候里面怎么操作就是刘慧的事情了,想必她既然敢咬下这个很可能带来大机遇的任务那一定有自己的计量,其实说起来我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就两件,看好时机,拿捏好轻重,等那座老城风起了,云涌了,把白道上的秩序打乱就是我浑水摸鱼的时候了。”赵虎臣没继续跟韩书画打马虎眼,开车平稳的他语速也相当的平稳,样子不像是在计划着怎么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到像是跟韩书画说今天天气预报又不准了明明说下去却偏偏天晴一样简单自然。

“你也觉得她答应你帮这个忙是为了她自己的政绩么?”韩书画轻轻叹了一口气,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到不是,你的面子肯定有天大,虽然我不当官家里也没人当官的,但那天之后我也去买过几本官场的书看,也知道咱们国家的官场呐讲究一个资历,如果按照我了解的情况你惠姐这么年轻能爬到这个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是刚升任的,短时间内不太适合有太大的动作,功劳大了容易招别人眼红,而且刚刚升官,就是有了天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再给她升一级,最多就是政绩好看一些,资历积累得好一些,但政绩和资历像是这样的官宦之后不缺,慢慢等总是有机会向上走的,没必要冒着得罪别人的危险去吃这块蛋糕,这个分析满意不?”赵虎臣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没点燃,纯粹是过过干瘾。

赵虎臣的分析不见得有多睿智,但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心思玲珑的韩书画也微微一笑,算是解开了这个结,看着韩书画脸上轻松许多的笑容,赵虎臣暗暗感慨,看来自己没在的时候两个女人谈到了很多东西啊,而且他用脚指头都能确定刘慧最后之所以还是决定出手里面韩书画是出了大力的,甚至,两人的谈话可能并不太愉快。

“对了,之前你有事要说的,现在你可以说了,是什么事?”赵虎臣问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韩书画犹豫了一会,皱着眉头似乎还在考量,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话。

“好咧,你开口,天上的月亮我是没办法给你摘下来,但只要有那么一点可能和希望的我一定办到。”赵虎臣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投桃报李也好感情投资也罢,韩书画开的口,赵虎臣没理由不做到底。

“我想请你做家教。”韩书画的眸子里闪过犹豫,望着赵虎臣,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啥?”赵虎臣一愣,毫不犹豫地闯过了一个红灯。

“还是算了吧。我另外找别人。”被赵虎臣的一个字把千言万语都挡了回去的韩书画叹了一口气,嘀咕道。

“别,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情况。”赵虎臣到来了兴趣,家教?教谁?赵虎臣可没狂妄到觉得自己能教韩书画什么东西的地步,某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他到是很有发言权,不过这玩意也不是个能登堂入室拿上桌面的玩意啊,要跟韩美眉讨论这个了,不还让人一脚踹飞啊。

“我有个姨的孩子,上高中了,性格...唔,就是你知道的那种纨绔二代,反正就是包括我姨在内所有人都对他失去信心了,唯一的指望就是能让他考上二本,可现在高三了的他根本就荒废了学业,如果不是他高一的时候成绩还算好底子还有一点在的话根本连家教都不用请了,可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孩子,我姨的意思就是让他努力考上个二本然后通过关系把他弄到部队里去做个军官,文职的那种,不求有出息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够了。之前给他请过好些个家教,可没一个能超过一个星期的,不是让他明着赶出了家门就是教了几天再也不来了的,现在没办法了,我姨为这事情也头疼的很。”韩书画纠结道,她是知道在文科方面赵虎臣有足够的能力做一个高三孩子的老师,这是绰绰有余的,但在数理化这方面她也没底,况且她也觉得赵虎臣不一定乐意,就是乐意也不一定有时间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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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沧海一蝶

第229章

沧海一蝶

出乎韩书画意料的是赵虎臣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表现出有点兴趣的意思。

其实在韩书画看来,自己把主意打到了赵虎臣的身上,多少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现在的赵虎臣已经不是当初刚来明珠那个身上怀揣着几百块钱吃了上顿都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穷小子了,确切地说,作为杨家的女婿赵虎臣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且有了这样一个身份在让他去做什么家教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合适。

“算了吧,我再找一找别人,其实老师的学识方面都不是问题,主要是能有那个手腕能压得住那无法无天的小子。”韩书画摇摇头道。

“韩美眉的请求,别说没困难,就是制造困难也要上啊,我这段时间比较空,不过就算忙也没问题,上多少课?一天一次估计有些麻烦。”赵虎臣注意到时间也快到了五六点的光景,就降低了车速寻找合适两人吃一顿的饭店。

“那到不用,一个星期就双休的时候两天抽出三个小时就行,你真打算要去?”韩书画轻声问,在她看来如果赵虎臣愿意的话当然是他去最合适了,文科无敌,更重要的是能让那让整个家族都头疼的小子安分下来,起码不至于继续这样无法无天下去。

“如果真能找到别人你也不用愁眉苦脸地了吧。”赵虎臣一语道破天机。

韩书画微微一笑,说:“的确是这样,能找到的都找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让他气得差点没心肌梗塞,花了大价钱也托了很大的人情面子,结果人家不但把钱都退了回来而且还主动打电话来说是不能再教了,说是还想再活两年。还找过刚出学校的大学生,可两人差点没打起来,当然最后的结果是那大学生被羞辱得连滚带爬地走了,再也没上门。唯一教得时间长一点的是我找的以前一个同学的妹妹,是师范大学毕业的,长得也很漂亮,来教了三天,后来就再也没来,我问了我同学才知道原来是我姨的孩子竟然在上课的时候调戏人家,还好没闹出什么乱子。”

赵虎臣越听越觉得这真是个极品的货,恰好见到旁边有一家金米香的中餐连锁店,就停下了车,道,“我们进去吃晚饭,边吃边说。”

韩书画应了一声下车,打了个电话给家里说不回去吃晚饭了,然后做到了靠窗的位置上,这功夫赵虎臣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不算多丰盛,两个人,四菜一汤,却也很精致,不寒酸。

“他家很有钱?很有权?一般的家庭可教不出这样的孩子。”赵虎臣很自然地夹了一块芹菜放在韩书画的小碗里,韩书画愣了愣,显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小口地吃掉了芹菜,回答道,“他爸爸是做生意的,很有钱,他妈则是富家太太,富过了两代人的那种,只是第三代却糟蹋掉了。唔,我再跟你说一些他们家里的情况吧,好让你心里有底。是这样,我姨跟姨夫两人结婚了二十来年,刚结婚的时候感情很好,但后来慢慢的就腻烦了。后来我姨夫去外面包了几个女孩子,我姨一直都当作没看见,也不管,后来里面有个小三觉得觊觎我姨大房的地位,就找了个机会大摇大摆地跟着我姨夫出现在家里示威,我姨就说了一句话让那个小三再也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很气定神闲地瞥了那小三一眼,说,你不懂,我是他,你代替不了我的。就这一句话,姨夫老实了半年。所以我觉得我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也有足够的本事,那个家庭之所以会这样,也是他们自己一本难念的经。”

“果然强大。”赵虎臣愕然道。

“就这样一个家庭,老子从来都只管扔钱,一年到头都没几年在家里的,老妈则天天出入一些会所俱乐部和那些富家太太不是今天去巴黎就是明天去纽约,虽然这两年安分了下来但依然没怎么管孩子,等孩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脾气时候就已经晚了,我姨现在的意思就是这样,让他上个二本,然后把让他爸爸找关系把他丢到部队里面做个文职军官,能养活自己就好。”韩书画说话的时候淡如远山的眉头微微蹙拢,她这样的女人跟寻常女人最大的差距就是根本不需要做作和拿捏的姿态就能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美的享受,所以说啊,跟这样美到极点却没有多少锋芒的女人相处实在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像是苏媚娘那样的女王姐姐,美是美了,可太累,相比之下赵虎臣还是觉得眼前这个江南婉约女子更好相处。

吃过饭,一直到回到车上,大多数时间都是韩书画在讲赵虎臣在听,主要就是韩书画跟赵虎臣介绍一些那个寻常人眼里看来富丽堂皇的家庭的一些事情,更多的还是围绕在那个即将成为赵虎臣学生的孩子身上,韩书画多少带些警告性质的介绍完之后赵虎臣也知道了这个小子叫李青城,华师大二附中高三的学生,

从小到大的学习成绩相当之诡异,小学总共六年荒废了四年,五年级和六年级忽然发力,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转变考上了整个明珠最好的初中,进了初中本以为这回头的浪子会带着满身金灿灿的光芒一路高歌猛进地杀入最高学府,可谁知道他竟然又懈怠下来,一直靠吃老本到了初三,最后半个学期发力勉强考上了明珠高中排名第三的华师大二附中,当然,根据韩书画所说这个成绩还是有一定水分的,主要还是归功于他那个跟明珠教育系统里面一些能说的上话的人私人关系相当好的老子。

可以说这个叫李青城的小子读了十来年的书除去小学五年级和六年级是光辉璀璨的之外其余的时间统统黑暗到底,一直到高三,变本加厉,喝酒抽烟泡妞打架什么都来,拥有一辆他考上初中之后他老子奖励给他的宝来,不是多好的车,在名车豪宅巨富满地都是明珠也上不了台面,可这厮可是小学毕业就划归为有车一族的存在啊,虽然到了高中十八岁拿了驾照才正式开上。

最后韩书画还旁敲侧击问赵虎臣是不是已经决定,得到了赵虎臣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个貌似在跟赵虎臣讲李青城的光辉事迹的过程中回味了一边这个亲戚的强大之处对赵虎臣也变得信心缺失起来,不过无论如何,对于赵虎臣愿意答应下来她总是报以十二万分的感激之心的,在赵虎臣的坚持下坐在自家楼下的车里打了个电话给她姨,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在李青城家里见面之后就挂了电话。

听得出来韩书画那位素未谋面的姨对韩书画新找来的家教老师也只是报以试试看的心态,毕竟有那么多李青城的珠玉在前就连韩书画都对赵虎臣信心流失不少更别说那位阿姨了。

做完这一切,约定好了明天早上赵虎臣过来接她,韩书画打开了车门下车。

“谢谢。”走到楼梯口的韩书画转身朝赵虎臣说出了两个字。

“说起来,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赵虎臣微笑道。如果不是韩书画的话他也懒得跑去教一个小屁孩给人家做什么家教老师。

韩书画莞尔,摇摇头,转身上了楼。

看了一眼楼上韩家的灯火通明,赵虎臣没多逗留绕出了小区。

打了个电话给媳妇儿,接电话的竟是王小丫,那神经女人一如既往的嚣张,大大咧咧地跟赵虎臣说今晚杨采薇就是她的压寨夫人了,这边神经还没有发作完手机就被杨采薇抢回去了,缠缠绵绵恩恩爱爱恶心了王小丫半个小时的功夫,得到杨采薇今晚会在酒店里陪她三个闺蜜之后赵虎臣就回了漠家。

回到漠家,赵虎臣带上门,刚洗完澡的漠河从房间里头蹦出来,朝赵虎臣说,“那边的事情基本处理干净了,因为张家大势已去,也没多少人不知好歹地跟我们做对,而且大多数的产业都丢给了苏媚娘,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多。”

“好。”赵虎臣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开着的房间门,没见到漠蝶,指了指里面,见漠河点点头,收起了钥匙,赵虎臣走进房间,果然漠蝶正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写写画画。

漠河见这情景就自己回房间去了,他一有空就会练拳脚,以前没钱的时候自己去捡条皮袋到工地上偷沙子做沙袋,自己动手找根大木头做木人,做梅花桩,而后来有了钱自然就买了专业的器材,肯定比以前方便了很多,但一样的是他从未落下过一天的练习。

悄悄走到漠蝶的身后,房间相当安静,偶尔那两被放在窗下的小鲤鱼会甩水,却有种蝉噪林愈静的雅致,赵虎臣没打破这份安静,瞧着漠蝶,见她正捧着那本粉红色的日记本写着什么东西,也不打扰,就是静静地看。

第230章 李青城

第230章李青城

对于漠蝶这个女人,赵虎臣总觉得自己就算是再牲口再精虫上脑都不能去染指的一类存在,至于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产生那种想要亲近却不忍心去亵渎的感觉,赵虎臣自己都没办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只能用自己拱白菜的经验值还不够没升级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不过无论如何,赵虎臣到是觉得自己以后不管走到了哪一步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后悔当初咋就放过了这么一颗水灵灵的翡翠白菜,再畜牲,也总有些东西是该去坚持的,陈太极所说的做人的底线是这样,赵虎臣看来,拱白菜也是这样,有那么一种女人美则美矣,好则好矣,你若给不起她一个完整的沧海,还是不要带着她飞作蝴蝶比较好,站在岸边,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哇。

站在漠蝶的身后思绪万千的赵虎臣也觉得自己难得文青风骚了一把,看着漠蝶柔弱却始终坚强的背影,这个其实是女孩但更多时候还是容易给他女人感觉的女人坐姿跟赵虎臣见过的其他绝大多数女人都不同,不同于苏媚娘含蓄内敛却并不印象强化气场的姿态,也不同于韩书画柔柔弱弱婉约如玉的小家碧玉,更和自己家媳妇那怎么看怎么可爱的姿势不同,漠蝶坐着的时候背脊总是挺得很直,稍显得柔弱的身子硬是让脊梁给支撑起了一副柔中带刚的风景,也恰是因为漠蝶的这个习惯让赵虎臣很喜欢看她坐着的样子,因为...那胸前的风景实在波涛啊。

兴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漠蝶忽然转过头,原本带些小紧张和慌乱的脸上见到是赵虎臣之后就松了一口气,粉红笔记本是她跟赵虎臣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就算是弟弟漠河她也不希望被他知道,没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担心弟弟误会,弟弟也好几次暗示自己可以找一个优秀的男人结束单身了,但一来是始终没有这种想法,二来是在弟弟的终生大事解决之前她并不想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始终都对此不置可否,如果让弟弟误会了自己跟赵虎臣的话,她觉得那样会让三个人都很尴尬。

“在写啥呢?”赵虎臣凑过去,虽然他告诉自己对这个女人不能有一点的邪念但偶尔占点无伤大雅的便宜还是可以原谅的,相反太道貌岸然了那起不是跟那和女人出去开房间了一晚上啥都没做差不多性质的禽兽不如?

“随便写写呀,这一本快写满了,我在想是不是买一本新的放在这里。”漠蝶不着痕迹地把笔记本合上,就算是这里面的内容是两个人一起搭建一起共享的,但这样面对面地暴露自己的心情还是让她有些女孩子本能的羞涩,颇有点鸵鸟心理的漠蝶看着就在自己身边的那张脸庞,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

“当然要再买不一本,要不要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带一本?”赵虎臣微笑道。

“不用了,还是我明天带吧。”漠蝶低声道,刚要起身离开,忽然被赵虎臣按住了。

“等等。”赵虎臣低声道,双手按住了漠蝶的双肩。

漠蝶一愣,虽然有些疑惑,虽然对赵虎臣紧盯在她脖子上的眼神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安静地坐下来。

“你坐这里别动。”赵虎臣说完就转身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而漠蝶则坐在椅子上疑惑地看着赵虎臣,犹豫了一会,漠蝶轻声问,“你在找什么?”

话才落地,赵虎臣就拿着一个包装煞是精致的盒子从衣柜里抬起头来,笑道,“这是上次路过一家店时候见到的,感觉很喜欢就买下了,但我总不可能戴着这女孩子戴的玩意,本来想要送给别人,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感觉身边也很少有女孩子的气质合适这个东西,刚才见到你身上总是觉得缺一些什么,立刻就想到了,你是缺少一条丝巾。”

走到漠蝶面前,打开盒子,果然一条淡蓝色的丝巾正躺在里头,赵虎臣拿出了丝巾,展开,花纹很简单,没有太繁杂的雕花或者纹路做喧宾夺主这样尴尬的事情,就在左侧一角绣了两行相当娟秀的字,一片沧海,一只蝴蝶。两行字的旁边,一只小巧而精致的蝴蝶正偏偏而舞。

无怪乎赵虎臣说少有女孩子适合这条丝巾,光是这两行字一般的女孩都承受不起。

漠蝶想要拒绝,从未收过别人礼物的她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小时候穷苦的很,别人见了他们姐弟俩都跟见了瘟疫一样恨不得跑远点才好,礼物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特别是在那个一年之中生日就是最重要的日子的童年,尤其如此。长大了以后,出落得越发水灵美丽的漠蝶用一句化茧成蝶来形容也不过分,并不缺乏追求者的她几乎每天都能够受到莫名其妙的情书或者鲜花,有含蓄的有奔放的有正常的有偏锋的,总而言之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但她同样从未接受过。

现在,无论是出自于思维惯性还是其他的什么,漠蝶一样想要拒绝。

但赵虎臣并没有给她机会。

漠蝶坐着,赵虎臣拿着丝巾轻轻绕过了漠蝶的脖子,系上之后在她的脖侧系上了一个不算好看的蝴蝶结,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恰好那只蝴蝶和那两行字露了出来,淡蓝色,字是白色,无论是丝巾还是人,都很相称。

“漂亮”赵虎臣后退两步,看着自己土不拉机的系丝巾方法营造出来的一种诡异效果似乎挺满意。

“我不能要。”漠蝶的脸一红,被赵虎臣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的她想要拿下丝巾。

“别拿啊,要不了几个钱,挺便宜的,我在你家蹭吃蹭喝这么久,就当是房租饭钱水钱了。”赵虎臣摇摇头,笑道,其实他还是相当满意的,满意那条丝巾起了个点缀的效果,不但给漠蝶勾出了几抹浓郁的灵气,还立刻让这个原本就不凡的女人出挑出彩起来,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件多好的衣服多好的的饰品当然不可能让一个乞丐摇身一变成皇帝,但恰恰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却画龙点睛的装饰却足以让一个原本就优秀的人更加优秀,漠蝶就是这样。

赵虎臣很坚持,漠蝶终究不是太能执拗的女人,况且面对赵虎臣时候她也无法拿出在人前的那份不容忍亵渎的宁静和淡泊姿态,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戴着丝巾走出赵虎臣的房间。

站在门口,抿了抿嘴唇,漠蝶刚想把脖上的丝巾拿下来,对面漠河的房门却开了。

漠蝶一愣,破天荒地有些窘迫,像是被别人撞见了见不得人小心思的女孩。

漠河也愣了。

他记得之前看到姐姐进去的时候那脖间的丝巾还是不存在的,犹豫了一会,漠河憨厚一笑,说,“很漂亮。”说完,漠河就钻回自己房间了。

漠蝶的指尖轻触道丝巾旁的那行小字上,指尖凹凸不平的触感和她此时的心情一样并不平静,虽然仅仅是一条据赵虎臣说来“不值钱”的丝巾,但却成功地打破了漠蝶始终保持宁静的心湖,习惯了平静的漠蝶并不适应这种变化。

最后,鬼使神差的漠蝶还是没解下脖间的丝巾,只是低着头迅速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赵虎臣起来的时候没见到漠蝶,照例去楼下跑步,跑完一圈上来时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吃掉了早餐赵虎臣拿了钥匙就到楼下,一个小时之后出现在韩书画的小区门口。

韩书画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见到赵虎臣的车,韩书画挥手示意,缓缓停在她面前,看着韩书画上了车,歪头打量着换了一身装扮的韩书画,赵虎臣道,“我们现在就去那边吗?”

“嗯,是,刚阿姨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过去那边吃午饭。”韩书画点点头。

韩书画阿姨的家很好找,佘山别墅郡。

因为是上午的关系,而且差不多是上班高峰期,所以当赵虎臣到别墅郡的时候已经十点多。

其实韩书画也很少来这边,所以在找她阿姨所在的别墅的时候还是按图索骥找过去的,在第18号别墅赵虎臣见到了带了足足有两亩地后花园的大别墅,咂舌道,“你还说他家只是有钱,我看这不仅仅是有钱了,而是超级有钱。”

“在明珠说有钱谁敢和杨家比呀。”韩书画玩笑道。

两人按了门铃,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少年。

唇线上刚出了一圈黑黑的容貌,挺瘦,但骨架很大,所以也不至于给人弱不经风的感觉,总的来说是一个挺清秀的孩子,双眼皮,皮肤***,鼻梁很挺,嘴唇稍薄,看得出来小时候应该是个唇红齿白惹人爱的小屁孩。

“姐”那孩子见了韩书画两眼放光,笑嘻嘻地喊了一声。

“他就是李青城。”韩书画点点头算是应过,转头对身边的赵虎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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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相当彪悍的妈妈

第231章

相当彪悍的妈妈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赵虎臣见李青城的第一面觉得这个看起来挺乖也挺阳光的孩子应该属于那种成绩不错,运动很好的阳光型男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在2年内追上别人6年学习成绩的怪胎也不像是夏花一瞬的爆之后就彻底归于死寂的瞬间天才,更不像是一个能够把老师气得心肌梗塞能和年轻老师对打也不像是能调戏年轻老师的学生,总而言之第一面,李青城给赵虎臣的印象和想象之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同样的,李青城也打量了赵虎臣一眼,不过远没有赵虎臣看他来的那么仔细,仅仅是随便一眼,不冷不热的,然后就很热情地打开门,确切地说是很热情地对韩书画打开门,主动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说,“姐,进来吧,我妈昨天就说你要来,拖了你的福,我今天还能吃上我妈做的饭呢。”

“阿姨在里面吗?”韩书画换上了拖鞋,见李青城站着没动弹,皱了皱眉,做了一件让李青城脸色大变的事情。

她竟然亲自蹲到鞋柜前给赵虎臣拿了一双拖鞋,放在赵虎臣面前。

眼看着这一幕,李青城的目光闪烁不定,一闪而过的望向赵虎臣的目光也带着难掩的阴鸷。

貌似这个家教,的确不好当啊。赵虎臣把李青城的反应看在眼里,又看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韩书画,微笑换下了鞋,蹬上拖鞋,跟着韩书画走到别墅里间。

走到大厅,一如想象之中的富丽堂皇,

内间的装饰的确匹配得上相当奢华的外表,几件不大不小再寻常人家很难见到的装饰品看似杂乱地摆放却能构成一种和谐的美感,这玩意乍一眼看上去没啥,看第二眼,第三眼,味道出来了,相当经得起推敲和琢磨,看得出来,布置这一切的人应当有不俗的品味。

两人才进来,便走出来一个还带着围裙的女人,女人四十理应是韶华褪去从顶峰下滑的阶段才是,可这个女人不是这样,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时候应该相当漂亮的女人利用无数的金钱和无数时间的保养硬生生地留住了青春,这并不是用化妆品来掩盖自己苍老的假象,而是一种天长日久的养生和保养自然而然体现出来的健康和自然美丽,不能说时间慷慨地没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痕迹,应该说是有,但很少,风韵犹存的女人相当有韵味,黑色的毛线内衣,白色的围裙,长盘起,充满着一种母性气息的女人见了韩书画,又看到身边的赵虎臣,笑道,“书画,这位就是你说请来的新家教吗?”

“也是我的朋友,我拜托他来的,叫赵虎臣。”韩,转头对赵虎臣道,“虎臣,她就是我阿姨。”

“你好。”显然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女人手上还是湿的,所以并没有和赵虎臣握手,瞥了站在旁边的儿子一眼,道,“青城,去泡两杯茶给你姐姐和老师。”

“什么老师?我还没答应呢”李青城不爽道。

“你可以不满,但必须放在肚子里,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住我的,就是请家教老师也是我给你花的钱,你凭什么说不?”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温和的笑容连闪都不带闪的,就看着自己儿子,和寻常家长教训人严厉的口气不同,女人的声音越温和,却越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妈妈这么说的李青城憋屈地去泡茶,几分钟后端着两杯茶放到两人面前,就是再不爽李青城也不至于幼稚到把什么都立刻表现出来,虽然还是绷着一张脸但却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肚子里是怎么打算的估计就他自己心里有数。

三人坐下,李青城就站在旁边。

“赵老师,相信青城的情况书画也跟你很详细地说过了,和你坦白地说实话吧,我不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可以养活自己就好,可按照现在这个成绩别说二本,就是野鸡大学他都进不去,我早就很明白地跟他说过如果连组档线都上不了别指望我会出一分钱让他进哪个学校,我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让他能够考上一个二本大学,可他现在的基础很差,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基础了,所以做他的家教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因为要从基础开始打,我也知道或许没什么用,但做父母的再怎么对孩子失望也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找老师你能来我很高兴,如果你能够教这孩子的话我一定更感激。”女人的话很直白,坦诚公布,实际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接下来女人又和赵虎臣谈了一会,其实主要就是女人在暗示李青城是一个从骨子里就很叛逆的孩子,而且很直接地点明了她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大多数情况下这个家就是他和李青城在,如果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完全都是还有可能的,而且是很大可能。

说白了,这女人压根就不觉得赵虎臣是一个能把自己儿子拉回头的良师益友,兴许如果不是韩书画信誓旦旦介绍的话,恐怕她连见一面的兴趣都欠奉,毕竟之前她报以更大希望的很多人带来的都是失望,到现在几乎都绝望了。

“如果没问题的话,让我单独和青城聊聊吧。”赵虎臣微笑道。

女人和韩书画对视一眼,点点头,转头朝李青城道,“带你老师上楼,你给我老实点,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你就给我滚出去,三天内不准回家,三个月内不给你一分零花钱。你妈妈我向来说到做到,当然你可以去借钱,但你别指望我会给你还钱。”

一物降一物,再叛逆的李青城在这在外人面前温和无比知性无比浑身上下都充满母性温柔气息的妈妈面前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没有反抗余地也仅仅是对于他**而已,换了一个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一声不吭地扭头朝楼上走,赵虎臣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上楼。

两人上了楼之后,女人皱着眉头,轻声问韩书画,“书画,他能行吗?”

“能。”韩书画点点头,看了一眼楼上,道。

李青城的房间在二楼里面,理所当然地很大,

一些男孩子的房间里该有的东西都有了,单车,篮球,足球,滑板,詹姆斯的海报,墙壁上挂着一个飞镖靶,最令人瞩目的是天花板吊的不是吊灯,而是一个硕大的海盗船模型,大概两米长,相当精致,下面是一张床,还有一排更多的还是装饰性的书架,乱七八糟的书桌。

“你和我姐什么关系?”刚一进门李青城就盯着赵虎臣问,再大富大贵之家的孩子也只是个孩子而已,李青城会有这样的问题赵虎臣一点都不奇怪。

“怎么,喜欢你姐?”赵虎臣瞥了李青城一眼,淡淡道。

“快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李青城皱眉道,习惯于颐指气使的他并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除了他没一点办法的妈妈除外。

“男女关系。”赵虎臣轻笑道,捻起了放在书桌上的几枚飞镖,他的话落音,李青城的脸色果不其然地变得很难看狰狞,赵虎臣的手一抖,手上的那支飞镖刺破了空气化成一道金光从他的手里飞出去直射在数米开外的靶心上。

咚的一声相当的清脆,正中靶心。

那靶心颤了颤,连带着原本恶向胆边生凭着被赶出去三天,三个月拿不到零花钱也要对赵虎臣做点什么的李青城也颤了颤。

他可就是站在标靶旁边的,那咚的一声就砸在他耳边,让他的心都哇凉哇凉的,转头看着刺入靶心极深的飞镖,李青城理智地选择暂时性保持沉默。

“据我所知你的学校每年招生的人数大概在四百人上下浮动,分数线也长期维持在六百分左右,能考上这所号称明珠前三甲的高中不管你里头有多少猫腻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多少还是有些底子的,

你高三整个年级段有多少人而你又排名多少?当然,我能想象得到你会用沉默的态度来应对我,冷战是吧?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想象一下,如果我现在出去跟你妈和书画说一点什么东西,你说她们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你?”赵虎臣笑眯眯道,虽然对付这样的孩子没什么经验但从之前他**把他制得服服帖帖的多少也能揣摩出一些门路来,吃硬不吃软的贱骨头,说的就是这货。

“卑鄙”李青城愤怒道。

根本当作耳旁风的赵虎臣随手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一份时间,语文期中模拟考的试卷,一百五十分的试卷李青城拿了一个相当彪悍的十六分。

“总共四百五十人,我第四百二十六名。”李青城屈辱道,狠狠一把抓回了自己的试卷,在这个男人面前他那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不为成绩而感觉多羞耻的试卷此时此刻就像是无数张讥讽嘲笑的脸在刺激着他,李青城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赵虎臣见到这个分数时嘴角的冷笑。

第232章 有钱人家

第232章有钱人家

打过群架泡过妞初中裤裆里的毛刚刚长齐的时候就抛弃了可耻的处男身份,有属于自己的车也有属于自己的驾照,可以随时随地地用最新款的手机叫出学校里面最漂亮的美妞跟自己出去胡天胡地,出入高档的酒吧迪厅穿名牌衣服钱包里永远都有不少于两千块的现金和四张以上的信用卡,在学校里看见了不顺眼的人可以一个电话叫上一帮或为了钱或为了狗仗人势巴结他的弟一拥而上,这样的高中生活算不算滋润?不管滋润不滋润有多滋润,这就是李青城生活的真实写照。

能拥有这样的高中生活,再去跟那些傻孩子一样埋头苦学这不是脑子给驴踢了给门挤了是什么?李青城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现在有人要破坏这样的生活了,这些人跟他的关系用他在政治课上学来的一句话就是阶级敌人,实际上这四个字也是他在那人老珠黄的政治课老师那边学到的唯一的词语。

对付阶级敌人怎么办?李青城觉得一定要抗争到底的,所以不管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学究老先生还是刚从师范大学出来的年轻老师,他统统都没给好脸色看,用尽办法把他们从自己眼前搞走。

而此时,面对赵虎臣,李青城觉得自己一往无前的胜利局面面临着岌岌可危的局面,这个年轻男人有些吓人,李青城也搞不懂,明明赵虎臣没做出多色厉内荏的表情和姿态,其实话说回来如果赵虎臣真的这样做了李青城完全会认为这子也只是一只纸老虎,比他多吃了几年的米饭的废物根本不足为惧,可事实是没有,偏偏这种无所不在的危险气息还越胜,这种只有在面对父亲的时候才有的忐忑这让李青城很没有安全感。

“总共四百五十人你在地四百二十六位,也就是说你根本连最后一个档次都够不上而完全属于一些被淘汰剩下来的残羹剩饭?”赵虎臣用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李青城脸色一变,但还是无可奈何地没说话,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赵虎臣到楼下和自己的妈妈姐姐说什么的话败下阵来的铁定是他,更何况还没摸清楚这个人跟姐姐的具体关系,李青城就是有再大的憋屈要憋着。

“要多垃圾有多垃圾。”赵虎臣给了个评论,没等李青城作,就继续道,“不过还有救,这份试卷你认真点考拿五十分不是问题,你找出各门课程的试卷我看一看。”

“你凭什么教我?你很厉害?”李青城不屑道。

“你要试试看?”面对这屁孩的挑衅赵虎臣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这大好的机会要是不抓住的话就不是李青城了他跑到书架面前在一大堆书里面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了一套试卷扔到赵虎臣面前冷笑道,“这是我们学区去年的高三三模试卷,正统的明珠高考题型,63o分满分还有3o分的综合分,整整一套全部在这里。语文作文英语作文这些主观题就不用做了,就答有正确答案的客观题就好。”李青城得意洋洋,这套试卷可是号称近三年来最难的一次模拟考试试卷,就算是去年的高三届当时从他们高中走出去的明珠文科探花都只不过拿了一个534分而已。他不认为赵虎臣能够拿到过5oo的分数,而且他也留了个心眼,没说要多少分,他已经拿定了注意不管赵虎臣能拿多少分都找理由和借口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赵虎臣没废话,面对这样的屁孩不拿出点本事来他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况且也没必要玩那套扮猪吃老虎,很直接了当拿过了试卷又要了一支水笔,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桌面前就开始答卷。

刚一开始赵虎臣答得很生疏,对于他来说毕竟这种填鸭式的题海战略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去碰了,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可是被师父天天塞一套试卷去做的,那段疯魔般的日子就算是上山打猎他的裤腰里都肯定能插着一卷试卷,有时候趴在树墩上有时候躺在树杈上总而言之一旦有了空就会掏出架在耳朵上的笔来做,几年下来做掉的试卷用题海来形容绝对不算夸张,韩书画惊异于他的博学,就连韩老也欣赏他的才华,可其实没有多少人能看得见他为此付出的东西,童年?对赵虎臣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童年,如果说每天的学习,包括看书,做题,背单词,记公式,训练体能,打猎,这一切的一切都能够算是童年的话。

赵虎臣的生疏对于一旁的李青城来说无疑就是最安心的良药,虽然学习成绩不咋样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学初中高中一路走过来的,对试卷绝对不算陌生,他不难感觉到赵虎臣的生涩,李青城不断地在旁边冷笑,他就等着赵虎臣出丑。

一个时以后,房门轻轻打开,是李青城的妈妈,后面还跟着韩书画。

房间里面,李青城早就安奈不住去玩psp了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而赵虎臣则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房门写着什么,见到这一幕女人一愣,示意李青城滚出来。

李青城出了房门,笑嘻嘻地对韩书画说“姐啊,你找来的这个人也不怎么样嘛。”

韩书画还没开口,他**就说话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青城耸耸肩,不咸不淡地把过程说了一遍,完了还加了一句,“妈,你这可不能怪我,我这也是想要看一看他有多少本事,要是自己都没什么墨水的话岂不是误人子弟?你也不想我被别人带坏吧?”

李青城他**不屑道,“你就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你不就是想让赵老师出丑然后你好正大光明地赶他出去?不要在你妈面前玩心机,你肚子里点坏水我都一清二楚。”

话虽如此,李青城他**却没有阻止李青城的做法,兴许她也想要看一看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有多少斤两,而另一边,韩书画虽然觉得这不太合适,但毕竟赵虎臣自己也没说什么,她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

“妈,开饭了没?”李青城见妈妈和姐姐都没说什么,满心以为自己的策略成功了大半,心情大好。

“等你老师那边忙完了一起吃。”女人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道。

“可是我饿了啊,姐也饿了吧,要不我们先吃,等会他做完了自己会下来吃饭的。”李青城随意道,其实他巴不得让赵虎臣早点滚蛋。

“说出这么没教养的话你也不怕你姐笑话我这个做**?你午饭不用给我上桌吃了,早上还剩下一碗粥,你爱喝不喝。”女人皱眉道,说完拉着哭笑不得的韩书画和呆若木鸡的儿子就下了楼。

两个时以后。

李青城额头冒汗。

他的手上拿着一份试卷,那上面的字迹很好看,李青城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总而言之就是见过学初中高中这么多年下来他觉得没见过比这还要好看的字,确切地说不能只用好看来形容了,不过这个时候李青城没功夫去管赵虎臣的字迹,他更在意的是答案。

李青城检查了一下,除去作文这些主观题之外赵虎臣答的客观题总分值大概在47o分上下,拿着正确答案对了半个时李青城竟然找不出来一处错误

这还是人?

意思就是如果赵虎臣去参加明珠的高考63o的卷子最少能够拿55o分。

李青城可是清楚地记得去年的理科高考状元是572分,文科状元是566分。

这个时候的赵虎臣,正在楼下陪两个女人吃饭,虽然饭菜已经凉了。

至于李青城,他到做到果然没让他坐上饭桌吃饭,虽然最后还是韩书画心肠软了盛了一碗饭和一些饭菜端给李青城,但这个时候的李青城满脑子都跟浆糊一样哪还有心思吃得下去。

吃过饭,让李青城头皮麻的答卷成绩他**和韩,当时李青城他**一愣之后便是欣喜,而韩书画则平平静静地一笑,看似没觉得多大不了,其实也对,这个成绩对于当年的全国理科状元韩书画而言并不算是多强大到需要仰望的成绩,但或多或少总是能从她笑容里面看出一些自豪的意思来。

平平实实地震撼了一把人心的赵虎臣坐在客厅里在喝茶,正宗的老农杭白菊。

来到客厅,坐下以后李青城的妈妈完全无视了李青城的反抗和哀求,对赵虎臣说,“赵老师,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已经确定留你下来做青城的家教老师了,具体是双休日每天上两节课,一节课一个时的时间,每节课两千元,按月结算,而青城在年级排名每前进二十名奖励一千元,进入前两百名奖五万元,进入前一百名十万,如果能进入前二十名则给你一百万。到高三如果成功考入二本再给一百万。”

第233章 我老子的钱

第233章我老子的钱

这恐怕算是全国最奢侈的家教了。

别说赵虎臣,就是韩书画也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阿姨会开出这个已经不能用丰厚来形容的报酬。

李青城瞪大了眼睛当场就要作,对于他来说自己家就是再有钱再不缺钱那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自己在外面花钱大手大脚那也是自己的,是花的老子的钱老**钱那是天经地义,可给别人就不是一样了,他家的钱凭什么便宜眼前这个刚见第一次面的人?

“我不同意”李青城闷声闷气地低哼了一声。

“我说了算。”女人连正眼都没看自己儿子一眼,丢出一句话就让原本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的李青城憋得差点没内伤,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你这亏你还天天跟我讲什么民主什么任何事情都有商有量地做”李青城郁闷道。

“**?我就了,我的建立在你自己对民主的践踏之上的,这个学期开始之前我和你约定好了,你好好地给我学习也接受我给你请的家教我可以放宽对你自己私生活的限制晚上十二点之前不催你回家但是你是怎么做的?把家教老师赶走还私下里让你那群所谓的弟到人家家里去威胁别人,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之前就暗示过你了你那些九九不要用来算计你妈,可你以为你做的漫天过来神不知鬼不觉,偏偏你没料到你妈不是神也不是鬼可就是算准了你要做的事情。你做了初一我当然要做足十五,要不然怎么做你妈?想要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还嫩着。”女人说话慢条斯理,永远都不会用过于急促的语气说话的她甚至还边说边帮赵虎臣续满了茶,语气冷淡地朝李青城说完就面带微笑地对赵虎臣道,“这杭白菊是正宗货,跟外面那些所谓的正品其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参的东西没的比,你喝喝看,喜欢的话带一些回去。”

“这些钱都是我爸赚来的又不是你赚的你凭什么用?”快要郁闷吐血的李青城显然无论在哪个量级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勾出了心火的他涨红了脸愤怒道。

这话说的诛心,但凡是个母亲听见了自己儿子对自己说凭什么的时候心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果然,李青城的妈妈手也顿住了,她的手上还端着给赵虎臣续茶的茶壶。

冲动过后的李青城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又是后悔又放不下面子,站在原地没动弹,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子就把怒火都迁怒到了赵虎臣身上,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他眼中的始作俑者。

“李青城,你很让我失望。”女人缓缓的茶壶放在茶几上,依然慢条斯理,另一只手按住了打算站起来训斥李青城的韩书画,抬起头看着站在旁边梗着脖子和自己死扛的儿子,淡淡道。

“念书成绩不好没关系,退一万步说你就是养不活自己,我和你爸留下的钱好歹也够你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但金山银山总有挥霍一空的一天,所以我跟你爸一直都努力鞭策你去读书,你爸图你能继承他的事业,我图你能够舒舒服服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不用在外面跟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在外面风吹日晒地讨生活,做父母的能让自己的孩子过得舒服一点总归不会故意狠下心不管的。但爹妈最多看着走三十年十年,剩下的时间还是要你自己去过,一个人的品性不行了,我就是给你十座一百座金山你也守不住,不出几年你一样沦落到上街乞讨的地步,不要不信。我给你说个例子听,你爸在重庆有一个合作伙伴,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最鼎盛的时候在国内能够和周大福那样的珠宝行抢占市场份额甚至还一度占上风,和我们家的情况很像,家里就一根独苗,而且也是从他自己手里富裕起来的,他对自己的儿子很好,那孩子在你时候还你一起玩过,可就在前年,那个孩子去澳门让人下了老千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赔了六个亿,外界传的是几千万,但区区几千万怎么能搞垮一家那么大的珠宝公司?内幕也只有你爸那些人才知道,六个亿,本来也不算什么,可他们公司赔出去这笔钱之后资金链就绷了起来,岌岌可危,周大福在一个恰当的时间跳出来从中作梗,那个闯了大祸的子痴心妄想去翻本,后来认识了一个所谓的赌桌高手,竟然偷偷地又跑去了葡京,这一次好了,了十个亿,上下十六亿下来就是再富的人都吃不消,更过分地还是他把公司的一些核心机密都泄漏了出去,带着整整一箱的最上等珠宝让人洗劫一空,接下来他父亲为了赎回输了钱在葡京大闹非说赌场出老千让人给扣押下来的儿子而奔波,里里外外不知道求了多少人,连公司都顾不上了,内忧外患,整个公司就垮了,你爸的朋友也一夜白了头。后来你爸跟我说起来,整个事情背后都有周大福的影子,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你爸的朋友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却毁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上,公司垮了人也散了。”女人轻声道,声线是几如招牌版的平静和自然,再跌宕的剧情也引不起这个女人半点的波澜,却始终不至于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相反,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女人味的女人属于那种特别能够给人一种温暖母性气息的。

李青城脸色难看,再叛逆再冲动他也始终大富大贵人家出身的孩子,他拥有他常人不可比的基础,无论是物质基础还是精神基础,都比寻常人家的孩子高出了太多,从就在老子旁边接触一些平常孩子接触不到的东西,他理所当然地拥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格局和视野,再怎么复杂,李青城也知道妈妈说的事情是真的。

“你还是个孩子我这个做**再没品也不至于跟自己儿子计较,但你要记住,谁都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不管是你通讯录里能有十来页的所谓红颜知己还是那些个随叫随到看似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从不皱下眉头的兄弟。那些为了你钱来的女孩子再跟你缠缠绵绵等你病了在给你嘘寒问暖的还是你妈,那些为你打架为你吆五喝六从不抱怨把你当大哥的兄弟再跟你胜似手足你真正让人欺负了帮你出头的还是你爸。谁都会对不起你就是生你养你的爹妈不会做对你有一分不利的事情,哪怕苦的是自己。如果你还没想通就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跟你爸再说一次,看看你爸怎么说。放心,虽然你爸和你妈相互不待见了但你这个宝贝儿子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唯一的,他跟再多女人乱搞都没给你弄个弟弟妹妹出来,这也是我能容忍他的原因,你只管说,他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女人拿出了一只精致的白色手机,放在茶几上淡淡道。

“妈,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么。”李青城哭丧着脸。

女人没说话。

“妈,我跟找老师学,我一定努力学”李青城咬牙道,赵老师三个字咬得极重,跟赵虎臣抢了他初恋女友不算还当着他的面圈圈叉叉过一样深仇大恨。

不动声色的女人这才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杭白菊,气度无双地抿了一口,点点头,说:“你自己说的,好歹你也成年了是个男子汉了,要是再食言你妈我可就真不管你了。”

李青城一个劲地点头。

坐在旁边始终以局外人的身份观棋不语的赵虎臣和韩书画这时候才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句话,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餐厅里还有些饭菜,我知道你肯定没吃饱,去吃吧。”女人轻轻道。

李青城连滚带爬地跑去餐厅。

“不好意思,让赵老师看笑话了。”女人笑眯眯道。

“没,这是长见识了。”赵虎臣诚实道。

“赵老师,这孩子的脾性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而刚才和你他单独处了一会,加上刚才那些事情,估计你心里也会有个底。之所以给出那么丰厚的报酬到没有其他的意思,纯粹是我知道我的儿子是个什么性格,如果放在十年前他性格还没有成型的时候我多放点心思总归是能把他从弯路上往回带的,但现在已经晚了,说白了就是但凡能把这孩子拉回头这个钱花得就值,哪怕是再多十倍都是值得的。现在只希望赵老师能够顶住压力一定把这子给改造好了,他的底子有,只要肯努力学成绩总归是能上来的,这不是我一个作母亲的自卖自夸,而是真心话,学习方面的事情还是拜托赵老师了。”女人放下了茶杯诚恳道。

“没问题的话,等他吃完饭我下午就还是第一堂课吧。”赵虎臣微笑着用实际行动给了女人自己的答案。

第234章 诱饵

第234章诱饵

下午就开始第一堂课,不在场的李青城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他**则是眉开眼笑。

等李青城吃完了冷菜冷饭一抹嘴巴回来的时候就被他**勒令用十分钟消化然后跟着老师去楼上上课。

“这就开始了?”李青城觉得自己活到现在就今天最委屈了,比上门给婆婆欺负的媳妇还委屈。

“青城也才刚吃过饭,要不就晚一点吧。”这求情的话当然不会是赵虎臣说的,而是旁边的韩书画。

李青城感激涕零,露出到最后关头还是老姐靠得住的悲怆神情。

“行,那就再给他十分钟。”李青城的妈妈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击碎了李青城最后的幻想。

好歹算是多争取到了十分钟,或者是彻底认命,又或者是压根就没有放弃过抗争的李青城悲愤过后就坐在旁边的沙上,也不再肤浅幼稚地盯着赵虎臣把心里的讨厌和不满都表现在脸上,没看赵虎臣的他一个劲地找话题和韩书画聊天,韩书画有问必答,而他**则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从一开始就八风不动到最后就算是做出了一份一鸣惊人的试卷也没表现出多不可一世神态的赵虎臣,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十分钟过后,李青城他**拉着韩书画上了卧房,说些女人的体己话,而李青城则被勒令跟着赵虎臣开始第一堂课。

两人到了楼上李青城的房间。

刚上房间,走在前面一路都没说话其实在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来抵抗的李青城瞥见了墙壁上那透过了标靶钉入墙壁的飞镖,心里头哇凉哇凉的彻底打消了莽撞地用暴力反抗的念头,琢磨来琢磨去愣是没琢磨出一个传说中两全其美一石二鸟的好方法,一屁股坐在了床垫上,李青城抬起头朝赵虎臣说,“我们先聊聊成不?”

“可以。”赵虎臣笑眯眯道,挺和洵挺温和,他修炼到现如今好歹也有点道行,起码还没肤浅到让这个屁孩一眼看穿的地步。

“你别跟我妈似的笑眯眯的说话,我慎的慌,从产生阴影了,一见到别人这么跟我说话很自然地就感觉很老狐狸一样,就千年道行修炼成精的那种,被她老人家卖的次数太多了现在都产生了惯性,觉得这样笑眯眯地说话的人铁定不是什么好鸟。”李青城头疼道。

赵虎臣没跟这子掰开大道理讲些你有这样的妈妈是福气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样都快烂掉的东西,拉过了书桌前面的椅子,坐在这子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道,“成,那我就严肃点跟你谈,有打火机没?”

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故意没去动其实就放在口袋里的打火机,见李青城这子眼馋的样子就顺手抛给他一根,这个不大不的举动博得了李青城意外的好感,感觉赵虎臣和其他那些个不是端着高高在上让人恶心的严肃面孔架子就是正儿八经跟个呆头鹅一样光顾着赞叹他们家有钱的傻叉家教不一样,爬起来从床垫下面掏出了一包烟,里头还塞着一个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才扔给赵虎臣,吐出一口烟道,“我妈不让我抽烟,要是让他现这东西出现铁定是要被没收的,当然她不会把东西拿走就算,而是相当狡猾地数我烟盒里剩下的烟,然后摸准了我什么时候会偷偷抽烟,等她找到了规律再出来抓个正着让我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我有时候就郁闷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妈。”

“那是你藏烟的技术还不到家,跟个傻鸟一样把烟放在书包里放抽屉里你妈就是个瞎子也会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要是训练出了用胶带你粘在书桌后头,甚至干脆就丢在你妈平时肯定不会去管去看的吊灯上面,那时候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拉,因为就算是我这个第一天接触你**人也知道她那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做出蹲在书桌后面检查或者在高架椅上面踮起脚看满是灰尘的吊灯上头是不是有烟这样自毁形象的女人。”赵虎臣冷不丁丢出了两注意,听得李青城一惊一乍的,“你不是应该跟我说我妈是为了我好我妈有多关心我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对得起她老人家?”

“你会听?”赵虎臣笑着反问了一句,跟这样的孩子相处寻常人的思维铁定不行,就是所谓的逆向思维也要讲究一个技巧和策略,虽然两人的生活轨迹迥然,但好歹岁数相差不大,而且赵虎臣也觉得自己如果跟爹妈身边长大的话估摸着也不会是个老实的主,这共同话题让琢磨一点,迁就一点,换位思考一点,也就出来了,这当然也要方法,要是跟个傻*一样进门就勾肩搭背地和人家称兄道弟说我们其实是一路人我们同病相怜啊什么的估计会让这个看似没心没肺其实跟个兽犊子一样极其护家的子当成骗课时费的给赶出去。

“那到真不会。”李青城哈哈大笑,破天荒地觉得眼前这家伙兴许不会给他带来多痛苦的日子,之所以敌视赵虎臣讨厌赵虎臣,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以家教老师的身份来的,他讨厌的是这个代表着学习代表着跟他格格不入跟他的生活起冲突的身份,到不是赵虎臣本人,就算是最开始以为他跟韩书画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但这子毕竟是在情场摸爬滚打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知识都比赵虎臣或者韩书画要丰富得多的老鸟了,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关系虽然好却还算在一个正常朋友的范畴内,就算是坐在一起也保持了一个适度的距离,这个细节现让李青城相当的舒爽。

加上像他这种被应试教育摧残了十多年再怎么讨厌学习讨厌考试但始终是被这样的学习体制催生出来的一代,对那种学习成绩变态特别是赵虎臣这种用很轻松的姿态就华丽丽地把他眼中根本不可逾越的记录给轰杀至渣的厉害人物或多或少有点本能的崇拜。这本来就不能算是势同水火的关系虽然一时半会咋都和谐恩爱不起来但好歹也能正常话。

“现在开始学习,我既然收了你妈一时两千块钱的课时费也不好意思赚黑心钱。”赵虎臣掏出那只并不高档的了看时间,其实杨采薇送过他一支手表,只是赵虎臣没用,觉得看时间有手机就好,按照杨采薇的说法手表不是用来看时间用的而用来让别人看自己用的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没骚包到那程度。

李青城懒洋洋地从床上站起来,瞥了一眼就挂在床对面墙壁上的那个标靶,心里就觉得有个问题不吐不快,借着这个机会瞅着赵虎臣问,“你是不是武林高手?”

“咋了?”赵虎臣这会是真没想到这个思维天马行空的子为啥忽然会蹦出这个智商和幼稚成正比的问题。

“那个。”李青城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标靶,屁颠颠地跑过去抓住飞镖的尾巴拔了一下,他一个十九岁的大男孩竟然愣是拔不出来,最后把挂在墙壁上的标靶取下来却现那飞镖果然刺穿了有三公分厚的实心标靶死死地钉在墙上,用了力气才把整个标靶拿下来,绕道后面看着便把背面透出来闪着寒光的飞镖,还有墙壁上那个被飞镖刺出来的洞,李青城觉得电视里的那些个武林高手就全是渣啊,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厉害人物啊

“想学?”赵虎臣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李青城觉得这世界上还真有人了解他,可劲地点头,深怕反应慢了赵虎臣反悔。

“行,你家里应该不缺沙袋这种东西,就是绑腿上的,拿来绑在手臂上,举平手臂,保持五分钟,然后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时,一个时,能举到一个时就再在手上拿一个哑铃,从头开始,什么时候能够练到手臂上负重二十公斤平举一个时不酸不累不胀了就可以开始练准头了。”赵虎臣不咸不淡地说,手上翻着李青城在学校来的一些复习资料,翻了翻忽然皱眉朝听了他前面的话一个劲翻白眼彻底放弃了学飞镖技术的李青城道,“初一的知识还记得多少?”

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赵虎臣的跳跃思维,李青城憋了一会,才老实地回答,“忘光了。英语也就记得你好再见了。对了,师父,你是这样练出来的?忽悠人呢吧?”

“我忽悠你干啥?是能多吃一碗饭还是能多长块肉?你时候在游乐场里开碰碰车的时候我正骑在真正的野猪背上风驰电掣地玩命呢。”赵虎臣也没在意李青城的称呼,说完见到李青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模样,平静道,“去把你初一开始的书都给我拿来,做我的学生你要跟得上我的节奏,跟不上吃苦头的是你自己,当然,跟上了你师父我也能对的起那每时两千块的课时费,想不想厉害烘烘地在下一次测验一鸣惊人给那群就认为你是个脑残富二代有大脑没智商的花瓶妞上演一把惊天大逆袭?拿钱砸人装逼那不算本事,也没劲,现在的女学生不就喜欢那些能有钱骚包也能有漂亮成绩拿得出手运动场上无敌的完美型校草?”

第235章 成绩

第235章成绩

赵虎臣给出的大饼足够诱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空中楼阁的意思但在之前赵虎臣用两个半时拿下满分客观题的珠玉在前,李青城也不觉得这个空中楼阁会是真的那么遥不可及,难得被激起了兴趣的李青城屁颠屁颠地跑去翻箱倒柜找了一大堆或初中或高中的教科书,偶尔有那么一两门学科的找不到了他打了个电话总而言之半个时之后从初中到高中的所有教科书都摊在了李青城房间的床上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总共六年十二个学期,光一门语文的教科书就有十二本之多,这么多或或旧的书摊在床上还是颇壮观的

赵虎臣让李青城把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书挑出来,剩下一大堆是他自己的,然后分门别类地码好,虽然李青城对做这种打杂一样的伙计有些不满但好歹看在那支烟的份上没计较,忙前忙后地赵虎臣吩咐的事情都做好

赵虎臣随手拿起了一本数学书,从初一第一个学期到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依次翻看过来,对李青城的学习状况就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你初一的书每一个单元后面的习题还有做过的痕迹,这页码也不算,整个看起来也还算是一个学生的样子,初二开始这种情况就走下坡路了,画了不少漫画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实话,你画画的功底真不怎么样”赵虎臣翻开初二的数学书,看着画在第一页序言的一个**女人毫不留情地挖苦道,在教科书上乱画恐怕也是中国学生们的一大特色了,除去一些连书都不带的或者学习好到变态的大部分孩子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赵虎臣的挖苦也没惹恼李青城,嘿嘿笑着伸手抓过了赵虎臣手上的,“瞎画的,瞎画的”

李青城觉得自己跟赵虎臣还没熟到能分享这些东西的地步

从初二下学期开始课本上就出现了一些故意破坏的痕迹,再跳过去,初三的书就崭了起来,赵虎臣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李青城初三的时候根本就没怎么翻过书了,高高二,高三的所有书基本上都九成,翻开了甚至还能嗅到墨香,对李青城的妈妈之前所谓的他的底子已经烂了但根基还在这句话看似互相矛盾的话不置可否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作为家教对待李青城的学习这方面也是这个道理,让李青城把这些教科书拿来主要也是为了了解之前的初中和高中六年时间里李青城的学习状况,未必就真的准确,但却客观了许多,比起问李青城让他自己说是可靠多了赵虎臣没做过家教二十年来就光剩下被爷爷教训和师父师娘调教了,哪有过什么教别人的经验,所以他也只是硬着头皮上,用老话说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看着这情况,知道李青城的底子从初二开始就走下坡路在初三就烂掉了的赵虎臣也打消了找几道习题给李青城做摸摸情况的心思,结果肯定就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就算拿初一的题目给他也是一样

“拿纸和笔来”赵虎臣就盘坐在地上,靠着墙壁,身边码得高高的教科书,皱着眉头思考的他头也不抬地吩咐

李青城脸一憋,从来都是他号施令让别人给他跑腿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让别人吆五喝六过,不过心里不爽归不爽,但他好歹还知道老娘就在楼下,而且韩书画也在楼下,给老娘说几句没什么,不痛不痒的,可影响了在韩书画心里的形象就是一件大事了,起身跑去拿了纸笔,丢给赵虎臣,虽然没作可大少爷脾气上来的李青城也没再待见赵虎臣,只管自己跑到床上去玩psp了

半个时以后,赵虎臣从起来,虽然长时间盘坐在地上让他的大腿有些麻但还不至于影响行动的地步,把手上些了密密麻麻有两张的学习安排扔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的李青城,“这里是你的学习安排,不敢说是警世良方但却是针对你现在的情况量身打造的,不需要你完全一丝不苟地按照这份计划去走,但只要你放了七分心在上面让你在下一次测验的时候分数上涨二十分上下并不是问题”

“才二十分?”李青城刚开始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张密密麻麻让他头晕的学习安排,可瞧见了几处之后被勾起了兴趣的他忍不住多看两眼,一只手拿着psp另一只手拿着那张纸半躺在床上的他听见赵虎臣最后的话原以为会能有多突飞猛进的神可得到的结果却只是区区二十分而已

“你说天上会掉馅饼不?”赵虎臣反问了一句

李青城一愣,挠挠头,从床上做起来,“虽然我成绩不怎么好但我也知道,尖子生想要再加几分的难度是差生前进几名的无数倍,我这样的要是上浮十几二十分根本就没用啊”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赵虎臣笑道

“靠,还不是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前景太美好了?又是逆袭又是女学生的”李青城这会到实诚的很,砸砸嘴,朝赵虎臣伸出手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家教老师孩子的气来得快而且莫名其妙但去的也快兴许也是莫名其妙的,虽然之前还不满赵虎臣致使他但给psp里头的大魔头虐了几把之后李青城的气也消了,谁会和烟过不去啊,他拿包烟可还要留着下次抽,毕竟能在家里藏一包烟不被现太不容易了,这会李青城当然不会浪费宝贵的资源

赵虎臣掏出一支烟丢给李青城然后拉过了椅子坐在他对面,自己也叼了一根,这一次李青城学聪明了主动拿着火机给赵虎臣点烟,赵虎臣凑过去点燃了之后吐出一口烟雾,见李青城起身去打开房间的窗户,笑道,“等会你妈要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你就说是我抽的烟好了,至于怎么消除自己身上的烟味你肯定比我有经验”

“能不惹麻烦就不惹,虽然你说的这里理由也过得去,但我**思维和智商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测的,心为妙”李青城坐回了床上,仔细他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不会感兴趣的学习安排

“每天起床晨跑一千米?这也是学习计划?”李青城指着那张学习安排瞪大眼睛道

“晨跑是赶走你惰性用的,跑步之后再系一个澡一天都能很有精神,身体的本钱,看看你自己这幅肾虚的样子,你年纪还轻是感觉不到什么,等你到了你爸这个年纪就会吃苦头了当然那是很长远的事情,现在之所以让你跑步多的还是让你有一副足够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接下来的复习”赵虎臣淡淡道

李青城琢磨了一会,觉得挺有道理,点点头,不再计较

“你之前说的不错,尖子生想要再前进一名都是举步维艰,因为越到了上层可上进的余地就越密度就越大,从九十分到一百分这个十分的差距比起五十分到六十分这十分的差距含金量可高了不止一倍,别觉得我提出的二十分目标是个多么不起眼的数字,第一次你能轻松地达到目标但第二次第三次难度就会呈几何倍数上涨,这个道理你自己坐在这里琢磨也能琢磨明白,而且你现在就是典型的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你那个十几分的成绩就是给你二十分也不过三十多四十不到是,可我现在从初中的课本里挑几道习题出来你能给我解出来不?”赵虎臣拿人钱办人事,没觉得李青城是个多么值得塑造的苗子况且就算他是个天才赵虎臣也不见得会愿意多出一分钱的力,不过既然他拿了人家一个时两千块的薪酬就不会故意放水做一千九百九十九块钱的事

“不能”李青城尴尬道,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李青城也知道赵虎臣说的话比学校里千篇一律的那些个老师们要中肯的多,不校里的老师说话没道理或者不靠谱,只是相对而言教师资源会自然而然地向那些学习好品行好的好学生们身上倾斜,像李青城,他这些年来可是尝尽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他一鸣惊人考上最好的初中时个个老师都舔着脸在他老子面前夸奖他是个可造之材,好像以前大张旗鼓地在班上在学校上把他当成反面教材的货不是他们一样,后来成绩下去那些个老师从失望到绝望再到现在的完全放弃,压根就把他当成了班级上可有可无的一号闲人,因此坏学生和老师的矛盾比起好学生跟老师之间肯定加尖锐和深刻,李青城明白,可他就是看不惯那些个嘴脸,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固然有不可告人的外界因素在,可未必就没有参杂一些自暴自弃和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话虽如此,但李青城的确是想重现中考时的风光,狠狠地煽那些个瞧不起他的老师们一耳光,这是潜意识

第236章 富贵

第236章

富贵

李青城始终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挺简单,给他解闷的女人够,给他使唤的小兄弟够,支撑前两者的零花钱够就行了。

不要以为但凡是个富二代肯定就是没脑子莽撞冲动嚣张的标榜,他们比寻常人的优势不说出生起,就是早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凸显出来,当寻常人家的孩子还在为给还在娘胎里的孩子吃哪种营养品而发愁而勒紧裤腰带的时候这些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们则已经呆在娘胎里得到了最优秀的安胎服务和优秀自然的安胎环境。

在这种优势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不能说个个都是金玉其外金玉其内的优异人才可要说全都是二世祖也的确是以偏概全,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比寻常人拥有更旷阔的眼光和胸襟,因而总有些那么些以为自己怀才不遇的人怀揣着满肚子的苦水整天控诉社会的不公控诉一样是娘生爹养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得到了寻常人一辈子都博不到的优异生活,凭啥?就是凭人家有个好老子。

李青城就属于那种比一般孩子多点背景多点城府多点钱权比一般纨绔眼界多点胸襟也多点世故的富家子弟,如果说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就把李青城当成一个二百五看未免太幼稚,他懂的东西其实很多,只是不说而已,兴许很多东西说出来连他那位其实并不算了解自己儿子的妈都会震惊。

从小就跟着始终大富大贵未曾落魄过也未曾穷酸过的父亲享受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他也懂国内一般体制内的家族无论是已经掌权的红二代而准备接替的红三代还是渐渐崛起的红四代其实都有一个不变的规律,家族的孩子最黄金的最放荡的时间就是在十五到二十五岁这十年,是上学的年纪却已经不是挂着鼻涕的小屁孩,什么都懂一点,也懂得自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自己家有钱有权有地位,在外面疯也好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也罢,也就是在这短时间里最轻狂最放肆,到了二十五岁,从学校里出来家族则会开始安排既定好的道路,没反抗的理由也没有反抗的资本,所谓的富贵家的孩子所谓为了自由离家出走搞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都是小说里杜撰出来骗人的,不是说现实里没有这样的例子,只是太少太少,少到完全可以忽略的地步。

走上了家族铺好的路,或者进入某家公司某个体制内的部门开始历练,然后再得到一份多数由家里人操办的政治婚姻,别觉得这有多肮脏,

对于他们而言,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在学校里家人可以放任一些,但婚姻始终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一辈子的锦衣玉食高人一等和所谓的爱情,摆在谁的面前谁都知道怎么选。

二十五岁工作三十岁结婚然后是生孩子,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一个个都精于世故磨砺得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更老狐狸,然后站在家族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子女重复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所谓的大家族人生,大抵如此。

知道这些,所以李青城不急,在他看来老妈说的那些把他随便丢到某个省军区做文职军官的事情大半是吓唬自己的,毕竟自己是李家的独苗,就是学习成绩再差那也不算什么,难不成老李家就真的因为这个断送了他老子一辈子打拼下来的基业?他这个做儿子的不继承老子的衣钵难不成便宜给外人?别的不说,那位看似现代其实骨子里全是封建思想的老子就不会同意。李青城摸清楚了他爸的脾气所以他才有自己固执的理由,读再多的书也不会让自己生活得更好,读再少的书也不会让自己活得比那些清华北大的研究生博士生更差,何必那么累呢?

李青城觉得有个好老子就是好,起码他天天翘着脚丫子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年轻漂亮的女孩送上门来,有无数的小弟给他差遣,他没幼稚到觉得那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带来的,虽然还只是高中而已但高中毕竟是跟大学一样已经是一个浓缩的社会,大抵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谁有钱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大家伙就听谁的。

脑子里转着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的念头,李青城坐在书桌面前出神,那位赵老师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而他坐在这里也瞎琢磨了半个小时,想完了这些,看着手上的学习计划,李青城咧嘴一笑,还有必要学习么?

站起来跑到房间外面,却见到老妈坐在客厅正看电视,悄悄地打算退回房间,多年的经验告诉李青城不是必要的情况下去千万不要跟自己老妈去打交道,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青城吧?下来,陪你妈说会话。”女人头都没回,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

李青城一愣,苦大仇深地下楼。

“还要,把你赵老师给你些的那份计划拿下来我看看。”等李青城走到一半,女人又笑眯眯地吩咐。

“妈,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是故意让我多跑一趟的吧。”李青城郁闷道。

“我怀你十个月再把磨磨蹭蹭赖在你妈肚子里不肯出来的你给生下来花了多少的功夫吃了多少苦头?让你上个楼下个楼就不乐意了?”女人一如既往笑眯眯的,似乎没有半点杀气。

李青城一缩脖子,得,再上一趟楼吧。

拿了那两张密密麻麻的纸,跑到楼下递给老妈,李青城也知道老妈肯定还有后话要说,与其自找苦头不如自觉点听后吩咐,仰躺在沙发上一只脚搁在扶手上见正播放一部老掉牙的纪录片抓过了遥控器就换了个台,“妈,你今天怎么这么顾家?你那些小姐妹不找你出去打麻将做SPA了?还是今天明珠的那些个商场都停业了?”

“坐没坐相的你像个什么样子?让别人看到了还说你没家教,到时候害你妈我都跟着你一起丢脸,给我坐正了。还有,少拿你妈开涮,还有,把台给我换回去。”女人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份学习计划,头也不抬地扔出一句。

李青城自觉换台,正襟危坐。

“你姐给你找的这个家教不错,对得起我开给他的工资。”女人看完了并不出彩却面面俱到的学习计划之后满意道,她是知道之前赵虎臣让李青城去弄之前几年的教科书这件事情的,当时就觉得和其他的家教不同,又追问了一些韩书画关于赵虎臣的情况,心下就更加满意了。她之前之所以开出那么高的报酬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就是风刮来的掉在你家门口弯腰去捡还要费些功夫和力气,李家就是再有钱也不会随便送人。

“这到是。”李青城点点头,破天荒地赞成了,想到从赵虎臣那要来的两根烟,还有那支飞镖,甚至那番关于逆袭的让他从骨子里开始YY的话都很合他的胃口。

女人讶异的神情一闪而过,继而笑而不语,到现在她才真正地放下心。

“刚才我和你爸通过电话了。”女人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李青城脸色一变,“你和我爸不是小半年没联系了?”

“为了你。”女人淡淡地解释道。

“你爸的意思很明白了,今天如果上不了组档线,当然把你赶出家门不现实,不过会把你丢到西北去,你爸在那边有几个朋友,专门做地建的,你会去他们的工地上享受一年半载的生活。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应该了解你爸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更改,求情也没用,只会让他多骂你几句,而且你爸的为人你也明白的,你要是真被丢到了那种地方去别说当你的太子爷了,就是一个寻常的民工都比你强,你也别指望着靠你爸的名字狐假虎威,你爸不但不会给你一毛钱而且在那个地方除了你爸的几个朋友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你爸是哪号人物,都是寻常的民工一个,况且现在社会上仇富的情况比较严重,你要是透露出去说你老子身价几十亿不外乎三种下场,第一种别人把你当傻子,第二种被绑架,第三种被人打。似乎哪种都很凄惨呢。”女人轻轻地把学习计划放在一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微凉了,但还有味道,看着自己儿子那难看的脸色,

女人微微一笑,似乎阴谋得逞。

“我不信”李青城跳脚道。虽然心里信了大半。

“你有你爸号码。”女人淡淡道。

李青城果然不放弃,拿着手机就跑到一点打电话。

十分钟之后,脸色难看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李青城回来了。

“哦对了,刚才你走的太急忘了告诉你,你爸和我挂了电话之后就去开会了。”女人幸灾乐祸道。

打断了他正在开会的老子果不其然地被大骂一通的李青城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脸郁结地坐在幸灾乐祸的老妈对面苦闷道,“妈,我有时候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第237章 这个季节最动人的风景

第237章这个季节最动人的风景

从李家出来,赵虎臣把韩书画稳稳妥妥地送到了家楼下,从车上下来,一路上都没找什么话题的韩书画歪着脑袋朝赵虎臣温婉微笑,“下来一起走走吧。”

小白菜的要求赵虎臣一般都不会拒绝,更何况还是这么水灵的白菜。

下了车,走在韩书画美眉的身边,说实话,这么久以来赵虎臣面对韩书画的时候心情可是相当复杂的,刚到明珠,或者说是从火车上遇见韩书画美眉那时候,自己是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正儿八经的从大山里爬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愣头青一个,哪知道什么叫做拘谨呀,就觉得眼前这女孩漂亮,相当的漂亮,不是皮相的漂亮,而是那种能够同床共枕能够相守几十年以后还是觉得漂亮的漂亮,按说赵虎臣第一次见韩书画就有这种龌龊念头不太应该,可当时的他的确这么想的。

后来到了明珠,接触了一些在大山里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也懂得了什么叫权势什么叫地位,权势不是村支书那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是板着的脸,地位不是家家户户逢年过节都先去村支书家拜年。赵家村地方小,人心也小,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少,到了大都市,特别是知道了韩老爷子的身份之后赵虎臣在韩书画的面前多少都有几分不丢人的拘谨,这拘谨他不说,别人很难感受得出来。

到现在,赵虎臣不敢说自己有出息了,他怕躺在坟堆里在天上看着自己的爷爷晚上会踹自己,起码他拎清楚了,在韩书画面前不至于拘谨,也没有几分面对大美女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紧张,只是多少带点幻想和憧憬地企望着能跟身边的女孩发生一点什么,也仅限于发生一点什么,太多的东西赵虎臣没去想也懒得去想,那太复杂,而且本身的可能性也不高,三妻四妾在小说里大行其道现实社会里也不是没有人在外头和一大串女人有关系,可那是和实力成正比的,退一万步讲,赵虎臣也不觉得韩书画和那些愿意给别人做情妇的女人能够划上勾。

“在想什么?”韩书画见身边的赵虎臣想的入神,微笑着问。

“思考人生,思考哲理。”赵虎臣笑道。

韩书画闻言莞尔,却也不追究,轻轻吸了一口气,胸前温软的丰盈撑起了布料形成一道相当诱惑的风景,双手背在背后,韩书画露出难得俏皮的姿态,朝赵虎臣眨眨眼睛道,“其实就算是早上和你一起过去的时候我还担心你和青城会发生冲突,毕竟他可是有前科的,而且在我看来你貌似也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家伙,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和他**两个弱女子可是连劝架都劝不了,还好还好,他竟然也被你制得服服帖帖的。”

“不是被我制得服服帖帖的,而是他懂见风使舵,不管增么样,还算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吧。不过话说回来,他**留给我的印象比他留给我的印象可要深刻了许多。”赵虎臣想到那位堪称极书的母亲轻笑道,眼睛牢牢地捕获着眼前的风景,真让人顿生禽**望啊。

风景好看是好看,可赵虎臣见到不远处在小区花园里面闲聊的男人似乎有意无意地也往这边看连忙移过了位置,他可是从来信奉众乐乐不如独乐乐的人,挡住了那几头中年牲口贪婪惊艳的视线,旁边的韩书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俏脸飞上两抹并不易嫣袖,下意识地拉了拉外套,身子往赵虎臣的身后靠了靠。

“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呢。”韩书画抿抿唇,看着赵虎臣警惕地打量四周还有没有眼光不老实的牲口的样子忽然感觉有些小温馨,微微笑道。

“嗯?怎么说?”赵虎臣也乐得和身边的大美女有说有笑,美眉有话题当然要识趣地接下去,况且他也的确对那位仅谋一面的女人挺敢兴趣,到没别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按理来说从她把自己儿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样子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她是那种有能力相夫教子拥有一个能够带得出去也能够带得回来的好老公和一个成绩漂亮运动特长在学校是万人迷回到家是大孝子的美满家庭的女人,婚姻需要经营,家庭也需要经营,男人到处大倒苦水说自家的老婆不懂自己孩子不懂自己其实他们又何尝能懂辛辛苦苦地同时经营两份人生的女人又何尝轻松得了。

“都是听我妈说的拉,说我姨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叛逆很文青的人呢,你知道的,在那个年代社会风气都还很保守,可就有一天还上高中的她忽然就浓妆艳抹用那个年代的话就说伤风败俗的装扮回家了,还美其名曰说自己要打破封建传统做一个新时代有新思想的新女性,当时可差点没把我外公给气的抽过去。她是我们家第一个敢正大光明地带男同学回家的也是第一个敢带着一群男同学回家来的,你可别误会,我姨的私生活很检点的,也仅是同学的关系而已,我现在还记得我妈当时跟我说的一个段子,大概就是说有一次我姨带着一个长相挺憨厚的男同学回来了,说是一起复习做作业的,我外公他们到是对此见怪不怪了,到是那个男同学吓得一愣一愣的就扒着门口不敢进门来,我姨上去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他是不是个带把的爷们,你不是写情书追我呢么,把你带回来见家长就不敢了?后来那男同学哭着跑回去了,我姨就一脸猖狂大笑。这段子我们全家都记忆深刻,有时候回老家了外公都会拿出来当乐子给大家说。”韩书画嘴角带着笑,对于从出生第一天背起小书包到大学毕业就是一个乖学生好孩子的她来说这种叛逆和轻狂似乎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生活,但也正因为没有经历过才会显得格外好奇,还有那么一丝丝从未表现出来的憧憬。

“强。”赵虎臣由衷地赞叹。虽然没经历过那个封闭的年代,可却也知道社会风气比现在是要保守太多了,而且从师父师娘的只言片语也能触摸到一些那个时代的往昔,兴许连牵个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情而亲吻这种事情是只有结婚以后关上门来才能做的,那样一个大环境下那憨厚的男同学遇上了韩书画的姨的确不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用我外公的话来说就是我姨的性子从小就野,她嫁给现在的姨夫在当时是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姻,其实就算是现在也是这样,我外公为了这件事情把我姨赶出了家门,我姨就真的二十年不回家,到后来剩下了青城没多久两人的婚姻就破裂了,一直都是在冷战状态下,我外公他们唏嘘不已,也没幸灾乐祸,可我姨也不回来哭诉,苦也好甜也好都自己一个人咽下去,这么多年来从没见她大悲大喜过,仿佛永远都是那个样子,追逐最新的潮流,在时尚圈子里说话相当的有分量,我去一些隆重的场合穿衣打扮都是我姨帮我参谋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眼里那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却得不到一份幸福的婚姻和一个美满的家庭。”韩书画轻轻叹息道,还没经历婚姻,甚至并未触及过爱情这个领域的她承认自己其实并不能体会阿姨的感受,但在她看来一个女人总归是要有了一份好的归宿才算是完整的,像奶奶和爷爷,就算是白发苍苍了每天吃过晚饭也会一起上街散步,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很少手牵着手或者搀扶着对方,可那份几十年如一日的平淡姿态不就是一种对婚姻最完美的诠释了么?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永远不热烈也永远不至于冷场,可以用融洽来形容的氛围让两人其实都很享受这种过程,韩书画在这个小区里当然是名人,年轻漂亮有学识书香门第,望来的大叔大妈瞧见了两人都会善意地打招呼,当然对象是韩书画,有多嘴的会调侃两句,书画啊,这是你男朋友啊?真不错,郎才女貌。

面对这种调侃,去越描越黑地解释那是下下之策,笑而不语的默认态度也是韩书画做不出来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微微袖着脸摇头,没很急切焦躁地辩解,也不默认,夕阳下袖袖的阳光斜斜照耀过来将这人儿整个包裹起来,那张柔嫩而微袖的脸蛋,那如同水雾里浸润过的眸子,睫毛下微微闪烁着的些微羞涩,一切的一切勾勒出了这个季节最让人心动的风景像是最惊心动魄的水墨山水,赵虎臣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他不是种马,向往过小说里能让几十上百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大被同眠的种马生活可从不奢望,总有些女人远观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最令人心动的光彩。文章内容结束>

第238章 公狗,来上我

第238章公狗,来上我

平静地道别平静地看着韩书画上楼然后站在楼下的赵虎臣靠着车门抽了一支烟,这才打开车门离开。

才刚上车杨采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本来以为是媳妇让自己去接她的赵虎臣接起了电话才知道事情不是那样,原来今天媳妇送走了几个朋友之后约定了下次一起出去旅游刚打算给他打电话撒娇就接到了老头子的电话,说是晚上的飞机回明珠,媳妇毕竟才刚让赵虎臣给吃了,这会见着老爹正心虚着就一个劲地讨好说要去接机,老头子也没拒绝就挂了电话,这会媳妇正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让赵虎臣今天不要出现她先探一探老头子的口风。

赵虎臣笑着问是不是担心岳父知道了咱两的事情真把他的第三条腿给打断了。然后赵虎臣就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媳妇你放心,为了咱两以后的幸福和性福生活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住第三条腿云云。被媳妇娇羞地大骂一通之后因为是在出租车上所以不好说太腻歪人的情话,被赵虎臣逼着低低地喊了一声老公这才挂上电话。

杨霆回来了,对此赵虎臣到是没太大感觉,毕竟就算是杨霆在明珠的时候对他也是处于一种放养的状态并不插手他的行动,做什么都好都随意。这会杨霆回来了,赵虎臣除了琢磨着让这位岳父大人连续两次出外省的会是什么大事一边把车向漠家开,还没走出多远,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上的人名相当诡异,雪墨

刚一接电话那头就传来很嘈杂的声响,乱七八糟的,像是在酒吧。

对面传来的第一句话就让赵虎臣后衣领子冒上了一股寒气。

“老公,人家在BONBONCLUB被人欺负了呢,好多好多男人都色眯眯地看着人家,人家好怕怕。”

“你打错电话了。”赵虎臣想挂电话。

“赵虎臣你他娘的半个小时内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今天被人**了明天就跑去找采薇说你玷污了我”

赵虎臣二话不说扔了电话一脚油门向BONBONCLUB狂奔。

所幸两地相距并不远,二十分钟后赵虎臣妥妥地赶到了BONBONCLUB。

老明珠人都该知道,BONBONCLUB这地方一到了晚上人就多,很多,非常多,到九点钟差不多的时候几乎是人挤着人的状态了,舞池,酒吧,雅座,到处都是人,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发生一点矛盾摩擦的可能性也都大大地提升了,毕竟一般人去酒吧都是呼朋唤友地喝酒找乐子去的,不带女人或者不是为了女人去的可能性比进了酒吧喝果汁还低,喝了酒,又有女人存在,打架斗殴自然是三天两头上演的正常“节目”。

赵虎臣到BONBONCLUB的时候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在人群里找到喝得烂醉的雪墨,说实话,真以为雪墨给一群男人包围着要圈圈叉叉的他是真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可眼前的一幕却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一个弱小女子面对五六条色狼的惨烈景象,而是雪墨一个劲地坐在吧台前面喝酒,身子也摇摇晃晃形将欲醉,而旁边蠢蠢欲动的牲口的确有,而且还不多,可估计是群狼环伺的情况下大家都没立刻出手,反正就是忌惮着,好些人都注意着吧台上面对吧台留下一个曼妙到足以让一般小男人胯下骚动的身影给那群畜牲的雪墨。

赵虎臣推开几个男人,雪墨的气场相当强大,周围竟愣是没有一个男人坐在旁边,左右两侧的位置都是空的,而这在搭讪率几乎为百分百的雪墨身上是很不正常的情况,大咧咧地坐在雪墨旁边,赵虎臣不爽道,“老子还真以为你让人给**米了,靠。”

“我就说嘛,男人都是条狗,我就一个电话,你不还是屁颠屁颠地过来了?”雪墨满身都是酒气,今天这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相当的紧实干练,内里衬着一件白色衬衫,整个身材看起来格外修长,原本就足够让无数男人嗷嗷直叫的修长双腿更是有了发挥的余地几乎成了眼球杀手,坐在吧台的旋椅上格外有几分独特的韵味,和那些个久经风尘满头满脸除去香水味就是男人**味道的庸脂俗粉的确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你受刺激了?”赵虎臣狐疑地瞅着今晚格外不正常的雪墨,虽然之前就对这个狐媚的女人抱有几分戒心可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忽然会变成这样,记得上次遇见她是还是相当正常的,特别是在汤臣一书的时候,根本瞧不出啥不一样的苗头啊。

“刺激你妹啊”雪墨大笑一声,伸出手一把搭在了赵虎臣的肩膀上,上半身斜斜地靠在赵虎臣身上,望着近在咫尺赵虎臣的脸吃吃地笑了一声,扭头对吧台里头的服务员挥手,“一杯威士忌。”

服务员把威士忌送上来,雪墨推给了赵虎臣,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摇摇晃晃的她半个身子又靠在吧台上,脑袋枕在臂弯里,举着酒杯嘟囔,“我们干杯。”

“行了,别喝了,我带你回去。”赵虎臣没去碰那杯酒,抓过了雪墨手里的酒杯道。

“不,我就要喝,你别管我”雪墨伸出手去抓赵虎臣手里的酒杯,不满地嚷嚷。

“别管你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赵虎臣火大,瞥了一眼那些个蠢蠢欲动的牲口。

“老娘开心,老娘就是叫鸭开房又怎么了?你管不着”雪墨不屑道,一伸手要抢赵虎臣手里的酒却没抢到,整个身子都跌到了赵虎臣怀里。

软玉温香。

赵虎臣默默地告诉自己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但是这会还真要做个王八蛋。

把怀里的雪墨抚起来,赵虎臣把手里洒了大半杯的酒杯递到她手里,从椅起来,冷笑道,“大娘,您慢慢喝,悠着点喝,有多少喝多少,千万别喝少了,小的我啊,没功夫陪您挥霍青春了先闪了,待会您要是喝够了喝饱了要叫鸭子玩三人行还都随您,要是不满意了就去牵头牛来,那玩意劲足,一定让您yu仙yu死。”

赵虎臣说完,扭头就走。

“赵虎臣你王八蛋”身后传来雪墨的尖叫。

赵虎臣没理这疯婆子,依然往外头走,说走咱就走的走。

“你们男人都是王八蛋都是负心汉脑子里都他**的装的”雪墨的第二声尖叫可谓震撼全场。

就是再顶尖的DJ也制造不出这种效应了。

整个酒吧人头密密麻麻,少说有几十号人听见了雪墨的声音,这会无论男人女人都愣着,这种话不是没人敢说也不是没人说过,只是大多都是自己人私底下念叨,再黄的也不算什么,可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就算是酒吧里姐姐您好歹也顾着点别人的承受能力啊。

赵虎臣走得依然消散,身后雪墨竟站起来就追,那悲催的服务员才刚从中专学校毕业没几天虽然早八百年就不是处*女了可好歹还算是纯洁的良家少女一朵,这会近距离被雪墨那一嗓子咋呼得愣是没敢提雪墨还没给钱的事儿,呆若木鸡地看着雪墨跑掉。

赵虎臣还真没想到这女人会追出来,在大马路上的赵虎臣后衣领子让这个女人抓住扭头就是一顿狂吻。

没错,是狂吻。疯狂的狂,接吻的吻。

雪墨的嘴唇一个劲地在赵虎臣脸上糟蹋,殷袖的唇印让他的脸成了大花脸。

懵归懵,赵虎臣还真没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好事,跟雪墨堂而皇之地站在大街上吻了个够等根本没经验的雪墨受不了了自己撇过头去喘气的功夫问,“你他**神经病啊?你到底怎么了你?”

“老娘乐意便宜你这孙子”雪墨喘了一口大气捧着赵虎臣的脑袋就又吻过来。

又几分钟。

“草,你他**不是把老子当yin具了你?”赵虎臣一边享受一边理所当然地愤怒,赵虎臣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贱。

“就当给狗咬了”雪墨丢出一句又吻过来。

又几分钟。

“敢不敢上我?”雪墨大口大口地喘息,盯着赵虎臣冷笑。

赵虎臣没反映过来。

“没**的孬货。”雪墨冷笑。

赵虎臣脸色大变,抓着雪墨的手把这疯婆娘扔进车里就狂飙。

雪墨一上车就恢复了那神经病的**姿态,不管不顾地捧着赵虎臣死命地吻。

赵虎臣挡开这疯女人的脸怒道,“你他**不想活老子还想多活几年,老子在开车”

“死了好,一了百了。”雪墨冷笑道。跟野猫一样撕开赵虎臣的衣服一个劲地用嘴唇猛蹭。

“去哪?”雪墨忽然抬起头扔出一句颇为正常的话。

“打**。”赵虎臣瞥了雪墨一眼,冰冷道。

“去汤臣一书,我不。”雪墨擦了擦嘴唇,坐回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看都不看赵虎臣一眼,跟之前的疯癫形象判若两人。

杀到汤臣一书,两人冲上了楼,打开那扇传自德国手工艺的雕花大门,雪墨走到酒厨打开一瓶白兰地就往嘴里灌。

赵虎臣站在一旁冷冷地瞥着。

放下了酒瓶,雪墨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渍,朝赵虎臣勾勾手指,“公狗,来操我。”文章内容结束>

第239章 人格分裂

第239章人格分裂

怕,赵虎臣十二岁的时候在大山上第一次遇见了正儿八经的大老虎然后连滚带爬地死里逃生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了,连老虎都敢上去摸一摸屁股的崽子从就是在城里人想都不敢想的凶险里头长大的,用赵家村老人的话来说就是山脚农村长大的娃没那么金贵,长得一身懵胆才活得长久。

寻常人大抵很难想像书里面写的老虎一尾巴拍断一颗树是怎么样一副景象,可赵虎臣知道,真正在大山里野生的成年大老虎尾巴的威力比它们的爪子更大,当初的他若不是身边有一条野性初露的黑子在一人一犬相互扶持恐怕早就葬身虎口了。

那会面对正宗的老虎赵虎臣能不至于被吓得腿软还记得跑这会面对雪墨这母老虎他就自然敢冲上去。

雪墨这个疯娘们一脸鄙夷的笑容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朝赵虎臣冷笑道,“怎么,不敢?”

赵虎臣拖着雪墨就凭着记忆进了房间把这女人扔在大床上,站在床边的他冷笑道,“今天不上来了你还就一辈子都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等会别哭爹喊娘地求饶算你本事。”

“就你?银枪蜡头。”躺在床上的雪墨看着站在床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子一样俯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在自己身上巡视,被这种眼神激怒的雪墨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起来,踩着黑色丝袜的她站在大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赵虎臣,“是我嫖了你”

赵虎臣抬起头,却恰好看到了雪墨群内的风光,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猩红了眼睛的他撕开了近在咫尺那双修长到只能用**来形容的长腿上的黑色丝袜,撕拉的一声清脆撕裂声之后雪白细致的大腿在破碎的丝袜中暴露出来,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药,无论是赵虎臣还是雪墨都中了这*药。

两人纠缠着翻滚在床上,衣服一件一件减少,浓烈而急促的喘息在这个装修奢华的房间内从未间断,连空气都灼热了起来,死死地抱着对方的身体把对方的身子揉进自己身体里的两人相比做*更像是在打架,只是当两人的衣服都消失了之后雪墨甚至一脚踢开了床上的被子,一直都想要控制主动权的她在见到赵虎臣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时那双仿佛精神病人一样疯狂的眸子冰冷了霎那,然后就被滔天的火焰燃烧殆尽。

事实证明,在纯粹的力量对抗上面,女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男人的对手。

雪墨被赵虎臣死死地压在床上,白嫩细腻柔嫩的身子被赵虎臣的身子压着,在大红色的床上,那白色晃得人心跳加,此时被红色和赵虎臣的身子死死地拉着,两人的身体剧烈厮磨揉动,雪墨大口地喘息,她感觉到赵虎臣近乎蛮横地拉开了她的双腿,然后他的身子就挤了进来,那雄性的象征在她大腿内侧触动,像是一条正在觅食的毒龙。

她的双腿被赵虎臣拉住缠绕在他的腰上,那只罪恶的手在她的大腿上流连忘返,最后,占足了便宜的那只手撤离,换上了男人的凶器。

“王八蛋,来操我。”雪墨笑了,笑的很开心,看着把自己压在身下眼睛赤红的赵虎臣。

赵虎臣果然做了这个王八蛋。

雪墨尖叫一声,身子被撕裂的痛苦像是在下面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来,也像是撕开了她二十年生命的蜕壳,所有的情绪,冲动,怨念,愤怒,悲伤,阴霾,全部汹涌而出。

赵虎臣俯下身狠狠一口吻住了这个跟疯子没差别的女人。

她是处*女。

这是赵虎臣没想到的。

但他不后悔,一点都没有。

不过他体贴地没再动弹,再辛苦,忍着一些就是了,有了采薇的经验,他知道女人这个时候大抵是痛得撕心裂肺的。

“别吻我。”雪墨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就像是华贵的波斯猫身上被泼到了脏水,这种愤怒和嫌弃让雪墨疯狂地挣扎,扭头着脑袋要脱离赵虎臣的嘴唇。

赵虎臣压在她白嫩身子上的身体纹丝不动。

赵虎臣忽然抬起了头,嘴唇上献血直流。

在她身下剧烈喘息的雪墨微微张开的红唇里也满是鲜血,像是得逞的她鄙夷冷笑,“别吻我,我嫌你。”

赵虎臣的眼里涌起火气,冰冷道,“我让你下面流血,上面赔给一点算扯平,你再敢咬我我就打你一巴掌,咬一次一个巴掌,不信你试试。”赵虎臣说完就俯下身狠狠地捉住那张殷红的嘴唇,被咬破的舌头再一次钻入了那柔软湿润的口腔。

雪墨眼神愤怒,像是被一而再侮辱的波斯猫,就要狠心再咬下,赵虎臣的身子猛地动了,像是生命都颤抖了一下,感觉到无人触及过的灵魂被身上的畜牲狠狠撩拨到一把,失魂落魄的雪墨再没咬下,任由身上的男人对自己疯狂的索取。

从疯狂到平静再到疯狂最后趋于死寂,雪墨死死地咬着嘴唇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犯一样冰冷地看着在自己身上耕作的赵虎臣,鼻息在赵虎臣身体猛地前耸的时候会重重地哼出一声,像是在和自己那可耻的身体反应做抗争,雪墨或是因为喝酒或是因为激动而晕染开的两抹腮红更显娇艳,赵虎臣也在看,看着自己身下这个莫名其妙作的女人,今天的她和赵虎臣印象中的她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两个人。

这个时候赵虎臣没去考虑为什么这个问题,也没去想其他什么的太复杂的东西,美色在前赵虎臣觉得自己的境界还没到能一边做这事一边去思考人生哲理的地步,雪墨冰冷的眼神不但没有让他性趣颓败,反而有一种被激活的征服**,把一个从骨子里就透着媚态却始终冰冷的冷媚女人压在身下本身就是一件很让男人疯狂的事情。

两人一上一下很诡异地对视,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时竟然还能跟斗鸡一样盯着对方,这情景有些诡异,赵虎臣自己也这么觉得。

事实证明就算是在力量的对抗上男人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可是在床上女人永远都是那个能笑傲到最后的王者,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浑身汗水地倒在满是污浊的床上时赵虎臣已经没有了再动弹一下的力气。

可是雪墨竟然还有力气挣扎着翻身起来。

赵虎臣歪着头看着这个女人。

雪墨赤身走出房间,过了一会拿了在外面的那瓶酒回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她常带在身边的包。

坐上了床,雪墨仰头就灌酒。

赵虎臣没阻止,闭着眼睛养神。

“是我嫖的你。”雪墨把那瓶只剩下一半的酒三两口灌干净,忽然蹦出一句,手提包里面掏出几张金卡没头没脑地仍在赵虎臣身上。

“我说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吧你?”赵虎臣皱眉道。

“你管不着”雪墨冷漠道。

“管不着?”赵虎臣冷笑,拉着雪墨的手腕把这个女人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上,一把握住了胸前那让人**的丰盈,道,“现在呢?”

“你说你们男人和狗有什么区别?让你草了也就痛一下,让狗咬了也是痛一下。”

“那你怎么不去给狗草?”

赵虎臣刚说完,雪墨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清脆而响亮。

赵虎臣舌尖顶了顶嘴唇,看着雪墨那张不再烟视媚行不再魅惑而带着倔强的脸,淡淡道,“气出了没有?”

“没有”雪墨骑在赵虎臣身上,把赵虎臣那因为她的身子而第三次站立起来的东西纳入到自己身体里面,皱着眉头,一寸一寸,却始终不曾后退半步,一直到两人又一次完整紧密地结合。

“记住,是我嫖的你”雪墨带着哭腔呐喊。

两人谁也没去管外面升起落下的是太阳还是月亮,也没管现在是几点,中间雪墨的手机一直都在响,可雪墨没去管,赵虎臣更是没空理会,两人从床上到地上从地上到外面的客厅,浴室,一个晚上下来几乎要虚脱过去的赵虎臣抱着雪墨倒在满是狼藉的床上跟死猪一样沉沉睡去。

第二天,赵虎臣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雪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随便披了一件外套两腿软的赵虎臣感慨金枪不倒夜驭几十上百女果然是美好的奢望走出房间,客厅里,雪墨正坐在沙上,穿戴整齐,正在看杂志。

仪态万千,媚态嫣然,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昨天跟他在床上男女大战的那个疯婆娘。

“穿上你的衣服,滚。”雪墨头也不抬就知道赵虎臣醒了,丢出一句话眼皮都不带眨的。

赵虎臣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回房间穿了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手机开着。二十四时,要是我联系不到你的话马上就打电话给采薇说是你**了我,反正我身子里面都是你的**不怕找不到证据。”雪墨的声音在身后冰冷地传来。

“草,你真是个神经病?”赵虎臣跳脚大骂。

“就是,怎么了?神经病你不也在我身上很爽?”雪墨冷笑。

第240章 疯娘们

人生啊,真他娘的跌宕起伏,开车去佘山的赵虎臣此时就剩下这个感慨了。

这会坐在驾驶室里双腿就是踩离合刹车的时候都觉得轻飘飘的虚,赵虎臣从汤臣一品出来脑子里还是觉得这十二个时生的事情太诡异太跌宕了。

本来一挺妖媚但绝对不至于骚媚的女人,其实这个女人骨子里也跟她的外表表现出来是一样的,要多有女人味有多女人味,可这种女人味绝对不是一般男人能享受的也不是被男人熏陶揉捏出来的,那完全就是一种纯粹的的女人气质,光以为这看起来挺妖媚的女人一定很好上手那肯定是大错特错,否则的话昨晚赵虎臣就不会现雪墨还是个处了。

如果雪墨不是个处*女,赵虎臣肯定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上个床生点友谊的关系算啥呀,这年头谁还把贞c当回事谁还把**跟**的负距离接触当成只有结了婚的两口子才能做的?可现在不行啊,雪墨她是个处*女啊,在雪墨面前,赵虎臣没好意思地表现多多愁善感,怕被那个女人笑话了,但赵虎臣也知道,一个女人若是到了这个年纪还保持着处*女的干净身子要么就是极重视贞洁,要么就压根是个性冷淡,雪墨是不是性冷淡,赵虎臣自己最清楚,比谁都清楚,所以可能性只能是前者。

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守身如玉二十多年的女人一夜之间爆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怨念和阴戾气息把自己的身子就随随便便给了另一个人?为什么说是随随便便?赵虎臣觉得自己压根就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所以就从来不觉得雪墨对自己会有一点那个啥非同寻常的念头,而且昨晚的经历看来的确怎么都让人觉得庄重不起来。

昨天晚上精虫上脑的时候用雪墨后半夜在床上嘶喊的话来说就是光顾着在她身上爽了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思考的问题这个时候如潮水而来,赵虎臣皱着眉头坐在车里,好歹还记得自己在开车没失神到把油门当刹车的地步。

不过说道后悔不后悔赵虎臣肯定是没半点后悔的,赵虎臣不至于矫情到拿了人家女孩子二十年干净的身子还做出一副被**的闷骚凄惨模样,这事怎么看怎么算都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可这便宜来的太突然太没由来了,让赵虎臣心里有些虚。

走出汤臣一品才二十来分钟的功夫,赵虎臣的手机就响了。

是雪墨那疯婆子的电话。

赵虎臣犹豫了一会,看赵虎臣见到这娘们的来电时第一反应竟然是关机就知道这个疯婆子强大到什么地步了,能把虎子寒颤到这地步的女人真不多。

那娘们似乎就下了恒心,赵虎臣犹豫了好久她竟愣是不挂电话。

“干啥?”赵虎臣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说实话他还真担心这个娘们会不会因为他不接电话真跑去告诉媳妇自己昨天晚上把她给全圈圈叉叉了,他要是实话实说地跟媳妇解释肯定没人信,就是赵虎臣自己都不信会是雪墨神经病让他上的她,况且按照那疯婆子的说法她身子里还真都是他留下的证据,铁一般的事实啊。

“你他**好歹到是接了电话怎么不做孙子不躲起来了?”电话那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大骂。

“草,鬼他**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闹跳楼割腕吃安眠药的把戏?你要是要死要活地威胁我我他**还要不要活了?”赵虎臣听见雪墨的一串大骂就头皮麻,这声音他昨天晚上可是听了半个晚上。

“就你?你觉得你值得我为你跳楼割腕吃安眠药?”电话那头的雪墨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用一种让人抓狂的高傲语气带着不屑的笑意一字一顿地道。赵虎臣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这个女人瞧着二郎腿用眼角打量别人的骄傲模样。

“你到底有啥事?要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赶快的利索点说完,我还忙着。”赵虎臣纠结道。

“别那么严重啊,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我又不是那么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这个人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么?你知道的最清楚了。”雪墨在电话那头放荡地大笑,听着疯婆子的笑声满头黑线的赵虎臣就听见了一声玻璃瓶打碎的声音,“什么声音?”

“酒瓶碎了。”疯婆子随意道,啪啦一声可就是万把块钱的人头马,听她的口气就像扔了一个二块五一瓶的啤酒一样。

“少喝点,你天天这么酗酒迟早有天醉死。”赵虎臣淡淡道,把车停在红灯前,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没在这个婆娘的刺激下出车祸。

“你少假惺惺地关心我,我用不着你管。醉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雪墨忽然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冰冷道。

“那你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到是说啊,我知道你用不着我管,这句话光昨天我就听了三次不用再重复了,关心你?我是怕你死在房间里到时候牵连到我身上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了我”赵虎臣跳脚大骂。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好久,就像是没人在听一样,大骂之后的赵虎臣心里忽然就慎得慌,这个有精神分裂倾向的婆娘不会一下子脑子打了结真跑去自我了断了吧?

正琢磨着是不是调转车头跑回去看看的赵虎臣忽然就听见了手机对面爆出一阵大笑声,跟电视里邪派人物吸了五百年功力一样猖狂。

赵虎臣满头黑线。

“是不是担心我一个想不开真去厨房拿刀抹脖子抹手腕吓死了?”雪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搞不懂这婆娘的笑点为什么这么低的赵虎臣只好装死,随她说什么去。

果然赵虎臣沉默之后这婆娘兴许是觉得无趣了就没再笑,在赵虎臣爆扔手机之前用一种相当令人咬牙切齿的骄傲轻缓语气慢条斯理道“老娘打电话给你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刚才我打电话给采薇了,这不是星期天呢么,就找她出来玩玩,我们打算去舟山玩,顺便聊聊天什么的。”

“日,你他**到底想怎么样?”赵虎臣这会是真有掐死雪墨杀人灭口的心思。

“你们男人不就是这个鸟样?昨天晚上在我身上爽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考虑采薇?现在知道急了?我就是要急死你你越急,我越开心。”雪墨扔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赵虎臣拿着提示忙音的电话狠狠骂了几句疯婆子不得好死然后琢磨半天嘀咕半天给媳妇挂了个电话。

媳妇估计还赖在床上睡懒觉,接电话的时候都惺惺忪忪懒洋洋的一副被打断了睡觉不乐意的懒猫模样。

赵虎臣顾左右而言他地试探口风,得知了雪墨那婆娘是真的早几分钟打电话给媳妇约好了今天去舟山玩,赵虎臣心翼翼地问那疯婆噢,是雪墨有没有说别的什么事情媳妇就用很奇怪的口气问什么事情?就是去玩啊,赵虎臣知道了那婆娘虽然约了采薇但好歹没乱说话,心满意足地跟媳妇调了会情赵虎臣没答应媳妇一起去舟山的事,其实他还想多活两年要是媳妇在场和那疯婆娘接触他保不准把那女人真的给扔进大海里去。

挂了电话的赵虎臣忽然很羡慕说主角能把几十上百号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相安无事的能力,唏嘘感慨着进了佘山别墅,却老远就见到李青城那子正一身运动装地顺着别墅郡里宽敞的道路在慢跑,其实这种高档别墅区并不缺乏运动场这样的公共设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青城没去而是选择顺着路边跑,赵虎臣对此到是不置可否,这子能按照自己的学习计划去做本身就是一个不大不的奇迹,赵虎臣本身是没打算处在叛逆期的李青城能真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

赵虎臣就跟在李青城的身后慢慢地前进,那子回头看了两眼,估计是没瞧见车里的赵虎臣就没管身后的车,一直顺着路边在慢跑。

赵虎臣跟着李青城走出去没多远就见到一个一身白色连衣裙的优雅女人带着一顶相当淑女的爱马仕,白色,从上到下的白色,一双精致的腿从白色的连衣裙中延伸出来轻轻踩在地面上,女人的手上牵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是一只阿拉斯加雪橇犬。

比贵妇还贵妇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是优雅到了极点的气场,而她就是李青城的妈妈。

李青城跑到女人旁边,虽然平时也没少在篮球场上骚包可大清早的被从被窝里面拉出来跑步可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本就一肚子气的他没跑几步步伐和呼吸就乱了,这会半时跑下来差点没累的跟狗一样躺在地上。

女人瞥了自己儿子一眼没说话,而是牵着雪橇犬饶有兴趣地看着缓缓在两人身后停下的奥迪。

第241章 家教

第241章家教

赵虎臣从车上下来,面带微笑。

对眼前的贵妇欣赏归欣赏昨晚刚刚被雪墨榨干的他还不至于精虫打算去生一点什么,这样因为太聪明而显得不太聪明的女人其实是最难对付的,怎么个说法?看起来似乎除了有钱有美貌有气质就什么都没了,没有美满的家庭也没有合格的丈夫甚至连儿子都因为处在叛逆期而忤逆多过顺从,在寻常人看来似乎这样这样一个女人是很失败的,可她失败吗?韩书画摇头,赵虎臣也不会承认,这个女人的聪明之处恰恰在于她能够让一般人看不出来她的聪明。

换而言之,那叫智慧。

韩书画的话说的好,她真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无论是昨天的初次见面还是今天的第二次见面,算不上熟悉的赵虎臣总是有一种不能说是提心吊胆但总不太自在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女人像是披着人皮的狐狸,用人皮面对所有人然后用一双狐狸眼打量别人。

“吃过早饭了么?”女人微笑主动开口,到也多少客套寒暄。

“没呢。”赵虎臣老实道,昨天干了一夜的体力活累的要死,早上能赶着点醒来已经是件难得的事情,至于雪墨,别说指望那个女人给他做早饭了,没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把他给卡擦了赵虎臣都觉得自己应该感恩戴德了。

“正好我做了早饭,打算青城跑完步之后就吃的,你来了正好,一起吃一些吧。”女人继续微笑,优雅无比。

旁边大口喘气的李青城眼神古怪,想要说些什么却偷偷地打量了他**两眼最后迫于yin威竟然啥都没说。

女人也没等赵虎臣表态,转身就不急不缓地牵着雪橇犬在前面走,走向18号别墅,雪橇犬在她的身边撒欢地跑似乎相当的欢乐,时不时地钻钻主人的裙子蹭蹭主人的腿看的赵虎臣都眼红无比。

后面,李青城表情像是便秘了大半个月,憋了半天没憋出啥话,赵虎臣也没问,就是用相当恶趣味的眼角余光捕捉雪橇犬撒着欢地跑过女人的腿旁边时扬起的裙角里轻舞飞扬露出的霎那白皙,不打算生点故事那是不打算,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个道理赵虎臣昨天才刚刚实践过,这种眼福不饱那不但是王八蛋而且还是个孙子。

“赵老师,靠,真别扭。”李青城苦闷道。

“叫赵哥吧,我大你几岁你也不吃亏。”赵虎臣随意道,他不在意称呼,更何况之所以做这份家教最主要还是为还韩书画的一份人情,况且人家给的报酬又不低,这处在叛逆期的屁孩叫他什么他还真不在意。

“那行,赵哥,你开的那奥迪五十万吧?看你样子挺年轻啊,都能开得上四五十万的车了为什么还来做这个家教?”李青城拉着运动服的衣领子给自己扇风,刚才那一段慢跑的确消耗了他挺多体力,这会就想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面洗个澡,瞥了身后的奥迪车一眼,出身在他这个家庭当然不会见过名车豪车,明珠这样的地方玛莎拉蒂法拉利布加迪威龙都不是见不到的,况且他们家也不缺钱,所以对他来说奥迪车也稀奇,赵虎臣这个家教老师的身份也不稀奇,可开着奥迪来做这份家教工作就有些稀奇了。

“我不缺这四五十万可我缺你妈许诺我的一百万啊,所以我的钱途还是绑在你身上了。”赵虎臣笑眯眯道。

“可我妈开出工资之前你也不知道有这么高啊,之前几任家教老师都是比市内的均价高出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可也没离谱到你这个地步。”李青城皱眉道,忽然狐疑带着戒备地看着赵虎臣,“你不是打算玩曲线救国那一套接近我书画姐吧?”

“你裤裆里的鸟毛还没长齐还跟我扯什么曲线救国啊?我要追你姐还用得着这一套?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把她叫出来?随时随地的。”赵虎臣瞥了自己学生一眼不屑道。

“靠,你敢说我毛没长齐?”李青城勃然大怒。

“青城。”虽然两人的对话声音刻意被压抑下来但李青城的声音还是让走在前头的女人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皱着眉头不满地呵了一声,原本还一脸不爽的李青城表情一僵,这种话被老妈听去了总归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回了别墅李青城被女人赶上楼去洗澡,赵虎臣跟她就到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很常见的东西,油条,包子,粥,荷包蛋,牛奶,相当丰盛。

“因为其他的东西太费工夫了所以就直接去外面买了,不过荷包蛋是我自己做的,尝尝。”女人的笑容很优雅,帮赵虎臣拿了碗筷放在他面前,甚至亲自夹了一个荷包蛋放进赵虎臣碗里。

赵虎臣也不矫情,咬了一口理所当然地赞不绝口,其实味道只能正,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但也没夸张到口齿留香啊流连忘返啊什么的。

女人显然很满意赵虎臣的夸奖,微微一笑,轻轻捧起自己面前的碗喝了一口粥,轻轻道,“你写给青城的学习计划我看过了,很满意,而且在开始的这段时间我也会帮助督促青城来按照学习计划来作息的。我也去他的学校了解过了,因为是高三的缘故学习任务很繁重,早上五点半起床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是六点,时候已经早自习了,一直到晚上十点才下课,这段时间我在家里能够帮助督促但毕竟除去双休之外星期一到星期五他都还是在学校的时间多些,我怕一旦失去了人监督他就会恢复原本的懒散,前功尽弃。”

“其实说穿说烂学习这玩意还是很简单的,当然我说的简单不习本身简单而是学习的方法简单,两个字,坚持个字,持之以恒。课堂上认真听,能掌握课堂上百分之八十的知识加上课余自己的巩固和强化在期末的时候得到一个好分数并不难。如果青城能做到这一点进步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毕竟他现在的成绩想要再退步比进步可难多了。”赵虎臣没隐瞒,其实隐瞒也没意思,自己一天之内接触到的信息对面的女人作为李青城的妈当然不会陌生,所以虽然赵虎臣最后说的很露骨,但她的脸色还算平静。

“有没有什么办法?”女人皱眉问道,表情动作自然没半点做作,看得对面的赵虎臣赶紧低头喝粥,这女人可不是寻常女人,要是被现一星半点的不轨企图到时候可真是尴尬的要死。

“给我一个星期吧。”赵虎臣喝完粥,没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夹着油条咬了一口,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道,“如果他能坚持的话我从明天开始就每天下午过来一次,两个时的时间帮他打一下基础,重要的是先帮他自己有一个底子不求能够跟上进度就能够听得懂课堂上老师在讲什么东西就好,自己能独立自主地看课本了那我的工作也完成了大半,不过这个过程会相当辛苦,我并不确定他能坚持下来。”

这话相当明白,赵虎臣每个下午过来两个时,那李青城就必须放弃学校里的课程,一个星期。

女人笑而不语,用那招牌式的笑眯眯神情望着赵虎臣,像是现了之前赵虎臣的诡异眼神,又像是在问赵虎臣这个安排是不是在骗课时费。

赵虎臣觉得自己在对面这个女人这种注视下有口无言,连忙埋头解决油条,一边吃一边骂自己禽兽不如,这个时候就该禽兽点跟她对视,反正撑死了败下阵来也损失不了什么不是,还能借机看一看这美女贵妇脸上为啥就没有一点瑕疵。

就在赵虎臣以为女人不会答应的时候,她却忽然很爽快地给出了赵虎臣一个字,“好。”

笑眯眯地看着赵虎臣惊讶的表情,女人微笑道,“就像你说的青城现在的成绩想要退步比进步要难,破罐子破摔也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也罢,反正他现在的样子让他去学校也是浪费时间,学校那边我会打招呼的,明天下午你过来吧,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做。”

赵虎臣咽下油条,点头笑道,“那好,其实这件事情上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色,重要的还是他自己,还有作为他你,我最多也只是一天之中那两个时看着他给他下方针,但贯彻执行要靠他自己,监督要靠你,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三个人通力协作,一起帮助他的成绩来一次逆水行舟。”

女人闻言眨眨眼睛,伸出手,朝面露疑惑的赵虎臣道,“既然是合作,不应该先握握手吗?”

赵虎臣大笑,握住了女人柔软的手,一触即离,道,“合作愉快。”

刚洗好澡从楼上下来只听见一半对话的李青城躲在餐厅门口嘀嘀咕咕。

第242章 老公,我和你媳妇在一起

第242章老公,我和你媳妇在一起

吃过饭,赵虎臣就带着李青城上了楼正式开始学习。

李青城出乎意料地相当听话,基本上赵虎臣说一他不说二,当然也仅仅是不说而已,心里头是怎么嘀咕的除了他自己就没人知道了。

说是家教其实也很简单,赵虎臣并没有给李青城讲太多的思路或者方法,只是在初一的书里面找出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题目来给李青城做,李青城不会,大多数,不,应该说基部都不会,赵虎臣则会一一地给李青城做讲解,其实这些都不算多难的题目,都是课本后面的习题,未必就有多精辟多独到但一定是最能抓住一个章节知识点的精选。

对于现在的李青城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找回已经溃散掉的基础,任何的学习方法和解题思路都是建立在扎实的基础之上的,如果连根基都没有再华丽的楼阁也只能永远虚无缥缈地飘荡在空中,根本就没有落实的可能性,所以赵虎臣大致上都对那些电视上所谓的专家教授讲学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一些尖子生兴许真的能从那些方法中找到一星半点的灵感但一座学校能有几个尖子生?大多数的学生无论是成绩还是悟性都是平庸中性的,因此学习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题海战略,做的题目达到一定的数量就会有一个从量到质的转变过程。

看得出来李青城从一开始就很抵触这种跟最头疼的题目试卷实打实的贴身肉搏,刚开始凭着三分钟的热度还能保持兴趣做下来看下来,但一过了最开始的半个时每次拿到新的题目却都是两眼一抹黑之后挫败感跟懊恼就一点一滴地汇聚起来,这种汇聚的度比自信的汇聚度可要快的太多,一个时以后,李青城已经明显的心不在焉。

“继续做,比最开始有了进步,最起码一些低级的错误能够有意识的绕开避免。”赵虎臣把李青城的转变看在眼里,是不是烂泥能不能扶得上墙就看这子能有多少的自控能力,一直都冷眼旁观的他除去偶尔的夸奖之外并没有去开导,这个时候李青城的负面情绪在酝酿,迟早会爆出来,赵虎臣就等他的自控力达到上限爆了点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反映。

李青城咬着牙盯着眼前的题目,是最恶心的数学题,硬着头皮尝试着用几种方法解开之后还是一头雾水,这种茫然和挫败让他的暴戾气一下子就从心底爆炸出来,握着笔的手死死地抓紧,指节泛白,眼角却瞥见了赵虎臣带着冷笑的不屑眼神之后爆到喉咙的怒气猛地压抑下来,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李青城的眼睛依然盯在题目上,但心思却根本不在上面。

他现在剩下的只有莫名其妙的愤怒感,不管做了多少题目但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就算是之前遇见过差不多套路的题目只是数值换了一下就感觉根本不认识,这种懊恼让李青城陷入了莫大的痛苦之中。

“还有十五分钟,如果不会的话最好立刻就开口,没什么好丢脸的,不耻下问永远比不懂装懂来的高尚。”赵虎臣的声音就像是紧箍咒箍在李青城的脑袋上。

“做这些根本就没用”李青城抬起头,愤怒夹着失望,愤懑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更加有效的办法?”赵虎臣平静道。

李青城语塞,手里的笔猛地在练习本上划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愤怒道:“无论我做多少题目都没有一点用,不会的还是不会,再简单的题目我都看不懂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做了还有什么用?只是浪费时间”

赵虎臣静静地看着李青城,眼中大多是故作的冰冷不屑一点点散去,不愤怒也不居高临下地鄙夷,只是平静地看着李青城愤怒的表现,李青城爆完毕之后就起身推开了椅子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海盗船默然不语。

“你觉得那些学习成绩好的人为什么好?只因为你比他们笨还是因为他们比你多了一倍的时间一天能有四十八个时去学习?”赵虎臣靠在书桌上,看着仰躺在床上的李青城平静道。

“那是因为人家没有松懈过,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十二年的时间不算双休补习不算家教不算这十二年的时间里别人起码做到了不进步但不退步,但你呢,你始终都在退步,退到了一个无路可退的地步你又有什么资格能够在一夜之间追上别人花费了十二年时间达到的成就?”赵虎臣没给李青城说话的机会静静道,李青城的身体没动弹,似乎无动于衷。

房间的门被打开,是李青城的母亲站在门口。

“让我来劝导一下他吧。”女人朝赵虎臣优雅微笑道。

赵虎臣点点头,收起了原本打算拿出来的激进方法,看也没看在床上的李青城一眼,走出门去,现在李青城经历的他时候一点没少经历,而他时候经历过的李青城能尝到百分之一就不错了,李青城懊恼了能大少爷脾气,了脾气能有他**来劝导安慰他,但赵虎臣呢?他做不出来题目了只有更加努力地去做,没脾气可,因为没人会理他,更没有妈妈在旁边安慰他,有苦自己咽有怒自己忍,靠得了谁?

十几分钟之后,站在门口抽烟的赵虎臣见到房门又打开,女人悄悄带上房门,显然有话要和他说,赵虎臣站在原地没动。

“我已经劝过他了,这孩子脾气倔,又冲,有时候很让人受不了,就是我这个做**在他时候就不止一次地产生过掐死他一了百了的念头,你多担待一点。”女人的第一句话就让再大不乐意的人都不了脾气,赵虎臣苦笑一声,点点头道,“我知道。”

女人微笑,离开。

赵虎臣重新回了房间,见李青城正板着一张脸在做题目,对女人的神通广大又见识了一分。

“这题目怎么做?”李青城抬头问赵虎臣。

两个时到,赵虎臣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李青城挠挠头问,“没作业什么的?”

“怎么,做上瘾来了?”赵虎臣笑道。

“没,就是觉得应该会留一些作业什么的给我吧?”李青城道。

“不用,你今天做的题目够多了,如果有心思就仔细想想之前留在脑子里的解题的思路和印象,不用再做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就是这个道理,学习也怕过犹不及。”赵虎臣淡淡道。

李青城点点头,如释重负。

“赵哥,给根烟。”李青城伸手换上了一脸的嬉皮笑脸,没了做题时候的严肃和麻木,这个时候的他才有几分生气。

赵虎臣掏烟扔了一根给李青城,老规矩,拿了烟的李青城屁颠颠地给赵虎臣点上才是自己,坐在床边的他笑嘻嘻道,“赵哥,坐着聊会呗。”

“听我妈说你是你们那一届的高考文科状元?”李青城八卦道。

赵虎臣愕然,眯起眼睛抽了一口烟,他这会就是再错愕也不至于让这屁孩看出蛛丝马迹来,抽了一口烟,道:“咋了?”

虽然没承认,可也没否认啊,李青城很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是真的了。

“我还听我妈说你高中的时候泡妞把妹相当的犀利号称妇女之友?”如果说之前一句带给赵虎臣的还只是错愕的话这一句带来的就是哭笑不得了,赵虎臣真不知道那个女人跟李青城都讲了些什么东西,赵虎臣的诡异脸色在李青城看来显然就是比点头承认还有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啊

还妇女之友?赵虎臣现在只想仰视天空四十五度角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操蛋。

“一般一般,最多只是同时三线作战而且还只是普通的校花级别,跟那些能同时跟艺校美院的校花四线并行的大神还是没的比。”赵虎笑眯眯道。

“得了吧,我知道我妈肯定忽悠我了,你这样的撑死也就把把一般学校的段花,校花那是水平挥了,还艺校美院呢,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李青城不屑道,这样大的孩子大抵都以自我为中心对什么都持怀疑态度,有点愤世嫉俗有点文青有点悲天悯人啥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在一起不就是青春呢么。

赵虎臣轻笑,还没说话,裤兜里的手机震响了,摸出来一看,是短信,来电显示,雪墨。

赵虎臣头皮一麻。

我和你媳妇在一起吃吃呢。

赵虎臣无语。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

我问你媳妇你在床上能力咋样,妮子羞红了脸说没试过,啧啧,我可是知道的,你很厉害哟。

连续七八条这样的短信以半分钟一条的频率轰炸过来,赵虎臣的手机就连续震响没消停过。

“女朋友?”李青城估计有经验,嘿嘿yin笑。

“不是。”赵虎臣没回短信的打算,把手机扔进裤兜里,闷头抽烟。

“赵哥啥时候把女朋友带出来玩玩?我也叫个出来,一起出去玩啊。”李青城的心思赵虎臣心里透亮,估计就是怕赵虎臣没女朋友对他书画姐下手了,要是能确定有个女朋友那就心安了。

第243章 战斗力不超过5

第243章战斗力不过5

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一个人的性格脾气都会有还很大的不同,一样米养百样人也就是这个道理,赵虎臣的师父从小就告诉他一个人的胸襟气魄格局眼界性格能力眼界其实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后天培养起来的,打娘胎里出来就比别人牛掰的智商上限要高的不是说没有,的确是有,但一个人的成长更加重要的还是看后天的生活环境,培养。枭雄多出屠狗辈,不苦到咽不下去喊不出来就没那么大博个上位的怨念,世家多纨绔,不是太优越的物质生活磨砺了锐气和锋芒也不至于有那么些个没素质的富二代蹦出来惹人心烦。

从小在师父的耳濡目染之下赵虎臣也特别腻歪那些个动不动就仇富愤青的人,人家再有钱也是人家的事情,心态放平一点换个角度看一看,往上翻一翻族谱现在所谓的富人豪门们撑死向上走四代,哪一个不是贫农出身的?但凡有那么一些世袭富贵出身的就更加难能可贵。人家能富那是人家的本事,觉得有钱人肯定黑心黑肺赚的民脂民膏天天怨天尤人嚎老天不开眼恨不得一夜之间杀光所有比自己有钱的人才满意,这种人不是三观不正是啥?

在赵虎臣眼里李青城就属于典型的有钱人家孩子的性格,说话不客气,不懂啥叫圆滑,以自我为中心,觉得别人肯定都别有居心要防着别人一手,语气神态透着一股子不难瞧出来的跋扈劲,从小就没缺过钱,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有这些个毛病不算多大的错,很正常。不过无论如何还终究只是个孩子,虽然心智渐渐地在成熟而且也远比同龄人要更会琢磨问题一些但还不至于把什么都隐在心里头憋着闷着外面瞧不出来个好歹的地步。

这孩子容易跟赵虎臣说上话,从最开始的戒备到现在的渐渐放开心态始终没有拿出多大大少爷的架子,字里行间而言触及的优越感也是无心之过,对谁都这样。

赵虎臣陪着他聊了会,李青城的手机和赵虎臣的手机都响个不停,赵虎臣也就没多留离开了。

走出李青城的房间,下楼没瞧见国色天香的女人,一直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那女人才忽然出现。

“要走了吗?”女人身上系着围裙,赵虎臣有些意外,虽然早上还吃了一顿女人做的早饭但在他的影响中这样的女人应该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才对。

“嗯。”赵虎臣点头道。

“要不留下一起吃午饭吧。”女人礼貌地邀请。

“不麻烦了,回去还有些事。”赵虎臣同样礼貌笑着拒绝。

“好。”女人没再矫情,点点头。

赵虎臣离开。

上了车,赵虎臣的手机终于消停下来,看着短短半个小时二十多条的未查看短信赵虎臣感慨这个疯婆子身上那层正经的皮被揭开之后爆出来的威力果然非常人可承受,一条一条地看过去,全都是一些没半点营养的废话短信,无非就是我和你媳妇怎么样怎么样的现场直播,赵虎臣一一看完,然后全部删除,压根就没有回一条短信的意思,放回手机,开车去了漠蝶的小店。

赵虎臣到金鱼店的时候漠蝶正忙着小心翼翼地挑出一条条的金鱼放进水袋然后把它们交给顾客,收钱找零然后重复,店面不大却很忙,虽然因为刻意降低了价格的缘故利润微薄,但在赵虎臣出现之前支撑姐弟俩的生活开支并不算一件太大的问题,更何况漠河本来就有收入。

赵虎臣也没打扰漠蝶,背着手走进小店,其实这个店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来光顾,虽然十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没有人会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这种桥段在现实上上演的几率太小,始终都只是用来在小说或者影视剧中来喷狗血的坑而已,有些常来的年轻男人甚至会互相认识起来,毕竟从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漠蝶对谁很温和,从未见过这个女人脸红生气波澜过的时候,却始终都是点到即止,也未见过谁能够再进一步的。

跟雪墨那样的女精神病疯了一个晚上之前又让女王姐姐苏媚娘在海上摧残了一把,而后来又有李青城他后来者居上,跟这些极品女人打交道都太累,这会就这么呆在这小店里面,赵虎臣到觉得干净利落,起码不累。

金鱼店一天之中大概有两个高峰期,一个是中午十二点以后到一点半之前这个时间,还有一个就是下午五点到关门的六点半之前,这个时间段恰好周围的年轻男人们都从公司下班,出来吃午饭的时候顺便找理由接近一下心目中暗恋的女人这不是一件多过分和不可理喻的事情,而这两个高峰时间段过去之后小店也算不上冷清,按照漠河的说法是平均十五分钟就会有两个客人进来,每五个客人中会有一个客人买上一些金鱼回去。

漠蝶忙完一阵之后终于歇了一口气,转头见到蹲在小店里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尾金鱼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男人脸上忽然就绽放出一种令人自惭形秽的笑容,这绝对不是礼貌地迎接每一位进门来的客人时脸上带的礼节性微笑。

如果那群白领们还在,这会恐怕要有一大片稀里哗啦的心碎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漠蝶走到赵虎臣身边轻声问。

“刚来,不久,见你在忙就没打扰你。”赵虎臣笑道。

“吃过午饭了吗?”漠蝶轻声问。

“没。”赵虎臣老实地摇头。

“那我们一起去吃。”漠蝶笑道,从抽屉拿了钱然后拉上了店门就跟赵虎臣一起走上大街,其实平时她都是打电话让快餐店送上门来的,只是今天可以稍稍地破例一次。

两人便聊天便顺着马路朝前走,其实去哪里谁都没有打算,只是自然而然地边聊边走,两人之间有适当的距离却不会显得生疏,这样很好。

赵虎臣瞧见路边一家挺火的自助餐厅就提议去吃自助餐,漠蝶当然没什么意见,跟着赵虎臣走进了这家平日里她怎么都不会来的装修高档的餐厅。

虽然装修很豪华也很高档,但价格并不贵,平均一人一百二十块钱的价位在明珠这样的地方也只能算是平民价,因为装修上得了档次,而且东西也不差,价格又不显得那么坑人,所以这家店的火爆也是理所当然的,大部分人都是拖家带口地来吃,小孩子捧着餐盘跑来跑去大人坐在饭桌上一个劲地胡吃海塞,还有一些情侣则坐在靠窗安静的位置吃情侣套,赵虎臣跟漠蝶进门来,已经没有小位置了,两人有不能去坐那些大圆桌,服务员到是很自然地把两人引去窗便仅剩不多的几个情侣雅座上,漠蝶有些脸红,赵虎臣笑眯眯地没有拒绝,让漠蝶坐下,微笑道:“随遇而安吧,既然没有位置了我们就坐在这里,反正也没什么,误会什么的我想你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吧?”

漠蝶摇摇头。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我去拿。”赵虎臣道。

“我没什么忌口的,不过最好不要太荤腥。”漠蝶永远都不是那种在人前安静文雅恨不得吃一口饭都喘一下气歇个半个小时然后饿的两眼光回去捧着盆大吃特吃的女孩,她平日里的确偏向吃素,并不太喜欢油腻的东西,赵虎臣应了一声,拿着餐盘去跟那群大叔大妈们抢食。

坐在雅座上,漠蝶的手腕撑着下巴,看着在远处餐台处正跟一群人挤来挤去帮她挑选蔬菜的赵虎臣,忽然觉得有点温馨和小小的感动,她属于那种不见得会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打动也不见得会为漫天的烟火跟地上用蜡烛摆出的心型这样的浪漫求爱打动的女孩子,实际上从小经历过来的辛酸苦辣让她拒绝虚无缥缈而更加注重实际,一些小细节会让被她放大无数倍,就像此时。

几乎把每一样蔬菜和看起来挺清淡的食物都搬过来的赵虎臣问漠蝶还要不要别的,见她摇摇头之后就又投身加入了抢食大军,吃自助餐啊,谁不是一个个挽起袖子来专挑那些贵的好吃的平时自己舍不得买来吃的东西啊,赵虎臣搬回一大堆东西之后漠蝶忍住笑道,“你吃得完吗?要是吃不完可是要罚款的。”

“吃不回来本钱但吃回来三分之二那也是最起码的。”赵虎臣压低了声音道破天机。

漠蝶轻笑一声,赵虎臣说的当然是吃自助餐大家心照不宣的精髓,可也没想到赵虎臣会说得这么直白,眨眨眼睛,宛若万树花开的脸庞上满是促狭,“那我帮你吃,一定要捞回本钱”

“你?”赵虎臣用很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对面的漠蝶,道,“你行不行啊?根据我的目测你的战斗力不过5。”

“你看着”漠蝶狠狠道。

第244章 前尘往事

第244章前尘往事

漠蝶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惊人,和赵虎臣这样从小就饕餮到大的货当然没的比不过多少也算是超线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发挥了,瞧不出来漠蝶竟然还有隐藏战斗力两人解决了大半食物,剩下零星一点服务员也没有表示什么,毕竟说是罚款也仅仅是针对一部分浪费太过分的顾客,餐厅方面也不至于真的鸡毛蒜皮到和客人斤斤计较结果人财两失的地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接过了笑容款款的收银员递过来的找零赵虎臣琢磨着这四个字带着漠蝶离开。

路上漠蝶有点小不乐意,因为之前说好了是她请客的,结果最后还是赵虎臣毫不犹豫地付了账,两个人两百四十元,放在明珠这座城市并不能说是多铺张的消费但对于每一次去菜场买菜都会精挑细选的漠蝶而言用来吃顿饭已经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就算是姐弟俩现在都不缺钱但已经把节俭当成习惯的漠蝶也不会因此就大手大脚地花钱,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和赵虎臣一起出来吃饭的,她并不希望赵虎臣跟他之间太计较。

心里有数的赵虎臣笑道自助餐花钱不多,所以就先厚着脸皮付一次钱,巴望着下次能让她再请客吃一顿更好的。

漠蝶心里的阴霾散去,笑说好。

跟漠蝶回了金鱼店,老远就见到漠河蹲在店门口抽烟。

“你不午不过来了吗?”漠蝶加快了脚步,开了店门疑惑道。

“事情做完了就过来了,反正下午没事,就打算在店里帮忙的。”漠河老实道,先搬了一张椅子给赵虎臣,很自然不谄媚也不显得做作。

“过两天你去一趟浙江。”赵虎臣抽出一根烟扔给漠河,淡淡道。

漠河一愣,点点头,站起身先给赵虎臣点燃了才是自己,问,“要我做什么事情?”

“先给我摸清楚了祝太保的据点和势力范围,要一个大概的就好,太精细的一时半会肯定拿不到,况且祝太保那样的老狐狸也不至于不小心到让你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在他的地盘上搞风搞雨的,所以小心为上,不要被发现了。这件事情我交给别人办不放心,还是你亲自跑一趟,这些东西我要动的时候别人肯定会拿来,但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我们总要自己掌握点情况才靠谱。”赵虎臣也没故作高深,详细地解释道。

他不说,漠河肯定也不会问,只要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行,但赵虎臣要让漠河清楚自己是做什么的,否则这件事情办不牢靠。

漠河点点头。

“小心点。”赵虎臣轻声道。

“嗯。”漠河又点头,挠挠头,多问了一句,“不先搞那太监么?”

上次张家的事情闹到后来有燕京方面的影子,虽然那太监再厉害也没牛到影响军区决定的地步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太监在里头作了梗,漠河对此心里就有一根刺,而且他也是知道赵虎臣在那太监旁边是还有一张牌的,搞不明白为什么赵虎臣会忽然调转矛头解决比起来老实许多的祝太保。

“一条毒蛇忽然没动静了要么就是真的死了跑了,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装死装逃跑躲着准备致命一击,你说哪个可能性更大?”赵虎臣淡淡道,刘慧拿了自己的材料回去加上他人妖强在那太监反倒不是最棘手的,因为赵虎臣做好了先手的准备,到是销声匿迹许久的祝太保,惹翻了媚娘还在雍福会差点把他给弄死但这会就忽然没声响了,这才是赵虎臣最忌惮的地方,他还没强大到能无视祝太保阴谋的地步,浙江之行,势在必行。

漠河点点头,没再说话,闷头抽烟。

赵虎臣没在金鱼店久留,因为他街道了媳妇的召唤术,果断闪人。

到了跟媳妇约好的地方接到刚从舟山疯完回来的媳妇时赵虎臣却发现原来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还有个雪墨。

“好久不见。”雪墨微笑道,表情,语言,动作,姿态,无懈可击。

“是啊,好久不见。”赵虎臣瞥了自己媳妇一眼,依然国色无双,一脸也不怕腻歪着别人的小幸福粘在自己身边,没啥不正常的。到是看起来很正常的雪墨让他提心吊胆。

上车,杨采薇和雪墨坐在后面,赵虎臣在前头开车。

“先送我去汤臣一品吧,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在一起了。”雪墨向一个劲地对着后视镜朝赵虎臣送秋波的杨采薇笑道。

小动作被发现小脸通红的杨采薇支支吾吾地说,“一起吃晚饭吧。”

“才不去,这个超大功率的灯泡我才不去做,否则的话还不给某个人在心里骂死呀。这种打扰某个人和自己情郎相会的缺德事情我才不做哦。”雪墨笑道。

“什么情郎啊,别瞎说。”杨采薇又羞又喜。

赵虎臣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开车。

到了汤臣一品,雪墨下车,赵虎臣开车离开,完全正常,正常到让赵虎臣觉得诡异,相当诡异。

杨采薇跑到前面来坐着,啥都不说,就是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望着赵虎臣。

“看什么呢,小傻妞?”赵虎臣摸了摸自家媳妇的脑袋,笑道。

“我才不是傻妞呢。”杨采薇不满道。

“成,不是傻妞,是聪明妞。”赵虎臣哈哈笑道。

“不和你开玩笑呢,你知道今天雪墨姐跟我说了什么不?”杨采薇轻声问。

“嗯?”赵虎臣反问了一句,裤兜里的手机又在震。

“其实啊,雪墨姐这段时间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呢,听说是跟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出了什么事情,总而言之就是很让人头疼的那种。不过雪墨姐没和我说,我也就没问,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这种事情当事人自己不先说别人怎么好开的了口,就算是再亲密的姐妹也该有自己的小心事小秘密,对吧?”杨采薇皱着眉头小心道。

“是这个理。”赵虎臣安慰道,自然地握着杨采薇的手放在档位上,感受着掌心的温软柔嫩,笑道,“就是谈恋爱不还说距离是美么,世上哪有真正掏心掏肺的两个人啊,就算有,也不长久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也对我有什么小九九啊。”杨采薇眨眨眼睛,笑道。

“唔,这可难说。”赵虎臣故作深沉道。

“去死拉你,哎,对了,爸说了今天让你回去一起吃顿饭。”杨采薇眨巴着眼睛道。

“难不成是老丈人发现了他女儿已经让我给办了打算秋后算账?”赵虎臣头疼道,要是杨霆真发现了他还真估摸不准会对他做出啥事来。

“我爸还不知道这事。”杨采薇脸红道,两人的关系再亲密但也始终只是在前几天刚突破那一层关系而已,这会说这事还是让她有些羞涩。

回到紫园,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奢侈到令人乍舌,站在别墅外头赵虎臣忽然想起了韩书画昨天在李家别墅前说的一句玩笑话,便转头问从车上蹦蹦跳跳下来的杨采薇,“媳妇,你家多有钱?”

“几十亿吧。”杨采薇随意道,然后又掰着手指头算,“这些只是银行里看得见的钱,如果算上公司的,在我和我爸爸名下的资产,动产,不动产,基金,股票,零零总总算起来大概有几百个亿,不过大部分都算在公司那边的,真正归属我爸私人的就几十亿。”

“那感情好,把咱媳妇给把紧了那下辈子都吃喝不愁了”真是土豪啊杨霆三十岁下海到现在不过十多年不到二十年的功夫,几百亿的身价,这些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土豪真的蹦出来恐怕福布斯上的排行榜一夜之间要大地震。

“知道就好,你可要好好珍惜本大小姐”杨采薇嘻嘻一笑,拉着赵虎臣的手臂走向别墅。

杨霆在书房,赵虎臣也不是外人,虽然知道两人回来了但没出来,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才出现在餐厅,没跟赵虎臣预想中的一样跟他说些啥,一如既往的拥有中年男人韵味,吃过饭又和赵虎臣随意聊了几句,然后就回到了书房,如果要真说有什么地方不那么平静的就是杨霆临上楼前丢给腻在沙发上的小两口一句,“虎臣晚上回去睡,不准留宿。”

媳妇还傻乎乎的不明所以,光知道不满老头子专政霸权不讲道理不留情面,赵虎臣到是心知肚明恐怕这位老丈人是清楚自己女儿的变化了。

到是吴婶对赵虎臣的到来很开心,忙前忙后的,在把杨采薇当成半个女儿的吴婶看来赵虎臣无疑就是那毫无疑问的半个女婿了。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媳妇赵虎臣走出别墅,坐上车上摸出了手机,又是几十条未读短信,赵虎臣一条一条地看过去,清一色的雪墨留言,第一条是让赵虎臣去她那边,然后是威胁,到后面措辞越来越严厉字里行间都是威胁的语气,再后面就是要死要活的,赵虎臣一条条看到后面,最后一条让他打消了回漠家的打算,“求你了,来陪陪我。”

第245章 伤

第245章伤

赵虎臣到汤臣一品属于雪墨的那套已经不能用奢侈跟豪华来形容的房子时,整个房间从里到外都黑不隆冬一点灯光都没有,打开客厅的灯,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酒瓶横堆,跟早上离开时一样整齐干净,走到熟悉卧室,打开灯,被套床单都已经换过了,同样没有他想象中的横尸遍野,也没有雪墨一动不动失去知觉的身体躺在那里等着他营救。

赵虎臣皱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走到浴室门口,推开浴室的门一阵氤氲水汽扑面而来,打开了灯,整个浴室里面都充斥着水蒸气,浴室的角落淋浴下,蜷缩着一个女人。

双手抱着膝盖,脸庞紧紧地藏在臂弯里面,整个人都以一种极其缺乏温暖和悲伤的姿态蜷缩着,赵虎臣对这个女人再头疼再觉得她不可理喻好歹昨天晚上也是有过一场露水姻缘的,为了她而怎么样兴许不现实但好歹她也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赵虎臣觉得自己不会因为跟一个女人上过床就天真自作多情地以为一定要跟她深入发展,但他也永远都不是搞完了拍拍屁股走人床上恩爱下了床就互相不认识的那种禽兽,这一点雪墨做的很好,可他的道行还不够,起码现在他就没办法熟视无睹。

关掉了淋浴,赵虎臣走到浑身湿漉漉以一种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狼狈姿态暴露在他面前的雪墨面前,轻轻蹲下,双手抚在雪墨的肩膀上想把她抚起来。

一动不动的雪墨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下子抬起头来,那张几个小时之前还无比妩媚风韵的脸庞此时没有半点血色,极其苍白地看着赵虎臣,眸子中充斥着一种叫做惊慌戒备和不信任的色彩,一闪而逝,却是她毫无遮掩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挣开了赵虎臣的手,雪墨的身子又缩了一点,以一种更卑微的姿态蜷缩起来。

“别碰我。”雪墨的声音冰冷而冷漠,跟这充斥着水蒸热气的浴室环境像是冰火之隔。

赵虎臣的手没有收回去,轻轻地放在雪墨的头发上,雪墨的身子颤了颤,没再挣扎。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这个隐藏在赵虎臣心里很久的问题。

“你管不着。”雪墨沉默了很久才倔强地回应。

如果放在之前,赵虎臣肯定站起来扭头就走。

这一次,赵虎臣没有。

他不容人抗拒地整个抱起了雪墨,虽然身材高挑但雪墨的体重并不离谱,对于赵虎臣而言这点重量并不是一个问题,把雪墨整个身子抱起来离开,在他怀里的雪墨拼命地挣扎,如果她是刺猬,那这个时候的她就是一只被人严重侵犯了自己的世界而愤怒异常的刺猬,从来都把自己跟外界泾渭分明的她根本不容许任何人如此侵犯她独立的小天地,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让她下意识地奋起反抗。

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证明,她的力量在赵虎臣面前太过微不足道,学过一些基本的女子防狼术,但那些技巧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就算是有,在赵虎臣眼里对战斗力的加成依然可以划入无视范畴。

发现自己的抗争没有用之后雪墨竟然一口就咬在赵虎臣的手臂上,用的力气很大,她的嘴角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赵虎臣皱了皱眉头,但脚步却从未停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把雪墨放下来,他蹲在雪墨的面前,因为手臂被咬在雪墨的嘴里而且他没有抽回手臂所以两人的姿势显得有些奇怪,赵虎臣看着闭着眼睛死命地咬他的雪墨,一语不发。

兴许是察觉到了赵虎臣的注视,又兴许是察觉到了口腔里充斥着的血腥味,雪墨渐渐地睁开眼睛,面前的那张原本应该属于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然后淡忘再也兴不起半点波澜的脸庞此时具有一种让她想要躲避的神采,雪墨不知道那叫什么,但她肯定她不需要这种怜悯和施舍。

渐渐地松开了嘴,雪墨倔强地不说话。

赵虎臣在雪墨松开嘴之后站起来,去浴室拿了浴袍和毛巾,跑到客厅不由分说去脱雪墨的衣服,刚开始不知道赵虎臣目的的雪墨以为赵虎臣兽性大发,但并没有挣扎也没有阻止的她只是冰冷地看着脱她的衣服,衣服褪去,然后是裤子,雪白完美得像是艺术品的身子暴露在连空气的充斥着奢华味道的房间中,雪墨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在赵虎臣面前暴露身体,冰冷地看着赵虎臣,似乎在等他脱衣服然后两人跟昨天晚上一样疯狂地发泄。

但赵虎臣没有。

他用毛巾仔细地擦拭干净雪墨的身体,一丝不挂的身体。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快成为圣人了。

然后用浴巾包裹住呆若木鸡的雪墨的身子,最后起身跑去浴室拿了吹风机插上电源,站在雪墨的身后为她吹干头发。

从赵虎臣为她包裹上浴巾之后的整个过程,雪墨都陷入一种像是信誓旦旦之后尴尬地发现自己猜测的结果大错特错的羞愤和尴尬,雪墨没说话,咬着嘴唇,任由赵虎臣亵渎她那二十多年从不容任何人触碰的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很大,但雪墨却闭上了眼睛,因为在那么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有一种为你画眉的奇异触动萦绕在雪墨的心头,永远都没有人知道,在别的女孩子还在对着格林童话幻想王子和公主时她对爱情的幻想却是能有一双手为她捉笔轻触胭脂红画眉。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在这个时候竟然这样奇异地有一种被歪打正着地实现错觉。

帮雪墨吹好头发做完一切,赵虎臣才找到了一些简单的卫生棉和双氧水坐下来脱掉上衣清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相当圆润的一个咬痕,赵虎臣有些感慨美女就是美女就算是咬出来的牙印也这么好看秀气,随即就更加感慨自己真是犯贱。

雪墨睁开眼睛,一语不着赵虎臣光着膀子清理她咬出来的痕迹。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孩子拒绝别人的帮助而选择自己一个人蹒跚着朝一条兴许更加错误的道路去前行,她的冷漠和戒备姿态就像是刺猬身上的针刺,而她就是那只满身都是刺的刺猬,扎得别人鲜血淋淋的同时狼狈受伤的自己仓惶逃开,她拒绝来自于别人世界的温暖,就算再需要,她也以一种防备的姿态面对所有人。

张了张嘴,原本酝酿很久到了嘴边道歉的话说出口却变了,“今天他来了。”雪墨顿了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赵虎臣说些的她眸子暗淡下来,少了几分戒备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平静。

赵虎臣的动作也停下来,他能确定这个他一定是单人旁的他而并非女字旁的他,放下了棉签,没穿衣服只是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抽了一口烟随即有些啼笑皆非,老子跟这女人撑死了就是一夜缠绵的关系,用她的话就是有啥资格管人家?

“坐了半个小时,他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他没提出留下,我也没提出让他留下,就跟我们之前六年走下来的关系一样。”雪墨不知道隐藏在烟雾后面的赵虎臣在想什么,裹着浴袍的她又习惯自然地蜷缩在沙发上,还是那个姿势,有些别扭也有些心酸。

“我和他一起长大,七年前他追我,六年前我们确定关系,一年前订了婚。他温文尔雅,很有学识,也很有能力,是双方父母长辈眼中最好的儿子最好的女婿,在他那个圈子里面拥有很大的话语权喜欢听歌剧和古老的粤剧喜欢开着游艇去马耳他的海上晒太阳也喜欢骑着自行车在不知名的小镇里面大街小巷地穿梭然后拍下一张张照片回来给我分享。有钱,有貌,有才,有地位,很完美的男人吧。”雪墨三言两语勾勒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形象,黯淡的眸子愈加黯淡。

“本来我们决定明年结婚,我从我们确定关系的那天就告诉他我的身子哪怕是我的初吻都要留在结婚的时候再给他,他笑着说好,说不喜欢外面那些女人的随便和放浪。但我却在一个星期之前知道了他在每个背着我的时间里去找那些女人过夜,**,一起飞,要多糜烂有多糜烂的私生活跟他在人前的形象成了反比,不但如此他还有三个怀孕的女人在国外修养,他还背着我跟我姐姐乱搞,你说可笑不可笑?订婚的时候我姐姐对他说要好好照顾她唯一的妹妹要让我能够一辈子幸福结果转头他们就在房间里做*,真讽刺。”雪墨的语气愈加冰冷。

“其实如果他刚才要留下的话我会跟他上床,我想他看看当他知道我不是处*女时候的样子,我还会告诉他昨天晚上就在这张床上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做了七八次爱。”雪墨冷笑。

赵虎臣霍然起身。

“生气了吗?觉得自己是工具吗?还是愤怒我的水性杨花?”雪墨的语气平静下来,仰头看着赵虎臣,眼中带伤。

第246章 画眉

第246章画眉

人生啥叫悲剧?暗恋了七八年隔壁王叔叔家的水灵女儿坐上了另一个臭小子的二八后座算不算悲剧?坐在自己二八后座上两三年的女友一脸平静地地对自己说咱两性格不合适然后坐上了别人的奔驰宝马算不算悲剧?辛辛苦苦累的更狗一样抛弃了青春抛弃了梦想抛弃了一切能抛弃的东西大半辈子下来所得到的不过是别人一天一个星期就能够轻松得到的算不算悲剧?

你觉得你的人生很悲剧的时候而且因为这个时候去骂老天爷不开眼去骂命运太捉弄人的时候,其实无论是老天爷还是命运都是没空理会你的,天天骂他们的人那么多,他们哪知道你算哪根鸟毛?你觉得你失去了所有天都塌了生活失去了支柱活着失去了希望就很悲凉很了不得了,其实你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形形色色的路人甲中的一个而已。

赵虎臣从小就在爷爷的大棒政策下学会这样一种能力,学会去漠视别人或者自己的悲剧喜剧,用爷爷的话说就是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看见一个乞丐就觉得悲天悯人这个世道太残酷这个社会太冷漠是要不得的。

赵虎臣自己也说不清这会自己是什么感觉,如同雪墨所说的被当成工具的愤怒么?如果说一点没有也太矫情,不过就算是有也不至于影响他的思维,虽然很早就明白一个要有利用人和被人利用的觉悟但这会被这么赤luo裸地被一个刚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当成工具一样使唤的确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赵虎臣又不是圣人。

怜悯当然也没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赵虎臣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给这个以一种倔强到极点的掩护自己受伤事实的女人伤口上再撒盐。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被感情伤到的,这是一把双刃剑,刺伤了别人,同时自己也能感受到彻了心扉的痛苦。

感情最尖锐的一面是什么?无疑就是背叛了。

“其实昨天就算是你不来,我也会打电话给别人,然后另一个男人就会出现,取代你的位置带我回家然后代替你躺在我的床上压在我的身上。”雪墨笑的有些神经质却不猖狂,望着赵虎臣,倔强而执着。

“够了。”赵虎臣冰冷道。

“怎么,你不愿意听吗?”雪墨从沙起来,站在赵虎臣的对面,那双带着伤痕的眸子盯着赵虎臣。

“你是吃醋了吗?”雪墨并不在意自己敞开的浴袍,伸出手,轻轻沉默在赵虎臣的手臂上,那双眸子里面充斥着一种病态般的歉疚,“疼吗?”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就算是没有感情,但自己碰过的女人就不容许别人再碰,特别是处*女,这会满足你们的征服**,是吗?如果这样的话,我找很多个男人上床,做*,然后故意让他发现,你说一直以为我很冰清玉洁的他会是什么表情?真的很期待呢。”雪墨的歉疚一闪而逝,随即消失,指尖轻轻触碰在那牙印上,语气轻柔,像是恋人在呓语。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人,你喜欢成熟的还是年轻的?喜欢壮的还是瘦的?十个够不够?一百个呢?”赵虎臣冷笑道。

雪墨的身子颤了颤,身子轻轻地靠在赵虎臣身上,敞开的浴袍让她上半身的柔软和丰腴跟赵虎臣赤luo的胸口完美接触,伸出双手环抱住赵虎臣的脖子,扬起头,带着些许苍白的嘴唇在赵虎臣耳边轻轻呢喃,“那么就从你开始吧。”

赵虎臣一把推开了雪墨,把她推到在沙发上,看着不敢置信的女人,淡淡道,“我不习惯被别人当成跟自*棒一样的东西发泄,你找错人了。”

赵虎臣拿了衣服转身就走,雪墨坐在沙发上神情从不敢置信到凄苦愣愣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看着赵虎臣离开客房,整个环境重新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整个人重新恢复蜷缩的姿态,静静地,静静地,一阵嘤嘤的哭泣渐渐从小到大,最后哭得撕心裂肺。

走到门外穿上了衣服,赵虎臣的脑袋被冷锋一吹才清新不少,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赵虎臣坐在路边抽了两根烟,皱着眉头看着楼上雪墨家的方向。

两根烟落尽,赵虎臣猛地扔下了烟头跟疯了一样冲上楼。

赵虎臣气喘如牛地冲回房间的时候雪墨那个疯女人竟然坐在阳台的围栏上,这可他娘的是三十多层一发生个好歹连医院都不用送了,根本没有半点存活的可能。

“你他**给老子下来”赵虎臣怒不可遏,早就估摸这女人会想不开,可他真没想到自己会猜对了。

雪墨麻木地看着赵虎臣,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双冰冷的眸子在见到赵虎臣的一霎那绽放出斑斓的光彩然后迅速藏匿。

赵虎臣骂了一句走过去一把抓住雪墨的手腕,还好这女人没真跳下去,把她拉下了围栏赵虎臣扬起手就打算给她一巴掌,雪墨还是没说话,就算是知道赵虎臣要打她也不挣扎不抗拒,倔强地看着赵虎臣,似乎在等着那一巴掌打下来。

见雪墨这样子,赵虎臣那一巴掌最后还是没打下去,“草”放下手,赵虎臣摸出烟站在旁边死命地抽,抬起眼皮瞥了这个疯子一眼还觉得不解气,“你他**要死的话找个干净利落点的地方,这汤臣一品他**到处都是摄像头老子来你家不知道被多少个摄像头给记录下来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老子还要不要活了?你他**自己想死别连累我我草你妈”

雪墨不生气也不挣扎,任由赵虎臣把她骂的狗血淋头,安静地等他骂完,走到赵虎臣身后,伸出手环抱住赵虎臣,脸颊贴在赵虎臣后背不再动弹。

“你真他**神经病啊?”赵虎臣扳了下雪墨的手,一下子竟然没拉开。

“妈了个逼昨天没满足你是不是?”赵虎臣咬牙扳开雪墨的手,把这个疯子一样的尤物狠狠抱起来大步走到卧房狠狠地仍在床上一把撕开了她的浴袍,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骂,“他**的jian货,你是jian货老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他吗早点去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雪墨的眸子一点点恢复神采,身子像是忽然被激活了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撕扯着赵虎臣的衣服,赵虎臣从雪墨的手里抢回自己的裤子骂道,“败家娘们别乱撕,我他**还要穿着回去的”

“那你他点啊”雪墨张开嘴大喊了一声,跟久旷得不到满足的怨妇一个模样。

赵虎臣丢开了自己的衣服裤子把雪墨压在身下骂骂咧咧,“老子这就让你哭爹喊娘地求饶”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年轻男人和年轻女人之间肢体的交缠成了主旋律,片刻之后响起了沉闷的喘息声和有节奏的压抑的呻吟。

在两人抵死缠绵的时候,雪墨仍在床边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赵虎臣的动作顿了顿,看着身下一脸绯红压根就没有理会意思的雪墨,于是继续埋头苦干。

可那手机似乎就跟两人杠上了,没人接就死命地打,一个接着一个,赵虎臣拍了拍雪墨丰满翘挺的臀部,道“去接。”

雪墨睁开媚眼看了赵虎臣一眼,拿过手机,神情霎时变冷。

“别停。”雪墨接电话之前对赵虎臣说了两个字。

赵虎臣继续对身下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醉死在里面的柔软白嫩身子占有和侵略,张开双手把握住了她胸前填满了手心还不能完全把握的柔软丰腴,占据着力量上风的身体在雪墨的身上为所欲为。

虽然忍住了呻吟,但雪墨的鼻息还是很重,接了电话她没开口,就静静地听着对面一阵噼里啪啦地发作,等对面没声了才用尽量正常的语气淡淡道,“说完了没?我在汤臣这边的房子里,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自己来看。”

赵虎臣低头含住雪墨胸前从未被人亵渎过的红豆,源自于天性的女性特征崇拜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习惯于把目光集中在女人的胸部上,而雪墨的胸部显然属于那种最能抓住男人眼球的,就算是并不属于胸控对大小并没有太大要求的赵虎臣都觉得这样的胸部的确能够满足任何一个男人的审美观,把握在手中,口中含着着带着**的柔软,赵虎臣越发理解为什么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典故。

江山再美,也没眼前身下手中风景来的动魄。

手机的对面似乎又说了些什么,雪墨没再开口,对方似乎从雪墨越来越粗重的鼻息中察觉到了什么惊慌失措地挂了电话,雪墨冷笑着把手机丢到一边,伸出双手抱着赵虎臣的脑袋,望着埋首在自己胸口的男人。

“是我姐。”因为两人正在做的事情,雪墨说的话的语气很奇怪,忽轻忽重的哈气声让她自己都羞涩于自己的yin媚。

“或许他会察觉到什么了,但无所谓了。”雪墨仰起天鹅般的脖子,抱紧了身上男人的脑袋,这一辈子若还有人能为她画眉,她愿意是身上的这个男人。

第247章 胖子啊胖子

第247章胖子啊胖子

赵虎臣不是能金枪不倒胯下一杆枪挑翻无数英雌的豪杰,再抵死缠绵两人疯了将近三个时之后精疲力尽的赵虎臣先败退。

雪墨也累得不行,咬着嘴唇几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赵虎臣抱着雪墨的身子十足暧昧地说了一句女人果然还是水做的啊。这句其实并没有多少歧义的话在在这个特定的语种环境下就显得格外流氓。

雪墨毫不示弱地反问那男人是泥做的这句话是不是也有道理,赵虎臣哈哈大笑难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会产生泥浆,雪墨一愣,随即大骂赵虎臣不知廉耻。

赵虎臣没爽完拍拍屁股走人,雪墨也没有在这深更半夜的把赵虎臣给踹下床去,这两个关系诡异但**之间却紧密到已经不再紧密的男女躺在床上,玩笑了几句不知道从谁开始就沉默下来,沉默着沉默着疲惫就如同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夜深,雪墨也渐渐地睡去。

原本还安静地被赵虎臣抱在怀里的雪墨在睡着之后就自然而然地缩起了身子,恢复到一个赵虎臣在浴室里见到她时所做出的那种极度孤单的蜷缩姿态,只是之前是坐着,现在是侧躺着。

赵虎臣尝试着把这个女人拥进自己怀里,最后触到了她冰凉却进我成拳的手时候却放弃了,张开手掌把那双手包裹住,赵虎臣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虎臣在六点的时候准时醒来。

身边依然没人,走到客厅时雪墨已经跟前一天的早上一样一身精致的打扮妆容,唯一的不同是手里没有拿着一份杂志而是在看电视,早间新闻。

“已经帮你带了早餐,洗漱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洗完吃完你就走人。”一样的不客气,正眼都不带看赵虎臣一眼的。

不过比起昨天甩出的那一个字,赵虎臣的待遇可谓是好多了。

赵虎臣也照例不废话,有过了之前的接触他对这个女人的神经质和不可理喻已经有了基本的防御能力,穿上昨晚在疯女人手上好歹保存完整下来的衣服,进洗手间正要洗漱赵虎臣却现雪墨不但帮他准备好了牙刷和毛巾甚至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而杯子里面也已经倒好了水,谈不上感动不感动的,刚让那个女人一张冷脸给轰进来的赵虎臣也没轻骨头到那地步,只是觉得这种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去精神病医院关起来的女人有这样贤惠的一面未免有些诡异。

刷完牙,赵虎臣大摇大摆地从雪墨面前走过,然后拿了餐桌上的包子和油条豆浆一屁股坐在雪墨的身边大声咀嚼。

“你能不能有点素质?”雪墨皱眉道,从到大良好的家教修养让她格外受不了一些在生活细节上面不符合她的“习惯”的人,比如吃饭的时候说话,她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满嘴都是食物还拼命地说话,她看着都会觉得难受,而在家里吃饭出咀嚼声或者说话的话是被狠狠教训的。

“素质是啥?”赵虎臣一脸憨厚地问。

雪墨轻轻吸了一口气,胸前伟岸的风景轻轻颤动,算是忍下这口气的雪墨身子挪动少许,离赵虎臣远远的,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理这家伙。

可不理会归不理会,旁边总算是坐着一个百多斤的大男人,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雪墨就算是两个晚上都对赵虎臣开放了上床的权限但她依然不习惯让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闯入自己的世界横冲直撞的,习惯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睡觉的她在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睡在另一个地方,身边有一个男人,而且是彼此对对方的身体无比熟悉的那种关系,雪墨无法适应这种感觉,她就觉得旁边赵虎臣的那双眼睛始终在盯着她的身上看,让她如坐针毡。

疯婆子也不是真的疯到永远都那么肆无忌惮的。

“你看够了没有?”雪墨狠狠地回头朝某头正把目光集中在她胸部的牲口开火。

“额,其实手感不错。”赵虎臣嘀咕道。

雪墨勃然大怒,却竟没继续作,而是嫣然一笑,笑得妩媚,也带着杀气,“那要不要再摸摸?”

“这包子味道不咋的,下次我给你带庙街那边的笼包,味道相当中正。”赵虎臣笑嘻嘻道,解决完了早餐随手把留下的残骸扔到茶几上,塑料袋里残存的油渍沾到一尘不染的茶几上看得旁边的雪墨尖叫一声,连忙跑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和一瓶洗涤液清理赵虎臣留下的痕迹。

她有一个被家人和朋友都很诟病的毛病,那就是绝对的视觉完美主义者,她不能容忍任何一点不附和她审美观的瑕疵出现在她的领地内,别人怎么样她不会去管但这是她的家,每一寸都是雪墨精心呵护过的,可竟然就被赵虎臣这头大畜牲给糟蹋了,虽然只是一点油渍但她还是觉得跟十天半个月没洗澡一样无法忍受,一边擦拭茶几上的油渍一边狠狠诅咒某人的雪墨后悔为什么早上会给赵虎臣带早餐,完全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而始作俑者,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赵虎臣抽空去了一趟只出现过一次的公司,其实这里也不需要他,他最多就是一个挂职的,他这个管事的上面有正儿八经的人力资源部来指导,而下面的人手基本上对他是敬畏多过敬重,而且他也的确不太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勾心斗角好说,赵虎臣觉得就算不是手到擒来好歹也给杨霆训练过这么些日子也不怵别人,但要说正经地管理一个职能权威不的部门不是赵虎臣妄自菲薄,他的确还欠缺了一些火候和根基,他不的主角,一出现手下就个个拜服在到哪里都有慧眼如炬的人认定次子不凡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他这会要是上纲上线手底下的人肯定会顺从,就是上面人力资源部也无话可说,但没必要,赵虎臣一边在学习这方面的管理,另一方面则更多地是在看,看别人怎么做怎么说怎么办。

用杨霆的话来说,这叫厚积薄。披着太子党外衣的赵虎臣也不去跟别人解释,对于赵虎臣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降派出现公司内几个派系的反应也都耐人寻味,不过无论如何,这面子上的功夫是做的相当足的,无论如何这集团都是杨霆的,杨霆还坐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他在,这辉煌集团里就翻不了天,赵虎臣这个被杨霆亲自拎进公司来的来路不明的家伙也就能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从公司出来,赵虎臣按照之前的约定去了李家,两个时的辅导,开门的是李青城然后把他送到门口的还是李青城,赵虎臣问了一句你妈去哪了李青城不咸不淡地一句去跟姐妹到杭州做虎跑spa去了,对于这个虎跑s啥玩意赵虎臣没去深究,只是问那你午饭晚饭咋办,这纨绔掏出几张晃人眼的崭新百元钞满不在乎道,“有钱还怕饿着肚子么?赵哥晚上我还有个聚会你一起来不?水灵妹子很多你要看上哪个只管跟兄弟我开口,一句话的事一定让你抱着晚上就能去开房。”

走之前李青城向赵虎臣要了号码,近招惹了几个在外校混混里头有点背景的家伙,搞不好真让人焖笼子出事了好歹有个求救的地方,焖笼子是黑话,一般人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赵虎臣见这子一脸诡异的笑容也没在意,在他的自己的号码之后就走,赵虎臣懒得理这飞扬跋扈的子只是说在外头玩自己心点见这子满脸不以为意的表情也就不管,虽然他是家教但毕竟也只是个家教而已,人家父母都不着急自己急个啥?而且想必这子从到大泡吧蹦迪的经验比自己还丰富。

这次李青城没留,甚至还相当殷勤地站在门口使劲朝绝尘而去的奥迪挥爪子告别。

晚饭是和媳妇一起吃的,然后一起去步行街逛了逛,妮子见到一个早就在大城市里销声匿迹的糖人摊之后就乐得不行,要死要活地缠着赵虎臣给她买,就时候那种烧糖的,老板一般都是老人,未必实惠可卖相手艺都很不错,最渴望的莫过于摇到一个龙形的了,那老板也是个过了六十的半老头子,见杨采薇实在想要就破例没让两人摇十二生肖,直接烧了一个大大的龙给乐不可支一个劲道谢的杨采薇,收了两块钱,不贵。

因为杨霆回来了两人多少有些收敛,而且昨天杨霆丢下的那句话余威还在,杨采薇没好意思跟出去开房间,老实地按点回家,她第二天还要去上课,所以要早些休息,送媳妇回家,赵虎臣没留,直接回去了漠家,刚到家,赵虎臣的手机就接到了被他丢到尊享林艺的土狗的电话,那胖子来了,还带了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

第248章 败家娘们

第248章败家娘们

其实对那看起来执着其实更执着的胖子赵虎臣都说不好他到底要干什么,有求于他?从这胖子姿态低到了近乎谄媚的行事风格来看似乎的确如此,而赵虎臣让土狗张荣坤去调查了一下这个胖子的背景,老子是明珠土地管理局的一个副局长,勉强能算是一个二号人物,祖辈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存在,爷爷就老实巴交的农民一个,奶奶早就过世,可以说他们家就是从他老子身上迹起来的,而这胖子自己则办了一个开公司,不大,不过平日里仗着老子的福荫接一点活这日子过的也还算滋润。就这样看来,跟赵虎臣的交集的确不算大,能有什么事情求他办的?

赵虎臣心里想着,一边开车向尊享林艺走。

还在半路上,土狗的电话就又来了。

相当的简洁明了,说是又查到了一点东西。

这胖子他宁波商帮里面一个落寞商业家族的旁支,也算是曾经辉煌过的富贵后代,虽然现如今没落了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的,当初这个家族把女儿嫁给这胖子的老子也有着政治投资的考量,胖子的老子表现只能算是平庸,不过好歹算是爬上了明珠市局二把手的位置,根据张荣坤得到的最新消息貌似是那胖子他**那边的家族最近有些动响,本来把这胖子塞到永珹房产里面一来是张家的确用的到这个胖子做土地局二把手的老子在有些地方点头开绿灯,二来则是那胖子妈**娘家希望能够借这条线搭上张家的路子,后来张家玩完了,对于那些没落可根基深厚的商业家族而言调查出赵虎臣的身份不算是一件难事。

张荣坤的禀报适可而止,没妄加自己的猜测也没隐瞒一点自己知道的事实,事无巨细地说完之后见赵虎臣没说话礼貌地说了一声就挂掉电话,赵虎臣琢磨着估计这胖子背后还真有点门道。

赵虎臣到了尊享林艺,门口做足了狗奴才姿态的张荣坤并不意外地已经在那侯着了,赵虎臣下车把钥匙扔给战战兢兢地过来的车童,背着双手朝尊享林艺里面走,张荣坤落后赵虎臣一步的位置走在左侧方。

“在内间的水晶包厢里面,之前问过要不要一些服务,不过都拒绝了,就是点了几瓶酒要了几盒烟和一些寻常的果盘点心。”张荣坤如实禀报道。

赵虎臣点点头,走到张荣坤所说的水晶包厢外头推开门进去,光线很昏暗,他只瞧见了坐在靠近门口的胖子,一身长袖,很寻常的运动牌子,依然富态的很,而里头还坐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因为正好坐在阴影里的缘故在暗红色的包间内看不太清楚五官。

“天尊。”胖子做足了礼数,站起来主动问好。

赵虎臣笑眯眯地点头,人畜无害。

里头,那高大的年轻男人却先说了一声,“是你?”

赵虎臣朝他望过去,那高大的年轻男人也已经站了起来,这会赵虎臣也瞧清楚了那张从阴影中出现在暗红色灯光下的男人,竟然是那天跟王丫起冲突还让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的男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要真说起来,这男人还吃了他一记拳头的。

“是我。”赵虎臣笑道。

“如果你不这么说我还有疑虑是不是认错了,这会看来是没错了,哈哈,真巧,要是早知道那天是你的话估计也打不起来了。”男人哈哈大笑,似乎并不芥蒂那天的冲突。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人一愣一愣的,张荣坤在之前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就让人去查过了,可却是一头的雾水除了知道这个年轻男人是前几天出现在胖子身边之后连名字都没查出来叫什么,可这会见天尊似乎认识这个男人的样子土狗就更疑惑了,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足了自己的本分站在天尊身后一步的位置没动弹,这场面可是要撑足了的,张荣坤是什么人,在街头摸爬滚打了十年的老混子,心机城府什么的兴许未必上得了台面可这个做奴才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刚这男人的一句那天也打不起来了就让张荣坤了解了,合着这男人还跟自己主子有过冲突的,既然有冲突当然就不能摆好脸色了。

那胖子也挺错愕,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这年轻男人如果要说起来还要算是他的表哥,用他外公那个家族的话来说就是未来的继承人,大少爷,虽然胖子也清楚自己外公的家族是没落了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这骆驼也没沦落到瘦死的地步,从就生活在优越的物质环境中知道自己也算是这社会的中产层次的胖子打就对那个刻板的家族很敬畏,不苟言笑几年都见不到一次面就算见了也不待见他的外公或是尖酸刻薄在吃饭的时候会拿一个碗里面放上糖,任何菜都蘸了糖才能入得了口的外婆,亲戚很多,一个个都能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家,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去妈**娘家,绝得那里跟地狱没差别,而从那样家族出来的继承人第一天来自己家的时候不但他爸亲自端茶倒水而且他到处张罗着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他。

按理来说这样的家族出来的大少爷应该比什么电视电影说里的大少爷二世祖还大少爷还二世祖才对,胖子理所当然地这么想,可事实不是,这位表哥不但很有礼貌文质彬彬而且连带对他都很好,就算从到大都没见过几次面但对他就跟对亲弟弟一样亲热,胖子觉得有点假也有点做作,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又硬着头皮地去接受,连带着他**他爸一个劲地在胖子耳边说这个表哥的好云云,其实意思胖子自己也明白,不就是指着他跟这位未来的家族继承人拉拢好关系么。

而眼前的赵虎臣赵天尊,那就更飘渺不可测了,那可是能玩跨了张家的存在,胖子觉得这两人认识并不算一件多不能理解的事情可偏偏又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

赵虎臣跟那年轻男人也没和谁解释,寒暄几句然后坐下。

那年轻男人也是个爽快的主,开门见山地提出打算合资永珹房产。这话说完,旁边的胖子终究是嫩了一点火候也欠缺了点,当时就坐不住了一个劲地用惊惧的眼神瞅着赵虎臣,现在他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永珹房产就成了这位天尊的囊中之物啊,而且从天尊整顿的手段来看这成禁脔的可能性很大,哪里容的上别人染指,而旁边的这位表哥可从来没说过要入股永珹的,这会忽然蹦出来这个意向着实让他心惊肉跳,深怕赵天尊当场就怒了派出一票弟把他们给横尸当场了。

赵虎臣平静地听完平静地给了两个字,不行。那男人哈哈大笑也不觉得被驳了面子,不咸不淡地说不行没关系,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这男人开门见山了一回结果吃到了一碗不大不的闭门羹果然谨慎许多,没起身立刻走证明他真正的目的不为永珹而来,但也没马上说出要做啥,赵虎臣当然不会主动去开口,这玩意跟很多地方是一样的道理,讲究个气势,谁先沉不住气了不好说就输了但起码就占了下风,特别是现在还占着上风的他更不能主动起揭这个锅盖。

两人打了大半个时的太极,年轻男人的眉头频频皱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就没暗下去过,终于他忍不住了。

“我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一件事情来的。”年轻男人用词很斟酌,语也很慢。

赵虎臣示意他继续,没插嘴,等他说完。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男人笑道。

赵虎臣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大多还是不以为然。

“你要弄姓祝的,我也是。”男人沉吟了一会,忽然丢出一个大炸弹。

赵虎臣一愣,随即玩味地眯起眼睛。

他跟祝太保的恩怨虽然没张扬过,可圈子内的人真想要知道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而他留下了祝太保的一根手指也早就传开,这年轻男人知道并不奇怪,况且宁波商帮从来都是号称江浙商业圈子里头嗅觉最灵敏的,比起臭名昭著的温州帮,他们的人脉可深厚多了。

赵虎臣还没说话,手机就震了,他这两天让雪墨折磨得都神经衰弱了,手机一震就头疼,赵虎臣估计这会最有可能给他短信的两个女人中自己媳妇正在温习,平时都是十点以后消息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雪墨。

“总而言之,有用得到的地方,一句话,姓祝的那边的情况我熟,或多或少有能帮得上的地方,不用客气。”男人微笑着留下一句就拿着一直在闪的手机走了。

赵虎臣没留,张荣坤自觉代主子送客。

良久,赵虎臣摸出,果然是雪墨那败家娘们。

“我姐到我这了,还有他。”

第249章 双飞

第249章双飞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朋友可能是一个更危险的敌人,这个道理三国时代就已经有人告诉我们了。

赵虎臣觉得自己时候《三国演义》没白看。

都说《水浒传》好汉如云,可在赵虎臣看来《三国演义》才是爷们该看的,猛将如同过江之鲫,最重要的是这个格局符合他的胃口,气吞万里以江山为棋,说起来可能有点装逼犯的嫌疑,不过这到真是赵虎臣的真实想法,他不向来不喜欢看诸葛亮张飞关羽这些个赫赫有名的猛将如何如何,他从来都只是从只言片语中挖掘那些名不见经传的角色如何如何厉害,不懂了就去问爷爷或者师父,爷爷心情好了会给他讲一段无论哪都没写过的三国故事,是真是假真不好说,但赵虎臣知道那比书上的有意思多了,师父则大多数时候都会纠正他的大逆不道让他多看一看庞统的足智和诸葛亮的多谋曹操的枭桀,然后则是张辽,吕布这两位好汉,至于刘关张则提都没提过。

把自己,祝太保,还有那个从宁波商帮里蹦出来横空出世的男人比作是魏蜀吴有些傻,但这三者隐约构成了一个掎角之势那是真的,赵虎臣没把那个背景神秘说话神秘做事也神秘的男人的一番话当成多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其实加起来也就两句而已,可这立场鲜明的很,从一开始就把他自己摆在了祝太保的对面,这事该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走还是要弄清楚了那男人的身份才是,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合作也没有无关无辜的敌视,他敢在赵虎臣面前摆明了自己要搞祝太保这里面肯定就有些值得挖掘的门道,让回来的土狗全力去调查,赵虎臣琢磨着是不是上杨霆那边挖一点内幕消息,最后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到尊享林艺外面,赵虎臣坐在车里犹豫要不要去汤臣一品。

雪墨那条短信现在还显示在他手机屏幕上。脑子里想着那年轻男人的事情从吩咐完土狗走出尊享林艺之后他就知道剩下的是静等结果而不是杞人忧天地考虑着考虑那,于是雪墨的问题就成了目前最棘手要解决的事情。

如果只是她姐姐,赵虎臣到真不急,姐妹俩就算夹了一个男人再怎么势同水火也不至于真出什么事,而且这矛盾也不是他这个身份关系有些尴尬的外人能插手去管的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打算去管,不就上个床就是要负责也是对雪墨负责而不是对她的家庭她的姐姐负责,何必老心劳力还不讨好地往自己肩上撂担子。

可现在不只是她姐一个啊,还有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赵虎臣揉着下巴觉得那厮这绿帽子戴的真一点都不冤枉,就是有点突兀,人家正主找上门来了,自己这个奸夫要是丢下奸妻跑了那也忒禽兽不如了点。

赵虎臣刚打定注意硬着头皮去汤臣一品,短信又来了。

“我自己能应付,你不用过来了。”

赵虎臣挑挑眉毛,不过来?他娘的那知道了自己脑袋上顶着一顶硕大帽子的男人要是一个冲动把雪墨圈圈叉叉了咋办?那这绿帽子到底是他脑袋上还是自己脑袋上?

赵虎臣二话不说杀向汤臣一品。

路上赵虎臣觉得自己有点傻*,按理来说自己应该跑的远远的才是,可这会不但没闪人还主动送上门去了。

汤臣一品。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坐着三个人。

之前刚入座的时候雪墨就坐在了单人沙上,这让原本想要坐在她身边的一个男人有些尴尬,不过却也没表示什么,独自坐在雪墨的对面,这男人腰背笔挺,国字脸,剑眉,英俊,而且有气势,坐如钟,很有军人风格。

另一边坐着另一个女人,独自坐在最大的沙上显得有些孤单,女人有几分韵味,眉目间依稀能瞧出来和雪墨有些想象,能算是漂亮,而且有一种**的韵味,姿色而言在雪墨这样的焦点面前只能算是一般。

男人叫熊曜北,是雪墨的未婚夫,青梅竹马。

女人叫雪晴,是雪墨的亲生姐姐,离婚两年,大六岁。

“墨,曜北这两天刚好从北方回来路过明珠,知道你在这边就提出过来看看你,昨天虽然来过但他又担心你觉得两个人独处尴尬就把我拉来了,你不要觉得姐姐是来做电灯泡的才好。”雪晴微笑道,身的滋味愈浓,微笑地看着雪墨,仪态和雪墨很像。

“不会。”雪墨笑了笑,很平静。

女人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不满。

熊曜北说话了,朝雪墨笑道,“墨墨我从北方带了一块和田玉,不过还是胚子,知道你喜欢和田玉的饰我让最好的工艺师傅拿去做了,估计能成型一块玉佩和两枚玉鸳鸯,到时候我送你一块玉佩和一只玉鸳鸯,还有一直玉鸳鸯我自己留下好不好?”

“好。”雪墨点点头,看着熊曜北,笑容依然,似乎跟以前根本没什么变化。

“那好,现在也很晚了,我看我该走了。你们姐妹俩或许还有些话要说我这个大男人就不坐着碍眼了,我先去楼下。”熊曜北起身道。

雪墨没开口,雪晴皱着眉头看着雪墨似乎等她表态,熊曜北磨磨蹭蹭地蹭到了门口也没听到期待中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走出门。

“你怎么了?”雪晴皱眉道不满道。

“什么怎么了?”雪墨反问。

“曜北的工作很忙,平时都难得清闲下来这次他专门来看你为什么你那么冷淡?”雪晴拿出了做姐姐的威严皱眉道。

“你觉得他很好?”雪墨又反问了一句,眼神很奇怪也很诡异,让雪晴竟有些不安。

“你觉得他好,你嫁给他啊。”雪墨冷笑。

雪晴霍然起身,“雪墨你这是什么态度”

赵虎臣上楼,电梯在三十八层停下,打开电梯门,转头似乎见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旁边的电梯里,皱眉瞟了一眼关上的电梯门,赵虎臣走到雪墨家按响门铃。

门铃声打破了僵持着的姐妹俩,雪墨静静道,“我去开门。”

雪晴借坡下驴坐下,之前之所以有这么大反应也完全是因为做贼心虚,按照雪墨在家里的地位她完全不会这么强硬,可现在不同,强烈的不安笼罩着雪晴,她清楚在家里自己不能跟亲妹妹比,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长辈眼中无疑是个麻烦,可雪墨不是,眼光胸襟城府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家族有意把雪墨当大才来培养,她就更不可能对这个更多时候远比自己这个姐姐要强势的妹妹如何。

雪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赵虎臣时,原本以为是折返回来的熊曜北她根本没想到赵虎臣会出现在这里,错愕之后很快收敛起那份她根本不承认的感动,板着脸,“不是说让你别来的?”

“我怕你被欺负。”赵虎臣同样板着脸。

“你是怕我给你戴绿帽吧。”雪墨冷笑。

“我们不是纯洁的**关系么?”赵虎臣忽然蹦出了一句昨晚两人在床上抵死缠绵时候雪墨一个劲念叨的词。

雪墨严肃果然失守,脸颊飞起刹那的红晕继而羞愤地就要关门,赵虎臣伸手挡住了门,笑嘻嘻道,“怎么,真有奸情怕让我看到?”

雪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赵虎臣连忙跟进。

客厅里没男人,就一个和雪墨有几分相像但质量只能用强差人意来形容的女人,应该说原本挺漂亮的一女人,气质有,容貌有,身段也有,这些都是资本,但在雪墨面前这些资本的确有些相形见拙。

这就是她姐姐了。

赵虎臣在看她,那女人也在打量赵虎臣,挺一般,长得还过得去,身高也过得去,身板也过得去,但仅仅是过得去,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雪晴看男人的眼光自然跟一般女人不一样,看过了外表更注重的是内涵,但雪晴无论如何都不能现这个能进入雪墨家的男人有什么会一鸣惊人的地方。

“这位是?”雪晴矜持微笑,同时礼貌地站起身。

“是我的朋友,叫赵虎臣。这是我姐姐,雪晴。”雪墨淡淡地解释。

“你好。”赵虎臣微笑着跟雪晴握手,没做出多张扬的姿态,中规中矩。

不过雪晴却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雪墨没让赵虎臣坐下,赵虎臣也没站着,自顾自地坐下,而位置恰好是之前熊曜北坐过的位置。

“我去泡被咖啡。”雪墨淡淡道,说完不容赵虎臣拒绝就起身离开了。

“你和雪墨的关系一定不错吧,什么时候和雪墨认识的?我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呢。”雪晴微笑地试探,正大光明,容不得赵虎臣拒绝。

“有段时间了,还好,我们挺投缘的。”赵虎臣笑道。没好意思说我跟你妹妹是挺投缘,都投到床上去了。

说这话,赵虎臣的手机短信来了,雪晴适时停下话头端起咖啡轻轻喝,赵虎臣拿出,头皮一阵麻。

“有种上了我姐,我给你一起飞。”

第250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熟妇的滋味

第250章赔了夫人又折兵,熟妇的滋味

赵虎臣不动声色,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再看向对面的女人,脑子里自然而然地蹦出了两个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激动不已的字,一起飞。而且还是姐妹花。

冲动归冲动,意yin归意yin,赵虎臣还真没有付诸实际的打算,先不说这件事情本身的可能性如何的渺茫就雪墨发的这条短信就相当的杀气十足。

雪晴咖啡喝得慢,始终都在捕捉细节的她从赵虎臣进门开始就在关注这个男人,乍一看挺简单,谈了几句话也都是互有往来,看似好说话,但又很不好说话,这形容有些矛盾但却真实,无论如何在这个点上能进妹妹的家本身就是一件相当不寻常的事情,加上昨天晚上雪晴打电话给雪墨时候听见的那暧昧生意让雪晴始终都如鱼刺哽喉。

不可能是熊曜北,因为他们两人昨天就在一起,但那是谁?这事雪晴一时半会没敢跟熊曜北说,况且现在还只是停留在怀疑的层面,她知道,万一妹妹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那带来的恐怕就不紧紧是两个三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家族的地震。

没多久,雪墨端着咖啡走出来,弯腰俯身背对着雪晴把咖啡放在赵虎臣面前,胸前*光乍泄,赵虎臣看在眼里。

眼神稍触即离,不说,却有一种默契让他们彼此明白,特别是当着雪晴的面,这种**般的刺激让两人感觉都有些异样。

因为赵虎臣在,雪晴自然不好对雪墨再说些什么,雪墨也懒得去看一眼越看越觉得脏的姐姐,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而雪晴在,赵虎臣当然也不好跟雪墨表现得太过,一眨眼的暧昧之后就没有再接触过,雪晴这样离过婚经历过不少男人的女人对此的嗅觉不可谓不灵敏,赵虎臣没太张扬,雪墨也松了一口气,三人各有心思,各自应付着对方。

时间不早,雪晴提出离开,赵虎臣不好再留下,于是笑着起身说也要回去了,两人一起走到门口,雪墨送的。

“明天一起吃个饭吧,和曜北,既然都是未婚的夫妻了就不该那么冷淡,一起吃顿饭的权力就算是朋友之间都该有才对,一再地拒绝人家也不怕让人家寒心。”雪晴站在门口已有所指道,说明两人关系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却在看旁边的赵虎臣,没什么异常,雪晴暗地皱眉。

“不了,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想出门。”雪墨淡淡地拒绝。

雪晴没想到雪墨会这么干脆拒绝,想了想,道,“过两天曜北的父母也要过来一趟,主要是看你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那饭局你一定要参加,这是爸**意思。”

雪墨沉默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好。”表情冷漠,看不出喜怒,雪晴看在眼里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雪墨的眼睛注视着赵虎臣,抿抿嘴唇,张开嘴却没声音,用唇语说了一句,“我要你一起去。”

赵虎臣没回应,转身离开,关上门,赵虎臣背后那道目光有些许失落,也有些许如释重负。

赵虎臣很雪晴是一台电梯下楼的,两人进了电梯,因为空间不大的缘故,所以感觉有些暧昧。

“雪墨经常跟我说到你。”赵虎臣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跟自己的妹夫乱搞,到不是说不能理解,只是绝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绿帽男审美观有些不太正常,当然不是说雪晴多么难看,实际上这个女人怎么说都是能划入美女范畴的,特别是身上的**气质更是宅男们的最爱,赵虎臣琢磨着那男人估计把这女人当成雪墨替代品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好歹也是姐妹,雪晴的眉目里总是能找到一些雪墨的影子,这么一想,到觉得眼前的女人也不是那么的面目可憎,一个离了婚的女人面对生活时的确没有太大的选择权,特别是这样非富即贵的家族。

“哦?她怎么跟别人说我这个姐姐的?”雪晴饶有趣味道。

“漂亮温柔贤惠大方什么的。”赵虎臣笑道,看着站在电梯最里面角落的女人,这种防御的姿态他并不陌生,也不难理解,到没多少恼羞成怒的意思,他没无聊到觉得哪个女人见了他都要跟小说里胸大无脑的女角一样倒贴过来,只是忽然想到了雪墨的那条短信,这样的**,的确能撩拨很多人心中的邪念。

“不信。”雪晴摇摇头,笑容矜持又不至于让人感觉太疏离,对付男人当然有一套的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雪墨所说的赵虎臣只是以恶搞寻常朋友那么简单,她知道很多从小就跟雪墨算朋友的孩子但也没几个能真正地走进雪墨的小领地的,能跨进雪墨的家就一定算得上是真正知心的朋友,她这个做姐姐的这一点还是了解的,而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挖掘出一些什么雪晴自己也没底,只是既然想要知道秘密就一定要付出一点什么,比如,美人计?

如果能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雪晴觉得就算是被这个小子稍微占一点便宜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抛媚眼?搔首弄姿?雪晴又不是站街女,怎么可能用那么低级下作的手段,这样的女人当然知道不同年龄段的男人最薄弱的环节在哪里,在她看来,对付赵虎臣这样的男人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

“当然,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温柔贤惠大方什么的都没有,到是漂亮是真说了。”赵虎臣轻笑一声,笑眯眯的看不出多大侵略性。

美人计?好啊,看谁勾引了谁,又是谁吃亏。

“你真会说话。”雪晴轻笑道。

“想不想知道她真正的原话?保证不骗你。”赵虎臣神秘道。

“想。”雪晴点点头,像是没有任何防备。

赵虎臣作出附耳过来的姿势。

雪晴犹豫一会,眼角闪过一抹冷漠,随即很有兴趣地侧过耳朵。

幽香扑鼻,果然是正宗的**,能掐出水的那种。

赵虎臣前进半步,电梯狭窄,封闭的空间内两人都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想不暧昧也暧昧了。

“她说。”在雪晴看不到的地方,赵虎臣的嘴角扬起一个邪恶到了极点的弧度,不说别的,光是昨夜把疯婆娘逼得伤心成那样这仇就不能不报哇,更何况这女人还在他面前玩美人计,不将计就计的是傻*。

若雪晴看到,兴许会后悔自己的莽撞。

赵虎臣没继续,嘴唇轻轻触碰到了雪晴的耳垂,不需要很深,但对于雪晴来说无异于如遭雷击。

赵虎臣把住了雪晴的腰,一只手向上像是一头糟蹋别人菜园子的野猪一样乱拱,根本不留一点情面地揉捏,雪晴轻哼出声,胸前的部位不被这个认识没超过一个小时的男人狠狠抓住,跟平日里完全是温文尔雅的触碰不同,这个男人的把握狂野而粗暴,这让雪晴有一种被玩弄的羞辱感。

赵虎臣的另一只手捏住了雪晴的下巴,让这个女人面对着自己,嘴巴在雪晴的脸上乱啃。

没一点温柔可言。

雪晴睁着眼睛,这会这种环境下做的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一点情调可言,她看着赵虎臣,这也让她清晰地看到了赵虎臣的眼神,由衷的玩味,像是很感兴趣,仅仅是一个男人**勃发时候的兴趣,还带着些许笑意,这抹笑意让雪墨有了一种自己不过是个被玩弄的ji女而这个男人是嫖客的愤怒屈辱感,她想要后撤离开这个男人的掌握,但背后不是退路,是冰冷的墙壁。

雪晴的身子被压在电梯上,柔软而丰腴,**的身体的确拥有一种让人陷入的神奇魔力。

赵虎臣的手抓着雪晴的下巴,他可是清楚女人疯狂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初他就是被雪墨给狠狠咬了一口的,对于这个女人他自然没对待雪墨的耐心,连一点逢场作戏的心思都欠奉,近乎狂野地霸占了雪晴的嘴唇,舌头就是他留下自己痕迹的媒介,温软的口腔内到处都是他肆虐的痕迹。

口腔被封塞,只能用鼻腔呼吸的雪晴喘息明显加重,脸颊飞起两抹晕红,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电梯轻轻一颤,两人极其默契地分开,赵虎臣拉了拉衣服,自然地站在雪晴身前,把她挡在身后,知道有人要进来原本羞愤欲死的雪晴察觉到这个小动作提着的心稍稍落下,躲在赵虎臣身后整理身上的痕迹。

进来的是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女人年轻,孩子也不大。

赵虎臣眼神平和,看着两人进来,甚至微笑示意。

女人同样微笑示意,下意识地察觉到空气有些不对劲,察觉到赵虎臣身后有个女人在之后心下更是尴尬,连忙按了只下一层的电梯,几秒钟之后电梯门开,女人拉着疑惑不解的孩子慌不择路地逃跑。

电梯内又只有两个人。

雪晴正想呵斥赵虎臣过分的行为,赵虎臣已经转身在雪晴的不敢置信和愤怒中再一次侵犯这位标致的**。

第251章 淋水

第251章淋水

电梯直达停车场,叮的一声脆响门开,在那之前已经后退一步,恰好站在门口,雪晴怒极要骂面对赵虎臣时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暗暗咬牙的她狠狠撞开赵虎臣走出了电梯,背影狼狈,怎么看都像是用美人计诱惑不成反倒损兵折将狼狈逃窜的败军之将。

赵虎臣跟着雪晴的身后走出电梯,他到没再继续的意思,否则就不是占便宜调戏而犯罪了。

雪晴走到一辆悍马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赵虎臣看得出来里面有一个男人已经等着了,坐在驾驶位上,看不清五官,赵虎臣却知道那个男人在看着自己,转身走到自己的奥迪里坐下,赵虎臣开车离开。

悍马车内,熊曜北动车子。

“那男人是谁?”熊曜北没注意到身边坐下之后身体就紧绷僵硬很异常的雪晴,皱眉道。

“是墨的朋友,你前脚走下来他后脚就到了。”雪晴抿了抿嘴唇,拿出化妆镜补妆,现脸上有些微那混蛋留下的口水印痕之后连忙不着痕迹地用纸巾擦去,心跳如鹿撞,一想到自己一分钟之前还在那个男人的亵玩下无可奈何就有一种近乎**般的刺激感,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叫屈辱的东西,在她看来被赵虎臣这样的人玩弄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就算她的身子早就跟冰清玉洁无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哦?”熊曜北剑眉上挑,眯起眼睛。“他们关系很好?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到过?我也没接到任何消息。”

“看样子是最近才认识的,身份背景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否则就算我不认识你也没不认识的道理,况且连听都没听过,这也太不正常了些。或许是另外几个省份过来的哪家公子也说不定,总而言之不平庸,很难缠。具体又说不好。”雪晴合上化妆镜放回包里,奥迪就在悍马的前面,正要出地下停车场的出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奥迪,雪晴轻轻吸一口气,压下愤怒。

“这方面我会着手去查一查,你没感觉今天墨墨很不正常吗?昨天我来的时候也是一样,冷言冷语没好脸色,本来我以为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在脾气,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熊曜北淡淡道,这个非常时期又出现了一个貌似不简单的人,而且还都围绕着雪墨,这让熊曜北很难轻松得起来。

雪晴没说话,皱着眉头望向窗外,其实她现在在考虑的是这个叫赵虎臣的男人跟雪墨是不是那种关系,如果是的话那这件事情会复杂太多太多,雪墨的忽然转变肯定有道理有原因,从这两天雪墨的异常反应和含沙射影的话来看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这个念头让雪晴浑身冷汗直冒,如果她猜对了,恐怕事情会闹到一个她不能收拾的地步。而无论这一切如何,雪晴现在都没办法对赵虎臣不报偏见,毕竟这个男人已经做出了能让雪晴无法忍受的出格事情,就算他跟雪墨之间没什么雪晴也会想方设法地让他离开。

心思烦乱的她并没有注意到熊曜北在说什么。

“怎么,吃醋了?”熊曜北自然而然地误解了雪晴的沉默,微笑道,一只手轻轻放在雪晴的大腿上。

雪晴身子一颤,反应出熊曜北预料的激烈,把熊曜北的手移开,雪晴轻声道,“我怕墨会现什么,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少接触一些,今晚送我回酒店吧我累了,想要静一静。”

熊曜北没强求,收回手点点头,随意道,“行。”

这个晚上,雪墨没再跟个神经病一样地骚扰他,安静得出奇,赵虎臣也懒得再去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她不主动找过来就已经谢天谢地,晚上回去了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果然媳妇的短信如期而至,躺在床上边看书边和媳妇腻歪了一个多时赵虎臣这才赶媳妇去睡觉,而十二点正,赵虎臣也合睡觉。

第二天下午赵虎臣照例去了李家,李青城的妈妈依然没在,按照李青城的说法是去了杭州还没回来,见李青城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赵虎臣多少也能揣摩到这位成shu女人的神出鬼没,没追究,毕竟赵虎臣是李青城的家教而不是那女人的。

赵虎臣到李家的时候李青城睡眼朦胧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惺忪着眼睛开了门李青城见到赵虎臣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丢出一串钥匙,“昨天我跟我妈说过了,给你我们家的钥匙以后你直接开门过来就好,我也懒得下来给你开门了。”赵虎臣没矫情也没无聊地问你就不怕我把你家搬空什么的无聊问题,而是很直截了当地对李青城说起床跑步。

李青城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指到下午一点的时钟,干巴巴地丢出一句我还要睡觉,你自己爱干嘛干嘛钱照算。完事就回自己床上睡觉。

赵虎臣压根就没指望着李青城真能一夜之间浪子回头,这会有这样的反弹也实属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昨晚这子应该出去玩了个通宵,加上唯一能监督他的他**又不在,这会懈怠下来也没出乎赵虎臣的意料。

赵虎臣没阻拦他,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任由那子上楼睡觉,十分钟之后赵虎臣估摸着这子应该差不多半睡半醒正舒服了,就起身到洗手间倒了一盆冷水走到李青城的房间里拉开这子的被子一盆冰水满头满脸地浇下来。

李青城如同预料之中地愤怒,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的他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四角短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赵虎臣,然后怒极的李青城暂时性地忘记了挂在墙壁上那支还没被取下来穿透了靶心的飞镖指着赵虎臣的鼻子就骂娘,一脸平静的赵虎臣一脚踢在这子的膝盖腿弯上见这子吃痛半跪在地上一个耳刮子就刮得他找不着北。

“穿衣服去跑步。”赵虎臣一脚还踩在这子的腿上,语气平静。

李青城被打得脸颊火辣辣地疼,没想到这位赵哥真会出手而且出手还这么狠的李青城一时半会还懵在那。

“你敢打我?”好半天李青城反应过来,冒出一句影视剧里被纨绔们用烂了的台词。

“打你怎么了?嘴巴放干净点做事利索点就不用挨打了,你再跟我废话还要挨打你信不信?”赵虎臣瞥了一眼满脸怒火的李青城不屑道,这样的毛孩子战斗力对他来说跟没有一样。

“行,我嘴巴干净做事利索,赵哥您先放了我,我起身穿衣服去成不?”李青城很识时务地求饶,没继续跟个傻*一样地梗着脖子求饶,这么多年下来他这样的学生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当然没少做,跟剧本里写的那样一个挑十来个被打个半死还不求饶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架势前赴后继地冲上去的二愣子事也就是当年刚出道时候做做,后来有了经验就不跟以前一样愣头青,打不过就撤,和人家嘴巴硬除了在多吃点苦头没好处,真有本事下次再找回场子这才是真的,这道理李青城也懂。

赵虎臣收回踩在李青城腿上的脚,看着李青城从起来。

李青城果然很老实地转身去穿衣服,穿好了裤子,他弯腰拿衣服,赵虎臣就站在他身后。

抓住了衣服,李青城猛地转身一甩,那件衣服劈头盖脸地朝赵虎臣罩来,这子打架的确有两手,衣服后面拳头已经冲着赵虎臣的门脸打过来。

赵虎臣不闪不避,在大山上习惯了跟那些个大畜牲们玩偷袭反偷袭把戏的赵虎臣还真没把这子的这些伎俩放在心上,连后退都不屑后退,跟手上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地抓住李青城打来的拳头,脚下脚尖踢在李青城的膝盖下,这子腿一软又跪倒在地。

“肾虚腿软了吧。”赵虎臣冷笑。

李青城连忙哭爹喊娘。

“赵哥,我知道错了赵哥,您那澎湃的厉害气息让我高山仰止如同面对一座泰山一样仰其鼻息,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跑步我立马扭头果断去跑,各种跑各种求饶啊赵哥。”

这见风使舵的功夫炼得是真不错,赵虎臣没多跟这孩子计较就放开了他,这次李青城果然不再做徒劳的努力,老实地穿衣服然后心翼翼不是可以先去洗个澡,被拒绝之后就老实地到外面跑步,赵虎臣没跟过去,懒得跟。

半时之后这子果然回来,坐在客厅看报纸的赵虎臣抬头瞧了一眼,身上大汗淋淋,呼吸也很大,看来的确没放水。

“去洗澡吧,之前我看到厨房有方便面,洗澡加上吃饭给你半个时,然后开始上课。”

刚被教训过的李青城这会对赵虎臣还带着畏惧,当然不敢反驳,就是不满也会放在肚子里不至于不理智地表现出来,唯唯诺诺地点头溜到楼上洗澡。

第252章 刀光剑影

第252章刀光剑影

日子过得很平静,在浙江的漠河固定一天跟赵虎臣联系一次,虽然人生地不熟浙江没几个人认识漠河那张脸但他们却都认识花花绿绿的钞票,有钱开道漠河知道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甚至于他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浙江当地网罗起来了一批给他跑腿的人,这些人的忠诚度和能力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漠河从来也没指望过他们什么,只要平日里打打掩护跑跑腿传个话就好,正如同赵虎臣跟他说的那样有事没事拿一些骨头喂他们,未必能做多大的事情可炮灰的好处就在能隐藏起他这个扔骨头的人。

赵虎臣偶尔也会和韩书画联系一下,也总会去一些偏僻的地方找些韩书画感兴趣的精巧玩意送上去,一开始韩书画并不接受,但耐不住赵虎臣的软磨硬泡后来也习惯了,而且这些东西都并不贵重,也代表不了什么,重要的是几次韩书画不心被奶奶现这些廉价却很用心的物件时被刨根问底的奶奶挖出了幕后人,韩书画觉得自己就是想要解释也是百口莫辩,她越来越觉得爷爷跟奶奶老两口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但两位老人谁也没说什么,做出一副顺其自然的架势,久而久之韩书画也渐渐地习惯下来。

燕京那边的事情依然在继续,在和刘慧的几次沟通之后赵虎臣亲自写了十好几份举报材料只是并没有递过去而是放在身边,等到那边时机成熟了这几分算不得炸弹只能说是引子的材料就会递过去。

燕京的太监在活动,赵虎臣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但赵虎臣也没动,蓄势待。

到是浙江的祝太保像是人间蒸了一样再也没见他在哪里出现过,后来打探到了消息说是跑去了西双版纳那边,至于干什么去了却是没人知道,这消息来源是宁波商帮里传来的,就是那天和赵虎臣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而此时,赵虎臣也拿到了一份那个男人的资料。

梁耀,宁波商帮中层家族梁家长子,七岁入学十三岁升入初中十六岁进入高中在三年之后也就是十九岁进入中国最高学府清华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在校期间为学生会外联部部长,并且在大三升任学生会副主席,成功拿到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后毕业,也就是传说中的mBa。而后出国花费两年时间在耶鲁大学深造并且成功进入总裁研修班,毕业之后已经建立起了相当人脉的梁耀回国继承家业。

而除此之外赵虎臣还有一份更详细的梁家的资料,主要就是梁家产业涉及到的一些行业,在行业内的排名,公司名称,家族成员介绍,乃至于在资料的最后还有一份展开极大的关于梁家家族成员的人脉关系网络,由此可以看出一张覆盖层面不的利益网。

这样详细的资料是苏媚娘送过来的,当然不是她本人,赵的魅力还没强大到能驱使女王姐姐的地步,而是苏媚娘知道了梁耀这么一号人在跟赵虎臣接触之后派黑鬼送来的,还让黑鬼带了一句话,与虎谋皮。

赵虎臣没问媚娘为啥有这么详细的资料也没问为啥要给他,拿到东西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琢磨了好久赵虎臣找到土狗,让他通过那胖子安排一下,赵虎臣希望跟这位梁家少爷吃顿饭。

半个时之后赵虎臣却接到了土狗战战兢兢的电话,说是那位梁家大少爷没在明珠,跑去福建那边了。土狗当然有战战兢兢的理由,天尊难得让他去办事可这事情就办砸了,虽然这事说起来怨不得他但总不会给他在天尊心里的地位加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这条土狗心翼翼,赵虎臣没生气,当然也没相信这一面之词,应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

福建。赵虎臣回头翻手里的资料,的确有见到说梁家在福建有涉及到一些产业,那这跑到那边去也不算是空穴来风,至于是真是假赵虎臣也就考虑到这里没往深里走,梁耀要真是想要跟他一起玩出点花样肯定还会找上门来,但若没那打算就是赵虎臣找上门去吃的大半也是闭门羹。

时间又是两天过去,媳妇要上课,赵虎臣之前也答应过那位老导师所以不但没鼓动媳妇翘课反倒监督她让她不准落下一节课,于是媳妇每天下课之后就会跟他打电话短信抱怨。

每天上午去公司那边,然后下午就是给李青城上课,这子悟性不差底子虽然烂掉了但起码曾经也厚实过,但凡还有个壳子在就比一点一点重新堆积要简单许多,一时半会追上别人幸苦六年的成果肯定是扯淡,就算赵虎臣自己上都没多大的把握,只能是扎扎实实地跟那些教科书贴身肉搏,赵虎臣几乎没有给他布置课外的作业,在他看来只要李青城能把课本里的东西给消化进去百分之八十就算是成功而且也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课外习题不但浪费时间而且相对而言产生的利益更,于是赵虎臣在李青城双手双脚地赞成中放弃了这一块。

最近一次测验李青城的成绩果然在年级段中前进了五十位,不算多大的进步但却是一个很可喜的信号,听说这事还把李青城的老子给惊动了,赵虎臣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第一份奖金,没矫情没客气地收下,见到实质性成长和进步的李青城也对赵虎臣敬畏之余多了几分踏实的崇拜和信心。哪个孩子不想学好?再有钱,那也是一样的。

到了晚上赵虎臣大多数时间都是用来安慰媳妇,偶尔会和韩美眉一起逛逛街,关系始终都保持在一个不温不火的状态,赵虎臣没胆大包天地对韩美眉伸出咸猪手而韩美眉既没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没格外热情,从不主动,赵虎臣约她她也不一定会出来,但一般不会拒绝。

疯婆子雪墨很神奇地没再骚扰他,一个电话甚至连一个短信都没有过,赵虎臣觉得安心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有些尴尬和诡异,赵虎臣也并不愿意插进这个肯定很复杂很难缠的家族家务事里面去,乐得自在。

可这平静的日子没两天就被打破了。

动手的人就是平静了好久的雪墨。

没打电话,是短信。

“晚上有个饭局,我要你一起去。”

赵虎臣看着手机屏幕,打定主意不理会。

一分钟之后。

“别假装没看见,那天你**我的时候我不在安全期我怀疑我怀孕了。”

就这一条短信就把赵虎臣的淡定全部轰杀至渣。

“**你妹老子是被你**的还有你说的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虎臣电话打过去的第一句话就是破口大骂。

“想知道?晚上的饭局结束后我告诉你,先来我家。”赵虎臣甚至能想象雪墨一脸从容冷傲的表情。

“少忽悠我,本来我心里还犯嘀咕,现在看你的反应看来的确是假的。”赵虎臣冷笑道,跟这疯婆子疯狂了两个晚上的确没戴套子,而且事后也没见她吃避孕药,赵虎臣琢磨着一个黄花闺女家里也的确不会有这种战略常备药品一真中了的话就棘手了,这会多半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假装淡定。

“赵虎臣你还是不是个爷们?爽完了你提起裤子拍拍屁股就走人让我一个女人去面对别人?你他**早点怎么不闪的这么快还赖在我床上?我实话告诉你,今晚的饭局就是我未来的公公和婆婆请的客,还有我那个做*子的姐姐跟做嫖客的未婚夫,你可以不来,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不就是一个破鞋吗?给谁搞了不是搞?大不了我他**张开双腿眼睛一闭随便让人上,上了告诉他我不是处*女了然后接触婚约完事,你管我死活啊你”雪墨爆完就扔了电话,赵虎臣只听到一阵忙音没能见到雪墨这个时候愤怒到了什么地步。

雪墨挂了电话之后再也没联系谁,红了眼眶的她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面不知道为谁化妆的自己,只是觉得自己比*子还贱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捧起水狠狠地洗过了脸卸了妆跑到房间里面,虽然明知道没有任何人能进来但她还是反锁了门拉上窗帘独自蜷缩着坐在床上,不哭不闹也不神经,就是蜷缩在床上,倔强而执着。

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房间里的电话忽然打破了黑暗中的沉默。

实际上已经半昏睡过去的雪墨身子一颤,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没动弹的缘故她的身体软到在床上,休息了一会那电话一直都在不依不饶地响,雪墨伸手拿过电话,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已经让她恢复了起码的平静。

没说话,嗯了一声之后雪墨挂上电话,然后站起来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了最漂亮的衣服再走到洗手间换上,慢慢地补妆,一切都昨晚之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时,雪墨走到门口,路过客厅时还看了一眼被她仍在地上的手机,然后咬着嘴唇走向房门。

一打开大门,雪墨就见到一个男人没一点形象地坐在她家门口在那跟个煞笔一样玩手机游戏。

第253章 黑丝姐姐啊

第5章黑丝姐姐啊

见到一屁股坐在门口埋头玩手机游戏的男人,雪墨的眼闪过一道极其璀璨的光彩然后迅消失无形。

走到男人身边,雪墨提脚用高跟靴的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这个男人。

“你是谁啊,干什么蹲在我家门口现在这保安是越来越尸位素餐了,什么样的人都给放进来”雪墨冷冰冰道。

赵虎臣抬起头,就见到一双修长修长修长的**延伸啊延伸啊延伸啊黑丝,黑色套裙,黑色丝袜包裹着丰腴完美的修长双腿延伸到了黑色的套裙里面,更黑色里头那是一片神秘哇,就是赵虎臣这个对那里无比熟悉的男人都感觉一阵兽血沸腾。

赵虎臣忽然现雪墨绝对是广大**控们的至高女神。

赵虎臣可是真正地尝过此时看起来要多端庄有多端庄的雪墨到底有多疯狂的,而那双让人魂牵梦萦的**可也是正儿八经地让他捏在手里把玩过在他的腰上缠过的。

“某人在电话里跟个被抛弃的怨妇一样要死要活的,不是拿肚子里根本就子虚乌有的那个孩子说事就是指桑骂槐地说我不是个爷们做人不地道糟蹋完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这么一个个大帽子扣下来就是去刀山下火海也要赶过来啊。”赵虎臣从起来道。

“那你还来干什么,你给我走,我不认识你”雪墨气道。

赵虎臣玩味道,“那可我真走了。”说完也不等雪墨说话就朝电梯走。

雪墨咬着嘴唇看着赵虎臣的背影,忽然迈开步子跟上来,不急也不缓就跟在赵虎臣身后两三步的地方。

进了电梯,赵虎臣朝雪墨眨眨眼睛,“你不是不认识我吗?干什么还跟着我。”

“这电梯是你家的?我也要下楼,我就不能用了?”雪墨理直气壮道。

在电梯里,空间狭,也就两个人,可这钟点时不时地也有人进出,赵虎臣就是有点想入非非的念头也不好付诸实践,反正就是正二八金地站那比什么时候都正经,没一点出格的动作也没一点出格的语言。雪墨就站在离赵虎臣最远的角落,黑色套裙长盘起的她看起来格外端庄,可一双修长,弧线完美到了让人呻吟的黑丝长腿又妩媚得让人两腿颤颤,但凡是十岁以上八十岁以下的男人全部统统秒杀。

到了楼下,赵虎臣先出的门,刚走出电梯门,袖子就让雪墨给拉住了。

拉着赵虎臣的袖子,雪墨挺胸抬头跟个骄傲的天鹅一样走向自己的车位。

“你不是不认识我呢吗?难道你都是随便拉个男人就带着走?”赵虎臣哭笑不得。

“谁拉你了,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雪墨没回头,但赵虎臣也能猜得出来这女人肯定脸红了。

上了车,赵虎臣坐在副驾驶,雪墨开的车,两人开的是雪墨的座驾,一辆拉风到极点的阿斯顿马丁77。

实际上这辆零到一百公里耗时不到四秒的级跑车在今年的明珠车展上才会正式出展,全球限量77辆国区配额是5辆,但赵虎臣却清楚身边坐着的富婆早就拥有了这辆售价将会轻松越四千万人民币的真正豪车,并非据传会在车展上亮相的白色或者宝石蓝,而是哑光黑色,这一点到是与全球第一辆77相匹配,不过那辆车的买主是摩纳哥的皇室,跟身边的富婆当然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赵虎臣始终都不太迷信香车美人这四个字,他总觉得真正能够媲美野兽的级跑车是不适合女人驾驶的,这到跟性别歧视没半点关系,只是纯粹地出自于一种个人的审美观念而言,就像是野兽与美人,外人光知道嚎叫多刺激多香艳多令人想入非非了,但到底哪里刺激哪里香艳哪里令人想入非非了大半人都说不出个之所以然,在赵虎臣看来美人也好香车也罢,如果这美人不足以驾驭野兽一般的香车而那香车也匹配不上足够倾城的美人始终都是缺憾,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缺憾。

车内理所当然地极尽奢华,座椅的角度和舒适度都会让拥有购买它能力的人产生物有所值的感受,车内的装饰很少,不过这辆车本身就已经是一件艺术品的确不需要太多的装饰来画蛇添足。

或许是因为有了那层友谊的关系在,赵虎臣没表现得多正经多严肃,一上车就东摸摸西摸摸,俨然一副乡巴佬进城没见过大世面的架势。

“你可别给我抠坏了,这辆车我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等了大半年的功夫才弄来的,要是蹭掉了一点漆划了一点皮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雪墨开车很平稳,基本上没多少富二代的嚣张气焰,该停停该减减也没因为开了一辆牛叉到就该就该闯红灯来显摆的跑而变得跟旁边开富康车的人有任何不同,相当的规矩老实,老实到让人扼腕长叹糟蹋了一辆豪车的地步。

“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刚才也不是哪家的丫头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不顾人家的抵死反抗硬是把我拉上了车,现在还不知道要去哪个荒郊野外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就开始凶相毕露”

“赵虎臣”没给赵虎臣废话完的机会雪墨已经忍不住爆。

“饭局在哪?说到底这是家宴,我一个外人掺和进去不太像样子吧。”赵虎臣果然一脸正经严肃地问。

“是熊曜北专门跟我说邀请你一起去的。”雪墨淡淡道。

“你未婚夫?”赵虎臣愕然。

“你是不是觉得当着我的面这样称呼他很有一种给别人戴了绿帽子的快感?”雪墨淡淡道。

赵虎臣理智地选择沉默,对付这个思维敏感到一定程度上而且相当跳跃的女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正逢相对而是沉默,这是经验,当然赵虎臣也不否认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雪墨所说的恶趣味在里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不是在担心我这个疯婆子把跟你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然后顺理成章地给你惹来一个天大的麻烦?”雪墨果然没跟赵虎臣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反倒是笑眯眯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笑容有些诡异。

“是有。”赵虎臣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我没那么做。”雪墨的笑容收敛,看了赵虎臣一眼,淡淡道,“但那天之后熊曜北肯定不会简单地真的把你当成我的普通朋友,暗地里调查你都是情理之的事情,但他想要现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不可能。我没跟他说,他也没跟我揭开这个事情,他说和他父母说过了,希望你能一起参加这次饭局,我同意了。”

“那我以什么身份参加?你的奸夫?”赵虎臣苦笑。

“你不愿意吗?”雪墨低声道。

赵虎臣一愣,还以为是错觉,转头看着雪墨。

“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赵虎臣玩味道。

“你觉得可能吗?”雪墨的低落转瞬即逝,冷笑道。

摇摇头,感觉这才正常的赵虎臣轻轻呼出一口气,道,“这是鸿门宴啊,搞不好就是刀光剑影地。”

“怕了?”雪墨笑容更冷。

“怕,怎么不怕,人家摆明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肯定没好果子吃偏偏还要硬着头皮送上门去,能不怕?本来这事就没底气,当初没管好自己的裤裆做了蠢事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被你这个疯婆子拎着鼻子到处走。”赵虎臣相当诚恳地说出了心底话。

“你给我滚下车”雪墨不出意料地又愤怒起来。

赵虎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死活赖着不走,况且雪墨也没真的停下车赶人,任这个女人在旁边呱噪就是不理会。

雪墨泄了一通之后果然舒畅了许多,也知道赵虎臣这脸皮肯定是寻常的语言攻击无法破防的了于是就放弃了徒劳的努力,抿紧了嘴唇一言不琢磨着等会怎么找个机会弄死身边这个雄性畜牲。

没过多久,豪华车厢内的气氛就变了。

因为赵虎臣的一只爪子竟然放在雪墨的大腿上。

雪墨的心脏狠狠提起狠狠跌落,云霄飞车般刺激。

“别碰我。”雪墨双手死死地抓着真皮方向盘,咬牙切齿。

听了这句话那只正亵渎雪墨完美圆润大腿的爪子非但没有收敛甚至有向内侧滑去的趋势。

“我在开车,不想死就老实一点”雪墨冰冷道。

这话果然出奇的有效,那只爪子暂时停下向禁区游走的趋势,不过并未收回而是留恋在那片柔软滑腻的黑丝大腿上做着人神共愤的事情。

雪墨身子轻微颤抖,她是内媚但这并不代表任何情况下她都会跟赵虎臣在床上时那样不知廉耻,赵虎臣暂时没有得寸进尺她也不奢求他会心满意足读收手,但求这个男人不要太过分就好。

赵虎臣的一句话却瓦解掉了雪墨的所有防线和戒备,就跟那天在浴室里面蜷缩着她构筑起来二十年来密不透风的世界被消融出一个专属某人的缝隙一样。

“心里是不是舒坦了很多,起码不那么紧张和压抑了?”

雪墨的感动还未升起,那只爪子就完全探入了只属于他的领地,隔着黑丝和内裤在那里肆虐,留下自己的痕迹和气息。

第254章 扮个猪啊吃个老虎啊(1)

第54章扮个猪啊吃个老虎啊()

一句话让雪墨原本的不满和愤怒全部消散于无形,然后又是一个动作让雪墨因为之前那句话而产生的感动被丢到喜马拉雅山,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你来我往的相处之赵虎臣花费了许多心思终于占据回了主动,虽然只是些微的优势但也足够局面对赵虎臣来说不那么狼狈。

雪墨狠狠地拍开了赵虎臣的手没再让这个男人得寸进尺地在她女人绝对私密的地方继续张牙舞爪,接下去雪墨也没和赵虎臣说话,既没好言好语也没恶语相向,只是抿着嘴不说话,俨然一副将冷战进行到底的架势。

赵虎臣也没再唧唧歪歪,靠在座椅上享受这辆跟雪墨的汤臣一品差不多昂贵的跑带来的体验。

饭局没放在某个星级酒店,反而在相对偏僻的郊外,风景相当不错,有树林有河有人家,是一座庄园,庄园门口写着两个不大不却正的篆书,漆园。

漆园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庄园门口就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用来停放车子,在雪墨的阿斯顿马丁之前已经有好几辆车停在空地上,大多非富即贵,玛莎拉蒂总裁这种层次的车也能瞧见好几辆,总共就七八辆车的样子,但价值却不菲。

下了车,赵虎臣问雪墨这漆园是不是有什么来头,本来没有跟赵虎臣说话意思的雪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停止了之前的冷战,解释道其实这漆园的老板是在长三角都有些能量的人,而这漆园从一开始就不是对外开放营业的寻常饭店,而是专门用来给那老板的一些合作伙伴和朋友来吃饭用的,里面的装修也不是寻常的饭店包间模样,而是一个个饶有趣味的庭院,没搞些恶俗的梅兰竹菊来区分,而是各请了那老板几名很重要的伙伴来取名字,说到这里雪墨还插了一句,这里面有个庭院还是杨伯父取的名,没管赵虎臣错愕的表情她继续道那老板为了这漆园也算是煞费苦心,不但花重金到全国各地请各大菜系最好的厨师而且里面的服务员也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当然那意思并不是那个大家大族书香门第的千金公主,而是气质上的大家闺秀,有长相没气质的不要,有气质没长相的也不要。这边的服务员随便一个的工资都能抵得上外面一家寻常饭店一个月的利润了。

跟着雪墨进了漆园,内里装饰果然配得上这个大雅,雅到了一般人都不敢去用的名字,很少有现代的痕迹,构廊檐壁,幽幽深深,水比房子多,树比水多,没包间没地毯没霓虹灯有桥有流水有走兽飞禽。走兽飞禽不是外面的一些饭店故作矫情地买些鹦鹉放那故作姿态,而是正儿八经的动物,自然不是煞风景的鸡鸭猫狗,像是兔子金丝雀这类动物有,赵虎臣甚至还在一丛树丛遇见了一只不怕生人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来讨食的鹿,看着雪墨从笑容款款气质清浅的服务员那边接过一些食物喂给鹿吃赵虎臣对那句煞费苦心也到有了几分了解。

熊曜北设的宴在北皇亭,也不知是否跟他的名字合了一个北字的缘故。

在道里穿行了没多久对面就走来一个面带着笑容的男人。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凭直觉,赵虎臣也知道这笑得贼欢乐的货就是那熊曜北了,为啥?因为赵虎臣都能看见他脑袋上一层绿油油的光。

不知是否和赵虎臣心有灵犀了一把,雪墨的唇边也露出些许笑容,只是这笑意却复杂了太多,也跟愉悦无缘。

“墨墨你来了。”熊曜北看着走在自己未婚妻身边的赵虎臣,笑容依旧和和气气看不出多少不满或者其他的负面感情,一边笑着说一边伸出手要揽雪墨的腰。

赵虎臣面带礼节微笑,似乎不为所动。

雪墨身子巧妙地顿了半步没让熊曜北的手碰她,这个动作很细微,揽了个空的熊曜北同时自然地收回手,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行云流水。而其的尴尬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赵虎臣笑得也很欢乐,如果雪墨借这个机会跟他摆姿态让熊曜北的爪子碰了那么对不起,这游戏哥哥我不玩了,扭头就走这样的事情他铁定做得出来。

“路上车不少,让你们久等了。叔叔和阿姨呢。”雪墨平静道,没板着脸冷若冰霜也不故意热情反倒显得很客气,平平静静。

“在前面北皇亭等着了。”熊曜北看了赵虎臣一眼,笑道,“没错的话这位就是赵先生了吧。你好,或许墨墨告诉过你了,我叫熊曜北,黑熊的熊,日曜的曜,北方的北。是墨墨的未婚夫。”

“赵虎臣,赵钱孙李的赵,老虎的虎,人臣的臣。”赵虎臣微笑道。

一只黑熊,一头老虎。

熊曜北点头,没跟赵虎臣握手,转身在前面带路,雪墨自然而然地和赵虎臣一起在熊曜北的身后走。

走在前面的熊曜北没转身也没说话,之前的尴尬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也足够让他愤怒,他或许不会对雪墨怎么样,但赵虎臣这个不之客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这会估计还在琢磨怎么对付赵虎臣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胆大包天的雪墨偷偷凑在赵虎臣耳边轻声嘀咕。

不用看赵虎臣都知道雪墨这时候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娇媚。

伸出手偷偷地饶到了雪墨身后,在她丰满翘挺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赵虎臣没说话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是最好的回答。

雪墨身子一颤,她是真没想到赵虎臣的胆子不但大而且比她更大,偷偷地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未婚夫,雪墨的手悄悄按住了赵虎臣掐她屁股的手,按压在自己臀部上,跟在车上的时候判若两人,媚眼如丝。

手心的丰满弹性臀肉让赵虎臣根本就没有收回手的**,蹬鼻子上脸地揉捏着雪墨的臀肉,而雪墨也没让他收回去的意思,甚至推波助澜地让他的手在她的身子上占足便宜。

“你就不怕被现?”赵虎臣凑近了雪墨的耳朵,轻轻呵着气。

呼吸略微急促的雪墨感受到了耳边传来的赵虎臣灼热呼吸,看了赵虎臣一眼,轻笑“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在说了,你不都是喜欢叫我疯婆子吗?我就是。”

雪墨笑容很轻,也很平静。

这段路很短,但走得却很长,起码对赵虎臣来说是这样的。

走到了差不多尽头,两人同时默契地放开,雪墨收回了按在赵虎臣手背上的手,赵虎臣也收回了被雪墨的手和她翘挺的臀肉两面夹击惨遭“煎熬”的爪子,就在两人差不多分开到一个正常的距离时,树林道的前方一条河潺潺而过而一座亭子也遥遥在望,能看得见亭子里已经坐了一些人,此时熊曜北转身,看着瞧不出任何异常的两人,先是顿了一会像是在巡视,然后才道,“前面就是了,墨墨你跟我一起先去跟爸妈打个招呼,赵先生也一起来。”

雪墨走上前和熊曜北并排,但两人之间泾渭分明。

熊曜北假装不在意,赵虎臣淡定地跟在两人身后掺入这趟很可能就如雪墨所说给他带来很**烦的家宴。

饭局放在一座亭里,所谓北皇亭,亭涉水,有一条木廊横架在潺潺而过的河面上,延伸到河水央,在水一方,亭子精巧,上头也不繁杂,尽可能地把更多的空间留给自然,间摆一张八仙桌,不大,恰好能坐一桌人,而此时这桌旁人也不多,一对年男女,应该是熊曜北的父母,还有一个赵虎臣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雪晴,加上熊曜北雪墨跟赵虎臣自己总共不过六个人,恰好能坐满。

正如赵虎臣想象的,熊曜北的父母有着上位人理所当然的气势和气质,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不好琢磨,但的确真实存在,熊曜北的父亲骨架很大,身板也魁梧,坐姿跟熊曜北有七八分神似,一丝不苟像是军人出身,浓眉大眼威武的很,也很严肃,容易让人感觉畏惧,而他的母亲则是正儿八经的一个贵妇般的女人,有最好的珠宝也有最好的衣服饰,能养出熊曜北这样的孩子当然不至于给人暴户的感觉,一举一动很大气也透着一股子精致,女人的嘴唇凉薄,眉眼细长,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尖酸刻薄。

雪墨跟两人打过招呼,男人点点头嗯了一声,瞧不出喜怒,女人点点头,像是对雪墨很热情站起来拉着雪墨坐到身边笑道,“墨墨就坐在我身边吧,好久没见了闺女又标致了。”

雪墨顺从地坐在女人身旁,本来熊曜北很自然地想要坐在雪墨另一侧,而雪墨一转头,朝坐在旁边瞧见了赵虎臣的出现之后就阴晴不定的雪晴道,“姐,你坐过来吧,我们一起说说话。”

雪晴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熊曜北一眼,随即起身坐到雪墨的另一侧。

“爸,妈,这就是我跟雪墨的朋友,叫赵虎臣。”熊曜北三言两语就把赵虎臣划入了他跟雪墨的朋友范围。

第255章 扮个猪啊吃个老虎啊(2)

第255章扮个猪啊吃个老虎啊(2)

上等人有上等人的阳春白雪,下等人有下等人的下里巴,高贵和贫贱永远都不可能和平共处。

赵虎臣以前被师父硬逼着看过《资本论》这种坑长而艰涩难懂的巨著,他懂这种不能和平共处的对立有一个很红色很专有的词儿,阶级矛盾。

原本应该相当和睦,最起码表面应该相当和睦的家宴因为赵虎臣的出现而变质,不可能是好而是坏。

熊曜北的老子不动声色,有着中年人该有的城府,反倒是主动向赵虎臣举杯笑道,“之前就听小北说你是墨墨很好的朋友,而你们俩也挺投缘,墨墨一个人在明珠的时候都亏了你在旁边照应着,我跟小北的妈妈算是沫沫的大半个父母,这会专门来感谢是应该的,这杯酒我敬你。”

这面子算是给足了。

赵虎臣当然没让熊曜北的老子真的站起来给他敬酒,主动端过酒杯双手执杯迎上去跟他碰杯,在杯沿触碰的时候刻意压低了酒杯让对方的杯沿高他一线,这个细枝末节就那中年男人看得清楚,不动声色,碰杯之后也做足了敬酒的架势,仰头一口喝光,放下酒杯却见到赵虎臣面前的酒杯也空了。

“说照应那是玩笑,大家都是朋友,理应互相帮助。”赵虎臣淡淡笑道,放下酒杯坐回位置。

虽然不清楚这熊家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赵虎臣也清楚专门把他叫来坐在这里肯定不会是像这男人所说的感谢他照顾雪墨这么简单,暂且不说他照顾雪墨这件事情本身就子虚乌有就是确有其事也犯不着把他叫到这个家宴上面来感谢,所谓感谢兴许还是示威的成分更大。

正如赵虎臣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他奸夫这个身份的确没被发现,但情敌肯定是坐实了。

今天赵虎臣能坐在这里主要还是熊曜北和雪晴一力促成的,但最关键人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雪晴,熊曜北的确查了赵虎臣,但并没查出多少可以利用的信息,毕竟熊家的根基不在明珠,一时半会想要得到一份赵虎臣多么详细的资料也不是一两个电话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他现在只是知道赵虎臣这个名字在明珠管用,但有多管用肯听的人有多少他并不清楚,本来他并不打算让赵虎臣这个已经被打上情敌标签的男人出现在这里,可雪晴坚持,她说既然是情敌而且还和雪墨的关系不一般就一定要借着这一次伯父伯母在的机会让赵虎臣知难而退。

话是这么说,熊曜北觉得不太好,但也照办了,正如雪晴劝他的那样,虽然熊曜北不觉得什么人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截断他跟雪墨年的感情但毕竟他不能在明珠长留,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情况下任由一个情敌而且还是自己未婚妻并不抗拒的情敌出现在雪墨身边这并不是一件能让人放心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自从把两人接到这边之后熊曜北已经认同了雪晴的“小题大做”,他已经从雪墨的态度中嗅到了一些危险的信号。

“墨墨,你跟小北订婚都好几年了,当初你伯父那些参加了订婚宴的生意场的朋友都来问说你们家小北和雪家的那丫头什么时候办正事啊,一开始我还能应付,可这时间一久别人都开玩笑说不会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吧,我琢磨着兴是小北哪里惹了墨墨生气,这次过来明珠我们也就逗留两天的时间,但墨墨你放心,我在这里一定为你撑腰,如果小北真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一定帮着你给你好好教训这小子。”贵妇的笑容很精致,竟没针对赵虎臣,到是好声好语地对雪墨道。

“没有。”雪墨摇摇头,平静道。

就干干净净两个字,回答得妥帖,可却把女人接下来准备好的说辞都给挡了回去,女人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略微皱了下眉头,女人看了熊曜北一眼,有些怒其不争。

“墨墨,这个是这边的招牌菜,据说是一位宫廷级别的御厨后代做的,配方原料都取得最地道最好的,味道相当不错,你尝一尝。”熊曜北夹了一块鱼肉放进雪墨的小碗,轻声道。

雪墨礼节性地点点头,没动那块鱼肉而是夹起了一片回锅肉,没放进熊曜北的碗里而是放进赵虎臣碗里,轻声道,“上次来吃过这边的回锅肉,我很喜欢,你尝尝看。”

这话说的。

熊曜北尴尬,他爹妈都觉得难堪,雪晴不动声色,其实在贵妇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雪墨一脸自然,赵虎臣相当的平静,一口把那块肉吃掉,笑眯眯道,“的确不错。”

“你找赵虎臣是吧。”女人放下了筷子,面朝赵虎臣。

“其实今天之所以专程把你邀请来呢,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小北的父亲已经跟你说过了感谢你照顾墨墨,这第二个意思我看还是要我来说。墨墨的家里和我们家呢是很早就认识的,而他们两人的婚事是两人还在我跟墨墨的妈妈怀孕时就说好了的,这就是指腹为婚,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政治联姻,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这一套,但所幸的是墨墨和小北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对大人的安排也不抗拒,这让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很欣慰,墨墨的父母从小把小北当儿子看待而我也把墨墨当女儿看着长大,两人恋爱,订婚,虽然还没有结婚但这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不喜欢出现其他的枝节,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女人说话的语气很轻,这黑脸唱得也很有功底,虽然气势凌人却还不至于让人愤然爆发,赵虎臣也没那么幼稚。

女人的话头停下,见周围没人要开口说话,于是便又继续道,“我跟墨墨的父母始终都相信一件事情,结婚是两个家族的事情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意思就是结婚这个大原则大前提是不容质疑的,可我们也都是过来人,知道两人既然决定要相处一辈子就需要感情基础,所以始终都没插手两人之间的感情发展,顺其自然,恋爱是两人的事情也就是这个意思。实话告诉你,墨墨的家族很大,熊家也很大,这场婚姻是被两个家族的老人共同肯定的,因为它能让两个家族更紧密更繁荣地发展下去,或许你觉得不能理解又或许你觉得这太天方夜谭,但这个社会永远不是你们这些没见过多少世面没经历过多少跌宕的年轻人能理解的,你光看到正面还要会去看背面,我的意思没直说,但也不难猜,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能明白吗?”

熊曜北没说话,他在琢磨着解决了赵虎臣事后怎么哄雪墨,这次的斗争没一点智慧可言这一点熊曜北自己必须承认,直接搬出了父母来熊曜北自己都觉得不太地道,到没觉得歉疚什么的,只是熊曜北觉得当着雪墨的面这样做很难收手因为雪墨的生气和愤怒是预料之中的反应,另一面熊曜北也清楚父母这个举动的意思,他们早就对雪墨拖着迟迟不肯结婚有所不满,两家人都急着看他们两人结合,最好在两年内出生一个孩子那样这布了二十年的局才算是落地生根,可雪墨不愿意,始终都拖着不结婚,熊曜北没敢逼急雪墨,但不代表熊家的耐心一直都这么好,既然他的父母今天在宴会上说了这话,那肯定是取得了雪墨家族谅解的,这事看似简单但很复杂,由不得熊曜北不仔细考虑怎么善后。

赤luo裸的打脸,就差没指着赵虎臣的鼻子说穷小子雪墨不是你能高攀的你趁早给我滚蛋吧,女人的话看似平和但绵里藏针,刺耳的很。

雪墨听了,但没说什么,咬着嘴唇望着对面的赵虎臣,有些愧疚也有那么一些后悔,其实这个局面她早就预料到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强烈。

漆园外,七八辆车子缓缓停下,其中以一辆迈巴赫加长版最为显赫。

迈巴赫缓缓停靠,车门打开,一位矍铄的老人下了车,身边站着一个婉约如江南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女孩,另几辆车上哗啦啦地下来一大群男女老少,非富即贵,气势凛然,无一例外地以老人为中心。

“书画啊,看什么呢?”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身边对一辆跑车饶有兴趣的孙女道。

“看见雪墨的车了,之前听虎臣说过今天要和雪墨一起应付个饭局,或许他们也在这里。”叫书画的女孩轻声道。

“难怪我让你请这小子来一起吃饭认识些你的叔叔伯伯长辈都请不来,原来早就有了约,这小子到是个大忙人。雪墨?就是和熊家订了娃娃亲的那个雪家?”老人先笑后问。

“是和熊家订娃娃亲的雪家,说起来上次熊家的老爷子做寿没敢把请帖递到爸爸你的手里反而曲线救国地送到我手上,但我懒得去,小家小族麻烦事却多,怕被缠上。”老人身后一个清瘦男人微笑道。

“要不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女孩眨眨眼睛笑道。

“当然要,最好把他带来,难得这么多叔叔伯伯长辈在,让他多认识认识,以后见面了也好说话。”老人摆手道。

第256章 扮个猪啊吃个老虎啊(3)

第56章扮个猪啊吃个老虎啊()

国南方有个家族叫韩家。

韩家传承三代,前几年刚从明珠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来,没跳入那个在寻常人眼的国权力最高金字塔的九尊神位之内而是选择了卸甲归田抛了封疆大吏的身份和朝一品大员的未来成了再无公职在身的寻常农民,但谁也没觉得韩家的老爷子退下来了这韩家就不行了。

当初韩老爷子没选择进入京城这里面的门道太多涉水也太深,恐怕除了韩老爷子自己和如今国权力巅峰的那几位老人之外谁也不敢说自己就知晓里面所有的内幕来,但无法否认的是自从韩老爷子退下来之后韩家不但没有因此而没落甚至日益勃和壮大。

韩老爷子膝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强大,其第二个儿子如今在一个名为银监会系统纪检监察干部培训班上担任总导师,官阶并不高但单单是这个培训班上出去的任何一个人就拥有足够的能量让在国内金融业叱咤风云的大佬们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银监会,纪检监察这两个要多敏感有多敏感的字眼还不算是最厉害的,这个培训班真正厉害的原因是它的两个牵头主办部门,第一个全称是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俗称央纪委,有一个不是玩笑的玩笑说的是这个部门专门砍省部级大佬的脑袋。第二个部门不显山不露水名头远没第一个来的响亮但分量却一点都不小,国纪检监察学院。

成立时间并不久的国纪检监察学院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央纪检,监察部等多个敏感部门的青睐,在越来越重视反腐倡廉的大环境下这座旨在培养纪检监察高级人才干部的学院注定不会平凡,背后浓郁的官方色彩也让它从一开始就有了检察系统的央党校之称。

而这个可以说是桃李满监察系统的二儿子还只是韩老爷子四个孩子最没出息的一个,韩家从韩老爷子这条根上开枝散叶出去这四个孩子是茎干,而枝叶扩散开来之后的能量有多大也只有局人自己知晓。

之前说话的就是韩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

今天是韩家的家宴,过段日子就是韩大寿,一家子人也趁着这一天聚拢在一起,而今天这顿家宴的地点就放在这漆园。

这次的家宴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大场合的韩老爷子主动提出来的,家人惊奇归惊奇但也是喜多于惊,不需多少时间一大家子人就浩浩荡荡地到了这漆园,老板自然把最好的庭院准备出来了,几个儿女簇拥着韩老爷子跟韩奶奶走进庭院,而韩书画则顺着一名服务员的带领走向北皇亭。

韩书画到的时候恰好听见了那女人并不客气的一番话。

“虎臣。”韩,打破了这一桌的沉默。

熊曜北的父母一抬头,瞧见了站在木廊背着水的韩书画,心头一跳,这韩家的千金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贵妇刚要起身,赵虎臣微笑着站起身来,对韩,“你不是说要陪家人一起吃饭吗?”

“是呢,爷爷也在,他让我叫你过去一下,很多叔伯长辈在让你过去敬敬酒混个脸熟,还说今天你不去哄奶奶开心没关系可过两天奶奶过生一定要来的。”韩书画微微一笑,兰心慧质的她多少也能从那番充满火药味的只言片语摸索到这一桌饭局的气氛并不太好,稍微将原话添油加醋了一点点。

雪墨一脸错愕。

雪晴阴晴不定。

熊曜北眼神闪烁。

贵妇难以置信。

年男人眉头紧紧骤拢,盯着赵虎臣。

这可是韩家的宝贝千金掌上明珠,若没错的话,这位韩家千金嘴里的那位爷爷就是韩家的核心,韩老爷子了,这国政界不知道有多少或大或小的官员被这位老爷子提携过帮衬过,最小的不好说,最大的,如今的党校校长,在福建经营了十七年,在浙江五年,明珠一年的通天大佬当初就是有了韩姓老人的鼎力支持才真正盘稳了南方浙闽一带根基的,那人姓习,即将接替的下一代领导人。

“两位就是熊伯父熊伯母了吧,我不知道之前生过什么,但也听得出来虎臣似乎惹两位不高兴了,但两位都是长辈还应该多些肚量才是,爷爷和奶奶都把虎臣当亲孙子看待,特别是我奶奶,见不得虎臣让外人欺负了去,若虎臣得罪了两位那是他不对理应道歉才是,可若这事让我奶奶知道了难免伤心,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没别的本事,可也见不得老人伤心,两位都是长辈,比我懂道理也比我明白做晚辈的心情,您们说是不是这个理?”韩书画并没说话,转头朝着贵妇微笑道。

贵妇尴尬无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之前有些小误会。”年男人尴尬道,这事转得太快,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他就弄不明白眼前这看似名不见经传儿子口的一个寻常老百姓怎么就忽然成了韩老爷子的孙子,亲孙子当然不可能,可看这架势连韩家千金都专门请人家来了关系肯定不差,估摸着之前说是韩老爷子专门开口请人的也不会有假了,熊家是大,但比起韩家真没的比。

韩书画还没说话,身后又来了一个人,清瘦男人,是韩书画的二伯,韩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

“熊坤,你也在?”清瘦男人笑眯眯道。

年男人忙起身迎上去。

清瘦男人摆摆手拒绝了熊坤递来的烟,看了一眼赵虎臣,同样笑眯眯的,不过比起之前的笑容却真诚了许多,“你就是赵虎臣?”

赵虎臣点点头。

“我妈天天就念叨你说你的好,刚进门就又念叨,听见你在了非要亲自赶过来,她老人家上了年纪哪能让她大老远地跑来所以我就过来了,咋了,这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清瘦男人看似斯却霸道了许多,身上透着一股子比熊曜北,熊坤更深刻的纨绔气息,这是资深纨绔褪去了点轻狂褪去了点青涩沉淀了点经历沉淀了点故事才能拥有的,煞是耀眼。

“哪能啊,我这就过去。”赵虎臣离席。

雪墨想伸手,却被雪晴拉住。

“韩叔,她是我朋友,能一起去给奶奶祝寿不?”赵虎臣问,有人给了个通天的梯子若还不知道爬上去那可真是无可救药了,赵虎臣这会亲热的称呼也让清瘦男人相当的满意,不谄媚也不强调所谓自尊,挺好。这个被很少说人好的老爷子夸上天去的小子还行,起码第一印象不至于让他倒胃口。

清瘦男人看了自己侄女一眼才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可不是祝寿,我生日过几天才是。

“跟我一起走。”赵虎臣竟转头向雪墨伸出手。

熊曜北脸色铁青。

清瘦男人眼神玩味的很。

韩书画抿唇微笑,背着水,恰似伊人。

赵虎臣的手还在原地,不颤不抖。

“墨墨,这家宴还没吃完。”贵妇拼着惹怒韩家也鼓足了勇气道。

“小墨,大局为重。”雪晴低声道,她没贵妇那么强大的底气,只敢在雪墨耳边提醒。

听了这话,雪墨却像是得到了鼓励,毅然决然地抬起手放在赵虎臣手。

贵妇脸色大变,却强撑着没作。

雪晴面如死灰。

年男人冷哼一声。

熊曜北胸口急起伏。

赵虎臣握紧了手的柔荑,微微一笑,拉着雪墨离开。

雪墨没解释什么,没说熊曜北做的好事也没像私下里一样指着雪晴的鼻子骂这个亲姐姐是子,只是低头跟着赵虎臣走,像是交出了人生。

韩书画给两人带路先走,清瘦男人从衣兜里摸出一包寻常的玉溪点了一支,再给熊坤一支,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熊坤呐,我们说不上多好的哥们但也不是敌人,见面点头的交情还是有的,今天这事我不知道来龙去脉也不想知道,但这叫赵虎臣的年轻人的确是老爷子很看重的,这里头有天大的秘密,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今天这事过去就算是过去了,那丫头就是雪家的丫头吧,我知道你们两家的事,怎么解决怎么善后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也懒得插手,但我话先递给你免得你以后怪我不提醒你,这年轻人你不能动,再大的气也不能动,老爷子着紧着他,几十年没见老爷子这么为一个人大动干戈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分寸你该有。”

清瘦男人说完就走,熊坤夹着烟脸色阴沉。

等清瘦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小道里头,熊坤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闷头抽烟,谁都没敢说话,熊曜北也是,雪晴神无主。

猛地,熊坤一把掀翻了桌子,这满是菜肴的桌子被掀进湖里,熊坤头也不回地离开,“走,今天这事就当没生过”

被吓了一跳的贵妇脸色苍白地站起身子,愤恨地盯着雪晴怒道,“你的好妹妹你们雪家的好女儿”说完也走。

熊曜北跟上,雪晴失魂落魄地最后一个离开。

第257章 不可能在一起

第57章不可能在一起

道还是那条道,周围郁郁葱葱满是花香,阡陌曲折曲径通幽。

不过半个多时的功夫,赵虎臣又踏着这条道原路返回。

雪墨终于还是没跟着赵虎臣去那边韩家的宴席上,离开了北皇亭之后挣开了赵虎臣的手站在赵虎臣对面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没有。”赵虎臣摇摇头。

“你就不想问我是不是早就预知了这个让你难堪让你尴尬的局面然后千方百计地把你骗过来让你受辱受气?”雪墨紧接着又问。

“其实你自己比我更在意。”赵虎臣淡淡道。

“是啊,我在意。”雪墨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再没说话,转身朝着漆园外头走去。

赵虎臣站在原地看着雪墨的背影消失,挺立得如同标枪一般,没追上去也没挽留。

“不想上去看看吗,她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独自开车回去的话很危险,如果你追上去的话我帮你去跟爷爷说,爷爷会体谅的。”一直都站在一旁的韩。

“放心吧,这个疯婆子学过心理学,她懂得怎么心理暗示和心理治疗,她的自我恢复能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强大,最难过的坎已经过去了,这点磨难不至于让她出意外。”赵虎臣平静道。

“你很了解她吗?”韩书画歪着头问。

“不算了解,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只是恰好看到了她那本经的封面而已,远称不上了解。”赵虎臣转头道,“带我去见奶奶吧。”

“是我奶奶。”韩书画俏脸一红,然后匆匆地绕过赵虎臣在前面带路。

韩家家宴所在的庭院距离北皇亭不算远,大概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到了,一派热闹的景象,两张桌子,坐满了人,而韩老爷子和韩奶奶则坐在主位上,赵虎臣出现以后理所当然地引起了所有韩家成员的注意。

这一路上,韩书画已经给赵虎臣大致介绍过了今天这次家宴的成员。

韩书画的父母要过两天韩奶奶真正国寿的时候才赶得过来,而她的三叔和姑姑则也是,所以韩老爷子直系的子孙真正在场的只有第二个儿子韩春秋和韩书画自己,其他的大多都是一些比较亲热的旁系族人,今天就是凑个热闹,大家聚一聚。

韩奶奶见到赵虎臣的时候乐开了花,她多少也从老伴的身边得到过一些暗示,虽然未曾探究但也知道赵虎臣的一些身世,这就有了一份天然的好感,老人和孩子大抵上差不多的,多哄一哄就好,赵虎臣有不差的孩子缘老人缘也挺好,韩奶奶从第一眼开始就很喜欢这个穷苦出生不矫揉造作不让她这个吃斋念佛了一辈子的老人感觉不舒服的满身屠夫血气,而这一点是极为难得的要知道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韩奶奶都觉得他们身上满是市侩气,赵虎臣能得到这样高的评价对于韩家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个不大不的奇迹。

韩奶奶拉着赵虎臣坐在身边,韩书画坐在另一边,老人开着玩笑说了一句,“还真有点金童yu女的意思,春秋,你说是不是?”

在旁边羡慕赵虎臣得到的高待遇的韩春秋一愣,笑眯眯地顾左右而言他。

韩奶奶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说别拿你官场上的那一套出来我从你爸身上看了快一辈子都腻死了,今天是家宴,什么事情都放开一点,有什么直说又不是外人。

韩春秋干咳几声喝了一杯酒解除尴尬,放下酒杯才说,那我可实话实说了,妈,你乱点的这鸳鸯谱不合适。

韩奶奶闻言也不生气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招呼赵虎臣吃菜,然后暗示赵虎臣去敬酒。

两桌子十多个人,赵虎臣老老实实地端着酒杯一人一人地敬过来,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大多都是韩家有出息的,在各个领域里面多少都是能说上一些话的人,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紧紧地围绕在韩老这条根上,韩老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是家族的坚力量,加上他们这些依附家族的人就联合成了一个利益集体。这些人对韩老的话从来都很重视,而赵虎臣又是数次被韩老点名夸奖过的,虽然以前没见着人的时候多少有些神龙见不见尾的神秘架势但这会蹦出来的却也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一个晚辈后生,虽然这里面有不少人在明珠有些耳目知道赵虎臣这三个字代表着一些力量但大多数人还是好奇归好奇疑惑归疑惑,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很客气,没跟赵虎臣摆架子也没人端着姿态,和和气气客客气气没想象大家大族的难缠也没那么好溶入。

赵虎臣心里透亮,没把之前韩书画和韩春秋在熊家人面前给他撑腰的话当真,所以也就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资本,虽然很疑惑韩老异乎寻常的热情但他也不至于气做作到觉得韩家是图自己什么,孜然一身的农村子一个能有什么好让人家图谋的,赵虎臣有这自知之明,在这商政两界均有不建树的韩家面前别说他,就是杨霆也没有太足的底气。

赵虎臣的姿态够低也够和气,韩家人也够给面子,氛围很是融洽。

韩老爷子笑眯眯地看在眼里,有些感慨,却没说话。

韩奶奶拉着韩书画趁着人群喝酒划拳正热闹的时候悄悄离席,同在一桌上吃饭的韩春秋有些好奇,但见老爷子没说话就没八卦地跟过去。

“书画,你觉得虎臣这孩子怎么样?”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韩奶奶第一次问了。

“挺不错。”这个问答也不是韩书画第一次回答了。

“你爷爷跟我的意思是想把你们俩撮合撮合。”韩奶奶笑道,拉着孙女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这里风景好,在区宅里住了许久的韩奶奶心情也不错,不是韩家人给不起两位老人一个物质基础足够丰厚的晚年,而是两位老人不想去住在那些风景好是好可不见半点人声的别墅庄园里,所以就算是住在那条件并不好的普通区里面两位老人也乐得自在。

“奶奶,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人家有女朋友了,是采薇。”韩。

“那你的意思是人家没女朋友了你就愿意?”韩奶奶笑道,老怀大慰。

“奶奶”韩我跟他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当初我第一次见着你爷爷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后来不还是安安生生地过了一辈子,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旁观者清,哪有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的事情。”韩奶奶道。

“那奶奶你总不能让你孙女去做第三者吧,再说了,这都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要撮合我跟他,但你也不看看他愿意不愿意。”韩拿自己的立场说话算是被无视了,此时只能尽量地摆脱这个尴尬的话题。

“所以我跟你爷爷都没插手。这样吧,奶奶今天就跟你透个底,让你也有个心理准备。”韩奶奶道,“你爷爷的话上次都跟你说过了,反正如果你们两能在一起我跟你爷爷都不反对,你爸妈那便我们也会帮你做工作,但这些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自己觉得好,如果你觉得不好爷爷和奶奶都不会逼你,你们俩的展就顺其自然,做朋友也好谈恋爱也罢,都没关系。你爷爷跟赵家的先人有莫大的关系,这里面有个天大的人情在,但总也不至于用我们的宝贝孙女去换,你觉得好最好,觉得不好也没关系。至于我的态度,刚才和你说的是大的原则,我个人看啊,虎臣这孩子根正苗红,也聪明,以后无论走哪条路都是有出息的,而且那孩子我看着也讨我喜欢,如果能做我孙女婿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奶奶说的诚恳,韩书画安静地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奶奶我知道你们的意思。”

“知道就好,那孩子再好但始终还是自己的亲孙女亲,奶奶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你放心,无论是你爷爷还是你奶奶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牺牲你的幸福,这女人呐,其他的都是空的,就是一个嫁对了人这一条做到了其他错的再多也没有关系,所幸这一点你从到大就没让奶奶操过心,书画也是个大人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奶奶和爷爷也不是老古董,奶奶不强求,爷爷也是。”韩奶奶拍着韩书画的手,经历了一辈子的沉沉浮浮的老人总归是要比年轻人看得更开一些也看的更多一些的,有些话她没说出来,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慢慢地教会韩书画,奶奶不做越俎代庖的事情,拔苗助长反而是害人。

韩书画望着脚下碧波粼粼,轻轻道,“奶奶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不过我还是劝您别抱希望,我跟他虽然很投缘,但不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种,他的生活我接受不来,我要的平淡他也给不了,就是这么简单。”

第258章 纨绔子弟

第58章纨绔子弟

一顿饭吃到灯火斑斓的时候才散席。

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漆园,漆园的老板专门赶过来送的众人出来,赵虎臣也见到了那位雪墨的口在长三角都颇有些能量的老板,西装革履,有着年人理所当然的福体态,看得出来很富态。说话也很有水平起码言语上很恭维但也不至于让人感觉腻歪,从跟这位老板亲热打招呼的韩家人侧面赵虎臣也体会到这男人的确如雪墨所说应有些能量。

临走的时候那老板还专门给了赵虎臣一张这边的贵宾卡,说是能免费在这边吃饭,而后来赵虎臣也得知这张卡韩家有四张。

免费吃饭那是个笑话,能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跟这位老板有些交情的人,当然不会沦落到吃白饭的地步,更何况是能够被老板送上一张贵宾卡的人。说是贵宾卡其实也只是一个姿态,人家给你面子你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让人下不台,见那老板有心要结交貌似跟韩家有不菲关系的自己,赵虎臣笑着收下道谢,那老板一一地送韩家人上车。

赵虎臣没开车来,而他又不去韩家,这又是郊区,很难叫到出租车,于是就比较尴尬,韩春秋看到了这一点主动提出送赵虎臣回去,赵虎臣没客气道谢之后上了韩春秋的奥迪Q7。

韩书画没来,就两个男人,奥迪Q7离开了浩浩荡荡的豪车队伍,韩春秋问过了赵虎臣地址之后向市区方向走。

“书画的父母大概明后天就到,搞不好还要见你一面。”一路上静默无言,上了高之后韩春秋忽然蹦出了一句。

“见我?”赵虎臣错愕道,随即苦笑,看这架势韩家还真要把他当姑爷看。

“别误会,不是见家长的意思你们也还没到这地步,不过我看啊,老头子是有这个意思的,反正这事估计你自己也能感觉到,书画也跟我唠叨过,说她压力挺大,老太太老是跟她念叨着哎呀,今儿个怎么没把赵家那孩子带回来吃饭啊。哎呀,书画啊,怎么老见你收人家东西不见你送人家东西的。反正老太太是越老越洋气,说的话有时候书画这年轻人都受不了。”韩春秋笑道,从衣兜里摸了一包玉溪出来自己掏出一根点上了把烟盒扔给赵虎臣。

赵虎臣掏出一支烟点上,放下车窗,笑了笑没说话。

一路上两个男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气氛也算不上沉默和冷清,有来有往,韩春秋公务员出身,又在京城当官,而且年轻的时候也轻狂过一把,这会跟赵虎臣这样的年轻人不会缺少话题,而赵虎臣同样如此,什么都能聊一点,各个方面都有涉猎,虽然不深也从不不懂装懂,一个有阅历有城府还有一个有根基有知识量,这谈话到也算的上轻松愉快。

进了市区,赵虎臣接到一个电话就问韩春秋能不能改道去另一个地方并且说了一个地址,韩春秋听了是个酒吧的地址就笑道是不是晚上还有其他节目,赵虎臣苦笑道一个学生出了点状况,让他过去救场。

“学生?”韩春秋理所当然地惊讶,没听说这子是老师啊。

“之前书画让我去她阿姨家做她弟弟的家教。”赵虎臣解释道。

“是李家吧,那孩子叫李青城,以前见过,还有些印象。”韩春秋恍然道,随即玩味地看着赵虎臣道,“为什么要去做这个家教?是因为那是书画拜托的?”

“缺钱。”赵虎臣说了句不老实的老实话。

韩春秋大笑。

到了地方,赵虎臣下车,韩春秋开车离开。

之前那个电话的确是李青城打的,电话里说的很急促,说是让一仇人给带人堵在了酒吧洗手间里面不敢出去让赵虎臣赶快去救命,要是晚了的话就代他想他**打个电话来收尸。

虽然对这个学生赵虎臣也说不上多上心但也不讨厌,平心而论还是不错的,让赵虎臣眼睁睁地看着这子让人给挑废了手手脚脚什么的也做不到,这会人家都把电话打到他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赵虎臣看着这酒吧挺平静也没要出人命的样子,走进里头一样的乌烟瘴气群魔乱舞,按照李青城所说的上了四楼的包厢区,挺安静,没人。

赵虎臣皱起眉头,走到洗手间刚进去就见到一穿着水蓝色外套的年轻男孩坐在洗手间的洗漱台上玩手机,外套,牛仔裤,运动鞋,脖子上还带着一条相当潮的银骷髅项链,闪闪光,型挺帅,人也挺帅,这吊儿郎当的货不是李青城是谁。

“这就是你说的被围攻差点没命?”赵虎臣淡淡道。

“哎哟,赵哥来了。”李青城一见赵虎臣就跳了下来凑到赵虎臣身边嘿嘿笑道,“这不是担心您不来么,用了一点方法,您可千万别生气,待会我罚三杯赔罪。”

“不用了。”赵虎臣淡淡道,没什么生气的意思,跟一孩子犯不着,见他没事赵虎臣转身就要走。

“赵哥别走啊。”李青城连忙拉住了赵虎臣的手软语相求。“赵哥,今天我好些个朋友都在,我跟他们说我家教老师特厉害特帅他们都不信,我就把您给请来让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子开开眼,您可千万别落了您徒弟的面子,这传出去了您脸上也没光啊。”

“特厉害特帅?”赵虎臣额头冒出黑线。“老子哪厉害哪帅了?”

“您哪都厉害哪都帅”李青城信誓旦旦。

“我说李青城,你到底有完没完啊,那个被你吹得天上没有地上一个的师父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啊,要是来不了的话就算了也没人说你什么嘛,干什么把自己丢在厕所里头。”一个漂亮的女孩出现在洗手间门口瞧着里头的李青城戏虐道,这话说完才见到李青城正拉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惊咦了一声,年轻女孩道,“这就是你师父?挺正常啊,也没多出一个鼻子少一张嘴的。”

高跟鞋,短裙,丝袜,外套,烟熏妆,珠光色唇膏,几乎就是这种场合女孩子的标准装扮了。

“赵哥,这是我的前女友,叫倩,也是我们那学校的。”李青城见了那女孩连忙介绍道。

“赵哥你好,我叫倩,那家伙是我的前男友,你就是他师父?”倩落落大方道。

“是老师。”赵虎臣皱皱眉头,多少也能猜到肯定是李青城这子在朋友圈子里头吹他的牛了,然后就让人给逼着要叫他出来,李青城爱面子肯定不能说自己讲的那些都是假的于是就真把电话打到他求救来了。

赵虎臣并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说完之后要走,可倩把他给拉住了,“赵哥别走啊,那边一大帮朋友等你等了老半天呢。”

“赵哥,十万火急。这事你千万要帮我,否则以后就抬不起头来了。”李青城虎着一张脸严肃道。

“只此一次。”赵虎臣头疼道,天知道一帮屁孩能折腾出什么事来。

两人的簇拥下到了包厢,里头零零散散地坐着五六个年轻男孩女孩,大致上就是李青城这年纪,看样子家庭情况都不差,穿着打扮都不寒酸,男女比例也是一比一的黄金比例,他们三个人一进来,原本哄闹的包厢一下就炸了锅。

“赵哥好”所有男孩女孩都笑嘻嘻地站起来问好,这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这就是我师父,你们一个个给我老实点,敢说我吹牛的等会别忘了过来给我打脸。”李青城得意洋洋道,一转头好言好语地把赵虎臣请到了主位坐下,刚坐下就主动端了一杯啤酒仰头喝光,连续三杯,到也硬气,合了他刚才所说自罚三倍的意思。

三杯酒下了肚子,李青城凑在赵虎臣耳边嘀咕,“师父,这事我做的不仗义,待会再给您赔礼道歉来着,但这面子不能丢哇,更何况是在前女友的面前更是不能渣了不是,你放心,这帮屁孩都是家里有钱没地儿烧的教养出来一帮子败家子败家女根本没啥本事,乐意你就跟他们玩玩,不乐意待会我就送你回去,都是一帮纨绔子弟,别的本事没有欺软怕硬是一个比一个好,看见那胖子了没?就丫最嚣张,以前做过拿二十叠一千块钱,找上了一个他看不顺眼的孩子当着全校学生的面问他一千块钱一叠,一次用一叠钱摔他一巴掌,一巴掌之后那叠钱就是他的问他乐意不乐意,后来那子愣是给他摔了二十个百元大钞的耳光,拿了两万块钱第二天也没脸待下去了愣是退了学,不过那胖子也就这样出名了。够纨绔吧?烧钱点烟这种事情在这帮屁孩眼里根本就是庸俗而且无聊的事情,不拿点真本事根本镇不住他们。”

“那你现在是怎么个说法?”赵虎臣眯起眼睛看着身旁的李庆成,要说纨绔,身边这帮孩子里面核心的李青城才是最大的纨绔啊。

第259章 庸脂俗粉还是倾国倾城

第59章庸脂俗粉还是倾国倾城

给赵虎臣教训过的余威犹在,像是李青城这样的孩子跟寻常孩子最大的不同就是识时务,从来都不会梗着脖子跟那些摆明了自己斗不过的大神斗法,那不叫慷慨英雄那叫傻二愣子,况且赵虎臣带给他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最近的一次模拟考试让他成功地终结了自己连续十二次考试一直退步的尴尬窘境,而他跟成绩挂钩的零花钱也成功地来了一次逆反赤字的大逆袭,正愁着要没钱花的李青城对这笔零花钱可谓是如饮甘露一样受用,爱屋及乌,无论主导这个屋的是那笔零花钱还是赵虎臣带来的那张好看了许多的成绩单,李青城都有理由自内心地尊敬赵虎臣。

兴许有些夸张,但却是事实。

这跟打架是一个道理,单挑挑不过就跑,下次找机会带一帮猴孩子一群人单挑对方一个,可单挑群架卑鄙光明的伎俩招数跟游戏里的大招一样放干净了对方的生命值还是一个白茫茫的百分之一百怎么办?李青城做出的选择就是心甘情愿地认人做老大,宁头不做凤尾的道理在他身上不管用,他从小就被他老子灌输一个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做孙子。

赵虎臣问李青城他现在是个什么说法,李青城嘿嘿笑着没正面回应,只是用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的语气问他赵哥这些妞您看哪个?还记得我上次跟您说的话不,现在还是一样管用,您看了哪个直接说,只要稍微花些手段就能带去宾馆,这些小浪蹄子一个比一个风骚,别看还是在读高,但全他祖母的不是处女了,最牛叉的一个在小学的时候就跟人干过炮。

李青城说的粗俗,赵虎臣也没居高临下地教训这孩子,他当然不会瞧得上这些被催熟的小丫头,就算是这里头最有掘价值的那个叫小倩的女孩在他看来也只是脸蛋勉强及格,毕竟他是穿过了媚娘的浴袍,跟杨采薇这样的美女滚过大床和雪墨这样的尤物疯狂过两晚上的牲口了,白菜再少但见过水灵的白菜多了对这些跟小菜苗一样的青涩孩子自然就缺了些兴趣。

见赵虎臣没说话,李青城嘿嘿怪笑,“赵哥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说完就一副我是过来人我终于现了你还有个地方不如我的欠揍眼神瞅着赵虎臣。

“处男?”这两个字却让旁边的小倩听见了,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然后很快就跟瘟疫一样让这十来个孩子都听了个清楚,一个个怪笑起来。

“李青城,你也忒愧对你师父了,怎么还能让人家顶着个处男的帽子招摇过市啊,赵哥,你开口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尽管说,这里没有你喜欢的类型我就帮你去联系别人找,清纯的妩媚的风骚的成熟的制服的全都一应俱全哇。”之前被李青城指过的胖子嘿嘿笑,一只手夹着一支软另一只手端着透明酒杯,仰头喝了一口还示威性地用手捏开了身边女孩子的下巴用酒杯给她灌了一口酒。

“胖子你给我闭嘴。”李青城不爽道,这师父坐这就是他李青城摆在台面上的脸面,哪能让人给糟践了?

那胖子耸耸肩果然闭嘴。

李青城刚转头要跟赵虎臣说话后者晃了晃闪光的手机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赵虎臣走到包厢外面,打电话来的是雪墨。

意料之外,情理之。

“在哪?”相当简洁明了。

“酒吧。”

“饭吃完了?”

“嗯。”

“给我地址,我过来。”

赵虎臣报出了地址,对面挂掉电话,赵虎臣转身回到包厢,不顾三四分钟的功夫,包厢里头一帮年轻孩子唱歌的唱歌聊天打屁的聊天打屁,小倩跟李青城带着六七个孩子坐在沙上正嘀咕着,见赵虎臣进来,李青城示意唱歌的一个女孩子降一下声音,朝赵虎臣喊道,“赵哥来,咱们一起玩游戏。”

赵虎臣走过去,包厢里头很昏暗,地毯沙茶几果盘休息区话筒线都拥挤在一起,到不是包厢小而是要的就是这个氛围,来包厢玩的人谁喜欢跟身边的人分得开开的坐在两头说话?拥挤才好说话才好办事不是。

赵虎臣路过那胖子身边的时候这胖子悄悄伸出脚显然打算给赵虎臣好看,注意到这胖子的小动作赵虎臣不动声色,黑暗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脚踩在胖子的脚踝上,这厮就跟杀猪一样抱着脚嚎叫起来。

这会不说李青城,所有孩子都给惊动了,李青城凑过来一瞧就清楚了个大概,站在赵虎臣身边伸手就狠拍了那胖子的后脑勺一巴掌,“我草尼玛胖子,你他吗要是不想玩了就带着你马子给老子滚回去,你他今天要不给我赵哥道歉我削死你”

出乎赵虎臣意料的是这胖子非但没恼羞成怒地作,反而抱着脑袋一脸的惶恐模样,“赵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刚不是要开个玩笑嘛。”胖子的脸色有些苍白,赵虎臣刚那一脚是用了点力气,他养尊处优的身子哪经得起赵虎臣的折腾,这么一会说话还能利索就不错了。

赵虎臣没让李青城借题挥,淡淡道,“继续玩吧。”

见赵虎臣开口李青城这才作罢。

一伙人又坐回去,李青城朝赵虎臣低声说,赵哥你等着,这胖子要是不懂事我回去就削他,绝不跟你打马虎眼。

削不削的赵虎臣是不在意,一群屁大的孩子怎么胡闹都跟他沾不上边,他也犯不着和人家计较,不管李青城是真这么打算还是跟他面前做个姿态他都懒得管,就点点头算是应付。

刚说完,就见那胖子从位置上起来,拎着一瓶酒一瘸一拐地过来跟赵虎臣诚恳道,“赵哥刚才那事我对不住你,先道个歉,这酒我干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完颇爷们地仰头就把满满一瓶啤酒干掉。

李青城扭头看着赵虎臣,见赵虎臣没表态,就在旁边冷嘲热讽。‘算你妈知道做人,要不这事我还真不会就这么完了。”他当然不能这么完了,赵虎臣是他家教而且是他请来的,要是让这胖子给整了他还怎么混下去,所以刚跟赵虎臣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水分,这胖子这会要不过来赔罪他第二天铁定是要动手的。

胖子喝了一瓶酒也涨得慌,不过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一伙年轻男女就琢磨着玩游戏,小倩提议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一帮人哄然响应特别是男孩格外兴奋,几个女孩有些犹豫但也没扫了大家的兴,就连赵虎臣都避无可避地被拉进来。

第一个竟是那胖子,那货当然不会“按规矩办事”把苗头对准刚加入的赵虎臣这个新人,而是一脸猥琐相倩你内裤什么颜色,几个男孩嘿嘿怪笑李青城瞧着二郎腿瞧着自己的前女友。

紫色。小倩落落大方道。

又是一阵怪叫。

“紫色一般人可不敢穿啊。”一个男孩怪腔怪调道。

“怎么,还要我给你们看看?”小倩挽起袖子颇有几分女豪杰的架势。

玩归玩,也没人真过分到要验明真身的地步,几声怪笑之后战火果然燃烧到了赵虎臣身上。

“赵哥你真是处男?”开炮的是个女孩,花里胡哨很有王小丫的风格,从赵虎臣一出现就使劲地眨眼睛抛媚眼的她显然对这个问题思忖已久,估摸着赵虎臣这种类型的恰好是她的菜,这会抓住了机会连忙一逞。

怪叫更胜。

“不是。”赵虎臣摇摇头,老实道,但换来的是所有孩子不信任的眼神。赵虎臣无奈。

这会功夫,他手机响了,赵虎臣看了一眼屏幕,抬头笑道,“我出去接个朋友来。”

“男的女的?”有人连忙起哄。

“女的。”赵虎臣说完就出了包厢。

“是谁啊?”剩下的人连忙问李青城,李青城估摸着不太可能是书画姐,据他所知书画姐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于是老实地摇头。

“女的?会是什么样的啊?不知道漂亮不漂亮。”之前向赵虎臣开炮的王小丫二号一副担忧模样。

“肯定漂亮不到哪去。”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就有人倡议开个赌局,赌这赵哥带来的女人漂亮不漂亮,赌注也很简单,输掉的人负责今晚所有人的消费。

结果很快出来,十多个孩子坚持认为赵哥带来的女人不差的只有李青城一个,连小倩都跑到对面去了。

“我跟你们说过了我赵哥神通广大你们不信,等会看着吧,能跟赵哥一起的女人会是庸脂俗粉?也不看看老子看人的眼光是多牛掰多犀利,你们一个个等着给老子付账舔脚丫子。”李青城猖狂道。猖狂归猖狂,可因为跟赵虎臣的特殊关系让李青城无奈地被剥夺了优先投注权,到最后了眼睁睁地看着支持美女的这边压根就没人,大家琢磨着既然是赌局就肯定要有庄有闲啊,于是李青城就被强制性地投注到这一边来,这会说这话有多少是自肺腑有多少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就他自己心里清楚。

35皇甫奇新作:大周皇族

第260章 背我走下去

第260章背我走下去

十分钟后,当赵虎臣带着雪墨出现在这包厢里头,一帮子雄性牲口都虎躯一颤再颤跟触电似的颤个不停。

高中的女孩发育是发育了,胸部也有了屁股也有了腰也有了,可跟雪墨比起来哪个女人敢挺胸抬头地说自己是女人啊,丫都是些渣啊

雪墨的气场理所当然地瞬间压倒在场所有雌性生物,而剩下的雄性生物则一个个恨不得拜倒在这尊忽然从天而降的维纳斯脚下。

“卧槽,女神啊。”一孩子长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李青城先是跟那群孩子一样愣了,然后他反应快啊,第一个跳起来蹦到雪墨旁边又陪笑脸又献殷勤,“哎哟,这是嫂子吧,嫂子来坐会坐回,嫂子您喝酒不?不喝也没事,要什么饮料您跟我说,我马上让他们给您置办上。”

“别他娘乱叫。”赵虎臣头疼道。

“你叫他哥?”雪墨却没拒绝,一脸的感兴趣,面对这帮高中小屁孩她当然没怯场的必要和可能,她谁啊,她在夜店里头醉生梦死玩弄那些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们时这群孩子还在小学背课本呢。

“是啊嫂子。”李青城嘿嘿笑道,很自来熟地坐在雪墨的右边,而左边那位置当然是赵虎臣的,谁都不敢抢。

“那就是了,叫我嫂子没错儿。”雪墨笑眯眯道。

李青城顿时理直气壮叫得更欢乐,赵虎臣懒得掺和这疯婆子和这群小孩子瞎胡闹,没理会他们。

“怎么,玩游戏呢?”雪墨这外貌惊人身材惊人气质惊人气场更惊人的黑丝姐姐在场几个无法无天的猴孩子一个比一个老实,一个比一个像鹌鹑,这会等雪墨开口了一个个都把眼睛瞅着唯一能说上话的李青城,剩下的就知道偷偷瞄着雪墨那交叠在一起的修长黑丝双腿吞口水了。

“刚才是在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嫂子也来玩么?”李青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所有牲口的心都提了起来,朝这边竖起耳朵,千盼万盼就盼着雪墨点点头红唇轻吐出一个玩字。

“成了,别胡闹过头了,跟一群孩子瞎闹腾个啥。”赵虎臣见这疯婆子真有点头的架势便皱眉道。

雪墨抿唇一笑,那嘴唇啊那脸蛋啊露出一个让人神魂颠倒心跳加速的笑容,然后就这么一歪脑袋靠在赵虎臣肩膀上半个身子都腻歪进来,在那群牲口们吞口水的声音中要多腻歪有多腻歪娇滴滴地说,“你哥不让我玩呢,那我就不玩了。”

李青城就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酥了,这会他才真正地对赵虎臣解除了戒备心,毕竟有这样一个要啥有啥的女人在,这赵哥再对自己书画姐姐动禽兽念头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到不是说他书画姐比不上这黑丝姐,只是这黑丝姐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吸干人不偿命的妖精妲己货色啊,有了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减寿十几二十年的,还能有精力去外面瞎搞?

雪墨没跟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可玩了另一种叫打枪的游戏,雪墨主持,男女老少都凑了过来,一大帮子人坐成一圈,中间是让服务员拿来的二十多个大酒杯里面倒满了酒,而还有好几打啤酒在一边码放着看起来煞是壮观,这游戏其实简单,打枪的人手指指着一个人砰的一声,然后被指着的人一动不能动,身边的人则要举起双手,指谁旁边两人要举手,指天所有人都举手,谁错了喝掉一杯酒,游戏简单可却经得起玩,特别是酒精加美女的刺激这些猴孩子一个比一个兴奋激动,都故意输掉然后故作豪爽地一口干掉杯中酒,这样子是做足了可这帮孩子没多久就吃到了苦果,酒精麻痹了神经,加上雪墨又是比老鸟都老鸟的老鸟,基本上次次都有人错掉,反应慢一拍一杯酒肯定是少不掉的。

玩这个游戏那胖子显然吃了大亏,十杯酒有六杯是他干掉的,不过这胖子到也干脆,就是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也硬撑着不赖皮,中间晃晃荡荡地去包间的洗手间阵亡了两三次也还一个人坐下继续玩。

本来打算独善其身的赵虎臣最后也没保住晚节,愣是让李青城为首的一群孩子给拉进来,加上雪墨的推波助澜赵虎臣就更躲不掉了,赵虎臣没扫一伙人的兴,坐下来跟他们玩,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这伙孩子集中火力围攻的对象,但凡是指挥权从雪墨手里丢掉了马上火力就集中到赵虎臣身上。

赵虎臣来者不拒,该喝酒肯定喝,一点都不含糊,这一点让那些小孩子们佩服无比,可佩服归佩服,该灌的酒一点都没落下。

雪墨静静地看着旁边抽烟喝酒似乎进入了状态的男人饶有兴趣,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孩子都在针对他吗?原因混惯了夜店的雪墨当然不会不清楚,一帮人聚会谁的女朋友最漂亮谁肯定遭殃,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雪墨还是没说什么,一种角色扮演般的新奇感让她没有尽早结束掉这一切的**。

一直玩到很晚,除了几个的确不会喝酒被特殊照顾的女孩子之外几乎所有男的都摇摇欲坠了这伙人才结束了,这中间也没发生一些小混混啊猥琐大叔啊来占便宜发生争端的事情,这种事情在酒吧夜店的确常有但并不是每一次都会上演。

这伙人出了酒吧,打出租的打出租能开车的自己开车,李青城也把自己的车给开出来了,他跟他的前女友小倩一起,被小倩搀扶着李青城摇摇晃晃地扯赵虎臣的袖子,“赵哥,去我家睡不。”

“不去了,你能回去不?要不我送你?”赵虎臣皱眉道,他喝了不少,但都是啤酒,这些黄的想要干倒他还差点,这会虽然浑身酒气但意识都还清醒,旁边的雪墨也跟正常人一样俏生生地站在旁边,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喝了七八瓶啤酒的女人。

“不用,小倩送我。”李青城摆摆手,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跟小倩走了。

“你开车了没?”赵虎臣问旁边的雪墨。

“开了。”雪墨看了一眼停车场的方向,忽然朝前头走,“我们俩都喝了不少酒还是别开车了,走回去吧。”

“走回去?大半夜的你有心情压马路我可没跟你闲逛两小时走路回去的功夫。”赵虎臣扭头到处找出租车。

雪墨站在路边背着双手,手上拎了个爱马仕的女式小包,歪着脑袋望着赵虎臣,不撒娇不耍赖甚至不说话,就这么俏生生地看着他。

赵虎臣被看的头疼,恰好一辆出租车过来,扭头就要上车,懒得管这个女人。

“非礼啊”雪墨忽然张大了嘴巴大喊,指着赵虎臣尖叫。

“有人非礼我啊”赵虎臣愣住了,雪墨趁热打铁,继续尖叫。

旁边已经有人围过来了。

赵虎臣骂了句娘拉着雪墨就朝马路那边走,“草,听你的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说压马路就压马路,我他娘疯了我。”

雪墨这才笑眯眯地收敛起刚才跟真的被XXOO了一样的凄凉姿态腻歪地抱着赵虎臣的手臂扬着手上的小包朝人群喊,“这是我男人,我跟他闹着玩呢。”

“少跟我攀亲戚,鬼他**才是你男人。”赵虎臣头疼无比。

“你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他娘的是中国演艺界的一大损失,你要去了,拿奥斯卡的小金人不还跟玩一样?什么章子怡什么功利刘亦菲的全都是浮云。”赵虎臣瞥着身边一脸没心没肺欢乐的雪墨道。

“她们都是被潜规则了的,怎么,你愿意我被人潜规则了?”雪墨笑嘻嘻地回答。

“我巴不得。”赵虎臣不屑道。

“得了吧,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紧张着我呢,当我不知道?小样不好意思承认吧?”雪墨哈哈大笑。

“你能别这么自恋么?你疯疯癫癫的让我觉得跟你呆在一起都没安全感。”赵虎臣头疼道。

雪墨忽然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赵虎臣见身边忽然没声了,扭头却见到雪墨站在老远的灯柱子下面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幽幽怨怨像是个被抛弃了的怨妇。

赵虎臣理也没理扭头就走。

走了十几步,见雪墨还是没追上来,赵虎臣忍不住扭头朝雪墨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走我可走了,他娘的。”

“你走啊你走啊,你把我丢这算了,反正我也没人要,你自己逍遥快活去吧,我一个疯婆子就在这里自生自灭,谁都不要管。”雪墨毫不示弱地回吼。

“卧槽。”赵虎臣果然扭头就走。

站在原地,雪墨看着赵虎臣渐渐模糊的背影,咬紧了嘴唇,周围车灯呼啸,很亮,亮得她的眼睛酸涩,泪水模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很想哭,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双手捧着脸,泪水从指缝里倾泄而出,蹲在地上,雪墨哭得像个丢了玩具却不知道怎么找回来的孩子。

雪墨的身前出现一个男人,一双脚轻轻地踩在她眼前的地面上,然后是赵虎臣无可奈何的声音,“姑奶奶,十二点半了姑奶奶,您要杀要剐一句话,死了直截了当的干净,别这么折磨人了。”

雪墨抬头看着赵虎臣,抿着嘴唇不说话,梨花带雨的脸蛋上忽然就破涕为笑了,伸出双手架在赵虎臣脖子上,“背我。”

第261章 请帖

第6章请帖

雪墨趴在赵虎臣背上,赵虎臣背上背着雪墨,两人就跟个傻子一样真的踩了两时的大马路走回了汤臣一品。

没心没肺的雪墨一开始估计还觉得有些心疼赵虎臣,时不时地跟他聊聊天用语言安慰安慰身下这比老黄牛还勤恳比老贫农包身工还委屈的男人,心情好了甚至会在他耳边吹起,舔舔这货的耳垂做出这种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刚开始赵虎臣忍着没理她,可这骚娘们越玩越起劲,腻在他脸颊旁边什么事情香艳就做什么,旁边偶尔近距离地开过一辆车都能见到车上的雄性牲口一脸红润地纯情勃激动模样。

后来赵虎臣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她你是不是春的时候到了?雪墨笑嘻嘻地跟赵虎臣说是啊我就是春了你怎么着。赵虎臣威胁道你要真春了我就把你现场给办了。这个时候雪墨就会用很期待的语气问是不是就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现场直播。彻底被*败的赵虎臣理智地保持沉默。

时间一久,赵虎臣感觉身上的败家娘们不乱搞了扭头却现这女人趴在他背上睡得很熟,感觉脸颊有些凉,赵虎臣用托着她翘挺丰满屁股的手摸了摸,那肯定不是这娘们留下的口水,是眼泪。

背上背着一个不轻但也不重的女人,说不轻是好歹百多斤就算是要凸出雪墨的身材并不胖但用轻若无物这个字眼也忒遭天谴了些,赵虎臣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两时里磨损严重的鞋子,说不重是比起他在山上扛下来的野猪雪墨的身子的确不算重,当然这个比喻赵虎臣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就这样背着雪墨赵虎臣一步一步地走过了两个多时,好好地体会了一把明珠这座国际大都市路政建设的先进之后赵虎臣累得跟狗一样把雪墨好歹是送到了家。

一路上在路人惊艳的目光在那些情侣羡慕的目光在那保安错愕的目光赵虎臣就这么厉害又风骚地背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走进了汤臣一品。

雪墨家门口,睡醒的雪墨站在里头,赵虎臣站在那扇据说需要十万人民币购买的门前,他在外头。

一个没进去的意思另一个也没邀请他进去的意思。

“我回去了。”赵虎臣道。

“嗯。”雪墨点点头,静静地双手交错在腹前手里头还拎着那个要多资有多资的爱马仕包。

没多缠绵悱恻的对视也没多感人肺腑的对话一个道别一个应声,赵虎臣扭头丢了个貌似潇洒的背影给雪墨。

雪墨看着赵虎臣的背上,一转身暴露出来的一片湿痕,那显然是汗渍留下的痕迹,咬着嘴唇,鼓足了勇气也没说话,那股子神经勇气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直看着赵虎臣消失在电梯里头,雪墨才恍然转身,关上了门打开灯坐在沙上,眼前晃动的全都是赵虎臣湿透了的衣服,那个不魁梧却让她告别了持续数个月的失眠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觉的后背。

赵虎臣回到家的时候漠蝶已经休息了,知道漠蝶的睡眠从来都很轻,所以赵虎臣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本来估摸着漠蝶肯定睡着了这就他一个人,就穿了条内裤出来晃荡,一出浴室的门就见到只穿着睡意的漠蝶从房间里出来。

两人对视,然后漠蝶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充血。

“还没睡呢。”赵虎臣相当尴尬地打破了沉默,再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在说了他这会也不是一丝不挂不是,没啥好丢人的。

“嗯,想要告诉你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旁边就好了。”漠蝶低声说。

“好。”赵虎臣应道,说完就窜回自己房间,不久之后听见一声关门声响,应该是漠蝶回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虎臣就接到了媳妇的电话,说是跟几个朋友约好这个周末一起去武夷山那边旅游问他去不去,而那几个朋友就是上次王丫那帮人,赵虎臣琢磨了一会,笑着问媳妇想不想我去,媳妇软糯糯地说当然想啊,要不然我打电话给你干什么。赵虎臣揉着下巴笑道媳妇有令有困难要克服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啊。媳妇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某人的把戏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因为有个情敌在担心自己媳妇让人勾跑了才要来,赵虎臣连忙一脸义正言辞地说压根就没这么一回事。媳妇不乐意了说你是不是不介意情敌出现在我身边啊,赵虎臣哈哈大笑道那是因为我对自己的魅力充满了信心,某人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可就难了,这条船还在岸边的时候估摸着上去了还有希望下来,可这会都驶入公海了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媳妇娇滴滴软糯糯地说可人家也不愿意下来了。当时就被勾引得**的赵虎臣一脸愤慨激昂道媳妇你在哪我要让你尝尝这贼船的滋味,媳妇娇娇媚媚地说在家呢马上就要去学校了,想要欺负我可没机会了,而且我爸也在家呢,要不你现在过来?还有一个时的时间哦,否则的话,你就自己用手解决吧。然后咯咯笑着挂了电话。

让媳妇的最后一句话说得蠢蠢欲动的赵虎臣无奈挂了电话,起床晨跑,一如往常,他跟漠蝶既有的那种默契,出门时还睡着的漠蝶已经做好了早饭出门去了,吃过早饭,顺便把碗给洗了,赵虎臣去了公司。

永珹房产那边的手续已经差不多办好,各个部门的手续都走完了,在过两天这日进斗金的公司就算是正式划到赵虎臣名下,这事赵虎臣没去问过杨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笑纳了,总而言之杨霆也有意思让他自己跳出去打拼,在公司里面跟往常一样没参与到公司的办公,就坐在办公室里他不说话的话一个上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自己个学习,自己个琢磨,遇上不懂的就去上查,上查不懂的赵虎臣就记下来以后慢慢对付,他看书从来都不讲究一个细嚼慢咽,而是跟骆驼差不多个意思,狼吞虎咽先吃进去也不消化,放在储藏室里面等以后慢慢地拿出来咀嚼,用赵泰斗未必雅但肯定有道理的话来说就是炖野猪肉,那肉很皮,炖一次熟是能熟但吃下去味道不但不好而且不容易消化,一步一步慢慢来,炖过了不行就再炖一次,越熬这肉就越香。

看了一个上午的书,赵虎臣午在公司食堂对付的,下午去了李青城家,出乎意料的韩书画在李家,而且李青城他**也在。

李青城顶着两大黑眼圈坐在客厅里,他**示意赵虎臣坐下,然后亲自给赵虎臣倒了一杯茶道,“今天的课程先延后半个时,书画来这里也是有话跟你说。”

赵虎臣点点头,瞧着书画。

“请帖。”书画从包里拿出了两张请帖,递给赵虎臣,微笑道,“这是采薇的和你的请帖,邀请你们参加寿宴。杨叔叔他们那边会有更正式一点的宴会,不过不跟我们一起办,我们自己玩自己的。”

赵虎臣看了眼时间,下个星期三,笑道,“成,到时候一定去,奶奶喜欢什么啊?我也要事先准备着。千万别跟我客气,这一时两千块钱的家教还是你帮我找的,别给我省钱。”

“奶奶说了,别人都可以不带礼物来,但就你一定要带。不过她老人家也不愿意我告诉你她的喜好,说是让你自己准备着,送什么她老人家都喜欢。”韩。

韩书画和赵虎臣说完又转头看着李青城,“青城你昨天玩的很晚?”

李青城老脸一顿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今天早上才回来,昨晚出去疯通宵去了。”他**一语道破破天机。

赵虎臣了然,难怪昨晚这孙子跟倩一起走,合着压根这对前男女友昨晚就去重温旧梦去了。

“一哥们过生日,就一起玩了玩,在吧睡着了。”李青城挠头道。

韩书画也就是随口一问,对这个弟弟她从来都是抱以不放弃也不过分上心的地步,毕竟人家妈还坐在这里没说什么,她这个姐姐就是有立场说话也不会去瞎掺和,闲聊了两句就站起来告辞。

李青城他**送韩书画出门,见她回来,赵虎臣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李青城朝他**道,“看青城今天的状态也不适合学习,要不今天就先放一放吧。”

李青城顿时用看上帝的眼神看着赵虎臣,一脸感激恨不得趴下来抱大腿。

“行。”他**出乎意料地宽容,点头算是应了,李青城连滚带爬地上楼睡觉。

赵虎臣想要起身告辞,他**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地朝赵虎臣道,“急着回去做什么,既然本就打算抽出两个时来给青城上课你这会肯定也不忙,不如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第262章 阿姨你好

第6章阿姨你好

一位**,一个**,一个要多成熟有多成熟好像掐一把都能滴出水来的女人让你坐下来陪她说说话,扪心自问,你怎么选择?赵同学做出选择了,他很老实地坐在**对面,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女人同样笑眯眯的,似乎深谙了厉害的人肯定深藏不漏这个道理,就是没立即开口,端起了自己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温热滚烫,那双比白瓷杯更白嫩的手轻轻地端着茶杯放在茶几上,瓷器碰撞玻璃出清脆的声响,然后这才抬起头来,女人微笑道,“我琢磨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打算今天把你第一个月的工资先拿给你。”

“成。”赵虎臣点点头,这本就是协议好的,也没什么好矫情好推辞的,女人递过来一张银行卡,赵虎臣接过来。

“一共是十五万,那是第一个月的,以后每个月的今天就直接把钱打到这张卡上了,如果你需要明细的项目列表我也可以拿一份给你。”女人雍容道。

“不需要,别说你们不会坑我,就是坑了这一个月能剩下十好几万的家教全国可没地儿找去,我乐意。”赵虎臣笑道,这女人拥有这个年纪的女人该有的和不该有的一切令男人向往的令女人羡慕的东西,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风韵,明艳动人有了,不该有的像是二十来岁的女孩一样的活力也有,只是这种活力更加内敛,那不是一种寻常这个年纪的女人哀怨自己韶华老去的垂暮之气,而是一种用金钱时间堆积起来的活力,赵虎臣心有戚戚啊,早就说了真正的美女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美丽,看起来有些说教,但这是真的。

“其实今天吧,主要就是两个事,第一件事情刚办完了,就是把你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你,第二件事情说起来到是跟书画有点关系。”女人并不难现赵虎臣略微带些放肆的眼神打量,这种年纪她这样的女人若跟个青涩女孩一样因为一个男人的注视就显得慌乱和羞恼肯定是半点可能都没有,挺寻常,这么多年下来学会适应并且习惯这种目光早就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结婚之前是这样,结婚之后还是这样,她甚至侧过身子摆出了一个足够暗香浮动的姿势来炫耀她的美丽,女人嘛,在很多时候跟男人是没多大的区别的,若不是享受这种来自于异性的追捧她也不会每个星期花上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去做保养,丽质天生的美女的确是有,可再美好的先天资本也挡不住时间这把杀猪刀不是,美女美女,若没后天的培养和呵护寻常女人再美再漂亮过了三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而她拥有足够的金钱和时间扭转这种定律。

“放心,我没八卦到去管你跟书画之间关系的地步。”见赵虎臣眉头微微蹙拢,心知他在想什么,女人笑道。

“主要还是受人之托,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书画母亲的电话,关于你的。”女人笑容依然雍容到摧枯拉朽。

赵虎臣没说话,这女人还有后招呢。

果不其然,女人继续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跟我打听你这个人怎么样,我就如实相告了,她听了之后也没表示什么,闲聊几句之后就挂了。”

“丈母娘向街坊邻里打听即将过门女婿的意思?”赵虎臣心翼翼地问。

“这是什么话。”女人被赵虎臣的说法逗乐了。

“可不是嘛,昨天我跟书画的叔,就是叫韩春秋的那位一起坐车回的市区,噢,昨天我也在韩奶奶摆在漆园的家宴上吃的饭,后来坐书画她叔的车回去的,就是这样。一路上旁敲侧击的,加上之前在饭局上两位老人的一些话,虽然没明跟我说过,但那边的意思我多少也能琢磨出一些来。”赵虎臣嘀咕道。

“你坐的是韩春秋的车?”女人像是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瞪大眼睛玩味道。

“是啊。”赵虎臣道,看这女人的模样,这里头还有什么喻意不成?

“能坐韩春秋车的人可不多哦。”女人见赵虎臣狐疑的表情微微一笑,不轻不重地甩下一个尾巴之后就没深入地解释,顿了一会才笑道,“不过你也放心,不管你跟书画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家也不至于真的就抓紧了你不放,你也不是一个香饽饽不是,就算是了这国这么大,想要跟韩家搭上关系的人海了去也不一定就非要你不可,在说了,书画哪点不是女孩子里的佼佼者,不说韩家的分量就她自己往大街上一站追她的人不跟过江之鲫一样的。”

“当然了,我也没打击你的意思。我不清楚你们这些门道,但可以告诉你啊,没必要背太重的负担,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女人淡淡道。

“书画她妈有没说要见我一面什么的?”赵虎臣试探道,想到了见过一面就给他留下无比深刻印象的杨采薇她妈顿时感觉头疼无比。

“真是聪明的孩子。”女人微笑道。

赵虎臣头更疼了。

“不过你也放心,就算是要跟你见面也不会太正式过着剑拔弩张的,韩家本身也从来没把自己当作过什么贵族家族,韩老爷子自己就是贫农出身更不会有什么瞧不起凤凰男的意思,否则啊这人第一个就让韩老爷子给一脚踹出去了。之所以要见你一面也纯粹是出自于她对书画和出现在书画身边的人的关心,她很多时候都不能陪在书画身边,可这份关注可从来没少过,其实从很早开始她就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了,毕竟从到大能出现在书画身边并且保持一个很良好展势头的男孩子可不多。她之所以见你,也就是一起吃个饭,随便聊聊,没多大的意思,不可能因为见过你就不让书画跟你见面或者把你们两个的婚事定下来什么的荒唐事情。”女人安慰道,其实也不算是安慰,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韩家的情况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家大业大但待人却从来都很和善,这么多年下来政敌有,商界上的敌人也有,但从来都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没见谁说过韩家人做人不地道的,光这一点就足够让很多所谓上等家族无地自容的了。

就是最乖张的韩春秋年轻的时候纨绔成那样了也有自己的底线,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事情从来不做,在外头让人给挑翻了差点没砍掉手脚都没见他搬出过自己家族来撑腰板的从来都是自己闯祸自己抗,也就因为这一点家教极严的韩老爷子才没在早年把韩春秋给赶出去。

“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想啊,书画她妈要是都跟你一样温柔可亲该多好啊,到时候我就把她当姐姐看待不是,要是一上来就严肃地板着个脸指着我说臭子你以后离我女儿远点或者年轻人我见你天赋异禀是个成才的好料他日必定潜龙出渊有一番作为我女儿就嫁给你了那样我可真苦闷了。”赵虎臣笑嘻嘻道。

“她要是听见你这么说没准真能板着脸把你赶出去。”女人莞尔笑道,短短一会功夫给赵虎臣逗笑了两次的她眨眨眼睛,笑道,“你刚才说我温柔可亲?”

“是啊。没假的。”赵虎臣点头严肃道。

“那以后我就做你姐姐怎么样?”女人说了一句出乎赵虎臣意料的话。

“算了,我开玩笑呢。”没让赵虎臣反应过来女人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赵虎臣哀怨啊叹息啊,心说su女姐姐您别啊,我想答应来着。不过人家都收回去了他总不好意思赖着脸皮再折回去,挠挠头,有些尴尬。

“就那么想要认我做姐姐啊,是不是打算玩一出近水楼台跟我套关系?”女人眯起眼睛微笑道,她眯起眼睛的时候会显得有些狐媚,这成su女人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一般男人肯定消受不了,赵虎臣那强大的定力这会勉强控制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一直到送客,女人都没再提起这事,时间差不多了清楚女人已经要把想说的话说完,赵虎臣就理智地起身告辞,女人果然没留,送他到门口。

站在门口,女人微笑看着他上车,就在赵虎臣要动车子的时候忽然朝赵虎臣说了一句,“以后就叫我姐姐吧,这事别让青城知道。”

“能叫阿姨不?”赵虎臣反击道。

“去死”女人竟丢出两个极其让人浮想联翩的字眼并且还是用相当女人的口气,丢出两字之后就妖娆啊妩媚地转身关门了。

听到门外的引擎声渐行渐远,女人不紧不慢地回了客厅,这一回去,客厅却不是空无一人,还有一个气质婉约跟韩书画有六分神似七分貌似的女人正坐在沙上。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玩这一出呢,可把我累的。”女人撇嘴道。

显然,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之前一直都在。

“累也白累啊,人家早就知道我存在了。”坐在沙上的女人苦笑道。

“啊?”女人错愕道。

“否则他干什么要在门口跟你提阿姨两个字,不是叫你,是叫给我听的,春秋没说错,这孩子聪明着呢。”坐在沙上的婉约女人微笑道。

第263章 武夷

第6章武夷

转眼到了星期六,也就是跟媳妇约好一起去武夷山玩的日子,赵虎臣之前一天就跟李家打好了招呼,这两天请了个假,恰好韩家那边老人再过几天就是大寿,虽然这李家跟这事没多少直接关联因为有韩书画的妈妈和李家的这层关系在,李青城也是要被他**带去见一些韩家的长辈的,这段功夫也挺忙,恰好遂了赵虎臣的愿。

大清早的杨采薇就一个劲地打电话过来,因为买好了是七点半的动车票所以时间就比较急,跟漠蝶打过招呼之后赵虎臣下楼,媳妇已经等着了。

到火车站的时候大概是七点钟左右,而王丫他们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

“不是说商壬午他们工作挺忙的吗?怎么还有空跟你们出来游山玩水的?”出租车上赵虎臣握着媳妇柔嫩柔嫩的。

“工作再忙也架不住吹枕头风啊,丫天天缠着商壬午要去玩,后来他实在给缠的没办法就找了个双休一起出来,说是陪丫但他也有出来散心的意思,听说他最近的工作不太顺,不过这事也就是听丫随口聊到的时候说起,也没正儿八经地去问人家,不合适。”杨采薇穿了一件白色印有一轮弯月的长袖衫,下身休闲裤加上一双板鞋,很清爽也很阳光,而赵虎臣则穿着一件印有太阳的白色长袖,没错儿,两件就是情侣服,裤子和鞋子的颜色也经过了媳妇的严格限定,两人俨然就是正儿八经地穿着情侣衫出来玩了,这两件衣服也都不贵也不是什么名牌,就是在七浦路的大商场里淘的两件衣服两百块钱不到,相当的平民。

两人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就见到花枝招展不过正常了很多的王丫带着一伙人正在候车厅那边坐着旁若无人地聊天,见着了穿着情侣衫出现的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使劲挥手示意。

“哎哟,还好今天海通没来,要不看见你们两这样不还伤心死啊。”王丫果然是第一个开炮的。

“我跟我男人穿情侣衫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啊,他伤心什么。”杨采薇牵着赵虎臣的手哼哼道,见王丫身边空出了位置,而王丫身侧的商壬午一旁也有个空位置,就很气地让赵虎臣坐在商壬午旁边,这个动作可让王丫气歪了鼻子,“喂,我说采薇,你也忒让我伤心了,深怕我吃你男人还是怎么的,连坐我旁边都舍不得让他坐”

“哪能啊,我这不是怕壬午吃醋嘛。”杨采薇被现了心思连忙狡辩,不过没坐王丫身边,而是凑在赵虎臣身旁隔着两个位置朝王丫赔笑。

“对了海通怎么忽然不来了?”问这话的是也刚到的夏娘,这女人今天可没那一身职场o1装扮,白色卫衣,七分休闲裤加上一双年休闲鞋,很简单却同样出彩的打扮。其实这种相当职场的女人忽然换了一种完全类似邻家女孩的打扮带来的冲击远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大,并不相称的气质在她的身上能够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今天没戴眼镜应该是换上了隐形眼镜,少了几分知心多了一点青春朝气,无怪乎赵虎臣坐着的这块位置是最瞩目的,光是几个女孩子的质量就足够秒杀偌大的候车厅了。

“刚打电话来了,说是有点急事要处理,脱不开身,不过武夷山那边他有熟悉的当地朋友,已经安排好了接我们并且带我们一起玩,挺放心的一人,说是让我们自己先玩好,下次再一起出来玩。”这话是商壬午说的,他的手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背包,脖子上还挂着一只数码相机,几个女孩子当然不乐意大包包地自毁形象,除了经常旅游的李青鸾自带了一些东西之外大多包都是他这个赵虎臣出现之前唯一的男性拿的。

不过还好,这次除去玩只留一个晚上星期六过去星期天晚上就要回来,几个女孩子也没跟说里面描写的一样出去玩跟搬家一样地把什么东西都拿来了,不过是一些免不了的零食还有防晒霜之类的简单化妆品,不多。

七点二十分,一帮人上了车,一等座。

上了车脸色有些憔悴的商壬午就靠在位置上睡过去了,几个女孩子坐在旁边打牌,杨采薇当然是坐在赵虎臣身边雷打不动,而李青鸾,夏娘和王丫则三个人一起斗地主,到下午,动车到了目的地。

一行人下车,商壬午打过一个电话之后果然有个男人出现在一帮人眼前。

那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见到这一帮阴盛阳衰的组合时愣了愣,估计让几个女孩子的美貌给惊讶着了,不过愣归愣,能和海通那样的人称兄道弟的当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传说看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他笑着走过来先是个商壬午握了握手,然后又和赵虎臣握手,没逾越地跟几个女孩子套近乎,而是很客气地道,“我叫朱青竹,大家叫我竹子就行。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之前考虑到人数的问题就拿了一辆suV过来,安排下来是先去酒店放行礼,晚饭就随便对付一些,亮点在晚上去吃一些武夷山的野味,就是我这个当地人想起这些野味的时候都会流口水,可见它的味道的确是不错了。”

朱青竹说话条理清晰而且也相当客气,大家伙跟着他到火车站外上了车,车是一辆卡宴turb,出自于保时捷的5座suV,虽然人数比较多但内里也不觉得拥挤。

酒店是标准四星的华美达连锁店,房间也安排的很到位,夏娘和李青鸾一人一间,商壬午和王丫一间,赵虎臣跟杨采薇一间,就和酒店没去住五星级酒店这样招摇,房间也并不是总统套房而是标准商务套房,这样安排挺好,不至于给人太过于谄媚的感觉,当然也不至于怠慢了他们。

朱青竹始终很客气,一直帮几人拿了行礼到房间内之后才告辞,说是晚上过来接他们,一起出去玩,地点都选好了,直接开车到武夷山山脚的山庄里吃饭,那边的位置也都预定好,就等人过去。

朱青竹走后,商壬午笑道,“海通这朋友不错,挺会办事,选的地方也挺好。本来我还担心他会去找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间,现在看来不用了。”

“人家知道你是当官的哪能处处都找出挑的事儿做啊。”王丫趴在床上,摆弄着那只数码相机,里头有一些今天在动车上拍摄的照片,商壬午睡觉的,她们姐妹几个打牌的,最让她不忿的还是赵虎臣跟杨采薇腻在一起聊天亲热的。

“海通最多告诉他我是公务员不会告诉他我是当官的更不会告诉他我是当什么官的。”商壬午摇头纠正了王丫的说法,话才落音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他这样的男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养成了随时看短信的习惯,这会摸出手机低头看一阵,琢磨了一下然后抬头朝存在感一直都很低的赵虎臣笑道,“虎臣,你手机号码多少。”

赵虎臣报出自己的手机号,就见商壬午低头短信,过了一会把手机放回裤兜里商壬午才朝赵虎臣笑道,“虎臣,这次出来可就我们两个男人,丫又是个爱到处惹是生非的主,有时候我不大方便出面可就指着你多担待一点。”

“了解。”赵虎臣点点头,无视了丫的抗议和不满,道。

没多大功夫,赵虎臣手机铃声响了。

商壬午一脸平静,赵虎臣看了一眼号码,并不认识,于是就走到外头接。

王丫觉得自己抓住了机会连忙在杨采薇耳边挑拨离间,“他干嘛出去接电话?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采薇立刻翻了个白眼,压根没放在心上,继续跟李青鸾她们聊天。

王丫丧气地坐在一边。

打赵虎臣电话的人出乎赵虎臣的意料。

“是我,海通。”对面一个似曾相识的清朗男声。

“有事你说。”赵虎臣没跟海通墨迹而且大概也知道海通打电话给他不是拉家常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商壬午的那个手机号码也是帮海通要的,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上来自然不可能只是跟赵虎臣聊今天天气不错之类没营养的话题。

“你跟采薇这事我算是认了。但这不代表我会放弃,我还是会追采薇的。”海通的声音听起来在笑。

“我估计这事你是没什么机会了。”赵虎臣同样微笑。

“哈哈,难得你有这样的自信,也不枉我忍住了没对你使些阴谋诡计什么的人伎俩,那跟正大光明没半毛钱关系,只是觉得一个男人若是连女人都要靠这种方法去得来也忒没劲了点,这次我没来也有这个考虑,现在敌强我弱,暂避其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海通淡淡道。

“是这个理。”赵虎臣给出四个字,又说了几句,然后相互挂电话。

第264章 真巧

第64章真巧

来自于海通的电话意外归意外,但也没在赵虎臣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收回电话之后回到房间跟谁都没说,包括杨采薇。

晚饭一伙人都没吃,按照王丫的说法是既然人家说了有野味大餐等着肯定要留下肚子吃那边好吃的不是,酒店里的东西精致归精致但在哪都能吃,没必要跑几百公里之外的福建来吃这顿,大家伙不还是冲着武夷山来的。

王丫的意思显然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愿,于是晚饭就等到朱青竹过来的时候还是没吃。

车还是那辆车,不过毕竟显得拥挤,所以朱青竹就多开了一辆车过来,那车当然是他另一个朋友开来的,那人车开到之后就自己打出租走了,显然是一个并不参与到这伙人接下来节目的龙套角色,另一辆车没卡宴那么显赫但并不差,正儿八经的奥迪a8。

两辆车到武夷山脚下朱青竹所说的那个庄园时已经是夜里八点钟,从车上下来赵虎臣打量这庄园的第一印象就是挺大挺气派,别的就再也没其他。

显然这庄园的生意不错,灯火通明里外人头攒动,出入的也都是一些看起来并不寒酸的男女老少,一伙人的包厢在里间二楼,全木制建筑,雕花镂空,挺讲究。

来接待朱青竹的不是寻常服务员,是经理模样的男人,西装革履说话老道,跟朱青竹称兄道弟。

包厢不,内外分开,外间吃饭内间休息聊天,一张偌大的八仙桌已经摆好了冷盘,并且按照客人的数量放好了餐具,分别入座之后朱青竹便示意经理可以上菜,那经理果然离开包厢。

等经理离开了包厢,朱青竹就笑道,“这经理姓周,是我以前高时候的一个同学,跟这边的老板算是表亲而且也有些能力于是就过来做了经理,因为这座庄园的老板也有一些钱和地位,所以出入的大多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跟那些人熟悉起来,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如今这方圆附近说话也管用,所以免不了要跟他叙叙旧。”

朱青竹话落地,也没人接话,他也不觉得尴尬,虽然一直都呆在本地没有出去过,但也因此更加熟知一些根深蒂固的圈子是多么难以融入,他没指望也没打算融入眼前这个圈子,只是受了一位大能人之托才接下这茬,朱青竹在本地也算是一条有些根基有些能力的地头蛇,否则刚才就不是经理拉着跟他叙旧而要反过来了,否则海通也犯不着找他伺候自己的几位,就是摸准了朱青竹有这个眼里劲会做人才把这事交给他,朱青竹从一开始也就打算好好地伺候完这几位然后第二天晚上送他们上飞机走人完事,他火眼金睛啊,早就看出了这个不大不圈子有些诡异,几个女孩子明显亲密无间,而那个叫商壬午的也很合拍,到是这个叫赵虎臣位置有些诡异,存在感不强却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就像是刚才那辆奥迪a8一样,一辆新车,谁坐那边就是个问题,这里头显然有两对情侣的,他这个外人自然不好安排吩咐,到是这个叫赵虎臣的年轻人一锤定音了,经了多年人事的朱青竹也瞧得出来,赵虎臣跟那个叫杨采薇的女孩关系不浅,而杨采薇又能牵制到另外几个女孩子,间接地成了一个核心,当然这核心到也只是一面之词,朱青竹琢磨不明白也就懒得去琢磨,安心等上菜。

显然是那经理特殊关照过的,这桌的菜上得特别快。

“这个啊是红菇炖土鸡,名字是真的不怎么样,但味道正,红菇采的是武夷山上正儿八经的野菇,而且经过了最安全的处理不用担心有毒的问题,放心大胆地吃,土鸡是放养的,绝对没半点饲料,你们来时看这外面的热闹景象就该知道如果没几分真本事这店也留不住人,所以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就这里我能拍着胸脯保证东西肯定正宗,说一斤的东西绝对没八两的道理。”朱青竹来一道菜就代替服务员充当解说,大多数时候他都比那些按照教程走的服务员要做的更好,不过也有尴尬的时候,比如上了一碗不大用料却很丰富的烫时望着里面长条状的细长有点像鸭舌又不太像的东西时他就愣住了,扭头问服务员我点这道菜啊,这什么东西。

那服务员一脸自然地解释,“这是经理特别吩咐加的,是蛇鞭汤。”

“蛇鞭?”王丫瞪大眼睛看着那碗的汤,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扭头朝商壬午说了一句,“你要多喝点。”

这句话让大家哄然大笑,李青鸾和夏娘这样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自然受不了,赵虎臣暧昧地瞧着身边的杨采薇,笑嘻嘻地低声问,“媳妇要不要喝?”

“我才不要”杨采薇一脸惊慌,她对爬行动物从来都没好感,特别是蛇,更何况还是这个部位的。

其实这玩意端上来的时候赵虎臣就知道了,蛇鞭又不是没见过,甚至他还亲自采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新奇玩意。

这说话的功夫,那经理也过来了。

“怎么样各位,这味道还行不?有没什么要加的吩咐一声我马上让人去办。”那经理进门就笑道。

“这蛇鞭怎么回事?”朱青竹朝经理道。

“下午刚送来的,你刚放下电话就到了,我就自作主张地给送了过来,都是山里的野蛇,这碗蛇鞭汤还是我请最好的师父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熬的,里头加了一些蛇血和蛇胆,还有些药材可能有些苦味和腥味,但却是滋补的好东西。我每个月都要喝两次,多了不敢喝。”那经理一脸男人都懂的笑容解释道,也算是用心良苦,朱青竹挠挠头,抬头道,“那哥几个喝了?”

喝呗。

商壬午理所当然地有些尴尬,不过那份涵养功夫到底是厉害,愣是一点没瞧出异样来,喝起汤来比谁都凶,赵虎臣喝了一碗之后悄悄地跟媳妇耍流氓,“媳妇,这劲好大。”

不明就里的媳妇迷糊道“那怎么办?”

赵虎臣忍着笑,愁眉苦脸道,“晚”

反应过来的杨采薇在桌子下面狠狠掐了赵虎臣一把,白眼道,“你当这是灵丹妙药呢,还劲好大,你就可劲地欺负我吧你,就算是有那么大劲也不至于刚下喉咙就来啊,现在还不知道有没到你胃里呢。”

这桌人在喝蛇鞭汤的时候,同样是这庄园里头,还有那么一桌人也在吃饭,同样有这道菜,不过比起赵虎臣那桌,这边就要冷清许多了。

总共就四个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年轻,二十多,还有一个男人最多不过四十岁,久经事故,两个男人身边各陪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年男人的女孩被他揽在怀里可劲地在胸腹间占便宜,女孩脸有些红润,虽然被身边的年男人占便宜但还是偷偷地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眼神妩媚。

年轻男人身后的女孩手很漂亮,也很柔软,此时正按照男人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时不时地手指轻轻按压年轻男人的太阳穴,此时男人的头就会很不客气地靠在女孩的胸脯上,占便宜?不,那女孩远比男人来的更兴奋。

年轻男人称得上丰神俊朗,有气质也有外貌,更重要的是有地位有钱,有内涵,几乎好男人有的东西他都有了,所以两个女孩在面对他跟那个暴户一样的年男人时不约而同地选择把媚眼递给了年轻男人。

“徐哥,梁公子那边还请徐哥帮忙多担待着点。”年男人恰是这家庄园的老板,语言恭谦神态也恭谦,这男人就的人从在这块地界长大,高毕业之后没上大学,其实是他考不上,不过那个年代高毕业了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上大学那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所以也不丢人,6续到省里闯荡过几次,见过一些世面,不过始终都不成气候,错过了九十年代的机会又没赶上新千年国经济腾飞的轮船到头来也只是落得在这里开了一家庄园,靠着以前的脸面混饭吃,道上说话管些用在本地也算是能人,但出去了就只能说是个虾米,这会面对气质惊人的徐哥也理所当然地放了低姿态,他可清楚的很,这徐哥背后的梁公子可是真正的上等人。

“好说。”年轻男人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入手柔滑,朝年男人笑道,“瞧不出来你挺会享受的。”

两个女孩子都是这男人包*的,最漂亮的也就是在年轻男人身后的那个是南航的,被年男人花重金给包*过来做告别了青梅竹马的穷子做了现在的金丝雀,这会拿出来伺候这年轻男人也算是有面子,年男人笑眯眯道,“男人嘛,不就好这一口,徐哥喜欢的话这两天就让张陪你,多待两天多玩一玩,张平时没什么事情,可以随时随地地陪徐哥。”

第265章 前奏

第65章前奏

随时随地这四个字用的好,年轻男人背后的女孩不动声色,没有悲哀也没有喜于形色。

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就悲哀了?这样的女孩懂得再坚强朴实的爱情也换不来名牌衣服高档饰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个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大多福气浅薄,爱情和面包同时兼得那是很奢侈的事情,大多数女孩只能从选而更大多数的女孩都选择了面包。在跟自己青梅竹马结束了七年的恋爱长跑的那一天起她就有了作为一只金丝雀的自觉,谈不上爱情不爱情的,她跟年男人之间的关系也很简单,在溃败在他的金钱攻势之下之后她就很理所当然地每个月从他那边得到一份不菲的金钱,每个月在他想要的时候洗干净身子躺在床上,仅此而已。

没什么好悲哀的,路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走的,怨不得谁。本来也曾向往过爱情将最干净纯洁的童话当成信仰的女孩败给了最市侩的世俗,这本身并不是一件太值得稀奇的事情,就像是她在跟了年男人之后也想要找到另一块跳板,然后躺在另一个更有钱更有势的男人床上并且从他的身上得到更多,起码在自己的青春败坏之前积攒下一份足够自己光鲜体面地过完一辈子的积蓄,她知道年男人不会给她,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身前这个年纪不大却能够让年男人客客气气甚至恭谦的年轻男人身上。

两个男人在谈话,作为一只金丝雀的女人也有着自己的心思,年轻男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察觉到,握着女孩的一只手,拉着她绕道身前旁若无人地坐在自己大腿上,夹了一片河鱼肉轻轻放在女孩嘴边,看着女孩顺从地张开殷红的嘴把鱼肉含入口,微笑道,“你叫张?”

“我叫张薇薇。”女孩羞涩道,这种近在咫尺的凝视让她感觉像是第一次把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年男人身下时更让她心悸,而这种无论被扒光了多少次都依然自然而然的羞涩也是年男人迷恋她的一点。

男人,特别是年男人这样有点钱有不算很有钱有点地位又不算很有地位的男人最喜欢看女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女人的娇羞依偎姿态,满足自己树立高大形象的**也好学着早年见识过的那些大人物玩一把桥流水妙舞清伶依红偎翠的心态也罢,总而言之这南航出身有身体有青春有勾引男人资本的女孩无疑是年男人最大的禁脔,这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出来接待贵客,往了说那是恭敬,往大了说那叫谄媚。

面对女孩羞涩些微的妩媚姿态男人假装没看见,对年男人的良苦用心也没任何表示,年轻男人没表现得多正人君子可也不至于跟对面的年男人一样那双手不断地在女人身上游走恨不得当场就上演一场**大战,年轻男人笑容温尔雅,像书生。

一顿饭吃得尽兴,王丫这专门为了这顿饭空着肚皮的女人背着朱青竹感慨算是对得起她刚才挨了一个多时的饿,一直到出了庄园一行人上车,坐在副驾驶的朱青竹扭头问车上的几位晚上要不要去附近的夜场玩玩。

虽然坐了一天的动车但之前在酒店也休息过一阵,大家也都是年轻人一听到玩就来了兴致,况且这次出来的时间本来就比较紧,明天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回去的飞机上了自然没机会再见识这边的夜店,王丫连忙附和同意,杨采薇自然是以赵虎臣马是瞻,赵虎臣没扫兴,点头同意了,那边商壬午虽然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到底经不住王丫的怂恿,另一边李青鸾和夏娘都不置可否,抱以无所谓的态度,于是一行人就没回去酒店,而是去找了一家相当热闹的夜店。

兴许是因为靠海靠港台的缘故,福建这边的夜店装修更潮一些,到不是说明珠的夜场比这边就差了,只是看管了明珠清一色的阳春白雪或下里巴来这边让朱青竹精心挑选过的夜店也有一些别具一格的风味,这家名字叫海螺的夜店名副其实,一进门就一只有两三米长一米多高的巨大工艺海螺精致而嚣张,里头装修偏向重金属风格,金银铜铁泛着金属光泽,让人感觉耳目一新的是舞池央有一个相当大的室内喷泉,而在dJ身边,跟人群分开的是一道水幕,最大的亮点是dJ背后的一整面墙幕,那不是墙壁,是一面大面积的钢化玻璃,玻璃背后被灌注满了水,里头不下百条各种各样见过没见过的鱼在游动,像是一个大号的鱼缸,又像是海底世界的一面,毫无疑问的是这个噱头相当的强大,从这边异乎寻常热闹的人流就能看得出来,就是在这方面“见多识广”的王丫见到那水墙时候都惊艳了一把。朱青竹说光是这个室内喷泉就花了两百多万,而那水幕和水墙更是花费巨大,具体多少没说,但起码也是那喷泉的两倍往上走。

面对这些数字几个人到是没感觉,毕竟这伙人怎么看都不会是没见过世面的下里巴人,实际上背景一个比一个吓人的她们面对这几百万的数字还真没大动干戈的必要,就是看起来最寻常的夏娘都是见惯了八位数美金流动的高级金领,听说家庭背景更牛叉,到底多牛叉,赵虎臣没追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这些在朱青竹看来是大手笔的装饰噱头在他们看来也只是一个新鲜和新奇罢了,玩一玩就算,上不了多大台面。

没要包厢,就在二楼找了个半封闭的位置坐下,楼下群魔乱舞,楼上三三两两也坐了不少人,大多位置都是只有寥寥几个人而身边沙上却都是包裹衣服,显然那些人都下去跳舞去了。

点了几瓶酒和一些果盘,一到了这样的场合就兴奋得不行的王丫拉着夏娘下去跳舞,商壬午虽然以前也疯过但毕竟那是以前了,现在的他当然不太可能下去跟那些人一次凑热闹,这一点王丫到很有分寸,没强求,杨采薇见赵虎臣没下去的意思就有些犹豫,但经不住王丫跟怨妇一样的幽怨眼神,无奈被拉了下去,朱青竹就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角色,他毕竟人,就算在楼下出了什么事情也能最大程度地揽下来,于是就跟着三个女孩一起下楼,上面就剩下了商壬午和李青鸾还有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像是一头守着自己菜园里大白菜不让野山跳给占便宜的猪一样的赵虎臣。

“不去和壬午聊聊吗?”李青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赵虎臣身边,这个其实是几个女孩子里面最神秘也最“平凡”的女孩此时面带微笑,一身寻常女孩的装扮,没王丫的妖里妖气也没夏娘那种令人眼前一亮再亮的沸腾气焰,到很是寻常,说实话在赵虎臣看来李青鸾的确几个女孩最让人不容易感觉到压力的一个,没锋芒。

但一个没锋芒真正寻常的女孩显然是不足以融入到这个个个刁钻古怪的圈子里的,要说起来,李青鸾兴许就是几个女孩子里充当军师一类的角色,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总是能用她的脑子来解决一些大多数时候都是王丫闯下来的祸,而且从来都是能够摆平。这不是赵虎臣琢磨出来的,是媳妇说的。

几个女孩子里,秉承了父亲血性却从不轻易展现出来的杨采薇显然属于集团的半个灵魂人物,当然那是在商壬午或者海通并不在场的情况下,仅限于几个女孩子之间,冲动起来能一锤定音能把无法无天当先锋兵角色的王丫镇住,而李青鸾是军师,至于夏娘,则是不温不火的主力,什么都能拿得出手,面面俱到。

“聊什么?”赵虎臣扭头望着李青鸾,这个看起来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并不刺眼的女孩。

“其实在我想象当,你应该急于融入这个圈子才对,更何况壬午对你的出现并没表现出太大的抗拒,丫虽然对此颇有微辞,但那也没有恶意,既然我们对你表现出一种半开放的状态,你没理由放过这个机会才是。”李青鸾眨眨眼睛,有些俏皮。

李青鸾原本以为赵虎臣会跟她扯出已一大通道理,或者剑走偏锋或者规矩总而言之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言论心理准备的她却见到赵虎臣毫不犹豫地转身果真跑去和商壬午坐在一起聊天,站太远,周围很嘈杂,李青鸾自然听不见两个男人在聊些什么,但李青鸾还真没想到赵虎臣会这么“乖巧听话”,愕然的她愣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苦笑转身趴在刚才赵虎臣趴着的位置看着楼下杨采薇跟王丫三个女孩疯疯癫癫的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喃喃道,采薇啊采薇,你可是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呢。

第266章 成为我的英雄

第66章成为我的英雄

这夜店不错,有格调有品味也有人气,当然最重要的最后一点,否则再好的夜店若是没人捧场有了世界第一的dJ也不管用。

王丫她们玩得很疯,舞池里面大多都是深闺怨妇或少男少女,男人们寻找自己的猎物女人们也是在寻找自己合适的床伴,用那句显得很庸俗但赵虎臣很喜欢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排遣寂寞一个填补空虚,在夜店里的男人和女人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你让我看看你的寂寞我填补填补你的空虚,大家谁也别扯上感情这么一回事,寂寞排遣了空虚填补了一拍两散以后个不想见,相当简单的事情。

五颜六色的霓虹像极了这个光怪6离的世界,一具具皮囊披着压力和生存的帽子找尽了理由泄自己的疯魔和**,音乐震耳欲聋,到了最后人群里面的吼声,音乐声,dJ歇斯底里的狂吠混合成一块,从两只耳朵里面挤压进来,像是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冲击炮一样狠狠地敲在脑子里,敲在心脏上,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人潮疯狂摆动弹跳,穿着怪异的dJ跳到前台,一只手疯狂地摇摆,带领着人群继续醉生梦死,男女老少的尖叫声爆了棚,男人疯狂地揉捏女人的身体,女人扬起雪白的脖子喘息,角落里,黑暗滋生出如同长了触须般的罪恶和疯狂,这里就的温床,像是细菌一样滋生开来,然后借着空气传染,每个人都抛去了理智,他们有着自己正大光明的理由,我们压力很大,我们需要泄。

王丫跳上了舞台,跟dJ说了几句什么,拿过了话筒,后台狂暴的重金属音乐告一段落,一串有节奏的电子琴音叮咚奏响,拿着话筒的王丫站在舞台央,说实话她在几个女孩子里面的确不算是最好看最漂亮的但的确是最有活力最能让人受她感染的一个,穿着合适气质也合适,站在舞台央的她很有一种所谓的明星气质,dJ退场,面对上百人王丫没有一点怯场,前奏过后开始唱了一专门向dJ点的歌。

一相当劲爆的《mn1igt》,并非原版月影下的祈祷,显然是吉田亚纪子的版本,很适合在夜场演唱,只是因为名声不显所以知道的并不多,而且本身这英歌就有相当大的难度,一般人想要完整地唱下来不跑调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王丫的演唱并不差,实际上她的嗓子属于那种很清亮很高亢很能鼓动人心的嗓子,无怪乎听杨采薇说王丫就算是家里给她断粮了也能靠在酒吧卖唱生活。

一个足够漂亮精致的女孩站在舞台上领唱,加上足够振奋人心的音乐刺激,周围环境的气氛烘托,现场的气氛有多热烈可想而知。

一歌之后,王丫到人群把夏娘拉了上来,然后又跟dJ说了几句,于是蹦蹦跳跳地下了舞台。

夏娘握着话筒,犹豫了一会,朝dJ打出一个ok的姿势,音乐声第二次响起。

相比王丫的歌,夏娘唱的歌要简单也大众的许多,刘若英的《分开旅行》。

一个比o1还o1的女人,正儿八经的高级职业金领舞台上领唱,这种自然而然的职场气质绝对不是一般公司的白领能够媲美的,即便是明珠那样的城市能够从气质上和夏娘抗衡的职场女人也并不多,而福建,富是归富,但这一点根基还不够,很不够。

牲口们的群情汹涌是预料之的火爆,一曲毕,场内场外全是口哨声还有叫好声,一些胆子大的脸皮厚的甚至想要上去和夏娘亲密接触一下,但他们都没有找到机会,因为王丫已经拉着夏娘下台了,第三个上场的,是扭扭捏捏的杨采薇。

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王丫那样的人来疯没理由在自己和夏娘开炮之后放过杨采薇的。

赵虎臣此时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身边是李青鸾,而商壬午早在听见王丫唱第一歌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

站在舞台上,杨采薇似乎有些紧张,轻轻吸了一口气,犹豫一会,台下的王丫拉着夏娘一个劲地朝杨采薇挥手给她打气,过了一会,杨采薇忽然抬起头期待地望着二楼的方向,见到了走廊上正在注视着她的赵虎臣之后展开笑颜,颇有几分人海茫茫我自独钟情于你的暧昧意境,一笑之后杨采薇转身一手捂着话筒朝dJ说了一句什么,见那dJ点点头示意之后,杨采薇走到舞台前方,一串悠扬的节奏声伴随着她轻轻踏在舞台上的步子响起。

enriqueig1esis的er。

如果我邀请你跳舞

你愿意吗

还是会跑开

不再回头

如果你看到我哭泣

你会哭吗

今夜可否拯救我的灵魂

如果我轻触你的唇

你会颤抖吗

还是会微笑

请告诉我这些

我会为了你唯一的爱

而去死吗

今夜请将我拥入怀

一悠扬到凄美的歌,女神级别的唱腔,杨采薇实在属于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女孩,将原本应该是一个男人唱的歌硬生生地唱出了属于她的那份婉转凄美,当最后一脸赞叹的dJ奏出行云流水般的音符,整歌到了**的时候,一句被杨采薇私自篡改了一下的歌词,宝贝让你成为我的英雄,你可以吻走伤痛,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全场的气氛彻底陷入歇斯底里的狂热之,无数人都在狂喊尖叫,似乎早就有人在准备,人群央的喷泉**出最璀璨的水花,水花四溅,溅射在人群央,但没人在乎,杨采薇的背后,水墙上无数的气泡从底部升腾而起,水幕在激光霓虹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神驰的光效,似乎整个天地所有的人都成为了陪衬,舞台上,那个穿着一双板鞋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简单长袖T恤的朴**孩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焦点,这个世界的公主,所有人都在为她欢呼,绝美的脸蛋,足够让人嚎的身材,圆润凄美到荡气回肠的唱腔,还有什么比这在此时更加完美?

“终于明白海通为什么执迷不悟了。我是男人,我也不会放手啊。”李青鸾忽然说了一句话,看着舞台上眼睛始终在看着赵虎臣的杨采薇,轻轻叹息一声,那句歌词肯定也是为身边的这个男人而篡改的吧,成为你的英雄。

还有什么比这六个字更能让人心动了?李青鸾也是女人,也懂。

“下去吧,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给她一个拥抱吗?”李青鸾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赵虎臣的确下去了,只是用了一个包括李青鸾商壬午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下楼,他单手撑住护栏,身子就如同矫捷的豹子,充满爆力的身体竟就这样硬生生地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一脚重重踩在一楼的地板上,而此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杨采薇才来得及惊呼一声,见到赵虎臣完好无损地站在人群之后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的激动,扔掉话筒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冲过了水幕,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

缤纷斑斓的水幕之,忽然窜出了一条动人无比的美人鱼,动人无比。

赵虎臣挤过人群张开双手,就像是宿命一样,茫茫的人群里面,杨采薇就瞄准了赵虎臣的位置纵身一跃,像是从未如此地具有灵气。

赵虎臣张开双手,偏偏就迎住了从水幕鱼跃而出的杨采薇,两人狠狠地抱在一起,人群,没丝毫失误。

震惊归震惊,但没人能否认这一出的确上演的够帅气。

站在人群远处,王丫怨气冲天。

“什么啊,我只是想听听采薇唱的歌再看看那些猪哥流口水的样子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王丫无比懊恼,实际上花费了很大心思把夏娘拐上去唱了歌,包括她自己在内都只是为了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借口把杨采薇也给拉上来,但王丫打死都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抛开其他的什么不说,光看现在他们两人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呢,你看见了吗?刚才赵虎臣从二楼跳下来的样子,没有一点犹豫,帅气,真是帅气,比那些所谓的精英们要有男人味多了,如果哪个男人为了我从楼上这样帅气地跳下来我也会心动的。”夏娘的心态到是平和许多,端着一杯她下台之后一位自认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送来的果汁,没喝。虽然比起王丫,夏娘在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算是菜鸟,但也知道陌生人的饮料不能乱喝。

“帅什么气啊,癞蛤蟆,就是一只癞蛤蟆”正怨念冲天的王丫愤愤道。

“我唱歌好听吗?”趴在赵虎臣怀里,杨采薇仰头像是一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

“好听。”赵虎臣点头,抱紧了怀湿透的女孩。

“听清楚了我刚才唱的歌了吗?”杨采薇脸颊晕开一抹醉胭脂红,妩媚天成。

“成为我的英雄,唯一的英雄。”杨采薇望着赵虎臣眼炙热的眼神轻轻一笑,充满了得逞的快感,她知道,她成功了。

第267章 打架猛不猛

第267章打架猛不猛

杨采薇从水幕里冲出来,好看是好看了惊艳也是惊艳了,但同样的身上也被淋透了半边的身子,一头为赵虎臣而留的长湿了一半,梢甚至还能滴下水来。

这个样子显然是不能再继续玩下去了,把媳妇抱在自己怀里免得让人占了便宜,赵虎臣刚要上楼就见到李青鸾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外套,“先穿我的吧,你身上湿了回酒店都不方便。”杨采薇点点头,没道谢,她们姐妹几个的感情也犯不着用这两个越来越廉价的字眼来维系,跟一直鸟一样依偎在赵虎臣怀里朝李青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过外套披在身上。

这边刚结束,那边的风波就起来了。

因为杨采薇的惊艳表现刚过,那dJ一时半会也没继续领着一伙人疯,所以一楼就很难得地陷入了短暂的平静,人虽多,但却不是很嘈杂,就这样,一声响亮到了极点的耳光声传来,啪。

声音是之前王丫在的那个方向传来的,果然紧接着就是王丫的骂娘声了。

果然,这货在,夜场这种地方基本上处处都是惹麻烦的。

赵虎臣三个人挤过了人群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商壬午早就站在王丫身边了,而王丫则一如既往嚣张地挺着高耸的胸脯一副老娘就是二五八万地拽样你能把老娘怎么样的欠揍德行看着对面一伙大概三四个一起的年轻男人,夏娘一脸惊慌地站在王丫身后,脸色有些潮红也有些激动。

“怎么了?”杨采薇一过来就开口问王丫。

“这赤佬想要占夏娘的便宜,让我给抓了个现形,甩了丫一耳光。”王丫见到杨采薇过来就更横了,指着那边为的一个捂着脸估计是刚被甩了那巴掌的男人说。一串明珠口头禅加点京片子让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周围人多,在夜店里混的大多又是好事之徒,这会见有了热闹瞧而且还是刚出彩过的那几个美女来凑热闹的就更多了,这会众目睽睽之下被王丫甩了一耳光还指着鼻子骂的男人脸上挂不住,不过也不怪他,这会不说这件事情本身的对错,但凡是个爷们就算再孬再脓包也不能在这个情况下软了下去,否则那不还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了,所当然地,那脖子上戴了个斜歪的十字架没染不过穿了一件花哨T恤跟流氓没啥区别的男人当场就梗着脖子跟王丫针锋相对,“臭*子你他什么?你哪知眼睛看见老子占她便宜了?在说老子就是占她便宜怎么了?关你屁事啊,你他**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老子没占你便宜你心理不平衡怎么的?”

一边始终都在劝架的朱青竹脸色也有些难看,眼看劝不住了,就退到一旁,毕竟他人,真出了什么事情赵虎臣他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他走不了,一点根基全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了。

这话才落地,啥话都不用说了,开干。

开炮的是商壬午,王丫是他女人,自己女人让人这么说了,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哪个还能忍?

别看商壬午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这打起来也不含糊,面对三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也没一点怯战的意思,兴许是早就知道了王丫的脾性一旦招惹了什么事情不动手肯定解决不了,所以手上早就准备好了凶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啤酒瓶。

商壬午的啤酒瓶第一时间就在为的那男人脑袋上炸开了花,哗啦的一声相当响亮,那男人惨叫一声捂着满脑袋的玻璃渣子退下,身后三个同伴呼喝着冲过来,都是年轻人,又是一起的,酒肉朋友酒肉朋友,真拼命的时候肯定靠不上,但这会摆明了商壬午就一个战斗力量,顺风仗打起来当然是不怵的,一时半会商壬午到陷入了被围攻的窘境。

事实证明王丫也不是一个光会惹祸的主,真出了事她也不含糊,胳膊腿的她胜在灵活刁钻,一脚踩在了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差点没让那男人脚下一软半跪下来,那恼羞成怒的男人不管三期二十一罩着王丫的脸就一耳刮子下来,杨采薇浑身紧绷,竟然跃跃欲试。

赵虎臣拉住了要上去干架的媳妇,这会哪里能有让自己媳妇上场的道理,手边就是一还放着酒水的桌子,抄起了一个啤酒瓶一瓶子满头满脸地砸在了那要打王丫的货脸上,那瓶啤酒还没开,里头是密封实心的,这一瓶子砸过去势大力沉,碰的一声那男人在酒水和玻璃渣子纷纷扬扬中倒摔出去。

手里头还抓着半截比凶器还凶器的玻璃瓶,赵虎臣朝几个女人说,“退后面点。”

惊魂未定的王丫吞了一口唾沫,看着威风凛凛的赵虎臣,忽然蹦出见到赵虎臣以来第一句恐怕也是最后一句好话,“算你够爷们。”

还真他娘的有王丫风格。赵虎臣苦笑。

面对两个显然经常打架拥有丰富斗殴经验的对手,商壬午的底气早就没一开始那么足,打架特别是街头打架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讲究一个气和一个势,真打死人的情况很少出现,顶了天就是见血折个胳膊折个腿脚,谁也不会真的把人往死里弄,当然打急了是另一回事。

商壬午后腰吃了一脚,身子一矮,脑门子上又吃了一拳,咬着牙刚要递出手里的酒瓶子就感觉后衣领子让人抓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后撤几步却也同时躲过了对面扫过来的一脚,还没来得及定魂,商壬午就见到把他拉到后面的赵虎臣站在面前,提起膝盖一脚就蹬在之前给商壬午使阴招的一子胸腹间,那子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整个身体下半身横飞起来狠狠地摔趴在地上。

一伙人就在吧台旁边打,赵虎臣知道那个一开始被商壬午脑袋开了瓢之后就缩在一边的男人是为的,就朝他走过去,那子见赵虎臣走过来,站起来扬手就是一拳朝赵虎臣的脸颊打过来,那拳头上还沾着血,赵虎臣身体顿了顿,脑袋侧摆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拳头,那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一拳会被躲掉身体顺着惯性向右侧跌跌撞撞倒去,赵虎臣下盘扫了一腿拌住了那子,趴一声那子跌倒在地,胜得毫无悬念的赵虎臣走到那子面前,没装逼地说一通废话,也没装出多强大多不可一世的姿态,就蹲下来,抓住了他的头,旁边就是吧台,泛着金属色泽的吧台显然并不是木头质地漆上了油漆装个样子那么简单,一把把男人的脸面撞在吧台上出沉闷的撞击声,旁边凑着瞧热闹的一群人看的都龇牙咧嘴的,疼啊

血溅开,在那吧台上留下个清晰的痕迹。

这会保安也冲过来了,一群保安把双方隔开,赵虎臣丢下啤酒瓶,后腿几步,没跟保安起冲突。

这会正让王丫嘘寒问暖的商壬午出面了,脸面看不出来吃了几拳,这还好否则回去不好交代而且影响也不好,商壬午没理会旁边有些尴尬一直都在表示歉意的朱青竹,走到前头,几个保安怕再出事连忙拦住,酒吧管事的也过来了,朱青竹忙主动过去交涉。

“放开。”商壬午始终是当惯了官的人,眉头一骤果然有些官威,几个保安面面相觑,最后竟然慢慢退开,毕竟事情到这份上一时半会还真打不起来了。

商壬午走到那趴在地上翻转呻吟跟死了爹妈一样的男人身边,掏出钱包抽了一叠大钞出来一把仍在他身上,红艳艳的人民币煞是晃眼,有些沾在血上,更多的仍在他身上,“回去看医生。”丢下五个字,商壬午扭头就走,气焰嚣张。

旁人一瞅,好家伙,少说五六千啊,眼红归眼红,谁也没愚蠢到上去哄抢的地步。

朱青竹显然和这边管事的有些交情,赵虎臣跟商壬午带着一伙人走那人也没拦,几个人先出来,过一会脸色尴尬的朱青竹跑出来了。

“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那边的人我认识,人答应追究也没报警。”朱青竹心道。

“追究又怎么了?他还真能挑出多花来?”商壬午皱眉道。

朱青竹尴尬地陪着笑。

商壬午皱着眉头,王丫乖乖地缩在旁边,知道今天商壬午是真生了气,撇了一伙人一眼,商壬午丢给赵虎臣一个眼色,然后带着几个女孩子上车。

就留下了赵虎臣和朱青竹。

“来支烟。”赵虎臣丢给朱青竹一支烟,笑道。

朱青竹刚看是见过这号猛人动手是多凶悍的,虽然在这本地也见识过一些能打的但都下意识地觉得没一个能有眼前这男人的凶猛,没犹豫,接过烟,掏出打火机先给赵虎臣点了,才是自己。

“其实我们也不生你的气,你人,有家有业,顾忌点那是应该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退一万步来说我们也是今天才认识的,没必要为我们冒险,是这个理,我们知道也不逾越,也没那个意思。不过他身份有些特殊一有个好歹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对他也没好处,这脸色不是给你看的,大多是想要借题挥给他女朋友一个警告,你笑笑过去就算,不用放心上,海通那边你也放心,我们不至于为这事给你打报告什么的,没必要。”

第268章 打不过就搬家长

第268章

打不过就搬家长

酒吧里头,刚给教训得没脾气的一帮人把躺在地上身上跟盖了棺材板一样铺了七八千块钱的那人给搀扶起来,一伙人抚着他,还有一个留下专门拣钱,坐在了旁边一块空出来的位置。

“秦少,这事怎么办?”被赵虎臣撞在吧台上的那货显然是这群混子的核心人物,搀扶着“秦少”坐下以后几个身上或多或少都见了红的男人围拢过来一个个瞪着眼睛问,有一个还深怕这事就这么算了,扬着手大声嚷嚷,“这事不能这么算了,那几个人听口音都是外地人,要是传出去秦少让一伙外地人给打了这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捂着门脸仰面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听了这话一脚就揣在茶几上,哗啦一声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碎了半地,那秦少站起来怒道,“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肯定要找回场子来。我给我姨父打电话,马上就叫人。”

这叫秦少的本来是本地一个挺有名的混混,叫秦强家里父母长辈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就一副科级的小干部,不过他姨父算是一号人物,早年也去省里见识过一些世面在附近方圆也算是一条地头蛇,而这秦强就仗着自己姨父的威能在本地横行霸道,一般没出了人命的事情碍着这份亲戚的面子都兜了下来,于是这位秦强就更把自己当个正儿八经的太子爷了。

他那姨父,就是赵虎臣一伙人吃饭庄园的老板。

满脸是血的秦强掏出手机,刚才情绪一阵激动就记着装逼了结果起太猛原本就受到重创的脑子一阵晕眩,感觉眼前一黑的他一屁股摔回了沙发上,旁边的一小喽啰们自然是一阵紧张,

这会那捡钱的回来了手里都攥着一把带血的人民币问,“秦少,这钱怎么办?”

“给哥几个分了。”秦强这点笼络的手段还是会做到家的,

他没拿那份钱,看着几个所谓的兄弟哥们欢天喜地地分钱,他在想的是待会怎么把几个外地人给抓住敲出更大的一笔钱出来。

秦强掏出电话打出电话簿里排得比他老子老娘还靠前的姨夫的电话却被提示关机,琢磨了一会又打到了庄园里,问了那边的经理说姨父在庄园里招呼客人,虽然奇怪是什么客人要姨父亲自去招待的但秦少也没往深了想,让几个分完钱的小弟跟着那几个外地人又拒绝了酒吧这边提出送医院的提议直接开车去了庄园。

到了庄园,秦强一路上血都没擦就这样半个身子都是鲜血地冲进庄园,半道上那经理瞧见了一把抓住秦强,“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他**让人给打了。”秦强没理会这个说起来还是自己哥的人,甩开他手就往楼上冲,“等等,你姨父在招呼客人,吩咐了不准别人上去”

“**老子让人给打成这样了还不准上?他要是看见了我这个样子保不准发多大的火,你别管就是了。”秦强丢下一句话就冲上了楼梯,跑到三楼,刚上了楼梯就见到两个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墨镜比电影里的黑社会还黑社会的男人守在楼梯口,见着了浑身是血的秦强那俩男人一伸手拦住了他,秦强身子板孱弱,就算是能打架可这会流这么多血还一路不要命地冲过来的浑身上下就剩下一口喘气的力气了哪还能跟这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硬抗。

“让我进去我姨夫是魏征炎”秦强急道。

“炎哥吩咐了不能让人过去打扰他。”西装男淡淡道,也不见怎么动作,就两条手臂横在他面前,秦强竟愣是动弹不得。

秦强急红了眼,这要是搬不回去人这仇报不了不说以后还让他怎么在那群小弟面前抬头做人?话是放下了可虎头蛇尾了别人当面不说背地里不还笑死他,一时半会急的没办法秦强竟急中生智扯开嗓子就朝里头大吼,“姨父,是我小强啊姨父,我让人在外面给打了,您可要帮我做主了啊姨父”

这边喊得撕心裂肺,里间,两个男人两个女孩还在谈天说地,大多数时候都是中年男人说话,年轻男人偶尔应两句,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和身边的年轻女孩**,

显得漫不经心,中年男人虽然像是在演独角戏但也不觉得尴尬,年轻男人偶尔说上两句也都使出浑身解数地给兜着说,深怕怠慢了,可这气氛刚起来一点,外面就传来秦强撕心裂肺的吼叫,眉头一骤眉头就有些隐怒,不过没发作,也没理会,就当没听见一样继续陪着年轻男人说话。

这时间久了,秦强竟还有几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喊叫是一声比一声凄厉,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这外面的是谁啊?吵吵嚷嚷的。”年轻男人挑起了女孩的下巴,手里头攥着一颗草莓,见着女孩比草莓还红润的嘴唇含住了自己的草莓,微微一笑,眼皮也不见抬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是我的姨侄子,不成什么气候天天就在外面给我闯祸,现在估计又出什么事了。”中年男人小心地陪着笑,观察年轻男人的脸色见他没露出不愉的表情也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里也是做生意的,

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胡闹下去,得了,你把他叫进来吧,看人喊的凄惨是不是真受了什么委屈,总归是老婆娘家的人也不好太不近人情,要是真受了委屈这脸面不还是打在你身上。”年轻男人放开了怀里的女孩,转头朝中年男人淡淡道。

中年男人哎着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外面,打开门,就探出半边身子就瞧见了楼梯口半身都是血的秦强眉头一骤就压着声音怒道,“滚进来,别乱放屁。”

秦强一愣,然后连忙屁颠屁颠地窜进了房间。

进房间见了眼前这架势一愣,那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孩他认识,也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羡艳归羡艳也知道这是他姨父的禁脔碰不得,可却没想到其中最好的一个却在另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男人的怀里,不过也没心思追究这些,就哭丧着脸跟中年男人诉苦,“姨父您可要给我做主啊,你看我身上的样子,就是让一伙外地人给打的,姨父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姨父。”

“把事情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甩开了秦强满是血污的手,坐下身来接过贴心的小情人递上来的一杯茶皱眉道。

秦强把事情的原本说了一遍,中间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总而言之就是把他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歌可泣的悲惨良民而对方就是一群十恶不赦遇见了老奶奶过马路都要去踢一脚的混账王八蛋,最后说完了秦强又来哭诉,“姨父这打是打在我身上可别人都只笑话您的侄子让人给打了啊,这事情要这么算了传出去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您,这口气您千万要给我出啊。”

中年男人心烦意乱地一摆手,走到门口对那边的西装男道,“小龙过来。”西装男走过来。

“带几个人跟他出去,他会给你指人,你们把人抓住教训一顿就行了,

别把事情闹大,在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行。”中年男人道。

西装男点头。

打发走了欢天喜地的秦强,中年男人回到房间,笑容有些苦涩也有些尴尬。

家丑不外扬,可今天他这家丑可是扬出十万八千里了。

年轻男人从始至终就没说一句话,这会也慢条斯理的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见了男人的苦笑这才给身边的女孩递了个眼色,女孩福至心灵,端了桌上的茶到男人手中,满意地喝了一口茶,男人把茶杯放到因为这“默契”而很开心的女孩手里,有种掌控别人情绪的满足感,微笑着朝中年男人道,“梁少的意思很明白,你这些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情梁少会考虑,我再说一句私人的话,你也别觉得有芥蒂,如果不是看在你过往功劳的份上梁少理都不会理这种要求,不过看在你以往有功,日后还能脚踏实地给梁少做事的份上还是值得考虑的,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梁少很忙,前段时间去明珠见了一位新晋的强人,而现下祝太保又跟梁少起了矛盾,麻烦是请很多哪一件不比你那事要大,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我既然代表梁少来了意思就是没忘记你,给你吃个定心丸,懂不懂?”年轻男人笑眯眯道。

中年男人一愣,好歹也是出去混过的,有些见识,也清楚梁少在什么位面上,

能让梁少亲自去见一面的这位明珠新晋强人铁定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而那位祝太保则是江浙这边老牌的大能,这两边一联系起来他也猜得出来现在的情势肯定比这年轻男人说的要复杂,只怕这南方又有大枭要出世了啊,不知道横刀立马屠的是不是祝太保那老雄的血?男人不敢往深里想,他的地盘眼界也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

跟他的出息一样,偶尔能用羡慕渴望的眼神朝上面张望几眼,但始终出不去,也不敢出去。

第269章 一个单挑一群

第269章一个单挑一群

回去的路上,商壬午跟赵虎臣商量了下,然后赵虎臣就上了卡宴,那辆奥迪A8丢给了商壬午,同车的还有王小丫,谁都知道小两口有话要说,也没人不识趣地跟上去。

奥迪在前,卡宴在后。

“不会闹出什么事儿吧。”杨采薇缩在后头,眨巴着眼睛问,身上湿了半边一开始激动的很还没感觉,可刚出了酒吧的时候被冷风一吹再加上那激动劲褪去就觉得遍体生寒,这会裹着李青鸾的外套,就露出半个脑袋问车厢里的人。

赵虎臣坐在副驾驶位上,王小丫和商壬午不在,后面就剩下李青鸾和夏娘,开车的自然是朱青竹,朱青竹也有数自己这会没说话的余地而且也插不上嘴,于是打一开始就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开车。

“能闹出什么事啊,他们小两口天天这样,小丫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猴精,壬午就好比是坐在灵山稳如泰山的如来,等这猴子实在过分了就伸出手来把她压一压,小丫看似无法无天但这个分寸从来都把握的很好,但这次不一样,在自己那块出了再大的事情也能兜着,江苏省内自然不用说,明珠的话不还有采薇你在呢嘛,也不会出事,可这福建不一样,人生地不熟的真捅出了什么篓子不好收场,壬午就在敲打小丫呢,让她安分点。”夏娘微笑道,笑容精致语气从容姿态优雅,从后视镜上瞥到了一眼的赵虎臣忽然就想起了在酒吧时见到夏娘羞怒的表情模样,感慨了一番,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表情恐怕是很难再见到了吧。

要不怎么说心有灵犀呢,赵虎臣想的东西,媳妇也想到了,赵虎臣不会开口问,可媳妇就不同了,杨采薇扭过脑袋看着夏娘,问,“对了娘娘,在酒吧怎么回事呢?那群小混球真占你便宜了?”最后一句话是杨采薇压低了声音在夏娘耳边问的,娘娘这称呼也仅限于姐妹几个的昵称,只是乍一听有些吓人,夏娘的脸颊飞起两抹异样的晕红,竟先是偷瞧了赵虎臣一眼,见前面的两个男人都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正襟危坐这才低声道,“没有,他们要那么做来着,但小丫先发现了,后来就起了冲突。”

“那就好。”杨采薇松了一口气。

这说话的功夫,几辆黑色别克车呼啸而过,相当有电影范儿地在两辆车前面甩出一个夸张的原地甩尾,相当刺激的刹车声中几辆别克车停下,坐在副驾驶上赵虎臣看得清清楚楚第一个蹦下来的就是在酒吧里差点没给自己打半死的男人,此时那男人还是一身血衣正跟个蚂蚱一样在马窜下跳,指着卡宴和奥迪叫骂着什么,是闽北语,赵虎臣听不懂,但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秦强当然有自己上窜下跳的理由,当他带着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到酒吧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那位厉害到跟圣斗士一样骄傲的龙哥当场就要走人,然后秦强就在肚子里猛夸自己有先见之明,打通了之前派出去小喽啰的电话,得知了两辆车的位置就又带着一伙人风风光光地杀了过来,路上他还担心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好不容易拿了根能变成令箭的鸡毛这可是他秦少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秦强已经打算好了待会一旦抓住人肯定要好好地立威,好歹今天晚上过后半座城的人要知道他秦少也是一号人物。

“龙哥,就是这两辆车,这里头的人把我打成这样的。”秦强可是亲自尝过了这位龙哥有多厉害的,那手臂横在自己面前就是连掰动的余地都没有,再嚣张的他这会说话也好生好气的,他也知道自己姨父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地位不是没人暗地里动他,而是姨父身边有几个非常能打的好手,听说以前都是尖子兵退伍下来的,当然这大多也是道听途说,秦强没敢问也就不清楚个中秘密,但也正因为对这神秘高手的崇拜让秦强这会格外有自信,他甚至开始在幻想等会把那几个在酒吧里见到的漂亮女人给XXOO的情景。

西装男叫龙哥,起码秦强是这么叫的,他那双黑皮鞋踩在地上,站姿很有军人风格,身后是一大群差不多装扮但气势上差很多的小弟,他望着两辆被逼停在路边的车,一皱眉,走上前。

“我下去看看。”朱青竹主动道。

赵虎臣不置可否,几个女孩子当然没意见,于是朱青竹就下了车,前头奥迪A8没动弹。

朱青竹下车,见着了对面似曾相识的男人,先是一愣,这才苦笑着走上前,朝龙哥道,“这不是龙哥嘛,怎么回事?看这一大群人是要干嘛去?”

旁边的秦强一愣,合着这还认识?瞧这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也不面熟啊。

“奉了老板的命过来的。”让秦强松了一口气的是龙哥没跟这忽然蹦出来的男人套近乎,硬邦邦的一句话让朱青竹的脸色有些难看,而原本犹豫踌躇的秦强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不管你是谁,没挡路,这里没你事。”

秦强是聪明的很,能认识龙哥的肯定和自己姨父有点交情,他跟车里的外地人是什么关系说不好,但只要这个人不动,其他人秦强肯定是要对付对付的,否则这一大帮人马岂不是白叫了。

“等等。”朱青竹皱眉道难免有些火气,他朱青竹好歹也算是个丢出去能响亮一阵的名字,这姓秦的二世祖他之前也听过大名,就是仗着他姨父魏征炎的名头在外面欺男霸女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已,若是年轻个十年的他兴许还会更他过两招比比谁更纨绔,但现在不会了朱青竹好歹也算是年轻一辈当地能拿得出手来被很多长辈都夸为出息的人了,心智也早就过了跟小孩子争风吃醋的年纪了,可这不代表他就吃素不管用了,这会让一个有脑子没智商的小子这样挤兑了一句让本就窝了火的他一股子邪火就窜了上来,不过他理智还在,也知道眼前这秦强的姨父是什么人更知道这龙哥是一路什么货色,压着怒气,朱青竹扯出一个不太僵硬却也绝对不自然的笑脸,“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先缓一缓,我也不让龙哥难做,这就打电话给魏老板,求他给个情面,如何?”

朱青竹语气和气说的话也足够圆转,龙哥一犹豫,旁边见势不妙的秦强就道,“不用打了,我姨父在接待客人手机关着,龙哥,我姨父可是让你来帮我不是让你来跟这些人套交情的。”

龙哥闻言果然绕过朱青竹走向那两辆车。

秦强冷哼一声,相当嚣张大摇大摆地跟过去,跟朱青竹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冷笑了一声,不屑的意思明显得就差明说出来。

朱青竹握紧拳头,嘴唇死死地抿着,转身看着一群人的背影,犹豫良久最后却只是颓丧地松开了拳头,像是泄了气一样,赵虎臣说的没错,他是个本地人,在这边有家有业,再气也要忍着。

不用在场坐在车里的赵虎臣也知道那边的谈判破裂了,其实对压根就没指望过这所谓的谈判能有什么好结果的赵虎臣来说只是早点下车和晚点下车的区别罢了,扭头朝身后的女孩们交代,“待会别出去,外头乱的很,他们人也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照顾不过来。”

“你自己小心点。”杨采薇是对赵虎臣信心最足的一个了,的确眼见过赵虎臣大杀四方的情景这十几号人也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而已,起码杨采薇是这么想的。

赵虎臣点点头,打开车门,才一下车却见到了奥迪的车门也开了,商壬午下车,手上还提着一根棒球棍。

“就是这两个人”一见到下车的赵虎臣和商壬午,秦强就跟吃了半斤劣质过期的*药一样兴奋,手指指着两人,其实更多地还是指着赵虎臣,毕竟在他看来这个男人才是最能打的那个,这个棘手的刺头当然要首先解决。

“我来就行。”赵虎臣没理会秦强,对他来说都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到是他身边为首的那个西装男有些意思,但也仅有些意思而已。他这话是跟商壬午说的。

商壬午犹豫一会,把棒球棍递给了赵虎臣。

赵虎臣微微一笑,接过商壬午手上的棍子没遗憾没失落。

站在商壬午的身前,面对一伙走过来的西装男,赵虎臣从容得像是在赏花赏月。

“给我打”秦强果然有几分纨绔的风采,吼完一句自己就窜到了人群后头,这会他兴奋归兴奋,可门脸上的血还没完全凝固,伤口也还一直痛着,再冲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龙哥的带领下,一伙西装男冲过来。

别克的大灯闪烁,一根棒球棍一个人照耀出赵虎臣的轮廓,因为大灯光线太亮的缘故只能看清楚漆黑的人影轮廓,再无其他。

第270章 弱者仰望强者屹然

第27o章弱者仰望强者屹然

如果能做一回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还有做懦夫,可以是一辈子,两个选择在你面前,你选哪一种?

不事到临头恐怕很多人都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赵虎臣没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如果英雄和懦夫中间非要选一个的话他甚至觉得自己更倾向后者,因为在大山里,在城市里,他不止一次地违反了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的警世恒言,反倒始终都伛偻着身子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地去做人。

面对苏媚娘是,面对张家是,面对蒋家是,甚至面对杨霆的时候也是。

他能怎么办?

骨气这玩意好是好,可太虚无缥缈了,远不如活着来得实在,如果不是当初躺在地上装死趴在雪堆里面让一头畜牲追撵糟蹋那也没现在的赵虎臣。

商壬午选择明哲保身对赵虎臣或者他自己而言都是最正常也是最正确的选择,赵虎臣从不把希望托付在别人身上,这个道理爷爷从很就开始教他,在山里有黑子而大城市里人都比畜牲狡猾,对这个朴素而深刻的道深以为然。

没有遗憾也没有失落,那是因为没有希冀过也没有幻想过,这会独自面对十数人赵虎臣也不觉得有多困难,他早就已经习惯。

电光火石的刹那赵虎臣想了很多,但也什么都没想,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乱七八糟的思想而有丝毫凝滞,手中的棒球棍在第一时间挑翻了对面的一号战斗力也不见身子怎么动就欺进了一伙人群里头,到处都是拳脚,赵虎臣也不是神仙,身上几个无伤大雅的地方吃了几记无伤大雅的拳脚,但换来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地上已经躺了三个西装男。

旁人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遇上武林高手了怎么的?

念想归念想,但谁也没幼稚地真觉得赵虎臣就是那号传说中修炼了如来神掌九阴白骨爪的隐藏Boss,一来可能性太也太虚幻,二来赵虎臣的姿势完全没大家风范可言,撩阴插眼偷鸡摸狗的下作手段一个比一个顺手,完全没有半点传说中隐藏Boss该有的高手风范可言。

龙哥也在人群里头,和往常一样他没有第一个动手,不是他怯战是在部队的习惯就教给他一个流传了千年之久但却始终有人栽在这上面的一个简单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龙哥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但他很少朝不知深浅的对手挑衅,不过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没过多久,地上躺下第四个人的时候龙哥就知道眼前这男人不是正统流派出身的会家子,不过有一点也很明确,这货不是一般的能打。

“等等。”人群中间的龙哥喊了一声,他带来的人自觉停手,后撤出一个明显的包围圈子围着赵虎臣。

赵虎臣抓住了机会又撂倒一个,地上已经躺了六个翻滚呻吟的男人,手上的棒球棍还在,不过沾了些血迹,施施然地站在中央,屹然不动。

“你很能打,有没有兴趣跟我单挑?”龙哥淡淡道,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景象心里跟明镜一样,这样下去就算是最后能把这个男人搞定但他这边也损失惨重,既然已经消耗掉了对方不少体力这个时候他出明智的,无论胜负龙哥有自信对方就算是赢了也是惨胜,自己这边还有四五个人,到时候一哄而上他肯定没有继续厉害下去的道理。

赵虎臣没说话,而是用行动简洁明了地回答。

脚尖轻提重落,一脚踢在龙哥的膝盖上,龙哥显然没想到赵虎臣的攻势会来的这么迅,惊讶了一把可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就一震,身体失去重心差点没跪倒在地。

龙哥怒哼一声,被点到膝盖的那条腿旋拧过来身体侧摆左手拳头已经朝着赵虎臣门脸招呼过去。

赵虎臣反手手肘上提,手臂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这一拳头,手上握紧的棒球棍,球棍握柄末端是个半圆凸起,手臂横移碰地一下那圆凸就结结实实地撞在龙哥的太阳穴上。

一触即分,这胜负也是。

龙哥的身体后撤三步,最开始被踢的膝盖现在还打着摆子,眼前更是要命,不但太阳穴痛的要命而且眼前间歇性地黑,特种兵出身的他当然知道太阳穴是死穴,要害,刚才若不是他下意识地撤了撤脑袋恐怕这会最轻也是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悲惨下场。

旁人瞠目结舌,占据了主场优势的龙哥周围可都是清楚他底细的人,号称魏老板手底下最能打的一号猛将,可这才一个照面就吃了个大亏下来,不应该啊

可龙哥自己清楚,这架输了不丢人。

“一起上”那龙哥到干脆,也不觉丢人,自己吃了亏知道之前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人见风使舵的他压根就没正大光明地打一场单挑的意思,虎头蛇尾地结束之后就呼喝着一群人招呼过来。

赵虎臣握紧棒球棍,没鄙夷也没嘲讽,凝神蓄势。

两辆车里面。

商壬午坐在驾驶室里,点着烟,没说话,看着近在咫尺的打斗。

王丫就坐在他旁边,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外面,饶是见惯了这些雄性好勇斗狠的画面这会还是有些紧张,也正是因为见多了嘴皮子上的功夫远比手上的功夫要犀利的所谓男人嘴硬手软的窝囊样也更清楚地知道此时的赵虎臣是多么强大。

“真是很能打啊。”王丫感慨,忽然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卡宴,低声道,“我算是知道采薇那丫头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抛弃我跟上他了,有的时候他身上的确有点魅力。”

“心动了?”商壬午看着身边此时格外不同的女友,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口味再独特也受不了一味跟个疯子一样的王丫,吸引他的还有王丫这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我心里都是你呢,动什么。”王丫白了商壬午一眼,忽然伸出手抱着商壬午的胳膊低落道,“刚才我真怕你会出去,但又不能阻止你,现在这样很好,虽然有些遗憾但你始终是安全的,无所谓了。”

商壬午没说话,死命地抽烟也没下车的意思,沉默了好久才低沉地对王丫说了一句让后者惊讶的话,“找个机会告诉采薇,回去了以后抽空我跟他吃顿饭。”

王丫知道男友的这个表态代表什么,惊讶归惊讶,想要反驳但瞥见了卡宴,又瞥见了手持棒球棍义无反顾的赵虎臣,却还是啥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车外。

赵虎臣身上吃了好几下重拳重脚,说不痛那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过身体毕竟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弱不禁风,底子还在,恢复起来就快,这会虽然体能消耗巨大但终究还是能支撑的,重要的是对面十多个人现在能站着的不过两个。

赵虎臣手上的棒球棍已经用在一起打击的过程中断裂,而受者就是之前跟他单挑过的那个男人,打在后背,虽然不算要害但能一下子把棒球棍给打断怎么看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对面的两个人心里怵,当然怵,这不多一会功夫十多个人就躺下得只剩下他们两个,再气势汹汹的人这个时候也汹不起来,龙哥就还站着,不过他的后背火辣辣的疼,手悄悄摸了一把现后背辣得最眼中几乎没知觉的位置明显凸起一块,显然是血肿了。

赵虎臣没犹豫,痛打落水狗说的就是现在,丢掉半截棒球棍身体已经狠狠撞进一个西装男的怀里,其实这个西装男也算是轻伤不下火线了,之前给他撂倒了一次这会又起来比起地上躺下就死活不起来的也算是生命力顽强意志力顽强。

赵虎臣的突然袭击显然吓了他一跳,其实面对这情况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他最多不过是尽人事而已,就算是反抗也没有半点狠辣血性可言,不出意料地让赵虎臣第二次干翻这次他没再起来,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昏还是假昏,不过他的付出总算还有回报,龙哥的鞭腿已经鞭在赵虎臣后背。

赵虎臣的身体踉跄前冲,龙哥大喜正要高奏凯歌地冲上来却现另一个人影拿着一根长棍冲向赵虎臣。

是秦强?

早就在旁边等了许久机会的秦强终于抓住了赵虎臣落下风的机会下手,好几次都琢磨着是不是溜走的他到底是硬撑着胆子留到了最后,这会抓住了这个机会无论如何是不能放过的,一棍子死命地扫向赵虎臣后脑勺显然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只是他脸上的猖狂还没来得及彻底表现出来就见到赵虎臣忽然扭身正面面对着他,脸上带着不是秦强想象中惊慌失措的表情而是一种戏弄猎物时才有的冰冷和讥讽。

秦强猖狂的大笑变成了尖叫,他竟然一撒手扭头想跑。

他可是亲眼见证赵虎臣是怎么一个一个地撂倒十多个人的,他不想成为下一个。

第271章 睡觉

第271章睡觉

秦强在前头死命地跑,在赵虎臣眼里看来有点像是在山上让爹娘赶出去自力更生还不会拱食吃的野猪遇上了吊睛大虫般的慌张和歇斯底里。

赵虎臣的身子猛地加,向秦强追去,标准的百米冲刺跑姿,气势如虎啸。

街头,灯光昏黄如古卷纸帛,老老旧旧昏昏黄黄,夜色凉如水。

四辆车,两辆别克和一辆卡宴一辆奥迪相对而停辆车的大灯都没关,在街边的一块区域亮如白昼,就是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场人数差距悬殊的斗殴,而结果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个男人,比拍电影还拍电影,路过的司机大多都不想惹事,胆子大一点的就加闪人,胆子一点的就绕道走,就是没有一个下车或报警的。

秦强这回是真害怕了,他知道身后赵虎臣在追他,脑袋懵的他挥了出水平线的实力死命地狂奔,就恨不得他爹妈怎么就没给他多生出两条腿来,可这会还是没用,身后的赵虎臣像是一头从山林中虎跃而下的猛虎,因为急冲刺身体近乎拉成了一条直线在移动,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秦强扭头看了一眼,吓得脚一软差点没跌出去,几个踉跄勉强算是保持住了平衡而此时身后,赵虎臣飞跃而起一脚踩在了别克的车头上整个身体以一个拉风到了极点的姿势飞过整辆别克车,在空中的双腿就像是瞄准了一样狠狠踩中了秦强的后背。

“哇”秦强就来得及尖锐而短促地惨叫一声就让赵虎臣给踩在地上。

而这一幕,就生在朱青竹的身边,始终都站在战场后方别克车头旁边的朱青竹眼睁睁地看着赵虎臣飞跃而起一脚踩在身边这辆别克的引擎盖上,吞了一口唾沫朱青竹看着陷下去一大块的引擎盖,又看了一眼将近五米的车身长度,只觉得手心冰冷湿滑。

把秦强踩在地上之后赵虎臣没就此作罢,一脚比一脚狠一脚比一脚凶地踩踏在秦强的脸上,沥青灌浇而成的路面本就凸不平,很快整张脸都让赵虎臣踩在脚下的秦强脸上留下来的血就慢慢扩散开来,最开始还能惨叫哼哼几声的他没几下功夫也吭不出声来,就像是死过去了一样。

赵虎臣还在踩。

回过神来的朱青竹连忙走过去,拦住了赵虎臣,“赵虎臣,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朱青竹觉得自己第一次面对一个人这么打心眼里虚的。

赵虎臣看了一眼张脸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的秦强一眼,扭头朝原来的位置瞧,那剩下的一个男人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赵虎臣淡淡道,“回去吧。”

朱青竹心地应是,看着赵虎臣的背影离开,脚下是秦强都不能动弹的身体,而再过去旁边一点是十来个躺在地上的西装男,心里头感觉眼前这一幕有点不太真实的朱青竹没时间顾忌自己咋就对赵虎臣忽然敬畏起来,犹豫了一会还是打了12o急救电话,这才回到卡宴车上。

两辆车离开。

等两辆车都走了好久,路旁才窜出来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就是那消失了的龙哥,其实从第一次交手之后就知道自己不是赵虎臣对手的他早就在找机会撤退,秦强的忽然出现是意外但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于是趁着赵虎臣去追秦强的功夫他就溜掉了,当然他并没有跑远,在一条巷子躲了大概十多分钟才绕回来同时他也听见了朱青竹最后叫出了赵虎臣的名字,没去理会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手下,他找到秦强,蹲下来看着血肉模糊的秦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忒狠了。

打电话让人过来这边处理一下局面,龙哥抓起了意识不清的秦强上了一辆别克便离开现场。

到了庄园,龙哥从车上下来,抓起了秦强抗在肩膀上从后门绕进庄园内部。

他没马上去找魏征炎,而是找到了管这边生意的经理,让瞠目结舌的他找个医生先把秦强的血止一下然后这才上楼去。

敲门声响起,龙哥走进房间。

还是那个布局还是那四个人,两男两女。

“怎么了?”魏征炎瞧见心腹手下这狼狈不堪的打扮皱了皱眉头,也算是经过了不少风浪的他知道今晚的事估计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和难对付。

“朱青竹在那帮人那边,不过没劝住,对面下来一个男人挑翻了我们十多个,我最后还是逃出来的。”龙哥没犹豫,有一说一。

“秦强呢?”魏征炎皱眉道,这个结果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楼下止血,伤得挺重。”龙哥回答道。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魏征炎忍着怒气道,这年轻男人还在场却当着人家的面出了这么一档子丢死人的事,不是让他难堪是什么。

“下来挑翻我们的那个男人叫赵虎臣,还有一个朱青竹,其他就不知道了,两辆车的人。”龙哥道。

听见了赵虎臣三个字那一直都面带微笑漫不经心地和自己身边女孩**的年轻男人顿了顿,摆摆手把女孩递过来的茶杯推回去,年轻男人眯起眼睛插了一句嘴,“我看这场子你是找不回来了。”

“怎么说?”魏征炎错愕道。

“还记得我刚跟你说的梁少亲自去明珠见一位新上位的强人么,据我所知那人也姓赵,也叫赵虎臣,真是巧得很。”年轻男人笑道,风轻云淡,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魏征炎一愣,然后眉头就拧巴起来,眼神竟有点惊惧,若真是同一个人,这仇非但报不了而且他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跑路了,能让梁少放下架子去见而且是能在明珠那种地方上位的人要对付他跟捏一只蚂蚁没多大差别。

外地人,又同名同姓,这可能性怎么看都不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下来,魏征炎早就学会了不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这一次也是,他不指望这只是一个巧合。

“如果真是的话,梁少那边”魏征炎斟酌着措辞,搓着手掌,此时他只有把楼下的秦强错估阳痿的冲动。

“这事不好办,梁少最近很忙,也没空为你专门去求人家的人情面子。”年轻男人没等魏征炎说完就摆手拒绝,他自然不可能为了他去冒着给梁少骂一顿的危险,话止于此,拉着怀里的女孩站起身,背手牵着女孩走向门口,年轻男人朝眉头紧锁脸色难看的魏征炎道,“我想和薇吃点夜宵,没问题吧。”

魏征炎看了女孩一眼,那女孩脸色仓惶,躲躲闪闪。

长叹一口气,魏征炎强笑道,“张本就是拿来陪您的,请便就是。”

拿来陪,多好的字眼,男人微微一笑,拉着女孩走出门。

房间内,魏征炎脸色难看,一脚踢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茶杯茶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想办法联系到朱青竹,这事无论如何要摆平。探探口风,看朱青竹和那人是什么关系。”魏征炎很快就找到解决问题的切入点,朝龙哥道。

“是。”龙哥恭声道。

赵虎臣一伙人回到酒店,疯了一天下来这会夜也深了人也乏了加上半路上出的那档子事情谁也没继续玩的心情,一伙人回到酒店就各自回了房间。

“看不出来真能打啊。”这是夏娘对赵虎臣说的,她可还是记得第一次杨采薇把自己男友介绍给她们时就由王丫引了一场冲突,不过那次冲突里面赵虎臣可没现在这么出挑,下意识地就认为上次赵虎臣是保留了实力的,不过夏娘也没追问的意思,朝赵虎臣微笑,浑身上下都是oL气质。

“还行,时候让狗给撵出来的。”赵虎臣笑眯眯地说了句废话。

“成拉,不耽误你们两口恩爱拉,我也回去睡觉咯,明天还要早起玩呢。”夏娘伸了一个懒腰曲线惊世骇俗,扭着要多风韵有多风韵的翘挺屁股走出房间。

“我也先回了。”朱青竹适时道。

“今晚的事情会不会给你添麻烦?”赵虎臣把朱青竹送到门口问了一句,虽然几次冲突这男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但那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平心而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男人对他们的招待都算是和很周到的,这会赵虎臣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就算有什么麻烦他也不打算再做一次救世主什么的。

“不会,能摆平。”朱青竹笑道,似乎有些底气。

“那就成。明天见了。”赵虎臣笑道,礼貌送客。

回到房间,杨采薇恰好抱着李青鸾的手臂出来,“就像娘娘说的,我也不打扰你们两口亲热了,先走了。”李青鸾微笑道。

赵虎臣点点头让出位置站在墙边。

“什么亲热啊,你们说的真难听。”杨采薇脸红道,其实第一次到这个分配给他们两个的房间时见到中央那张双人大床杨采薇还是有些害羞的。

第272章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

第272章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

“这两个可不难听哦,是你自己想歪了。”李青鸾轻笑道,淡淡淼淼,举手投足都隐约带着浩然佛气的李青鸾在赵虎臣眼中是几个女孩中最神秘的一个,平淡如水,却很重要。

“哼哼,是你们想歪了我才没有,要不你也留下来和我一起睡。”杨采薇哼哼道,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旁边的赵虎臣闻言虎躯一震再震,自觉难道进化出了遇女即自动释放花痴气场的王八之气?而后便是犀犀利利的一起飞3*等神圣字眼出现在脑海中,望向李青鸾的眼神不自觉地带着一股子亵渎的意味,却很淡,暗香浮动。

李青鸾也没想到杨采薇口没遮拦地说这话,若是王丫甚至夏娘在这里都能大大方方地跟杨采薇开玩笑过了,但她不行,无疑间瞥了一眼赵虎臣,却现这男人正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暧昧眼神打量自己,贝齿咬了咬内唇,李青鸾白了杨采薇一眼,鼓起勇气玩笑道,“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吃醋就行。”

“行了行了,李大公主您就赶紧的回去休息吧,虽然知道您见多识广习惯了到处游玩的日子但明天可是要起个大早去爬山的,回去养精蓄锐去吧。”杨采薇果然很没底气地推着李青鸾出门,在她的眼里赵虎臣就是个宝贝疙瘩,让朋友看看没事,可想要摸摸就让她心里有疙瘩了,怎么说这宝贝疙瘩也是她的啊,别以为就男人有占有欲,女人也一样。

李青鸾没点破,笑着出门然后转身回房间,再没多看赵虎臣一眼。

“失望死了吧”杨采薇蹦蹦跳跳地回到赵虎臣面前,一把把这个男人推到在床上,跨身骑在他身上,一双白嫩柔软的手掐着赵虎臣的脖子哼哼道。

赵虎臣老实地点头。

这个动作显然让杨采薇老大不乐意,撅着嘴哼哼唧唧地在赵虎臣身上蹭来蹭去撒娇表达自己不满意了不开心了,求哄求逗求开心。

“得了吧我的大姐陛下,您身上还湿着呢,快去洗澡换衣服,明天大姐您要是感冒烧了我肯定撇下你一个自己逍遥快活去。”赵虎臣抱着身上作威作福的杨采薇被他开几次之后还处于青涩和丰腴之间的身子笑道。

就坐在赵虎臣身上的杨采薇显然感受到了某男人罪恶源泉的愤愤不平,连忙跳下身来跑进浴室,因为只是玩两天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带衣服,不过酒店里都有浴袍,回来的路上去买了内衣,再把换洗的衣服给酒店,明天出门的时候照样能穿回来。

媳妇进浴室洗澡,赵虎臣跳起来走到阳台抽烟顺便长吁短叹一番,其实他还真没抱着能跟说里男主角一样十几几十个老婆大被同眠的希望,那也忒渺茫了点,当然花钱去买当然是另外一回事,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同性恋,但两百年绝对修不成三个人共枕眠,也修不成3*。赵虎臣觉得自己撑死了就是那个修了百年侥幸能跟媳妇共枕眠的那个人,两百年的愿望不敢有千年的那个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媳妇在浴室里磨蹭了大半个时才出来,穿着一身浴袍走出来见到赵虎臣背对着房间在阳台上看月亮,走出来很自然地伸出双手环抱着赵虎臣的腰被蒸汽蒸得红扑扑的脸蛋贴在赵虎臣后背上,眨巴着眼睛问,“想什么呢?”

“想今晚糟蹋我媳妇多少次才行。”赵虎臣笑道,转身背靠栏杆把媳妇抱进怀里。

“别整天就没个正经的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杨采薇伸出柔软的手指点了点赵虎臣的鼻子,秋水般的眸子还裹着一层雾气,看起来霎是迷人。

“怀里抱着这么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要还能想别的东西那就是圣人了。”赵虎臣握着媳妇儿的手,道。

“其实这里的晚上和明珠也没多少差别呢,嗯,不过空气好一点,白天天空高一点晚上夜空低一点,不过也是一样没星星,偶尔能看到月亮,我来之前去网上查过了,说是运气好了在山上能够看见星空的。”杨采薇理智地没跟赵虎臣纠缠在那些肯定是她吃亏的事情上,就趴在赵虎臣的怀里跟猫一样窝着,扬起脑袋望着外面的天空,夜色凄迷,却没有诗情画意的星星。

“要看星星我带你回去我家那边,以前的时候最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躺在家门口不远处的土包上面,嘴里叼着一根能嚼出甜味的草根,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看着天空,我家乡的天空一到晚上就很低很低,布满了星星,就像是童话里的一样,触手可及的样子。我也做过数星星这样无聊的事情,不过后来我现数星星来的远没有数月亮那么简单,于是就放弃了。”赵虎臣抱着媳妇轻笑道,看着媳妇眼里憧憬的神色就忍不住多说了一些。

“那我一定要去”杨采薇兴奋道。

赵虎臣点点头,摸着媳妇的脑袋笑着说好。

晚上赵虎臣去洗了澡,抱着媳妇躺在床上没心急火燎地跟羞涩的媳妇做滚大床糟蹋水灵白菜这种事情,只是抱着媳妇没说话。

杨采薇也没说话,两人面对面躺在一起,她手里拿着赵虎臣胸口的玉圭,细细地把玩着,她到没觉得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只是单纯地认为这对赵虎臣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把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手里玩会让她有一种在赵虎臣心里她比这个玉圭更加重要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和满足感让她对这本就精致漂亮的玉圭爱不释手。

“对了,上次我上课的时候导师跟我们介绍了一部电影,我回去看了又找到了附在那下面的一句话,觉得很好呢,想不想听?”杨采薇扬起脑袋在黑暗中眨巴着眸子问。

赵虎臣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说英文,你翻译哦。”杨采薇嘻嘻一笑,果然是有阴谋的。

“怎么,考你老公啊,来吧。”赵虎臣拍了拍杨采薇翘挺的臀部,笑道。

杨采薇有些脸红,因为某个男人借机把手留在了她浴袍里面,还伸在内裤里面不出来,幸好他并没有往那个羞人的地方进攻,轻轻地咬着嘴唇,杨采薇酝酿了一下,晃了晃因为被赵虎臣灼热的手心覆盖着而感觉有些不自然的屁股,缓缓道,“someofusgiinfsomeinsatinsomeing1ossverysp;hi1eyoufindsomsiridesbsp;yingiverbsp;杨采薇一边轻声念,赵虎臣一边翻译,几乎同步,“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你是不是看过?”杨采薇惊叹道。

“没有,听你说翻译的。”赵虎臣无辜道。

“你这么厉害”杨采薇更惊叹了。

“现在知道你男人我厉害烘烘不是吹的了吧。”赵虎臣大笑道,其实翻译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太难的问题,翻译这活就说起来对汉语的水平要求要远高于外语,因为把外国文献翻译成汉语的时候你就必须能够揣摩到原文作者的意图和想要表达的意思,没有足够丰富和可怕的汉语储备到头来只能是个笑话。

“我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就是拐弯抹角地说我是媳妇那若彩虹般光芒万丈的斯人啊。”赵虎臣翻身把媳妇压在身下,嘴唇触碰着杨采薇柔嫩的嘴唇调戏道。

“你自恋”杨采薇没底气道。

“真的吗?”赵虎臣俯下身,嘴唇贴在杨采薇雪白的脖颈间,笑的像是一个十足的大反派。

“自恋狂”杨采薇继续加强语气。

“媳妇。”赵虎臣轻轻喊了一声。

“嗯。”打定主意不理某人的杨采薇还是败退。

“给我摸摸,我感觉它们又大了。”赵虎臣轻声道,喘息声粗重。

杨采薇咬着嘴唇,没说话。

果然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啊,得到默许的赵虎臣手滑入了杨采薇的浴袍,指尖轻轻按压在那弹性惊人的柔软丰腴上,只觉得天底下再完美的瑰宝也不如手心的温润来的让人心颤了,分开了杨采薇的浴袍,赵虎臣一只手握住了刚好填满掌心还略有盈余的滑腻丰腴,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另一边的红豆,杨采薇轻轻哼了一声,修长的双腿不自然地交缠起来。

**得够了赵虎臣才真正地重新占有身下这只属于自己的柔腻身子,当赵虎臣抱着怀里的身子享受女人真正的美好时咬着嘴唇轻轻声音的杨采薇忽然穿着气问了一句,“刚才有没有幻想过让青鸾留下来?”

赵虎臣狠狠撞了撞胡说八道的媳妇,死死地抵着,俯下身在杨采薇耳边轻笑,“如果有呢?”

“混账。”杨采薇媚眼如丝,妩媚天成。

“我喜欢听你把天籁喊出来。”赵虎臣含着媳妇的耳垂,身子律动。

杨采薇张开红唇,终于把心底如魔兽奔腾的沸腾呼喊出来,妖精啊

第273章 你送我两尾小鲫鱼,我回你一只白海螺

第273章你送我两尾小鲫鱼,我回你一只白海螺

第二天基本上就是预定的旅游计划,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名堂,说是出来玩但大家都是各有心思,夏娘和李青鸾她们或许会简单一点,跟杨采薇所抱有的大半心思一样,大家都是以前很要好的姐妹同学,这么长时间没在一起出来玩一玩联络感情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幸的是姐妹几个的感情并没有一段时间的联系稀疏而冷淡反而越来越沉淀,这是好事,至于另一半的目的,恐怕就在赵虎臣身上。

杨采薇想自己男人被自己朋友和姐妹认可,但这肯定有一个逐渐接受和适应的过程,杨采薇属于那种小事迷糊但大事绝不糊涂的女人,她没奢求自己的朋友和姐妹能够一夜之间就接受赵虎臣的存在,更何况她自己也清楚其实无论是王小丫,商壬午或者是夏娘她们始终都是更加认可海通的,这一点无奈归无奈杨采薇也没觉得不能理解,反而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毕竟比起赵虎臣,他们对海通的了解更深也更容易接受,这是一个转变观念的过程,很漫长也注定艰辛,但杨采薇不觉得累,就像是她向来信奉的爱情格言,爱情带来的不仅仅是权力和享受也有义务与责任,作为真心想要跟赵虎臣过一辈子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注定不甘屈居人下的男人铺一条更好走的路。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趟来武夷山玩的总算是很尽兴的,因为不在大假日所以一些景点的人也不多,跟传说中漫山遍野都是人头的煞风景景象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朱青竹理所当然地同行,其实他早上过来接到一伙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的事情解决了,这话看似是对大家说其实还是对赵虎臣一个人说的,眼神有点古怪,赵虎臣点点头,没问怎么解决,于是在朱青竹看来就更加神秘强大。

其实在赵虎臣看来在本地应当有些能量的朱青竹是用自己的影响力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这其实是最习惯的定向思维,赵虎臣自然就这么想了没往深处多琢磨,但其实事实不是这样,事实是昨天晚上朱青竹回家的半道上接到了魏征炎的电话,赵虎臣不人当然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但朱青竹去却心知肚明,他跑去和魏征炎长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到凌晨时才分开,带着四分忐忑三分惊惧三分得意回了家。

说是朱青竹当这个导游,其实李青鸾对武夷山的了解还远超这个当地人,据说李青鸾是那种很能玩的人,在国内第一代驴友中间都有不小的名气,别说武夷山泰山黄山这些三岁孩子都能叫得出来的地方,就是最偏僻的深山老林里面都有不少这个女人的足迹,坐过动辄一个星期航程的游轮进行国际航行,也在大雪山里面花上十天半个月的去感受大自然的凛冽风景,和她旅游爱好相匹配的是摄影,听说这个女人拍摄的一些照片足以拿去国际赛事上参展,赵虎臣全当故事听,也没不信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的境界没到能从一张照片里面感悟到人生的地步,说白了他就是个还没雅到那境界的大俗人。

在跟一本活旅游指南一样的李青鸾面前,虽然名为本地人但根本就没什么时间游山玩水就算是家门口的景点也比赵虎臣他们了解没多多少的朱青竹就自然地退居二线,也不觉得尴尬,越成功的人时间越宝贵,这个道理谁都懂。

不过他和李青鸾没有可比性,不在一个境界上,朱青竹在别人出去玩旅游的时间创造了足够让他舒服奢侈地过上一段日子的经济价值那么李青鸾是那种玩累了玩得兜里没钱了也不向家里人伸手要钱而是在酒店里花上一天或者两天的时间写一份材料然后去投给一些公司或者组织换取能让她不用担心钱包地过上大半年的旅游生活。

现实社会就是如此,一般大学毕业的孩子还在为了一个实习岗位而勾心斗角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拥有更好头脑的人已经懂得如何用自己独一无二的价值去创造利润,近些年很火的一个词汇意识价值大抵如此。

天游峰,武夷宫这些地方自然是必去的,一伙人还去看了传说中那几株价值亿万的大红袍母树,按照李青鸾的说法,三百四十年历史,六株古树,兴许是因为名气实在太大的缘故朱青竹也能说出许多故事来。

在山上见到了那在零八年由前任国家领导人江为庆祝武夷山被纳入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名录而亲笔提写的字,然后一伙人就去九曲溪,在那边坐了漂流筏一直绕到传说中的桃园,风景很好,也足够令人心旷神怡。

山水山水,山清水秀,一帮人的午饭就是在溪边吃的,正宗的野生溪鱼,不是很正式的酒菜,大多还是自主的烧烤,几个女孩子显然很喜欢,而鱼是王小丫为首的娘子捕鱼团亲自去溪里抓的,虽然那数量实在少的可怜到最后不得不向老板买鱼的地步但始终算是自立根生了一把。

因为晚上的飞机,所以到下午日落时分的时候一伙人就下了武夷山坐上去机场的路。

商壬午王小丫他们是直接去苏州的,夏娘和赵虎臣杨采薇一起回明珠,至于李青鸾则要去一趟京城,机票早就已经预定到了机场就直接领取了登机牌。

“那我就先走了。”朱青竹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虽然也就两天一夜的时间,但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却足够让他回味很久了,惊心动魄?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这会站在这帮人面前,没多愁善感的矫情,只是如释重负,无论如何这差事算是交代了。

“行,谢谢你这两天的款待,赶明儿去了明珠一定请你出去好好玩玩。”赵虎臣笑道,理所当然地作为领头人跟朱青竹说话。

旁边的商壬午笑眯眯,看不出喜怒。

“客气了,既然是海通的朋友那就是我朋友,对朋友这都是应该的,不过你的话我记下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去明珠肯定是要打扰的。”朱青竹笑道,得到了这句话算是之前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受宠若惊意思的他很好地没把那份恭敬表现得太露骨。

赵虎臣轻笑,又和朱青竹寒暄了一句,然后他跟几个女孩子,商壬午一一道别,目送他离开机场,赵虎臣这才转身,揉了揉脸,“时间差不多了,该登机了。”

三个人的航班都很近,相差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安检口和登记口都不一样,所以要早点分开做准备。

商壬午跟赵虎臣他们道别,先带着行礼走了,王小丫拉着杨采薇在旁边说了句什么,说话的时候杨采薇看了赵虎臣几眼,眨巴着眼睛送王小丫蹦蹦跳跳地离开,然后是李青鸾,她是最轻便的一个,就一个很干净清爽的小背包,跟大家挥挥手飘然而去。

等杨采薇回来,趁着夏娘去上洗手间的空挡赵虎臣问媳妇啊,刚王小丫和你说什么了?

杨采薇眯着眼睛说,“刚小丫让我和你说,有时间去苏州一趟,壬午想和你一起吃顿饭聊聊。”

赵虎臣一愣,随即沉默下来,良久之后看着夏娘由远而近,轻笑一声,笑容有些复杂。

“怎么了?”杨采薇小心地问,在让自己的朋友习惯并且接受自己男人的过程中她最害怕的就是来自赵虎臣的反弹,她知道男人大抵都有自尊心,她怕自己无意识地会伤到赵虎臣的自尊心,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其实媳妇安安心心地做一个小媳妇就好。”赵虎臣揉着杨采薇的脑袋微笑道,笑容浅淡。

杨采薇朝赵虎臣露出一个艳丽无比灿烂无比的笑脸,“我乐意。”

“是不是打扰你们小两口恩爱了?”走过来的夏娘煞有其事地问。

“瞎说什么呢。”杨采薇连忙正襟危坐,脸蛋红艳如胭脂。

过了安检,在候机厅等了十多分钟,提示可以登机了。

飞机呼啸而起,赵虎臣三人离开了这座城市。

到明珠时候已经是夜里挺深的了,兴许是真不想做那个电灯泡,一下飞机打了个招呼夏娘就走了,而赵虎臣则带着杨采薇一起回去了紫园。

回到紫园杨霆没在,赵虎臣也没追究,在媳妇房间里赖了一会没去做那天怒人怨的勾当,其实主要还是怕忽然出现的岳父给撞见了,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尴尬了,所以磨磨蹭蹭期期艾艾了好久赵虎臣才从媳妇那边脱身出来,回到漠家,漠蝶正在客厅喝茶看书,安静得像是赵虎臣根本没离开过,见到这一幕就感觉有些熟悉温暖的赵虎臣笑着轻声道,“我大老远地回来也没什么欢迎仪式?”

“要什么欢迎仪式?现在补办还来得及吗?”漠蝶眨眨眼睛,放下茶杯微笑道。

“别了,自己要来的没意思,被打击自尊心了。哎。”赵虎臣摇头晃脑地叹气,却像是变戏法一样地从包里拿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精巧海螺,递到惊喜的漠蝶面前,笑道,“你送我两尾小鲫鱼,我回你一只白海螺。”

第274章 出乎意料的见面

第274章出乎意料的见面

其实那海螺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过是赵虎臣花了几十块钱在一家纪念饰品店买的,旅游景点大多都有这些号称很地道的店,当时赵虎臣跟随几个女孩子进了这店一眼就看中了这白色的海螺,不算大却很精巧,被陈列在一堆手工饰品中间,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意思。

不过看得出来此时把海螺捧在手心的漠蝶是真心实意的很开心很惊喜,看着眼前一脸又惊又喜模样的漠蝶赵虎臣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谢谢。”漠蝶对那海螺爱不释手,同时也没忘记赵虎臣这个送礼的人,抬起头很不吝啬地朝他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脸。

摇摇头,赵虎臣又和漠蝶聊了会天才回去房间。

照例和漠河联系了一阵,漠河在浙江的发展不错,该布置的眼线也都布置了出去,让赵虎臣意外的是他竟然和一帮温商有了些往来,貌似还是漠河主动上去跟那群人联系的,对此赵虎臣到是没什么意见,而且还报以一定程度上的支持,他到是有些担心漠河的手伸得太长打草惊蛇,不过事实证明在这方面漠河做的一直都很有分寸,起码到现在为止整件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超出赵虎臣的意料之外,祝太保那边一如既往的沉寂如死水,漠河问他是不是要采取进一步的动作试探一下,赵虎臣没答应,只是让他按兵不动,继续保持目前的态势。

隔天赵虎臣恢复了之前的生活,上午公司下午去李家做家教,不过也有个好消息,用永珹那边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好,只要赵虎臣过去签个字那么这家公司就正式划入他的名下了,正打算把这件事情去收尾掉的赵虎臣却被一个电话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安排,那电话是李青城他**打来的,说是有人要见他,其实这个人是谁赵虎臣心知肚明,不过他还是很多余地问了一句,得到一个并不出乎意料的回答之后他就改到去了李家,见面的地点就在那别墅。

赶到别墅,赵虎臣从车上下来,按响门铃,多少有点不至于惶恐的紧张,吸了一口气,这口气才到肺里门就开了,开门的是李青城。

“赵哥。”李青城相当有礼貌地问好。

“你妈在家?”赵虎臣问。

“在呢,都在等着你。”李青城压低声音道,说完就开了门。

富丽堂皇的大厅就两个女人坐着,一个就是风华绝代的是李青城他**,还有一个女人和李青城他**一样,属于典型的拥有四十岁女人的年龄三十岁女人的外表,三十岁女人气质的女人,和韩书画有几分神似貌似,挺像。

客厅里就两个女人,也没一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看得出来赵虎臣到来之前两个女人相谈正欢,这会赵虎臣出现,他在打量她们,那两个女人也在打量。

李青城他故意提前了两个小时把韩书画的母亲要见他的消息告诉他的,为的就是让赵虎臣有个时间准备一下,这一会见到过来的赵虎臣她就乐了,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这打扮也太露骨了一些,难道这小子不知道穿得干净整齐一些表示尊重就够了?

赵虎臣还真是冤枉了,按理来想他还真是没有什么来见丈母娘什么的负担,毕竟广州那边还有一尊大佛在虎视眈眈,赵虎臣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有闹出什么风波来,但他就是觉得既然对方认为他跟韩书画有那么一点暧昧,这会点名要见他了,无论是出自于对对方的尊重还是对自己的尊重,或者说是因为韩书画的原因他都没有懈怠这场面谈的理由,专门跑去置办了一身全新的行头,当然没多此一举地去弄些阿玛尼之类大抵只会起到反作用的名牌来打扮自己,都是挺寻常的衣服装扮,衣服裤子鞋子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块钱,或许上不了多大的台面,但却能告诉对方他是用了心的。

或许是捕捉到了这个信息,韩书画的妈妈眼神看不出多少不满,见赵虎臣来,甚至十分和气地起身邀请赵虎臣坐下。

李青城他**端了一杯茶来,赵虎臣受宠若惊地接过,看着眼前两个熟透了的女人,一个是韩书画她妈,一个是李青城他**,再联想到杨采薇她妈,赵虎臣就觉得一阵头疼,难怪说女人如老虎,这上了些年纪有了城府有了阅历有了故事的老虎更难对付。

“轻松一点,我只是代表组织上找你谈一谈,交代清楚你自己的一些问题就可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微笑着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赵虎臣哑然而笑,原本略显得拘谨的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三言两语之后便不温不火地掌握了主动的女人的确属于那种很擅长交际很懂得语言技巧的女人。

李青城知道这里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而且坐在这里他自己都觉得如坐针毡,于是找了个借口就溜到楼上去了,临走还丢给赵虎臣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客厅里,就剩下了三个人,以一对二,人数上赵虎臣占据劣势,气势上也没任何优势可言。

“其实最开始呢,我是想跟你说这次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女孩子的母亲理所当然地和女儿要好的朋友一次聊家常式的谈话,不过又觉得这样说没什么作用,后来就想说你真不行就把我当成一个寻常朋友来对待,转念一琢磨又觉得这话我说的轻松对你来说却不太现实,毕竟你是年轻人我却是跟你隔了好几代沟的人了,正儿八经地跟朋友一样对话也的确不太对劲。”女人捧着茶杯的姿势很好看,坐在沙发上,身体没有跟杨采薇的妈一样充满侵略性地前倾而是很缓和地采取了一个靠后的姿态,兴许是故意做给赵虎臣看作出一个心理暗示的,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始终都没有表现出太锋芒的一面。

“阿姨有什么您就说吧,我没那么脆弱。”赵虎臣苦笑道。

“好。”女人微微一笑,很有韩书画的几分韵味,果然这样处处都是门第书香的家庭才能孕育得出来韩书画这样玲珑剔透的大白菜啊,韩老爷子如此,韩奶奶是如此,韩书画的母亲也是如此,赵虎臣忽然有些期待,韩书画的父亲会是怎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书画是个很好的孩子,从小就是,从进幼儿园的第一个学期开始她就属于那种品学兼优的孩子,每个星期总是能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花每个学期总是能带着一大堆奖状回来,到了小学她就是年年的三好学生年年的班长,三好生从校级到了市级再到省级,属于那种拿奖杯奖状拿到手软的孩子。她从来都没有让我这个做**操过心也没让学校的老师担心过的孩子,说实话有时候我都觉得遗憾,因为书画的童年太完美了,完美到缺少了一种孩子该有的调皮和胡闹。”女人开口就是关于韩书画的介绍,因为身份的缘故她的立场很新鲜,赵虎臣也乐于看韩书画的妈是怎么看待自己女儿的,此时安静地坐在她对面,听着女人说话。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和书画的爸爸不得不把她从小放在她爷爷奶奶那边寄养着,虽然每个星期都会有联系但毕竟一个母亲总归是希望女儿的成长过程中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女儿身边的,有时候隔了一年半年的才见到女儿,就算是经常在画传给我的照片看但这和见真人总归是两码事,见到恍惚之间就长大好多对自己也有些陌生感的女儿就会觉得亏欠书画很多,做父母的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在孩子成长的时候不能在身边尽为人父母改尽的责任和义务总归是有亏欠的,这一点你的爸爸妈妈或许深有感触,你这样年纪的孩子肯定是了解不了了。”女人轻轻喝了一口茶,眸子里有些许的遗憾和怀念。

“或许吧。”赵虎臣学着女人的样子低头去喝茶,父母?或许把这对赵虎臣而言并不是一个太立体的词汇,有那么点空洞。

“也正是因为有亏欠所以有时候才会想着让女儿做一点出格的事情好让自己弥补她,这种念想我从没让书画知道,现在告诉你或许你也会觉得匪夷所思,但的确是真的,有些奇怪吧。”女人真的和韩书画很像,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双闪烁着愉悦与欢乐的眸子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很难感同身受地体会,但我觉得我能理解。”赵虎臣由衷道,他不是自己无父无母的就痛恨别人多幸福多美满的畸形变态,不过羡慕也是有的,此时回答得不温不火,谈到父母和孩子的话题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旁边做陪衬的李青城他**,说实话对面这姐妹两并和韩书画与她妈这样的母女之间如此想象,此时李青城他**正一脸风轻云淡地在看一本时尚杂志,似乎察觉到了赵虎臣的眼神,抬起头朝赵虎臣丢出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有点天然妩媚。

第275章 推到不推倒?

第275章推到不推倒?

颇有点暗送秋波的意味。

赵虎臣低头喝茶,很好地掩盖了忽然冒出来的那份小旖旎。

兴许是察觉到了赵虎臣略带些青涩的尴尬,李青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新奇的玩具一样饶有兴趣,完全把注意力从杂志上收回来,坐在赵虎臣的对面轻轻朝这个男人眨巴着眼睛。

女人没发现身边的妹妹和赵虎臣之间的小细节。

总的而言,她对于赵虎臣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所处圈子的缘故,她见过太多寻常人口中的官二代富二代,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有,或低调内敛懂得最晚辈礼数的也不少,总而言之这群孩子除了比普通孩子更富有一点,爸妈更有能力一点之外同样都是血肉之躯没有太大的不一样,同样会有败类也会有真正青出于蓝的精英,或许因为物质条件的缘故,他们成为精英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说实话,就像是整个韩家由始至终表现出来的那样一样,她自己并不排斥白手起家的凤凰男,像是赵虎臣这样的,或许从韩老的口中能够探到一点风声,但在她的眼里赵虎臣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却很有些能力心机城府的凤凰男,白手起家,但也正因此才有很大怨念,虽然在她的面前没有表露出来,但毕竟她始终都是见识和阅历都比赵虎臣要高出太多的女人,见识过很多有才学有能力的凤凰男或者跃过了龙门真正成雄成枭,也见识过更多的凤凰男彻底沦为众矣,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同样的特点,就是怨念深重,没有这怨念他们就上不了位,那是他们咬着牙低着头却挺着脊梁往上爬的动力。

赵虎臣的表现可圈可点,没态度令人惊艳之处,也没有让人诟病的把柄,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中庸,不出挑也不落后,这一点和附和不再愿意经历风波的她的脾性胃口。

比较满意归比较满意,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最开始的时候就挑明了,这一次谈话本身就不代表什么东西,这话不是她用来让赵虎臣解除尴尬的托词,而是真心话,她是知道的,从女儿口中知道赵虎臣有一个女朋友,不说赵虎臣的表现只是能够及格,就是再优秀超过了一百分的满分但也仅仅是给她留下一个更加深刻一些但却未必会是更良好的印象,如果仅仅是朋友那样,那么她会很乐于见到一个一百分的赵虎臣跟女儿做朋友,可如果有往那个方面发展的可能性,那么她更加愿意陪伴女儿的是一个七十分的男人,如今的韩家在各行各业都已经站住了根基,只要大环境不乱但凡是老爷子真不在了但韩家还是那个韩家,不需要看谁的脸色去做事,所以相比一个充满锋芒的女婿她到真愿意看到一个能给女儿平稳却幸福美满一生的男人出现,就像是她过一辈子也很好。

既然有了女朋友,那光这一条就已经把很多可能性都枪毙掉了。

“虎臣,听书画说你是农村出来的?介意跟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家庭吗?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关系,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呢,我能理解。”女人微笑道,雍容典雅无比,没经历过情感,事业大风大浪最后平静下来的女人绝对沉淀不出来这股子让人惊叹的成熟优雅。

说到这个话题,李青城他**都支起了耳朵,或许对她而言想要了解的目的很简单,她就是想要看一看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能一夕之间就把自己儿子给掰正了的人来,更何况还是农村出来的,到不是看不起农村人,只是客观地讲绝大多数农村各方面的条件都要落后城市太多这是事实。

“没什么好难言之隐的,很简单的,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阿姨你要是愿意听我就说。因为村子穷,而我们家就是穷村子里最穷的一家,所以一直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有些东西说出来可能会让你笑话。我从小就没见过爹妈长什么样子,就和我爷爷相依为命,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农村,没隐世的绝世高人也没有功德无量的散仙隐修,所以我也就没能跟小说里面一样成为这些人的真传弟子而后出来耀武扬威了。以前还想象过爹妈会不会忽然从天而降出现在村子门口所以每天都会去等,但后来就懂了,等也是白等,我爹妈是不是还活着都不一定,更何况是指望他们回来。小时候就跟着爷爷去山上打猎,后来爷爷老了,我就自己上山去,因为村子里谁都不富裕苦难了偶尔人家赊把米送块肉还行,但时间久了肯定是不遭人待见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山,整个村子百多年都是靠着山里的猎物过活的,而我后来也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村子里还有我师父,以前去过城里的人,在村子里是最有文化的人了,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习东西,因为很早就辍学的原因,我现在有的知识大多都是师父教的,还有一些是爷爷说的,但少。去年,爷爷去世了,我就离开了那个村子,阿姨问我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家庭成员就我一个了。”赵虎臣的语气很平静,不悲不喜,没故意做出低姿态博同情分也没故意表现得多豁达,其实他自己叙述这些的时候的确是很平静的,从语气到内心都是,毕竟一个孤儿再苦再累再让人心疼但自怨自艾了二十来年也该习惯了,你觉得黄连苦,那是因为你没吃习惯,遇上了真正把黄连当饭吃的人是不觉得它苦的。

女人沉默了些许,之前只听女儿说过赵虎臣的家庭背景不太好,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难为你了。”女人的同情心点到即止,语音柔软。

“没什么难为不难为的,习惯了。”赵虎臣笑道。

女人点点头,真正自怨自艾的孩子肯定到不了赵虎臣如今这个地步,学会不是抱怨而是咬牙去冲去拼,把这股子沸腾的怨气转化成动力,这很不容易。

又说了一会话,女人接到了一个电话就站起身,而这场面谈到这里也接近尾声。

“行了,我先回去了,晚上还要和家人一起吃一顿饭,虎臣你来不来?”女人礼貌地邀请道。

“不了,晚上我也有点事呢。”赵虎臣的托词不算高明,但谁都不会介意,一个礼貌邀请另一个善解人意地拒绝,礼数都做到了大家都好看,仅此而已。

“那好,我就先走了。”女人微笑着点头,走向门口。

这会李青城忽然从楼上蹦了下来,“姨,书画姐在家不?”

“在呢。”女人转头看着李青城道,随即便笑道,“怎么,想你书画姐了?”

“嘿嘿,姨让我去蹭顿饭呗。”李青城嘿嘿笑道。

女人没犹豫点头带着李青城走了。

这别墅忽然就剩下了赵虎臣跟李青城他**。

一个好几天没和媳妇亲热血气方刚的爷们,一个正值虎狼之年的空闺怨妇。

“你有些紧张?”李青城他**喝着茶眯起眼睛在笑,很有点狐狸精的意思,成熟得像是能捏出水来。

“没。”赵虎臣理直气壮道,输人不输阵。

“哎,还是生一个女儿好啊。”李青城他**忽然有些感慨,放下了手边的茶杯,一只要多粉嫩有多粉嫩要多雪白有多雪白的手轻轻拢过额前的发梢,很有故意做给赵虎臣看的意思,风情万种。

赵虎臣看着她的动作,没吭声,因为她还有话没说完呢。

果然。

“你看,我姐生了一个女儿你在她面前就毕恭毕敬的,我生了个儿子你就对我咋咋呼呼的。”女人的理由足够强大,语气软软糯糯很有怨妇的风范,赵虎臣就在心里苦笑大姐啊把你丢在这深闺理由不管不顾的男人可不是我..一边想赵虎臣也一边琢磨到底什么男人能强大到无视这样一个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要气质有气质的老婆跑到外面去包*女人去,从之前摸到的一些细枝末节来看合着那男人一年到头也不踏进这个别墅几次的,赵虎臣以一个纯粹男人的身份往死里鄙视那素未谋面的男人。

“成了,我们家本来就孤儿寡母的,现在我那不孝的儿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就剩下我一个,这快到晚饭的点上了,怎么样,打算不打算请我吃饭?”女人的腿很长,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很有韵味,像是正儿八经的贵妇,不对,不是像,压根就是,双手抱胸挤出一个足够让人心旷神怡的弧度,望着对面的赵虎臣,像是对一个小正太下手而且信心十足的shu女姐姐。

就在她以为赵虎臣会顺杆往上爬的时候赵虎臣却挠挠头说了一句差点没膈应着她的话,“我身上没带钱,都买衣服了。”

“算了算了,我请你,你等我会,我上楼洗澡。”她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赵虎臣,站起身丰姿绰约地走向楼上,忽然回眸一笑,“不过还是要从你工资上扣的。还有,不准偷看。”

第277章 进来,我就是你的

第277章进来,我就是你的

本就计划要出去吃晚饭的,后来又做了好几个时的体力活,虽然很累但两人还是从床上起来出去找一家饭店准备吃晚饭。

一出了门,关系忽然就从清晰变成暧昧的两人之间气氛有些鬼魅,她不再像是床上一样黏着赵虎臣,赵虎臣也没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一路上都很安静,开车,到地方,是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赵虎臣吃不大习惯西餐但并不代表他排斥西餐,他当然可以强烈要求去中餐厅或者更下里巴一些的饭摊,生活精致就算在床上也精致的女人或许不会拒绝但一顿饭肯定吃得不踏实,赵虎臣没必要在这种地方宣扬自己占据着两人之间的主动,很幼稚也很无趣。

餐厅内很幽静也很雅致,统一干净的服务员制服,礼貌的微笑周到的服务,很有品味的装饰和相对独立的私密环境让这家西餐厅拥有不少的忠实顾客,就算它的价格比起同类餐厅都要高一些,但能够进入这种地方消费的人大多都是上层白领或者资深的资并不会在意这些。

没找靠窗的位置,毕竟这种场合如果仅仅是以雇主和受雇者的关系来的话这种解释太牵强,显然在明珠的阔太太圈子中间拥有不人脉的她理所当然地会有一些避讳,于是两人找了靠角落的一个雅座,周围有隔板的那种。

入座,点菜,鱼子酱,清汤,七分熟的牛排,一份甜品,很周正的西餐。

她的口味很独特,最起码寻常人来西餐厅不会点三分熟的牛排,但她点了。

才入座,点好了菜,服务生带着古怪的眼神礼貌离开,话说在这种场合做久了服务员什么明星大腕都见过不少美女帅哥也都如过江之鲫一般并不稀奇,可像是这一对男女这样的奇怪组合到真是很少见,女人漂亮,在这种高档场合本事没学会多少但眼神磨砺得比寻常人都刁的服务生当然看得出来这女人真正让人心动的魅力不单在外表而是那种内媚,气质主导外貌的大美女饶是这种西餐厅一年下来也不多见,可今天却是结结实实地近距离接触了一把,再说那男人,如果是气质沉稳的身穿阿玛尼或者纪梵希的城府幽深的成功人士到也还算是匹配相称,毕竟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什么样的女人,可这男人年轻,而且身上的衣着也不见得就比他这服务生出身的下作人要高等许多,莫非是逆包*?服务生心里转着许多念头,但脸上却恭敬得无比附加,微笑也十分完美,一个服务员瞧不起看似穷酸客人的桥段在现实其实很难上演,或许有势力一些的但也是人之常情,穿着五十块钱衣服的你的确没办法要求别人像服务穿着一身阿玛尼那样的客人一样服务你。

“我很喜欢这家餐厅的牛排,其实若是单单吃鱼子酱的话还是另外一家和这里隔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路程的餐厅味道更好,但今晚是填饱肚子来的,而且它做的牛排味道是公认的好所以就来了,我尤其钟爱它的三分熟牛排,带了点常人看来很难接受的血丝,可我却觉得那才是牛肉。”菜上得很快,严格按照顺序,先是鱼子酱然后是头汤,因为没有副菜的缘故就直接上了主菜牛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十五分钟左右餐厅会送甜品过来,之所以一些有闲钱的资都喜欢吃西餐并不简单地是用一层洋皮来包裹和衬托自己的品味,而是在服务方面国内的确很少有本土的餐饮能够和它媲美,当赵虎臣这一桌点了菜品且开始上第一道菜的时候起就有人会记录下他们用餐的时间,并且选择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送上甜品,这个时间一般拿捏的很准,不至于让客人还在吃主食的时候就上来也不会让客人为了一叠甜品等候。

“你很适合住在山上。”赵虎臣坏笑道,切开自己面前的牛肉,放进嘴里,然后再一次证实西餐的确不是他的菜。

她刚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赵虎臣时候就是在山里捕猎那些食肉动物之后脸上理所当然地涌起些许羞怒,刚要报复,轻轻的敲门声却响起来了。

门外的人两人谁也不认识谁也不找,是常驻在餐厅的一名流浪艺人,起码这是他自己这么说的,穿着燕尾服,头一丝不苟,面容清瘦大概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或许具有一些英国血统,他彬彬有礼地向两人行礼,赞美了她的美丽和漂亮之后询问两人是否需要点一支提琴曲子来助兴,这种和餐厅达成了默契的艺术家并不少见,有些是情侣来吃饭一方为了制造浪漫而特意邀请的,更多的还是在餐厅里随即选择客人,然后拉上一支提琴,一般的客人都不会“吃白食”都愿意拿出一些钱来犒劳对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赵虎臣的意思是不要横生枝节,毕竟在赵虎臣看来两个人怎么看都有**的嫌疑,这会这么正大光明地要了一个“情侣”曲目的确不太合适,但女人却在赵虎臣表态之前朝那外国男人优雅微笑,“谢谢,我很期待你的演奏。”

字正腔圆的英语让那男人眼前一亮,弯腰再一次行礼,然后便拿起提琴开始演奏。

曲子不错,演奏技巧也不错,说实话这并不意外,因为这里面也有一个绕口但其实不算复杂的因果关系,能让她看上并且喜欢的餐厅肯定有独特的地方,既然很独特那么这餐厅自然不是什么形形色色的“艺术家”都能来的,能进来肯定有一些本事。

老外的演奏很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赵虎臣不会拉提琴但却会听,因为他师娘就是个中能手。

可这一切并不仅仅如此而已,桌子下面,一脱去了鞋子只穿着丝袜的脚忽然攀到赵虎臣腿上。

始作俑者是谁傻子都知道了,坐在对面的她一脸平静地品尝面前那份还带着血丝的牛排,定力十足,旁边的老外似乎陷入了自己营造的音乐世界中,闭着眼睛十分陶醉。

那只仅仅穿着丝袜的脚还在继续胡闹,桌子下面,被桌布遮盖了大半的旖旎,若非蹲下来看根本察觉不到一点异样,那只脚竟然胆大包天地探入到了刚才赵虎臣欺负她的地方,女人的腿修长,很修长,十分修长,修长到足以让她在桌下把赵虎臣**得欲焰滔天。

赤裸的调戏啊。

惨遭调戏的某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含着满腔的怨气和委屈看着对面的始作俑者,姐姐您敢再**一点么?

女人似乎什么都没看见,轻轻地切了一片牛排,还沾着血红,递到赵虎臣面前,红唇轻启,用嘴型说出三个字,然后轻笑道,“吃吗?”

赵虎臣张开嘴含住了那片牛肉,果然很鲜嫩。

另一只手却已经滑入了桌下,准确无误地捉住了那只无法无天的脚,女人低低地呼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地步。

赵虎臣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握着那只白丝袜包裹着的玉足,什么纤纤玉足什么罗袜微尘这些个词汇全他娘的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会唯一剩下的就是几个很有限却在特定时候格外宅的词汇,黑丝,长腿,shu女。

握着那只想要逃窜的脚,赵虎臣嘴角扬起胜利者的得意笑容,隔着一张桌子看着女人,另一只手轻轻伸出去在她的嘴角擦了擦,优雅微笑如绅士,“吃慢点儿,宝贝。”

女人脸色一僵,她差点没笑出来。

很清晰地,旁边的提琴曲子也出现了些许的凝滞,果然,在强大的美女效应之下再美好的音乐天国也要靠边站啊,这显然分心了的老外早早结束了演奏,混惯了这种场合的他注意到赵虎臣那只消失在桌下的手就是用膝盖都想象得出来这里已经不适合他继续待下去,拿到了从她那得到的消费,穿着一身燕尾服带着些许羡慕还有嫉妒他转身离开,并且带上了隔间的门。

外人一走,她的脚就收了回去,像是受惊的兔子。

赵虎臣没拦截,伸出手,吃了一勺鱼子酱,耸耸肩,“味道还行。”

女人眼中媚波流转勾魂夺魄,没生气也没作,起码表面看来是这样的,曼妙无比地站起身来,优雅无比地微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就走出去,赵虎臣坐在原地没动弹,隔了一分钟左右也起身走出隔间,朝服务员招了一下手,问那恭敬的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之后赵虎臣就朝里侧走去。

这当然要跟过去,刚才她对赵虎臣用口型说的三个字就是,“跟我来。”

不过到了洗手间,赵虎臣却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因为他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女洗手间去。

就像是现了赵虎臣的尴尬,他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是短信。

“进来,我就是你的。”

第278章 这个真没有

第278章这个真没有

这的确是一个很困扰人的问题,但却并没有困扰赵虎臣太久。

看了一眼那条短信,赵虎臣把手机放回裤兜,然后不急不缓地洗手烘干,竟然扭头毫不留恋地走了。

洗手间里没有气急败坏的女人追出来,很安静。

回到雅座,赵虎臣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东西都解决完,恰好这个时候服务生把甜点送上来了,见到赵虎臣对面的位置空着就问是不是过一会才上,赵虎臣没同意而是让服务生直接上甜品。

服务生放下甜品后离开,甜品很简单却很丰富,两块芝士饼,一个抹茶蛋糕卷,还有一杯西米露。

赵虎臣把所有的甜品都吃完,一点都没浪费,看了一下时间过去了十分钟,这中间她没来一条短信也没打过一个电话。

赵虎臣吃完之后又等了十分钟,这才无奈地确认了一件事情,如他所料的那样,那女人的确是尿遁闪人了。

忐忑地叫了服务员来买单,服务员的手脚很利索,1o24元,赵虎臣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凑了起来,1o25元,多出一块钱,这让原本打算把手机什么的抵押在这边回去拿钱或者直接打电话给漠蝶求救的他松了一口气,服务员很快就拿着一块钱和一张账单回来放在桌上。

坐在雅座里,赵虎臣没马上离开,看了一眼放在旁边没一点动静的手机,被人放了鸽子的他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及早现了那个女人恶毒的用心,现在好歹算是把钱都付了也用不着承受尴尬。

想到这里,赵虎臣看到本来是给她的那份甜品就觉得那好歹也是自己花了一千多块大洋买的,相比那牛排赵虎臣还是觉得这些甜品更加正宗,把她位置上的甜品拿到自己面前塞进嘴里,这不吃干净他就觉得不甘心。

几分钟之后那杯西米露都快见底,雅座的门却忽然开了,走进来的是神情古怪的她。

出乎意料,也出乎情理之外,赵虎臣看了她一眼,见她老老实实地在对面坐下,这才道,“怎么回来了?”

“本来我是真在洗手间里,就躲在里面偷偷地看你打算怎么办,后来看到你走了,我又在里面待了一会,你真没回来我就自己出来了,想到你没钱付帐的样子就觉得很开心,跑去车上笑了半天,想想又觉得如果你因为吃霸王餐让人抓住给打成残废了我儿子就少了一个好老师,于是就回来了。”女人平静道,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账单和一块钱,忽然想笑,“你不是没钱吗?”

“是没钱,就差没把人抵在这了,我在服务生异样的眼光里把身上每一个角落都掏空了,好歹算是把钱给凑上了,真遗憾没满足你的**。”赵虎臣也没生气的意思,喝光了她的西米露,道。

“这是我的西米露”女人忽然现了赵虎臣在吃自己的那份甜品,而且还快吃光了,这个现让她像是一个察觉到自己的糖果被人偷吃了的孩子一样不满,竟然十分孩子气地撅着嘴委屈地瞅着赵虎臣。

“我花的钱。”赵虎臣无语。

咬着嘴唇,女人楚楚可怜地看着赵虎臣,“说好你请客的。”

赵虎臣刚想反驳,但一琢磨貌似还真是这样,顿时有些语塞。

“可你还吃我的甜品。”女人更楚楚可怜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下次补偿?”赵虎臣问。

“不行,我就要现在吃”女人开始使性子。

在女人胜利的目光中,赵虎臣无奈地又叫来了服务生。

赵虎臣和女人中间一张桌子上,一个钢镚闪闪光,“有一块钱的东西不?”赵虎臣指着那钢镚貌似纯良地问。

服务生木了,女人也愕然了。

“这个”饶是见惯了众生百态这服务生也没遇上过这阵仗,好几次仔细地瞅着对面的赵虎臣想要看出这个男人是开玩笑但却都失望而归,难不成这货还真打算在这家西餐厅吃一块钱的东西?再多的培训也不会告诉他怎么处理这种棘手的情况,语塞了半天,服务生只好尴尬道,“这个真没有。”

赵虎臣乐了,“你看,是真没有,要不下次?”

“叫你们经理过来。”原本笑得很欢乐的女人顿时老大不乐意,怎么能没有呢?她说有就有

服务生哭丧着脸闪人,不一会,经理来了。

经理显然认识女人,一愣,然后满脸堆笑,“李姐,您有什么吩咐?”

这经理理智又聪明地没浪费时间寒暄,半道上就听服务生说有人要点一块钱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人在捣乱,可又听说那人刚结了一千多块钱的账单,如果真是来捣乱的完全没必要先消费一千多块钱才下手,等他跑来一看的时候却是李家夫人,刚要叫李夫人但见她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下意识地就改了口,他好歹也算是能触摸到明珠那个无数成功男人背后那些个贵妇圈子边缘的人了,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深啊完全不能用常理去揣测,一般谁家的老婆跟个年轻男人吃饭撑死也算不得什么事情,可这个圈子不一样,见惯了太多包*和被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男人见人说话就格外会做人,这时候简单的一个称呼就能瞧得出来他功力深厚。

“上次你不跟我说你们这有一块钱的东西嘛,怎么今天就没了。”女人微微一笑,完全没了在赵虎臣面前的调皮和淘气,雍容得比贵妇还贵妇,语气很轻,看起来是在询问,语气却不容置疑的肯定。

“噢,是,是有,刚上的,服务员还不知道呢,我这就去拿。”经理拍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拉着那瞠目结舌的服务员赶紧的闪人。

“经理,真有一块钱的?”服务员半天还没反应过来,心翼翼地问。

“别问。”经理皱眉道,瞧了一眼身后的雅座门,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地叹了一口气,多么一个有底蕴有气质有脸蛋有身段的女人啊“去拿一份甜品来,照最好的拿,告诉那边,账要记,但要算成一块钱,快去办。”经理吩咐道。

那被呵了一句的服务员缩缩脖子,知道犯了忌讳,连忙跑去办事。

他也在幻想雅座里头的女人是谁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也幻想这样漂亮的女人如果能和自己生一点什么的话会是多**的事情,但也只是幻想而已,他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那样的女人有什么交集的,那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啊。出了学校这么多年下来他觉得自己学到最有用的一件事情就是懂得分清楚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甜品很快上来了。

女人得意洋洋地看着赵虎臣,像是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口口地喝着她后来特意要的西米露,像个狐狸。

赵虎臣看着女人精致优雅地吃甜品的样子,任由她得意也不羡慕嫉妒恨,等她吃饱喝足了,就说,“我有个谜语,你要不要猜?”

“你。”女人眨眨眼睛饶有兴趣道,果然乖乖上当。

“有一根香蕉,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你猜猜然后生了什么?”赵虎臣笑眯眯地问。

女人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狐疑地瞅着赵虎臣,又皱着脸苦思冥想,说了几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最后放弃,“到底是什么?”

“茄子。”赵虎臣微笑道。

女人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嘴角翘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最后越笑越夸张,一直到毫无形象地掩嘴大笑出声。

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讲了一个冷笑话却达到这样效果的赵虎臣一直等到她笑完,停歇下来了才拿着一块钱去买单。

女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甩着她精致的女式包,心情愉悦。

用一块钱买单之后赵虎臣出了餐厅,两人上车,女人趴在方向盘上问他接下来去哪,赵虎臣丢了两个字,回家。

女人妩媚啊妖娆不是又想要了,赵虎臣无奈道你就不怕你儿子回来见着我们乱搞?

女人沉默了一会,然后一言不地启动车子。

但赵虎臣却现车子并不是开往李家。

女人没理会赵虎臣,把车一直开到了一个无人的公园附近,就一脚踩死了刹车熄火然后扭身骑在赵虎臣身上开始解衣服。

“你疯了?”赵虎臣抓着女人的手。

“玩车震,还没玩过呢,刺激刺激。”女人断断续续地丢出一句话,任由赵虎臣的手抓着她的手,跟狐狸精一样伸出脑袋舔舐着赵虎臣被她撩起了衣服裸露出来布满伤疤的上身。

“你真是疯了。”赵虎臣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双手,车内的空间狭并不利于挥,最后连衣服都没脱只是褪下了裤子,当骑在赵虎臣身上的她把下面的赵虎臣完全纳入身子时紧紧贴着赵虎臣的脸颊滚烫滚烫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是不断地起伏和吞吐。

第279章 恋爱结婚爱情是三码事

第279章恋爱结婚爱情是三码事

回到李家怎么看,看多少次都只能用奢华来形容的别墅,李青城已经回家来了,赵虎臣没进门,只是到车库拿了自己的车之后就离开,女人没挽留也没挽留的意思,坐在车上默默地看着赵虎臣下车然后上了他自己的奥迪,奥迪倒退出车库然后离开。

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让女人羞臊的是封闭的车厢里面似乎全都是赵虎臣的味道,还有一种她这种过来女人才懂得特殊气味,并不是幻觉,而真实存在,想到半个小时前在这辆车里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一切都随着身体的**平歇而平静下来的她压根就不愿意相信那竟然是自己主动要求去做的,感觉脸颊火热的她打开了车门和车窗,又把空调功率开到了最大,并没有马上回家的她坐在车里面一直等到空气中的异味完全消散之后才关上车门上楼。

打开大门,李青城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地一脸憋屈相坐在客厅看电视。

“怎么,你姐没给你好脸色看?”女人一边换鞋一边问,对于儿子的心思她这个做**当然不会全不知道,只是就像是之前对李青城的学习态度一样,抱以静静旁观的态度没插手,再风韵十足的贵妇也是那个青涩的苹果年代跌跌撞撞地从青春中走出来的,她知道儿子的这段暗恋肯定以悲剧而告终,但却并没有去阻止,就像是她自己的经历一样,不被青春这把刀狠狠地刺一回不流血是不会长大的,因此她的旁观态度并不是没有原有。

“没好脸色到不至于,姨和姐姐她们一家对我都很好啊,进门也很客气。”李青城咕哝道,虽然多少也知道一点自己老妈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这终究不好意思挑开了说,说实话因为从小就被无良的爹妈丢在家里以放养的态度长大,他早就养成了自己有事自己琢磨的习惯,受伤了受表扬了吃苦了甜蜜了也都自己咀嚼自己回味,不跟别的孩子一样受了什么委屈就回去跟爹妈哭诉得到了奖状和大红花也不乐颠颠地回去邀功,他到是可以打电话去撒娇去发泄,只是他从没这么做过,他一直很自立,饿了不喊痛了不哭,也因此远没别的孩子那样跟自己父母掏心掏肺,就算是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妈妈也一样,远不到掏心掏肺的程度。

“我上去洗个澡,你妈我是过来人,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多幼稚啊,我不会阻止你去做什么也不会赞成或者支持你去做什么,妈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一件事情做了带来的到底是好还是坏肯定要你自己亲自去经历了去尝试了才知道,所以我不插手,你爱做什么只要不犯法不弄得天怒人怨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先上去洗个澡了,如果觉得心里有什么疙瘩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就找你妈,再怎么说就是跳开了你是我生下来的这层关系我这个经验值比你高很多的前辈也是你这个级别走过来的不是。”女人说话依然很逆反中国传统家长的口吻,边说边上楼,看似在看电视心不在焉的李青城其实一字不差地都听在耳朵里,等女人说完了走上楼梯了,原本应该嗯一声或者干脆沉默的李青城忽然扭头狐疑地瞅着女人,“妈,我怎么感觉你不太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女人不动声色,停下脚步笑眯眯地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儿子。

“说不上来,但就感觉好像艳光四射了?”李青城估摸着找了一个词来形容,刚出口就知道不好,果然,女人拿起了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扔到他身上,“有你这么说你**?还艳光四射,混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李青城噤若寒蝉,这才是他**啊。大多数时候无可奈何但偶尔想想却会发现格外可爱的妈。

女人上了楼,拿了衣服进浴室,一关上浴室的门就觉得一阵异样,第一次出轨可就是在这个地方,那不过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而已。女人脱下了衣服站在浴室中间却羞涩地感觉周围全都是赵虎臣身上的那种味道,因为空间狭小而且相对封闭的缘故这让她有一种自己无时无刻都不在被那个男人监视着的错觉,赶忙拉上了浴帘躺在放好水的浴缸里面,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女人的身子缓缓下沉,最后只留下了口鼻在水面上呼吸,睁开眼睛忍受着眼球传来的压迫感和强烈的酸涩望着那一片朦胧胧的荡漾水面,视线模糊而扭曲,这是她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觉得这种强烈的封闭心跳感开始让自己觉得很刺激,特别是整个身子埋入水中的时候,虽然明知道一抬头就能恢复畅快的呼吸和清晰的视线但却仍然下意识地暗示自己现在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濒临那种无法呼吸氧气耗尽沉入水底的绝境,那种强烈的濒死感和惊惧是她乐此不疲的追求,一次一次地尝试一次一次地往复,一直到累了才作罢。

只是今天格外不同。

最后连口鼻都掩入了水中,整个身体都隐藏在特制的宽大浴缸里面,就像是被缩在柜子里面像电影中的情节那样被扔抛入大海,那种感受着每分每秒身体一点一点地消耗掉体内储存氧气的感觉,那种清晰地感受到肺部积蓄空气的急促压迫感和一口废气被挤压在口鼻的窒息感,原本应该大脑一阵空白什么都不想的她却发现眼前转动的近的几个小时以来跟那个男人漏*点四射做*的画面,一幕又一幕,像是电影回放,没有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清晰和震撼。

身体最深处猛地沸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哗啦的一声水声女人从浴缸中坐起身来大口地喘息,水滴从身上滑落,从她的发梢,鼻尖,下巴滴落,整个浴缸里的水都波涛汹涌地翻滚,她大口地喘息,看着水下,自己修长的双腿躲在水面以下,晶莹剔透,最尽头,那是让那个男人迷醉的地方。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的什么,女人的脸颊异样鲜红。

吸一口气,呼出一口气,周围那个男人的味道似乎还不依不饶地在口鼻间游荡,缓缓地下沉身子,最后剩下一个脑袋留在水面上,女人没再继续那游戏,而是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洗澡结束。

穿了一件睡衣,女人从楼上下来,李青城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在放不过李青城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上面,他在按动手上的手机。

察觉到女人下楼,李青城把手机收起来,看着这个是他女人坐在对面。

“给小女朋友发信息呢?”女人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自然地拿过遥控跳到了一个有她喜欢节目的电视台。

“前任的。”李青城老实道。

“前任?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都是前任的女友了还联系什么,藕断丝连?”女人饶有兴趣道,就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体会这个青春躁动的年纪需要的不是镇压和说不,而是通融和理解,始终都在塑造一种不同寻常父母形象的她这个时候也没有堂而皇之地跟自己儿子讲早恋是不对的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大道理。

“随便玩玩呗,你还怕你儿子吃亏啊?”李青城笑嘻嘻道,说实话这种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相处模式让他从一开始很不习惯,他不习惯一个惯有的用十几年时间被耳濡目染所塑造起来的严母或者慈母的形象忽然被彻底颠覆掉,不过久而久之地也就慢慢适应下来,比如现在这样的谈话他就觉得挺好。

“这到是,不过你自己注点意就行,在学校里随便玩玩没什么,出去了最好就收敛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别乱碰,到时候染得一身病回来别怪我把你丢给你爸去,反正你们爷儿俩也算是臭味相投的,还有你在外面交女朋友找二奶都没什么,像你自己说的别吃亏就好,也不准带回家里来,我不承认你大学毕业之前任何一个女孩的正式地位,以前这样现在这样以后还是这样,等你大学毕业了再遇见一个你觉得真可以带回来见我的女孩了再考虑这事,漂亮不漂亮,身家多少,都是次要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不?”女人看着电视,语气平静。

“明白。”李青城点头道,忽然蹦出一句,“就像赵哥说的那样,恋爱是一码事婚姻是一码事爱情也还是另外一码事。”

“前两点算正常,第…有点意思。”女人一愣,完全是因为话题涉及到他之后自然而然的出神,转瞬即逝,隐藏得很好。

同龄人中城府眼光算不错的李青城在修为高深太多的老妈面前当然没有一点对抗的余地,就像是一个刚结金丹的修真者面对大乘飞升期的大神一样,所以他也不可能发现眼前这有大神通的老妈细微的变化。

第280章 捧着鲜花

第280章捧着鲜花

赵虎臣从李家别墅离开之后原本打算回家去,但一个电话却扰乱了他的形成。

半个小时之后赵虎臣在一个办公室将近十份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明珠市市内最大的商场地产公司就改名换姓正式转移到了他的名下。

而那早就死绝了的张家到现在才算是正式在明珠这块土地上沉寂下去彻底成为历史,以后也只有人们偶尔回忆的时候会说道这个瞬间就灰飞烟灭的家族了。

带着由辉煌集团最顶尖的分析室出具的永珹房产从成立之初一直到现在的发展报表以及永珹内部上交上来的财务报表,业绩报表赵虎臣回到了漠家。

第二天,永珹房产内所有的中层以上领导全部被通知开会。

人心惶惶,这是肯定的,就算是最单纯刚进公司几天的小职员都知道原来这公司的大老板垮了,换了一个新老板,而公司里原本趾高气昂跟土皇帝一样的一些关系户也都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股东们忽然都消失掉了,听说是被新老板解决掉的,整个公司这几个月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基本上处于一个上层群龙无首下层无所适从的糟糕状态下,不过所幸的是这个行业里面永珹的对手本来就不多,而且这个行业除非是财务出现了严重问题否则根基不会被轻易动摇,毕竟商业房产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商业建筑,明珠市内有名的几个大大小小商场或者是永珹控股的或者就是永珹参股的,人心不齐的问题虽然让公司行政效率低下但这并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最多就是公司业绩停滞不前罢了,况且更加重要的是就算是最近人心生变之前,永珹房产也始终都是在这种混乱的管理下过来的,甚至少了那些外行土皇帝的指手画脚下层员工做一些事情更得心应手了。

早上八点,还有三十分钟就是预定的会议时间,但偌大的会议室里人头却并不多,寥寥十多人,原来的一些领导干部因为关系户的缘故被清理出公司,这就带走了大部分的人气,加上这个开会通知是昨天晚上深夜发送到每个中层领导干部的和邮件里的,难免有些人没有收到消息,这会坐在会议室里的人大多都在联系和自己想熟关系算得上好还没来的同僚,而门口也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进来的人或和在坐的人寒暄几句或者鬼头鬼脑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更多的还是找到自己名牌的位置坐下一言不发,所有人脸上都忧心忡忡。

赵虎臣是在八点二十分的时候到会议室的,这个时候能容纳数十人的会议室已经坐了大概二三十人的样子,和预计中的与会人数相比大概少了五六个人,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况且这时间还没有到点。

赵虎臣的资料并没有事先下发给公司的员工,所以也没人知道新任的大老板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何许人也,赵虎臣进门的时候坐在门口的几个人瞧了他一眼,他们自然不可能认识赵虎臣,不过最近公司的人事调动很大,有些生面孔进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穿着西装形象看起来有些糟糕的中年男人和气地朝赵虎臣一笑,道,“新来的吧?”能进这会议室最起码也是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能混到这个位置的未必就都是人精但人情世故肯定是少不了的,相互自我介绍认识也是现在会议室的主旋律。

“是。”赵虎臣点点头,自然地坐在他身边,旁边还有两三个估计是一起的男人,看了一眼时间,赵虎臣笑道,“这人还没来齐吧?”

“是啊,大概还有五六个没来,我一个哥们就还在路上呢,昨天他去酒吧**去了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那小子还在睡回笼觉,这时候估计正叼着面包狂奔。”中年男人笑道,有些惊讶赵虎臣的年轻,话题一转,便道,“我叫刘胜章,刘备的刘胜利的胜文章的章,你是?”

“赵虎臣。”赵虎臣微笑道,伸出手握住了男人主动伸出来的手,道:“赵钱孙的赵虎啸的虎汤臣的臣。”

“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中年男人笑道,旁边几个人也都自我介绍了一番,没大人物,都是刚够级别参与这会议的中层领导。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这个公司的老员工,最早的从五年之前就进入这公司了,从一个小职员慢慢地爬到了这个位置,永珹说大也不大,比起辉煌那样的庞然大物而言只能说是一个孩子,但说小也绝对不小,动产不动产加起来价值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一个活生生的造血机器,能在永珹庞大基数的基层员工中脱颖而出的肯定有些门道的。

“老哥,我刚来公司不久,还不了解情况,听说公司最近乱的很?能给我讲讲不?好歹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出事。”赵虎臣朝刘胜章也就是资格最老的那中年男人笑道,他们这样凑成一团的小团伙不少见,会议室里数十人都分成了这样一堆一堆扎堆的小团体,而他们这一堆也不算扎眼,所以没人注意这边。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刘胜章呵呵一笑,也没什么避讳,道,“本来吧,公司里的水很深,深得我这个在公司里混了五六年的老油条都不敢说就能给你说个明白,但这水再怎么深也还是需要一个容器的,大海有海沟水桶有桶底,肯定都有一个底限有一个容器,咱们这公司的容器就叫永珹,这么跟你讲吧,原来公司里面也有派系斗阵也有拉帮结伙的人,而且非常严重,严重到了一般员工进了公司之后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认人,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人要当老爷恭起来都是要认的,而想要当上小干部肯定要懂得做人,等你杀出一条血路了当上了个虾兵蟹将什么的你面临的就是一个站队问题,看你也不是刚出校门的那种愣头青,对这些说的挺玄乎的事情肯定也不会陌生了。跟你说实话,这公司以前那段时间可比任何腹黑小说都要黑暗,不知道多少人被逼走了,我也就是硬着头皮留下来的,但凡我有个好文凭厉害的能力谁还在这种公司里等死啊,注定没出息的。可前段日子,大老板忽然换人了,这个水桶忽然说翻就翻了,这水再深也被搅了个天翻地覆,有句话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是这个意思,公司里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地头蛇地头蚯蚓全都被拔了个干净,剩下的都是一些底子比较干净的和那些非富即贵的股东们没什么裙带关系的人,也就是原来公司里最没话语权的一些小喽啰,于是原来的浑水一下就清澈下来的,要说起来啊,也有点破而后立的意思,不过也要看新来的大老板怎么样了,要是运气好我们这饭碗还能端在手里吃几天,可要运气不好,说不准这个上午会议结束就要滚回去收拾铺盖走人了,跟你说白了吧,我们几个连简历都已经做好了,一旦被踢出去就走人,投到其他几家公司去。”刘胜章的话说不上掏心掏肺但也是大实话,旁边几个人都点头附和,赵虎臣则边听边应声,果然还是有很多东西从那些正儿八经的报表上看不到的,比如这人心。

“其实啊,这些东西本来不该对你说,放以前我肯定就不会说,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我估摸着新任大老板上来举屠刀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捧鲜花,我这人没什么工作能力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早就做好准备了。”刘胜章说道这里也唏嘘了一番,毕竟好歹在这公司吃了五年的饭,就是这家薪酬待遇在丰厚到让他在明珠都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养活一家人的公司让他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要真说难舍难分到不至于,但肯定有些不舍的。

“或许你猜错了。”赵虎臣看了一眼时间,还两分钟,笑道。

刘胜章哑然,摇摇头,却不说话,显然不信。

这功夫门口又进来一个比赵虎臣大些大概三十上下的男人,虽然很年轻但脚步却虚浮,从门口进来找到了刘胜章一伙人眼睛一亮就蹭过来,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面孔陌生的赵虎臣一眼,这才坐在一边,瞧着手上的腕表朝刘胜章道,“累死我了,我可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家里赶过来的,破了我的个人纪录了都,十二分钟。”

赵虎臣清晰地嗅到了年轻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有欲盖弥彰的男士古龙水,也有很清晰的女人香水味,显然这位仁兄并不是之前刘胜章说的在家睡觉那么简单,最起码也不是一个人睡觉。

“你也不怕肾虚。”几个男人嘿嘿yin笑。

这会门口走匆匆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OL装扮的年轻女人,手上拿着一块显然是赶制出来的名牌小心翼翼地放在会议室万众瞩目的主席位上。

“赵虎臣。”有些近视的年轻男人眯起眼睛念叨那名牌上的名字。

中年男人一愣,跟身边的同伴一样一脸惊骇,扭头望向赵虎臣时却只见到一个走向主席位的背影。

“我是捧着鲜花来的。”从人群中走上主席位的赵虎臣面带微笑说出了会议开始的第一句话。

第281章 大刀阔斧

第281章大刀阔斧

一句我是捧着鲜花来的这样简单又显得并不那么简单的开场白让绝大多数人都摸不着头脑,正如刘胜章所说的,经过之前的大清洗之后公司内真正有权有势的人都因为裙带关系的缘故跟着那些亲戚股东们一起被踢出了公司,而剩下的都是一些原来的虾兵蟹将,就是现在也只是散兵游勇而已,或许会因为原来站队的缘故有些山头团体,但却始终缺乏一个真正有能力有威望扛大旗的标杆性人物来整合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所以赵虎臣面临的问题并不算太大,最大的问题已经在之前的先手中解决掉了。

对于这个身前的名牌写着赵虎臣职务写着董事长的年轻男人,在做的领导干部们大多都是抱以敬畏心态的,年纪固然代表着经验和阅历,合起来讲就叫做资历,职场当然是一个讲究资历的地方,但这也只是相对规则而已,赵虎臣再年轻,他站在董事长的席位上就有足够的资格让这帮任何一个人的资历都比他要老的人低头,但凡他还在这家公司里拿那份薪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年轻的董事长,绝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党,富二代,这些念头并不奇怪,明珠这样的城市什么样的商贾巨富都不敢真的说自己有钱,厉害成杨霆那样的了跑到大街上十有**没人认得他,而这些在这座城市混了这么些年的人当然也有些见识的,更何况,之前赵虎臣举起的屠刀还闪着锋寒,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去,轻描淡写地将原来的董事长扳倒然后整个股东会都成了他的一言堂,股东们被收回公司股份然后遣散接下来就是公司内高层干部百分之八十中层干部百分之六十的大换血,这放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不实际的,但他做到了。

会议开始之前这一次会议的主旋律就已经被定下来了,那就是以赵虎臣为中心,不可能会有人不明智到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新任的大老板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刘胜章害怕,连带着他旁边的一伙哥们朋友也很害怕,他当然有理由害怕,因为在他看来很有可能他就是被拎出来杀掉的那只鸡。

一回想刚才给董事长讲的那些足够拖出去丢到午门砍上上百次脑袋的话刘胜章就觉得人生啊命运啊真是比最跌宕起伏的电影电视剧情还要诡异,谁能想到忽然蹦进来的一个陌生面孔就是新来的大*oss谁能想到偏偏这大*oss还坐在他身边更要命的是他还自以为了一大堆牢骚话,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谁都懂,这新任的大*oss要是有心要在会议之初就拎出那么一个两个刺头来砍掉立威的话这人选是谁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了。

之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大多都只是随口一说,虽然的确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刘胜章的确是舍不得这份待遇优厚三险一金全部保障并且薪水还足够他在明珠这城市过上不奢侈但也不寒酸很体面的生活,他这样年纪这样学历的人除了一份工作经验之外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和现在的年轻人争岗位的,这个道理他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想离开这公司。

第一句话之后,赵虎臣自顾自地缓声言语,声音不大却足够凝实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虽然也是第一次主持这样高规格的会议,但他占了天时地利,人心和不和这下面数十号面色噤若寒蝉的人当然说不好,不过好歹也是在辉煌集团里面耳濡目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你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没有放下对相关知识的学习,活到老学到老并不只是一句空谈在赵虎臣身上这是一个不容易被颠覆的真理,触类旁通的他多少也能体会琢磨到一些运营和管理的道理,说白了都是两个字,人心。

按照杨霆原本的意思是让他在辉煌集团历练一段时间,不用做什么也不用给多么好看的成绩单,只要多看一看多听一听以后真正管事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就算是功德圆满,真正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在某一个领域达到多高成就的肯定不就是yy,总而言之不会是现实,赵虎臣花费了数个月的时间在辉煌集团实践自己之前二十年中断断续续从师父那学来的一些商业相关知识,说白了就是一个试金石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他的确没做出多惊天动地的成绩但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这都可以说是一份弥足珍贵的经验,这个道理赵虎臣明白,所以也能体会杨霆的苦心,不过事情的展出了杨霆的预料之外,原本打算把赵虎臣下放到辉煌下属子公司做管理层的他的确没想到张家的事情会这么快就生,于是现在赵虎臣就坐在了永珹房产的董事长席位上,是命运是巧合,都好。

“我知道,在座的绝大多数人对我可能会有很大的疑虑。”开场白之后进入了正题,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地没有人接话茬也没有人插嘴,其实这样的场合以一个决策者身份言的赵虎臣也并不需要别人的符合,站在主席位前,由始至终都没有坐下的他始终在以语气,语,音量和站姿等等各个很难现却真实重要的细节上凸显出自己的存在感,这是一种很玄乎的心理暗示。

你可以不相信它,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实际上就赵虎臣所知,华尔街的那群资本大鳄们都有多重身份,资本家,运动员,而且他们肯定都不同程度地涉猎到心理学,还有哲学。

“但是说实话,我的确不太需要在座的各位对我有多少信心。我信奉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只手拍响的掌声也没有一般嘴唇能够说得出来的话,我与在座各位的关系很简单,雇佣者和被雇佣者,老板和员工,付出金钱者和付出劳动者之间对等但却又不太对等的关系。说对等是因为起码在人格上我们都是平等的,说不对等是因为在白天起码上班的这八个时工作时间里面你们必须听命于我,你们可以质疑但却不可以反抗,否则大门就在我的左手边,你们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离开。”赵虎臣的话不重不慷慨也不激昂,但效果却真实可见,始终保持沉默的人群还是原先的沉默,只是多少有一些敢怒不敢言。

“我一向认为一家公司的效率有多高它的重要程度是比交给股东大会看的财报更加重要的指标,因为财报再好看它也只能为股东们创造一个极度或者半年最多一年的利润,一年之后怎么样?谁都不知道,正如同当年二十亿美元的谷歌现在价值一千七百亿,是美金。而它展的时间是多久?九八年成立到现在不过十个年头出头一点而已。我的意思是财报它只是一张答卷,交给投资者们看的答卷,告诉他们你们的钱没有白花我一直都在给你们把钱来生钱用来创造更多的利润,然而决定财报的却是更多平时人们不太愿意去考虑的因素,而其中我个人认为效率是很重要的一项指标,无论是行政效率或者其他的,如果一家公司各个部门,各项运作体系臃肿不堪,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需要很多个环节去审核去考虑去批准那么无疑这样一家公司是失去了活力也失去了生命力的公司,我永远都不觉得这样一家公司能够创造多少价值,即便它拥有高得让人乍舌的市值即便它在美国纽交所上市但那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而这些原因又不来自于这家公司本身,例如你很容易想象如果离开了中国政府的官方背景中石油中石化这样只能用一个体重标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企业会落魄到什么地步。”赵虎臣并不算出挑的玩笑让会议室的气氛稍微缓和些许,而一些心中忐忑的人也都静下来心来,有那么一两个并没有在昏沉的公司环境中磨去所有斗志和锋芒的年轻管理干部两眼亮,对于他们而言赵虎臣之前的一番话的确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大*oss有意要重整公司。

“而之前的永珹在我看来就是这样一家公司,体积庞大,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部都臃肿不堪,要命的是它臃肿起来的并不是堆积能量的脂肪而是水肿,那是能要人命的。之前我曾经了解过公司的运作环节,让我难以想象的是一笔过五万元的开支竟然需要四个部门副主管以上的签字,人事部无法决定人士调动一个组长职务需要两个甚至更多部门之间相互妥协扯皮而二级主管以上的职务竟然要拿到股东大会这样的场合去讨论,这不仅仅是浪费,这是在自杀。”侃侃而谈的赵虎臣的确跟同龄的人有本质上的差别,而此时的他更是有一种平日里很稀罕的意气风,在座几个能算漂亮的女白领大多都两眼放光,她们多数有自己的家庭,但也恰恰是因为经历过婚姻才懂得品味男人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此时的赵虎臣在她们眼中无疑是很有魅力的。

第28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第282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明珠,某处大隐隐于市的封闭会所。

门口,一面巨大绵延的九龙壁石雕气势令人高山仰止。

大门朱红,九龙壁之间大门之外两尊号称从京城某王府中流传下来的巨大石狮如守门神兽,气势惊人。

朱红色的大门上,两串尺寸夸张的大红灯笼很喜庆地挂在门口,一左一右,各写一烫金大字,左写“福”右写“禄”,富贵吉祥一时无两。

进了内里,这真正的富贵之气才算是真正地露出了些许端倪,进了大门是一个巨大的天井,才一进门脚下便踩着由灰白二色鹅卵石铺设而成的太极阴阳鱼状石路,韵合了道家一玄妙说学,步步玄机,一眼望去,天井下除一口做活了整个周遭景色的大井之外还有拢共象征着二十八星宿的二十八道鹅卵石子摆设,整个天井处处都是玄机处处都暗合了风水之说,况且那井壁,井底届是奥妙,无数个小的玄妙细节环环相扣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工风水宝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富贵两字可以形容。

里头,院内。

同样也有人在感慨。

“奢侈,太奢侈了。”一个容貌精致身材精致装扮也精致的女人站在院子里,石栏构廊两侧一并排开将近二十多盆珍品五针松绿意盎然,中央竟然还有一个不小的池塘,女人正站在池塘边瞧着池塘里头被喂养得十分肥壮的鲤鱼,一只手放在汉白玉栏杆上,瞧着下头,感慨万千。

“媚娘,你实话告诉我,你地方花了多少钱?”韵味十足的女人轻巧转过身,含笑望着不远处坐在藤椅上和另一个雍容婉约无比的女人交谈的女人道。

坐在藤椅上气场十足的女人便是苏媚娘,天下无双的苏媚娘。

“你觉得值多少?”苏媚娘莞尔笑道,少了几分锐利和不容置疑多了几分柔媚,此时的她堪称两个字,无双。

“听我姐说你这门口的一对灯笼就是专门从京城空运过来的,而且还有大来头,我估摸着从京城那专门空运过来本身就是一件稀罕无比的事情了又是放在京城都无比大的来头,莫非就的那灯笼给你弄了两个下来?”站在池塘边的女人猜测道。

“猜对了。”苏媚娘微微一笑,藤椅前是一张不高的小几,小几上摆着几杯茶几分点心,端了茶轻轻喝一口,道,“这地方不说地皮光是装修看得见的钱我就丢了两个亿进去,其他的门门道道还有无数,像是之前带你们进来的门口那天井,我可是跑去请了纳兰半仙来做的,你说这天大的人情面子价值几何?”

“纳兰半仙?”精致女人错愕道。

“两年前的事了,每天一次连续去了一个月他老人家才愿意见我一面,后来费尽口舌才答应的,所以我说这里全中国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不只是说钱的问题,而是花费了我太多的心血,当初若不是架子端的太高我也懒得继续下去,不过无论如何是坚持下来了,不过让我再去弄一家一样的怕是再也不可能,太累。”苏媚娘轻缓道,没炫耀没夸张,像是在说最平常的事情,旁边的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笑意却看的真切,相识几十年,对彼此的心性再了解不过,就是被称之为明珠一姐南方武则天的苏媚娘在两人眼中也是闺蜜的身份大过前者。

这三个女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我可是早就说过的,这里的会员卡我要一张,不是最高级的不要哦,这事你可别忘了。”站在池塘边的女人轻笑一声,俏皮道。

“没忘。”苏媚娘微微一笑,道,“前段时间已经派了人去做管理系统,等做好了第一时间就把你的资料放进去,肯定是最好的。”

“婉晶,那次我回去之后虎臣有没有又和你说什么?”坐在另一张藤椅上的婉约女人忽然开口了,声音软糯,动听无比。

“赵虎臣?”旁边的苏媚娘感兴趣道,没想到能在这两位好友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她感慨这个世界果然很、

“媚娘你认识?”叫婉晶的女人转口问道。

“认识,不过你们先说吧,我听着。”苏媚娘笑道,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想到那天在游轮上这胆大包天的小子做的事情不禁莞尔,她这样年纪阅历的女人要对哪个男人心动那是比登天还难,对赵虎臣也仅仅是一种对晚辈点到即止的好感,跟男女之情没一点关系,感兴趣而已。

“说什么到没,不过姐姐啊,你放心好了,难不成*人家还真对你那宝贝女儿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我看这件事情大多都是老爷子自己的一厢情愿,书画我跟她聊过,虎臣你自己也接触过不会陌生,我看两人虽然走得近但还真没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两人都还年轻,感情方面的事情又容易冲动,这事敏感的很,就怕别人起哄别人说,你们要是太认真了天天在两人耳朵旁边念叨,就是假的也说成真的了,我估摸着还真悬。”婉晶拿了些鱼饵转身抛了一些进池潭,其实也就是一些面包屑,不过却引起了一群鲤鱼的哄闹争抢,原本安静的池塘一下就沸腾了起来,偶尔能见到争食的鲤鱼甩尾打水的样子,清澈的水声伴随她曼妙的嗓音,到很是有一番诗情画意。

旁听的苏媚娘兴趣更浓,这里头似乎还有一个更大的八卦。

“那你的意思呢?”婉约女人皱眉道,到了她这样的年纪地位除去一些真正的大事已经很少有其他什么的事情能让她的情绪真正波动,再也不像是年轻的时候为了一部电影一就会心绪起伏不宁的青涩时候,而女儿的终生大事显然就是几件大事中排名靠前的,她是过来人她当然清楚,出身大门大户的女孩受到的限制比男孩要多的多,起码男孩挥霍青春的时候女孩是没有资格在恋爱方面越过雷池的,在这方面韩家的家教一样严厉。

所以对于她或者她女儿而言,婚姻和恋爱都一样,大多只有一次机会,选择错了,那就是真的错了。

“顺其自然。”婉晶微微笑,离开了池塘坐在两人面前,一双修长的手指拿了一块点心,轻轻放进嘴里,“而且他现在也有女朋友,这事别人急不来也期盼不来,虽然不明白韩家的老爷子怎么就那么中意他,但在我看来起码他还是比现在的年轻人要好很多的,这一点我到是有发言权,连我儿子都赞不绝口心服口服的人真是不多,这一点就是他爸都没能做到。”

谈到赵虎臣这三个字的时候婉晶的眸子中会有掩藏得很好的光辉,不明显却真实存在,像是眼底的一抹妩媚,极其细微,伴随着些许让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感慢慢地渗入心脏,脑海中不断闪现的两个字让她的身体始终保持在一个诡异的兴奋线上,**。

一个让多少痴男怨女癫狂的字眼啊。

婉约女人一愣,随即苦笑摇头,知道婉晶说的是李青城成绩有起色的事情,这的确是事实,而且她也好奇赵虎臣是怎么让一个根本被放弃了没希望的孩子在短短时间内扭转颓势的,但这跟她女儿的终生大事相比就显得儿戏了一些。

“对了媚娘,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问这话的是婉晶。

“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杨采薇,就是杨霆的宝贝女儿,最开始的时候杨霆带他来见过我,后来陆陆续续地接触过几次,所以就知道。”苏媚娘言简意赅道,没丢出多大的重磅炸弹也尽可能地表述清楚了他们认识的经过,挺简单。

“杨霆?”婉晶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名满明珠的名字并不陌生,轻轻一笑,道,“这小子还是个香饽饽。”

三个各有心思的女人话题并没有在赵虎臣身上停留多久,苏媚娘转移了话题,朝婉晶笑道,“婉晶,三天前李神武打电话到我私人的,说是有个项目要跟我融资,没多大的钱,三个亿问我愿不愿意出这个钱,我当时没答复就告诉他三个亿五个亿都不算什么,不过这钱要你点头,否则到时候可别了钱还让自己姐妹觉得做了叛徒里外不是人,他也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这两天有没跟你旁敲侧击地说这事?”

“我说呢,前两天低眉顺眼地打电话来嘘寒问暖是什么事来着,我没问就冷眼旁观看他表演,到最后他也没说,原来是这事。这钱别给,我知道他的底子,别说三个亿,就是让他拿出十个亿来都不是问题,更不会存在资金问题,他找上你恐怕还是想要借用你的影响力给他开开道,他那点肠子我还不清楚?这个钱你要是拿给他的话肯定能成倍地收回来,就是那项目不赚钱他自己都会倒贴给你,不过他从不做真正亏本的买卖,肚子里没好水。”婉晶淡淡道。

第283章 不敢升的官

第283章不敢升的官

一场会议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将近下午一点的时候才散会。

整个会议过程中始终都是赵虎臣在讲,下头的人虽然没人开口说话但也不至于有人胆敢在这种场合上打瞌睡的地步,正如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一群没有太大凝聚力的乌合之众的确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总而言之这位大*O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过出乎人意料的是正如赵虎臣那句捧着鲜花来的开场白一样,会议开始一直到结束赵虎臣始终都没有做出任何人事调动,没人被开除没人被革职调职也没有人升职,这让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另外肚子里也琢磨着这位大*OSS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出奇地四个多小时的会议就算是过了吃饭的钟点平时大多挺烦会议的他们没一个觉得不耐烦的,相反听着赵虎臣在上面讲话会觉得时间很容易过,虽然大多数东西他们这些未必就有真能力的领导们也听不懂,但偶尔冒出来的一两句玩笑话总是能够将慢慢陷入僵硬的会议气氛盘活,不聪明一点的就知道这位董事长很有语言技巧,聪明一点的则更加战战兢兢,有野心有抱负的当然觉得这位有些深藏不露意思的董事长会带来更光明的前途,但若是从一开始就抱着混日子混工资打算的人心里恐怕就没那么舒服了。

底下的反应赵虎臣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最后宣布了散会并且道,“已经吩咐公司的食堂另外准备一份给与会各位的饭菜,大家就都不要出去吃了,我们一起在食堂吃。”

当然不会有人反对,于是这支囊括了整个永珹房产中上层管理的队伍就在普通员工错愕的眼神中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杀向食堂,走在人群最前面最中央的是一个很面生很年轻的男人,很快,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是新人董事长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公司,底下议论纷纷,八卦之火无处不在,越是神秘就越是容易招惹八卦之火的熊熊燃烧,很快知道了新人董事长名字的员工们就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位董事长的身份上,富二代论调的市场最大,其他的诸如被推到前台的傀儡啊,无数个复杂势力相互碾压之后利益的妥协啊什么的层出不穷。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赵虎臣此时就坐在公司食堂里吃饭,六个人一桌,每桌都是八菜两汤,六荤四素。

赵虎臣和刘胜章一伙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其实整个食堂这会都战战兢兢的,没人真的没心没肺到放开胃口大吃的地步,吃着眼前的饭,眼睛和耳朵却飘向赵虎臣所在的这一桌,大多数人都在为跟新任董事长坐在同一桌吃饭的几位同僚默哀。

不过也不是没有异类的,也会有人端着饭碗跑过来套近乎提意见的,说白了种种姿态所谓的无非就是一件事情,表现自己。有用痛心疾首的忠臣形象痛诉公司的种种不平之处也有一上来就直接递上一份计划书或者意向书的大多都是一些很空泛的东西,当然或许他们自己觉得那能够作为惊世之作而博得新任老板的欢心,总而言之赵虎臣的身边就没有空闲下来过。

赵虎臣也没有给谁看色看,笑眯眯地把所有人递过来的文件啊报告啊都放在手边承诺自己会去看,然后把那些凑过来的一张张面孔和名字都记在心里,等到碗里的饭都凉了他身边才稍稍消停一些。

而在同一张桌上,赵虎臣没动筷子,虽然他是没时间动筷子但谁也没敢先吃,赵虎臣没吃饭另外几个人也可怜兮兮地陪着饿。

等旁边消停下来了赵虎臣终于拿起筷子,注意到几个人身前的碗筷都干干净净没动过便笑到,“不好意思耽误了,先吃吧。”原本以为赵虎臣会有长篇大论或者其他什么的刘胜章几个人始终提心吊胆地等着没想到却只是等来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再瞧瞧使劲扒饭的赵虎臣一愣,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拿起了身前的筷子开始吃这顿无论味道怎么好都为同嚼蜡的饭。

赵虎臣没故意做作地露出很亲民的姿态跟刘胜章他们玩和蔼可亲那一套,别说赵虎臣,就是他们自己都会不自在,他也没有板着脸故作高深,否则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食堂了,其实之所以跟这些中层领导一起吃饭他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随便一顿饭而已没有深刻到要从这里面折射出多少信息的地步也不肤浅,看一看众生百态的意思是有一些,不过他手边厚厚一叠的材料就已经让他达到目的,剩下的再多说多做就有画蛇添足的嫌疑,他打小就不会做回报小于付出的事情,那是爷爷的棍棒下面养成的习惯。

赵虎臣一直都觉得一家公司,一个团体的领导人固然可以是很亲民很和善的那种,就像是电视里天天跟这个农民握手和那个大妈相谈甚欢的领导们,但说白了这都是表演,一种能够往自己身上套光环的辅助表演,能力不达标再怎么表演始终都只是一个化妆的小丑,作为决策者有时候的确不太适合太过于温和,该下手时就下手,赵虎臣觉得这句话就挺有道理,所以从很早的时候他就开始被外力强行塑造出一种思维定式,分清角色的属性,就像是和掏粪工握手之后的领导还是领导,掏粪工还是掏粪工,而决策者就应该有一份作为决策者的果决和令人敬畏的气场,员工就要有一个员工的样子,这不能逾越。

十多分钟,赵虎臣放下碗筷,同桌跟小媳妇一样委屈的几个男人果断扒干净饭碗里的最后一点食物,正襟危坐。

赵虎臣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根,然后一人一根丢了过去,刘胜章几个人都有些受宠若惊接过,放在嘴里点上。

“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啊。”赵虎臣笑着吐出一口烟雾,见或远或近几十号人都有意无意地看着他这边,惬意道。

刘胜章连忙应是。

“你们不用太拘谨,其实时间久了你们就会知道我挺随和,也挺好说话。”赵虎臣淡淡地说了一句,见几个老油条都打着哈哈,没功夫跟他们废话直接就切入了主题,“老刘啊,我打算成立一个部门,主要就是负责对公司旗下的几个大商场日常工作进行监督,本来公司里这样职权的部门也有,但我并不满意他们的工作,所以打算全撤销把权力整合一下另外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不过这个部门职权大位置也敏感,需要一个了解公司情况的老人来坐镇,你看看谁合适?”

刘胜章几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这位从进入食堂后就没谈公事的董事长会忽然对他们几个在公司里并不起眼的虾兵蟹将扔出这个大炸弹。

刘胜章是人精,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该闭嘴的道理烂熟于胸,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派系林立的永珹里面爬到中层管理的位置,他可是要背景没背景要能力没能力的正宗草根派,要真说有什么,无非也就是一个眼光独到,站队从来都没有站错过,主子失势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主子得势的时候也绝对不耀武扬威,老老实实地干自己该干的事情拿自己该拿的薪水,这份老实巴交没多大野心的性子让他安安稳稳地进入了那些裙带户们的视线才有了如今的位置,按理来说这样大的事情肯定不至于跟他这个中层干部“商量”,但既然话问到了跟前刘胜章当然不敢乱打马虎眼,琢磨了琢磨斟酌了斟酌,刘胜章犹豫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道,“我看公司里有能力的人不少,但以前我的工作跟这方面没什么关系,也不了解这个监督管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没什么发言权啊,要是董事长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回去仔细琢磨琢磨?”

这个太极的功夫不算高深,也完全称不上圆润,但好歹该做的礼数是做足了。

赵虎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刘胜章心里就更没底,暗暗叫苦,早就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现在公司里人心不稳,我也不需要那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只要能把握好那个度,不至于让人心涣散就好,我看这一点你就挺合适嘛,提你做这个部门的主管怎么样?”赵虎臣笑眯眯地又丢出一个更大的炸弹。

之前的那个炸弹还只是让刘胜章心里忐忑,这次这个炸弹就让刘胜章坐不住了。

要是愣头青肯定就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但刘胜章懂,这个位置肯定不是那么好坐的,摆明了就是树立一个靶子放在那里,作用就是拿来给人看的,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黑锅他背,他怕烫着屁股。

“我的能力还不够,怕辜负了董事长的期望。”刘胜章不敢明着推辞更不敢要这个位置,只好苦着脸找蹩脚的理由。

第284章 月黄昏

第284章月黄昏

刘胜章的聪明没出赵虎臣的意料,现下也就不跟这个一脸忐忑的男人打马虎眼,道,“那你就做一个副职,没有能力可以学,不懂怎么可以先别做看一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这个主管的位置我再琢磨琢磨。”

话说到这份上谁也知道是没有转圜余地了,刘胜章小心地应了一声是,虽然还是没有逃过做活靶子的命但这好歹算是升官了,从某个方面来看也未必就全是一件坏事,刘胜章这样安慰自己,再看了赵虎臣一眼,觉得眼前这位新任董事长的确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刘胜章当然捉摸不透,他的拒绝早就让赵虎臣算到,其实他刚抛出来的新组建一个监管部门的腹稿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盘算,不过谁做一把手谁做二把手一时半会肯定难拍板决定下来,之前赵虎臣跟刘胜章说的话也不都是假的,起码需要一个老人来稳人心就是真的,而且赵虎臣也没打算让这个榜样作用的老人真的去做一把手的位置,他中意的是从外面调进来,直接空降到一把手的位置上,无路是做事或者控制方面他都能更加得心应手一些,毕竟外面进来的职业经理人没有压力,起码在最开始的初期阶段也能做到赵虎臣需要的不偏不倚,至于后期那是更长远的规划,暂时还没谱。

该说的话说完了该做的事情也做完,赵虎臣起身走出食堂。

几乎所有人都目送着赵虎臣的背影离开。

赵虎臣一走,始终都鸦雀无声的食堂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刘胜章这一桌,有些认识的便凑过来打趣,“刚董事长你们一起吃饭有没有面授机宜啊?”

“何止是面授机宜,还爆出了一个惊天大内幕。”果然是有憋不住的人。

刘胜章有些犹豫,本想制止同伴的大嘴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情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以文件形式下发全公司,毕竟这样大的动作不可能私下里悄悄进行而且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于是干脆就闭嘴,

这句话果然点燃了大众们的八卦之火,本来董事长上任第一天没丢出什么重磅炸弹本身就很让人们纳闷加忐忑,这会见到还真有消息都来了兴趣,谁都知道这位新任董事长接下来的一系列举措都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

同桌的把事情一说,所有人都眼神古怪地看着刘胜章,有几个更是没心没肺地道喜。

从中层干部一下生跃升直一部之首,况且摆明了这个即将组建的新部门职权不小,这可是赤luo裸的实权部门啊,有人眼红有人嫉妒是很自然的事情。

“这是好是坏还没准呢,先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刘胜章摆摆手,叹气离席。

赵虎臣的事情不少,最麻烦的就是各大商场的供货商纷纷希望能跟他坐下来谈一谈,这也算是行业内不大不小的一个规矩,供货商和商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为人诟病的卑躬屈膝,明珠范围内数一数二的商场换了老板那些供货商自然望风而动,巴结的巴结谄媚的谄媚,赵虎臣对此不置可否,按照常例全部丢给下属的公关部门解决之后赵虎臣一连签署了数份人事任命,升多过降,这些人大多和刘胜章差不多,能力没多少但察言观色站队的本事很好,也属于公司内的老油条,决心要树立榜样的他签署把这些人都升任到一些实权并不大但名称却很响亮的岗位上,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赵虎臣果断离开公司去李家。

李家的别墅一如既往恢弘。

赵虎臣到李青城房间的时候这货正坐在电脑前面玩游戏,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看着电脑屏幕,没见到他**的赵虎臣随口问了句你妈去哪了李青城回答是去见几个朋友去了。

“赵哥,你玩什么游戏不?”李青城扭头道。随着跟赵虎臣相处时日的增多他也越来越随意,估计是真把赵虎臣当朋友了,虽然知道学习时间快到了但因为之前约定好了每天的两点半开始的缘故,这会还差上十几分钟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赵虎臣都不会阻止所以也就乐得自在。

“不玩,没时间。”赵虎臣摇摇头,这是实话,你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到大就必须负担起两张嘴吃饭的孩子有空闲和时间去玩游戏,那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嘿嘿,其实我也不怎么玩,不过我那帮朋友很迷这些,跟你说个段子,就上次那胖子你还记得吧。家里贼有钱,又爱玩网游,就这个游戏,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别人呛起来了,后来听说对方是福建那边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公务员,应该挺有钱,总而言之就是对骂,那胖子当时就充了十万块跟对面那孙子刷喇叭,自己刷累了就雇别人刷,整整刷了一天一夜时间愣是让那胖子出名了,到现在都被尊称为大土豪。一帮子小屁孩在游戏里瞎闹腾,爱装逼也爱砍人,说白了就是闹腾。”李青城嘿嘿乐道。

“你花了多少钱?”赵虎臣拿了几张最近李青城考试过的卷子检查,随意道。

“我没花钱,都是那帮小子孝敬的,其实我一个星期下来也上不来几次,这种游戏就是砸钱就能有一切,有钱就是爷,玩的没意思,还不如去玩玩竞技类游戏,别说火到没天理的DOTA就是真三甚至星际争霸红警都比这些网游有前途。”李青城从抽屉里掏出烟丢给赵哥一根然后美滋滋地自己吸了一根,跟赵哥混就是好,自从成绩有了气色之后他抽烟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虽然这里面跟他老**明争暗斗不足为外人道但好歹这块利益算是实实在在地啃下来了,在自己房间里叼着烟泡着美眉的日子让他觉得十分安逸,同时也体会到了学习成绩上来之后带来真切的好处,有了好处就会更努力,这是个良性循环。

“你现在在做什么?”赵虎臣瞥了一眼这小子的游戏屏幕,不玩游戏的他看不出什么门道。

“打跨服战呗,这不胖子那边的队今天有一个人有事没来,我就暂时上来顶一下,那胖子说是有个队伍里也有一个货色是砸钱装逼的货,平时不在一个区里没办法,今天好不容易跨服打排位赛了肯定要好好地收拾那小子一顿,我临时过来凑个数。”李青城边回答边操作道,说着还把耳麦线拔了下来,刚一拔电脑里就传出来那胖子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这帮小子在语音。

赵虎臣还注意到频道里面有几个娇滴滴的女声,光从声音来看都是分数不低的白菜,不过赵虎臣对这些没兴趣,时间也也没到就乐得在旁观战。

胖子显然是指挥,看不出来那胖子的大局观不差,职业分配战术搭配都合理,虽然赵虎臣是个地道的门外汉但看久了从这支队伍连续的胜利里面也能看出一些门道来,后来应该是碰见了胖子所说的强队了,两帮人打得相当火热,到急了的时候胖子就会破口大骂,语音里面除了李青城那胖子不敢开口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让他当孙子一样骂过。

在胖子杀猪一样的声音中,赵虎臣见到屏幕中间打出一个大大的胜字,语音里面一片欢天喜地,胖子更是豪言壮语晚上出去玩他请客。

“时间到了。”站在李青城后面的赵虎臣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

李青城一瞧时间,果然还有两分钟,在语音里丢下一句我上课了之后就关了电脑,正襟危坐地坐在书桌前面,赵虎臣拿着试卷看了一眼那电脑屏幕,微笑道,“还没打完吧?”

“还有两三场才结束。”李青城挠挠头,瞧不出来被强迫或者委屈的意思,到像是很自然。

“行了,开始吧。”赵虎臣满意地点点头,没说出来,但摸清楚赵虎臣脾气的李青城也能感觉得出来,嘿嘿一乐,也不点破,开始学习。

花了半个小时把李青城试卷上错了的地方全部讲解出来,很少涉及到具体的解体方法,就是丢给李青城一个相对笼统的思路然后让他自己琢磨,错了不要紧按照赵虎臣的话说就是错了九十九次最后能对一次那么前面九十九次错误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就不算是白费,相反那都是收获,刚开始李青城不明白也不敢苟同赵虎臣的思路,后来也就慢慢习惯和适应,半个小时之后就是做赵虎臣出的题目,大多都是一些相对基础的东西或者他之前错过的知识点,要求就一个,尽可能快速做完。

中间李青城他**回来了,打开门朝里头瞧了一眼,李青城抬头喊了一声妈然后继续心无旁骛地做题,女人没应儿子,到是朝站在儿子身后的赵虎臣眨了眨眼睛,妩媚又俏皮,然后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比李青城更心无旁骛的赵虎臣假装没看见。

第285章 给姐调戏一把

第285章给姐调戏一把

两个小时并不长,大多数时间都是李青城自己在做题目,而赵虎臣则会看着他解算每一道题目,相比答案他更加关注的是李青城些在草稿纸上的草稿,通过草稿上每一步的演算他能够清晰地掌握到李青城的思路正确与否,错了他也不说,就看着李青城顺着一条错误的路线去碰壁,等李青城察觉到一种算法根本就得不出来正确答案时候就会求助赵虎臣,这个时候赵虎臣会拿过他的草稿纸修正他错误的思路将他引回正路,拿回草稿纸的李青城或者皱眉苦思或者恍然大悟,总而言之一个教一个学两人之间竟很少有语言上的交流,但不可否认的是赵虎臣这种授人以渔的方法的确有效,最起码它是适合李青城的,因为李青城试卷上的分数与日递增,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对李青城的变化最清楚并且最惊讶的就是李青城的任课老师们,说实话虽然李青城所在的学校在明珠这样的地方也能够轻松地进入前三甲但哪锅粥没有那么一粒两粒老鼠屎的,老师们从最开始的循循善诱到后来的失望乃至于绝望现在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李青城这样的学生,在他们看来只要平时这批对高三的那条独木桥根本没半点希望的差生只要上课的时候不要影响其他学生的学习就已经是一件值得感谢的事情了,至于上进那是没有人敢去奢望的。

实际上从高一到高三李青城也的确是这样发展的。

虽然什么混账事都做但李青城的确很少在课堂上公开跟那些老师叫板,一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怕被他赶回来的老子打断双腿,二来是自从那些老师放弃他之后爱上课不上的他睡觉玩游戏都不会有人来管他,既然没人阻止他做喜欢做的事情也就自然没有矛盾和冲突。

李青城也不是没有想过学好,但后来发展课堂上老师讲的东西他实在听不懂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问那些平时没少让他欺负的同学,最后跑去问老师还被老师用惊诧的眼神问他是不是发烧了之后李青城也彻底死心,幻想过一鸣惊人幻想过重新恢复以前的厉害战绩,但幻想始终是幻想,一来是怕让身处的那帮纨绔圈子里的哥们笑话二来也是实在没有信心追上来用事实打人的脸,甚至还有反打自己脸的可能,再美好的愿望也经不起现实的反复蹂躏,破罐子破摔也好彻底死心绝望也罢,总而言之日子就是这样混下来了。

每次一想起第一次把作业交到任课老师手里时他的眼神,第一次成绩上升时任何老师的眼神,李青城就觉得现在苦一些累一些都是值得的。

“赵哥,昨天我老师找我了,他问我为什么成绩上升的这么快。”李青城把手头上的题目做完之后趁着赵虎臣检查的机会扭头笑道。

“你怎么说?”赵虎臣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淡淡道。

“我说我有老师教啊,他还以为我说的是他,后来我告诉他我是找到了真正的老师在家里教我,当时他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哈哈。”李青城哈哈大笑,满脸的恶趣味。

“得罪你的老师永远都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你让他下不来台他肯定是要找机会给你小鞋穿的。”赵虎臣把几处找出来的错误点丢给李青城让他去改,皱眉道,并不是每一个老师都是能够在现实的折磨下保持辛勤园丁的姿态的,师德高尚的先生当然有,但这年头更多的还是会为了鸡毛蒜皮跟人斤斤计较的普通人。

“赵哥你放心吧,我成绩上去了他开心都来不及还会给我小鞋穿?况且我说那话也是有准备的,那老师挺年轻,也能开玩笑,或许当时有些尴尬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过去也就算了,不至于给我难看的。”李青城认真道。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知道李青城心智远超同龄人的赵虎臣也不过多废话。

从房间里出来,赵虎臣到楼下时候见到李青城的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高级俱乐部里面顶级会员赠送的杂志,本想离开的他却听见了她不咸不淡的声音,“怎么了,这么怕我?”

赵虎臣坐在她对面,“不怕。”

“不怕就好。”女人放下了杂志,问,“喝茶还是喝茶?”

赵虎臣一愣,板着脸道,“有第三个选择没有?”

“没有。”女人嘻嘻一笑,弯腰给赵虎臣倒了一杯茶,俯身的那一刹那胸前的那对大凶器惊鸿一瞥,赵虎臣眼观鼻,端茶轻轻喝一口,风轻云淡。

“我之前打电话给青城学校的老师问过了,老师的回答是很好,一直都在进步,我也很欣慰。青城性子浮躁,我最怕他一旦遇到挫折就前功尽弃,所以这方面还是要你多费费心。”女人捧着茶杯轻轻喝一口,微笑道,气质雍容,跟那个修长丰腴双腿盘在赵虎臣腰上歇斯底里地疯狂的女人判若两人。

“不说别的,光是为了一个小时一千块的基本课时费也应该努力才是。”赵虎臣点头道,这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样的道理,拿一块钱的报酬就做一块钱的事情,这一点上赵虎臣到实诚的很。

“你到是不客气。”女人笑道,转头看了一眼楼上,见没一点动静于是就站起了身,走到赵虎臣坐着的沙发后头,伸出一双手轻轻地环住了赵虎臣的脖子,俯下身在赵虎臣耳边吐气如兰,“有没有想我?”

“没有。”赵虎臣眉头微微上扬,语气平静。

“喂,你是不是打算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呀?坏了我的贞洁就在这里充良民?”女人终于对赵虎臣的平静开始不满,俯身张开红艳艳的柔软的嘴唇含住了赵虎臣的耳垂,青涩而调皮。

“你是不是想要让我说我爱上你对你不可自拔没有你一分一秒都活不下去才有成就感才满意?”赵虎臣无奈苦笑。

“那到不是,那样的话我还嫌你麻烦呢,毕竟我们呀,我又不可能抛家弃子地跟你去私奔。不过看你这八风不动的样子我就不舒服,怎么了,搞的好像还是我倒贴你一样不乐意。”有时候小孩子脾气比小女孩还小女孩的她双臂紧紧贴着赵虎臣的脖子,毫不顾忌地把自己那对凶器贴在赵虎臣的脖后磨蹭啊磨蹭,一边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

“你就不怕你儿子出来看见?”赵虎臣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女人的身子顿了顿,就在赵虎臣以为这妖精会收敛一点的时候又听她在耳边呵气,“想不想去我房间里做*?你这个家教可真称职,不但教了我儿子,还把我这个做**给教到床上去了,老师。”

就在赵虎臣默念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打算出手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女人时,她却又忽然站直了身子,比什么良家都要良家地绕过沙发端坐在赵虎臣对面,笑容语气神态全部无懈可击,“忍不住了?憋着吧,臭男人。”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光看这坐姿这气质这容貌你肯定想象不到这女人会说出这样露骨的话。

楼上,开门声响,李青城的脑袋探了出来,见到两人坐在客厅里,嘿嘿一乐,“老妈晚饭吃什么?赵哥一起留下来吃不。”

“我还有事。”赵虎臣摇摇头。

“吃方便面。”女人没好气道。

“赵哥,带我一起去办事吧。”李青城听见方便面三个字就果断向赵虎臣投诚。

女人气得七窍生烟。

如果刚才女人收敛得晚上那么一两分钟恐怕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培养牢靠的奸情就要被撞破了,可也恰因为如此才觉得特别刺激,背对着李青城面对赵虎臣的女人眼中媚光流转,让无数男人倾倒的脸上满是一种快要滴出水的媚态,再仪态万千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在如狼似虎年纪的女人。

“别胡闹,待会你奶奶要从老家过来看你,她老人家一年到头难得过来几次,这两天都不要出门疯去了,你学习再差私生活再糜烂可在你奶奶心里还是那个宝贝孙子,我们也都帮你瞒着,所以你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成绩啊卷子啊什么的都给我藏好了。再过几个小时我就带你去机场接你奶奶。”女人不轻不重地张开了自己的五指山,压根就没有反抗成功过的李青城果然很不出意外地又落入了女人的手掌之中,耷拉着脑袋嘀咕,“奶奶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快高考了说是过来照顾你。还特意从老家带一筐鸡蛋过来,说是土鸡蛋能给你补营养,老太太大老远地独自坐飞机过来不容易,你到时候多哄哄她开心。”女人平静道。

李青城一愣,一言不发地回去房间。

“我先走了。”赵虎臣起身道。

女人起身送他到门口,站在车库里,四下无人,女人忽然又贴了上来,从后头抱着赵虎臣,“给我你手机号码。”

第286章 般配啊

第286章般配啊

赵虎臣屈辱地用手机号码换回了自己的自由之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女人果然放开赵虎臣,站在车库门口面带要多优雅有多优雅要多迷人有多迷人的微笑目送怎么看都有些狼狈的赵虎臣逃窜离开。

赵虎臣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坐着两个人,漠蝶还有漠河。

对于漠河的回来赵虎臣并不感觉意外,其实之前漠河就跟他打过招呼了,这两天就会过来一趟,两人一见面,漠河就从沙上站起来,知道两个男人有话要说的漠蝶站起来,微笑道,“我去买菜,想要吃什么?”

“红烧鲫鱼。”赵虎臣微笑道。

“回锅肉。”漠河同样有默契。

“果然是不变的口味啊。”漠蝶摇头莞尔,去房间换衣服拿了钱包出门。

“说吧,浙江那边什么情况。”赵虎臣点了一支烟,没忘丢给漠河一支,两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吞云吐雾。

“查了很久,知道他在杭州,宁波,金华,绍兴,温州,苍南这些地方都有房子,我现在派人盯着的就有十二处房产之多,根据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他从来不会在一所房子里面待过一个星期的时间,狡兔三窟居无定所就是用来说他的。很狡猾,非常狡猾。而且除了真正的心腹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下一次会出现在哪里,行程安排都是很随机的,有时候会半道上忽然改变方向朝另外一个地方走,十多年来从来如此,这也让他很少被仇家抓住机会下黑手。”漠河简洁地说了一下自己掌握的情况,在浙江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深刻地体会到自己以前所在的那个圈子是多么的狭,遇到赵虎臣以前就算是清楚曾做过自己老板的那些所谓收放高利贷的也不过是这个社会底层的一些稍微体面一些的人上不了多大的台面,比他们光鲜亮丽的比他们厉害烘烘的人要多太多但却始终没有一个太清晰的概念,而在浙江的这段时间,一天二十四时最少有十八个时要盯着那神龙见不见尾的祝太保他才深切地感觉到真正的鹰桀是什么样子的。

“能在刀光剑影里面活下来而且还越爬越高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你看到只是最基本的而已,继续说。”赵虎臣淡淡道,漠河说的其实并不算夸张,毕竟像是杨霆这样的大混子还是太少,其他绝大多数人都惜命的很,重要的是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哪天自己睡下了第二天还能不能睁得开眼睛都是未知数,所以说赵虎臣觉得师父说的话都可以当作语录来背诵是有道理的,在很早以前赵泰斗就告诉过他,这个世界上相对公平是绝对的,绝对公平是相对的,只有生活,你从它的手里得到一点它肯定就要从你的另一只手拿走一点。

“我曾经在他杭州包*的一个情妇所在的别墅区里潜伏了半个月,日日夜夜的监视但却并没有见到他出现,而其他一些地方的消息反馈回来都是不见踪影,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怀疑,兴许我的存在被他察觉到了,或者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最近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在浙江。当突也不排除他躲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更隐蔽的地方的因素存在。”漠河抽烟向来都很实在,一口是一口,不会像赵虎臣一样偶尔吐出几个烟圈,两杆烟枪的作用下很快客厅里就弥漫了一股呛鼻的烟味,赵虎臣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窗户,外头的风灌进来让客厅里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站在窗口,赵虎臣转身朝漠河道,“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

“说不好,可能性都不少,但事实是明摆在眼前的,这次去浙江除了得到一些比较基本的情报之外没有太大的进展,甚至连他的人都没见到。”漠河多少有些丧气,毕竟他在浙江这么久花费了多少精力和金钱是心知肚明的,但并没有拿出多少成绩来就算是赵虎臣没说什么但他还是觉得愧疚。

“不用自责,像是祝太保那样的人要是这么好对付不用我们动手,杨霆或者其他不喜欢看见他继续蹦达的人早几年就让他进棺材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动手。至于见到他人的事情,更加不用在意了,这是一条会钻洞的毒蛇,不见则矣,一旦狭路相逢了肯定就是一场血战,而且他的身边有一个很强大的贴身保镖,浙江又是他的主场如果真让你遇上了恐怕你也没那么容易回来。”赵虎臣安慰道。

“是不是一个叫北冥的?”漠河忽然问。

“你知道?”赵虎臣惊讶道,照例来说这祝太保身边的贴身保镖应该是很机密的事情才对,就像是杨霆身边的那个男人,赵虎臣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当然没问是一个主要的原因,但赵虎臣相信恐怕外头有不少能和杨霆说上话资格的人也只是清楚杨霆身边肯定有越常人理解能力的人在保护,但那人的信息肯定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知道,这个叫北冥的人从很早以前就跟着祝太保了,可以着祝太保一步一步从人渣到现在的大枭的,一路上也不知道给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不过我也没见过就是听过,很能打,相当能打,据说祝太保现在这片江山有一半都是北冥给他打下来的。”漠河道,犹豫一会,又忍不住问,“祝太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人?我调查他很久,现他有不少的产业,公司也有,但只是皮包公司性质的,根本就没有多少实际业务在运作,到是在不少大集团里面都有股份,虽然不知道明细,但我也看得出来这里面透着古怪。”

“什么性质的人?这么和你说吧,就是一个黑泛白的人,大混子,给上面一些能通天的大佬洗洗钱,等到什么时候东窗事大佬在国内待不下去了就走路子出国远走高飞,而他这条在外面专门给那大佬咬人下黑手做见不得人勾当的打手也能得到一份自己应得的报酬,一个出钱出权,另一个卖命出力,就这么简单。”赵虎臣笑道,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杨霆灌输给他的,起初他也觉得太玄乎,但时间一久也就觉得顺其自然,他一个农村里出来的穷子都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爬到现在的位置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

就算是杨霆丢给他二十多个亿用来收拢整个永珹的股份和资产,从某个角度上而言他欠杨霆一屁股的债但没人能否认的是他现在是永诚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明珠的天尊。

漠河愕然,继而不语。

“世界很黑暗,你要保重啊。”赵虎臣拍拍漠河的肩膀大笑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漠河算是他在这座城市不多的能交心的朋友,虽然对他的能力始终都很信任但毕竟浙江是祝太保的老巢,还有北冥那大野人在,用龙潭虎穴来形容也不算过分,现在漠河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让他放下了心,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客厅里的烟味散得差不多,漠蝶也回来了,手上拎着很多菜,赵虎臣连忙走上去很自然地接过了漠蝶手上的菜,本来要起身的漠河见赵虎臣做原本是和自己做的事情,看着门口的两人,忽挤出一句,“你们俩很般配啊。”

漠蝶一愣,就连赵虎臣都没想到漠河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俏脸飞起两抹嫣红,漠蝶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有些狼狈地逃窜回房间。

漠河挠挠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赵虎臣把菜放好,坐在客厅里,干咳一声,两个男人大眼瞪眼。

“把你姐惹毛了,晚饭没人做了。”赵虎臣郁闷道,没道理不郁闷的,这年头像说里才貌双全上得厅堂又能下得厨房的女人是越来越少,赵虎臣吃过不少人做的饭菜,甚至有幸品尝到了杨大姐亲手做的荷包蛋,虽然那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回忆但也因此才更加噶不能感叹漠蝶的好手艺。

“咋办?”漠河心道。

两个男人还在谋划,门忽然开了,换了一身居家服的漠蝶从里面走出来,没敢看坐在客厅的两人一眼匆匆转身朝厨房走。

“话说回来,你姐的确很有女人味。漂亮,又温柔,还做的一手好菜,肯定是贤妻良母。”赵虎臣眯起眼睛盯着漠蝶的背影压低声音朝漠河道。

漠河这次是学乖了,虽然很想认同但聪明地没说话,就是点头。

漠蝶仿佛听见了什么,脚步明显加快了好多几乎是跑的进了厨房。

赵虎臣忍着笑,能让气质越来越娴静的漠蝶失态的事情可不多。

没多久就听见了里头传来一声碟子被打碎的声音,“我去洗澡。”似乎有意识地创造什么的漠河起身钻进自己房间。

赵虎臣走到厨房门口,抱胸依着门口望着有些手忙脚乱的漠蝶。

第287章 山人自有妙计

第287章山人自有妙计

漠蝶蹲在地上把被打碎的碟子碎片捡起来放在一条装菜的塑料袋子里面,心绪依然有些不平静。

像是一只始终都呆在一片世外桃源安静吃草在林间悠然跃动的鹿忽然现自己的世界里面出现了一头大老虎,有些畏惧又有些害怕,还有点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漠蝶现自己很难准确地找到某个词汇形容自己这个时候的心情,只是知道自己很难再找到往日的平静和从容。

一双熟悉的拖鞋踩在她的面前,然后一个男人蹲下身来,赵虎臣帮漠蝶收拾地上的碎片。

漠蝶抬头看了赵虎臣一眼,然后赶忙低下头,有些不安。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蹲在地上收拾碎片。

两只手同时拿住了一片碎片,指尖相触漠蝶闪电般收回手,看着赵虎臣若无其事地拿着最后一片碎片放进塑料袋里,感觉现在的气氛真的很怪。

没有任何经验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赵虎臣从漠蝶的手上拿过了塑料袋,微笑道,“我拿下去扔。”

“嗯。”漠蝶点头。

赵虎臣把塑料袋拿去楼下扔掉,顺便去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上楼漠河还在洗澡,赵虎臣就坐在厨房餐桌的椅子旁看着漠蝶在厨房里忙里忙外。

其实时间并不久,但足以漠蝶恢复并不平静的心境。

“其实河很崇拜你的。”把赵虎臣喜欢吃的鲫鱼滑入油锅,漠蝶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瞧着她的赵虎臣,微微一笑,虽然并不习惯被赵虎臣这样注视,但这已经不能让她产生不安的感觉。

“嗯?”赵虎臣惊讶道,如若说漠河崇拜陈太极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别说漠河就是他自己都觉得陈太极这种级大变态无论放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应该是粉丝无数拉风又厉害烘烘的巨狰狞般的存在,可漠蝶忽然说漠河崇拜他,这让赵虎臣感觉有些错愕和啼笑皆非。

“是的呢,虽然他没这么说过,但我是他姐姐,我比自己都要了解他,一般人很难和他做朋友的,因为受不了他冷淡的性子,但其实说起来,河还是很渴望有朋友的,只是以前被人戏弄的多了自然地就很容易把自己伪装起来,说起来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些都是真实而且正常的,长大以后漠河就不愿意轻易相信别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的。但恰好你出现了,我知道的,他每次和我聊天的时候都会说起你,有时候不想听我的话就会把你搬出来,总是说你说过了要怎么怎么样,你说过了会如何如何,大多数时候到了这个样子我也拿他没办法,他简直把你说过的话当语录一样迷信了。”漠蝶翻动锅里的鱼,一阵香味飘散开来,因为手上都忙着的缘故空不出手来,于是赵虎臣就主动起身走到他身边把油烟机打开。

“谢谢。”漠蝶轻声道。

望着锅里逐渐变色沸腾的鲫鱼,赵虎臣笑道,“没什么不可思议的,能理解。”一个从无父无母跟着姐姐相依为命落魄的时候甚至要去垃圾桶和野狗畜牲争抢食物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朋友,那所谓的童年大多也是被一群孩子合伙欺负和过早地背负上了生活的重担而不得不伛偻起身子的无奈回忆吧,跟美好无关,但一定更加刻骨铭心,赵虎臣没亲生经历过,所以没资格指手画脚,但有一点起码是相同的,无父无母,但他还有爷爷还有师父有师母,这对姐弟有什么?他们只有彼此。

“不用跟我客气的,我一蹭吃蹭喝的当然要找净机会讨包租婆的欢心啊。”赵虎臣笑道,和漠蝶相处的时候就特别自在,不用想太多也不用顾虑太多,有什么说什么,这种感觉自从出了赵家村之后就很少能体会到,所以赵虎臣迟迟不愿意搬出这个家,这个不大不奢华但很温馨的窝对他来说就是第二个赵家村,未必多宽敞,但暖洋洋的都是温暖。

“那介意不介意再继续讨我欢心?”漠蝶眨眨眼睛,轻笑道。

“求之不得。”赵虎臣大笑。

“那就帮我把菜洗一下吧。”漠蝶指了指身后的蔬菜道。

漠蝶做菜,赵虎臣则洗菜切菜负责打下手,这厨房不大,就的一个隔间,外面就是餐厅,两个人站在里面却并不显得拥挤,兴许是因为一种叫做默契的东西,两个人四只手把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赵虎臣洗好了菜再切好不一会漠蝶就会把它们放进锅里,漠蝶做好一道菜放在旁边赵虎臣马上就会端走放在餐桌上。

一顿饭好,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漠蝶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漠河的碗里,轻声道,“在外面很久没吃到姐姐做的菜了吧,多吃一点。”

“姐,放心吧,我在外面好吃好喝日子过的很好。”漠河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安慰道。

“再好也没家里好啊,外面的饭店再怎么样都是为了赚钱来的,做出来的菜肯定偷工减料,有些看得见有些看不见,当然是家里的好。”漠蝶不容置疑道,她的身上很难出现这种东西,像是从来都温温柔柔与世无争的女人却难得在一些事情上面很坚持,就像是在很多地方都随和的人一旦执拗起来就很难回头一样,漠河也知道姐姐在这方面从来都不会退让的,嘿嘿一笑,道,“那到是,什么酒店都不如姐姐做的菜好吃啊。”

“就你贫嘴。”漠蝶笑道。

吃过饭,赵虎臣接到了媳妇的电话就出门。

“怎么样,想好准备什么礼物了没?”媳妇一件了某人的面就欢天喜跑过来勾着某人的脖子,全然不顾周围一群或老或少的牲口们那羡艳嫉妒的视线,甚至有些故意的意思,咯咯笑着很是开心。

“没有,这不是等着媳妇给出谋划策嘛。”赵虎臣也乐得顺杆子往上爬,双手抱着媳妇盈盈一握的腰,柔软弹性,感慨无怪乎无数拱到白菜到手的牲口们喜欢堂而皇之地揽着白菜的腰大摇大摆,抱着这里不至于让人觉得伤风败俗又能体味到女人身子的美妙柔软,果然人民大众的智慧始终都是无穷的。

韩大寿就在眼前,两人说的就是这寿礼,作为韩书画的好友杨采薇当然也有一张请帖,虽然年年老人过寿杨采薇都会准备上一份或大或的礼物,大的价值数十万上百万,的就几块钱的巧玩意,价值几何到不是先考虑的,重在一份心意和别致上,这韩奶奶也懂,所以从不收外人礼物的她对杨采薇送的东西一向来之不拒,虽然每年总是一样要责怪一下杨采薇的铺张浪费,不过老人对杨采薇的喜欢到是明摆着的。

至于赵虎臣,是第一次参加,却也是唯一一个被老人点明要送礼的,说老人贪赵虎臣这份礼物那是天大的笑话,恐怕更多的还是有几分不需明说的复杂意思在里面,人家不点破,赵虎臣也不去追究琢磨,总而言之两口眼下要解决的就是这礼物的事情。

两人去了明珠几家有名望点的古玩铺子,都是上了年月的老铺子,外表看古朴内力看清一色的奢华,连一道门帘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说不好就是十几万的货色,青瓷釉显贵无比,其实来这里是大俗人赵虎臣提出的,杨采薇笑眯眯地没拒绝,就跟着赵虎臣跑了好几家古玩铺子,有几个有见识的老板认得杨采薇杨大姐,一个个赶跑了引导亲自来献殷勤,一个比一个可劲地送上了自家的镇店之宝,赵虎臣比较中意一个鼻烟壶,但想想送这玩意给韩奶奶位面太迂腐也太不合时宜,于是作罢。

两个时之后两人回到车上,杨采薇巧笑倩兮,“怎么样,知道自己想了个馊主意吧?”

杨采薇手腕上带着自从赵虎臣送她那天之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曾摘下离身的天轮链,脉脉轮转,一片古色古香配合上杨采薇的活色生香煞是有几分韵味,有几个不认识杨采薇但却识货的古玩老板甚至提出要高价收购这天轮链,被拒之后又旁敲侧击这天轮链的来历聒噪无比。

赵虎臣老实点头。

“其实古董这些东西啊,韩奶奶还真不太迷信,以前我也送过,不过不是买的,是我从老头子书房偷的一副字画,后来就觉得俗气,韩奶奶就要一片心意而已,根据我的经验送给她一些贴合到了心窝子里的玩意远比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要来的讨她欢心。老人很好哄的,她信佛嘛,有一次我跑去白马寺给老人请了个护符来,那一次韩奶奶可开心了。”杨采薇眨眨眼睛,给赵虎臣指了一条明路。

“我知道要送什么了。”赵虎臣福至心灵笑道。

“什么?”杨采薇来了兴趣,眨巴着眼睛来刺探军情。

“山人自有妙计。”

第288章 遇故人

第288章遇故人

赵虎臣的妙计说白了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东西,就是从赵家村出来的时候师父给他带着的一本佛经,说是心浮气躁了,觉得苦了累了的时候要多看一看的一本佛经,名字叫《佛母大孔雀明王经》,很有噱头,更有噱头的是这本经都是梵文,书文枯黄。

见赵虎臣卖关子,杨采薇就哼哼唧唧地不乐意,一个劲地缠着赵虎臣要给她说清楚,像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烈的孩子容不得自己最喜欢最贴心的人对自己有什么秘密,最后赵虎臣招架不住就丢了一串正儿八经的梵文出来,把媳妇儿唬得一愣一愣的,于是果然不在追究。

况且第二天就是揭开谜底的日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赵虎臣就去别墅接了媳妇,中间遇上恰好从紫园出来的杨霆,岳父大人把赵虎臣叫到他车上面授机宜谈了半个时才放他离开,话题多半都在杨采薇的身上,竟没一点关于永诚集团上面,最后赵虎臣主动提了一句,岳父大人就笑道,你的公事我不过问,不过该履行的承诺还是要记住,怎么折腾那是你的事情,别把我的二十亿打水漂就好。

赵虎臣心领神会,告辞离开,杨霆不再阻拦。

所谓承诺就是当初赵虎臣向杨霆开口要这二十个亿时两人结下的口头承诺,这二十个亿不是投资也不是白送,而是拆借,以杨霆个人名义借给赵虎臣,意思就是这钱是要还的。杨霆的用心如何良苦赵虎臣多少能揣摩到几分,所以并不觉得这位岳父现实,退一万步讲,亲兄弟还明算帐,古往今来为了一些黄白之物亲人反目的例子枚不胜举,这拆借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这是二十个亿而不是二十块钱二百块钱,就是丢在明珠这种地方也未必不能打响几个大大的水花。

这事是两个男人之间的默契,杨采薇不知道,否则这胳膊肘早就拐到赵虎臣怀里去的丫头铁定整天黏着老头子牢骚说老头子那么多钱还吝啬得跟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天知道这丫头从来都极为爱惜羽毛以前没认识赵虎臣的时候也有不少堂而皇之的慈善机构来邀请杨霆捐款做慈善,这妮子虽然并不明着反对可私下里没少做老头子的思想工作让他少捐的,她觉得这是她自家的钱,做慈善的事情无可厚非也是应该的,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丢给一群脑满肠肥的人到最后是拿去建希望学给孩子们买课本买盒饭还是给那些官员们买车买房包情妇都不知道的地步,实质上她每年都会用自己的零花钱放到一些她认真核查过可靠的慈善基金中,这笔金额若是统计下来的话恐怕要让国内许多顶着大善人光环的所谓慈善家面红耳赤。

接到了在别墅的媳妇,吴婶果然是过来人主动去后花园照看老爷的那盆宝贝大唐凤羽,于是空荡荡的别墅就剩下了干柴和烈火,不过两人没做出太天雷地火的事情,就是亲亲搂搂抱抱,某人yin笑几声另一个受不了欺负的就娇滴滴地啐几声大色狼你真坏之类只能起到反效果的话。

了一下衣服,两人上了车,直奔韩家。

韩家两位老人住的区显然不太适合应对今天这样的大场合,所以放在高尔夫球场的那幢别墅就有了用武之地,两人赶到的时候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赵虎臣下车一路走过来,一路乍舌。

总算是见到了什么叫做大阵仗了。

没有五个8四个9这样俗气的车,不过到有一个相当稳定的规律,牌照不显的车肯定让人心惊肉跳,车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牌照肯定让人胆战心惊。

玛莎拉蒂兰博基尼法拉利路虎宾利布加迪这种丢在这个地球上哪个角落都算显赫的豪车像是车展一样一溜排开,开辆五百万以下的车都不好意思停在这边。

漠河今天去检查张荣坤那条土狗的作业去了,所以赵虎臣的奥迪就丢给了他,两人开的是杨采薇的雷诺,就是她的雷诺在这里都只能算垫底的车子,可见其豪华阵容。

另一批逆天车牌更加胆战心惊,赵虎臣一路走来,清一色的白底红头黑字的敏感车牌,挂海F中国海军三支舰队之一的东海舰队司令部,挂南B的南京军区政治部,挂南a牌照南京空军司令部,下来显赫的显赫荣耀的荣耀,尽然将中国南方军队系统海6空全部一网打尽,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看见二炮的的车,不过这个遗憾才刚刚升起来,就见到一辆挂着南V车牌的车平稳行驶过来,然后就是伊人韩书画从车上下来。

到齐了,南V,第二炮兵部队驻南京军区。

在这个国家的社会上打脸踩人不知己知彼遇上了喜欢扮个猪吃个老虎的人那时候装逼不成反被踩显然是一件很凄惨的事情,所以看人先看车,看车先看车牌显然是一招未必有用但肯定不至于毫无用武之地的方法,这些特权车牌出现在任何一个省市的街道上再没见识的老百姓都懂得和普通蓝底白字的车牌格外不一样的车不是好惹的,此时云集在这别墅门口到也算是风云际会,让赵虎臣都开了一次眼界。

相比之下,一些直辖市市政府,市委,办公厅的车就显得低调了许多。

“都是一些叔叔伯伯辈的人来的,有一些则是我们家的人关系很不错的同事,加上一些爷爷以前的老部下,所以比较热闹。”韩书画显然是看到赵虎臣眼中的神色主动道,不张扬不炫耀。

“的确很热闹。”赵虎臣看着车上下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没过来插话,只是朝看过来的赵虎臣友善地点点头,跟杨采薇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进别墅去了。

“你认识?”赵虎臣问身边的媳妇。

“认识啊,书画的亲戚我可每个都认识呢,刚才那个就是书画的一个远房二叔,挺好说话的一个大叔。”杨采薇嬉笑道。

韩书画也莞尔道,“采薇的人缘可比我好多了呢,以前吃饭的时候奶奶总是先拉着采薇坐在身边才让我坐另一边的,有时候我看了都嫉妒。”

杨采薇松开了赵虎臣的手抱着韩书画,媚眼如丝,“妞,你看你家人都对我这么好,你就从了我吧,也不枉我对你痴心这么多年。”

“你去死拉。”韩书画难得娇嗔了一声,白了杨采薇一眼,难得的风景。

“你男人怎么办?”韩书画微微一笑,在杨采薇面前显然没什么伪装的她同样不避讳旁边的赵虎臣,调笑道。

“大被同眠呗。”杨采薇满不在乎道。

赵虎臣一愣,随即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喊声。

转身一看,竟是韩奶奶亲自出来了。

今天的韩奶奶穿着一身大红缎子唐装,金黄镶边内衬绸缎大红袍,一针一线做工极为讲究,老人的身量不高,显得有些瘦,但眉目间却满是慈祥,手上带着一串不离手的念珠,慈眉善目地望着赵虎臣。

赵虎臣走到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韩奶奶身边,笑着作了个揖,道,“奶奶今天是您大寿的日子我在这里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话不算多精巧,但听在老人耳边却顺耳好听,笑着拉过了赵虎臣的手一个劲地点头,“好啊好啊,虎臣这孩子就是懂事,我还以为你要晚些时候才来,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我免得让我催促你,好好好,好孩子。”

老人的确很开心,一句话里五个好字那是谁都不曾享受过的殊荣,跟着老人走出来的韩春秋恰好听见了这话,眼神错愕归错愕惊讶归惊讶脸上的涵养功夫却是做的十足。

“韩叔好。”赵虎臣不着痕迹地套近乎。

显然没做好心理准备的韩春秋听见这称呼又愣了一把,早就习惯了在尔虞我诈的油腻圈子里头打磨,这心思细腻的韩春秋肯定能品出几分弦外之音来,对这没由来的套近乎也不置可否,笑眯眯地应了一句道,“外面还有一个比较商业化的寿宴,两边分头举办,不过那里铜臭比较重我妈不愿意去就我来主持,你要是愿意来就让书画或者采薇带你过来,她们两对这场合都不算陌生,不愿意来就在这里陪陪我妈你韩奶奶。”

“嗯,好。”赵虎臣没立即表态,只是应承。

韩春秋点点头,跟韩奶奶打了个招呼就侧身离开,走到韩书画和杨采薇面前还打了个招呼,果然正如杨采薇自己所说的韩书画的亲戚她都认识,连韩春秋也不例外。

韩春秋一走,杨采薇就窜了过来,抱着老人另一边的胳膊亲热腻歪地喊了一句奶奶。

老人显然就吃杨采薇这一套,仰面笑着说杨采薇乖。

恰逢此时,一辆高大的牧马人行驶过来,韩书画转身望过去,笑道,“那无法无天的丫头也来了。”

赵虎臣闻言望去,竟见到一个硕大的藏獒透露探出了车窗外,兴是见着了人的缘故,忽然吠了一声,低沉短促,极有气势。

第289章 大寿

第289章大寿

中国人多,官也多,从乡镇到县市,寻常人眼中县级就了不得的大干部进了地市就要夹着尾巴,在市内做了某局一二把手的官员便能称上一声老爷,可上面还有更多寻常老百姓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官,省部,上头还有副国级,正国级,中国最大的官是谁?大阅兵典礼上那个站在一辆车牌号京Vo2的男人。

从封建时代开始仕途就分为九品十八级,正从二职繁多无比,到了如今公务员职务分层依然有十二级。

官员多如牛毛,除去那九人谁敢言自己站在了十三亿人的巅峰?

杨霆以前曾跟赵虎臣说过一个段子,说是以前东北有一王,叫乔四爷,这个人的一声颇具传奇色彩,从一个真真正正的破落户出身孩子,没多少文化没多少修养但却咬着牙一步一步给他走到了东北王爷的地步,在东北胆子大的叫一声乔四爷,胆子的叫一声乔王爷,这是何等的如日中天?

这人是一条枭雄,新中国建国一甲子以来也不见得能出几条的大枭,但有一次,这东北的王爷在省城恰逢中央某位时任政治局常委的大佬视察,常委的车队在前,乔王爷的车在后,乔王爷当时就让司机了他,还说了一句,不就是一个木匠?这话传到了常委的耳朵里,于是几个月之后曾经叱咤风云一时的东北王爷烟消云散。赵虎臣听过觉得这段子掺假的可能性太大,就像是两个亿万级别的富翁为了十块钱而打起来一样不现实,杨霆却是笑而不语,只是给赵虎臣写了两个字,藏拙。

再强大的人也要懂得夹起尾巴来,除非你能站到很高很高的位置,高到所有人都只能仰望你,而乔四显然没达到这个地步。

看着那辆牧马人从一溜豪车特权车中行驶过来赵虎臣恍惚地就想到了这么一茬,这么一会的功夫,那牧马人的车门开了,那头似曾相识的藏獒从车上跳跃下来,让人心底虚的是这头有人高的藏獒一下车就朝着人群冲过来。

牧马人上,坐在驾驶位的男人大惊神色。

藏獒性子野,怎么训也磨不掉一股子兽性,本来带着这大畜牲来这种场合就不太合适,可拗不过那孩子的纠缠,这会果然了疯,要是在韩家别墅出了什么事可是谁都担当不起的大罪过。

男人打开车门跳下车,双脚刚踩在了地面要窜出去抓住藏獒就见到了让他错愕到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

那头即便是对着自己主人都高高昂起头颅的藏獒竟然摇头晃脑甩着尾巴跟一条土狗一样在那年轻男人的脚边讨人欢心。

他可是从来没见过那比人还高傲的畜牲露出这么奴才相的一幕啊。

赵虎臣摸了摸这还认得他的藏獒脑袋,见旁边的杨采薇有些紧张,便紧了紧她的手,笑道,“没事的,它不咬人。”

这么大一头畜牲站在旁边的确没有不紧张的理由,杨采薇见过这藏獒,韩书画也见过,但这会还是紧张。

牧马人上又跳下来一个粉雕玉琢跟公主一样的女孩,那女孩欢呼一声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师父就张开双手跟归巢的鸟一样朝赵虎臣扑过来。

其实在见到这藏獒的时候赵虎臣就知道女孩一定会出现了,说起来这女孩还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李青城见了她都要规规矩矩地叫一声师姐的。

女孩叫灵芝,姓什么赵虎臣不知道,这个名字也还是当初在紫园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个至今仍然让赵虎臣记忆犹新的婉约女人叫出来的。

赵虎臣笑着俯身抱起了多日不见但对他依然亲热的很的女孩,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好久不见了灵芝还是这么漂亮。”

灵芝顿时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丫头很会做人,扭头就对韩奶奶甜滋滋地喊了一声,“奶奶好。”

韩奶奶笑眯眯地点点头,摸了摸灵芝的脑袋,笑道,“灵芝都长这么大了,奶奶以前还抱得动灵芝,现在是抱不动咯。”

这会牧马人车上的人都下来,赵虎臣之前见过的那女人没出现,就一个男人,身量高大,魁梧。

男人走到一群人身前,现实向韩奶奶行礼问了个好,然后就一脸沉默地站在一侧,不言不语,眼睛一直瞥向横空出世的赵虎臣,意味深刻。

灵芝见到了赵虎臣显然很兴奋,赖在他的身上不愿意下来,叽叽咕咕地跟赵虎臣说一些稚嫩的孩子话,当然也没忘和韩书画打招呼,很有礼貌也隐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怯场,朝韩书画问好叫姐姐很自然,看得出来她跟韩书画之前不算陌生但也不是很熟悉,韩书画挺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一大一两个女孩也很投缘。

正赖在赵虎臣身上说话,灵芝却忽然瞧见了旁边的杨采薇,脸马上就挤成一团,缩瑟在赵虎臣的怀里鼓着腮帮子。

杨采薇眯起眼睛,大眼睛里满是狡黠,伸出手就抓住了这丫头两根羊角辫,“还不快叫姐姐。”

灵芝以前可是吃过杨采薇的苦头的,虽然很不乐意但迫于yin威也聪明地没跟杨采薇硬碰硬,只是一脸委屈地望着杨采薇,再幽怨地扭头瞅着赵虎臣。

赵虎臣被那幽怨的眼神瞅得幽怨无比。

旁边的韩奶奶自然是瞧出了这三人以前就认识而且还有一点故事,笑眯眯地没管辈们玩闹,一侧的韩书画适时建议道“外面风大,我们进去里面说话吧。”

一行人走入别墅,年轻男人也跟着进来。

别墅内人不多,也不知道外面那些停着的车主人都到哪里去,韩奶奶陪着几人说了会话就上楼去,韩书画留着陪他们,见赵虎臣有些疑惑就主动解释道,“有一些爷爷的老部下和爷爷在书房里面,辈们则都在玩自己的,大概要过一会才会聚拢来,寿宴就在家里举行。”

赵虎臣点头,清楚这样的大家大族不管乐意不乐意任何一个可能性的节日或者庆祝都难以避免地会沦落成一种变相的政治舞会,一个很形象的说法就是把跟韩家有联系的各个利益个人或者利益集体以韩家为中心为纽带大家聚在一起联络一下感情,不认识的就相互认识,认识的就更加拉拢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和关系,说得难听一点是利益的结合,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没必要做出一副多厌恶的姿态,寻常人家触摸不到的事情和圈子在这里是很正常的,谁也不至于大惊怪。

有灵芝和阶级敌人杨采薇在这个团体就肯定称不上无聊和乏味,灵芝一直都对杨采薇虎视眈眈并且戒备心极重,杨采薇乐得跟这孩子玩玩,第一次见面时候就在紫园,两人的阶级对立也是在那个时候立下的,到现在虽然过了许久但显然从来没有人跟杨采薇一样把她的辫子当玩具一样揪,因此灵芝对杨采薇可谓印象深刻,杨采薇虽然知道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孩子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但也没放在心上,不就一屁孩嘛。

一群人在沙上聊天说话,灵芝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韩书画给她的糖,杨采薇也坐在她旁边看,两个人有时候会因为对动画片某个画片的观点不同而大吵一架,同样好听的声音一个稚嫩一个成熟,虽然吵吵闹闹却并不显得聒噪,到是大厅里让这一大一两个孩子争得热闹非凡,从赵虎臣和韩书画所在的位置望去两人的背影竟然出奇的和谐,甚至看到好笑的画面两人会不约而同地同时以一个姿势捧腹笑出声,这个不明显却很有意思的细节让两人相视莞尔,果然两个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没多久,别墅的大门打开,从外头走来一个女人,赵虎臣认识,是韩书画的母亲,她身边还有一个面貌清俊相当有韵味的中年男人,两人依稀有些夫妻相,看得出来那年轻时一定是帅到能让女人花痴的男人是韩书画的父亲。

“爸,妈。”韩书画的称呼也印证了赵虎臣的猜测。

男人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赵虎臣的身上,赵虎臣苦笑他的尴尬定位果然是让韩家人给坐实了。

杨采薇从地上起身,跑到夫妇面洽问好,夫妇俩对杨采薇很好,笑着跟她打了招呼,韩书画的妈妈甚至还指着赵虎臣笑言,“采薇,这就是你男朋友吧。”

杨采薇赧然,却不否认。

果然如此,女人轻轻叹息一声,再成熟的女人也是从青涩的青苹果时代走过来的,她当然看得出来杨采薇脸上的神色代表了什么。

赵虎臣行晚辈礼问好,中规中矩。

男人点点头,两人也没久留,匆匆上楼而去。

“那是我爸。”韩书画揣摩到了赵虎臣的心思,说实话韩家对两人的态度使得最尴尬的就是她,在赵虎臣面前一直都尽量不触及到这个话题的她并不愿意直接面对这个问题,而此时却是不得不面对。

“看得出来。”赵虎臣笑道。

第290章 不准和我抢老师

第29o章不准和我抢老师

今天的别墅主动很热闹,韩书画的父母刚走,外面就又进来一个人,是李青城。

李青城窜过来见到赵虎臣之后眼睛一亮,屁颠屁颠跑过来喊了一声赵哥然后又很殷勤地叫韩书画一声姐,这时坐下来见到了正和灵芝大眼瞪眼的杨采薇顿时惊为天人,虽然有韩书画珠玉在前但杨采薇这级数的美女到了哪个场合都不至于沦落到陪衬的角色,两个女人坐在沙上明艳动人各有千秋,依照李青城被韩书画养得很刁的审美观都觉得惊为天人多少也证明杨采薇的出众之处,正要颠颠地上去套近乎,杨采薇就起身绕过李青城坐在赵虎臣身边半边身子都腻在他身上笑嘻嘻道,“我去给奶奶送礼物去咯?”

被无视的李青城还来不及心酸就见到这一幕,傻子也知道这女人是赵哥的菜了,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装老实。

赵虎臣点头应允,那礼物在早上就被杨采薇看了庐山真面目,本来还有些忐忑的他也借这机会向相比更有经验更熟能生巧的杨采薇看看反应如何,结果媳妇儿一个劲地赞叹真是别出心裁送到了点子上就放下心来,毕竟这礼物虽然人家不会太在意但多少送出去了就是自己的一份心意,不求雪中送炭一样鲜明深刻但好歹礼数是要做足的。

杨采薇便拉着韩书画一起,另外还揪着灵芝的辫子蹬蹬上楼,灵芝满脸不乐意,但听说是要去见奶奶就安静下来,虽然还是不满自己辫子被揪着但好歹是跟了上去。

杨采薇一走,李青城就瞪着眼睛凑过来,瞅着杨采薇消失的方向,“赵哥,你女人?”

赵虎臣掏烟丢了李青城一根,没忘坐在角落的男人,跟着灵芝一起来的那男人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坐在最一侧的沙上不言不语,不搭话也不主动找话题,实际上除了灵芝之外谁都认识这个男人,不过既然是送灵芝过来的肯定不是陌生人,于是几人也就把他当成了空气。

转头问也没问就丢给那男人一支烟,也不看那男人如何反应就回身凑着李青城递过来的火点了烟。

两人现在很默契,赵虎臣给烟李青城就自觉点烟,分工完善。

“漂亮不?”赵虎臣没回答,到是笑着问了一句。

李青城缩了缩脖子,虽然赵虎臣没明着给他是或者不是答复,但他就是再傻也该知道答案了,点点头,绝对不是出自于拍马地真心赞叹,“漂亮,很漂亮。”

赵虎臣轻笑一声,男人和男人之间基本上简单的很,兜里多少钱手上多少权固然是排位的重要指标,但还有一些软指标,比如身边的女人够不够漂亮够不够气质,一个能带着祸国殃民级别祸水出来逛街的男人就是再落魄再不够爷们别人也会仰着脑袋去看,谁不希望自己菜园子里的白菜傲视群雄水灵得其他人园子里的白菜跟咸菜一样不堪入目的,攀比,大致如此。

李青城转念一想,猛地记起了那天在酒吧里瞧见的长腿黑丝姐姐,吞了一口唾沫,那又是一颗要多妖娆有多妖娆而且更加符合他审美观的大白菜啊,想到那会的暧昧和这会刚出现的杨采薇,在李青城的眼中赵虎臣的形象就越光辉起来。

赵虎臣问了一句你妈呢,李青城挠挠头说去另一边的宴会了,没来这里。赵虎臣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她不在就好。

到了点,66续续来了许多年轻男人或女人,李青城大半都认识,不过交情不算多好,毕竟他跟韩家的关系也始终都隔着一层,按理来说他是可来可不来的,从直系而言他跟韩家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他们家也是收到了请帖的,那不来就不合适,于是基本上每年他都会来,多少也能认识一些或深刻或肤浅的同龄人,有出类拔萃的精英也有跟他差不多的纨绔,时间一久到多少能混一个脸熟。

但也看得出来,在自己圈子里说一不二的李青城在这别墅里是收敛很多的,说话大半也是别人问了才接一句,不出挑。

一群半大不的屁孩学着大人玩城府,说话也大多含沙射影的,赵虎臣看在眼里就觉得好笑,颇有点过来人看稚嫩晚辈在面前卖弄的唏嘘,随即察觉到自己苍老心态的不合群,赵虎臣就没有再掺和,而是拿着烟坐下来。

不多一会开了饭,大多数大人都去了那边更正式一些的宴会,连韩书画的父母也不例外,坐在这别墅里吃午饭的就剩下了韩老和韩奶奶,还有一群晚辈,韩老跟韩奶奶两位下楼的时候一群孩子都按照辈份一个个喊过去,韩老笑眯眯地应着,到餐厅已经备好了三桌饭菜,因为是家宴所以没有多正式也没多上规格,都很轻松。

本打算坐在二桌的赵虎臣却被韩奶奶叫去坐在她身边,今天的寿星韩奶奶右手坐着赵虎臣,旁边是灵芝,灵芝坐在韩奶奶和韩老中间,俨然主人的架势,韩老的另一边是韩书画,这搭配有些诡异,不过杨采薇还是腻歪在赵虎臣身边,她似乎习惯了坐在这一桌,很自然。

能跟韩老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大多都是核心一点的成员,比如韩书画或者韩书画大伯这一脉的孩子,辈份名分都恰当。而外姓人就那么几个,一个灵芝,这孩子背后是有通天大背景的,而且她的长辈跟韩老的交情那是铁打出来的,灵芝可以说是韩家的大半个孙女,这一点放在中国哪个知道这两个家庭的人嘴里去说都不会突兀,所以也合情理。杨采薇,她跟韩书画是,从就在一起的,感情非常要好,韩奶奶也喜欢她,更是要几次要认她做干孙女,虽然后来作罢但杨采薇叫她老人家一声奶奶那老人家是欢欢喜喜地应下来的,韩家谁敢说杨采薇不够资格坐在这里?

就是赵虎臣,这货未免太突兀了些。

韩家除去韩书画和两位老人,在之前谁都不认识赵虎臣,可这条虎人就这么忽然出现了,而且是坐在韩身边,那位置是寻常人能坐的?更让下面一群晚辈觉得心理不平衡的是这男人竟然还是韩奶奶亲自叫来拉着坐在身边的,这殊荣,这么多年下来可谁都未曾享受到过。

韩家的辈对忽然出现的赵虎臣感觉突兀,是四分纳闷六分惊奇,连带着李青城都跟着鸡犬升天,他当然坐不到第一张桌上去,本来是坐在第三张桌末尾的他竟然也坐到了第二张桌子上。

“青城,他是谁?”问话的人二十多岁,之前见到李青城和赵虎臣坐在一起聊天,知道两人认识,他的问题算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原本在声说话的人也都停下了话茬看着李青城。

在韩家从来都是老老实实低头做人的李青城啥时候享受过这等瞩目啊,顿时感觉洋洋得意,更是觉得自己找了这么个靠山是明智之举,得意归得意,李青城还真不敢狐假虎威,在做的哪个都是比他大很多的纨绔,于是嘿嘿一笑,丢出了一个把在座的人雷得人仰马翻的回答,“他是我老师。”

“你老师?”问话的男人表情古怪。

“是啊。”李青城挠挠头,现自己对这赵哥竟然是这么不了解,以至于除了知道他和姐姐认识是自己家教无论文科还是理科都逆天之外竟然一无所知,噢,还有,那就是拱白菜很有一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这些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当事说的东西啊。

灵芝站在凳子上,那双胖乎乎的手勉力地抓着筷子,伸向中间的长寿面,韩奶奶想要帮她,但灵芝却奶声奶气地拒绝了,于是一桌人也乐得看她自己自食其力。

灵芝的身子还,拿着碗夹长寿面显然很费力,但经历了许多波折竟然还是让她给夹起了满满一碗的长寿面,就在所有人都会以为她会坐下去自己吃的时候,她竟然端着那碗长寿面递到韩奶奶面前,脆生生道,“奶奶,我听妈妈说过生日要吃长寿面的,能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奶奶你吃。”

韩奶奶一愣,满桌人都一愣。

接过了灵芝手里的碗,韩奶奶抱着灵芝狠狠亲了一口,老怀大慰道,“灵芝真乖真孝顺,来,陪奶奶一起吃,灵芝也要多吃一些,好快点长大出落得漂漂亮亮的。”

灵芝嘻嘻一笑,又努力地夹了一碗面放到韩老面前,兴许是有点畏惧韩老,灵芝没说话,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灵芝可爱的表现笑翻了大伙,韩老摸出个大红包放进灵芝怀里,灵芝欢天喜地地收藏好。

接下来灵芝又给韩书画,赵虎臣夹了一碗面,到最后竟然出乎意料地还分给了杨采薇一碗。

“不准和我抢老师”这是灵芝对杨采薇说的,顿时把杨采薇心里的一丁点感动闹得烟消云散。

第291章 那么多的高手

第291章那么多的高手

赵虎臣他们一人能分到一碗灵芝夹的长寿面,同桌的其他人就自然没这待遇,多少清楚一点这孩子底细的韩家直系第三代子孙也不敢有这种奢求,一个个不敢说心静如水但也始终保持着一种正常范围里的平衡,有些羡慕,但也不嫉妒。

一顿饭吃得很融洽,灵芝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行都是萌到了极致的极品,杨采薇虽然也是外姓但她胜在脸熟,跟韩家的第三代核心韩书画的关系只能用天字号闺蜜来形容,剩下赵虎臣唯一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星人,傻子都看得出来韩老和韩奶奶对这个半路蹦出来的男人很是看重,不但如此,就连韩书画都对他和颜悦色,这让许多人都暗暗猜测莫非两位老人在给孙女婿铺路?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单单跟韩书画的关系好兴许能够进韩家的别墅但显然还不够资格坐上第一张饭桌,就像是杨采薇那样的,不但跟韩书画的关系好的和一个人一样连两位老人都对她赞不绝口,于是她才有了坐在这边的底气和资本,同样的道理,赵虎臣能够坐在这个相当重要而且敏感的位置上,显然两位来人肯定对他也是很青睐的,虽然这个现让很多辛苦努力了十多年依然未曾让两位老人青睐的第三代成员心中腹诽不满,但这事羡慕不来,谁都知道在真正的韩家主心骨老爷子面前卖弄心机不但可笑而且是找死的行为,这么多年下来,除了一个韩书画谁能跟两位老人住在一起的?没有。

前提很多,所以韩家的第三代们对赵虎臣的出现就越觉得诡异。

没由得不诡异的,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忽然出现在老人的寿宴上,还坐在手边的,这放哪都是值得思量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很简单也很融洽,饭后两位老人就离开了,这两位一走,剩下的辈们就放开了许多,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不过谈论的焦点大多还是赵虎臣,蹊跷归蹊跷,因为心理不平衡而上来张牙舞爪的人还真没有,赵虎臣乐得自在,没多一会灵芝就捧着一个和她的身子不成比例的大盆跑过来,盆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饭菜,肉食居多。

“师父,陪我去喂白好不好?”灵芝站在赵虎臣面前俏生生道,一声声师父叫得是越来越顺口,要多腻有多腻的撒娇语气,天知道这鬼灵精一样的孩子是不是故意膈应旁边的杨采薇的。

杨采薇还没至于吃一个孩子的飞醋,反而饶有兴趣道,“我也去。”

她时候养过一些猫狗之类的宠物,但她自己都缺人照看着她更是很难照顾其他人,所以到后来被杨采薇养的那些宠物大多死于非命,伤心一阵之后杨采薇就决定再也不养宠物了,用赵虎臣的话说她那是在杀生,虽然对于这个评论很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是那种能照顾宠物的人。

灵芝顿时鼓起腮帮子。

“走吧。”赵虎臣接过了灵芝端着很吃力的大盆,白那体型这些食物也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赵虎臣看来养这种大畜牲最好的就是丢到山上去让它自己撵东西,山跳山鸡都行,就像他放在师父家的黑子,长锋了牙就能独自上山叼山跳下来,就这方面那看似吓人的白的确已经被圈养得失去了猛兽该有的血性。

赵虎臣的表态及时制止了一大一两人之间差点爆的冲突,杨采薇走在赵虎臣左边,伸出双手抱着赵虎臣的手臂,一脸幸福灿烂,这妮子也没长大,因为根据赵虎臣的估计她八成也是故意做出这姿态让灵芝不爽的。

果然灵芝上当了,一只胖乎乎的手抓着赵虎臣的衣服赖在地上不走,赵虎臣扭头朝她看去马上就张开双手要抱,赵虎臣只好一只手端着盆另一只手把灵芝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上了赵虎臣的怀里,就像是打了个大胜仗的灵芝晃着她的羊角辫洋洋得意。

杨采薇翻了个白眼,告诉自己这丫的不是一个孩子,是个妖精。

别墅里人很多,白在场自然不合适,于是就被放到了后院,赵虎臣到后院的时候跟着灵芝一起来始终很沉默的年轻男人也在,一人一犬,白趴在地上,见到了赵虎臣和趴在赵虎臣怀里的灵芝就站起来摇头晃脑,兴许是嗅到了赵虎臣手里饭盆食物的味道,兴奋得直流哈喇子,那男人本来蹲在白旁边,见到一伙人走过来也没起身的意思,就蹲在原地,手里捧着一份饭菜,埋头大吃,赵虎臣注意到他的耳朵上还夹着一支烟,是之前赵虎臣抛给他的那支。

赵虎臣把饭盆放在地上,白马上就凑过来开始饕餮,就算是给畜牲吃的但还是很丰盛,赵虎臣甚至看见了有一整只鸡在里头,白张口就咬去了半边。

灵芝从赵虎臣身上下来,蹲在白的身边看着白吃东西,边看还边伸出手摸着白身上长长的绒毛,就跟对亲人说话一样一个劲地声念叨一些白你慢慢吃哦,不够还有诸如此类的孩子话。

杨采薇虽然也很有兴趣,但不敢跟灵芝一样去打扰白吃东西,她是知道动物都护食的,陌生人在它进食时靠近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特别是白这么大的畜牲。所以她只能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

没一会赵虎臣来的路上李青城窜出来了,一来就向赵虎臣要烟,拿到了烟还不忘扭头朝杨采薇笑嘻嘻地说一句嫂子好。

杨采薇一愣,然后又羞又喜,心里很想夸奖李青城懂事,但还是很矜持地说了句你好。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一扭头,杨采薇乐了,灵芝正鼓着腮帮子瞅她。

“怎么出来了?”赵虎臣就着李青城的火点了烟,问一句。

“那边没意思,低眉顺眼的还提心吊胆,太累了。”李青城一语道破天机,他这样年纪的孩子因为从家庭的缘故的确比寻常孩子有更宽阔的视野和更腹黑一点的城府,但毕竟还只是相对而言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才是他理想中豪爽的生活,跟一帮兄弟为非作歹看谁不爽搞谁搞不掉就一群人上搞过了就一帮人去酒吧庆祝,有心情了就去上上课没心思了就溜去外面和召之即来的水灵女人开房,看你顺眼你就是我兄弟钱啊什么的都好说,看不顺眼就是再卑躬屈膝我也就把你当条狗看,不乐意了就一脚踹开,这才是他感觉最舒服惬意的日子,和人勾心斗角对他而言的确太累。

这说话的功夫,那边一直蹲在地上吃饭的男人扒干净了最后一口饭站起来走向里间,看样子是要去放碗筷,赵虎臣注意到他的碗里很干净,一粒米都不剩下,这让赵虎臣多少有了几分适可而止的亲切感,毕竟时候吃上白米本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一点他从来不需要爷爷的大棒教,一直都恨不得把一粒米变成两粒来吃,所以爷孙两的饭碗一直都吃得很干净,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男人同样有不浪费粮食的习惯,赵虎臣自己是浪费不起,至于这男人是什么缘故就不清楚了。

李青城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朝他们走来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不动声色地一直等他走到自己身边忽然伸出脚打算绊倒他,要说多恶意估计没有,也就是见到男人耳朵上夹的那支没碰的烟就起了整整他的念头,他也记得呢,那烟是赵虎臣分的。

赵虎臣也察觉到了李青城的动作,皱皱眉头,没阻止,让这子吃点亏也好。

那男人还是面无表情,仿佛没看见,就在李青城以为自己要得逞的时候脚踝却一疼,不重却很尖锐,李青城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撤回腿就被那男人一脚点在膝盖上,半边身子一软,李青城差点跪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赵虎臣及时伸手抓住了李青城的手臂。

那男人看了赵虎臣一眼,没说话,转头朝灵芝低声道,“姐,我去放一下碗筷,马上回来。”

“去吧去吧。”忙着和杨采薇龙争虎斗的灵芝老气横秋的挥挥手,满不在乎。

李青城一脸咂舌和后怕,看着男人走掉,再傻也该知道这男人不是普通人了,虽然还很疼,但李青城没不理智到跑上去报仇的地步。

“赵哥,那是武林高手不?”等那男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多少有点恼羞成怒却不敢作的李青城才问。

“哪那么多武林高手,不过有几手功夫是真的。”赵虎臣笑道,蹲下身捏了捏李青城的脚踝和膝盖,道,“没事,就是警告了你一下,痛过一阵就算,没什么后遗症。”

李青城果然感觉之前尖锐的疼痛渐渐消退,苦笑道,“赵哥,我是不是丢人了?”

“不丢人,理所当然的。”赵虎臣前半句话让李青城安慰了一点,可后半句就打击他了。

第292章 五好家庭

第292章五好家庭

“赵哥,你刚才是不是知道我肯定会吃瘪?”李青城多聪明一孩子啊,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眼神幽怨无比地瞅着赵虎臣,像是个被轮了n次然后惨遭抛弃的怨妇。

“是。”赵虎臣好不矫情地点头承认,李青城的眼神顿时更加幽怨。

没多久,那男人回来,耳朵上还是夹着那支烟,也没多看两人一眼,走到原先的位置旁若无人地蹲下来,然后拿下了耳朵上的烟,一摸身上却没有找到打火机,赵虎臣扔出了自己的打火机,笑道,“用我的。”

那男人接到了打火机,一愣然后点点头,“谢谢。”

“没事。”赵虎臣淡淡道,拿回了男人递过来的打火机,放回口袋。

“赵哥,干什么跟他那么客气。”还是耿耿于怀的李青城牢骚。

赵虎臣拍了拍李青城的肩膀,“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贩夫走卒王侯将相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话不长,却满含机锋,李青城一愣,模模糊糊琢磨到一点门道,却不敢肯定,最后只好挠着脑袋看赵虎臣。

赵虎臣没解释,只是让李青城自己去琢磨,有些东西就和过河是一样的,只是听别人说自己不下水永远都不知道那条河的深浅温凉,自己下去了,哪怕是呛着了水被冰着了被水下的石子咯着脚了但总归是一笔别人骗不来抢不走的宝贵经验。

没过多久,韩书画走到后院,瞧见了站在一起的几人便微笑道,“刚我接到了那边的一个电话,我现在要去那边的宴会那里了,你们谁要去的?虎臣,听我妈妈说你应该对那里感兴趣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赵虎臣没犹豫,点头道好。

李青城挠挠头,说我还是不去了,他的顾虑赵虎臣自然清楚,韩书画也不是一无所知,不过也没有强求,笑着说这里还有很多人不过去的,你可以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做伴。李青城点头。杨采薇自然是跟着赵虎臣的,轮到灵芝那丫头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表自己的意见韩书画就说,“灵芝要跟我一起过去的,你爸爸在那边等着你。”

灵芝顿时皱着一张脸。

赵虎臣明显感觉到身后蹲在地上的男人听见韩书画最后一句话时身体紧张了一下。

一行人各自开车,李青城留下,赵虎臣带着杨采薇跟在韩书画的车身后去另一处宴会。

灵芝在赵虎臣的车上,而那威风凛凛的白没有跟过去,同车的还有跟在灵芝身旁寸步不离的那男人。

“灵芝,你爸爸也在?”半路上,杨采薇扭头问站在后座上扒着窗户往外头看的灵芝。

“怕了吧,我爸爸很厉害的哦”灵芝哼哼道。

“吹牛。”杨采薇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孩子。

“才不是我才没吹牛”灵芝顿时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一路就这样在聒噪中过来。

宴会举办的地点并没有放在酒店,而是一艘游轮。

游轮很大,和赵虎臣之前见过的游艇有天地之别。

因为是江边的缘故,一行人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暗下来,而游轮上早就灯火通明,靠着码头绚丽无比,灯光从数公里之外的高空就能眺望到,即便是在明珠这样商贾巨富盘踞如蛇蚁的地方这样豪华的游轮依然并不多见,三百米长,六十多米宽,对游轮有过了解但并不精通的赵虎臣无法报出准确的数字并且依此计算出眼前游轮的吨位和排水量,但他很清楚一点,这艘游轮在国内可以很轻松地进入前五。

上了游轮之后这种猜测越地肯定。

上游轮不久,赵虎臣就见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韩书画父母,两人似乎专门在等他们,韩书画的母亲一件这伙人就拉着韩书画抱着灵芝,喊上了杨采薇说是到上面给她们看一些好东西,杨采薇显然和韩书画的妈妈很熟悉,笑嘻嘻地凑上去说阿姨好,然后三言两语地就被她妈骗上了楼。

于是甲板上就剩下了韩书画的父亲和赵虎臣。

“抽烟?”一脸清俊,气质也好,沉淀如书卷,跟杨霆有几分相似,不过不同的是杨霆更加草莽一些,而眼前这男人更圆润内敛一些,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礼服,男人的脸上有成熟男人该有的沧桑和故事。

赵虎臣不矫情,接过了男人的烟,然后充当起了李青城的角色,点烟。

男人点点头,不算赞许但起码挺认同,如果赵虎臣要是说自己不抽烟的话他的兴趣恐怕就要减少大半,两人都心知肚明韩书画的妈妈是故意支开其他人的,手段不怎么高明却一定有用,为的就是给他们创造空间单独谈话,没有很深的意思,只是最近耳边一直都是赵虎臣这三个字,而自己的妻子也对这个年轻男人抱以谨慎的赞赏态度,这让他很好奇,自己老婆的眼光有多叼他心知肚明,看似温吞入水其实得了公公的一半真传像是一把不温不火的钝刀,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年轻人,很可能和自己女儿有点暧昧的年轻男人,这让他故意创造了现在这样一个空间。

“想不想追我女儿?”男人开门见山,直接得让人有些接受不了,本以为男人会打擦边球不着边际地试探试探再试探的赵虎臣也接受不了,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这玩意就叫做传说中的境界,就在自己想着怎么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保持一个尽量圆转的守势时对方已经不着痕迹地把先手拿到,这还没开始,气势就落了下乘。

“想。”赵虎臣点点头,诚实得像是个应该拿奖状的好孩子。

男人哈哈一笑,他知道这个答案肯定是真实的,但原本以为是或者不是后者出现的可能性有三层,剩下六成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最大可能性的两者都不是反倒只有一成可能性的中了。

“对政治联姻怎么看?”男人的跳跃思维很强大,语气和姿态一样始终都不做出盛气凌人的姿态,但目的性很强从不打马虎眼,那就是以一个提问者或者干脆点说是考验者的身份问话。

赵虎臣也不觉得心理不平衡,摆明了对方境界修为经验值都比他高深得多的老狐狸,倔强坚强什么的固然不算是贬义词但也要看什么地方什么场合,现在就不适合把那一套搬出来,所以赵虎臣乖乖做孙子。

“情理之中。”赵虎臣给了四个字,不出挑也不精彩,却中规中矩。

男人点点头,嗯了一声,笑道,“其实我和书画的母亲就是政治联姻的产物,你觉得我们两现在过的怎么样?或者说你觉得我跟书画的母亲现在应该过得怎么样?”

“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亲亲我我。”赵虎臣严肃道。

男人果然被一口烟呛到,手伸出甲板弹了弹烟灰,没好气道,“少来这一套,再成功的男人也是纨绔子弟走过来的,快给我正经点。”

赵虎臣如释重负,这才松了一口气。

“男的没二奶女的没白脸,女儿有出息老人身体健康,事业有成。”赵虎臣考虑了一会给出了答案,见到男人不置可否,这才苦笑道,“政治婚姻不是洪水猛兽,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家族婚姻从来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老百姓尚且因为子女之间的相互结合而勾心斗角攀比一番更何况是两个家族,利益跟利益的结合听起来不太顺耳却从来都是最自然也理所当然的一种方式。爱情本来就是个很玄乎的玩意,因为利益而结合的两个人不是一定就不会幸福,而抛弃了白马王子奔向马夫的公主也就未必过得很开心,其实同一个问题,十年后,二十年后给出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男人闻言这才满意地点头,淡淡道,“能说出这道理就不错,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这样想都不重要,起码你懂得换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行,挺不错,懂得不人云亦云,我最讨厌的就是从大流地跟着那些无病呻吟的人点头哈腰,趋炎附势也好一身傲骨也罢,男人三十岁之前要对得起自己三十岁之后要对得起自己身边的人。”

赵虎臣默然无语,几年之前,也曾有个男人对他这么说过。

男人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没过十分钟,一问一答,他问了两个问题,赵虎臣心安理得地回答了一个然后避无可避地回答了另外一个,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离开,由始至终没跟赵虎臣谈多么大的事情,也不像是韩书画的母亲一坐下来便针对矛盾的中心动攻势,和温火无关,却来的更加凝实也更让人难以忘记,他兴许是觉得赵虎臣是个聪明人,赵虎臣不置可否,男人走了也没马上去找杨采薇她们,就站在甲板上抽烟,身后不断有人上船,跟相识的人打招呼跟不相识的人交换名片,女的漂亮男的光鲜,一派歌舞升平。

第293章 第一美女

第293章第一美女

商贾名流,名媛贵妇。

场合光鲜亮丽站在游轮之外的人带着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瞧着这艘豪华到了极点的游轮,二十五岁以下的人冷笑朱门酒肉臭三十五岁以下的人握紧拳头默默许下宏愿十岁以上的人扭头继续该散步散步该回家回家该吃饭吃饭。

酒宴在相对更加宽阔的二层大厅举行。

数十张桌子,上头摆好了冷盘,一张名牌一份碗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门口左右各开了两个,不断有西装革履旗袍大衣的男人或女人从两侧走进来,或带着雍容的笑意,或带着满面的春风,人人光鲜,热闹而不喧嚣。

大厅内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人已入座了八成,按照等第入座,最靠前的几张桌子自然是等级最高的人才有资格入座的,而相对应的越是靠近门外就越下层,不过不容否认的是能够上这艘游轮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用一句非富即贵来形容这艘游轮上的客人并不过分。

南方最顶尖的主持在台上欢声笑语,底下男男女女扎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或和同桌认识不认识的人觥筹交错或和隔壁的亲朋好友轻笑交谈,一派大盛世。

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桌男人,这一桌没有女人,全部都是差不多衣着差不多气质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大致上都是一个道理,一个亿万富翁跟千万富翁肯定坐不上一桌去,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而一个千万富翁肯定也不愿意和一个百万富翁套交情,正如省部官员不太可能去和一个乡镇上的科员称兄道弟的道理一样,这些没有谁定下的规矩却是约定俗成的,谁也不好逾越。

“美女真不少。”一个中年福的男人眯缝着一双被脂肪过厚的面颊和眼皮挤压得没有多少生存空间的眼睛,浑身虽然看起来干净清爽却总是给人油腻的市侩感觉,他是温州的一个商人,玩的是房子,这次出来特地给家里的老婆卡上打了五十万让她爱干嘛干嘛去,跑到明珠来参加这次宴会来抱大腿,这现场出出入入的莺莺燕燕算是意外之喜了,京城的天上人间被端掉之前他去过,成都,明珠这边几个比较大的风月场所他也都去过,二奶情妇更是数不胜数,自觉得见过不少漂亮女人的他到现在才觉得以前是多么鼠目寸光,眼下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才算得上真正容貌和气质并存的大美女,相比之下以前那些俱乐部里所谓的清倌都成了庸脂俗粉。

他现在就盯着前头靠近中间位置的一桌酒席上一个侧面对着他的女人,有长相有气质有身段,最特别的是还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并非作为一个漂亮女人的资本,而是底气十足地坐在这个比他更靠前的位置上的资本,那是权力或者金钱才能带来的,这种骄傲让男人有些心猿意马,这里可不是那些丢出几万十几万就能一起飞3*为所欲为的寻常夜场,处在最底层的他在这里只能算是个不大的虾米,眼前可都是段位比他高的男人或女人,若能够猎艳到其中一位那可是天大的福分,有福气也有艳福。

一眼望去,随便一桌就能跳出一两个放在平时足够让他眼前一亮的女人,而偶尔还能跳出一两个让他吞唾沫的女人,这让男人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就算是抱不着谁的大腿也够了。

“当然不少,这次可是我这么多年下来见过上乘女人最多的一次了,这饭就是不吃,光坐在这里看看也值了啊。”同桌一个来自于燕京IT行业颇有名气的男人感慨道,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的眼睛也在巡猎自己的那盘菜,和寻常男人不同,吃惯了清纯的女学生或者那些年纪的能做他女儿的女孩,现在的他对能够掐出水来的**情有独钟,那种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男人想要什么,不会异想天开地望向进他家的户口本也不会纠缠不休,相比之下容貌多姣好多完美到是下了一层的标准。

“这位也是同道中人。”福男人嘿嘿笑道,熟练地从衣兜里摸出了自己此行之前专门印制的名片递给男人,上头称号头衔一大串。

那来自燕京的男人接过名片瞧了一眼,收下然后回赠,一桌人的气氛就在他们两个的带动下热络起来,互赠名片自然是选的。

“那女人是谁?”福男人忽然惊愕道,他的眼里就剩下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旗袍,花团锦簇妖娆无比,身量高挑,从旗袍开衩中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腿让人色授魂与,旗袍本就是寻常女子不敢穿的稀罕货,有身段的怕没气质,有气质的怕没身段,两者缺一不可,否则便是张冠李戴徒增了笑话,更何况是大红色的旗袍,这颜色艳丽,让人一眼瞧去眼中便剩下了她,若没有足够的底蕴和气质是断然不敢穿出来的,像是乞丐穿了龙袍,让人感叹暴殄天物。

可眼前的女人不同,那一身寻常女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大红旗袍到了她的身上就像是专门为了她而剪裁诞生的,此时不是人衬衣服,而是衣服衬了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比让人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嗅到空气中那幽暗的香味都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福男人两眼直,很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心底猛地就烧起了一股子火苗,心底一惊,竟然跟个初哥一样起了反应。暗叹妖孽。

“那是昔日的江苏第一美女,石婉晶。”旁边的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笑道,见福男人还是一副不可自拔的模样,起了卖弄的心思就道,“我还知道她的一些事迹,想不想听?”

那福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不过眼睛还是舍不得从那叫石婉晶的女人身上移开,拿了酒瓶亲自给那男人倒满酒,好言好语道:“想听想听,你快说给我听听。”

“其实这个石婉晶啊也算是省内我们这一代人里响当当的一个人了,重要的是她真正成为毫无争议的省内第一美女是在她结婚之后的,别奇怪,你听我说完,她十六岁和她老公认识的,那时候不比现在,十六岁的女孩也没见怎么育,十八岁还没到就生了个孩子,从那以后石婉晶的美丽一下子就爆了出来,一直到后来,省内省外也不知道多少男人为她魂牵梦萦的,就算是结婚了也没人放弃,不过她男人也厉害的很,容不得别人染指。所以你想想就够了,想要一亲芳泽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喝了一杯酒,长吁短叹。多少有些英雄落寞的悲凉,看得出来他也是迷恋这石大美人的人之只是和所有同好者结局一样的是全部铩羽而归。

福男人听得愣神,一桌人都陷入了沉默,显然大脑里都在幻想这样的美人若对他们回眸一笑什么的会是怎么样动人的风景。

“她老公来没?”福男人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咽了一口唾沫问,蠢蠢欲动。

“嘿嘿,你别觉得我说话不中听,人家老公是没出现,不过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人家是真正带刺的玫瑰,不说她老公在南方商界能量如何巨大,人家可是走的灰白生意起来的,手底下握着一票子不要命的亡命徒,我知道你们温商也有些手段,但就你跟人家比起来真不是一个级数上的。”那显然了解一些底细的男人嘿嘿道。

“她男人是谁?”福男人愕然道。

“李阎王。”男人耸耸肩,丢了三个字。

福男人闻言握着酒杯的手一颤,酒液撒出了一些来,果然噤若寒蝉。

“之前听说明珠一前一后两任第一美女都会出面,咋还没见到?”另一个男人换了个话题,明珠本地人的他对这话题更得心应手,提开了壶盖就自然是另一壶水了,之前那话题大家都明智地避讳开。

“苏媚娘和秦清涟?”另外一个同样出自沪上的男人两眼放光道。

光是这两个名字就曾让目睹过两个女人风采的男人呼吸一紧。

“哥们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福男人觉得今天真是幸福死了,这两个名字他都不陌生,但这明珠第一美女都是局中人才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一个温州来的商人当然不清楚。

“这个我也不太了解,就是知道两任的明珠第一美女,第一美女是苏媚娘,后来的是秦清涟。不好说孰优孰劣,每个人盘里的菜都不一样,有人喜欢成熟的有人喜欢清纯的,一个是著名的明珠一姐,一个是明珠台的第一主持,你说哪个好?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苏媚娘的呼声比较高是真的,毕竟男人嘛,那山峰越是高就越想要爬上去。”男人在说山峰和爬时候特意加重了咬音,旁边同听的一桌子男人都不约而同地嘿嘿直笑,大家心知肚明。

第294章 嫣然若花的苏媚娘

第294章嫣然若花的苏媚娘

赵虎臣还一个人站在甲板上吹冷风,里头那热闹他也没进去凑,其实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亲亲我我做点如胶似漆的事情什么的在这附近都很正常,到是赵虎臣这么一个大灯泡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要避讳,当然这些大多老子非富即贵的年轻男女们也不能在这地方就上演**的戏码,都是里面的宴会规格太高也不是他们这些纯粹被家长带来见世面的孩子能掺和得进去的,跑到甲板上抽支烟搂着女人说些情话。

没多一会赵虎臣难得的独处就宣告破灭,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从人群里头钻出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大大的棒棒糖到处乱窜,见着了赵虎臣之后就欢天喜地地跑上来要抱。

这孩子自然是灵芝。

弯腰俯身把这孩子抱起来,赵虎臣笑道,“阿姨和姐姐们呢?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她们都在上面呢,我下来找师父玩。”灵芝一脸笑容灿烂,坐在赵虎臣臂弯里一只白生生的手绕过赵虎臣的脖子放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递出抓着的棒棒糖,“师父给。”

“我不吃。”赵虎臣摇摇头,笑道,感叹这徒弟真有孝心,比青城那倒霉孩子好多了。

“师父剥给我吃。”灵芝歪着脑袋大声道。

赵虎臣老脸一红,旁边一对听见了两人有趣对话的情侣中那女孩出清脆的笑声。

赵虎臣赶忙抱着这祖宗闪人,绕着甲板边走边给她剥糖纸。

得到了自己的棒棒糖,灵芝舔了一口,忽然眨巴着眼睛问,“师父,那个哥哥和姐姐怎么了?”

赵虎臣顺着灵芝的眼睛瞧去,一对干柴和烈火正在啃对方的嘴唇,灵芝的声音不,又是童声清脆响亮,赵虎臣听见了而且那边的男女也听见了,见两人尴尬地分开,赵虎臣干咳一声正要给灵芝上一趟生理课的时候就听灵芝又说话了,“真是的,接吻也不知道走到没人的地方,不知道少儿禁止呀,人家还是孩子呢。”

你还知道少儿禁止?赵虎臣蛋疼地看着那对尴尬无比的男女落荒而逃,额头冒出几道黑线。

“之前不是听书画姐姐说你爸爸在船上吗?怎么不和爸爸去玩?”为了避免灵芝再丢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炸弹出来,赵虎臣主动找了个话题先把她继续自由挥的可能性给封杀。

果然,灵芝开始顺着赵虎臣的思路回答,“是啊,不过爸爸和一群大人在一起说话,我插不进去嘴,就下来找师父玩呢,还是师父最好了,不像其他大人只会做自己的事情不管我。”灵芝说完还赏给赵虎臣一个甜甜的脸,白腻腻的脸蛋在赵虎臣脸上蹭啊蹭。

宴会现场大厅里,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几个男人。

他们的话题已经换了。

从两侧的大门走进来一队男人,径直走向最核心的几张桌上坐下,换得满堂瞩目。

这群一直都沉湎在女人里的商人也换了话题。

“老哥,听说这次宴会还有些大人物出来?”问这话的是之前很少说话的一个男人,身量挺高,面容白净,来自绍兴。

“是有。”福的温商点头道,这方面他的消息显然更加灵通,实际上他这一趟过来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抱大腿来的,当然碰运气的成分更大,毕竟比起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他的地位只是堪堪足够上船而已,光是这张请帖都是他花费了大力气得到的。

“大多都是南方军队体系里的,都是一些和韩家沾亲带故的人,实权派,年少力壮,都是很有展前途的那种,而且还有不少以前政府里面从要职上退下来的老人,大多都和韩家的老爷子关系不菲,一些当年承蒙韩老爷子提携的晚辈也都过来祝寿了,其中最显赫的就是京城的大世子了,所以啊这韩家可是干干净净的权力家族,不得了也了不得,我们这些商人大多只能低头哈腰做人。”温商的笑容有些苦涩,这话是实话,掏心掏肺不至于,一时有感而是真的,他在温州那边好歹也是当地的头面人物,一般到了县里跟县委常委,到市里跟重要部门的一二把手觥筹交错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那毕竟只是一隅,到了这天大地大的明珠,他什么都是。

“京城的大世子?”在座的都是混久了商场的人精,正统科班出身也好草莽江湖暴户家也罢,能坐在这里就肯定有独到之处,几乎一下子就抓住了温商这话里的重点。

“嘿嘿,不知道了吧,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温商正了正身子,夹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慢悠悠地把人的口味吊足了才说,“就从我们这一辈算起,上一代有个大阿哥,你们不陌生吧?”

“不陌生。”明珠本地人点头道,这大阿哥当初就是上海帮的骨感核心,就从这个地方走出去进中央的,他当然不会陌生。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显然这已经出了他们认知的范围。

“大阿哥姓黄,当初陈良宇在明珠呼风唤雨的时候依仗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江,一个是大阿哥黄,都是上海帮的这个。”那明珠本地人压低了声音伸出一个大拇指,忌讳的意思显而易见。

旁听的几人闻言怔神,随即点头,能到他们这个层次多少能接触到一点对老百姓来说算是辛秘的东西,当年那场**几人都算是过来人,心知肚明,对上海帮这三个敏感无比,江是谁,中国人都不会陌生,能和江相提并论的更不会是寻常人等,又姓黄,如今共和国的领导人班子往上翻一页就知道是谁了。

“当然了,那大阿哥已经驾鹤西去跟这大世子自然是没半点关系的,之所以把他说出来就是给你们一个对比。让你们知道这人的能量有多大,上一辈的大阿哥我们这一代的大世子都是一个等第的人,人家都尊称一声世子,不过也都是早些年的事情了,后来结婚生子也就慢慢沉淀下来,安心从了老子安排的路,近些年到是不怎么见声张,后来忽然听说他会出现我就知道这宴会的规格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一些。”温商一边说一边喝酒,眼睛眯缝着死死地盯着远处那曾经的江苏省第一美女身上,感慨风姿卓越的女人的确不是他有福气碰的,竟有些怅然若失。

“大世子是谁?”另外几人急切道。

“姓习。”温商摇摇头,就丢出一个姓氏不愿多说。

目光从那女人身上移下来,见同桌的几人表情错愕就知道他们想岔了,嘲讽道,“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习,那是他老子。”

赵虎臣依然抱着灵芝在甲板上晃荡,不过眼前多了一个女人。

“媚娘。”赵虎臣瞧见了风华绝代的苏媚娘就赶忙凑过来问好。

苏媚娘显然没想到会遇见赵虎臣,更让她惊讶的是赵虎臣臂弯里坐着的那孩子,微微一笑,略着了淡妆要多妖娆有多妖娆要多妩媚有多妩媚的苏媚娘浑身上下施放出秒杀任何雄性气场,“这不是灵芝嘛。”

灵芝显然有些怕怕,怯怯地叫了一声阿姨之后就缩在赵虎臣怀里跟鹌鹑一样不敢动弹。

这两人也有不得不说的故事?赵虎臣琢磨着能跟杨采薇斗法的胭脂竟然被媚娘还没出手就彻底轰杀,心里琢磨着缘由脸上却没有一点破绽,“媚娘咋一个人在这里?”

“就准你吹冷风就不能让我散散心?”苏媚娘微笑着反问了一句,站在甲板边,眺望远处大海无边。

站在苏媚娘的旁边,赵虎臣嘿嘿傻笑,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气氛就冷清了下来,偷偷地瞄着倾国倾城的苏媚娘,感慨这样的女人真是上帝对男人最大的惩罚,因为没有哪个男人有福气消受得了哇。

“怎么不进去里面?据我所知你是那种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扩大自己关系网增强自己的人吧,站在这里的确不附你的作风。”苏媚娘打破了沉默,浅浅淡淡地问了一句。

赵虎臣挠挠头,没说话。

“是看不上里面那些人吧。”苏媚娘一语道破天机。

赵虎臣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苏媚娘也没跟他纠缠计较,反倒是微笑着问了一句,“几点了?”

赵虎臣看看时间,“八点二十七分。”他习惯用很精确的数字讨厌模糊和笼统,报时间也是一样。

苏媚娘点点头,转身朝赵虎臣道,“带你去见见那些真正能通天的大人物,敢不敢跟过来?”

赵虎臣没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显得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媚娘是不是有什么人让你烦心?”

苏媚娘一怔,随即笑的嫣然若花,“是又怎么样,你能给我挡着吗?”

“能”赵虎臣回答得异常干脆和肯定,一身西装笔挺的他有种寻常时候找不到的气概,还不算强大却气势凌然,当然,在苏媚娘眼里如果他臂弯里不座着一个两眼冒星星的孩子的话这气势会更加清澈纯粹。

第295章 强袭强手

第295章强袭强手

苏媚娘深深看了赵虎臣一眼,却不表态,竟转身如落shen飘然而去。

赵虎臣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这是跟还是不跟上去。

“师父,快撵上去呀”小灵芝趴在赵虎臣耳边哈着气说话。

赵虎臣瞅着灵芝,不知道这小屁孩瞎掺和什么。

“爷爷天天说呢,敌进我退,敌退我打”灵芝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信誓旦旦道。

赵虎臣虎躯一震再震,只觉得这八字箴言如醍醐灌顶一般令他浑身灵智都是一颤,茅塞顿开之后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王八之气,抱着小灵芝追上媚娘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赵虎臣没敢和媚娘并排走,怕被丢下船,稍稍落下媚娘半步,旁边来往行人不少,享受着那些雄性牲口递来的鲜艳目光竟然也觉得自豪无比。

丢出一句金玉良言之后的小灵芝便不再说话,兴许是真的有点怵这位很漂亮的阿姨,乖乖地趴在赵虎臣怀里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们来来去去,小脑袋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虎臣忽然有些小感慨,第一次见这孩子面的时候还是个会哭会闹会异想天开的孩子,他甚至还能记得他专门爬树给这孩子抓了一只灰不溜秋不好看叫声也不悦耳的小麻雀的,只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必大抵是死了的。于是他就没问,这事放在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这孩子见了他的面也没跟他诉苦,想必也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懂得把一些小小的事情放在心里面,也懂得只是带着笑容给别人看,大家大族的孩子过早地接触到了一些本该十年后才懂得的道理,是苦是福他这个外人没资格指手画脚,只是觉得有些叹息,因为想到了此时远在天边却没有近在眼前的胭脂,那孩子,一样大小的年纪,却迥异的人生,同样的灵气盎然,如佛子。

跟着媚娘上了楼,依照赵虎臣的记忆大概是四层左右的位置,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喧嚣也没有想象中的人生鼎沸,一路上媚娘都没说话,就在前面像是带路,赵虎臣跟在她身后,周围很安静,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路过,但也相安无事。

苏媚娘带着赵虎臣进了一间包厢,空无一人,落座。

坐下之后苏媚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套茶具,一言未发开始慢条斯理地泡茶,赵虎臣弄不清楚媚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幸也就不去想,抱着小灵芝坐在沙发上观察周围挺内敛挺有格调的装饰。

没多久,苏媚娘还在泡茶,赵虎臣的手机便悄悄震起来,赵虎臣掏出手机一看,是媳妇的,问他在哪里。

短信回复了一条自己在楼上之后赵虎臣放回手机就听苏媚娘慢条斯,“是韩家的丫头还是杨家的?”

赵虎臣老脸一红,合着这档子事情都传到媚娘耳朵里去了。

“是采薇。”赵虎臣轻声回答,没解释,那太幼稚。

苏媚娘点点头,倒了第一道醒茶的水,重新冲了一壶泉水进来,水柱清亮犹如一条白龙,雾气缭绕更是增添了几分意境,茶香人美,素手研墨,虽然这素手不曾为他研过墨但此时一壶茶也是寻常人奢望不来的殊荣。

说实话,看媚娘泡茶其实是一件能够堪称视觉享受的事情,容貌倾城气质倾国身段倾城倾国,这样一个女人双手有多修长多好看多艺术自己想象去吧,轻轻地捻着紫砂的茶具,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古色古香这四个字不需说出口便在四周的环境里渗透融入,最后轻轻吸了一口气,甚至能嗅到茶香中糅合的佳人体香,跟yin亵没半点关系,纯粹是一种艺术享受。这才叫泡茶,所以赵虎臣喜欢喝茶却不喜欢自己泡茶,觉得那是暴殄天物,到有点熨贴贾宝玉的那著名论调,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前者清新透亮,后者污浊不堪。

“待会或许有人会来,或许不来,都说不好。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如果愿意的话这茶喝完时间到了我就带你去那个圈子里面走一走,多大的收获说不好,但混个脸熟总归是比不去来得好,当然你可以自己选择,我不影响你。”苏媚娘端了一杯茶给赵虎臣,有点受宠若惊的赵虎臣接过茶杯,手指轻触到媚娘的指尖,茶杯滚烫却抵不消那之间的圆润温暖,赵虎臣心里也荡,见苏媚娘不动声色,不敢再造次,收回手,坐回原味,轻轻啜了一口茶,很烫,烫得口舌都是一麻,继而便是茶香余韵,混着唾液滚滚入了食道,清香盈满了口齿。

“我去了,合适不?”赵虎臣知道但凡是个圈子都很难容得外人泼水进去,像是商壬午他们的那个圈子,赵虎臣至今都不敢说自己就融入进去了,而提升到了苏媚娘这个境界地步,赵虎臣有自知之明。

“不合适。”苏媚娘微笑道,打击某人自尊心毫不留情。

“那就不去了。”赵虎臣挠挠头,之前在甲板要为苏媚娘挡那些麻烦人的勇气也不知道哪里去。

“怎么,甲板上说的话都不算数了?”苏媚娘竟然旧事重提。

“怕媚娘觉得我逾越了。”赵虎臣老实道。

苏媚娘一愣,随即莞尔,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要说话,敲门声响了。

不急不缓,力道均匀适中,节奏恰到好处,赵虎臣捧着茶杯,滚烫,心静如止水,不动声色地把灵芝放在一边,小妮子很有灵气,不吵不闹,乖乖坐在旁边。

苏媚娘轻轻地吐了两个字进来,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男人,面带温和微笑,剪裁得体的米白色休闲西装。

不像好人,这是赵虎臣的第一感觉。

年轻男人进了门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动作,眼睛迅速地捕捉到了几个让他格外注意的位置,放在茶几上的茶具,两人手中的茶杯,赵虎臣的存在,还有赵虎臣身边的灵芝。

“你为什么能和媚娘坐在一起?”男人第一句话就朝赵虎臣开炮。

“我帅。”赵虎臣丢出两字,针锋相对。

小灵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咯咯清脆的笑声欢乐无比,小丫头倒在赵虎臣身上没心没肺地笑。

苏媚娘放下茶杯,觉得有趣,人有趣,这回答也有趣。

“媚娘。”男人微笑问好,像是毫不介意赵虎臣的无耻,自顾自走进房间也不客气就坐下,瞧了一眼茶具,笑嘻嘻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一杯茶?”

“没有。”苏媚娘淡淡道。

大快人心。

赵虎臣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故意制造出了不小的噪音,炫耀的可耻心态不言而喻。

苏媚娘莞尔微笑,却也不阻拦。

男人郁闷了两次,也不着恼也不生气,坐在位置上,面对着赵虎臣,两人的侧手位置就是苏媚娘,她坐在主位上,两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和谐的气氛在游动。

“媚娘什么时候起身去那边?”男人盯着赵虎臣看了许久,扭头又问苏媚娘。

“过会。”苏媚娘淡淡道,瞥了赵虎臣一眼。

赵虎臣适时地递出空下去的茶杯,也不自己动手,就悬着茶杯在那,意思不言而喻,对面的男人眼底涌出一抹火气,这厮竟然要媚娘给他倒茶。

更让男人无法接受的是苏媚娘竟然真的慢条斯理地给赵虎臣倒了一杯茶,男人瞠目结舌,认识苏媚娘到现在可从没一个人有如此殊荣的。

让苏媚娘亲自泡茶也就算了这厮竟然还胆大包天地让媚娘给他倒茶更过分地是媚娘竟然给他倒了

男人霍然起身,生硬道,“媚娘,时间到了,该走了。”

“你命令我?”苏媚娘挑了挑很好看的眉毛,语气不温不火。

男人不说话,盯着赵虎臣。

赵虎臣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这冲突要是爆发,他绝对不可能让媚娘一个人去面对,但凡是个大老爷们,这时候就该站在女人身前。

“不自量力。”男人冷笑一声,扬手一记手刀切向赵虎臣的脖颈动脉。

赵虎臣不闪不避,存心硬碰硬,扬手就是如出一辙的手刀跟这男人硬撼。

两只手毫无悬念地撞击,然后闪电般后撤,赵虎臣双腿顶在身后的沙发上没有后撤,但手掌却微微发麻,男人纹丝不动,紧接着提手势若奔雷的一拳打向赵虎臣门面。

没多少武侠的玄奥和花哨,就是简简单单的长拳,喻意很简单,再来硬碰硬。

赵虎臣还是不闪不避,扬拳顶上。

空气中爆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人的拳头一触即离,男人的拳头后撤之后便散开成掌,手指自然地轻微抖动卸去残留的余力,赵虎臣呼吸一深,拳头通红。

两招,全部一触即离,没颤斗没纠缠,硬碰硬没有任何花哨技巧可言,结果不言而喻,赵虎臣吃了亏,落在下风。

赵虎臣感叹在媚娘面前丢人了。

第296章 她

第296章她

苏媚娘稳如泰山,等到两个男人相互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底之后才不急不缓地道,“够了。”

那男人后撤半步,眼神从赵虎臣的身上移开转移到苏媚娘的身上,这个过程中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温和笑容,语气跟他的温和气质有很大的不同,“媚娘,那边的人都到了。”

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此时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笑嘻嘻的,嬉皮笑脸跟他的外表看起来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听都别扭。

赵虎臣缓缓坐下,见身边的灵芝眨巴着眼睛坐过来,盯着自己通红的手背,苦笑着伸手摸了摸灵芝的脑袋,连这小丫头都知道自己吃了亏,这次丢人是真丢大了。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苏媚娘淡淡道,语气很轻,却不容置疑。

男人嘿嘿一笑,没再坚持,说了声好这才转身走出房间,由始至终没再看赵虎臣一眼。

“吃亏了不服气?”苏媚娘转头朝赵虎臣轻声道。

赵虎臣摇摇头,没说话。

苏媚娘轻轻叹了一口气,见赵虎臣的手掌通红微微抖动却一声不吭,轻声道,“他的名字叫王烈,外号狻猊,你输给他不丢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从三岁起还是扎马五岁打桩七岁开始练正宗长白老架的。”

赵虎臣用还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端起茶杯,轻轻喝一口,放下茶杯笑着对苏媚娘说,“媚娘,你放心,我懂的。”

苏媚娘莞尔笑道,“懂什么?我没多深的意思,就是让你别多想了。”

“我有自知之明。”赵虎臣轻声道。

苏媚娘一愣,见表情平静的赵虎臣默默不语竟破天荒地有些心疼,随即轻轻摇头,叹息道,“你已经很优秀了。不要拿自己和别人什么的比,那没有任何意义,每个人的生活环境都不一样,所以成就也就不一样,把他丢到深山老林里就未必能比你活的更长久,同样的,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和别人死扛才恰恰是最笨的做法,聪明人该怎么办?”

“引蛇出洞,然后打蛇随棍上吧。”赵虎臣轻笑道,阴霾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苏媚娘笑着点点头,随即起身,“知道就好,别记仇也别惦记这事。我过去那边了,你自己随意,留在这里也好下去玩玩也罢,这船上有韩书画在想必你也是来去自如的。”

赵虎臣嗯了一声,看着身段完美的苏媚娘起身走向门口,到了门边,苏媚娘忽然转身朝一直盯着她身段的赵虎臣笑道,“真不去?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哦。”

赵虎臣安静地摇摇头。

苏媚娘不再坚持,出门而去。

苏媚娘走后,室内茶香缭绕,还有淡淡的佳人幽香,只是前者越浓后者却越淡。

“师父刚是不是很丢人?”赵虎臣扭头问旁边仰着小脑袋瞧他的灵芝,摸着她的小羊角辫,看着小丫头使劲地摇头否认,笑容苦涩。

“其实也没啥,也不是没给人揍过,只是不知道师父在灵芝心里的光辉形象是不是分崩离析毁于一旦了。”赵虎臣苦中作乐道。

“师父还是天底下除了爷爷和爸爸最最厉害的师父”小灵芝信誓旦旦地把赵虎臣排在了第三位,随即唉声叹气,“可惜小白不在,要不然就让小白咬他”

“还好,是探花。”赵虎臣微笑道,把孩子抱在自己腿上。

小灵芝乖巧地坐在师父腿上,坐稳之后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捧着赵虎臣那只通红的手掌努力地吹气,赵虎臣看着灵芝的动作,不说话,眼神却温暖。

“师父痛不痛?”灵芝仰头问。

“不痛了。”赵虎臣摇摇头。

灵芝露出开心的笑脸,然后低头继续努力吹。

在她的世界,再怎么痛,吹一吹就不痛了。

赵虎臣仰头看着天花板,想到了媚娘的话,别记仇别惦记这事,果然还是认为他在那男人面前没有一搏之力吧。只是在山上为了守一条咬他一口的青花蛇在蛇穴口潜伏数天之久一头野猪让他吃亏之后他能够在第二次见到时第一时间认出,这样一个连畜牲都要斤斤计较的小人真的能够做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那祝太保,燕京太监岂不是都可以一笑泯恩仇?赵虎臣没有忘仇的习惯,这个亏肯定要偿还,而且是双倍,十倍偿还,睚眦必报。

手机震动。

本以为是媳妇找他的赵虎臣拿出手机才发现并不是杨采薇,而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那个风骚妩媚到一种境界的shu女,**,李青城他**。

短短一行字,字里行间却满是暧昧,我知道你在,来三层洗手间。

赵虎臣没回也没打算去,说实话这女人真有点让他头疼,相比之下雪墨就老实很多,虽然后者是个更危险的人格分裂患者但绝大多数时间内还是正常的,虽然这段时间没怎么见面但偶尔也会用短信和电话联系一下,那女人天天给他发黄色短信,然后动不动就撩拨他,一直到赵虎臣无法忍受问她在哪里打算冲去把她就地正法重振夫纲的时候这女人又会边得比谁都清纯谁都处*女,赵虎臣无奈归无奈但好歹能应付她,就是眼下这女人,从头到脚让赵虎臣感觉棘手,赵虎臣到现在都捉摸不透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两人算什么关系?纯洁的**关系?赵虎臣自己都想要骂娘,要说寂寞了空虚了依她的资本哪个男人不留着哈喇子颠颠地跑她床上来啊,比他有气质的比他有长相的比他有肌肉的男人多了去了,赵虎臣没觉得自己那块肉就好看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自带花痴光环的真命天子,这事透着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道理不深奥赵虎臣很早就懂,也在无数次惨痛的教训中融会贯通,所以赵虎臣跟她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没多久,敲门声就响,赵虎臣以为是那神通广大的女人知道他在哪里的时候门开了,是韩书画,身旁还站着杨采薇,赵虎臣松了一口气。

杨采薇和灵芝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杨采薇跑来坐在赵虎臣身边刚要伸出手挽着赵虎臣,就发现赵虎臣手上的异常,她不是那种容易大惊小怪懂不懂就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感情泛滥的女人,但此时见了这情况还是忍不住心疼,小心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赵虎臣刚要说话,旁边的灵芝就插嘴道,“刚师父和一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打了一架。”

在旁边的韩书画皱皱眉头,眼中透着询问的意思。

“没什么,一点小误会。过了就好了。”赵虎臣轻声道,微笑。

杨采薇歪着脑袋认真地看着赵虎臣,良久发现赵虎臣脸上实在找不出来什么破绽,这才丧气地低头捧着赵虎臣的手,道,“还痛不痛?”

“我没那么娇贵,就是看起来有些红,你看,不淤青不肿胀的,还好。”赵虎臣摸摸媳妇的脑袋。

韩书画没再掺和进来,转头望着灵芝,轻声道,“灵芝,你爸爸让我把你带回去。”

灵芝哦了一声,跳下沙发举着小手让韩书画牵着,韩书画随即望着杨采薇。

“爸也在船上。”杨采薇郁闷道。

“去吧。”赵虎臣点点头。

“我不要去。”杨采薇使起小性子。

“听话。”赵虎臣附在媳妇耳边说了句话,杨采薇俏脸通红,又羞又喜地瞪了赵虎臣一眼,然后咬着嘴唇低声说,“那你手没事吗?”

“保证不影响干活。”赵虎臣特意加重了干活两个字的咬音,把如小鹿般的媳妇吓得起身逃走。

韩书画给了赵虎臣一个歉意的眼神,轻轻地望了赵虎臣的手掌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离开。

房间内恢复安静,赵虎臣端起了已经温了下来的茶杯,喝一口,苦涩感愈重。

赵虎臣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一条彩信,那女人发的,赵虎臣犹豫一会,还是没忍住,打开一看,她显然站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面,身着一身艳红的大红色旗袍,一条修长到没有尽头的雪白长腿踩在地上,露出了旗袍,雪白啊雪白啊雪白着在照片里面做出要多撩人有多撩人姿态的她赵虎臣感觉就这一张照片就把他邪火给挑了起来。

下面还有一行文字,赵虎臣看了之后七窍生烟,忍不住了吧?哈哈敢放我鸽子,拿我照片回去自*吧,我已经走了。很遗憾,你错失了机会哟。

赵虎臣苦笑着把手机放回裤兜,起身出门。

打算上甲板的赵虎臣刚走上过道就见到对面一个女人翩然而来,赵虎臣看到她的同时那女人也瞧见了从房间里出来的赵虎臣。

“是你。”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相视一笑,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这女人整个明珠没有人会觉得陌生的,她姓秦,有一个很雅致的名字,秦清涟,花叶媚清涟的清涟,传说中的明珠第一美女,赵虎臣还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恒隆陈青火的干女儿。

第297章 千军万马

第297章千军万马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哪能全都只如初见,人生未必不能只如初见。

这一句话三组词是当初赵虎臣跟着师娘的时候师娘写的,到也不是送给他,只是摸着那时还是虎臣的脑袋笑容温和温柔到至今都让赵虎臣无法忘怀,她说,虎臣呐,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能让你想起这话的女孩子,她未必能是你的红颜,但肯定是你的知己了。

人生未必不能只如初见,赵虎臣此时心中温暖,他不懂得如果那个女孩只能让他想起这三分之一的话那会是什么意思,师娘不在,他没办法去问,也没办法用疑惑的表情从任何一个人哪里得到答案。

海风清扬,还是船上,还是水上,只是不同的是船已经不是上次的游艇,水也不是上次的黄浦江,可身边的人还是那个人啊。

甲板上,一片惊艳目光如浮光掠起,全都集中在了站在赵虎臣身边的女子身上。

是她,在场所有人心中都轻轻地一荡,的确,若说真的有个女人能让人心里泛起了涟漪再归于平静的,那就非她莫属了,秦清涟。

不妖娆不妩媚,很清澈很精致。

“我现我们其实真的很有缘分呢。”打开话题的是秦清涟,稍显得暧昧了些,但秦清涟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只是笑容款款。

赵虎臣也不好意思做那度君子腹的人,便点头笑道,“是啊,我们之前的见面都是在船上,这一次意外遇见也是。”

秦清涟微微一笑,双手轻轻放在船舷上,眺望远处,却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赵虎臣主动道,“听说明珠电视台里会有一些调整,而这些调整和你有关系是吗?”

“你知道?”秦清涟惊讶道,赵虎臣说的的确是事实,只是这些调整还处在酝酿中间,虽然有几个大概的方案腹稿而且真正落实的调整方案也会在这些腹稿中间选出来一份,但对外界而言这些都是保密的,就算是有所提及也只是惊鸿一瞥,若非局中人的确很难事先得到消息。

“之前听说过一些,因为和你有关就记住了。”赵虎臣道。

秦清涟歪着脑袋看着赵虎臣,忽然笑道,“你很关注我哦?”

“朋友嘛。”赵虎臣没顺竿往上爬,不轻不重地截断了这话题,笑道。

秦清涟果然没再纠缠下去,而是俯下身把上半身的重量轻轻压在手臂上,轻声道,“的确是有这样的调整,而且也的确是关于我的,主要就是放弃现在在主持的几个栏目另外会开辟一个全新的栏目出来给我主持,是好是坏现在还没人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反抗的份,虽然会问我的意见但你也知道的,一旦上面大致决定了某个方案或者方向这调子不会因为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不同意而更改了,所以我的意见也只能是在前期起到一些有限的作用。”

看得出来,秦清涟并不满意这种调整。

赵虎臣心中有数,但除了安慰他并没有其他太实质的办法来帮助这位明珠台的台花,明珠市的市花。“你现在是明珠台当之无愧的当家花旦,这种调整可能是台里为了更好地挥你的影响力和作用力来做出的资源倾斜,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再官僚,领导也要为自己的政绩考量,你的影响力越大,越过了长三角开始辐射整个南方时这对明珠台是有着难以计量的好处的,所以我到是觉得这福大过祸。”

“你和我干爹说的一样。”秦清涟笑道。

“明珠电视台在全国电视媒体的地位跟明珠市在全国经济中的地位简直就是反比,不说御林军中央台,就是红遍了全国的湖南卫视都要比明珠台有着太足的底气,其实你也看得出来,明珠台出了长三角就没什么影响力,这是困境,我们的几任台长也都想要改变这个窘境,但说话永远比实践要容易的多,真正执行起来的就是遇到的困难和阻力是难以想象的,我身在其中也心知肚明。”秦清涟很少提起工作的事情,对谁都一样,而此时却主动跟赵虎臣诉苦,纯粹是找一个人倾诉的**作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所有事情都压在心底的,秦清涟身边的人大多都不太适合做这个倾听者的角色,干爹干妈恨不得她的工作越辛苦越累然后就辞职不干最后舒舒服服地在家里做大姐,可秦清涟不愿意,压力大了总归是希望找一个人说说,赵虎臣的出现算是巧合也算是意外,但却恰到好处。

秦清涟现自己跟赵虎臣说工作上的苦闷时并没有太大的顾虑,相反很轻松,或许是因为两人的交涉并不深的缘故,对彼此的生活介入都不算大,可以站在一个更加合适的立场更加客观的角度来做一个倾听者和倾诉者的角色扮演,赵虎臣是一个很合格的倾听者,大多数时候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但绝对不会给人他心不在焉或者不耐烦的感觉,秦清涟感觉这样很好,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天天讲大道理在她耳边说这个要想开点那个要看明白点的“教师”,这些道理她都懂,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听她说一些平时很少或者根本没机会没对象跟别人说的话,仅此而已。

气氛不热烈却很融洽,两人的背影无形中很契合。

时间过了许久,时间不早,秦清涟忽然结束了话题,歉意道,“我要进去了。”

赵虎臣点头。

秦清涟一想,忽然笑道,“要不要下次找个机会来我家做客?”

“好啊。”赵虎臣道。

秦清涟要了赵虎臣的号码,摇摇手转身离开,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不痛不痒约定的赵虎臣看着秦清涟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一片灯火辉煌中间,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却见到了不远处一个站在船舷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男人。

王烈,外号叫狻猊的那个男人。

仿佛除了在面对苏媚娘的时候他永远都冷着一张脸,不过说实话,也就这个冷脸才合适他的长相和气质,面对苏媚娘时的嬉皮笑脸实在肯他格格不入。

“你艳福到是不浅。”王烈淡淡道,显然是看见了刚离开的秦清涟。

“羡慕嫉妒恨也没用,长得帅是天生的。”赵虎臣厚颜无耻道。

王烈看着赵虎臣,两个男人对视,战斗似乎一触即。

三层上,勾引赵虎臣不成最后丢出一张照片却起到了意想不到效果的石婉晶站在三层甲板上看着下方的两个男人,身边还站着端着透明琥珀杯表情冰冷的苏媚娘。、

两大级美女站在一起,有眼福注意到这一幕的男人无不心神激荡宛若天人的。

“真有意思呢,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的戏码这些年也没少见,但这么让我期待的还真是没有。一个狻猊一个是你看上的年轻后生,有意思,有意思。”石婉晶笑容雍容而雅致,眼神望向赵虎臣时闪过一抹很低调很内敛的雀跃,惊鸿一瞥一闪而逝,如白驹过隙,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石婉晶身上的苏媚娘也没有注意到。

“无聊。”苏媚娘冰冷道。

“你不打算去管管?”石婉晶问。

苏媚娘没说话,只是看着甲板上一触即的两个男人。

忽然,赵虎臣抬头,准确地捕捉到了三层上的位置,苏媚娘和石婉晶两个女人站在那,背靠着灯火阑珊,默默矗在甲板上的赵虎臣朝两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背朝大海,十万里烟云壮阔浩浩荡荡。

石婉晶呼吸一促,心中刹那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竟产生了这男人能顶得天立得地的错觉。

旁边的苏媚娘道行终究要深一些,不动声色。

王烈猛地抬头顺着赵虎臣的目光望去,却见了苏媚娘正瞧着对面这男人,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股子邪火猛地就从心底窜了上来,可这邪火还未燃尽,眼角却猛然瞥见了骇然一幕,赵虎臣竟脚腕一拧,主动朝他冲来,势若奔雷,一往无前,这先手输得亏

心知被戏弄了的王烈怒哼一声,身子纹丝不动,凝神盯着朝他冲来的赵虎臣。

十几米距离,转瞬即逝。

两个男人眨眼即触,凶猛如虎。

让赵虎臣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只能用坚如磐石来形容的下盘,纹丝不动,手掌轻拍,点在赵虎臣肩膀上酸麻胀痛,王烈脚下轻撤半步,卡进了赵虎臣双腿之间,腰部力,赵虎臣只觉得胸口如遭雷击,呼吸一窒,竟像是被人扼住咽喉呼吸不得,咬牙五指合拢,电光火石之间点在男人的太阳穴上,身子暴退。

这功夫,周围的人也现了这边的冲突,一阵喧闹之后远远地退开。

赵虎臣站在人群形成的大圈一侧,王烈在另一侧。

王烈表情冷漠,赵虎臣眼神阴鸷。

站在人群之上,苏媚娘一语不,良久,丢出了手中酒杯。

酒杯旋转翻落了三层高度,一声脆响砸碎在甲板上。

第298章 吃得苦,该不该

第298章吃得苦,该不该

这场闹剧最终在惊动船内全部客人之前这样戏剧性地结束。

琥珀杯落地,透明的酒伴随着碎片落满了一地,清脆悦耳,王烈抬头,却再也见不到了三层甲板上的女人。

对视一眼,赵虎臣和王烈很有默契地同时转身隐入了人群。

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毕竟这船上的客人比起市井百姓要矜持得许多,议论纷纷一阵之后也就慢慢散去。

只是这些八卦传入了正陪着父母长辈的韩书画耳朵里,心里惊讶,不需问,光是从那些人嘴里的描述就知道这打起来的其中一人就是赵虎臣了,其他人韩书画大可不管不顾,但赵虎臣她却不能当成没听见,于情于理都要管一管,轻轻告了个罪恶,满桌的大人顿时有些惊讶,谁都知晓韩书画的乖巧懂事,从到大就是如此,这会大人们正聊天,辈虽然插不上嘴但韩书画是陪着寿星奶奶坐在这里的,这会离席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懂得规矩的孩子必然不会这样莽撞。

可既然开了口,肯定就有事。

“书画有事就先去吧。”先开口先应允的是一个气质内敛面相如弥勒的醇和男人,这男人面相和气的很,不需刻意地笑出来,光是坐在那边不言不语就让人感觉他在微笑,好接近也好说话,一个好好先生一个慈祥的长辈。

男人的怀里还坐着一个眨巴着眼睛舔棒棒糖的孩子,是灵芝。

“谢谢习伯伯。”韩书画轻声道。

男人开了口,其他人自不好说什么,韩书画起身,离开。

望着韩书画离开,男人微笑着朝韩家的老爷子道,“韩老,这书画出落得可是越来越水灵了,听我父亲说很有早年阿姨的风采。”

依照男人的辈份年纪,叫韩老爷子一声韩叔并不过分,说韩老是尊称,而那一声阿姨说的当然是旁边眉开眼笑的韩奶奶了。

“书画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韩奶奶微笑着接过了话头,老怀大慰。

男人莞尔,玩笑道,“阿姨,据我所知书画还没许配人家吧?不知道她有没有意中人?”

“晚辈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头子不管,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知道怎么选择。”韩老道,这话不重,却挡了男人的画外音,男人笑着点点头,心领神会,不再纠缠。

北方,远离了光怪6离的城市,一条国道就着两侧的田野一望无际。

这已经是深山里了,国道变成了省道,然后成了山道,寻常车子都很难进来。

一片青山绵延无穷无尽,大山内藏着无数的秘密,如同千百年来一如既往的姿态一样,在黑夜中寂灭无闻,偶尔一两声兽吼鸟鸣增了几分生气也填了几分恐怖阴森。

山道周围没有路灯,唯一的光源就是汽车行驶而过的大灯,大灯照耀极远,远远地囊括过了山壁,树林,最后回归到道路上,远远处一片漆黑,这不算平坦的山道就从漆黑的黑暗中延伸出来,落到了脚下,黑暗的背后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赵家村,隐藏在大山深处无数个穷山沟里面过着近乎原始生活村落中的一个,没有隐世的高人,也没有深埋的宝藏,更没有天龙下凡,这个村子普普通通,有着寻常村子的落后跟聒噪也有寻常村子的团结跟宁静。

夜深了,村子里没了人走动,连灯都没见一盏。

一辆路虎神通广大地驶入了平日村支书家那拖拉机都难以行驶的村子,车轮碾压着泥土,大灯明晃晃地惊醒了不少人家中的猎狗,一时间犬吠声人们的喝吗声如同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喧嚣起来,一些好奇心重的大人便披着外套走到门口,越过了泥巴栅栏瞧见在村子里头破天荒头一遭遇见的大汽车,胆点的便咋咋呼呼地大惊怪,引得家里的婆娘孩子都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见世面。

本该睡下的村民大半都醒了过来,围拢过来凑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叨咕。

“柱子,刚那是大汽车不?哪家的?”一个过了半百的村民扯着嗓子问。

“是大汽车,我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见过,好像叫越野车,不知是哪家的,也没听过谁家有这样的富亲戚,兴是在路上遇见了钉子来村子过夜的。”叫柱子的男人摇头晃脑地猜测,驴唇不对马嘴却也比那些个没见识的村民靠谱了许多。

“刚见那大车往泰斗他们家去了?”一个村妇道。

“兴许是赵先生在城里的朋友也说不定,赵先生早年读过大学,是有文化的人,人家的朋友兴许就开得起这大汽车。”一个男人哈哈笑道。

“朋友,什么朋友?我看这就不是什么朋友,要真是朋友赵先生在村子里住了十多年能一眼都不来看望过?可偏偏这三更半夜的就忽然窜了出来,这就跟山里的竹叶青是一个道理,不见最好,见了就免不得要给咬上一口。”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却马上被淹没。

赵家村的村尾,在靠山最里侧,一个很不寻常不起眼的院子,一样的贫穷一样的格局一样的破落却不一样的干净整洁和清爽,那路虎就停在这院子门口。

院子里头有一幢楼,不高,却是全村最豪华的建筑。

在赵家村民眼里看来高不可攀的楼在城里人眼里却是寒酸得可怜。

这车停下,屋内的灯也亮了起来,先窜出来的是一条瘦长的猎狗,不起眼,眼睛却有神,身子也矫健,窜出来守在门口也不叫唤,只是匍匐着身子做出欲要攻击的姿态。

车门打开,先跳下来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孔武有力,平淡无奇。

打开车门,先落在赵家村破落地面上的是一只穿着运动裤板鞋的脚,然后再出来,便是一个女人。

灵气如佛,心神颤动,妩媚天成,此女韵味如浓酒。

中年,像是四十岁,又像是三十岁,觉得不想但还是会想是不是只有二十岁?这样一个让人分不清年龄的女人此时面容凄婉,像是动了尘心的观音,她在悲谁的疾苦?

男人一言不护着女人,这女人才提脚,门口的黑毛猎狗喉咙便出威胁的咕隆声,男人眼神一变,转瞬间平淡无奇的气势竟然巍峨如龙,前跨三步站在女人身前。

“黑子,回来。”院子里头,站在屋檐下,不知合适出现了一对男女,都进了中年,男子温如古卷,女子婉约秀气,好一对璧人。

男人叫赵泰斗,女人是他的妻子。

那猎狗颇具灵性,听见男人的喝声便转头钻回了院子,也不需要吩咐,就蹲坐在地上,看着院子门口那陌生的人类。

赵泰斗走出了院子,亲自拉开栅栏,站在女人面前,道,“你就是电话里的那个人吧?”

女人点点头。

“进来吧。”赵泰斗摆摆手,转身带着妻子进入屋子,女人和那男人随后进入。

屋子里面,没什么装饰,一切都很简单,几乎摆放着的物件都是有用到的,干净。

女人站在屋子中央,赵泰斗拿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女人身边,问,“喝茶吗?”

“不喝了。”女人坐下,摇摇头。

“不喝也好,其实如果你说要喝我还难办,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叶,都是自己在山里采的一些野茶,味道当然远没那些名茶山茶好喝,苦涩的很,一般人受不了。”赵泰斗坐在女人对面,道。

赵泰斗的妻子站在赵泰斗身边,她知道这女人会来,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只是前几天联系到自己丈夫的时候忽然问了明确的地址和位置便说她要过来,这三更半夜的竟然真的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赵家村,这让她有些惊讶也有些迷惑,这气质不俗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们一定很疑惑我的身份和我的来意吧。”看得出来经过旅途有些疲惫的女人微微一笑,灵气盎然。

赵泰斗和妻子都没说话,这女人的话还没说完。

“我来,其实是来找人的,据我所知,你们跟我要找的人关系很密切,所以我想是不是能够通过你们找到他们。”女人轻轻地说。

“是不是赵老骥?”赵泰斗的妻子忍不住道。

女人一愣,轻轻说,“赵老骥?这或许是他的别名,他的真实名字叫赵东阳,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不在他的身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有一个孙子在身边,名字不知道。”

赵泰斗眉目凌然,未曾说话。

“你是谁?”赵泰斗的妻子以一种罕有的急促严肃语气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那孩子的母亲,我是赵东阳的女儿,也就是那孩子的姑姑。”女人道。

赵泰斗的妻子深吸一口气,忽然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她,那个温婉柔软了一辈子的女人,一个未曾跟谁红过脸更谁大声吵过架的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扬手打了她一耳光

清脆响亮。

“若妈妈不在,姑姑可否做母亲?”她眼中竟含着泪。

“应当。”被打的女子伸手制止了身后男人的动作,不捂着红肿的脸,不惊讶不激动,平静如昔。

“那你这一巴掌就吃得不冤。”

第299章 一点都不苦

第299章一点都不苦

这一巴掌吃得不冤。

赵璃何曾吃过别人的巴掌,而今天却是让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耳光,这一耳光打得突然,赵璃也猝不及防,但她不生气,也不愤怒,竹叶青再毒也有自己柔软的地方,她清楚,这是她欠下的,该还。

赵璃不动,可不代表她身后的男人不愤怒,实际上若不是赵璃阻止了他面前这对夫妇早就死在他的手下,愤怒归愤怒,对于清楚赵璃身份秉性的男人而言更多的还是一种无法接受的震惊,这个世界上竟然能有人打了赵璃一巴掌还活着的人,更过分的是赵璃心甘情愿不闪不避地硬挨了这巴掌,赵璃是什么人?曾经当着十数位京城最显赫太子党的面煽了那位神秘莫测太子耳光的竹叶青啊这些年直接间接死在她手下的人还少?

十年前整个中国北方上得了一线圈子的公子少爷们都知道,北方有一位落s,有一条竹叶青,都是同一个人,被称之为落s,若没有足够的底气和胆量那是要贻笑大方的,而这落s她是公认的,这两个字出自现在都没结婚当初的太子现在国家的第六代青壮政治人物接替核心人之口。而十年前的那一代纨绔们现在大多走上了家族安排或从商或从政的道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是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大多能够在各自的领域独当一面,其中不知多少人至今未娶,跟那位太子一样。

“我想要知道他们的下落。”赵璃平静道,平静得像是刚才吃的那巴掌不是打在她身上。

“不知道。”女人负气坐下,她有理由生气,也有理由愤怒,赵虎臣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几乎做了半个妈,也正是因此他才比别人更加清楚这孩子从到大吃了多少苦,也清楚那爷孙两个吃了多少苦,苦到了说不出来喊不出来,委屈得哭都不知道怎么去哭,大年三十的爷孙两个只能就着白粥吃野菜,一点肉末连油都还是她执意拿上门去才他们才接受的,想到了时候赵虎臣把懂事开始就挑起家庭重担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以为全世界的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女人就一阵心酸,坐了下来,心中每每念及此处便眼鼻酸涩,现在更是红了眼眶。

她的性子柔弱也善良,从就见不得坏事,无论是时候的家人父母还是长大后的丈夫,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呵护,而赵虎臣则是让善良的她一直都辗转难安的孩子,她想不通,为什么同样都是人,命运就相差那么大,为什么就活该这孩子从出生起就该吃大人都受不了的苦头。

赵璃看女人红着眼眶轻声抽泣,虽然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却知道自己找对了人,转头望着始终皱着眉头不说话的赵泰斗。

“老哥就是你的父亲赵东阳,已经死了,去年的事情了。”赵泰斗轻轻道。

赵璃呼吸一紧,脸色白了白,坐在那张破落竹椅上的身子轻轻晃动,身后过了半百的男人赶紧过来辅住赵璃,赵璃摆手,冷声道,“我还没柔弱到要别人扶着坐下的地步,狗奴才退下。”

声音冷冽冰脆,果决不容置疑,哪有之前半分的风轻云淡。

结识的男人面色如常,乖乖后退三步。

“葬在后山的山坳里,和嫂子葬在一起,是他自己选的坟地。老哥走的时候很安详,寿终正寝的,嘴角还带着笑,想必没受什么折磨,这也让我们这些还活在世上的皮囊心里好受了许多。”赵泰斗平静地补充道,相比妻子他的情绪要平静很多。

“带我去看看。”赵璃起身轻声道,面色已经恢复平常,瞧不出来太大的喜怒。

赵泰斗点点头,起身去拿了手电筒,回来时却见妻子也已经准备好,叹了口气,赵泰斗轻声吩咐,“要一起去也好,但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人家是虎臣那孩子唯一的亲人,总要给那孩子考虑,他们欠下虎臣再多,也该还给虎臣,而不是我们这些局外人。”

点点头,女人跟着赵泰斗身边,身后还有赵璃和像保镖更像奴才的男人,一行四人,在这三更半夜地摸黑上山。

坟地不远,上了山半个时的山路就到了,就在一个山坳里面,赵泰斗走惯了山路,走在最前头也没觉得什么,到是身后并不常上山的妻子气喘吁吁,再转头看,那男人理所当然地面色如常,到是赵璃,赵泰斗竟然现这想象中应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呼吸比他还平稳些,如履平地。

到了山坳,赵泰斗走在前面头,地方不大,视野也狭,就局限在一块的地方里,要命的是两侧通风,恰好处在了一个风眼里头,风水风水,讲究的是一个藏风聚水,可这地方却是通风漏水的地方,别说积攒阴福的福地,就是寻常人家的坟地都要比这好太多,当初赵泰斗纳闷,人死之后这坟地的风水就尤为重要,在他眼里赵哥不可能糊涂到对这件事情马虎的地步,但等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天人永隔,再想要印证心里隐约的猜想已经是不可能。

蹲下身来,弯腰抚了抚那他月月都会来清理的墓碑,赵泰斗轻轻喊了一声,“老哥,我来看你了,还带了你的女儿来,你在天之灵就睁开眼睛看看吧,虎臣没回来,你女儿来看你了。”

声音平静温和,像是最温暖的问候,却注定没有人应答,消散进了风里,山风呼呼而过,阴冷刺骨,越传越远。

赵璃站在坟前,唯一的光源筒昏黄微弱的光线,就着这微弱的灯光看清了眼前两座紧紧相连像是相互依靠的坟墓,其实更像土包一些,坟墓很干净,没有什么杂草,那墓碑面前甚至还放着一些简单寒酸却让人心中温暖的祭品,她清楚这些大抵都是面前这对夫妇拿来的,这一路走来就是没在赵家村住过但也心知肚明这个山村是多穷苦,连活人都吃不饱,可这对赵姓的夫妇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些放在这坟前,见惯了太多活人和活人之间你死我活的锱铢必较赵璃越清楚这份温暖的可贵。

轻轻走上前,离那坟墓近了一些,心底酸,但她却一言不,就这样望着两个土包,里头躺着两个人,两个把她生下的人。

多少过往,记忆承载满了记忆,原本一些以为早就忘却的画面此时此刻在这个不诗情也不画意的地方一点一滴地蹦出来,像是过电影一样往复,可最终,这些东西却始终逃不过一个命字,躺在这里头。

赵璃默默然,一语未,二十年,一抔黄土,这三十年的恩怨二十年的怨气抵不过这一抔黄土啊

男人没进来,站在山岙口,远远地守着,如标枪。

赵泰斗从地上起身,也没打扰陷入沉默失神的赵璃,在旁边摘了一片树叶,就坐在了山坳里头,靠着一颗不雄壮的树,就着呼呼而过的大山风,放在唇边,一曲悠黯。

曲子平仄平平仄,风从山坳的一头吹进来带走了几人身上的体温再从另一头吹过,从赵泰斗唇边吹出来的曲子不像天籁一样悦耳却同样地刻骨铭心,缓缓地,这样一副画面在沉浸回忆中的赵泰斗眼前展开,黄昏日落,山坡浸泡在金黄色的夕阳里面,一个老人,手里拿着树叶,坐在土坡上眺望他永远都看不穿的群山那一边,一曲沧桑。

“那孩子,叫什么?”赵璃轻声问。

“赵虎臣,虎啸的虎,人臣的臣。”回答她的不是赵泰斗,而是始终都沉默的女人。

“多大了?”赵璃又问。

“二十岁。”

“过得很苦吧。”赵璃轻轻问。

“不苦。一点都不苦。那孩子从来就不知道甜是什么,也就无所谓苦不苦了。一点都不苦,那孩子是喝山上的羊奶长大的,没有母乳,那孩子从就体弱多病,还需要别人抱着的时候就生了一场大病,他爷爷抱着他翻了三座山走了十七个时磨破了双手双脚送到县城里面,因为没钱最后几十年相处下来都没见过他求过谁的老爷子抱着那孩子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在县城车站乞讨。一点都不苦,其他孩子抱着爸爸妈妈撒娇的时候那他要自己挑水打猎做饭。一点都不苦,那从为见过爸爸妈妈一面的孩子从很就会偷偷地问我爸爸妈妈是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一点都不苦,大年三十别人合家欢乐爷孙俩就着野菜喝稀饭,吃了半块舍不得吃的腊肉。一点都不苦,没穿过新衣裳不会向大人撒娇跌倒在地上了也从来都是自己起来,因为别的孩子跌倒了能赖在地上不起来的时候他却不能,他没有爸爸妈妈来哄他抱他。一点都不苦,村子里的话孩子从就白眼他骂他嘲笑他,说他是野种。看你开来的车,是有钱的人家吧,在你这姑姑,他那爸爸妈妈住在高级别墅里面吃西餐穿名牌衣服的时候这孩子穿着破了补补了破的衣裳用到了冬天就会生冻疮眼中的时候会裂开的双手去山上砍柴挑水打猎一点都不苦别人也就算了,你们这些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狠心地把老人和孩子丢在这山沟里面吃糠咽菜,再错,能怪在孩子身上吗?再多的怨气,那孩子得罪你们了吗?”

第300章 作孽二十年

第3oo章作孽二十年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能够狠下心来二十年对两人不闻不问,既然你现在能够找到这里来以前肯定也有能力找到,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装聋作哑了二十多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话说到这里,我想要做的无非就是问一句话,替虎臣那孩子问一句话,摸一摸良心,你们可曾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女人的语气从激动到平静,最后舒缓下来,看着站在墓碑面前一动不动的赵璃,语气与其说是在询问,更不如说是质问。

赵璃没解释什么,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觉得无从说起,总而言之就这样沉默着。

“无话可说吗?你们豪宅名车过着上流社会的日子,却扔着自己的父亲和子女在这终年都不得一天轻松日子的山沟里面,还有什么好说的?的确应该无话可说”女人言辞犀利,像是一把把锤子,砸在赵璃的心里。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赵璃平静道。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我问你,虎臣的亲生父母可还活着?”

“活着。”赵璃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气恼。

“可还健全?”女人又问。

“能走能跑,能吃能睡,健全。”赵璃再回答。

“果然是一副大好的空皮囊,披了人皮内蒙着豺狼心土狗肺的畜牲一头。”女人冷笑,尖酸刻薄。

赵璃眉毛上扬,怒火勃然,像是一条被数次**激怒的竹叶青。猛地瞥见了女人带着泪光的眼角,心知她是真的心疼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侄子,最终满腔的怒火化作一声叹息。

“你问我虎臣过得苦不苦,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就知道。寻常人家的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找谁?”女人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问。

“母亲。”赵璃回答。

“让人打了,骂了,谁给他出头?”

“父亲。”

“那没了父亲母亲呢?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只能自己忍着,被人白眼了是不是只能自己咽下,受伤了生病了是不是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女人冷笑。

赵璃默然。

“赵家的子孙理应有所担当。”良久之后赵璃淡淡道。

女人冷笑更胜,“赵家子孙,好一个赵家的子孙,你们赵家的子孙就该比别人的孩子皮糙肉厚一些,就理该吃一些大人都受不了的苦头就理该让人白眼讥讽长大?”

“只是虎臣在我看来还是极有骨气的,起码长大懂事以后就再也没问过父母的事情,冷了热了也都自己照顾自己,不怨天尤人不自怜自艾,懂得自己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孩子,无父无母也就罢了,他也不摇尾乞怜。只是这孩子有骨气那是孩子自己争气,你们这些白白多吃了二十年米饭的大人是不是会偶尔夜间惊醒感觉到惊惧,是不是会偶尔良心现觉得歉疚,是不是住在冬暖夏凉的房间里面享受山珍海味时偶尔会念及到在远方有一个孩子住在漏风漏雨的茅屋里面吃糠咽菜?”女人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语气轻缓,像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只句句比之前的力量却更大。

赵璃未回话,看着眼前的坟包,良久。

一曲子结束了,赵泰斗放下了树叶,站起身来,指着土包道,“这墓地是老哥自己选的,我见了之后就觉得吃惊,老哥对风水很有研究,不该这样糟践自己死后的居所才对,这说了是身死之居,说大了是福荫子孙后辈的大事,无论是谁都不该对这事马虎才对,后来我琢磨了许久,就觉得是不是有那么一个可能,老哥牺牲了自己一生积攒下来的福荫给了后辈,连死后都不要这风水福气,要把这福气给下一代,越想越觉得是,不过之前始终不敢肯定,后来见你来了,非富即贵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虎臣的亲生父母更显赫一些吧,还有一个叔叔。”

“或许你说的对。”赵璃道。

“老哥临走的时候我不在,是虎臣送他走的,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在最后一次见面时,离他去世不久,兴许是知觉到了自己不久人世跟我说的一些当时奇怪现在想来惊惧的话,有一句是这样的,赵家匹夫,生不得善始,死不得善终,作孽如莽,乏善可陈,不如死了干净。”赵泰斗抚摸着墓碑,那些话字字珠玑还在耳边,这一年多下来不知道多少个夜晚醒来时眼前盘旋的一直都是那老人的身影,苍凉而沧桑。

赵家匹夫,生不得善始,死不得善终,作孽如莽,乏善可陈,不如死了干净。旁人光是听着都觉得慎人,这咒得恨。

“风大了,夜深了,该回了。”赵泰斗等不到赵璃的回应,沉默一会之后就站起来说,山里夜风本就大,这山坳里更是十倍叠加,人站在这山坳里光是一会都觉得遍体生寒,身上的些许阳气都被凛冽的山风带走了,刺骨的阴冷。

还是赵泰斗在前,带着妻子走,后面赵璃有没有跟来也不知道,等到了家里,重新点上煤油灯就见到一些之前被吵醒还未回去睡觉强撑着好奇心来观望的村民远远地围着路虎嘀嘀咕咕,赵泰斗退散了那些村民,刚要回去屋子就见到赵璃远远地走来。

“跟我说说这些年的事情。”赵璃站在赵泰斗面前轻声道。

赵泰斗点点头,带着赵璃走进房间人回去了那不豪华的房子,嘎吱一声关上门,灯火彻夜未灭。

明珠,灯火阑珊。

赵虎臣身边陪着韩书画,两人没在船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从穿上下来走在明珠的江堤旁边。

“怎么给你溜出来的?”赵虎臣望着韩书画笑道,实际上是他先下的船,没多久就见到韩书画从后面追上来,惊讶归惊讶,他还是跟温婉乖巧但偶尔也会调皮一下的韩书画走在江堤旁边散步,这会夜已经很深,江堤边除去呼啸望来的车辆行人也不多。

“山人自有妙计呀。”韩书画微微一笑,背着双手望着奇黑无比的天空,道。

“的时候啊,总是喜欢坐在窗户旁边撑着下巴看天空,因为从接触一些神话故事的缘故,就算是很大了我都一直固执地认为月脸上会有常娥会有吴刚也会有桂花树,后来才无奈地接受月亮上除了坑坑洼洼的各种大坑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现实,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流星许愿望又流行起来,一直到现在我都相信对流星许愿望会实现的呢,不过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韩书画其实是一个感性多过理性的女孩,若非如此满脑子都是严谨逻辑思维的女子是断然出落不成这样温温婉婉的气质的,此时在赵虎臣面前也一样,应酬了一天的她难得轻松,有点忙里偷闲的乐趣,蹦蹦跳跳。

“是挺傻。”赵虎臣笑道。

“你有没有什么傻事?说出来逗我开心啊。”韩书画眨眼睛道。

“有啊。”赵虎臣苦闷道,唉声叹气,一副往事不堪回人生寂寞如雪的悲催模样。

赵虎臣故作出来的表情显然吊起了韩书画足够大的好奇心,“。”韩书画雀跃道。

“时候我也喜欢看星星,每次到了晚上,天空就特别特别低,除了一些天气不好的日子整个夜晚天空都是那种被月光晕染开的深蓝色的,很漂亮,很美,你躺在地上往上面看,整个眼中充满了一片大大的星空,填充满了你的整个世界,我喜欢深蓝色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就以为那是世上最美的风景,当然现在看来也差不多是的。那时候,躺在着天空就会想到底有多少星星,后来我就数,坚持了一个多月每天晚上都会数睡过去,坚持了一个月最后得出结论数星星实在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于是后来我就不数星星了,因为我现了一个更容易数的东西。”赵虎臣神秘地笑道。

“是什么?”不自觉地跟着赵虎臣的节奏陷入一副很美好画面的韩书画觉得仿佛眼前就是这样的景象,星空灿烂,虫鸣树影斑斑驳驳,月光朦胧了天地,一片草坪上,一个孩子躺在地上,凝望着天空,深蓝色为基调的画面让她觉得由衷的唯美,美进了心里。

“月亮呗,就一个,容易数。”赵虎臣大笑。

韩书画一愣,随即轻轻锤了赵虎臣一下,白眼道,“你坏死了。”

“我没逗你,我说真的。”赵虎臣停歇下了笑声,认真道。

韩书画再沉默下来,看着赵虎臣认真的表情,咬着嘴唇,重重地点点头,“我信。”

夜色朦胧,一个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房屋的顶端,看着脚下江堤上的男女,的身子稳稳立在江风呼啸中一动不动,远处的欢声笑语似乎传染了这孩子,嘴唇微微翘起,眼神有着孩子该有的雀跃和欢乐。

第301章 因果

第3o1章因果

今夜月圆。

正是每月十五的大好月圆之夜。

天空一轮圆月,没有半点星辰。

江边风大,站在江堤上,江风呼啸凛冽。

赵虎臣双手扶着江堤护栏,眺望远处大海,深夜能见度极差,借着江堤边不明亮的灯光穷极目力也只能瞧见五六十米开外的海面,再往前,便是隔着一片黑暗的灯火阑珊,潮水声在夜晚格外清晰,一潮接着一潮推着浪花挤上了礁石碰在江堤下面出哗哗的声响,一声还未完全停歇就听见由远及近又是一浪打来,还浮在水面上未曾来得及消散退去的白色浪花又被拥挤着推向了浪尖,再一次推挤过了礁石撞在江堤上,哗啦啦的声响拥挤着来来去去。

韩书画陪着赵虎臣站在江边,眺望着根本看不清的远方,漆黑模糊,隐约中似乎能够见到点点的星火在海面上摇曳,再仔细地一看,却又好像不存在,怎么都看不真切。

轻轻叹息一声,韩书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转身靠着江堤的护栏,这一眼却瞥见了望江路对面的一幢建筑上面矗立的那个身影,背对着一轮圆月,近似天人。

“天啊。”韩书画轻轻呼了一声。

赵虎臣转头望去,正好瞧见了那的身影,背对一轮斑黄圆月,静谧如佛。

距离太远,赵虎臣看不真切站在建筑顶端背对着一轮圆月的孩子容貌,但冥冥之中却像是有那么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告诉他,这个孩子跟他有莫大的关联。

惊讶还未来得及完全散去,韩书画就见到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诡谲一幕。

那孩子,竟然跳了下来。

没错,是跳了下来。

从那最少六七层高的建筑上,就这样凌空跃下。

像是一只充满了灵气的精灵,又像是从那月亮上跃下的仙子,明明是个孩子,可她就是给韩书画一种近乎仙子的错觉,就算只是一个轮廓,可是她身上的灵气太引人注目了,一个轮廓,就足够让看见她的人印象深刻。

跃了下来,像是精灵,像是仙子,那孩子在空中张开了双手,像是在迎接谁,从六七层楼高的高度,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竟然以一种近乎飞的姿势跃下。

背对着圆月,那是怎么样的风景,灵气盎然,任何看见这一幕的人注定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个此生都不会忘怀的画面。

隽永而深刻。

韩书画身边的赵虎臣向前跑了几步,张开双手,站在原地等着那孩子。

飞到了。

韩书画亲眼看着那个从七层楼上隔着一条马路跳下来的孩子凌空越过了数百米的距离就像是预先瞄准好了一样狠狠地撞进了赵虎臣的怀里

赵虎臣张开双手迎接住了从对面七层楼上跃下来的孩子,完全违背了地心引力一样,就像是接住了从天上掉落人间的谪仙,抱在怀里,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冲得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靠到了江堤的护栏上。

赵虎臣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果然是她,胭脂。

那个捧着蛋糕拉着赵虎臣的衣服仰头叫他叔叔的孩子。

胭脂双手紧紧地抱着赵虎臣的脖子,整个身子依偎在赵虎臣怀里,一张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像是在汲取一种别人永远无法理解的温暖又像是在聆听赵虎臣的心跳,闭上那双灵气盎然的双眼,平静恬淡。

赵虎臣没有问没有说,只是轻轻一笑,抱着怀里的孩子,这个把他当成世界全部的孩子,内心温暖而柔软。

“是胭脂?”韩书画惊讶道。

赵虎臣点点头。

惊讶归惊讶,即便是那种诡谲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这一跃的结束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但韩书画并没有问太多,只是轻轻道,“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来找你的吗?”

“或许是吧。”赵虎臣抚摸着怀里胭脂的脑袋,这孩子还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没有撒娇,像是沉沉睡了过去。

对于赵虎臣而言,胭脂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在他面前,而那位纳兰老神仙又在哪里为什么会让胭脂来找他,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回又到了他身边,这就够了。

韩书画多少也能在身边这个男人身上察觉到一点很异乎寻常的柔软,微微一笑,刚要说话,转身却望见了一艘巨大的游轮正缓缓靠岸。

“宴会结束了啊。”韩书画转口道。

赵虎臣抱着胭脂,没有离开,杨采薇还在船上,说好了一起回去的。

韩书画陪着赵虎臣站在江堤边,两人顺着护栏向码头走去。

等他们到了码头时候那游轮也靠了岸,一条大红地毯延伸下来,名车豪车等候在地毯的另一头,无数宾客按照事先预定好的顺序鱼贯而出,上了各自的车子离开码头,原本安静的码头一下子便喧嚣起来。

赵虎臣站在地毯旁边,怀里抱着胭脂,身边站着韩书画,往来的人未必认识赵虎臣但却都很熟悉这位韩家的掌上明珠,与会的又是和韩家关系不错的人,于是都会过来跟韩书画打一声招呼,韩书画笑容毫无挑剔,礼数周到,就像是专门为客人送行一样一一送别与会的宴客。

杨采薇是在最后下来的,还在甲板上的她就见到了站在船下码头上的赵虎臣,雀跃地跑下来见到赵虎臣怀里的胭脂时候就大呼神奇,凑过来伸出手摸了摸胭脂的脸蛋,柔滑无比,胭脂被杨采薇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像是惊醒了一样睁开那双充满灵气黑白分明的眼睛,先是找到了赵虎臣的脸庞,然后才转头朝杨采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哎呀,胭脂真乖”杨采薇欢乐无比。

胭脂没说话,乖乖地缩在赵虎臣怀里。

“爸呢。”赵虎臣问。

“还在船上呢,跟一群老头子叽叽咕咕,等会他们还有节目,爸说了让我们自己先回去不用等他了。”杨采薇继续抚摸着胭脂的脸蛋,手感极好,像是上了瘾。

“那我也上去了。”韩书画适时地告辞。

赵虎臣没挽留,到杨采薇问她去不去自己家里,韩书画不出意外地拒绝,然后飘然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绝大多数的宴客走完赵虎臣也没有见到媚娘她们,到是秦清涟早早地离了船,两人见面也没有寒暄,仅仅是点头而过,赵虎臣觉得这样挺好。

抱着胭脂两人上了车,是杨霆的车,杨采薇的车留在了韩家的别墅那边,明天才能开回来。

开车的是赵虎臣,杨采薇接过赵虎臣的任务抱着胭脂坐在副驾驶上。

“胭脂今天怎么来了呀,是不是想姐姐了?”杨采薇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胭脂整个生命过程的人,她知道胭脂的身世也知道胭脂后来跟着赵虎臣生的一些事情,清楚那位复姓纳兰的老人把胭脂带走的她还为此伤心了一阵子,现在见到胭脂又失而复得自然是欢欣无比,问出了赵虎臣没问的问题。

“想叔叔了。”胭脂诚实无比,赵虎臣哈哈大笑,杨采薇挎着一张脸满脸不乐意。

“也想姐姐。”胭脂仰头朝杨采薇露出一个灿烂的甜甜笑容。

“真是个人精。”杨采薇嘻嘻笑道。

车子缓缓停在一家蛋糕店前面,杨采薇看着车窗侧面灯火通明的蛋糕店,转头望着赵虎臣的脸庞,拍了拍扒着窗户眨巴着眼睛看着蛋糕店的胭脂脸蛋,说,“难怪胭脂会先想叔叔呢,叔叔对胭脂这么好,我都快要嫉妒了。”

“姐姐,你和叔叔会白头偕老的。”胭脂扭头看着杨采薇,认真地说。

显然,这句话比什么赞美的话都要中杨采薇的意,欢天喜地的她抱着胭脂下车并且许下豪言壮语胭脂你尽管挑,就算是要买下整个蛋糕店姐姐也给你买。

下了车,胭脂就要自己走路,把她放在地上,她站在赵虎臣和杨采薇的中间,伸着手一边牵着一个,如果不是杨采薇年纪实在轻了一些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一家三口出来。

蛋糕店的装修很好,金碧辉煌的,进了玻璃门就能感觉到一阵奶油的香味,橱窗里面摆满了各色的蛋糕,从大到都有,赵虎臣问胭脂喜欢哪一种,原本以为她会挑选那种看起来很漂亮的蛋糕,但赵虎臣没想到的是胭脂跑到角落一个橱窗面前指着一个放在最下层的蛋糕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这种蛋糕店并没有一块钱的那种廉价蛋糕,最便宜的也是十块钱一个只有成年人巴掌大的那种,没有巧克力也没有水果,只有一层奶油。

赵虎臣示意服务员包起来,两人花了十块钱给胭脂买了一个蛋糕走出蛋糕店。

“叔叔。”站在蛋糕店门口,胭脂忽然仰头喊了一声。

赵虎臣停下脚步望着胭脂。

“师父路过明珠,会停留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我就要走了。”胭脂低声说,很不情愿。

“好。”赵虎臣蹲下来摸摸胭脂的脑袋,轻笑道,“这一个星期胭脂想要去哪里玩?”

“燕京。”

第302章 调情

第302章**

晚上是在杨采薇家睡的,赵虎臣本打算回去,但敌不住一脸幽怨的杨采薇撒泼于是就带着胭脂住了下来。

赵虎臣的那个房间一直留着,吴婶没给收拾起来,杨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了也没提这事,杨采薇自然是巴不得赵虎臣以后回来住,于是他的房间里始终都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装饰,吴婶天天来打扫,所以也很干净,当晚就能睡。

杨采薇拿了衣服去洗澡,胭脂也被带着进去一起洗,虽然小丫头表示要赵虎臣给她洗,但还是让杨采薇给抱进去了。

因为胭脂在,赵虎臣当然不能跟媳妇做那**的勾当,所以他就老老实实地在自己房间里面翻一本刚从杨霆书房里淘出来的书,给漠蝶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去睡之后还在看数,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漠河打来的,十分钟之后赵虎臣挂了电话,恰好有一条短信发过来。

“打你电话十多分钟都占线,是把我拉黑名单了还是正和媳妇**呢?”这号码没有被存入通讯录,但赵虎臣却认得,是今天发给他那张要多惹火有多惹火自*照的女人。

“我就跟媳妇躺在一起呢,你说我是不是在和媳妇**?”

“哎哟,胆子挺大的嘛,不怕打翻了你媳妇的醋坛子?”

“她很大度,说你这样的狐狸精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真的?”

“假的。”

两人发短信的频率和速度都很快,杨采薇还在洗澡,还有个胭脂在,两人估计要磨蹭一会,赵虎臣也乐得跟这个**勾搭一会。

“我明天要去燕京了,青城的课可能要拉下一会,不过我每天都会打电话跟给他布置任务的。”

“我明天要陪我婆婆去燕京,你这个星期可找不到我了哦。”

赵虎臣的短信刚发出去立刻就收到了她的信息,赵虎臣看着屏幕莞尔一笑。

“这么巧。”

“真巧。”

又是同时的。

赵虎臣轻笑,所幸停下来等她继续发来。

没想到她似乎也抱着跟赵虎臣一样的心思,等了一会估计是没等到赵虎臣的短信这才主动发了一条。

“我说弟弟呀,你是不是从青城那打听到我要去燕京的事情故意处心积虑要和我玩暧昧玩心有灵犀吧?”

“可千万别,我要去燕京的打算是一个小时前定下的,和你没一点关系。”

“弟弟,知道姐姐现在在干什么不?我们那么有默契了,你猜一猜,肯定猜得到。”

“难不成当着婆婆的面给我这个奸夫发短信**不成?”

“哎呀,弟弟,你真聪明,给你猜对了呢。”

赵虎臣额头冒出几道黑线。还没想好措辞,那女人的短信又发过来了。

“我刚从船上回来,现在陪着老太太在家里做面膜聊天,青城在楼上学习,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反正一言不发的,我也没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了给我去打探打探,他对你没有防备,我要是去问了八成得不到什么准确的情报来。”

“这是私事,我也不好问,不过尽量吧。”

“知道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给你点甜头,姐姐我现在没有穿哦。”

赵虎臣愕然,这女人“姐姐,什么?”

“哎呀,弟弟你真坏,就是在人家最私密的地方贴身穿着的那件小蕾丝啊。”

“想不想看姐姐没有穿样子的自*照?”

“想。”

“不给看天知道你会不会拿去做些乱七八糟的坏事。”

“不会,你要相信我的纯洁。”

“就你还纯洁?”赵虎臣甚至能够看得见那女人一脸惊奇语气的模样。

“当然啊,你不知道,我在我们村子是出了名的纯洁童真一条,没爬过寡妇墙没偷看过闺女洗澡更没偷偷摸摸地占过女孩便宜,连村妇的屁股都没偷看过一眼。”赵虎臣忍着笑回复。

“你坏,把我跟那些村妇比。”

“关了灯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关了灯我还是我,村妇还是村妇,村妇能有我这么雪白柔嫩的肌肤么,村妇能有我这么白挺圆润翘的mimi么,村妇能有我这么修长丰润的双腿么。”

“可最终的功能还是一样的。”

这次她回了无数个点点过来,表示无语。

浴室里传来媳妇的声音,“小老虎,帮我把吹风机拿来,我给胭脂吹头发。”

赵虎臣起身,两人的短信到此告一段落。

别墅里。

石婉晶嘴角带着忍俊不禁的笑容,把所有短信全部清空删除之后摘下脸上的面膜,走到一个穿着不俗但气质却怎么都不熨贴身上那套非富即贵装扮的老妇人背后拿了一张全新的面膜出来,轻笑道,“妈,这面膜你用用,感觉怎么样跟我说,好的话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多带一点,你那边买不到的。”

老妇人摇头摆手道,“我都一把年纪了,用这些让人笑话。”

“妈,谁笑话你呢,现在不管是十来岁的小屁孩还是七老八十的老人谁不知道对自己要好点啊,特别是女人,对自己下手就是要狠一点。这钱都是你儿子挣的,不花白不花,女人越是老了就越是要保养,你是不知道,我认识几个朋友的爸妈都快走不动道了还天天去美容院做保养做美容,您的思想啊,太保守了。”石婉晶微笑道,给老人轻轻贴上了面膜。

“婉晶啊,我们老李家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娶你进门做媳妇儿。”老妇人那双习惯了劳顿困苦的干枯手掌拍着石婉晶雪白入玉的手。

“妈,你又说这外人话了。”石婉晶坐在老妇人身边,轻轻道。

“这不是外人话,是真心话,你这个儿媳妇好不好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做婆婆的怎么能不知道?没有你的话我们老李家还在那小农村里面种田耕地,别说这宽敞的大房子还有一身名贵的衣服,就是吃饱穿暖都是个问题,神武那眼睛长在腚上的兔崽子狼心狗肺是他不忠不孝不认得你的好,但妈心里有数,这个家就靠你撑起来的,他除了能挣钱还能干啥?除了钱他还有个啥?啥都没了。”老妇人眼睛昏黄可心底却透亮,说的话掏心掏肺,唉声叹气。

“可那兔崽子长大了,非要做出忤逆的事情,我这个做**除了打他几下骂他几句还能做什么?当初你们要离婚,我让他兔崽子跪在你面前第一个是让你消消气第二个就是指望着他自己要认得自己脚底下穿的皮鞋在认识你之前是草鞋,让他不要忘本。可他不听,我老骨头一把了,只能心灰意冷,这么些年住在乡下他年年也来看望我,我不待见他照样来,我也跟他说过,让他把你重新接回来,他没吭声我就不让他进门。”老妇人拉着石婉晶的手长吁短叹。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石婉晶摇摇头,看了楼上一眼,轻轻道,“虽然不过您放心吧,您永远是我妈,青城呢,也永远是我儿子,也是他的儿子,这两点谁也改变不了,不过我跟他的事情,您老人家就不要再担心了,没用的,这就好比是一支蜡烛,蜡烛里面的绒线没了,蜡烛再大再漂亮也没用,点不起来了。”

老人长叹一声,不再多说。

紫园。

胭脂捧着蛋糕在吃,刚刚洗过澡的脸上沾了些蛋糕渍也不在乎,一口一口地吃得香甜。

“师父天天都会买蛋糕给胭脂吃。”看着赵虎臣,胭脂似乎能猜到赵虎臣在想什么,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轻声说。“叔叔,师父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赵虎臣拿纸巾给胭脂擦了擦嘴角的蛋糕渍,胭脂递出手里的蛋糕,“叔叔也吃。”

赵虎臣配合地咬了一口。

吃过蛋糕,赵虎臣去洗了澡,回房间却见到杨采薇和胭脂一大一小已经钻在他的被窝里面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

“三个人睡?”赵虎臣头疼道。

“你赶我?”媳妇可怜兮兮。

胭脂缩在杨采薇的怀里,像是在看抛妻弃子的坏人。

赵虎臣头疼地进了被子。

“我明天要去燕京了。”赵虎臣对媳妇道。

“嗯,知道。”媳妇轻轻回答,她躺在里侧,胭脂在中间,赵虎臣在最外面,虽然中间隔了个胭脂,但杨采薇还是能感受到赵虎臣的手正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咬着嘴唇,眼中含媚,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作出异常反应。

“你雅思什么时候考?”赵虎臣问。

“快了,大概还有两三个月吧。”杨采薇道。

“什么时候出国?”赵虎臣突兀道。

杨采薇一愣,随即咬着嘴唇不说话。

“从很早知道你爸给你下了死命令要过雅思开始就知道你肯定要出国了。”赵虎臣笑道,对于这件事情他挺释怀,没什么疙瘩,感情需要距离,两个人之间也是这样。

“我不想出国。”杨采薇嘀咕。

“其实你比我更清楚,你爸真正做出决定之后是不容置疑的吧。”赵虎臣道。

第303章 百万里烟云浩瀚浮屠

第303章百万里烟云浩瀚浮屠

燕京是那太监的地盘,赵虎臣要去,还是带着胭脂去肯定就不能没有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赵虎臣就让漠河收拾好行礼跟他一起去燕京,在他太监的主场上多做一点准备总归不是坏事,事实上杨霆在知道赵虎臣要去燕京之后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阻拦,不过他表示要让身边的保镖跟他过去,赵虎臣知道所谓保镖指的是谁,就是那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赵虎臣说不用,有漠河在只要那太监没疯了打算玉石俱焚就不会有大问题,杨霆闻言就不再坚持,匆匆出门。

杨采薇上午要去学校,所以就没有来送行,到是给了赵虎臣一个商壬午的号码,而韩书画不知何时也知道了赵虎臣要去燕京的事情,虽然没来但也给了他一个号码,是那个叫刘慧的女人的,其实这两个人的联系方式赵虎臣都有,但他没说,笑纳。

订的是动车票,赵虎臣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却发现不仅是漠河在,连那条土狗也大包小包地来了,土狗显然有些战战兢兢,毕竟赵虎臣没开口他来了,怕遭赵虎臣的白眼,但出乎意料的是赵虎臣没赶他反倒主动让他提行礼,这不大不小的信号让土狗松了一口气,这马屁没拍错。

加上胭脂,一行四人上了动车,没人送行没有人迎接,很低调。

到了燕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上午从明珠出发时还阳光明媚到了燕京就是大雨滂沱,天色阴沉低暗。

千载复千载,浮沉复浮沉。这样一座沾染了六朝烟雨气息的城市给赵虎臣的第一印象就是水汽,浓郁的水汽,浩然温婉,能将这两个词糅合得如此纯粹的,也只有这样一座背负着太多太多历史的城市。

站在燕京的火车站外,一路都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的胭脂忽然说想要去清凉山,那就是那在当地人耳熟能详外人眼中却名声不显的石头城,赵虎臣看了眼火车站外面的大雨滂沱,没反对,让漠河跟张荣坤拎了行礼自己去找好酒店开好房间,他抱着胭脂上了出租车。

司机显然是一位健谈的人,燕京本地人,听赵虎臣要去清凉山就笑道,“年轻人是外地来的吧?来燕京玩还是走亲访友啊?”

“来玩的吧,到处走一走看一看。”赵虎臣微笑道,轻轻抚摸着怀里瞪大眼睛望着窗外雨幕垂了天地的昏暗世界。

“我猜也是。不过下这么大的雨还去清凉山不多见啊。”中年男人笑道。

“听说去景点阳光明媚的时候未必就能看到多好的景色,反倒有时候下雨下雪到还有意思些。起码游人少了很多。”赵虎臣随意道,看了一眼司机,很寻常的男人,有着被生活拖得过于沧桑的脸庞,也有着因为市井而折腾出来的侩气。

“这话到是,我就是燕京本地人,其他地方不好说,就燕京的几个耳熟能详的地方平常去看肯定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的,像是夫子庙,莫愁湖,灵谷寺这些地方都要挑个好日子去,说的这好日子就是要像你说的雨天雪天这样,不是我自夸,我在燕京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经验和说道的,燕京这些景点啊,就和这座城市一样,怎么都给不了人太大气磅礴的感觉,就是一堆很有些说道的东西拥挤在一起,小家碧玉的,满眼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古树林道,人多了就没那份空灵,还是人少好,安静。”中年男人哈哈笑道,口音带着浓重的燕京本地腔,说话嗓门也大,南方的男人竟有几分北方汉子的粗犷。

一路到了清凉寺,赵虎臣付过钱抱着胭脂下车,那司机挺会做人,特意找了清凉寺下一家小店门口停下,赵虎臣下了车就抱着胭脂钻进小店里面,然后看着出租车融入了车流中离开。

景点周围的小店大多不太一样,比如赵虎臣所在的这家,老板显然有些商业头脑,这店面便摆着一些纸伞,是那种很秀气很古老的纸伞,赵虎臣买了一把,抱着胭脂独自上了清凉山。

这石头城,当初武侯诸葛亮称燕京中阜龙蟠,石头虎踞,而清凉山就是那八个字中的后四字,石头城,虎踞石城。

只是当初的雄风再浩然磅礴也抵不住岁月的变化,后来长江改道迁徙,踞山而望守的石头城也已经没了当初临江击守的气势,彻底沦落成了遭俗人践踏流连的景点。

清凉山,手执着一把纸伞,外头是大雨磅礴,怀里抱着格外安静的胭脂,这小小的伞下就撑开了一个不大的世界,纸伞到了哪里,哪里的青灰石板上便没有了雨滴拍打,竟有分大千世界中小天地的安静逸然。

两侧古树参天,没有很雄壮很威武的大叔,一棵棵树歪歪扭扭地诉说着无数个相仿的日日夜夜过去的故事,树林里头下面是草地,各种各样的草丛都有,里面藏着哪家的虫鸣哪家的悲欢都是一个隐秘而不为人知的故事。

山不高,但却正如那大叔所说的,拥挤,满满目目的都是古树林道,一条曲径通幽的灰色是石板倾斜着向上,隐约可瞧见山上亭台的一角,古色古香充满了韵味,颜色青灰,跟这地上的石板,周围苍翠的树木到也遥相呼应,很有一番闲情逸致。

抱着胭脂拾阶而上,这样的天气这样并不算显赫的景点是注定没有人的,或许总统府,夫子庙那些个地方还能瞧见一些人气,但这边清清冷冷清清,多了几分萧索少了几分喧嚣。

一路上雨声滴答,兴是瞧见了这大大的天底下两人温馨地拥着拾阶而上的画面,老天爷竟然很体贴地将雨下得小了一些,还在下,却不至于让人觉得惊恐。

胭脂坐在赵虎臣臂弯里,小丫头换上了一双在山下买的小绣花鞋,样子精巧,也贴合她身上的装扮,更重要的是衬着孩子的气质,灵气盎然。

这双鞋子也不便宜,只是胭脂喜欢,那价值在赵虎臣眼里就算不得什么了。

胭脂伸出了小小白白的手掌到了伞外,雨滴滴落在她雪白的手掌中间,清清凉凉,胭脂发出咯咯的笑声,在悠远的山上传开老远。

山上是扫叶楼,跟山腰的清冷不同,扫叶楼上是有人的,不过也不见几个游客,一些是下雨之前没下山被困着的,大多数是扫叶楼里的工作人员,噢,扫叶楼里是开设了个餐馆的,可以吃到素面。

赵虎臣要了一大一小两碗素面,到了扫叶楼风景最好的位置坐下,瞧着窗外雨帘漫了满满的天地,眼下该有的景色都囊括在扫叶楼下,树木山道,隐约可见隐在雨幕另一头朦朦胧胧的城市轮廓,此时瞧见了那高楼大厦的轮廓才恍然,原来还是在现代的。

素面的味道只能说一般,没有传言中的中正,但胭脂吃得很快,这孩子在动车上没怎么吃那些东西,赵虎臣看着胭脂很快吃完了自己小碗里的面就把自己大碗里的面都夹给胭脂,看着这孩子满足的笑容也会觉得格外舒心。

吃过面,赵虎臣抱着胭脂走到了最上面,门口便写着两行字,应有意思,武侯驻马点江山,石头虎踞依秦淮。

“婉约犹豫却终究少了几分大气,说到底还是一个脂粉气太浓,也不是是那秦淮河太艳还是吴侬软语的南方本就不适合帝王将相的雄魁生存。”赵虎臣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

“胭脂,等会我们去鸡鸣寺看一看好不好?那里有一座胭脂井,到也合你的名字,去看一看,想必是有些意思的。”赵虎臣抱着胭脂站在烟雨楼台上,眺望远方影影绰绰,轻轻道。

“好。”胭脂回答。

一男一女恰好此时蹬阶而上,男人骨架魁梧,走路龙行虎步内敛不张扬,举手投足气势惊人,如蟒王。

女人婉约柔弱,气质圆润无暇,像是韩书画的母亲,却更胜不止一筹,美貌无比,风韵犹存,人过了中年,气质越沉越香,两人应是夫妇。

“日前勾陈曾来过这里,回来便拉着我念叨,说是这石头城虽然没有秦淮的艳媚但却有几分连玄武湖都不曾有过的小大气,这小大气在京城未必算得什么,可在燕京就很可贵,回来便告诉我不愧对你曾经说的那话。”女人在男人身侧,微微笑,婉婉约约,气质风华。

“我说的什么话?”男人微微一笑,淡淡道,声线雄浑,跟他的气质很衬。

“十万家灯火尽归此处,百万里烟云浩瀚浮屠。”女人微笑地说了一句。

男人闻言皱皱眉头,道,“前九字还算贴切,后九字就是张冠李戴贻笑大方了。”

“你就是太严厉了。”女人摇头道。

对话完,两人已经发现了楼上还有人,赵虎臣转身,双方对视。

胭脂趴在赵虎臣怀里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一双手抓着赵虎臣胸前的衣服念念有词。

第304章 十万家灯火尽归此处

第3o4章十万家灯火尽归此处

没有电光火石也没有冥冥之中的注定,各种各样的玄奥都没有出现,仅仅是一眼,而后互相微微点头,算是善意的招呼。

气势惊人的中年夫妇站在这阁楼的一侧,兴许是因为有了赵虎臣这外人的存在并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和一瞥而过的男人不一样,女人的表情有些困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赵虎臣注意到了怀里胭脂的异常,他轻轻地问,“胭脂怎么了?不舒服吗?”

被赵虎臣打断了念念有词的胭脂睁开双眸,那双眸子破天荒地有些疲惫,但还是摇摇头。

“既然累了,我们就走吧,回酒店,今天鸡鸣寺也不去了。”赵虎臣微笑道。

胭脂还是摇头,不同意。

“那去楼下好不好?”赵虎臣又问。

若在以往,胭脂肯定会顺从,但这一次她一连摇了三次头。

赵虎臣不再多言,坐在了阁楼上,望着外头烟雨朦胧,不再坚持。

“年轻人也是外地来的吗?”问这话的是女人,其实赵虎臣感觉得出来从一开始那女人便盯着他在看,疑惑归疑惑,但赵虎臣也不至于不理智到问人家为什么这么毫无礼貌地盯着他,闻言点点头,转身面朝女人,女人身边气势雄浑的男人背对着他朝外,赵虎臣也没多想,点头微笑道,“是外地来的,今天刚到燕京。”

“是来游玩的吗?”女人又问,笑容温和。

“是。”赵虎臣点点头,摸着胭脂的脑袋,却现胭脂额头奇烫无比,心中一跳,赵虎臣起身道,“我有点急事先下楼了。”

本还想问一些话的女人闻言,千言万语却哽在了喉头,最终只是点点头,看着赵虎臣起身,最后只来得及朝赵虎臣的背影问了一声,“年轻人你姓什么?”

“赵。”远远地传来赵虎臣的回答。

下了楼,赵虎臣抱着胭脂便匆匆地顺着来路下山,胭脂不哭不闹,紧紧地缩瑟在赵虎臣怀里,咬紧嘴唇。

“叔叔。”到了半山腰,胭脂忽然轻轻开口喊了一句。

“嗯?”赵虎臣抱着胭脂脚步很快但却平稳,一方纸伞大半都撑在了胭脂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而赵虎臣的后背已经湿透。

“回去吧,那或许是一次大机缘。”胭脂语调轻缓,隐藏在周围哗哗的雨声中,微不可闻。

“什么样的大机缘?”赵虎臣饶有兴趣道,脚步却没有因此凝滞半分。

“早成龙象的机缘啊。”胭脂又轻声道,语气虽轻却凝重,完全不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该有的语气和神态。

“胭脂更重要。”赵虎臣低头看着怀里的胭脂,轻轻笑。

胭脂欲言又止,望着赵虎臣的眼睛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闭上眼睛,双颊飞起一抹竟带着媚意的红晕,再往深处看却又像是病态的嫣红。

赵虎臣的臂弯里不大,却温暖,虽然正在下山,但胭脂却感觉不到半点颠簸,温暖而安全,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港湾,外头雨声滴答,纷乱繁杂像是这个喧嚣的世俗,而这的臂弯则是另外一个全新的天地,永远不曾动摇,像是心口的一抹朱砂痣,悄悄却根深蒂固地种在了一个孩子稚嫩的胸口,此生不再忘怀。

赵虎臣也不再说话,抱着胭脂匆匆下山,再也没有回头,哪怕一眼,如果他转头,就能现一对夫妇正站在阁楼之上凝视他。

扫叶楼上,最顶层。

“之前璃打电话来了。”男人背着手,望了一眼脚下树林丛生的道,只能隐约看见一方的纸伞在树荫中径直下山,看过之后便把目光移到远方朦胧的轮廓上,淡淡道。

“她怎么说?”女人的眼睛同样紧紧盯在那纸伞上,只是相比男人的平静要复杂许多。

“爸死了。”男人沉默良久,说了三个字,继而沉默。

女人身子一颤,眼眶微红。

“什么时候的事情?”女人颤声问。

“去年。”男人依然平静,看不出喜怒。

“所以你才要来燕京?”女人问。

男人不再说话。

“那我们的孩子呢?”女人握紧了拳头,揪着心口问

“也死了。”男人说完转身下楼。

女人身子一晃,竟然差点软倒在地。

到楼下,清凉寺内不对外开放的一间古色古香厢房。

男人推门而入,里头正坐着一个过了半百的精瘦男人,精瘦男人西装革履气质不俗,见到男人进来,精瘦男人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弯腰低头。

“坐。”男人坐了主位,龙盘虎踞。

精瘦男人如释重负,心地坐下。

“这燕京现在是谁做主?”男人淡淡地问。

“是蔡。”精瘦男人心地回答。

“就是当年在你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求你收他做干儿子的人?”男人扬了扬眉毛,淡淡道,不等精瘦男人回答,不冷不热道,“你看人到有几分眼光。”

“那是赵爷您看不上下面打闹,不敢说眼光不眼光的,就是捡一些残羹剩饭苟延残喘。”精瘦男人惶恐道。

“行了,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是为你那干儿子来探口风的吧?放心,我这一次来燕京跟他没一点关系,不过不妨**口风给你,你儿子得罪了一些人,现在有些人有想法要动动他,最近让他老实一点,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整出乱子,最近我老婆心情不太好,让她觉得不顺意了你们一个个给我洗干净脖子排队等着砍你们人头。”男人冷冷清清道,语气不重,声音也不高,却如巨锤让那精瘦男人诚惶诚恐。

赵虎臣抱着胭脂下山,没回去酒店而是去了最近的医院,病怏怏的胭脂也着实可怜,司机是女的,更是泛滥了母性,一路上特意加快了度还说赵虎臣这么年轻就做了爸爸就是不好连孩子都不会照顾,赵虎臣苦笑但也没解释,只是抱着胭脂。

到了医院挂号,医生看过之后表示并无大碍,只是寻常的烧,打一阵退烧针吃一些药就好,胭脂听见打针也不害怕,护士来给她打退烧针的时候乖乖地趴在病床上让护士褪下她的裤子打屁股针,由始至终一声也不吭,不喊疼也不撒娇,乖巧得让人觉得心疼,就是寻常的大人听见了打屁股针都皱眉头的,这么大点的孩子理应哭闹不止才对,能这样麻木的一来是个哑巴,二来就是习惯了这打针吃药的日子。

那护士见到了惹人喜爱的胭脂也觉得怜惜,有心要下手轻一点却见这漂亮的孩子乖得出奇,不哭不闹。

胭脂的确是习惯了,双腿不能走路时也不知道让医院反反复复折磨了多少次,最后是靠着中药才稳定下来,但西药也一直都在用,这一阵屁股针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赵虎臣也觉得心疼,拿了药之后察觉到胭脂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就抱着她回酒店。

酒店是漠河安排的,他知道赵虎臣的性子,但考虑到有胭脂这个孩子在,漠河最后还是给赵虎臣订了个总统套房,然后给自己和张荣坤要了个商务套间,而且是两个人一个房间。

赵虎臣回房间时立刻就给两人换了房间,一共三套总统套房。

张荣坤诚惶诚恐,心知大主子对手下好,但他玲珑八方,悄悄跑去服务台把自己的套房又换回了商务套间,这事他悄悄办,没去漠河面前卖乖,后来漠河知道对张荣坤的印象果然好了不少,无他,有自知之明。

回了房间把胭脂放到床上,这孩子打过针吃过药已经沉沉地睡去,赵虎臣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好了许多,为她盖上被子悄悄退出房间,先是给媳妇报平安并由此延伸开一场长达一个时的缠绵之后又联系了几个通讯录里的人,最后敲定了几件事情放下手机,把张荣坤叫到自己房间。

“知道燕京有一个太监吗?”赵虎臣问对面的张荣坤,心翼翼,卑躬屈膝。有些感慨,这子如今好歹也算是数百万身价的人,当然在明珠这个资产算不得什么但无论如何也用不着在人前这样一副奴才样的,但无论是最落魄的时候第一次见他还是现如今光鲜亮丽穿着名牌西装名牌皮鞋人模狗样了依然是这个样子,这习惯不改。

“知道。”张荣坤点头道,不敢多揣测。

“这燕京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座值得游玩几天的城市,但对我来说差不多就是龙潭虎穴,随时有倾覆的可能,到时候别说光宗耀祖了,就是有没有命活着回去明珠都是个问题,你还敢来?”赵虎臣笑道,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依然灰蒙蒙大雨滂沱,顺着玻璃倾泄而下。

“我是个粗人,没上过几天学,但我懂得一个道理。要记得自己身上这层皮是谁给的,我记得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天尊给的,我的钱我的车子我的房子没有天尊就什么都没有,我张荣坤就是个屁。我也没啥本事,但天尊有用到只要您一句话,刀山火海我绝对是天尊的马前卒。”张荣坤咧嘴笑道。

第305章 荡妇

第3o5章荡妇

张荣坤的投名状被他用双手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赵虎臣的面前,赵虎臣同样笑容满面地接纳下,只是这里头的真心有几分?两人自己心知肚明。

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赵虎臣就已经把张荣坤的定义给下了死论,阿谀谄媚奸佞人一头,后脑有反骨。

连一起吃糠咽菜把自己嫁妆卖了甚至跑去卖血给他出去创业的老婆都卖了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狠心丢到乡下去每个月扔一笔钱不管不顾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赵虎臣心知肚明张荣坤的一席话没几句出自真心,但他不介意,这样把阿谀和谄媚都放在脸上把卑躬和屈膝都做在身上的人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可靠太多,一个真人和一个伪君子,前者大抵更能得人心一些,虽然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感情牢不可破,那叫做利益,赵虎臣很清楚只要给张荣坤的面前栓上一根系带,系带的另一头绑着一块肥的流油的肉那这条土狗就会不顾一切地给他卖命,这样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自己的定位不会做出在赵虎臣看来完全不可理喻的事情,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该是他拿的他肯定不敢伸出爪子,但该是他拿的他肯定要全部揽进来,用这样的人很危险,但回报也很可观。

酒店外大雨滂沱,似乎一时半刻都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说过话之后张荣坤就识趣地悄悄退下,时间差不多了,他现在要去给主子置办吃饭的事情,一行四人出来除去胭脂那孩子张荣坤很清楚自己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正如赵虎臣所预料的那样,不妄自菲薄也不自视甚高,改是一个奴才做的事情他肯定办得安安稳稳。

吃饭的时候胭脂果然醒来,有些迷糊,张荣坤很贴心地安排酒店把饭菜送到房间里里来,胭脂从床上起身就坐在床边,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外面的大雨瓢泼。

不久赵虎臣推着餐车进了卧房,见胭脂醒来,就走过去摸了摸胭脂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大半,轻轻道,“还舒服吗?”

胭脂重重地点点头,毫不吝啬地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灿烂却有些虚弱的笑脸。

赵虎臣推过餐车来,张荣坤的安排很贴心,没有大鱼大肉那些并不适宜病后吃的东西,反倒都是一些样子精致但却也朴素的素食,白粥,青菜之流。

胭脂自己端着自己的碗,轻轻喝了一口白粥。

一大一两人安静地吃饭,谁也没说话,气氛和谐安静。

吃过饭,赵虎臣的手机不出意外地响了。

来人正是跟他同一个目的地却不同行的shu女姐姐。

“弟弟,在干什么呢?”

“在想你。”赵虎臣乐得跟这shu女姐姐胡闹,说她不拘一格不太合适,说她平易近人恐怕会笑掉人的大牙,但对男人而言有那么一句话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可否认的是这位shu女姐姐的确给了他那么一点偷的刺激。

“谁信呀,不过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很开心哦。”对面的短信回得很快。

“姐姐现在到家了呢,刚到的,还在洗澡就给弟弟你短信了,怎么样,要不要来姐姐家陪姐姐一起洗?或者姐姐到你那里去安慰安慰你呀。”

“还是你来我这里吧,在你家我怕不习惯。”

“连车震都玩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不是怕遇见姐姐的家人尴尬吧?不过也好,姐姐到你那里去,不过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姐姐怎么来?”

“开车来。”

“我丈夫可是派了不少人跟着我的,要是我开自己的车出来恐怕我们两还在床上缠绵恩爱的时候就被他抓了个现行。”

“那出租车。”

“可是出租车好贵,姐姐身上没钱哦。”

“我给你报销。”

“真的?”

“真的。”

“那我来,你告诉我你在哪个酒店哪个房间。”

赵虎臣把自己住的酒店名丢给她,房间号也丢给她,并没有打算这个女人会真的来,“你来吧,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下去接你。”

“什么呀,姐姐身上可没钱,你不下来给姐姐付车钱姐姐上不来呀。”

“那就把手机抵给人家呗,反正让你丈夫再给你买一个。”

“你就不能给我买呀。”这条短信回得幽幽怨怨像是冤死的女鬼。

“我又不是你丈夫。”

“可是你是我情人”

“你是富婆我是白脸,从来只有富婆包*白脸的哪有白脸包*富婆的道理。”

“我不管,我就要你给我买。”

“你把我卖了吧。”

至此,很久再没有短信过来,一直到天色完全黑暗了下去,外头的大雨还在继续,从赵虎臣所在的楼层看下去都能见到马路上已经明显地积起了不少的积水,车辆形势而过溅起一大片的水花,电视里面还放着燕京附近一些低洼地带还是积水的报道,赵虎臣正要哄胭脂去睡觉那沉寂了数个时的手机又响了。

“我在酒店楼下了,你快来。”

“你自己上来,你知道我房间号的。”

“哎呀我真没带钱。”

“抵押手机。”

十分钟之后,门铃响起。

赵虎臣打开门,错愕地现满头都是水渍的女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正气急败坏地盯着自己。

赵虎臣还没开口,就被穿着雪白衬衫却淋湿半的女人抓起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赵虎臣把女人拉进房间,哭笑不得,“你真来了?”

“难道站在你面前的我还会是假的不成?可恶我在楼下等了好几分钟你竟然真的不下来”女人愤愤不平,赵虎臣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一张sIm卡,惊讶道,“你真把手机抵给人家了?”

“要不然我怎么上来啊,难不成卖身不成。”石婉晶忿忿道,走进了房间很不客气地直接进了浴室,站在浴室里头还妩媚啊妖娆地朝赵虎臣抛了个含怒带羞的媚眼,“不准进来,本来姐姐过来是给你福利的,但你让姐姐生气了,姐姐决定不给你福利了。”

说完啪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继而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赵虎臣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据说被老公派人监视的女人竟然真的偷偷摸摸跑来找他,这不在明珠而是在燕京,搞不好真的像是她说的那样被人家当场捉奸,到时候这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既然人家来了赵虎臣还真不可能赶人家回去,一个女人都不怕了他怕什么。

走回房间,胭脂不知何时已经又沉沉睡去,毕竟才病愈身子总是虚弱的。

守在胭脂身边一直等到浴室那边又传来开门的动静赵虎臣这才起身出门去,关上灯悄悄地带上来了房门,没出一点声响,但在房门关上了之后原本熟睡的胭脂却睁开了眼睛,巴望着门口的位置,委屈地嘟起嘴,眼眶微红,转身趴在床上,抚摸着赵虎臣刚坐过位置上残留的温暖,像个吃醋的女人般不说话。

石婉晶刚出浴,没穿酒店里备好的浴袍,而是套了一件从赵虎臣行礼里面翻出来的男士白色衬衫,赵虎臣的衬衫套在她的身上略显得宽大但却格外有韵味,美人出浴的妩媚雪白修长到望不到尽头的双腿妖娆,就套了一件衬衫,偶尔走动弯腰的时候赵虎臣甚至能瞧见那条毫无保留的黑色内裤,赵虎臣吸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妖精。

“好看不?”石婉晶摆了一个要多撩人有多撩人的姿势,面对赵虎臣,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

“好看。”赵虎臣老实道。

石婉晶展颜一笑,伸出手雪白粉嫩的手,朝赵虎臣勾了勾手指,“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姐姐就赏你一个香吻,过来。”

赵虎臣走上前去,却没有讨吻,抓着女人柔若无骨的丰盈圆润身子报到沙上横过来放在自己腿上,那件雪白的衬衫都不用掀开就自然地配合着赵虎臣的动作将那圆润翘挺的臀部露在赵虎臣眼下。

扬手在那包裹着黑色内裤的滚圆臀部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石婉晶逸出嘴边的妩媚呻吟,赵虎臣手下臀肉丰腴柔软而翘挺,手掌下的臀肉竟然在微微荡漾,亲眼见识过,亲手把玩过这雪白翘挺的臀部妖娆起来时是怎么样一副要人亲命景象的赵虎臣深吸一口气,腹部一团火焰蹭地就冒了上来。

趴在赵虎臣大腿上的石婉晶扭过头,刚要白眼几下就见到赵虎臣缓缓俯下身,掀开了她雪白的衬衫,继而就是感觉到男人的嘴唇轻轻引吻在自己后腰内裤的边缘和肌肤的边界上,咬着嘴唇,感觉后腰一阵滚烫的石婉晶轻轻低呼了一声,“好弟弟,你哪里学来的招式?”

“好不好?”赵虎臣恋恋不舍地离了那雪白滑腻的肌肤片刻,抽空问。

“好是好,可总感觉让你占了大便宜,白让你糟践了。说不得在你心里我还落得一个**的印象。”石婉晶哼哼道。

第306章 天象

第3o6章天象

“好是好,可总感觉让你占了大便宜,白让你糟践了。说不得在你心里我还落得一个**的印象。”石婉晶哼哼道。

“你不什么?”赵虎臣笑道,手掌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那弧线完美到让男人目眩神驰的臀部,够翘够挺够圆润弹性够好。

身材再好的女人若没有一个足够“暗香浮动”的臀部肯定是个不大不的缺陷,试想走在一位长飘飘的大美女身后眼前看到的不是很美女的脸蛋,细腰和胸部想匹配的滚圆臀部而是一个被盆骨撑大了的磨盘一样屁股是多么煞风景的场面,这种凄婉的局面经常让不少女人的分数大打折扣,一些年轻气盛的孩子兴许不觉得什么,胸够大够软,脸蛋够漂亮皮肤够白就好事大吉,但上了年纪的男人眼中这种女人肯定上不得太大的档次,女人的臀部和长腿,若没真正尝过女人滋味的愣头青肯定不懂。

赵虎臣身下这女人的臀部,属于那种真的能让男人yu仙yu死的完美极品,赵虎臣吃过的猪肉不多见过的猪跑却不少,而且都是高档次的,可在赵虎臣看来,女人中能在这个地方跟石婉晶媲美的真的不多。

“我不跟你玩了,我刚下的飞机回家洗澡都没忘你,甚至还大老远地跑来陪你,你不但不下楼接我让我把手机抵给了人家还差点被那大叔骗财骗色,现在到了房间里面你竟然还觉得我是个**。”石婉晶凄婉道,愁眉苦脸,跟她有时短信的语气一样像个枉死多年的怨妇。

“那司机怎么骗你财怎么骗你色了?”赵虎臣饶有兴趣道,手掌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处让他把玩整个晚上都不会腻的臀部,顺着她的后背脊沟一路蹭着雪白滑腻到了一种境界的皮肤游动。

“你想我怎么被人骗财骗色?”石婉晶眸子都要快滴出水来,语气软糯得像是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的猫儿。

赵虎臣有点激动,没理由不激动的,江苏省第一美女啊,就躺在他的大腿上。

软玉温香,这江山再博大再浩瀚再美,也不及佳人如酥如滑的身子来得让人心醉。

“你猜呢?”赵虎臣继续跟眼前的大美人**,手上的功夫一点都不落下,顺着背脊抚摸一直到了圆润的肩头轻轻地张开手掌合拢握住那同样滑腻的后颈,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呼吸的急促,石婉晶的腰腹更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赵虎臣那已经开始张牙舞爪的雄性象征,顶在她柔软的腹部,像是凶器。

“被人亲了抱了算不算?”石婉晶咬着嘴唇,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连喘息都带着一股媚香味。

石婉晶清晰地感受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贴在她后背的手掌一紧,轻笑一声,石婉晶终于主动翻过身来,仰躺在赵虎臣的大腿上,看着正俯视自己的男人,媚得能滴出水,“怎么,吃醋了?”

赵虎臣没说话,从衬衫的下摆伸手进去,抚摸着那腰腹。

石婉晶伸出雪白粉嫩的手,带着粉色的诱人光泽,手指洁白如玉,修长好看,这本该是一双极适合弹琴的手,红酥手。

那双手轻轻捏住了赵虎臣的鼻头,冰凉和温软两种触觉同时从那上面传递过来。

“自己偷吃别人家的老婆竟然还为这点事情吃醋,怎么,你信拉?”石婉晶咯咯直笑,像是在看一个把一件简单的事情看待得过于认真的孩子。

“信,怎么不信?”赵虎臣淡淡道,手掌顺着她的身子覆盖到了那处柔软坚挺的圆润上,隔着内衣,隔开一层比起毫无阻碍的把玩自然差一些手感,可却多了一份暧昧和惹火。

石婉晶伸出手隔着衬衫按在赵虎臣手上,咬着嘴唇媚眼如丝,“给我买手机我就告诉你真相。”

“还真指望我包*你呢?”赵虎臣哭笑不得。、

“你看我胸这么大,这么白这么挺,我腰这么细,腿这么长,屁股这么翘,皮肤这么好,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到暴,身上没一点赘肉也不跟个骨架一样咯手,夏天能洗得白白凉凉的给你抱冬天能给你暖床暖被,有什么不好的?”石婉晶委屈道,对自己的身子如数家珍,像是在推销。

“成,我给你买。”赵虎臣头疼道,这女人纯粹是个妖精,把臀部压在他的大腿上死命地撒娇,赵虎臣不觉得自己意志不坚,反倒觉得自己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

石婉晶坐起了身子,面朝赵虎臣,分开修长的双腿坐在赵虎臣的大腿上,双手架在他的脖子上,因为姿势的关系两人的大腿能够很清晰地贴近彼此,石婉晶凑过了嘴在赵虎臣耳边呢喃,“感受到了没有?”

赵虎臣扶着石婉晶的腰,这妖精竟然在范围地轻轻厮磨。

“真相是什么?”赵虎臣俯身一口吸允在她的锁骨和脖子交接的位置,石婉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仰着雪白修长的脖颈,一头飘逸的黑色长甩到了脑后,轻轻低低地呼了一声,像是春的母猫。

“真相是我的身子是你的,谁都碰不了,我的情夫,拼头。”石婉晶双手抓紧了赵虎臣的手臂,一直到赵虎臣的手臂上出现了红色的抓痕,她的敏感位很特殊,但赵虎臣却心知肚明,无论还是真枪实弹地上演大战,她都喜欢坐在他身上玩观音坐莲,而这样能够方便他吸允他她的脖子,每次到了这个时候这女人都会爆出乎寻常的战斗力。

现在啥都不用说了,赵虎臣也啥都懒得说了,不过就算是精虫上脑他也没忘记还有个胭脂在,喘着粗气赵虎臣只觉得什么蔡泳林什么梁神行什么刘慧全部统统一边去,眼前这女人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明天就死今天也要享受个够本,横抱起了这位省内第一美女,赵虎臣走到另一间未曾动过的房间把她丢到床上,脱掉全身上下的衣服就扑到了同样变成白羊的她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赵虎臣起床穿衣服,还赖在床上的石婉晶撑着下巴眨巴着水汪汪的燕京看着赵虎臣纵横交错满是伤疤的结实身子,忽然说,“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

“这个问题你第一天就问了吧。”赵虎臣套上衬衫,道。

“是啊,当时你没回答我。”石婉晶换了一个姿势躺着。

“山上打猎留下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哪条疤是哪头野兽留下的,当然其中的大部分已经变成了我的食物。”赵虎臣淡淡道。

“都说疤痕就是男人的勋章呢,多浪漫的一句话啊。”石婉晶唉声叹气道。

“怎么,现在亲眼见到了觉得不够浪漫了?”赵虎臣笑道。

“那到不是,就是有些难以想象,昨天晚上就是这样一具身子在我身上作威作福呢。”石婉晶坏笑。

赵虎臣理智地沉默,这女人春的时候可怕清醒的时候也就未必好对付。

“自己住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给我买个手机竟然还要我献身来换的,气也就算了,更可恨的是竟然是我先钱你后货,太不公平了。”在满是两人味道的温暖被窝里赖够了,石婉晶穿着内衣从床上起来,手掌拍着被子不满道。

“先钱后货?亏你想的出来。”赵虎臣笑着转身双手压在床上俯身把她逼迫得重新躺在床上,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美绝了江苏省的脸蛋,邪恶道,“要不要再收一次货?晨运有利健康。”

石婉晶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晚上偷偷摸摸溜出来已经是一件不大不的事情,今天她若还不回去恐怕真要出事,既然那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被别人现,特别是家人。

赵虎臣起身出了房间,石婉晶也起床,跑去浴室洗澡。

到了胭脂的房间里赵虎臣却现胭脂此时穿戴整齐坐在窗台上巴望着外头,这天地还阴暗的很,天色阴阴沉沉没有因为之前下过一天的大雨而有丝毫放晴的意思,看来传说中的雨后天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不断如此窗外还是淅淅沥沥地飘着些许的雨丝,只是比起昨天凶猛的瓢泼大雨今天可要温柔多了。

“叔叔。”听见开门的声响,胭脂扭头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笑脸,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在看什么?”赵虎臣走到胭脂身边,摸摸孩子的脑袋。

“在观天象啊。”胭脂认真地回答。

“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是不是大雨转中雨转阴转晴啊?”赵虎臣笑道。

“不是。叔叔你笑胭脂。”胭脂委屈地咕哝。

赵虎臣抱起了胭脂,自己坐下,然后把胭脂放在怀里,两人就看着窗外的天色,道,“好好,我不笑你,胭脂现在跟叔叔说,在看什么?”

“师父说了呢,一饮一啄皆有天定,任何一件事情生之前都可以现一些蛛丝马迹的呢。”胭脂认真道。

“哦?就像是胭脂昨天带我去清凉山看的那两个人?”赵虎臣微笑道。

第307章 报应业障

第307章

报应业障

胭脂低下头,表情黯然,“叔叔,对不起。”

“没关系,我还要谢谢胭脂。”赵虎臣摸了摸胭脂的脑袋,笑容有些感慨,“胭脂也长大了啊,真的长大了,懂得关心身边的人为身边的人付出了。”

胭脂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着赵虎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胭脂要来燕京是有原因的,而昨天要去清凉山,也是有原因的,而之后的生病同样是有原因的,一切的结症都在那两个人身上吧?”赵虎臣微笑着问,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语气平静。

胭脂没说话,轻轻点头。

“果然是报应不爽呢,很早就有人告诉我人在做天在看,我以前的时候觉得算命看天象这些都是很玄乎的玩意,有些假,我不信,因为在我看来如果天机真的可以看破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疾苦也没有了不幸,因为只要知道了事情会发生总归是有办法去避免的,但后来慢慢地慢慢地我就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之前告诉我人在做天在看的那人就对我说了一句话,天机是永远看不破的。我问那为什么会有紫微星数一说,他没回答我,只是说我以后会懂,后来我虽然开始信命,但还是不懂,天机看不破,却有人真的具有那种近乎半仙的神通,胭脂会算命,对不对?”赵虎臣轻轻问。

胭脂点点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知道的,叔叔还没说完,不需要她解释什么。

“一报还一报,胭脂插手改变了命运的轨迹,于是胭脂就遭了报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纳兰老人也是不希望你这一趟过来的,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是让你出来了,对不对?”赵虎臣问。

胭脂再点点头,不再欲言又止,乖乖地蜷缩进赵虎臣怀里,汲取温暖。

“所以啊,胭脂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我虽然不懂其中的玄妙,但何曾不知道这天机难参,想要改变更是要遭大报应大业障的事情,这代价连纳兰半仙那样近乎神仙般的人物都不愿意承担更何况是胭脂你小小的身子,胭脂你记住,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在活着,你是你父亲陈太极,还有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母亲活着的,

他们都是好人,你的身上流着他们的血脉,你活一天,就是他们曾经留在这个世界上音容笑貌的延续,好好地活下去,代替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呼吸,代替他们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美丽和缤纷,日升日落,月升月落,潮涨潮退,那总是极美的风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永远都不要为谁做出太大的牺牲,当然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小小的代价是可以付出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付出的回报,但我不允许胭脂为了我或者为了某个以后或许会迎娶胭脂过家门的男人而让自己受伤,这个世界上最牵绊人心的莫过于两种感情,亲情和爱情,我相信这两者能够放下胭脂就真的什么都放得下了,懂吗?”赵虎臣轻轻地问,语气很轻却很实在,没有太华丽的辞藻却刻骨铭心。

“胭脂明白。”胭脂咬着嘴唇,神情因为提及逝去的父母而自然地有些同龄孩子不曾有过的黯然。

赵虎臣难得掏心掏肺,无论是明珠还是燕京抑或其他的城市,对赵虎臣来说都太大,大得像是个大杂烩,不复以前赵家村的干净和纯粹,扯开嗓子骂人也可以没有顾忌,骂急了就操拳头上去干仗也可以很纯粹,但这里不行,这里人太多了,多到形形色色的人填充满了他那个承受能力大但基础却很小的眼界,他觉得瞳孔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五彩缤纷,他会消化,但他需要时间,这注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像是生产,他不知道自己孕育的,孕育自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他必须去尝试,去赌,就算是最后满盘皆输那也是他的宿命,这从他跪在爷爷的床前答应他老人家南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不再是那跟背着弓箭扛着枪上山打猎的单纯孩子了。

城市里的人多,人一多就杂,龙蛇混杂,赵虎臣有话,但不知道对谁说,对杨霆,可以讨肺,但不能讨心,对韩书画,他可以讨心,却不可以讨肺,对杨采薇,他只可以露出光鲜亮丽的一面而不想在这个他真心想要娶进门跪在爷爷坟前说孙子给您带孙媳妇来的女孩看到他心酸落魄卑躬屈膝的狼狈身影,对谁都带着一张面具,只是薄一点或者厚一点的区别,但有两个例外,一个漠蝶,一个就是胭脂了。

胭脂还小,在城市里对谁都卑微都习惯性地躬着身子像是一头笨拙却不至于给人太锋芒毕露危机感的禽兽的赵虎臣可以很放得开地以一种传授或者干脆说是训导的方式来灌输,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他下意识地在尝试着这样去做,会催生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就跟他自己的后路一样那是未知的迷途。

“那对夫妇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身份背景我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所以我没有猜测过,但无论他们是谁,和我有什么样的关系有一件事情都是注定不变的,曾经都已经成为曾经,未来的也会到来,可无论如何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胭脂总归是比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更加重要一些的。”赵虎臣低下头,望着胭脂那张充满了灵气和哀伤的稚嫩脸庞,有些心疼,捧着那张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哀伤的脸庞,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两人对视着,彼此凝视,赵虎臣脸上微微笑,笑容渐渐地扩散,仿佛会传染一样,胭脂也咯咯笑起来。

“胭脂想要吃什么?我们吃完了去鸡鸣寺,昨天说好了要带胭脂去看胭脂井的。”赵虎臣笑道。

“我要吃小笼包”胭脂举起小手,脸上不见了阴霾,满是她该有的欢乐。

赵虎臣带着胭脂出房门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总统套房既然是套房实际上跟一间超大平的居室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卧室外面是客厅,之前石婉晶去洗澡,那个女人的性格实在太奔放,特别是在赵虎臣的面前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完全就没有一点矜持和含蓄可言,他又觉得石婉晶不太可能知道胭脂的存在,洗完澡如果就穿着内衣或者更加伤风败俗一点地坐在客厅那带着胭脂的赵虎臣就会比较尴尬,所幸的是在开门之后赵虎臣的担忧就告破了,因为石婉晶穿着昨天来时的衣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石婉晶转过头,看着牵着赵虎臣手的漂亮孩子,笑容款款精致而细腻,很雍容,像是跟赵虎臣第一次在李家别墅看到她时的样子。

不可否认的,此时的石婉晶的确有迷倒无数男人的女性魅力。

“这孩子真漂亮,是谁家的?”石婉晶主动开口,起身很热情地蹲在胭脂的面前,一切都那么雍容典雅,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竟然是昨天跟赵虎臣在床上抢夺主动权的那个疯狂女人。

胭脂罕见地没回话,更加罕见的是她竟然有些敌视石婉晶,拉着赵虎臣的手,身体躲到了赵虎臣的腿后,瞅着石婉晶。

石婉晶有些尴尬,从来都很有孩子缘的她没想到会在这灵气盎然的孩子面前碰壁。

“我侄女,叫胭脂。”赵虎臣笑嘻嘻道,乐得见石婉晶碰壁,牵着小胭脂一起走向门口,顺便道,“一起吃早饭不?”

“不了,刚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我了,我必须回去。”石婉晶道,起身跟赵虎臣一起走向门口。

出了门,走廊上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漠河,一个张荣坤。

张荣坤见到石婉晶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嘴里叼的烟很戏剧性地吧嗒一下掉在地毯上。

漠河挺平静,起码表面看来是这样,平静地走到赵虎臣身后,身侧三步左右的位置站定,他习惯这个位置。

“我先走了。”在旁人面前永远都优雅如女王的石婉晶没有因为张荣坤的失态而有半点鄙夷或者放荡,没什么恶意地轻轻一笑,如百花齐放,而后便翩然而去。

张荣坤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若在其他地方瞧见这样极品到了只能用梦幻来形容的女人他铁定是要上去用浪爪子占点便宜的,起码也不能这么老实不是,但现在不行,他清清楚楚这女人是从谁的房间里走出来的,这天底下他谁的女人都敢去碰一碰但就是天尊的女人他不敢有半点歪门邪道的念头,就算是满脑子都是那一笑的风情但张荣坤也默念女人是魔障之类的混帐话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张荣坤悚然一惊,因为还摸不清楚天尊的作休时间他可是早了一个小时就来这边候着的,可大清早的起就没见谁进过天尊的房间,但这会这女人就是出现了,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六点以前就到?不正常也不现实,唯一正确的答案貌似就是昨天晚上那神仙一样的女人就是在天尊房间里过夜的

第308章 赵妖佛

第3o8章赵妖佛

去楼下拿了早餐券,早点是自助餐,中式西式都有,环境格调装饰都有了,坐在这里头吃饭再庸俗的人也会敬慎微起来,所以赵虎臣大多对影视说里面写的出身贫寒的主角或配角一上来星级酒店就指手画脚大大咧咧的情节不太感冒,一个人的阅历见识修养跟自身的经历是息息相关的,如果真能做到不拘节要么就是没心没肺到一定境界的好汉,要么就是深藏不露的大能人了,像是陈青火那样的。

星级酒店里的食物肯定上得了档次,无论是色香味都比寻常人家的要好太多,不过说实话,赵虎臣还是比较喜欢漠蝶做的饭菜,未必就有眼前的精致餐点那么精致,但一定更可口,单单是那份认认真真的温暖就能抵得上太多,赵虎臣心里这么想,但没说,漠河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坐在相对的位置,相视一笑。

很有默契,赵虎臣觉得有这么一个不用心机不用城府的朋友,挺好。

胭脂果然钟情那笼包,实际上这餐点挺紧俏,赵虎臣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剩多少,张荣坤会做人,见到胭脂的眼睛一直都巴巴地盯着那笼包赶忙屁颠屁颠过去用自己身体挤开一群男女老少毫不顾忌地把剩下的笼包子抢了一半过来,态度之蛮横令人侧目,但凡是能出入这样酒店的人大多自认为是有些素质的,遇上张荣坤这样不要脸的大多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不爽归不爽但也就是在心里腹诽此獠如此没有素质难道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出入高档场所?可心里腹诽得再厉害也不会有谁说出来。

张荣坤的巴结是有成果的,起码胭脂就很不吝啬地打赏了他一个甜甜的笑脸,张荣坤受宠若惊。

吃过饭,漠河跟张荣坤不出意外地被赵虎臣打出去办事,两人也不含糊扭头就闪,赵虎臣抱着胭脂坐上了出租车,目的地是鸡鸣寺。

燕京月牙湖会所。

虽然月牙湖曾经也荣膺过燕京城富豪云集的最高级场所之称但随着玛斯兰德与江宁等地区的强势崛起如今的月牙湖早早地给人日落西山的感觉,只是无论如何,这边的业主还是非富即贵,而且是燕京城内公认的金屋藏娇最好的地方,在这里经常能够见到年轻漂亮的女人开着名贵的高级车出入,她们中绝大多数都是被人包*的金丝雀。

蔡泳林也不例外,他就包*了一只金丝雀,只是那只金丝雀的性别有些诡异,这跟蔡泳林这位燕京太监大总管的性取向有着直接的关联,但这事都是燕京人私下里压低了嗓子说的,谁也会愚蠢到明着说出来。

此时这位以阴柔狠毒满盈燕京的太监正在月牙湖会所,白色休闲西裤,白色休闲T恤,白色的皮鞋,一身光鲜亮丽除去面容有些清瘦气质有些阴柔之外跟旁边寻常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区别,手腕上带的名表,身上穿着的衣服全部很匹配周围的场合,非富即贵。

这是月牙湖会所的保龄球区,偌大的一件活动室没有多少人在活动,一来这边本来人就少,出入往来的大多都是周围月牙湖的业主,二来现在的天气也让那些有钱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找消遣的业主们没有了出来玩玩这贵族娱乐的心情,于是人就越稀少。

室内,蔡泳林投出了一个球,看着保龄球顺着自己预定的轨迹撞上球瓶,不出意外的全中。

转身,蔡泳林的背后站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抿着嘴唇,唇线凉薄,配上他高瘦的身材显得有些尖酸刻薄,蔡泳林这在燕京早已经无须对谁卑躬屈膝的太监大总管竟然对那男人伛偻着身子,“干爹,要不要玩一玩?”

干爹。

这男人的年纪比蔡泳林大一些,但绝对不至于到这地步,这一声干爹他叫得顺溜,可若是旁人听见了肯定觉得诡异。

“不用了,没功夫玩这些东西。”男人摇摇头,表情平静,气质晦涩。

蔡泳林点点头,吩咐旁边跟着的会所经理自己滚去爱干嘛干嘛,转头朝那男人道,“干爹,我准备了个好说话的房间。”

男人点点头,转身离开,蔡泳林连忙跟上,走前面几步为男人带路。

被撇在后面的经理瞠目结舌地瞒着两个男人离开,蔡泳林他是认识的,但身后那被蔡泳林称干爹的男人却是面生的很,经理确信今天是第一天见面,而蔡泳林如今在燕京如日中天可从没听说过他有个什么干爹的,一来二去的那经理就觉得这事透着蹊跷,越想越觉得后怕,连忙转头匆匆做自己的事情,打定注意忘记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东西。

会所内一间并不对外开放的房间,装饰豪华近乎奢侈,这房间本是会所的老板用来招呼贵客用的,但蔡泳林开口那老板果断地收拾行礼去外地旅游,并亲自把钥匙交到蔡泳林手上拍着胸脯您要用多久自便。

“今天来你也不用多费心思,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带一句话。”男人坐下之后看着蔡泳林站在自己面前没坐,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坐下,说完,蔡泳林却还站着,有些惶恐的模样。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没用,表面恭敬一万分你不如把我这个干爹放在心里少恨一分。”男人冷笑道。

蔡泳林如临大敌,却老实坐下。

“蔡如今的一切都是干爹的扶持下才得到的,没有干爹就没有蔡,这个道理我懂得。干爹您放心。”蔡泳林心道。

“行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的穷子了,如今几个亿还不在你眼里吧,挺不错,当初我之所以把你收下来就是想要看一看你什么时候暴尸街头,但你不但让我失望了反而还让我大大地惊讶了一番,竟然能有如今的成就,到也不枉费你当初在我家门口跪的三天两夜。“男人语气平静的很,说的话却一字一句像是黄蜂的尾后针一样刁钻毒辣。

蔡泳林如今的阴毒诡异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低眉顺眼,没一点出奇或者怨愤的意思,蔡泳林就像是在听着男人在夸奖他。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没有?”男人停下了话头,淡淡地问,既然在蔡泳林这个干儿子面前能稳如泰山地听一身干爹他就肯定有足够雄厚的资本,实际上如今在燕京如日中天说一不二的蔡泳林在寻常老百姓眼中的确算是一条了不得的大枭桀,但在他的眼中却撑死了只能算是一个走了些狗屎运的卑微奴才,上不得正儿八经的大台面,因而他有底气俯视蔡泳林,俯视这座燕京城。

这道理蔡泳林也懂得,否则这鬣狗太监早就一口反咬了上去,哪容得别人在他头顶上屙屎撒尿,这道理粗浅,不深奥,蔡泳林有数,男人更不会不懂,所以这对话这么诡异,外人听不懂,也容不得外人听去。

“没有。”蔡泳林仔细考虑一会,才摇头。

“没有?”男人反问了一句,不以为然。

“杨霆算不算一个?”蔡泳林皱眉问。

“杨霆。”男人皱眉,考虑了一会,点头,“算。”

“那就是了。”蔡泳林点点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没太大的变化,知道这事还在掌握之中,原本忐忑的心情就放了大半回肚子,道,“不过也不算太大的愁怨,干爹您知道,到了这地步一来二去的难免有些交集,他在明珠做土皇帝我在燕京过日子,不是交情就是结怨了。”

“那恐怕这事情还有些蹊跷。”男人摇摇头,见蔡泳林眼神诡异,便冷笑道,“放下你心里的那些心思,这回是真有人要动你,否则我会大老远地过来?我之前就收到消息,最近有关你的负面材料递上来很多,而且渠道都值得玩味,这些苗头很不正常,不过你还算聪明,嗅探到了一些风声老实不少,现在就有人拎着棒子守在你的洞口等你探出脑袋来,等你一露出马脚就给你一棒子,杨霆的嫌疑肯定少不了,但他一个还做不到现在的程度,这事涉及到的层面很高,杨霆能给上面递句话但肯定影响不了上面的决定,你得罪的人不少,冰冻三尺的道理一样,对你有仇的有怨的平日隐忍不就是等这样一个墙倒众人推的机会,你自己心里该有数。”

“干爹救命,我不想做第二个乔四。”蔡泳林咬牙道,他心知肚明,能让这男人亲自跑来的肯定不会是事,瞬间把之前的威胁预警提升到了最高的程度,蔡泳林只希望眼前的男人表态再多露一些底。

“你也配?”男人并不惊讶于蔡泳林的反应,淡淡地冷笑一声,刺耳无比。

蔡泳林屈辱地低下头。

“既然还没动手就说明还没真正敲定下来,否则要敲掉你这个地头蛇对上面的人来说只是抬抬手的事情。最近,特别是近几天老实一点,不妨告诉你,北方来了一尊真正的大佛,你这两天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情惹到那尊大佛我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他在燕京一天你就给我做一天的乌龟。”男人刻薄道。

“是谁?”蔡泳林不甘心地心问道。

“赵妖佛。”男人闭上眼睛,嘴唇轻轻开阖,吐出三个字。

蔡泳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

第309章 宿命

第3o9章宿命

烟雨江南,一半烟雨在金陵。

收敛了几分第一日的气势汹汹多了几分婉转,南方的烟雨本该有的圆润味道也就恰到好处地被勾点出来。

多少楼台烟雨中,烟雨朦胧,婉婉约约,不是那即便过了数百上千年依然脂粉气浓郁的秦淮河也不是稍显严谨却世易时移的夫子庙,更不是大俗如狗血的总统府,而是鸡鸣寺,名字巧,这地方也巧。

千年前和尚皇帝出家的道场,百年前陈后主与两位妃子避难的桃源,时过境迁,无论是那位剔了光头三次出家的和尚皇帝还是诗人的命却做了皇帝阴差阳错的陈后主,当年的帝王将相都已经成了一抔黄土再也无迹可寻,成也好败也罢再也不必追究,留下那座寺庙的地基,留下一座胭脂井供后人瞻仰,悼念。

抱着胭脂买过门票走上了鸡鸣寺,就这泄了一地的江南婉约烟雨轻轻踏足这片古地,赵虎臣心静如止水,毫无波澜。

朱自清先生曾说过,来鸡鸣寺须得是一个微雨或者月夜里面,带些朦胧才酝酿着一丝幽幽的古味。

“听师父说过,鸡鸣寺以前很有佛气,是方圆数千里都难得一见的极佳修道场所,心境心静算得上一块福地,以前的时候有不少真正得道的高僧或者方外之人在这边潜修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近百年的功夫这边的佛气就一夜之间荡然无存了,当初的福地就剩下了一些空壳。”胭脂趴在赵虎臣怀里跟他说一些外人绝对无从知晓的辛秘,至于真假,但凡是出自于那位老神仙之口的大半不会有假,赵虎臣乐得听,胭脂乐得说,两个人一说轻轻地说一个静静地听到也和谐的很,比起周围一些趁着雨了就迫不及待地上山进寺庙祭拜拍照聒噪的人比起是要好太多。

眼看着一个背着背包手里左手拿着一面写着旅行社名称的旗子右手拿着一个扩音喇叭的矮女人带着一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过旁边,边走还边指着周围的一些古老建筑说着一些公式化的介绍和典故,偏偏那些男女老少们大半还故作虔诚地跑去拿了香跪在佛像前蒲团上跪拜求佛,赵虎臣看着好笑,胭脂也觉得有趣。

“临时抱佛脚,也不知是讽了这堆庸人还是打了佛金光灿灿的脸。天天来这样一堆聒噪的人来烦,别说凡人了,就是功德再高的佛也忍不住耐烦要脾气。还甚洞天福地,再好的灵气佛气也给败坏得一干二净,千年的王气尚且经不住秦淮的污水一引东去更何况这一亩三分地的仙佛灵气。”赵虎臣淡淡道。

胭脂眨巴着眼睛,抱着赵虎臣的脖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些跪在蒲团上许愿的男女们。

绕过了这堆吵吵闹闹聒噪不已的游客赵虎臣跟胭脂到了后头,鸡鸣寺的建筑跟燕京其他绝大多数的古宅建筑一样,都体现在一个挤上,占地面积向来不会很大,一堆建筑拥拥挤挤地堆砌在一块向来都不会太大的地方上,从没有太浪费面积的建筑,就算是院子也是精巧中带些不露痕迹的拘谨,胭脂井就在一方由几幢寺庙阁楼拱成的院落中,不大,甚至有些寒酸,跟它的大名鼎鼎一点都不配,就在一个的亭子里面,亭子不大,甚至不能容纳很多人同时在里面,赵虎臣的运气不错,来到的时候恰逢前一批游客拍完照肆虐完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一批游客还忙着参佛拜佛没来得及赶过来,此时那的被雨水覆满了的院子里头空无一人。

走进凉亭里,收了纸伞,胭脂从赵虎臣怀里下来,看着中央那井壁厚实井口的胭脂井,怔怔出神。

“是不是很失望?”赵虎臣摸摸胭脂的脑袋,笑道。所谓的名胜古迹除去后来人为的因素之外大多都“其貌不扬”,当然紫禁城或者名山大川之流不在其列,前者是华夏五千年皇权至尊无上的象征,后者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好相提并论。

胭脂摇摇头,朝赵虎臣露出个灿烂的笑脸,趴在井壁上,望着漆黑的井内,的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胭脂井为什么叫胭脂井?”胭脂抬起头,问。

“传说南朝陈国最后一个皇帝陈叔宝在隋兵打进皇城的时候带着两位妃子来这里避过难,当时他们就躲在这井下面,等到隋兵进来了就朝井里喊,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丢石头了,这时候里头才传出来哭声,等到隋兵把一位皇帝两位妃子从井里拉上来当场就杀掉了那两位妃子,就死在井边,而那皇帝也做了俘虏,那皇帝叫陈叔宝,也叫陈后主。两名妃子一个叫张丽华,还有一个姓孔,叫什么却不得而知了。两位妃子被拉上来的时候身上的胭脂蹭在井壁上,流传了千年,而后打上来的井水都是微泛着红色的,用帛来擦拭井栏石壁都能擦拭出一种淡淡的胭脂痕迹,于是这样名气就渐渐地传诵了开来。当然这只是野史,一个以胭脂井为核心编织的故事真实性有多大还有待商榷,不过有一点到是可以肯定的,这胭脂井跟那位亡国皇帝的确有些渊源。”赵虎臣平静道。

胭脂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听,听完之后就趴在井口上望着漆黑的井内,像是穿透了历史望见了黑暗中那屈辱的皇帝被人蛮横拉上胭脂井的一幕。

亭外便是萧萧瑟瑟的细雨,虽然呆在亭内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外头触手可及的湿润和凉意,那些烟雨朦胧的雾气随着雨滴的溅射轻轻地在裤脚边铺设开来,不须说,这潮潮湿湿的天气本身便是一番难得的美景。

忽然,一声清脆空灵的梵唱声从耳畔传来,声线细腻,带着未曾育的稚嫩童声,格外有一番清脆的空灵美感,在这烟雨朦胧的江南方寸一地婉转如鸟鸣又如佛笑,锺乐齐鸣。

那梵唱是赵虎臣手边的胭脂唱出来的,咬字繁杂晦涩吐字清晰却很难听明白,字字句句圆润自如,即便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语调抑扬有道自然而然地能让旁听的人产生一种共鸣和荡气回肠,外头是沙沙的烟雨成了最好的伴奏,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务此时却像是应运而生的双胎一样和谐而充满一种音律的美感。

良久,一曲唱毕,回味悠长。

“叔叔,好听吗?”胭脂期待地望着赵虎臣。

“好听。”赵虎臣点头由衷道。

得到了两个字就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嘉奖一样,胭脂会心一笑,轻轻说,“这是师父教我唱的,叔叔想听这飞鸟完整的汉语歌词吗?”

“想。”赵虎臣道。

“命如花果熟常恐会零落已生皆有苦

熟能致不死从初乐爱欲依yin入胎影,

受形命如电昼夜流难止是身为死物,

精神无形法作令死复生罪福不败亡,

终始非一世从痴爱长久自此受苦乐,

身死神不丧生者无不死有命皆无常,

众生堕有数一切皆有为一切诸世间,

无有不老死众生是常法生生皆归死,

随其所造业罪福有果报恶业堕地狱,

善业生天上念佛生净土得无漏涅槃,

坐亦禅行亦禅,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胭脂换了一种更加平稳和缓和的语调缓缓道来,像是在叙述一个古老而凄美的故事,并不是单纯地念,而是以一种半唱半念的方式吐字,之前是梵文而后,吐字便了喻意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师父说这是布达拉宫下面一个听了一辈子的佛经的老妪作的,她不识一个没有学过半点音律,但这的的确确是她作的。”胭脂认真道。

“耳濡目染吧,灯绒在佛前听佛五百年尚且能得到,更何况是人,日日夜夜在布达拉宫脚下聆听佛经相比就是草木都带着些许佛气了。”赵虎臣摸摸胭脂脑袋,笑道,这歌词叫送别偈,赵虎臣的印象深刻,前十六句出自法句经后十四句出自四分律,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觉得这寥寥一百九十字美到了一种境界,字字珠玑,字字都值得回味,很大程度上他对佛家的兴趣也是从这一百九十个字开始的。

“好有慧根的孩子。”声音苍老而不沙哑,带着些许的冷冷清清,出自一个老年女人之口。

老年女人青衣粗布,带着一头长,面容姣好,光洁而自然,一身像是僧袍的粗布,手上带着一串佛珠,虽然简朴却干净,此时站在静养楼的屋檐下一脸赞叹地看着亭中的胭脂。

见赵虎臣望来,那老女人便躬身行了个礼,“我是鸡鸣寺借道修行的一老尼,可否借两位一步光?”

不称贫僧,而称我,但明明一身的青灰僧袍,这女人慈眉善目,精蕴内敛。

赵虎臣知道她最终的目标还是身边的胭脂,低头看去却见丫头怯怯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远处渐渐传来人声,想必也是下一批游客到了,见这女人的确诚恳,便笑道,“师太请。”

第310章 赵夫人

第31o章赵夫人

过了景仰楼,内侧再进去有一个挂着游客止步的牌子,另一侧还写着几个字,佛门清净地。

入了院子便能见到一株极魁梧的六朝松,挺拔魁梧,几乎占了整个原本并不大院落的泰半,因为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树荫下头就能瞧见不断地有雨滴滴落,但相比而言是要清幽的许多,也宁静的许多,刚进院落就能听见雨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响,伴随着汇聚成大滴的雨水从树叶上挂下来滴落到地面上汇聚起来的水洼上溅射开一片水花,此间格外诗情画意。

院子不大,除去一株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的六朝松便是一间不大不的茅屋,其实说是厢房更合适一些,木雕镂空能看见很精巧的人为痕迹,纸窗木门,相当原始的结构,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的古气。

六朝松的冠盖极大,此景此景可以想象,若不是下雨天的话在阳光高照的白天能够勾勒出这样一副画面,烈日炎炎,树荫下清幽地建着一间厢房茅屋,朴朴素素干干净净,满地的落叶仿佛是刻意不去打扫,落在地上,层层叠叠,混着雨水,一股子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

老女人引着两人走,径直走入了那厢房一侧的门中,收了伞,开门,再关上门,便瞬间跟外界隔绝了一般,恍如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赵虎臣此时才注意到原来这厢房中并不是只有他的,在他来之前还有人,是一个女人,背影有些似曾相识,一身黑色的套装,此时正跪在蒲团上,面朝一尊不大的观音像,瞧不见正面的表情,但佛香缭绕,想来于情于理都该是十分严肃庄重的。

吱嘎的开门声惊醒了正参拜的女人,转身,彼此的容貌暴露在对方眼里。

“是你。”赵虎臣笑道,真是宿命啊。

这女人,便恰是昨天在清凉山上遇见的那女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她丈夫的气势雄浑强大的男人不在。

女人面色黯然,似乎正经历着一场不幸的事情,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勉强打起了精神,朝赵虎臣微笑道,“你好。”

老女人先在厢房的中央桌上坐下,陈设简单,旁边是一个不的书柜看上去有些年月,痕迹斑斑驳驳,书柜上并不出意外地都是一些经卷,再过来最显眼的便是那观音像了,其他就在没有什么大件,都是一些很简单很寻常朴素到甚至有些寒酸的东西,干净简单。

“赵夫人,您来坐。”老女人先朝跟赵虎臣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道,女人点点头,依言坐在她的身边。

老女人朝赵虎臣做了一个手势,赵虎臣抱着见到那女人之间就表情古怪的胭脂坐在她的另一侧,恰好和女人面对面。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女人果然先问胭脂。

赵虎臣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来这里完全是沾了胭脂光的缘故,所幸就闭嘴。

“胭脂。陈胭脂。”胭脂回答,坐在赵虎臣怀里。

“好名字。”老女人点点头,不再多言,起身盘坐到了之前女人跪过的蒲团上,面朝观音,平静道,“请两位来是不情之请,我看这叫胭脂的孩子实在有灵性,就动了心思,没有其他所求,但愿能静下来听老尼我念一念经,可好?”

胭脂仰头看着赵虎臣,眼神有些渴望。

赵虎臣笑着点点头,对面的女人始终望着他,眼神有些赵虎臣从未体会过的复杂,这局面有些诡异。

老女人并未回头但却像是知道赵虎臣同意了,手中佛珠轮转,一颗便是一甲子。

一片**密密麻麻,女人念得并不快,嘴唇阖动有韵,声音从到大,最开始的如蚊呐,后来便渐渐清晰起来,可恍然回神却会现女人的音量从一开始便没有变化过,依然是不留神就会错过漏过的低声音,但凝神去听却会现清晰无比。

坐在赵虎臣的怀里,胭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念念有词,只是声音远远不如老女人来的你清晰,赵虎臣俯下身,却惊讶地现胭脂念的**跟老女人是完全相同的,而这**则是赵虎臣闻所未闻的。

胭脂半闭着眼睛,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上竟然有了几分宝相庄严的韵味。

佛气浩然,灵气浩然。

赵虎臣感慨,将来是谁家的子有这样天大的福气将长大后的胭脂揽入怀中,就是一辈子都落魄但那也是别人用十辈子福气换不来的大荣膺。

仿若一卷**,缓缓铺展开来,厢房不大不高不金碧辉煌,却佛气充沛,再浮躁的人也静得下心来,再市侩的人也清爽了一些。

月牙湖。

光头的中年男人,本该给人魁梧和霸道的光头此时却因为这个男人的长相和气质显得格外妖气,阴柔无比,像是太监。

光头,还像太监的,这燕京城说大不大说不,但这样的人也只有一个,蔡泳林,当然相比他的真名更多人知道的还是他的外号,一个太监,一个鬣狗,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蔡泳林坐在床边,上身衣着整齐,下半身的裤子却褪到了脚跟下,光着的两条大腿中间跪着一个穿着女装的人,正在他胯下吞吐不定。

蔡泳林的手按在那人的脑袋上伴随着节奏起伏,许久,呼吸渐渐浑浊的蔡泳林改用两只手捧住那人的脑袋快起伏,原本坐在床边的屁股也随着节奏微微晃动。

跪在他胯间的人似乎早摸清楚了蔡泳林的习惯,张开了喉咙让那在他嘴里冲撞的玩意进出更加自如,鼻腔里出呜呜的声音。

恰好此时,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然后打开了房门,五官帅气,但脸上却有一道极长极狰狞的疤痕,完全破坏了那张原本应该极具美感的脸庞,男人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看到里头的一幕也完全没有觉得意外,但好歹知道蔡泳林正在兴头上所以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看着窗户,对耳边的诡异呼吸声仿若不知。

蔡泳林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加了手上的动作,很快随着一声闷哼蔡泳林狠狠把胯间的脑袋按进胯下要紧的地方,像是要按死正在给他服务的那人一样,身子也随之半躬了起来,屁股微微抬离了床面。

这个姿势持续了大概十数秒,蔡泳林的双手松开身子颓然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胯间的那人咽下了所有物事然后没擦嘴边的痕迹而是熟练地用纸巾给蔡泳林擦拭。

“什么事?”蔡泳林躺在床上,任由那人给他擦拭下面,看着门口的男人道。

“下面传来的消息,最近赵虎臣并没有出现在明珠,反而燕京有几处传上来可疑的地方,有可能他已经到了燕京。”门口的男人,也就是甲太乙平静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这种时候打扰蔡泳林而不被*掉的,这种局面甲太乙已经见怪不怪,作为蔡泳林最重要的心腹他知道这个躺在床上暴露着下面的男人太多太多肮脏的事情,相比之下现在和刚刚结束的那一幕根本不算什么了。

“他来了燕京?”蔡泳林眯起眼睛,“之前还接到消息他去了福建,我以为他忍不住要对祝太保下手了,棋差一着,这下到真算不准这子在打什么算盘,一会福建一会燕京,难道他打算两线作战不成?还是根本就是个烟雾弹?”蔡泳林自言自语喃喃道,一双很阴柔的丹凤眼习惯性地眯缝起来,更加阴柔诡谲。

甲太乙没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一个客观事实的提供者而并非决策的辅助者,像是这种需要思考问题决定事情的时候他都是沉默的,他的角色始终如做一把刀,一把蔡泳林这太监手里的刀,而刀是没有自己想法也无所谓好坏的。

谁都没有注意,正在很仔细地给蔡泳林清理下面的那人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低下头的眼神阴柔凛然,跟蔡泳林竟然惊人地相似。

“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蔡泳林问。

“赵虎臣手下一个叫张荣坤的手下在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已经被我们现了。”甲太乙平静道。

“还带了人来?几个?”蔡泳林神情凝重,这风尖浪口,他不想惹事,更不想激怒杨霆。

“现的就一个,赵虎臣的心腹漠河没有现。”甲太乙继续道,毫无感情波动。

“别动,监视着,看他打算怎么做,相安无事就好,如果有什么大的举动马上汇报上来,另外晚上联系一下市里的几个常委,我要跟他们吃一顿饭。”蔡泳林起身穿上裤子,道,

“是。”甲太乙淡淡地点头,转身离开。

“多事之秋啊。”蔡泳林穿好了裤子重新坐在床边,抚摸着禁脔的脸蛋。

“有什么事情是蔡爷您不能摆平的啊。”他的禁脔眼神妩媚,手指轻轻地在刚爆过的裆部滑动。

“妖精。”蔡泳林哈哈大笑。

第311章 殇

第311章殇

兴许是从就在师娘那样的女人影响下长大,加上还有赵家村那堆家长里短唾沫横飞大多数时候比老爷们还老爷们的粗壮女人们的衬托下,赵虎臣始终都固执地认为一个女人应该有自己的内涵,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叫做气质,可以不出类拔萃也可以不鹤立鸡群,但起码应该有能够拿得出手来不至于让人觉得肤浅了庸俗了的印象。

或许是放在如今会被很多女人甚至男人都诟病的大男子主义作祟的缘故,赵虎臣始终都更加喜欢女人一些的女人,婉转,温柔,婉约,可以大大咧咧但绝对不能张口闭口比男人还男人,那不是他的菜,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一概都被打入死牢。

如果跳脱开很多主观的东西不说,就此时,对面的女人无疑是很符合赵虎臣审美观的,气质不需说,坐姿神态言行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女人嘛,温温软软才能让男人觉得安心和踏实,没必要倾国倾城,也没有必要如妲己一样有着魅惑天下的姿色身段,但她一定是那个能够在任何时候被人想起都会觉得温暖觉得安心的女人。

这跟**或者**什么的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一个纯粹的年轻男人看待成shu女人的感观。

对面的女人似乎很忙,从赵虎臣才坐下不久就拿出了一只手机,手机屏幕闪亮着,被设置为静音模式。看得出来是有电话打进来,但女人貌似没有接电话的打算,轻轻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然后那只不断震动的精致手机就停歇下来没有了动静,但没过多久还是能够瞧见屏幕和桌面接触的缝隙里透出光亮,是丈夫还是情人或者儿子?赵虎臣在遐想但不至于愚蠢八卦到开口去问的地步。

一篇**不算长也短不到哪里去,赵虎臣眼观鼻鼻观心,跟对面的女人一样默默无言,中间女人起身跪在了老女人身边的蒲团上重新留给赵虎臣一个值得记忆的玲珑背影,赵虎臣能看得见侧面,虔诚无比。

莫约一个时都不到的功夫,老女人和胭脂同时停了下来,随后便见到老女人起身,但侧面对着赵虎臣的女人依然紧闭双眼跪在蒲团上,似无察觉,手上不知何时已经转动着一串念珠。

老女人坐在之前的位置上,这一次没再理会赵虎臣,慈眉善目地看着胭脂,“孩子,你怎么知道这篇《金刚髻珠菩萨修行分经》的?”

“师父教的。”胭脂轻声回答,眼睛却望着侧面对着她和赵虎臣的女人,一张还带着稚嫩的脸庞上有些困惑。

“你师父是?”老女人又问。

“他说他是一个偷了点天机沽名钓誉洗得半身俗气带着半身腌臜的老头。”胭脂嘻嘻一笑,脸上的困惑稍稍散去,一双大眼睛看向慈眉善目表情和蔼的老女人。

“是他。”老女人却仿佛知道胭脂说的谁,点点头,如释重负。

“既然是他那我就不越俎代庖,今日缘了,两位自便。”老女人双手合十,说完便转身坐在了蒲团上,竟然果真不再理会两人。

被下了逐客令,赵虎臣抱着胭脂拿了门口的纸伞要出门,开了门,外面的风雨灌进来让习惯了屋内佛像温暖的赵虎臣感觉浑身都是一阵刺激清醒,没再回头看一眼,嘎吱一声合上门,房间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暖。

“胭脂知道她是谁?”赵虎臣顺着厢房走廊走出了院子,撑开纸伞,问怀里的胭脂。

胭脂点点头,“师父说了,鸡鸣寺里有个老尼,十岁出家到现在整整一甲子,佛法精深。”

“十岁出家到现在一甲子?那她岂不是七十岁了?”赵虎臣错愕道,那老女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七十岁的样子,相反若说是四五十岁到还正常。

“天天钻研佛经的人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烦恼,吃得素心清净,自然长寿些。”胭脂的手扒着赵虎臣的脖子认真道,语气不像个孩子。

赵虎臣哑然而笑,点头道有理。

“大师,我想出家。”赵虎臣走后,那韵味如羊脂玉的女人清平道,语气飘忽。

“我怕被人拆了这鸡鸣寺。”青灰僧袍的老女人闻言摇摇头,道,少了几分在赵虎臣面前的客套,多了几分和蔼。

“我意已决,只求大师收我。”女人睁开了双眼,怔怔地望着那观音像,语气飘忽而悲悯。

“你可还记得,这话二十年前你就说过。”老女人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充满了佛气。

女人怔怔出神却不回话。

“我知道你也钻研佛法几十年,是如今世俗里难得还真心向佛的人,我问你可还记得大乘十戒?”老女人轻轻道。

“不杀戒,不盗戒,不yin戒,不妄语,不酤酒,不说过戒,不自赞毁他戒,不悭戒,不嗔戒,不谤三宝戒。”

“与二十年前一样,你如今就是犯了嗔戒。”老女人叹息道。

“请大师提点。”

“提点不了,喜怒痴嗔恨,我这活了七十年的老东西不敢说看穿,更别提提点,真正能提点你自己的,是她。”老女人伸手指了指墙上的观音像。

女人怅然若失,果然还是一样的,跟二十年前的答案一样。

“心有疾苦,便于我说吧。”老女人看着失落的女人,温暖道。

“我的公公死了,我的儿子也没了。”女人嘴唇颤动良久,泣声道,她众多显赫的身份中有一个最隐秘也最不为人所知,那就是眼前这位师父的俗家记名弟子,二十年前一直到如今,只是两人从一开始便约法三章,不以师徒相称,这关系也未曾公布,旁人都不曾知晓,可即便是修了二十多年的佛可她依然还是肉身凡胎,遇上了生离死别的事情也会心疼,更何况一个是自己的公公,那是如父一样的长辈,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亲生的骨肉。

出了从她身体里落地的那一个月,她便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连一张简陋的照片都没有,再想念也无从寄托,只能买了不知道多少孩子的玩具跟娃娃放在一间房间里面让她念想,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但也知道不富贵不显赫,当年的种种到了如今大多飞灰湮灭,等她要找回自己的孩子时却已经物是人非,当得到了赵家村带回的一些照片之后她心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她亲生的孩子,她本该在锦衣玉食里面被她呵护长大的孩子到底吃了怎么样的苦头,无父无母也就罢了,可怎的连遮风避雨的房子都如此破旧,雨天漏雨风天漏风,饿了没娘疼只能自己饿着肚子去找吃的,渴了没娘疼只能自己忍者干渴去找喝的,望着别人家孩子在父母身边撒娇耍泼而她那苦命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命运就这么爱捉弄人,她当年的一念之差竟然会造成这样的苦果。

老女人长叹一声。

“二十年前你便求我为你算过一卦,我告诉你那孩子可得龙象,这样你才愿意把那孩子送出去,是我害了你。”老女人长叹一声,仿佛老了十岁。

“大师不怪你,那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谁也怪不得。”女人泪流满面,但语气却始终保持平稳,轻轻道,“只求大师收我,我已想好了,等我去了就终老在鸡鸣寺,不再出山半步,不为我那狠心的丈夫求佛只为给我苦命的孩子积攒些许功德,下一辈子能投个好胎。”

赵虎臣出了院子,怀里还抱着胭脂,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房子里出来之后胭脂就眉开眼笑一副很欢乐的样子,赵虎臣问了没得到结果也就由得着孩子没由来地开心,正逗怀里的胭脂说笑话,对面却走来一个人,年轻女人,很精致很漂亮很强大。

两人相对而来,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大约六十多的男人,两鬓见白,魁梧高大。

赵虎臣见到那男人呼吸都紧了紧,觉得全身紧绷竟下意识地要出手。

此獠哪里蹦出来的?气机竟强大如斯?赵虎臣到现在仅仅遇见过两个人给他这种感觉,第一个是出手时的陈太极,第二个就是眼前的老男人。

赵虎臣硬生生地忍下了心里要出手的**,站在一旁,微笑让道。

那女人跟赵虎臣擦肩而过同样微笑点头算是示意客气,而后双方背朝对方。

赵虎臣念及陈太极曾今跟他说过的漠河在两个地方不过界天下可去得的话,第一个是京城,还有一个就是燕京了,果然卧虎藏龙哇。

赵虎臣果断闪人,他看不见的背后,那精致强大的女人困惑地转头看了一眼赵虎臣的背影,觉得有些心悸。

“姐。”男人低眉顺眼轻轻提醒。

女人回神,点点头,冷淡地转身,走进那游客止步的院子。

厢房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青灰僧袍的老女人,瞧见了站在门口表情冷淡的精致女人,她点点头,随即便出门走了,赵璃站在门口,淡淡道,“去院门口守着,谁也别让进。”

老男人点头,恭敬地走到院门口,雨声淅沥,滴落在他身上。

第312章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第312章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人是棋子,棋盘在江山,下棋的是命运。

你永远都不知道命运那双手下一刻会把你拿起来放在这偌大棋盘的哪一个位置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悲剧或者喜剧,屠大龙或者成那被人屠的龙都只命运的一念之差,身为棋子的人可以嬉笑可以怒骂却改变不了什么。

太多太多的擦肩而过怎么看都有狗血的嫌疑,太多太多的茫然回也有着刻意为之的痕迹,冥冥之中,总是有人在安排着一切的。

赵璃进了厢房,里头烟雾缭绕,熏香阵阵。

厢房里跪着一个人,一个赵璃熟悉无比的女人,背朝门口,仰头望着墙上的观音像,念念有词。

默默中赵璃也没有打扰,悄悄地关上门,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恰好,那正是赵虎臣之前坐过的位置。

许久之后,女人从地上起身,坐到了赵璃的面前,望着她。

“我知道你不好受。”赵璃见惯了太多生离死别寻常事情已经很难再影响到她情绪的波动,但此时此刻,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的血亲身上生的,其次她甚至眼前的女人是怎么样的雍容优雅,之前的完美影响越是深刻此时对她的悲伤就能感受得越彻底,轻轻叹息一声,千言万语赵璃吐出口的也只能是这样一句并不带多少杀伤力的字眼。

“你从那里回来了?”女人轻轻问。

赵璃点点头,“照片之前都传过来了,你看了吧。”

“看了。”女人点点头,似乎哀莫大于心死。

“你这样只会让旁人更加不好受。谁都不想让这样的事情生,但既然已经生了我们总归是要向前看的,不为自己也为旁人想想。”赵璃轻轻劝慰道,。

“为旁人想?”女人反问一句,那张柔润的脸庞上竟然浮起一抹冰冷刻骨的尖锐,“我为人想了一辈子,二十年前你哥对我这么说,你二哥跪在地上求我,我为了你们想,为了这个家想,为了老赵家想,亲手把我亲生的骨肉送了出去,我们母子分离了二十年,到现在我跟我的孩子天人永隔,你还要我为谁想?是你的大哥我的丈夫还是你的二哥还是你还是你们老赵家?”

赵璃默然,看着因为表情而变得陌生的女人,这个她应该叫一声嫂子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到了那日在赵家村打她一耳光的女人,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女人表情神态竟然是如此的如出一辙。

“赵家对不起你。但我爸爸也死了。”赵璃淡淡道。

“所以你们上愧对长辈下愧对晚辈,这一世的荣耀再怎么显赫就是在中国称王称帝了又能怎么样?”女人颤声问。

赵璃眉头一皱,不说话。

“我的孩子,一定没有吃饱过吧。”女人忽然泣声问。

赵璃默然不语。

“也一定没有穿暖过吧。”女人紧追着又说。

再铁石心肠的赵璃此时也忍不住心底酸,顺着女人的一句又一句不是逼问更胜似逼问的话,想到了那个夜晚在那房子里面听了那对夫妇娓娓道来的一个孩子一个老人二十年来的生活。

“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孩子”女人捂着心口,泪流满面。

“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就能吃饱穿暖就能有爹有妈地健康长大,而我就要忍受跟我的孩子分隔二十年最后落得天人永隔的地步,凭什么我的孩子就要吃苦耐劳从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没去过游乐场没穿过好的衣裳没在妈**怀里说自己的委屈啊”女人泣声道。

赵璃撇过头去,心底的酸涩渐渐泛上了眼眶,那素未谋面的孩子的苦,她比女人了解得更多,但她不敢说,怕女人承受不了而崩溃。

“我的要求真的不高,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吃得饱穿得暖,冷了有人给他添衣服饿了有人给他做饭仅此而已。”

“对不起。”赵璃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实际上,身为赵家最的孩子,无论是于情于理,这三个字她都该说,不是对嫂子,而是对一个为了自己家奉献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无怨无悔的女人。

女人彷如未闻。

“你走吧。”女人站起身来,摆摆手,心灰意冷。

“回去告诉你哥,我不打算回去了,他续娶也好离婚也罢,都随他。”女人轻轻道。

“嫂子。”赵璃皱眉喊了一声。

女人站在窗口,望着淅淅沥沥,不曾说话。

“那勾陈你打算怎么办?他好歹也是你们抚养了十多年的孩子,你打算就这么不要他了?”赵璃追问。

“勾陈?”女人反问了一句,脸色却愈加苍白,“你知道吗,自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天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我梦见我的孩子穿着破衣裳流着眼泪抓着我的衣角问我为什么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好不对他好,为什么不要他。每天到了这里我都会惊醒过来,带着你们永远都不知道也不会体会得到的歉疚感惊醒过来,我把对我孩子的感情全部倾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但却任由我的孩子去吃苦遭那凄风冷雨,每每念及到此我都觉得我的孩子就是死了都会成为厉鬼来找我啊”

赵璃脸色大变。

“勾陈也已经长大了,打就知道他不是我们亲生的那孩子有自己不为人道的心思,这些年来我看在眼里却从不往心里去,但如今我也懒得再去看他了,反正你哥自己心里也有数。我有多愧疚,满满的全是对我孩子的愧疚,这种愧疚越深刻我对勾陈对我自己的怨气就越重,我怨勾陈抢走了本该是我给我自己孩子的所有感情,我怨我自己当年一念之差竟然铸成大错”女人坐在窗口,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说话都费神。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你应该清楚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知道你做出了这个决定恐怕真的会把鸡鸣寺拆个底朝天,我也不支持你的决定,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他或许并没有死。”赵璃平静道。

窗口的女人浑身一颤,像是听见了最不可置信的话。

“这并不是安慰你,你清楚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我大哥说的话还可能会有着其他的目的,但我不会,所以我之前并没有把这个猜测告诉我大哥,就是怕他过早地跟你说了反而产生反效果,我清楚我大哥的为人你更清楚,所以我等到现在才过来亲自跟你说。之前说是死了是赵家村那对夫妇亲口跟我说的,但我猜测当时他们的气话可能性更大一些,后来一些蛛丝马迹表明那孩子并没有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死掉,而且我并没有在老爷子的坟旁见到那孩子的坟墓,按理来说真的死了的话应该葬在一起才对,但事实并不如此。我的建议最好你过段时间抽空亲自去看一看,无论如何,就算是我的猜测仅仅是猜测,但你也应该亲自去看看你孩子生活了二十年长大的地方,我想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会希望你这样去做的。”赵璃轻轻说。

女人咬紧了嘴唇,一语不。

赵璃等待了良久,轻轻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到门口,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道,“无论如何,我们赵家都欠你们母子的,就算是亲人也是这样。我大哥嘴上不说但不代表他不难受,希望你们不要因此而有什么芥蒂,无论如何我都是他的妹妹,虽然你是他的妻子但总归我比你更早认识他一些,从就是这样了,大哥如果是那个容易露出脆弱的大哥那么他也不是他了,赵妖佛也不是赵妖佛了。希望你能体谅,至于勾陈那孩子,从我就不喜他,但也要说一句公道话,那孩子的心性如何暂且不论,起码他从跟着你长大这份感情是抹杀不去的,你把感情倾注在他的身上也是一种很自然的选择,从你同意收养他的那天就开始了,就这件事情而言他是无辜的。”

说完,赵璃悄悄离开,在窗口的女人没挽留没说话,望着迷蒙的天空,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鸡鸣寺外,赵虎臣抱着胭脂坐上一辆出租车,朝司机说了酒店的名字,看着停在路边不远处的一辆奔驰,赵虎臣转头朝胭脂道,“胭脂还记得那歌的最后两句词吗?念给我听一听。”

胭脂乖巧地点点头,轻轻张开嘴巴,“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赵虎臣闭着眼睛,静静地听胭脂念完四段总共二十四个字,睁开眼睛微笑道,“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强求不得。”

胭脂静静地听,没有插嘴没有说话,透过出租车的后车窗瞧着外面,那渐行渐远的鸡鸣寺,模糊朦胧的景象中仿佛一个年轻的精致女人从山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打开了奔驰的车门进去,然后从反方向消失在这座烟雨朦胧的城市里。

第313章 人心,彼此

第313章人心,彼此

回了酒店,一连游玩了两天的胭脂似乎也来了,呆在房间里面不再出去,反而躺在床上看以前很少去看的动画片,看累了就睡觉,睡醒了还会再看,有时候遇见有趣的情节也会咯咯地笑出声来,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欢乐的源泉,赵虎臣经常能够听见房间里传来胭脂的笑声。

这才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生活,赵虎臣到觉得此时的胭脂比寻常神神叨叨时更加真实了一些,心情好了许多,坐在外头能够就着并不明亮日光看书的他也不进去打扰。

其实任何一个跟赵虎臣相处时间久一点的人都会知道赵虎臣每天都有一个雷打不动的阅读时间,当然这个阅读时间并不定期的,空下来了他就会拿一本书很安逸地度过一段时间,一直到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因此这个阅读时间很多时候都会是睡前的一段时间。

现在他的手边就拿着一本关于宗教和哲学的书,这是他在钻研企业行政与管理和资本运作等一系列商业方面知识闲暇之余的科目,实际上他从很早开始就知道整个人类历史什么东西都在变,唯独三样东西永恒存在,从过去,现在,乃至于未来都会继续下去,乃至于一直到人类灭亡的那一天,这三样东西无非就是宗教,哲学,政治。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实它们之间是有很紧密联系的,赵虎臣这个时候就在看一本相关方面的名著,在常人看来无异于天书,但赵虎臣那并不寒酸的知识储备就是在这一本本天书中间一点一滴地储存下来的,赵虎臣能够活到今天并且荣耀,并不是侥幸也不是运气,是付出和回报的对等交换。

不多时,赵虎臣放在手边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合上书,赵虎臣接通电话。

听完对面在说的话,沉默一会,赵虎臣吩咐了几件事情,然后挂掉电话,看时间和之前约定的差不多,赵虎臣就起身站在房间门口望着里面正眨巴着眼睛趴在床视的胭脂,“胭脂起床吃饭了。”

“我可以过会叫客房服务吗?”胭脂脆生生地问。

赵虎臣笑着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下楼。

到了楼下大堂,赵虎臣坐在一侧的休息区等候,没多久的功夫,大堂门口便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的女人,打扮中正,齐耳短发,显得相当干练,并没有多余花枝招展的首饰,着了淡妆,不浓不花哨也不出挑,容貌也只能,然而就是一身显然并不是寻常环境能够历练出来的特殊气质让她进门起便让许多无意间瞧见了的男人女人侧目,一身官气啊。

赵虎臣起身笑着迎过去,伸出手,那女人也瞧见了走过来的赵虎臣,注意到他是从休息区里走过来的笑容也缓和许多,同样伸出手跟赵虎臣的手握住。

握住她的前两节手指,一触即离,赵虎臣礼貌分寸点到即止。

“之前就被书画嘱咐既然来了燕京就一定要找惠姐来好好玩一玩,说是惠姐虽然不是燕京本地人却在这边工作很久,也算是半个东道主,一定要好好地蹭惠姐一次才是,顺便帮她把她的那份也蹭过来。”赵虎臣玩笑道。

女人叫刘惠,年纪不大,容貌也不惊人,但气场却很强大,竟隐有几分苏媚娘的雏形,她的官也不小,相对她的年纪可以说是吓人,**江苏省委纪律检查委员会监察厅综合办公室主任。

刘惠笑容款款,赵虎臣刚见面就把韩书画抬出来套近乎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实际上因为家庭或者工作的关系见识过更多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的她看来这已经算是最温和的那一种,而且就两人此时半个合作者的关系而言这也不算过分的举动,道,“东道主半个还算的过去,但让你蹭可就不敢了,你可是住五星酒店的富豪,我这小小的公务员可请不起。”

相视一笑,点到即止的玩笑让两人初次单独见面的疏远感拉近了许多。

跟赵虎臣预想的一样,他的手机恰好在这个点上响起,赵虎臣告了个罪,走到一旁接电话,几分钟的功夫便回来,歉意道,“还有个朋友要来,他就到了。”

“哦?”刘惠饶有兴趣道,看不出喜怒,不满或许有一些但绝对会放在心里不至于说出来,在她看来两人之间那点扯不清楚的合作关系本来就不是能够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的,这次的见面也是她废了一些心思尽量不让一些有心人察觉到的,可赵虎臣忽然主动去横生枝节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疙瘩,要来的那人是谁,刘惠猜测无非就是两种,第一种是拿她做令箭的,那她对赵虎臣就失望透顶了,第二种是拿那人当令箭的。

那人并没有让刘惠等多久,很快酒店门口就缓缓停下一辆国产的大众,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温润内敛。

赵虎臣迎上去,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显然也见到了赵虎臣,脸上带着笑容,走过来。

两个男人拥了拥,来人是商壬午,一条和寻常人不同的从政道路,并不属公务员编制,但爬升的路径却因为蹊跷而更少竞争者,因此速度快得惊人,江苏省电信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

迎接了商壬午,赵虎臣便带着他走到休息区刘惠所在的这边,给双方互相介绍。

显然,同为一个省内,虽然并不在同一个体制内但因为同样年轻和同样名声显于外的缘故,他们对彼此并不陌生。

商壬午握住了刘惠的手,笑道,“之前就听说过省内的纪检系统出了两颗新的政治新星,而且还是夫妻档,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一面。”

刘惠的笑容同样无缺,“别吹捧我了,经常听人说电信在新任副总的带领下年内有望突破之前五年的盈利记录,我对此可是感觉复杂的很,要知道今天我家被你们电信讹去的钱可不少。”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不温不火,你来我往,赵虎臣在旁边看着,虽然作为维系两个人之间的纽带但实际上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久了的老油条,特别是刘惠,打太极做润滑油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差,因而场面不太可能冷淡得下来,赵虎臣则尽最大可能地在吸取两人身上所有能对他有用处的东西,说话,手势,眼神,在别人眼中官场腌臜的市侩和官话在赵虎臣这里却如逢甘露。

大堂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赵虎臣的带领下三人到了楼上,挑的是一个小包间,像是饭店里的包间差不多的意思,有沙发有茶几还有一张吃饭用的餐桌,因为只有三个人的缘故,赵虎臣要的包间不大,三个人进屋不大不小,正合适。

刘惠有理由惊讶,作为纪检部门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起来的公务员她很清楚一些省内能叫得出来的响亮名字,而这商壬午就是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人,这人的背景神秘的很,她这样从省级一线子弟出来的人多少也能揣摩出来能够这样的年纪爬上这样的位置,除了真正拿得出手的能力之外还需要很大程度上的红色背景,用官话讲就是根正苗红。

商壬午背后站着一个家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同为家族出身的刘惠并不是寻常的老百姓,并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官二代的贬称就戴上有色眼镜,实际上身为同道中人的她比外人更加清楚身为红色子弟后路固然可以通常一些走得也可以轻松一些但毕竟家族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像是家族世袭一样家长说你能上什么位置就能上,家人最多帮你打通一些关节,而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怎么爬上去,爬得慢,还是要自己腰背匐地双手双脚着地一点一寸地去努力去拼,因此刘惠很清楚这个商壬午能够年纪轻轻坐到现在的位置肯定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和能力。

商壬午是国企系统难得的新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这样一个未来不可限量的新星是怎么跟赵虎臣搭上线的这让刘惠很好奇,她更加好奇的是赵虎臣今天把这个商壬午叫来这边是什么样的一个意思,实际上当商壬午出现之后她之前关于令箭的猜测就已经宣告打破,她做不了赵虎臣手里给商壬午看的令箭同样商壬午强大归强大也还不足以拿来给赵虎臣震慑她做令箭,这段时日的相处也让她相信赵虎臣不至于没有政治智慧到这样的地步。

实际上,刘惠想的的确太多了,看着不温不火跟商壬午打太极的刘惠,赵虎臣表情平静,商壬午的到来当然不可能是没由来的,事实上商壬午是他亲自打电话请来的,之前商壬午就说过要跟他一起喝杯茶,这是一个接纳他的信号,赵虎臣当然乐得接受,今天能够先利用一把商壬午他也绝对不会手软,比如现在。

第314章 利用

第314章利用

赵虎臣的目的很简单,非常简单,拿商壬午的鸡毛当成令箭威慑刘惠,拿刘惠的鸡毛当令箭威慑商壬午,实际上在商壬午或者刘惠的眼中对方无疑就是增加赵虎臣自身资本的重要砝码。

这一招并不算高明,充其量是狐假虎威,但却很有效,刘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面之后能够和省内电信企业未来一把手称兄道弟的赵虎臣说话的分量注定将加重,而商壬午看来也是如此的,把赵虎臣接纳进他们的圈子本身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做出的决定,这里面多少有海通的影响在,而自此一面之后,能够跟江苏省内纪检系统两颗新星一起喝茶说话的赵虎臣显然将更具有影响力。

赵虎臣敛眉喝茶,一步一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贻笑大方是轻的,激怒了刘惠满盘皆,惹翻了商壬午将会影响他接下来全盘的计划,这是最重的。

接下来是上菜,赵虎臣亲自点的菜单,没有庸俗的燕鲍翅,但也是赵虎臣用了心思的,之前的几次接触让赵虎臣心知肚明两人的口味如何,给商壬午专门准备了一些酒店里头比较私密的野味,刘惠的口味偏辣,几道正宗的川菜也让刘惠眉开眼笑,这一桌饭吃得宾主皆欢。

饭后,商壬午告辞,刘惠不动声色,交换了电话,笑道东道主在我就不越俎代庖。

赵虎臣心领神会送客。

送商壬午到了楼下,门口,没人的地方。

“我算是给你利用了一把。”商壬午第一句话就让赵虎臣心惊肉跳。

“不过没事,能进来我们的圈子本身就是一件要点心机要点手段的事情,既然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那么对彼此肯定就要有一个利用的价值,你有心机有手段是好事,能利用上我也是你的本事,不至于一无是处,日后彼此肯定需要借道,到时候点个头打个招呼也好办许多。”商壬午并不芥蒂,笑道。

“我也是走投无路。”赵虎臣卖乖道,厚颜无耻。

“真没事,我不介意。其实今天的事情如果你明了跟我说要给刘惠一个多少分寸的下马威我能很踏实地给你办好,刘惠强大归强大,不好招惹归不好招惹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名不是要招惹她而是要她办事吧,是什么事情我不问你也别跟我说,但我可以跟你通个气,既然我们这个圈子接纳了你就是把你当朋友看,真有用到的地方打个电话知会一声,能说得上话的地方肯定给你说话,我不行背后还有个海通,别太大,都能摆平了,你也别觉得芥蒂或者其他什么的,这话我纯粹把你当朋友跟你说,否则绝对不可能说出口来的,上次在福建就决定好了的。海通跟你之间隔是隔了一个采薇,而且他也没打算就这样放弃,但他是一个很能够分清恩怨公私的人,既然决定好了接纳你那么你现在打电话给他但凡能够办到十分他绝对不会给你只做九分的事情,当然这些日后都是要回报的,他比我更现实一些。”商壬午轻轻道。

刘惠,这个称呼有点意思,之前在楼上商壬午可是称刘惠叫做惠的,孰亲孰疏一针见血。

赵虎臣表情错愕,这个结果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哈哈,现在你可能觉得怀疑,但那是人之常情,日后你就明白了,慢慢来吧,我们在明珠也需要一个能说的上话办得了事的人,其实我们跟商人也没什么区别,每一分的投资肯定要回报的,你说一个注定不可能给我们带来利益的人我们会接纳吗?肯定不会,既然我们开了门把你拉进来肯定就看准了你以后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好处,说白了就是一个相互利用的过程,但这个过程不那么简单,因为我们还有一个朋友的关系,我觉得你是个能掏心的人,当然现在也还只是觉得,慢慢来吧,我晚上还要陪丫就先走了,有事就电话。”商壬午留下一句话之后就翩然而去,赵虎臣看着他的背影时,注目良久,转身上楼。

到了房间,刘惠正在喝茶。

赵虎臣很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手边茶几上放着一只手机,而那在他送商壬午出门之前是没有的,显然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肯定跟谁打过电话,那人是谁赵虎臣也心知肚明。

“看的出来你和商壬午的关系很好。”刘惠先开的口,第一句就不轻不重。

商壬午,赵虎臣心领神会,想到楼下商壬午的那句刘惠,觉得有意思,之前刘惠可是称商壬午做壬午的啊。

“还好,一起出去玩过吃过饭喝过酒,还做了一些年少轻狂的事情,上不了台面。”赵虎臣笑道,绵里藏针。

刘惠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前的那些材料我都已经通过一些渠道递交上去了,之前跟你打过电话你也清楚这个情况,不过电话里有些东西不方便说,现在我就跟你透个底,也顺便在你这边了解到一些情况。”刘惠正了正身子,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因为工作特殊性的缘故她说话总归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这种气势在韩书画面前会有所刻意的收敛而赵虎臣就得不到这么好的待遇了,坐在刘惠的面前,赵虎臣洗耳恭听。

“除了我之外你是不是还找了其他人办这个事情?比如商壬午?”刘惠没马上说那电话里不方便说的事,而是问了一句。

“没有。”赵虎臣摇摇头,肯定道。

刘惠皱眉,看了赵虎臣一眼,思维惯性地就是对得到的答案进行怀疑然后是验证,随意推翻了之前的怀疑,刘惠也觉得赵虎臣不太可能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横生枝节。

这事情办好了对刘惠来说在韩书画那边是个天大的人情面子,对她自己来说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光鲜政绩,但办砸了,说不好就是什么后果,那蔡泳林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虽然肯定那蔡泳林不敢把黑道的手段用在她身上但对她的记录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或者拿得出手的事情,说得正统一点这件事情是要冒政治风险的。

“我把材料递交上去之后并没有马上引起注意,本来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跟你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动作但接下来生的事情却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很明显有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件本来要被丢到档案室不见天日的案子,而那些材料也都被人刻意地提出来,最近一直都在酝酿,酝酿的核心就是这件案子,跟你直白一点说就是上面现在也在明争暗斗,保蔡派的意思是稳定至上,把这事情压住,倒蔡派势力成分很杂,而且大多不愿意站在前台,所以声势不足,但意思也是很鲜明的,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彻底洗清燕京乃至于整个省内的不良风气,总而言之蔡泳林就是当其冲的矛盾核心。”刘惠皱着眉头,娓娓道来。

赵虎臣啜了一口茶,口齿清香,但他的心里却很复杂,皱眉道,“是不是有其他人在动手?”

刘惠看了赵虎臣一眼,点点头,“本来我以为那是你在背后使的劲,但既然你否认了那就剩下一个可能,有其他人不想让蔡泳林活着,这也不奇怪,蔡泳林嚣张跋扈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狠话都敢放,况且他的崛起本来就是打碎了原本的利益分配格局的,这难免会得罪很多人,那些人忍气吞声到现在就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只出头鸟,现在我们做了这个出头鸟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有人是有心要把这水搅乱。不过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情,上面的斗争是上面的事情,我们既然做了这出头鸟立场就一定要坚定,最近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已经惊动了京城那边的人,到了这个层面上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就是听天命,等到那边消息一传过来,在水最混乱的时候一举定下局面。”

“保蔡派是不是站在蔡泳林背后他的那主子?”赵虎臣忽然问了一句。

刘惠皱皱眉头,这是个忌讳,她也没想到赵虎臣会直截了当地揭开这层纱,但还是点点头。

“等到水最混他的主子无暇顾及他的时候给我知会一声行不行?不要你做什么,就打个电话。”赵虎臣微微一笑,完全无害。

看着赵虎臣无害的笑容,刘惠心里却是一紧,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眉头皱得很深,她不愿意看到事情展到这个局面,这脏水如果泼开了处在体制内的她肯定难辞其咎。

“你放心,只要水够混,忽然来了一个不再体制里的人定了乾坤,矛盾的核心没了那所有的事情都会风平浪静,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成不了一次地震,最多就是消失个把人,他的主子不会出事,最多就是换个代言人,所以就不会狗急跳墙,也无所谓政治事件,大家升官的升官吃饭的吃饭,各走各的路。”赵虎臣低下头,阴沉道。

第315章 面朝大海

第315章

面朝大海

刘惠走了,对于赵虎臣的提议她注定不可能点头也不可能摇头,没回答。

是赵虎臣送她到楼下的,刘惠开来的车很寻常,十来万的样子别说明珠就是放在燕京也不算显赫,看得出来那并不是公车,应该是她自己的私家车,刘惠坐在车里朝赵虎臣笑道,“你回吧,我也先走了。”

赵虎臣点点头,退后几步,看着刘惠的车渐行渐远,站在原地没动弹,许久之后手机接到了一条等我消息的短信,赵虎臣微笑着把短信彻底删除,转身上了酒店。

回到酒店赵虎臣没直接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漠河的房间里,说起来虽然同在一个楼层而且也同样是以总统套房的标准定制的但两个套房的装修却大相径庭就连名字都相当的有意思,赵虎臣的那套房间进门就能瞧见房间的名字,面朝大海。漠河的房间进门则是另外四个字,春暖花开。赵虎臣琢磨着是哪个文青到蛋疼的纠结男或纠结女写下的。

房间里,漠河在,张荣坤也在,赵虎臣进门,漠河站在门口,原本坐在里头的张荣坤立马便站起来,点头哈腰。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赵虎臣示意张荣坤坐下,他坐在张荣坤的对面,漠河坐在左手侧,赵虎臣问道。

“他暴露了。”漠河看了张荣坤一眼,无所谓喜怒,后者面色难看,站起来弯腰低头。

“坐下。”赵虎臣皱眉道。

张荣坤如奉圣旨,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不敢坐实了,只能贴着小半面沙发,战战兢兢。

“说详细的过程。”赵虎臣淡淡道,同样无所谓喜怒,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的他语气平静,但对面的张荣坤却平静不了,这错出在他身上,更何况燕京的凶险之前赵虎臣就已经给他透过底,这就是错上加错,张荣坤现在有些后悔,后悔急于表现跑过来,功没立成反倒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是大大的悲剧。

“今天我在蔡泳林公司一个高层能够跟蔡泳林搭上显的心腹手下家门口盯梢,按照之前调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应该出现的他却并没有在原先预计的时间出现,后来我感觉到不对劲就要撤,但这时候一个女人过来问我面生的很哪里来的,我担心露马脚就说是蔡泳林公司的打算过来拜见一下上司,那女人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我越琢磨越不对就走了,但也没人出来拦我。”张荣坤小心翼翼道。

“那女人很漂亮?”赵虎臣问了一句。

张荣坤一愣,吭吭哧哧说不出话。

“糊涂”赵虎臣皱眉喝斥。

张荣坤吓得浑身一颤,身子蹦了起来,紧绷着身体站在赵虎臣面前,面无人色。

“那女人十有八九是你要监视对象派出来的,很可能就是他的女人他的情妇,她会不知道你要监视的那人手下都是什么人?还过来拜见上司,这只要回去一问你马上就露陷,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那女人出现了就已经说明你暴露了。”赵虎臣这一次没再让张荣坤坐下,这条土狗自从跟了他之后一路飞黄腾达地上来从一个人见人厌的小混混小帮会老大做到现在身家底气都足了不少,这就需要敲打,张荣坤的暴露并不至于给赵虎臣的大局造成多大影响,实际上张荣坤的位置在赵虎臣的一手布局中本身就处在一个并不重要的地位上,这是他留的后手也是他的防范,为的就是防范这个心气越来越高野心越来越大但能力却不见多少增长的土狗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情来。

“之所以留下你我就是看重你摸爬滚打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事情都能做,但凡有缝就能叮进去的能力。你明白不明白?”

“对不起,天尊。”张荣坤哭丧着脸。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所幸再做的彻底一点。你明天再过去,挑一个那男人不在的时间过去,想办法把那个女人搞上床。”赵虎臣淡淡道。

张荣坤发愣,不过仅仅是片刻,赶忙许下宏愿要是不完成任务绝对不回来云云。

张荣坤被赵虎臣赶出房间。

就剩下漠河跟赵虎臣。

“蝇营狗苟也是有自己谋生方式的。”赵虎臣揉揉太阳穴,头疼道。

漠河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下里巴的下作跟阳春白雪的高贵都有存在的必要,张荣坤能做的事情你就做不来,同样你能做的事情他也做不来,所以他还是有用处的。”赵虎臣笑着解释了一句。

漠河默然,这话放在之前他肯定觉得不对,但现在他到是没看法了,张荣坤能做的事情他的确也有做不来的,

比如勾引女人上床,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肯定是个不小的障碍,但在张荣坤办来就一定得心应手,就漠河这样对外事漠不关心的人都知道张荣坤发达之后包*了不下于三个大学生,还跟不少有夫之妇勾勾搭搭,没有一张帅气脸蛋的张荣坤勾引深闺怨妇的本事的确跟他能一百八十度打折的脊梁一样强大。

“我没猜错的话蔡泳林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我们的位置了。”赵虎臣淡淡道。

漠河眉头一挑。

“放心,现在的他没心思也没功夫来对付我们。”

漠河没说话但赵虎臣仿佛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念动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点到即止。

赵虎臣站起身走向门口,道,“盯着点张荣坤,他的忠心到现在还没问题,我就是估摸着这小子到了床上上面那张嘴一遇见女人下面那张嘴就合不拢,如果别了什么苗头出来不用跟我打招呼了,直接处理干净。我再跟杨霆要人。”

漠河点点头,也不觉得背朝他的赵虎臣看不见。

赵虎臣回到房间,胭脂竟然自己洗过澡了,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换了一套小睡衣抱着小毯子坐在窗台边,尺寸大到惊人的电视还在继续播放,胭脂却没有再看,坐在窗台上有些不符她年纪小忧郁地看着下面如同面条粗细的街道和蚂蚁一样的行人,因为下雨的缘故行人很稀少了大多都是小方块盒子的车辆在面条上行驶而过。

见到了赵虎臣回来,胭脂朝赵虎臣露出个大大的灿烂笑脸,温暖人心。

本想打个电话的赵虎臣放下手机,找到了吹风机站在胭脂身边开始为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不大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风是暖的,胭脂很舒服地微微靠后,靠在赵虎臣怀里,任由赵虎臣给她吹发。

等到头发干了,赵虎臣示意自己还要打个电话,胭脂乖巧地点点头,坐在窗台,继续隔着玻璃朝下面望,怔怔出神。

赵虎臣的电话是打给李青城的,电话打通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家而是在韩家,李青城抱着电话跑去阳台聆听圣旨,赵虎臣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告诉他高考的时间已经不远而他现在的成绩很难达到预期的目的,无非就是一些鞭策大过鼓励的话,这时李青城垂头丧气地跟他讲就在白天学校又有了一次化学测验,下午结果就出来了,成绩不理想,竟然破天荒地开始倒退,这让信心满满的李青城倍受打击,仿佛满腔的热情被冷雨淋了个正着一样焉了下去。

李青城成绩的倒退可谓牵动人心,当天下午他那些对他的成绩从不敢置信到心花怒放的老师们就立马找他谈了心,本来李青城的表现有望成为一些努力差生上进的例子,但如果李青城因为这一次的挫败而一泻千里的话那他们之前做的一些准备工作都白费,老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虽然圣贤一样的老师很少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市侩到磨灭为人师者本性的,并不是没有人愿意看到李青城变好,只是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帮他去走路去呼吸一样,大多数时候这些老师痛心疾首习惯了就麻木下来,也就无所谓地放任他自生自灭,可李青城的逆袭让所有老师都看到了希望,无论是作为一个榜样来鼓励其他人还是为李青城自己好,那些老师都不愿意看到一个有希望改邪归正的孩子因为这一次的挫败而重新被击垮。

对于李青城的浮躁赵虎臣之前就有所耳闻,当然是他**说的,而这个局面之前他**也预料过,特地嘱咐过赵虎臣,因此惊讶归惊讶但赵虎臣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太棘手的问题,只是笑着问李青城都是哪些地方出的错哪些题型丢的分,李青城记得很清楚,很麻利地就把出错的地方说出来,思路清晰。

赵虎臣很满意,跟李青城说一次简单测验的结果证明不了什么,

没有一个人能够保证每次成绩都是上升而不下降的,

这是一个缓速递增的过程,上上下下但总的成绩总归是上升的。察觉的出来李青城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多少,赵虎臣让他回去把最近三个月的卷子分数列出来,做成一张表自己再看。

第316章 春暖花开

第316章

春暖花开

任何一种改变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赵虎臣只是一个寻常人,最多知道的多了一点想的多了一点但他并不是神,不可能一夜之间给某个人完成改造,这也不是他该做的事情,就像对于李青城一样,他能做的只是尽量指一条相对没有太多弯曲的道路给他,而赵虎臣最多也只能给他带路带到高考结束,而后的人生是他自己的,没有其他人能够插手。

李青城的心情变化很明显,赵虎臣并没有用大开大阖的方式来给他醍醐灌顶或者警醒的提醒,那样做没用,李青城如果自己跨不过去这个坎赵虎臣就是背都背他不过去,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赵虎臣琢磨着回去明珠之后的确要找李青城长谈。

其实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的确有点尴尬,本来很清爽,韩书画介绍的,赵虎臣只是一个家教,拿着恐怕是全中国最高家教工资的家教在李家教李青城,努力让他不至于成为高考组档线以下被大学拒之门外的那个孩子,但现在貌似不同了,原因就在于那个在这个酒店这个房间里面躺在他的床上无意识喊出自己名字叫石婉晶的女人,她是李青城的妈,同时又跟赵虎臣这个家教是奸夫yin妇的关系,这四个字让赵虎臣头疼,但对石婉晶而言却像是催化剂,赵虎臣到现在都能清晰地记起那个女人在床上听见这四个字后兴奋得全身粉红颤抖不已的娇媚无双模样。

电话打到尾声,一个孩子清脆的声响在电话那一头聒噪起来,赵虎臣听得出来那是小灵芝的声音。

赵虎臣在电话里竟然听见了小灵芝理直气壮地跟李青城说我是你师姐你应该好好孝敬我有师父的电话赶紧拿来给师姐和师父亲亲我我完了才轮到你

一句话连贯无比连气都不带喘的,赵虎臣听得头晕,亲亲我我四个字更是让赵虎臣泪流满面,真想看一看这孩子的语文老师是什么德行。

很快,强势无比的灵芝就得逞了,一把抓过李青城的手机满脸雀跃的灵芝就大喊一声师父赵虎臣还没回答她就跟一个被抛弃了的小怨妇一样哀哀怨怨地说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怎么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到处找你。

一样,气都不带喘的。

“师父有点急事就先走了,下一次一定先跟灵芝打招呼。”赵虎臣微笑道。

小孩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发现师父没了的时候的确很不爽过一阵子连谁都没给过好脸色看,但接下来慢慢地就忘记到现在能够接到赵虎臣的电话本身就是一件让她欢天喜地的事情,刚才的哀怨多半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的因素在里头,这会赵虎臣一哄立刻就眉开眼笑。

赵虎臣看了一眼坐在窗台默默不语扽胭脂一眼,觉得差不多大的两个孩子真是天差地别的不一样,完全就没办法让人把他们划归到同一种人里面去,清清淡淡地问灵芝胖了没吃过饭了没。

灵芝年纪虽小却有女人的通病,跟媳妇一样对胖这个字眼敏感无比,听见赵虎臣无心的问话更是信誓旦旦的回答绝对没有胖半斤还是很苗条很漂亮很可爱。

跟灵芝差不多念叨了有一个多小时,大半都是灵芝抱着电话跟赵虎臣讲一些小孩子才有的心事和乐趣,赵虎臣听,一点都没显得不耐烦反而很多时候偶尔插一两句话能逗得灵芝咯咯笑半天,赵虎臣手机发烫快没电的时候小灵芝才抗不住睡意和一个赵虎臣没听过的大人呼唤声音被赵虎臣赶去睡觉。

挂下电话赵虎臣走到胭脂身边,这孩子似乎没有一点睡意,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外头,仿佛能看到众生百态,还不厌倦。

刚刚经历过灵芝的热闹,此时的安静就更让赵虎臣能够体会到胭脂的清冷,如古卷,很惊讶这样大的孩子竟然能给人这样的感觉,但赵虎臣却知道发生在别的孩子身上不正常的事情在胭脂身上却都能找到缘由。

“在看什么?”赵虎臣明知故问。

“在看外面。”胭脂回答得同样犀利。

赵虎臣哑然而笑。

胭脂的姿势很安静,窗台不大,侧身斜坐在窗台上,身子的一侧贴着窗户,背靠着窗沿,双腿蜷缩着,歪头看着外面,清除见底的眸子有些忧郁。

“其实小孩子应该开朗一些,多一些让大人头疼的要求,喜欢恶作剧,喜欢做一些让大人生气的事情然后可怜兮兮地讨饶,喜欢在街上看见了喜欢的洋娃娃就走不动路,赖在地上打滚都要把洋娃娃要到手,喜欢吃麦当劳喜欢吃肯德基,喜欢帅帅的邻居家男孩。胭脂,过得轻松一点。”赵虎臣摸摸胭脂的脑袋,叹息道。

胭脂安静地听,听完安静地笑,笑完安静地说,“叔叔,可是我觉得我回不去了。”

眸子黯然,语气黯然,像是在叙述一件简单得不得了的事情,这孩子,柔弱,却承受着承认都不可承受得担子。

侧过头,看着外面,房间里的灯光和洵而柔软,透过透明玻璃泄到了外面,透过一片不大的空间能够瞧见漆黑的天空中洒落下来的雨滴,从黑暗中出现映射在眼前一片目力可触及的光亮下然后反射着灯光急速落下,一直到消失在一片密密麻麻的雨幕中再也无迹可寻,落向了地面,落向了如面条粗细的街道上,溶解,消失,幻灭。

胭脂轻轻打开窗户,哗的一下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吹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原本的温暖,凉意透过了肌肤一点一点地侵蚀进来,仿佛整个屋子的温度就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外面的噪声嘈杂,淅沥沥的雨声安静而空灵,眺望了极远处,一片灯火阑珊下的城市如安静的菩提,天空落下了大雨,洗涤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赵虎臣关上了窗户,胭脂抬头不解地看着赵虎臣。

“我会胭脂关窗的。”赵虎臣轻轻道。

胭脂一愣,咬着嘴唇,眼眶通红,低下头低声说,“今天是妈**忌日。”

赵虎臣长叹一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任由她小小的身子在怀里抽噎,转身走到床上,盖上被子关灯,这一夜胭脂的身子颤抖了半夜才停。

明珠。

李青城没顺着韩家客气的挽留蹬鼻子上脸地留下,开着自己的小车告别了韩家之后就回家,到了别墅原本以为是自己一个人还琢磨着是不是打电话叫几个软妹子来一起玩的李青城却错愕地发现车库里挺着一辆相当彪悍的奔驰,线条硬朗颜色硬朗体积硬朗,李青城自己的小车进了车库就像到了大人旁边的寒酸孩子一样抬不起头,李青城放下了手机小心翼翼地进别墅。

到了书房,他知道,那辆车的主人在这里。

敲敲门。

“进来。”里头果然有人。

李青城开了门,进去,书房里正襟危坐着一个男人,坐在书桌后头,手边还有一叠不薄的文件,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四十来岁的年纪恰好壮年,这种男人的气势永远能够掩盖容貌,让人下意识地就忽略掉他的眼睛鼻子但接触过如果要回忆的话几乎一瞬那张原本并不清晰的面孔就会出现,还有那惊人的气势,久居人上,自然而然地俯视任何人。

“爸。”李青城老实地道,然后坐在书房对面的椅子上,战战兢兢。

“听你妈说你最近的成绩很不错?”男人看了儿子一眼,他清楚自己跟自己儿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融融洽洽其乐融融的父子典范,一个要多严厉有多严厉的严父,一年到头都不能在一起相处多久一个吊儿郎当整处青春叛逆期的孩子这两人要是能融洽得起来才叫见鬼。所以被外人称呼做是李阎王的男人也不强求,就像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相比感情他对李青城的好更像是在履行一个父亲本该有的职责,跟他要去开一个会议要去跟人吃个饭局没有什么差别。

“还好,都是赵哥的功劳。”李青城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

“赵哥?”男人玩味地问了一句,虽然并没有吃住在一起但他总是能有很多渠道了解到自己儿子的成长,对自己儿子的脾气也算是了解几分,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哥的人可不多。

“就是书画姐给我找的家教。”李青城硬着头皮道。

男人点点头,不再追问,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不轻不重道,“这次之所以回来,一是跟你妈达成默契,她不在的时候我过来住两天,不过不会很久,二是给你打打气,毕竟快高考了,希望你能静下心来知道自己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什么,我在有钱我没闭眼之前那还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最近知道争气了知道努力了很不错,我奖给你二十万,这钱先放在我这里,等你暑假了给你。我说到做到,当然好话你听了丑话我也要跟你说明白,大学考不上,你自己给我去打工,三年内不给你一毛钱,大学考上了我继续养你,你妈那边也是一样。”

第317章 李家

男人的名字叫做李神武,但没有多少人叫他的名字,能直接叫他名字的大多都是能够跟他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微微低下一点头来跟他对话的人,外人无论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都称他一声李阎王,至于为什么会叫阎王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一代南方的一件大事之后盛行起来的,那件从商界震开涉及到政界的震动到如今依然被不少那个年代过来或已经落魄或者已经荣耀的人铭记,而李阎王这个名字更是深入人心。

用来描述他的句子实在不多,如果真要形容就是两个字,有钱,三个字,很有钱。

其实六七十年代出生扼住了那个改革开放大浪潮并且成功从中捞到了自己的一桶金乃至于还站在一个足够高的位置上的人都很清楚,中国南方两个凤凰男最有名,第一个明珠杨霆,杨大老虎。第二个,南方李神武,李阎王。

同样寒酸的出身,前者还好,虽然在农村出身但家境还算能够保持温饱,总算不至于太落魄太寒酸,可后者因为出身的缘故相对就更加传奇性一些,家里在大饥荒的年代饿死过两个人,全家十几口人就全指望着两三个劳动力却挣一口吃的,最穷的时候李神武三个兄弟一个姐姐都是亲的一件衣服要给最大的大哥穿过不能穿了给二哥,然后轮换下来到了最小的李神武身上时几乎已经不能穿,就是苦成这样,但李神武还是起来了,成为了南方顶尖的商人,一个不屑于上富豪榜的商人。

李神武合上文件放下笔看着对面的儿子,一番话说完李青城的脸色理所当然地不太好看,但因为他这个父亲的形象实在太过于深刻和刚硬,李青城有些不爽但也不会说出来。

“别觉得我跟你妈无情,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说三年不给你一毛钱你就是饿死在街头那也是你的命我不会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一分钱给你,去偷去抢能不让自己饿死就是你的本事。当然如果三年之后你没有饿死反而自己有了一些积累或者说是好的想法我会给你提供一笔额度不超过两百万的贷款,记住是贷款,要还的,而且利息很高,跟银行的贷款,外面的高利贷比起来唯一的好处就是你不需要什么抵押,只要到时候你还活着能跟我开口我就借给你,借条,签字,画押,公证我都会走最合法最保险的途径。”李神武淡淡道,作为一个纯正无比的凤凰男他比寻常的家族掌门人要更加懂得一个糟糕的接替人对整个家族的伤害会有多大,李家随着他的崛起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饿死人连衣服都穿不起的农村家庭,他的几个兄弟姐姐都被他安排进了各个方面有了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和本事,李家如今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并不夸张,而这个家族的脊梁骨就是他,不过相比自己的兄弟姐妹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要严厉的太多,他宁愿不要一个接替人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基业被人败坏,哪怕那个人是他唯一的亲生骨肉。

“我还是你儿子不?”李青城郁闷愤懑道。

“是。要不要做亲子鉴定?”李神武平平静静。

“那你所幸把我赶出家门好了,何必这样?你到底看我有多不顺眼,早知如此当初我妈把我生下来的时候你就该掐死我。”李青城没理由不郁闷的,从来都把自己看待成李家顺其自然的接替人他根本没意识到李神武会绝情到这地步,虽然跟这位父亲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久,但父子连心,他很清楚对面这个是他父亲的男人说到做到,绝对不开玩笑。

“把你赶出家门你会说我不给你机会,况且既然你是我儿子就自然比别人多了一份机会,当然也只是机会而已,有能力你就能拿到我的一切还有未来我没能拿到但你却有希望拿到的东西,如果没有能力我就会有其他的安排,至于你就自生自灭,我不会管你。我不会看你不顺眼,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儿子,如果我真的看你不顺眼我就不会来到这里。当然我也不会跟你苦口婆心地讲一些大道理,我只是会帮你看清楚客观事实,一条路,两个岔道,两个结果,往哪里走怎么走是你的事情,我能帮你一把但不可能永远牵着你走路。至于把你生下来就掐死你那是个笑话,一来杀人犯法,二来你妈也不会同意,三来当时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争气到这个地步。”李神武的语气始终很平稳,稳坐钓鱼台,相比对面脸色难看暴躁不安的李青城境界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重。

“草”李青城相当自然地蹦出了一句脏话。

“你再说一遍?”李神武皱眉道,表情严厉。

李青城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你太让我失望了。”李神武眼中闪过些许失望,摇摇头,像是对一块朽木在说话。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你什么时候对我抱过希望了?”李青城像是根压缩到了极点猛然反弹的弹簧,从椅子上跳起来等着书桌后面的李神武状若疯魔。

李神武没说话,坐在书桌后面平静地看着恍然之间已经这么大的儿子,嘴唇上已经有了细密的胡须,瞪着眼睛似乎几欲喷火,身子高大,都已经和他一般高。

“从小就是你从小就没正眼看过我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冷冷淡淡从来不会夸奖我最多的就是骂我,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看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碰,你还教过我什么了?你去学校接过我没有?我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出现过一次没有?我在学校被人打被人骂的时候你给我出过头没有?我从很小就发誓,有一天我有了儿子我一定会一百倍一千倍地对他好把我没享受过的都补偿给他而你,你老了我绝对不会赡养你一天等搞到你的家产就把你丢到养老院去晒太阳晒到死”李青城压抑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话一下子如同山洪暴发一样倾泄出来,言辞尖锐恶毒似乎拼死一搏完全不顾后果。

李神武表情阴沉,静静地听静静地看,没插嘴的意思更没有怒极的意思。

李青城大口地喘粗气,连脖子都通红一片,握紧拳头的双手微微颤抖。

书房一瞬间沉默下来。

敲门声响起。

打碎了沉默。

“进来。”李神武开的口,平平淡淡。

开门的是个女人,很成熟,很有韵味,李青城认识,是他的秘书,当然,很特殊的那种秘书。

吼出来之后气果然消许多的李青城开始觉得后怕,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未免太过分太恶毒,后怕的他觉得李神武现在没爆发只是因为有别人在的缘故,或许等那么一会他就要遭殃,坐回位置的他看了那女秘书一眼,心底又复杂又冷漠,他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能够从他众多的小蜜二奶中脱颖而出乃至于出现在对外人来说无异于禁地的书房,因为她在他众多的情人中跟妈妈最像

只是李青城觉得恶心,这样的女人就算长得有三四分想象气质再怎么去刻意模仿都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他觉得恶心。

“怎么了?是不是父子之间吵架了?”女人其实是在外面听见了巨大的吵闹声才过来的,的确是有来调解的意思,她能待在李神武身边这么多年肯定有她的聪明之处,她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她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情妇,也不一直不觊觎那大妇的神圣宝座,而眼前这个年轻男孩是李神武的儿子她也知道,之所以硬着头皮进来是希望能博得一点这位太子的好感,一点点就够。

谁都没回答,女人也不觉得尴尬,走到李神武身后,自然地为他揉捏肩膀,轻轻道,“干什么跟你儿子置这么大的气,哪有做父亲的和自己儿子大眼瞪小眼的事情。”

“去拿两瓶酒来。”李神武没理会女人的话,吩咐道。

女人一愣,看了由始至终没说话也没正眼看过她一眼的李青城,转身出了书房,她很清楚的,如果不是心情很好李神武不会碰酒。

两瓶红酒,两个高脚杯,女人拿来了酒之后就聪明地离开没继续留下。

李神武开了酒瓶,从书桌后面绕出来,倒了一杯递给李青城。

李青城一愣,没接,他觉得自己刚跟这男人吵过架拉不下脸。

李神武把酒杯放到李青城身边的桌上,自己倒了一杯,喝一口,淡淡道,“想不想知道你老子我是怎么发迹起来的?”

李青城又愣了,做父子好歹也快二十年他可从来没有听李神武说过这方面的话题,以前他想问但不敢问,他**肯定不会主动跟他说,李神武是没机会也懒得跟自己儿子扯当年的事情,李青城没想到这会李神武会忽然主动提起。

“我做第一笔生意的时候没有本钱,当时你早年读过几年私塾的爷爷是大队的财务,我偷了大队放在你爷爷抽屉里的钱一共四十二块三毛。”

第319章 时机到了

第319章时机到了

政治的确是个及其诡异的东西,这天早上,抱着胭脂在玄武湖上泛舟,小胭脂坐在他的对面吃着甜豆沙包,赵虎臣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号码陌生,短信内容也仅仅是缪缪数个字。

赵虎臣将短信彻底删除,收起收起笑着抬头,雨过天晴,连续三天的大雨瓢泼燕京城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此时的时节坐在静谧的玄武湖上泛舟的确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问问暖暖的阳光倾洒下来轻轻地铺在身上,靠在小舟里面,拿上一两杯果汁,或是学着小胭脂的样子吃一些当地的小吃,阳光,微风,湖水,杨柳岸,该有的一切都有了。

“帝王习武地,金陵秀色处。玄武湖的风景的确不差,只是名声不限,毕竟南方两湖都让西湖占去了八分的气运,这燕京人民对杭州的怨气果然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赵虎臣笑道。

胭脂眨巴着眼睛,前一句帝王习武地金陵秀色处的句子她是知道的,的确是用来形容玄武湖的,但后面的话她就是第一次接触,很感兴趣地瞧着赵虎臣,所以赵虎臣对这孩子的喜欢也是有道理的,并不仅仅是乖巧懂事可人还有那格外让人心酸的身世以及陈太极的缘故,有很大程赵虎臣从这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那是一种对自己未知世界的好奇和探知欲,这么多年下来,胭脂是唯一一个能够安安静静地陪他书坐一天的人,津津有味。

赵虎臣跟胭脂说了一些趣闻,逗得小妮子咯咯乐得开怀,而后太阳升高,湖上的微风却降了少许,看时间差不多赵虎臣就开始回程,没直接上燕京城里,而是先去了玄武湖内的菱洲,上了岸交了船,在岸边早就有一个女人候着,一身黑色,身段玲珑,长发,戴着墨镜,露出半张脸,面白唇红,煞是好看,气质冷冽,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瞧见赵虎臣抱着胭脂上岸,女人一言不发,跟在赵虎臣身后不远一点的位置一起走。

一男一女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但再没眼光的人也不会觉得他们是夫妻两带着孩子一家三口出来游玩的,这气质太不匹配太不相称了。

女人一语不发赵虎臣也懒得跟这个有过一面之缘却印象深刻的女人去套交情,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嫌疑。他抱着胭脂走在前女人跟在后,互不干扰到也自在。

赵虎臣带着胭脂去了动物园,虽然对于那些关在笼子里面总能引起胭脂惊奇目光的动物没一点兴趣但赵虎臣还是很详细地跟胭脂讲一些或者动物园门口挂着的每种动物习性特征牌子上永远都不会写的东西,胭脂听得津津有味,后面的女人也听到一些,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

从动物园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女人的脸色有些不爽,胭脂意犹未尽,赵虎臣像是根本没察觉身后越来越没耐心的女人浑身上下的不爽,细细地问胭脂要不要去旁边的梁洲上闻鸡亭或号称自古有之的铜钩井去看一看出过六朝古器的古井,胭脂点头。

“我下午还有事情,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去谈正事然后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别拉着我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跑”女人终于忍不住说话。

赵虎臣却像是没听见,抱着胭脂朝前面走。

女人喂了几声,却见赵虎臣根本不理会他,好几次气得想要过去一脚踹上去,但想到临行前她哥哥对她的万般嘱咐最后还是把这诱人的**硬生生地忍下来,板着脸跟上,至于心里面是不是在幻想把赵虎臣这个让她无所事事地等了一个上午的人大卸八块就没人知道了。

“叔叔,她在叫你。”胭脂轻轻道。

“再熬一熬,熬去了那身的傲气,好办事。”赵虎臣笑道。

胭脂若有所思,朝赵虎臣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到了梁洲赵虎臣果然抱着胭脂去了闻鸡亭和铜钩井,其实除了闻鸡亭还有点意思之外铜钩井大抵没多少看头,一口井凄凄冷冷地矗在那,若不是身披了太多历史色彩恐怕早就被封去或是无人问津,即便是此时被打扮得光鲜亮丽地放在这里,绝大多数游人来也只是看图听故事来的,真正说起来,大半所谓人文景点多半是没什么意思的,还不如去看一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来的有趣,起码赵虎臣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在赵家村那大山,日升雾起十数年他未曾觉得腻过,可到了燕京或者说是明珠去过的一些地方,大多只能看一次,满足了下心中之前听到和它有关故事的好奇心之后便再无一星半点趣味。

连赵虎臣这个游玩的都觉得没什么兴致了,更不用说身后那原本就窝火的女人是什么心情了。

一直到大约快十二点的时候,女人的愤怒已经压缩再压缩到了无法再忍受的临界点,赵虎臣终于提出了一个让她稍微舒缓一点点的建议,去梁洲上相当有名的白苑餐厅吃饭。

吃饭,就能谈正事,女人觉得自己终于快解脱。

到了餐厅,二层的建筑,因为是岛上为数不多并且名声最显的餐厅,又恰逢饭点,这边的人流量之可怕可想而知,无数的游人旅客在吃饭,还有不少等在外面,等里面空出一桌了马上就有人进去。

对赵虎臣那女人可以忍气吞声,但对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她钻进了饭店,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总而言之没有争执也没有打斗,十多分钟,女人就冷着一张脸走出来,“进去。有位置了。”

外面还在排队的游客大哗。

有几个义愤填膺之士纷纷叫嚷光天化日之下连吃个饭都有特权未免太过分,还有几个人摇头晃脑地感慨世风日下这燕京也没比其他的地方好多少。

女人理也不理,把赵虎臣早上那份没把其他任何人当一回事的欠揍样子学了个十足,赵虎臣抱着胭脂走进饭店,身后满是聒噪。

果然是有位置了,而且还不是大厅是二楼相对更私密的包间里面。

入座,服务员下意识地把菜单递给赵虎臣,而不是那个女人。

女人冷哼一声,不说话,赵虎臣拿过了菜单,现实大致了一下,果然不负这地理位置,大多数菜都和鱼有关,赵虎臣心中有数之后就扭头问女人,“你偏什么口味的?”

女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还能享受到这待遇,说受宠若惊那是过了,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羞辱赵虎臣一番才是正解,女人并不缜密但反应却很快的心里正迅速组织着语言打算丢给赵虎臣一大把不软不硬的钉子让他尴尬时赵虎臣却扭头朝服务员一溜点出了七八道菜。

服务员脸色有些憋,不敢看脸色跟数九隆冬里面让板刷刷过好几次一样铁青的女人一眼,记下了菜名又问了要什么饮料,得到答案之后就落荒而逃。

知道自己没耍了的女人没理由不爽的,但不爽归不爽,她还真没当场就翻脸的勇气,虽然并不太涉及哥哥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对哥哥而言是一个极至关重要的人物,就算是对那个身为自己亲哥哥的人妖也没太大好感,但毕竟两人有着血缘关系,女人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不能帮倒忙。

饮料和冷盘先上,赵虎臣没要酒,一瓶矿泉水,一瓶旺仔牛奶,一瓶雪碧。

矿泉水给他自己的,旺仔牛奶给胭脂的,雪碧给女人的。

因为只有三个人的缘故,冷盘也没有很普涨,四道寻寻常常的果子蜜饯,不算精贵,味道却属中正,很不错。

显然经过了特殊的照顾,这边上菜的速度特别快,大约十来分钟的功夫七八道菜就上齐,这个过程中服务员来来去去,所以也只有赵虎臣陪着胭脂说话的声音,女人一言未发,那雪碧碰也不碰。

菜上齐,服务员带门离开,赵虎臣盛了一碗细腻白嫩的鱼汤递到胭脂面前,笑道,“胭脂多喝一点鱼汤,虽然秋膘的时候鱼的味道最鲜美,但这味道也不差,该鲜的该甜的都有了。”

胭脂端着小瓷碗,朝赵虎臣甜甜一笑,用小汤匙喝了一口汤,一张小脸露出满足的神色,紧接着用小汤匙盛了些汤,递到赵虎臣面前,“叔叔也喝。”

赵虎臣凑过去喝了汤,笑道,“果然很好喝。”

旁边的女人横眉冷对,不知何时已经拿下了墨镜,眉眼有七八分姿色。

“说吧,憋了一个早上的话,人妖强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的?你那个哥哥?”赵虎臣放下筷子,用湿巾擦了擦手,淡淡道。

女人一愣,两条挺好看的眉毛拧巴起来,“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的?”

“如果是你哥哥在这里的话肯定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赵虎臣喝了一口矿泉水,微笑。

第320章 彪悍的家族啊

第320章彪悍的家族啊

对于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名字赵虎臣并不陌生,以前在明珠的时候就见过一面,给人妖强送蔡泳林的材料,一个能够用八十七分钟拿下沪宁高速的大变态。

一个连漠河都说是疯子的女人,今天却憋屈无比地让赵虎臣硬生生地给压了一个上午。

强大到能穿着超短裙和渔网丝袜玩侧踢的女人啊。

女人嘴角抽搐,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硬生生地压下没说,沉默一会,毫无征兆地拉开了雪碧的拉环仰头喝下好几口,放下了雪碧的瓶子,碰在桌上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女人看着赵虎臣,淡淡道,“他的确有让我带给你一句话,说要抓兔子就快,三天后最多不超过五天兔子要去狐狸家串门了。这是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改。”

赵虎臣闻言,不语。

女人知道赵虎臣在思考,也没打扰他,说出了最重要的话之后就轻松了许多,拿起筷子纷纷出筷,跟很多景区内因为垄断关系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做出质量下乘不毒死人就行的饭店,这家白苑餐厅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了,味道不好说有多让人感动,但起码都算是中正,厨师也有几分功底,能让对鱼并没有多少好看的她频频夹筷本身就是一种证明了。

三个人七八道菜,如果加上冷盘的话就是十二道菜,注定不可能吃完,女人吃得感觉饱时放下筷子,桌上的菜还有一半,一直都皱着眉头的赵虎臣渐渐松开眉头,看女人放下了筷子才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说的那兔子在哪里?哦,你说我哥?他现在在月牙湖的一幢房子里,上次做的事情让那只兔子有所察觉,但没证据,我哥没留尾巴,可还是怀疑到了我哥头上,我哥的手机被人监控,平时也根本出不去月牙湖,跟软禁差不多的意思。”女人平平淡淡地回答,似乎并不觉得哥哥被人软禁了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很清楚她那个哥哥在做什么事情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样子暴露在别人眼下,在寻常人眼里看来越是剧本化越是离奇化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就越正常。

“好,我知道了,如果你还能和你哥联系上就回他一句说我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联系不上就算了。”赵虎臣见胭脂的小碗空了就又给她盛了一碗,放在小胭脂面前,看着胭脂小口小口地喝汤,与其风轻云淡。

女人点点头,起身就走。

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最大的目的也无非就是给赵虎臣传一句话再带回去一句话,现在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该带的话也已经得到自然就没有留这的理由,其实她早就想走了,离这个让她烦闷的男人越远越好,而这个愿望在她吃饱之后就更加迫切起来。

估摸着算好女人走到门口,赵虎臣忽然说话了,“帮忙把钱付了。”

“你自己付”女人转身瞪着眼睛盯着赵虎臣,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小气到这地步。

“我没带钱。”赵虎臣老实道,没转身,但语气诚实。

“那就留下洗碗。”女人冷笑,说完就就拉着门把手要走。

“我也无所谓,反正吃完了我抱着胭脂正大光明地离开也不会有人拦着,你不会真以为我幼稚到觉得你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饭店找到位置是靠你那并不能绽出莲花来的舌头吧?这边的管事的人不会拦着我,但不敢肯定是不是会在肚子里腹诽这女人也忒小气了点,来吃顿饭让我们专门得罪人腾了个位置不说竟然还跟劫匪一样地吃了霸王餐。”赵虎臣学得活灵活现,背对着赵虎臣的女人甚至能想象到赵虎臣脸上带着狡猾的笑意。

赵虎臣听见身后传来震天的关门声,耸耸肩,脸上其实没有什么得意的笑容,很平静,低头看了一眼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的胭脂才露出一个让女人感觉陌生但却压制了她一个上午不满怒火的温暖笑容,“小胭脂还要不要喝汤?”

胭脂点点头,赵虎臣起身盛汤。

端着汤,胭脂没喝,而是放在磁碟上,伸出小手,抚摸赵虎臣骤拢的眉头,把那上面的褶皱抚平。

门外,恭候已久了的白苑餐厅经理见女人出来连忙笑着迎过来,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满是震惊,刚才的一幕还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回放,之前这女人忽然冲过到他面前要他马上腾出一个位置的时候他还以为来了个漂亮的女疯子,说了一通大道理之后就把这女人给赶了出去,可那女人不但三两招把店里三大五粗的保安撂翻还当着他的面给他的大老板打了电话,结果就是自己被狠狠训斥了一通然后警告如果不伺候好这位奶奶立马就卷铺盖滚蛋。

经理是正儿八经的科班毕业生,懂经营,懂理论懂实战,很清楚那位没多少文化却靠着跟一群燕京真正的商贾权贵关系不菲的老板是一个正宗的草莽人物,不管出自于自己的饭碗考虑还是小命,他都应该伺候好眼前这尊让在他眼中已经高不可攀的大老板都忌惮无比的女人。

“结账。”女人生硬道,赵虎臣猜的没错,她的确乖乖来付账了。

“不用不用,老板吩咐了,今天小姐在这边的消费一律免单,只希望小姐日后多来捧场才好。”经理笑容僵硬。

女人挑挑眉毛,这经理并不自然的笑容让她很自然地想起了赵虎臣关于劫道土匪吃霸王餐的言论,鼻子里哼出气,“拿去刷卡,一分都别少,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经理无奈,只好去刷卡,女人在等卡的时候也琢磨出味道来了,在房间里面大快朵颐的那獠果然又没猜错,就算他大摇大摆地出去也是不会有人拦着他的,因为那经理清楚地看见他是跟自己一起进包厢吃饭的。

刷了卡签了单,女人忿忿而去,诅咒赵虎臣回燕京的时候掉下玄武湖去淹死才好,恶毒一点的话淹不死就给这些游船的螺旋桨给绞死,站在船边看着玄武湖的景色,脑子里想象着赵虎臣的凄凉下场,女人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女人走后半个小时的功夫赵虎臣才带着胭脂出来,那经理摸不准赵虎臣的身份,但揣摩能和那女人一起吃饭的最起码也是差不多档次的人物,自然是鞍前马后地小心迎送着,相比那冷着一张脸的女人赵虎臣就要好应付的多,说话轻声细语面带微笑,让人感觉很好亲近,挺寻常,但经理从大学出来也有了些年头,得到这份工作之前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因此能看得出来赵虎臣笑容中并不明显的疏离感,心中谨慎更重,一直到送赵虎臣出了餐厅背影消失在一片青青葱葱的石子小道中才如释重负。

回了燕京,还在对某个女人发起攻坚战的张荣坤被一个电话叫回来,心急火燎,小心翼翼。

“跟那女人上床了?”赵虎臣看了一眼额头还见汗的张荣坤,这条土狗没太大让人惊艳的能力,但做奴才的确是一个最合格的人选,奴才需要有惊才绝艳的能力或特长么?要有的话还要主子干什么,奴才大多数时候懂得放狗甚至懂得亲自去咬人就好。

“还没。不过已经成功地能进她家了,一个除了金钱之外没有一个方面能得到满足的怨妇,很好上钩。”张荣坤露出一口白牙,实诚道,这卑躬屈膝的厮此时竟然笑出了几分憨厚的意思。

其实张荣坤长得不帅,但对于那种被人包*了几年姿色容貌身段处在一个即将开始走下坡路的巅峰阶段的女人而言,该见识的见识了该经历的经历了,以前不懂的东西也都懂了,爱情就是个扯淡的玩意,长得帅有什么用,真正懂得男人的女人清楚皮囊再好还不如裤裆里那玩意来的更坚挺有用一些,多少帅气的奶油小生到了床上就是银枪蜡头,到时候高个潮还要靠自己自*,这多悲哀?所幸张荣坤属于那种很有种彪野气的男人,特别是这人抽烟斜眼耍流氓的时候,的确很有几分能让成女人侧目的魅力。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坏女人爱的是更坏的男人,床上也是如此。

“实在不行就用点特殊手段,真在床上把她治服帖了不用担心她事后找你算账,在说了一个小三还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来,真让人给**了除了哭哭啼啼的她们比一般女人更羞于启齿,让包*他们的人知道了还是一场更大的灾难,不过那女人还有用,你别给我整出岔子了,一定把她治服帖才完事,之后你想办法让那女人把她男人搞来,越快越好。”赵虎臣平静道。

张荣坤嘿嘿笑着点头,yin亵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差事正中了他下怀。

赵虎臣懒得让这货浑身上下的歪门邪道气息污染了水晶一样的胭脂,让他滚蛋之后就抱着胭脂下楼,酒店大堂里和一群人狭路相逢。

石婉晶在中间,一大堆男女老少,年轻人吊儿郎当,中年人无论男女气势惊人。

第321章 胭脂长大了

第321章胭脂长大了

昔日燕京城江苏省的第一大美人回娘家怎么看都是一件大事,石婉晶刚一到家就有不少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来寒暄,其中不少人对这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不曾忘怀,就算事过了几十年在这些大多功成名就的中年男人看来,昔日的一支娇艳花朵在嫁为人妇生子之后不但没有因此而被岁月拖得蹉跎反而像是一瓶被封装起来的老酒,越沉越香。

男孩看脸蛋男人看身段,看气质。

无论是男孩还是男人,石婉晶都有通杀的理由。

对面一大群男女老少热热闹闹,赵虎臣看见石婉晶的时候她也见到了赵虎臣,相视微笑,点点头算是示意,石婉晶没有开口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客气一下的意思,赵虎臣没有停下脚步跟石婉晶套近乎打招呼的意思,双方就这样擦肩而过。

就算是这样,石婉晶跟赵虎臣细微的交流还是被人捕捉到了。

“婉晶,你认识?”石婉晶搀扶着的一个老态龙钟老人问。

“认识,是青城的家教。”石婉晶轻轻道,不温不火。

“哦?就是让青城的成绩有好转的那位家教老师?”老人微微惊讶,扭头看了赵虎臣的背影一眼,只是觉得寻常普通,没什么特别惊人的地方,到是瞥见了趴在赵虎臣怀里脸蛋朝后的胭脂,笑道,“这孩子到煞是漂亮,挺有灵气。”

“妈,就是他。”石婉晶也顺着老人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微微笑,看不出任何破绽。

“既然是青城的家教老师,而且还让青城的成绩好转了许多,那就是对我们有恩惠的人,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样传出去了人家会怎么想,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怎么就这点礼数都不知道。”老人嗔怪道。

“妈,你放心吧,我们有给他开工资,报酬不少,而且他来燕京也是有事情要办的,看他的样子要打算出去,叫住了人家耽误人家事情多不好。”石婉晶轻声道,心里满是幽怨,你女儿答谢人家都答谢到床上去了,还要怎么样。

“算了算了,你从小就是这么固执,以前这样现在孩子比你都高了也还是这样,就这个执拗脾气,我也不说你了,有机会就叫那人来家里吃顿饭,算是我这个做外婆的答谢他的。”老人摆手道。

“好。”石婉晶点点头。

张荣坤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赵虎臣的房间门口,按门铃是胭脂给开的门,张荣坤有些奇怪,但见到门后胭脂那张甜甜的笑脸就觉得受宠若惊,进了门发现门后还放着一张凳子,想必是开门之前趴在猫眼里先看了,知道认识才开的门,张荣坤笑着说,“真聪明。”

胭脂没说话,蹬着小拖鞋啪啪地跑回去缩在沙视,见张荣坤站在一边,体贴地把遥控递给张荣坤,张荣坤一愣,但哪敢跟正看动画片的胭脂抢电视,连忙摇头晃脑说不用。

张望了一阵,张荣坤问,“天尊呢?”

“你是说叔叔吗?”胭脂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童声的清脆和稚嫩,极好听。

“他去晨跑了,很快就回来。”胭脂抱着抱枕,轻声说。

张荣坤哎了几声,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待,此时天才蒙蒙亮。

十多分钟,赵虎臣拎着几袋街头很寻常的早餐回房间,见到张荣坤也不惊讶,坐下来先哄胭脂只早餐,转头丢给了张荣坤一袋,道,“没吃早饭吧?”

就是吃了也坚决说没吃,更何况张荣坤早上刚从那娘们的床上爬起来,因为遇见急事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的确什么都没吃。

“昨天晚上在那人家里过的夜?”赵虎臣瞥了生龙活虎但眼圈却一阵暗灰的张荣坤一眼,淡淡道。

张荣坤点点头,挠着脑袋,见胭脂在,欲言又止。

“跟我过来。”赵虎臣起身带着张荣坤到阳台,丢给他一支烟。

张荣坤双手接过,自然地给赵虎臣点了才是自己,抽着烟,张荣坤咽了一口唾沫,“昨天晚上把那娘们搞上床了,她说了个事,我觉得事关重大一早上就过来了,她说包*他的那男人给她透了个消息,这段时间不要出去瞎逛,外面风声紧的很,说是他老板都要在这两天去躲风头。”

“知道不知道确切的时间?”赵虎臣皱眉道。

“没说,那娘们说她男人给告诉他,我怕她起疑心就没追问。”张荣坤小心道。

“起疑心?她早就知道你图谋不轨了。”赵虎臣撇嘴冷笑道。

张荣坤瞠目结舌。

“你第一次被赶回来不就是她出的面,而且还是受他男人指使的,这事情后来回去想象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知道不会寻常,加上后面你的出现,人家早就心知肚明你是把她骗上床从她嘴里得到消息了,能做别人包*起来的金丝雀智商可以不高但一定要懂算计,否则怎么和别的女人争?”赵虎臣望着酒店之外逐渐开始热闹苏醒过来的燕京城平静道。

张荣坤拧巴着眉头。

“别慌也别急,我没怪你的意思,既然让你回去了我肯定就有后手,这事情你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那女人让你爬上了她的床肯定就不是什么监守妇道的好货,你回去就别跟她玩幺蛾子了,跟她开明价码,让她把这个准确的时间拿过来,她同意了什么都好说,要是不同意,杀过人没?”赵虎臣眯起眼睛,像是在问张荣坤吃过饭没一样寻常。

张荣坤点点头,丢掉了烟头,咬牙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天尊,我这就去办事。“

赵虎臣点点头,身后传来张荣坤离开的脚步。

三个小时之后,张荣坤打电话回来,女的开口了,五百万,一张去三亚的机票。

赵虎臣没犹豫,回答答应她。

张荣坤支支吾吾没说完,最后憋出一句那女人要先看到一百万的现金支票。

赵虎臣冷笑同样答应她,让张荣坤回来拿支票。

一个小时之后张荣坤回来,带了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回去。

接下来一天相安无事,赵虎臣叫来了漠河,两人在房间里磨蹭嘀咕了大半天的功夫。

第二天下午,张荣坤气喘吁吁地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两天之后凌晨两点的飞机,从燕京起飞去西藏。

赵虎臣问消息可靠不可靠,张荣坤回答八成可靠,那女人的情夫是蔡泳林手底下洗钱公司的心腹成员,蔡泳林既然要跑肯定要交代公司的事情,起码等过了这一阵的风头才会回来,现在上面斗争的厉害,根本无暇顾忌蔡泳林的死活,蔡泳林带走了公司的账本和印章,好写核心的证据都带在身上,这肯定要和公司的心腹沟通联络,那男人回来之后就让那女人也准备一下打算过两天蔡泳林一走就去欧洲渡假,万一情况不妙铁定就不回来了。

打发张荣坤回房,赵虎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对面挺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很寻常跟周围的车子没什么不同,但赵虎臣却清楚这辆车停在这边已经有十二个小时,而车里时时刻刻都是有人守着的。

“小河,你觉得我们两天后凌晨两点去抓鱼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赵虎臣轻轻问。

“不大。”漠河摇头,道。

“哦?”赵虎臣想听漠河的解释。

“你教我的,对任何事情先怀疑。”漠河尴尬道。

赵虎臣大笑,点头道,“的确不大。”

“张荣坤有问题?”漠河皱眉问。

“不是,他不敢。”赵虎臣摇摇头,指着下面的车,道,“张荣坤在很早就已经被发现了,这么频繁地出入那女人的房子肯定也已经被他们掌握去,这消息,十有假的,那太监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巴望着他去死,能活到现在是断然不可能愚蠢到这个地步的。”

“那是个饵?”漠河皱眉道。

赵虎臣点点头,忽然转移了话题笑道,“晚上想不想跟我去找找刺激?”

见漠河饶有兴趣的样子,赵虎臣又道,“去找那个燕京城里跟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蔡泳林死的人,那个放在蔡泳林身边的大炸弹。”

漠河点点头,转身下楼准备。

赵虎臣走进房间,见胭脂正站在门口望着他,歉意地走过去蹲下来,轻轻道,“对不起,都没时间陪胭脂。”

胭脂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抱着赵虎臣的脖子,轻声说,“叔叔去哪里,我也想去。”

“很危险。”赵虎臣皱眉道。

“叔叔会保护我。”胭脂低声怯怯道。

赵虎臣苦笑,抱着胭脂起身,抚摸着胭脂比绸缎要光滑的头发,轻声说,“这个世界有两面,我只想起码在胭脂长大之前只接触到美好的那一面,像个训训常常的孩子,自顾自地快乐就好,没必要牵扯太多也没必要去想太多。”

“胭脂已经长大了。”胭脂理直气壮道。

赵虎臣正视着胭脂,夸张道,“哪里呢?长大了还赖在别人的怀里不下来?”

胭脂的脸颊纵然升起一抹嫣红,挺起胸脯,咬着嘴唇,“胭脂真的长大了。”

第322章 潜入

第322章潜入

月牙湖外,保安亭灯火通明,时不时有牵着几条狼犬的保安从左右两侧的黑暗处走过来,走到保安亭,里头就会有新的保安走出来,接过走出来保安手里头的绳子,前者狼犬继续朝反方向走去,隐向黑暗。

这样的安保力量,加上周围角落中处处可见的红外线探头,寻常人的确很难进来造次。

赵虎臣和漠河就在外面,还有个小拖油瓶,胭脂。

“刚来燕京的时候我就来这边踩过点,当时的安保力量完全没有现在这么完善,我进去只要说是来找朋友的,登记个身份名字也就算过了但看现在的情况如果不是里面的住户带着恐怕完全进不去。”漠河皱眉道,衣服袖口有些污渍,这是出酒店的时候从后门饶出来在巷子里蹭到的。

“天亮之前我们要回去,这几天下来蔡泳林派来监视我们的人大抵都摸清了我们的行动轨迹,如果太长时间不出现恐怕会节外生枝。”赵虎臣皱眉道,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五十分。

漠河没说话,胭脂乖乖地趴在赵虎臣怀里,乖巧地不说话。

“开车。”赵虎臣吩咐道,这辆车停在这里已经引起了保安的注意,时不时有手电筒朝这边照过来。

漠河发动车子缓缓离开。

绕着月牙湖能够看得见的外围走了一圈,赵虎臣问漠河有没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漠河回答有,但有风险。

赵虎臣并不想冒风险,这里是燕京,这月牙湖还是蔡泳林摆明了的一个老巢,不能轻举妄动。

考虑良久,赵虎臣找出手机给石婉晶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才接通。

“怎么了弟弟,是不是想姐姐了。”声音娇媚慵懒,似乎刚睡醒。

“抱歉这么晚打搅你。”跟石婉晶的亲热暧昧完全相反,赵虎臣客客气气。

“说吧,什么事,我看到你的号码就知道肯定有事情要麻烦我了。”在石家,石婉晶缩在舒舒服服的大床里面换了一个姿势,仰面看着天花板,问。

“有没有月牙湖的房子?或者有没有能名正言顺进月牙湖的办法?”赵虎臣开门见山道。

石婉晶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有,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赵虎臣头疼到,石婉晶远比寻常女人要难对付的太多。

“嘻嘻,先不告诉你,是不是现在就要进去?你们在哪里?”石婉晶从床上起身,兴奋道。

“就在月牙湖的外面,你到了就看见了。”赵虎臣说完又被对面的女人抓住肉麻了一会才挂机。

三十分钟之后,一辆玛莎拉蒂总裁缓缓行驶过来。

赵虎臣看见总裁的时候总裁里的人也看见了他们,开车过来,车门摇下,果然是石婉晶那张脸庞。

“上车。”石婉晶微笑,看了一眼车里,没问任何问题。

赵虎臣抱着胭脂下车,漠河跟着赵虎臣进了后座。

石婉晶朝着月牙湖的大门行去,到了门口果然被保安拦下,保安俯下身透过摇下的车窗看见了石婉晶,很自然也很理所当然地愣了半天,原本准备好的生冷问题忘了大半,支支吾吾地说不完整一句话,赵虎臣趁机打量了一眼周围的保安,走在外面的两三个,保安亭里也有,不远处的保安处那边也灯火通明着,显然还有更多人,这些人身上有一种彪野的气质,不太像是保安到像是混迹在道上用刀口吃饭的狠角,曾经也属于其中之一的漠河对此最为熟悉,跟赵虎臣对视一眼,显然,漠河和赵虎臣想的一样。

最后还是一个队长模样的男人走过来,问石婉晶是不是里面的住户,石婉晶回答是,告诉了对方住几号哪个位置叫什么,那队长回去查了一阵,跑出来朝石婉晶道,“不好意思,最近发生了好几起盗窃事件所以我们都加强了安保,连询问也费功夫了许多。”那保安也知道能住在月牙湖的住户铁定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说话客气,眼睛也不跟那年轻一点的保安一样在石婉晶身上乱飘。

石婉晶没说话,嘴角微微泄出半点弧度算是谅解,开车而去。

望着玛莎拉蒂总裁绝尘而去,保安队长长吁短叹。

那年轻一点的凑过来,满脑子还是那女人动人到让他觉得这夜色都可爱了许多的身影,羡慕嫉妒恨道,“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还开这么好的车住在这里,肯定是哪个达官贵人的二奶”

“怎么,不平衡了?”队长瞥了一眼这晚辈,理所当然地带着并不刻意隐藏的嘲讽。

“不过,真漂亮啊。”年轻保安叹息道,失落无比。

“刚我注意到她车后面还有人。”保安队长皱着眉头。

“肯定是她情夫满足不了他带着一些野男人回来**了呗,这么晚回来,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刚玩过野战。”年轻保安酸溜溜道。

原本有些疑心的队长心里的疑窦烟消云散,拍了那年轻保安后脑一巴掌,笑道,“别这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那样的女人就算是二奶怎么了?那也不是你一个三千块钱月薪的小保安能养得起的,看见人家那车没,那叫玛莎拉蒂,一辆车就好几百万,够你挣一辈子的了。人家就是给你包*你也养不了,要真有心思就多挣点钱不要去吃喝嫖赌存起来,以后找个正经的女朋友结婚买房生孩子,也算是在这大城市里落地生根了,一个保安去仰望这里头的人,你现实么?。”

总裁行驶入了月牙湖,一路上还是能看到不少的保安驾驶着电动巡逻车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能瞧见一些狼犬跟着步行的保安在里面按照一定的路线在巡逻,赵虎臣皱着眉头,漠河满腹心思,连开车的石婉晶也满脸惊奇。

“以前虽然没怎么来这里的房子但也知道这边的保安没这么夸张的,看这阵仗,要是门口再放个岗哨站两个穿军装的都能跟市政府比了,要是带支枪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军区了呀。”石婉晶道。

“不这样的话也不让你带我们进来了。”赵虎臣苦笑道。

“刚他们说最近发生了了好几起盗窃事件,你们又让我带你们进来,说,是不是你们干的。”石婉晶嘴角带笑,哪管外面的剑拔弩张,不是真正没心没肺神经大条就是压根没把这些当一回事看,小儿科。

“这还真是冤枉了。”赵虎臣抱着胭脂,平时到了这个时间小胭脂早就昏昏欲睡,可现在却还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似乎比赵虎臣还兴奋。

石婉晶笑而不语,开车到了她的房子里,车开进车库,一行人进了她的房间。

“有没有阿司匹林之类常备的药?或者直接那种可以买到的打包的急救箱。”漠河主动问。

石婉晶想了想,点头道有,跑去过了几分钟,抱着一个箱子回来,递给漠河。

漠河点点头,接过,打开箱子开始捣鼓。

“他在干什么?”石婉晶不乐意跟其他人过多打交道,凑到赵虎臣身边吐气如兰地问。

“做**。”赵虎臣微笑道。

石婉晶眨巴着大眼睛,含水带媚,凑到胭脂靠着的另一边耳朵旁,轻轻呢喃,“你喜欢这调调,我是没所谓,但只准你一个人。”

声音很轻,却清晰。

赵虎臣听见了,蹲在客厅中央地上叨咕的漠河没听见,但趴在赵虎臣身上的胭脂也听见了,这妮子在赵虎臣还没说话的时候抬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阿姨你这两天来天葵了。”

面对赵虎臣惊奇的目光,石婉晶含羞带怒,羞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骂完赵虎臣,伸出晶莹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胭脂的脸蛋,笑嘻嘻道,“你叫胭脂是不是。”

胭脂没说话,因为在赵虎臣的怀里,所以她能骄傲地跟石婉晶对视,挺着小胸脯,一低头,瞧见了石婉晶只能用完美和浩荡来形容的胸部,胭脂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之间的交锋一瞬即逝,赵虎臣都没察觉到,石婉晶却心知肚明,肚子里在笑,脸上也在笑,这小孩子真有意思。

十来分钟后,漠河朝赵虎臣点点头。

“我们要先走了,估计两三个小时之后还会过来让你送我们出去。”赵虎臣对正和胭脂大眼瞪小眼的石婉晶道。

“去吧。”石婉晶没让赵虎臣头疼地提出跟着一起去的要求。、

赵虎臣忽然把胭脂放下来,让她站在沙发上,对委屈的胭脂说:“胭脂留下,阿姨会照顾你。”

“不要。”胭脂低声反抗,委屈无比。

“乖。”这一次赵虎臣不容置疑,外面的安保力量摆明了对方已有准备,赵虎臣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清楚石婉晶的家庭在燕京肯定有一定能量的他打算好但凡他跟漠河真的被发现了不至于出大事但危险肯定有,胭脂在石婉晶这边能得到最好的保护,这一点就够。

石婉晶俯身在胭脂耳边说了句什么,胭脂幽怨地瞥着赵虎臣,点点头。

赵虎臣摸摸胭脂的脑袋,跟漠河一起离开,没走正门,而是从客厅的窗户跳出去的。

第323章 明争和暗斗

天还没亮,月牙湖内一片静谧,只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大多都是保安牵着狼犬走过,或者地电动巡逻车行驶而过的声音,虽然杂却并不刺耳,住在月牙湖内的业主大多也感觉不到太多不适。

在其中一套房子里,石婉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玲珑精致的小女孩,她知道这女孩叫胭脂,很可爱,很有灵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叫他叔叔?”这个他指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心知肚明,石婉晶笑容和蔼可亲,但从来对谁都很有礼貌的胭脂却怎么看都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还带点心不在焉,像是忌惮却又有更担忧更忌惮的人或事,小脸紧绷绷的煞是可爱,点点头算是回应。

其实石婉晶属于那种在一座带庄园和农田的古城堡里面做一名世袭勋爵贵妇人的女人都不为过,只是对于寻常人而言这种气质太难以想象太难以描绘,如果要找一个更加贴切一点的身份就是那种极品的OL超越水准级女神,容貌身段气质品味,这样的女人能够让那些真正的成功男人吞咽唾沫,能让那些有点阅历有点见识懂得这种女人厉害的中层男人自惭形秽,至于还在校园的毛头小子,也大多清楚这样的女人实在是高高在上的飘渺天道级女神,美则美矣,可距离太远太远再意yin那也是别人的禁脔,到显得不怎么在意。

这样的女人并不缺乏对孩子的亲和力,实际上石婉晶始终都很有孩子缘,一些接触过的孩子不管是上了学的还是在襁褓里刚学会咿咿呀呀说话的都喜欢亲近她,唯独眼前这玲珑精致灵气盎然的孩子不同,对她始终都有点芥蒂。

这芥蒂是什么,同为女人的石婉晶心中有数。

“之所以愿意留下来是因为我刚才许给你的条件吗?”石婉晶忍着笑,刚才见这孩子非要赖着赵虎臣一起去,有心要留下这孩子来的石婉晶见赵虎臣也不愿带着她去冒险就顺水推舟了一把,而之前凑在胭脂耳边的那个所谓条件大半是个玩笑,当不得真。

果然胭脂并没有动心的意思,声音还是那般清清脆脆带着点稚嫩,“你很烦。”

吃了个瘪的石婉晶也不介意这孩子的话,笑眯眯地继续跟她东拉西扯,胭脂是有一茬没一茬地应付,像是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住宅区的另一侧,这是一间复式楼,这样的复式楼在月牙湖并不多见,总共就三套,一套在这里,还有两套在另外两个方向,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

二楼最里侧的房间,一片黑暗,里头呼吸悠长,有人正在睡觉。

透过窗帘能够瞧见外面朦胧的夜色。

静悄悄,没半点声响也没有半点异样,如果仔细倾听的话能够听见楼下偶尔行过的电动巡逻车轮胎碾压地面的声音,还有细微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忽然,窗外,透过窗帘,一条绳子从上方挂下来,接着就是一个男人从绳子上滑下来,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窗户,掀开窗帘,从里头跳了进来。

那男人的脚步很轻,除去推开窗户的时候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之外每一步就像是踩在了空气上一样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房间内是厚厚的地毯,这进一步增加了男人的神出鬼没,那男人走进房间,先是探到了床边,躺在床上的是人妖强

燕京中宫皇后。

人妖强猛然睁开眼睛,似早有所觉,瞥见了站在床边被朦胧的夜色衬得如幽灵一样的男人轮廓,瞪大的眼中浮起一抹惊悸。

站在床边的男人闪电般伸手,在人妖强张开嘴之前就用被子捂住了他的口鼻。

人妖强剧烈挣扎,努力地想要制造出一点噪声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别动。”男人开口轻喝,人妖强听见这声音,如遭电击,竟果然安静不动。

拉开台灯,黑暗中那男人的脸庞照映在台灯并不算明亮却足够的灯光中,是赵虎臣。

赵虎臣缓缓放开了捂住人妖强口鼻的手,人妖强拉开被子,侧着俯过身大口地喘息,良久抬头脸色微白地道,“你怎么来了?”

“蔡泳林在哪里?”赵虎臣淡淡道。

人妖强脸色一变,“他不在这里。”

赵虎臣说道,“你只用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

“我也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对我有了疑心,后来他说去见个重要的人,回来之后就更是疑神疑鬼,除了甲太乙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就连我也一样。”人妖强苦笑道。

“信不信不用我说你也心知肚明,如果他对我还是信任的话我就不会一天到头都出不了门,现在这房子里就有三个他最精锐的手下在“保护”我,手机,电话全部被监听,否则我也不至于给你带句话就让我妹妹亲自过去。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他未必就没安插人手在我妹妹身边。”人妖强看不透赵虎臣上次一别之后更加古井不波的脸色,忐忑道。

“他最有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赵虎臣皱眉问。

“不知道。”人妖强摇头苦笑,见赵虎臣的脸色,苦笑更深,“真不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可能还有所保留,现在摆明了是玉碎瓦全,瓦碎玉全的局面,我不可能看不透,但凡我还知道一点肯定和盘托出,但真不知道,就更不敢误导你的思维,最近一次接触他还是在两天之前,他说起过有人要对他动刀子,他会离开一段时间,让我安心住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后来我知道是省里秘密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就是为了彻查他的,牵头的是中央下来的人,本来我以为是你干的,但后来知道不会是你,你能做到这一步当初也不会看得上我这样的人跟我合作,上面另有人要拿他开刀,他是真怕了要跑路,但现在在哪里,在市内还是市外,在省内还是省外,在国内还是国外我是真的没一点消息。”

人妖强语气陈恳表情也陈恳,深怕赵虎臣不信他以为他做了墙头草当场就把他给咔嚓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虎臣的忽然到来让人妖强惊了一大把,可随即而来的一场大风暴却让人妖强很自然地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否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上面一有人要对蔡泳林动手赵虎臣就过来浑水摸鱼了?知道蔡泳林这个时候抽不出手也不敢对付他,这个时机拿捏的多好?人妖强主动对赵虎臣说的觉得这件事情和他没关系也只是表个态,我不该知道的啥都不知道我是个笨人。而在他心里想来,如果这件事情跟赵虎臣真没关系那就是赵虎臣能掐会算,早就看透了天机。

赵虎臣没再多说,到窗口把挂下来的绳子取了下来,朝外头观察一阵之后转头看着人妖强,“外面有三个蔡泳林派来监视你的人?”

人妖强点头,面带愤然,因为受蔡泳林亲睐的缘故人妖强在蔡泳林身边乃至于整个燕京的地位都不低,否则也不会有中宫皇后的称呼,走到哪里多少都能人模狗样地挺胸抬头仰着鼻孔跟别人说话,但这一切都是蔡泳林给他的,一旦哪天失了宠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比太监还不如的人妖,一个卖菊花腚的烂货,这是他的软肋,一辈子的死穴,改不了抹不去,想必蔡泳林的猜忌已经让他受了不少的白眼,而被蔡泳林安插过来监视着他的人对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这段日子估计也没少吃苦头。

赵虎臣忽然做了一件吓人妖强一大跳的事情。

他竟然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往外走。、

“外面有人”人妖强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

赵虎臣拉开门,身影消失,人妖强呆若木鸡,坐在床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房间外面竟然灯火通明,光亮从赵虎臣消失的地方泄了进来,铺满一地,沉默了良久,人妖强却没有听见一点打斗或者对话的声音,这安静得有些诡异,人妖强犹豫踌躇良久,最后偷偷摸摸地从床边拎起一根棍子,掀开被子走出房间。

站在走廊上,因为是复式楼的缘故,他的房间在二层,走廊过去便能瞧见下面一楼的大厅,沙发,茶几等家具一应俱全,而人妖强想象中的那三个孔武有力到一定境界的男人此时却浑身上下捆得跟一个粽子一样被丢在客厅的角落,客厅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赵虎臣,还有一个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人妖强知道他,跟蔡泳林身边的甲太乙差不多的性质,只是他们的关系显然更加融洽一些,叫漠河。

赵虎臣踩在一个粽子的脸上,丢出一只手机,无视嘴里塞着臭袜子的粽子怒目圆睁,淡淡道:“给蔡泳林打电话,就说他的皇后和赵虎臣暗中勾结,要至他于死地,给你们抓了个现行,问他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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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吃醋哇

第324章吃醋哇

赵虎臣是在凌晨大约…左右回来的,石婉晶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胭脂开的门,赵虎臣到的时候这孩子就像早知道了一样,赵虎臣抬手,还没按门铃,门就开了,门后站的是胭脂。

把胭脂抱起来赵虎臣走进门看见客厅里的一幕,电视机开始,不过却是静音的,沙发上躺着石婉晶,还有一条被掀开的小毯子,想必是之前胭脂盖的。

“叔叔,事情做完了吗?”胭脂轻轻问。

赵虎臣笑着点点头,道,“胭脂想不想睡觉了?”

胭脂摇摇头,又点点头。

此时漠河进来,先朝赵虎臣点点头,然后就站在一边。

赵虎臣正要关掉电视离开,却见到沙发上的石婉晶转了个身,身上的毛毯掉落在地上,衣着整齐,想来应该是等他的时候等睡着了,赵虎臣琢磨着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怎么说都太不近人情,毕竟人家大半夜地从家里跑过来帮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却很重要的忙,于是示意漠河先离开,关门声悄悄响起,抱着胭脂,漠河先一步在前面探路。

赵虎臣走到石婉晶面前,从地上拿起了毯子,轻轻铺盖在这女人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身段上。

不想,这个动作却惊醒了石婉晶。

睁开眼睛,那双还带着睡意的眼睛和赵虎臣对视。

“你在关心我?”石婉晶嘴角带着笑意。

“我怕把你冻死了没人给我开工资。”赵虎臣道。

“是做家教的工资还是我包*你的工资?”石婉晶眨眨眼睛,脸上露出笑意,巧笑嫣然。

“我回去了。”赵虎臣淡淡道,转身却被石婉晶抓住了手腕,“是不是有怨气呢?”

赵虎臣皱眉,顺着她坐在沙发上,苦笑不语,女人的心思太缜密,果然不好。

“之前在酒店遇到的时候我一大家子人都在,当然不好和你太亲密了,不过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老太太还为此埋怨了我一通,说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对你太冷淡了些。让我有空带你回去吃饭。”石婉晶伸出手抱着赵虎臣的脖子,半边的身子都趴在赵虎臣背上腻歪道。

“这饭吃得减寿。不去。”赵虎臣头疼道。

“瞎说什么呢,我家的饭就让你吃得减寿了呀,韩家的饭就让你吃得乐呵呵了啊,哼哼。”石婉晶不满道,晃着赵虎臣的脖子,大有狠狠撒一把娇的架势。

“成了,我真要回去了。”赵虎臣握住石婉晶的手臂要分开她缩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

“再说会话,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石婉晶不依道。

“你还喜欢你老公不?”赵虎臣扭头忽然问了一句。

石婉晶看着赵虎臣的脸,两人对视片刻,赵虎臣表情平静的很,石婉晶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像是打开了一个豁口,然后引起了大坝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这女人趴在赵虎臣身上笑得乐不可支。

“笑什么”赵虎臣不爽道。

“笑你吃醋了呢。”石婉晶伸出手掐了掐赵虎臣的脸,坐正了身子,确切让自己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赵虎臣身上,幽幽道,“你还会吃醋的?”

赵虎臣头皮发麻,站起来要闪人。

“别走。”石婉晶的语气像是被抛弃了千年冤死了千年的女鬼。

“老子很忙。”赵虎臣愤慨。

石婉晶扯着赵虎臣的手腕,哼哼唧唧就是不放。

赵虎臣也做不出来甩开这女人大摇大摆走人的事情,坐在沙发上所幸就不说话。、

石婉晶哼唧了一会见赵虎臣没哄她,就哼了一声,这次真坐正了身子,离赵虎臣远远的,但没离开两人一起坐着的沙发,坐在另一头,不理不睬。

沉默了一会,赵虎臣看了一眼窗**沉漆黑的天色,揉揉太阳穴,轻轻道,“我今天来是找一个人的,这个人至关重要,但却一无所获,敌人很狡猾,你说怎么办?”

石婉晶假装没听见。

“我要找的这个人是打算对付我的那人的禁脔,我今晚找到他,跟他说你禁脔在我手上,那边到干脆,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摆明不管死活,真他娘的绝。比山上的畜牲都绝,好歹也是五六年的感情,那电话竟然说挂就挂了,现在那禁脔跟个疯子一样。”赵虎臣坐近了一点,见石婉晶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好笑地板着石婉晶的身体面朝自己,笑道,“你儿子都跟我差不多高了,还撒娇耍赖?”

“我才三十多”石婉晶幽怨道。

“知道你还粉嫩粉嫩的,我最了解。”赵虎臣yin笑。

石婉晶媚眼似水。

“现在你知道了,我来燕京就两件事,第一件是为满足那孩子的心愿,她想要来燕京玩,我就带她来,过了这个星期她就要离开,去外面什么时候回来我心里都没底,那孩子身世可怜,从小就没见过妈**面,在半年之前都不知道用双腿走路是什么感觉,而那时甚至独自一人承受了眼睁睁看着唯一的父亲去世的过程,这些苦难我说来简单轻松,但真的发生了放在一个大人身上都是能让他精神崩溃的大悲之事,更何况是刚懵懂了人情世故的一个孩子,你能想象她一个人靠着乞讨从数千公里之外自己到明珠找到我的吗?没我的电话没我的住址,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恐怕那孩子早就饿死冻死在街头,这不是我说来骗你的假话,是真的。这样一个孩子,把我当成了全部,我理该努力去完成她每一个我力所能及的心愿。第二个,有人要对付我,那人或许你听过,叫蔡泳林,外号是太监,鬣狗。是燕京城的地头蛇,很有几分手腕和心机,这里是他的地盘,我必须步步为营小心翼翼,说分身乏术也不为过。”赵虎臣娓娓道来,石婉晶表情错愕,她实在想不到那精致灵气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故事,难怪总觉得和寻常孩子不一样,剥去了那一身的灵气,经历过了这么多的苦难,任何一个人都会彻底变化。

“蔡泳林我知道。”石婉晶皱眉道。

赵虎臣却笑着岔开了这个话题,“还有我之所以问你老公不是乱吃飞醋,是担心什么时候我们在做*做的事情我履行一个被包*的小白脸该履行的义务时候你嘴里忽然蹦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岂不是大煞风景。”

“你混蛋”石婉晶瞪着赵虎臣,看样子有些真生气。

“成了,我先走了。”赵虎臣不再火上浇油,果断要撤,拍了拍石婉晶的脸蛋。

“等等。”石婉晶从沙起来,幽怨道,“没我送你们怎么出去?”

“进来难出去容易,随便开辆车就好,要不你的车先借我。”赵虎臣玩笑道,其实他压根没打算开石婉晶的车回去。

“我送你们出去。”石婉晶说完就拿了要是往门口走。

“一看监控录像再对一下时间马上就能查出来你跟这件事情拖不了干系,你留在这里比较好。”赵虎臣皱眉道。

“蔡泳林啊,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石婉晶妩媚一笑,转头平举手指勾着车钥匙,妩媚妖娆无比,“你关心我?”

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二次问了。

“关心你妹,我是嫌现在事情太多不想再横生枝节,你乖乖给我呆在这里天亮以后爱去哪去哪。”

“真的爱去哪去哪?”

“我管你啊。”

“王八蛋,负心汉”

“我的蛋你又不是不认识。”

“流氓”某省花悲愤欲绝。

赵虎臣扭头就闪,这种级数的攻击对他而言伤害力简直为零。

“我不喜欢他了,早就不喜欢了。”石婉晶忽然咬着嘴唇柔柔弱弱地说了一句。

赵虎臣石化,很没出息地停下脚步,支起耳朵。

“臭小白脸。”某省花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啊,你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回去了混蛋别扯我裙子我这里没衣服”

半个小时之后,赵虎臣翻墙冲出来,身上竟然还穿着一身保安的衣服。

墙外,赵虎臣开来的车里漠河坐在驾驶位上,丢掉烟头,开车过来。

赵虎臣跃上了行驶中的车子,钻进车内,呼啸而去。

胭脂从前面副驾驶的位置爬过来,趴在赵虎臣身上,小鼻子在赵虎臣身边嗅了嗅,忽然神色黯然。

“怎么了?”赵虎臣把保安服丢到车外,外套留在了石婉晶家里,只好下次再拿回来,问身上的胭脂。、

胭脂摇摇头,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笑脸,带着些委屈地趴在赵虎臣怀里,不再说话。

以为胭脂是累了的赵虎臣也没多想,三人一直到酒店,同样从后门进,回到酒店,给胭脂洗了个澡,等赵虎臣洗完出来的时候胭脂已经沉沉睡去,坐在床边,看着窗帘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之前一直停在那个位置的车已经消失不见,赵虎臣手机铃响。

“是我,商壬午,晚上有个饭局,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来不来?有美女。”文章内容结束>

第325章 饭局

第325章饭局

中国这片国土上保守估计十三亿人,实际上黑户的,偷生的漏计的零零总总破十四亿是相当轻松的,在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上,怎么样才算是出人头地?中国人但凡都讲一个出人头地,小时候父母指望着孩子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这就是出人头地了,当然,这是侠义的,是为广义服务的,长大之后,拥有一份好工作,最好是公务员,那叫铁饭碗,吃皇粮,拿政府的工资,这就叫出人头地了?

赵虎臣听过两个段子,第一个就发生在他身边,是漠河说的,漠河说的这番话不高雅但却很深刻,他说读二十年书是为什么?高考是一条独木桥可独木桥之后是阳光大道的日子自从大学生毕业不再分配工作以后就已经一去不复返,还有一条更狭窄,竞争者更多的独木桥,那叫公务员考试,可就算是连续过了这两条独木桥又能怎么样?在某个企事业机关做个小科员用十年的时间爬到办公室的主任二十年的时间做到一个科室的科长三十年时间做到一个机关单位的三把手,四把手吗?还要房子,车子,老婆,孩子,结婚要钱,买房子要钱,买车子要钱,生孩子要钱,更可怕的这些都不是一次性付出而是足以拖垮一个人一个家庭一辈子的长久性支出,到了人老日黄昏,回首过去的一辈子所做的竟然只有一件事情,被父母叮嘱着读书,工作,钻营,叮嘱自己的孩。仅此而已。

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有酸甜也有苦辣。

赵虎臣深以为然,其实这些话或许漠河自己都忘了,但赵虎臣却记得很深刻,于此相呼应的还有另外一个段子,那是杨采薇跟赵虎臣说的,说是杨采薇以前跟着父亲杨霆认识过跟杨霆有打交道的一些叔叔伯伯辈长辈,当然其中绝大多数非富即贵,但也有例外的,有一个姓郑的叔叔,他也是公务员,是明珠市一个二级局的二把手,并不是敏感部门,机关事务管理局。听说年内有希望从几个竞争者中夺得一把手的位置,但无论如何,这样一个副局级的干部对于杨霆所交好的那些动辄副省级乃至于省部级的人而言的确算不得多显赫的人,但那个郑叔叔和她的关系却很好。

有一次杨采薇就听见这位叔叔感慨,说年轻的时候以为能够成为整个初中里面唯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人就算是很幸运很光宗耀祖了,其实当时看来也的确是这样的,后来高中毕业了因为家庭和社会环境的缘故再没去念大学,一次村里广播说乡政府要个办事员,有兴趣的人可以去考试,他就去了,结果被他考上,从此那个乡政府里的办事员慢慢到了村里,再爬回乡里,做了乡长,书记,镇长,镇委书记,区里分局局长,区长,然后到了明珠做一个二级局的副局,看起来比寻常人家要好太多,似乎当初的光耀门楣到现在才能算是登堂入室了,可真是这样的吗?并不是,人和人之间的金字塔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做老百姓的仰头看他这个乡长,书记,但他这个乡长,这个书记要仰起头看镇长,镇委书记,现在到了局里,上头有局长,身边有同级的副局,身下有几位副局的派系成员,怎么做?战战兢兢地做。

媳妇当时说完就搂着赵虎臣真情流露说小老虎啊,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命真好,虽然不是正儿八经多底蕴深厚的家族什么的但那样更好,比普通人家有更多钱比那些家族少了更多条框,有个有钱的爸爸真是好,起码我不用在大学的时候就担心毕业以后去哪家公司面试去哪里报考公务员能得到一份怎么样的薪水而又怎么样去精打细算让那份微薄的薪水能够在支付了在大城市的房租之后还可以支撑我度过一个月的开销,我现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不用担心生计的问题,有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绝对公平的,差距在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富贵之家的孩子和寻常人家的孩子。

赵虎臣这个时候就抱着胭脂,站在秦淮河边,身边是神出鬼没的出现的石婉晶。

大多数时候都是赵虎臣疯疯癫癫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石婉晶微笑地听,不插嘴也不评论,河堤边,杨柳依依,微风和洵,坐在河堤的休闲椅边,这三人竟然给人一种诡异的一家三口的感觉。

漠河开车在河堤上面,马路旁边,蔡泳林摆明了要狗急跳墙,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谁也说不好赵虎臣不至于愚蠢到拿自己和胭脂的性命开玩笑的地步,漠河跟着他也在情理之中,张荣坤比谁都怕死,一大早就黏着漠河,哪都不去,这个时候正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跟那刚收了他一百万支票的女人勾勾搭搭。

“我觉得你就跟这个小神棍一样越来越喜欢神神叨叨的,干脆出家算了。”石婉晶伸了一个风情万种的懒腰,河堤杨柳岸不远处一对年轻情侣里头的男人瞧见那曲线当场眼睛都直了,女叫了几声那男人却不管不问,女的气的咬牙就走,然后就是回过神的男人讨饶赔罪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才不是神棍。”胭脂像是被可劲地欺负了一把最后却在大人面前被反告一状的孩子一样委屈。

赵虎臣看着那对情侣远去,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笑道:“你绝对是故意的。”

“哪能啊,比起以前在网上见的可要柔和太多了,你说我要是走过去给那男的一巴掌然后说你敢背叛我完事转身就走你说结果会怎么样?”石婉晶笑得像个狐狸。

“照这么说给那女的一巴掌然后说同样的话效果更好。”赵虎臣笑道。

石婉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然后靠在赵虎臣肩膀上娇笑个不停。

笑完之后,石婉晶坐正了身子,瞧着面前徐徐而过的秦淮河水,轻轻淡淡道,“我从小就没吃过苦,因为在家里排行老幺小时候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把我当宝贝呵护着,一直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原来挣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后来长大了,懂得了很多东西,因为一直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偶尔也会想要去体验体验生活什么的,但总是鼓不起勇气,我知道那很辛苦的,几次打算尝试到了临头都没继续。我有点叶公好龙,向往桃园却不愿意日耕月织的苦,是不是很没用?”

赵虎臣微笑着摇摇头,“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已,怕是自然的,还好你没尝试,那兴许并不是一个太美好的回忆。毕竟主惯别墅开惯名车的你去挤在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去挤公交车那并不比从天堂到地狱轻松多少。”

“有钱人也有烦恼这是事实没错,但有钱人的烦恼大多是远忧,穷人的烦恼大多是近虑没错吧。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想要什么都能够得到,不用担心钱够不够花,也不用担心工作会不会丢,烦恼当然也有,但比起那些朝九晚五的人的确轻松惬意太多了,所以我从不埋怨。就算很没人品地遇上了你这样的人也不觉得是老天爷对我的作弄。”石婉晶大笑。

赵虎臣无语。

“不好意思,让你听了我一个下午的疯话,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吧,晚上还有个饭局。”赵虎臣等石婉晶笑完便歉意道,石婉晶是早上过来的,也不知道这个昨天只睡了大概不超过三个小时的女人是怎么样才能保持现在的龙精虎猛的,比赵虎臣还精神,没一点疲态,早上赵虎臣回来后就没睡觉,洗了个澡去酒店外面给胭脂带来了早饭一到房间这女人就在了,原本气氛紧张的两个女人此时却很融洽,赵虎臣觉得应该是昨天跟石婉晶说到的那话产生的作用,但不管如何,在石婉晶的刻意施为下胭脂对石婉晶好了许多。

“不带我去么?”石婉晶像是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幽幽怨怨。

“不太合适吧。”赵虎臣头疼道,他最怕的就是见到石婉晶这表情,跟被他圈圈叉叉了还不付钱一样。

“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忍心自己出去大鱼大肉丢我们在那凄风冷雨里面吃苦么。”石婉晶抱过了胭脂,瞅赵虎臣。

出乎意料的是胭脂这一次竟然十分配合,趴在石婉晶怀里一副叔叔我也很想去你也带我去的表情。

“你就不怕给你母亲家人看见了撞破奸情啊。”赵虎臣苦笑道。

“不怕,我都不怕,你怕么?”石婉晶道。

“行。”赵虎臣从来就不是一个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好汉,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幽怨攻势下立刻投降。

第326章 嫉妒

第326章嫉妒

晚上的饭局被安排在金煌食府,赵虎臣初来乍到并不知晓内情,到是石婉晶这个离家许久的当地人还了解一些情况,笑道这个金煌食府也算是有些来历,第一任主人曾经是燕京城里的大官,当然那位如今已经位列国家领导人行列的大官不可能亲自跑出来做掌柜的,是他的一个侄子开的饭店,来的人也大多都是一些怀着别样心思的人,后来他的仕途步步高升,他侄子的生意越发红火,俨然成了燕京城里最顶尖的销金窟。

后来那人的侄子和一批燕京本地的纨绔跟北方过来的一群少爷门杠上了,是胜是负不得而知,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当时在他们那个有限的圈子里面闹的挺大,反正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显赫一时的金煌食府彻彻底底换了主人,那位在燕京做大官的男人四平八稳地进了京城做了朝中大员,到是曾经跋扈一时的金煌老板不知去向,听说去了国外,听说被人抛尸秦淮河,总而言之种种纷论说什么的都有,时过境迁,到了现在那些曾经跌宕起伏的故事到现在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再也没人计较往日的真假。

赵虎臣开车带着胭脂和石婉晶到金煌食府,漠河跟张荣坤不方便出现,两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就消失在两人身后,不过赵虎臣到是能确定他们就在不远的地方。

到了金煌食府的门口,有专门的停车场,但此时恰是华灯初上的饭点,偌大的停车场竟然满满当当找不出一个空位,许多车就停在了金煌食府门口附近,旁人对此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这金煌食府不再是当初带着浓郁红色血统的的食府,但能吃下这食府的人肯定也不是寻常的角色,也没人不至于不理智到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的地步。

到了门口,赵虎臣和石婉晶下车,震撼全场,全赖赵虎臣身边的女人太惹眼。

商壬午之前接到了赵虎臣的电话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见到了赵虎臣从车上下来,走过来并不意外地瞧见了落落大方站在赵虎臣身边的石婉晶,依商壬午的眼光也被狠狠震撼了一把,他不认识石婉晶,否则会更震撼,此时被震住,全因石婉晶太漂亮,漂亮得没天理。

江苏省的省花啊,中国23个省,13亿人口基数,就狭义而言都是13亿比23这样一个比例,这样比例下跳脱出来的一个美女,何止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

“大部分人都到了,就在里面。”商壬午走过来,没客套地握手,像寻常朋友,丢了一根烟给赵虎臣,看着旁边的石婉晶,良久艰难地问,“这位是?”

“我叫石婉晶,是他的二奶。”石婉晶笑容款款,落落大方,甚至主动伸出手,微笑适度,若不是语言太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让正在点烟的商壬午手臂僵硬到凝在空中的话这无疑是一个完美到无法去挑剔的第一印象。

“有多少人?”见商壬午尴尬的脸色,赵虎臣拿过他手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又把商壬午嘴边的烟点着,苦笑道。

“七八个吧,男女都有,大多跟我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也有几个游手好闲在家里的,家里的根系大多都扎在省内,你以后会往这边发展的话这是不可或缺的宝贵资源,当然如果你不往这边走就随意一点。因为都有了自己工作的缘故所以很难交心,也没必要跟他们交心,有自己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没人敢不把你当一回事。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请来的。”商壬午笑道,意味深长,对石婉晶竟破天荒地有些忌惮,不再多看她,扭头在前面带路。

赵虎臣点点头,带着旁边笑容深刻的石婉晶和胭脂走进金煌食府。

这一群人当然不太可能在大堂吃饭,包厢设在三楼,上了楼,赵虎臣发现整个气势恢宏的金煌食府几乎到了这里立刻就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嘈杂远去静谧无比,一条走廊横亘,分开了两边的包厢区,里头说是包厢不如说是一个个房间,很大,家具一应俱全。

到了最里侧的包间,商壬午一打开门就听见里头有喧嚣声传来,赵虎臣带着石婉晶还抱着个孩子进场,又一次震撼全场。

坐在圆桌上里侧的是一对青年男女,那男的在见到石婉晶时就差点没蹦起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站在赵虎臣身边的石婉晶,最一开始看不真切,他觉得眼熟但绝对不敢想象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女人竟然和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对上号,但等石婉晶站定,仔细地看去,男人彻底无语了,相貌可以相似,但眼神,气质绝对模仿不来,男人接受了石婉晶陪着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这里的事实。

气氛诡异,很诡异。

商壬午走进来,像是没一点没感觉到不对,拍拍手笑道,“这位就是我之前跟大家介绍过的赵虎臣,旁边这位是他的朋友,叫石婉晶。”商壬午介绍石婉晶时明显停顿了一下,显然是纠结至极地想到了石婉晶在楼下惊世骇俗的自我介绍,最后勉强找了干巴巴的朋友两个字算作应付。

接下来,在一种诡谲莫名的气氛中商壬午给赵虎臣一一做了介绍,无论男女大多都惊叹于石婉晶的美丽,只有两个人引起了赵虎臣的注意,而且他也察觉到商壬午在介绍他们的时候明显多用了一些时间和说辞,男的叫霍青松,从政,中规中矩的秘书路线,市秘书处的大红人,女的叫陈丹芸,半年前年从欧洲留学回归,现在在市府工作,商壬午还多说了一句话道出了陈丹芸迥异的从政路线,她并非党员,而是民盟的成员,私下地商壬午悄悄告诉赵虎臣陈丹芸是民盟在江苏省内重点培养的几个晚辈,她的祖辈父辈跟民盟的关系很深,算得上是名门之后。

在场的大多是已经工作有些年月的人,家里的背景再深厚在学校的时候再嚣张跋扈此时此刻也要内敛的太多,最初因为赵虎臣和石婉晶出现的震撼到后来慢慢恢复,又都是年轻人,所以酒桌上很快就恢复热闹,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两三个人,同样对石婉晶惊为天人,但大多都是龙套角色,不提。

开始上菜,就有人笑着问,“赵虎臣,听壬午说你是明珠那边过来的,怎么,是那边的人吗?”

“不是,我是北方人,在明珠混饭吃。”赵虎臣笑容圆润,无可挑剔,胭脂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一张小凳子上,不东张西望也不怯场,和旁边一入座之后就安心做赵虎臣陪衬的石婉晶竟然遥相呼应。

“北方好啊,我早就向往传说中的塞北风光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一定很美吧?”一个女孩感兴趣道。

“那当然是极美的,有空我带你去看,那种景象,要到隆冬时节里,去山上往山下看,层层叠叠雪白的雪和幽深翠绿的苍翠层叠交替绵延千万里,那才是难忘。”赵虎臣微笑道,不忘给胭脂夹菜。

酒桌上气氛热烈,但霍青松和陈丹芸的脸色却一直都很紧张,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石婉晶,始终没有参与到热烈的酒桌氛围里头去。

一顿饭之后,大多数人对赵虎臣这个新人的印象都很不错,陆续有人开始离席闪人,多数都跟赵虎臣交换了名片,商壬午没动,竟然是赵虎臣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去送他们到楼下。

赵虎臣走了,胭脂跟着,石婉晶当然没留下。于是楼上就剩下了商壬午,霍青松,陈丹芸三人。

“壬午,这个叫虎臣的到底是什么来头?”霍青松问出了一个憋了两个小时的问题。

“你先别急着问我,先回答我个问题,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石婉晶的女人?”商壬午同样好奇道。

“认识。”霍青松的脸色又变得跟便秘差不多,连带旁边的陈丹芸都一脸诡谲。

“石家的女儿,她父亲你也该知道,是石恒。”这话说陈丹芸说的。

“石恒?”商壬午错愕道。

“没错,是石恒,她还有个老公,叫李神武。你应该也知道,阎王就是他。所以我才问你这个赵虎臣是什么来头,牛掰啊,真是牛掰,今晚我最大的感触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初这金煌食府的老板不过是搞了京城太子圈子里一个二流角色的二奶就搞得满城风雨,可这位素不相识的好汉竟然把李阎王的墙角给撬了。”霍青松咂咂嘴,竟然有些羡慕。

抛开其他不谈,能得到石婉晶,的确是一件能让所有男人都羡慕嫉妒恨的事情。

“上面有两个人是不是认识你?”电梯里,送客回来的赵虎臣问身边的石婉晶。

“为什么这么说。”石婉晶笑眯眯地回答,妖娆娇艳,完全没有半点在饭局上的矜持。

“他们都在看你。”赵虎臣道。

“其他人也有在看我啊。”石婉晶歪着头回答。

“那不一样。”赵虎臣拍拍石婉晶翘挺的臀部,没好气道。

第327章 绿帽

第327章绿帽

石婉晶转了转身体,不让某人的爪子一直停留在她从发育开始就始终被无数雄性垂涎的臀部上,拢了拢额前的发梢,笑道,“是认识,以前在一些地方见过面,这次饭局大部分都只能说是市内一线或者准一线的公子哥,说话格外热情的那些就是准一线的,没怎么说话但一直都笑吟吟的是一线的纨绔,到是你说的那对男女,说起来的话在省内一线纨绔中也有不小的能量,因为家庭背景和个人能力的缘故,就算是走出省外也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算是南方的准一线吧。”石婉晶说话语气不温不火,轻声细语的,很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落落大方,偏偏气质又是这样妖娆得让人心跳加速,她就像是毒药,能让人醉死的毒药。

“那商壬午呢?在你看来怎么样?”赵虎臣问道,电梯到了他们要到的楼层,打开电梯门,三人走出电梯,却没走向遥遥在望的包厢,那包厢的门也紧闭着,似乎在告诉来人里面同样也在说一些私密的东西,赵虎臣没过去,拉着石婉晶在电梯旁边聊天。

“商家我知道,但没有什么接触,大多也都是道听途说的,可可信度并不低,应该算是一个外交世家吧,外公,爷爷一家都是外交官出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商壬午的父亲应该是某位同样姓商的驻国外大使儿子,他爷爷退下来了,但外公还没有,在外交部有不小的话语权,妈妈也是。让我意外的是商家这一代的孩子没有走更熟门熟路的外交部门而是走进了国企这样一条剑走偏锋的路,相对更狭窄一些,但因为路难走,走的人少,顶端的风景也就更好,这应该是他们家老爷子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前就规划好的路线,果然是很有政治智慧和政治远见的老人呢,国企并不式微,看商壬午现在的地位和他身边的圈子就知道了,他是一个很懂得钻营和很会把握人心的人,如果他的外公再撑一些年月,他再努一把力,别人推一推,加上一点运气的话在他父亲这个年纪进国资委并以此为跳板进入发改委,然后进入中央大部当上副国级的领导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石婉晶娓娓道来,出身名门,她的见识和眼光格局都不是闷在大山里面二十年的赵虎臣可以比的,看人要看背后,看潜力,这个道理赵虎臣也懂,但真正实际操作的时候大多无从下手,无所适从,可石婉晶不同,她看人要毒辣的许多,这一番话没多惊世骇俗却准确地预言了商壬午接下来二十年乃至于三十年的从政路线。

赵虎臣在外面揣测门内的人心,门内的人也在揣测外面的赵虎臣。

“壬午,你这个叫赵虎臣的朋友胆子是真不小。”这话是陈丹芸说的,面带苦笑,她也不知道今天看见的这一幕是福是祸,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在学校可以没心没肺地挥霍青春挥霍一切的黄毛丫头,工作开始之后就慢慢地转变为以前很厌烦的父母一辈式人,她开始懂得为什么母亲在她参加工作的前一个晚上意味深长地对她说过了今晚就是另外一个人生的了,当时不懂,后来慢慢的也就懂了。比如今天的事情,看起来并不大,放在以前她惊叹一阵之后也就罢了,说不定心里还会幸灾乐祸这下要出大乐子了,可现在她并没有这份幸灾乐祸的意思,反倒有些担忧,看见了这一幕,日后若是东窗事发说不好要把她卷进去,这注定是一个很大的漩涡,李阎王是什么人坐在这里的人没有不心知肚明的,她不想冒险。

可扭头去打小报告这种事情她也做不出来,固然能摆明立场可差不多也就得罪死了商壬午,而且这也只会让她在这件事情上越陷越深这两个因素无论哪一个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就到

陈丹芸的心思,跟霍青松大抵没有差别。

“刚开始我还就惊讶石婉晶的漂亮,现在看来这件事情远没这么简单。”商壬午苦笑道。

敲门声响起,三人对视一眼,商壬午起身,面带笑容开门,门外,赵虎臣抱着胭脂,石婉晶揽着赵虎臣的手臂,笑颜如花,正儿八经的一家三口是怎么的,商壬午只是觉得纠结纠结再纠结,笑容却不变,带三人进门。

“这孩子是不是叫胭脂,好可爱的孩子。”陈丹芸笑容无懈可击,收敛了心神努力不让自己看到石婉晶那张往日让自己羡慕现在让自己复杂的容颜,朝赵虎臣怀里的胭脂笑道。

“姐姐好。”胭脂低低地打了招呼,乖巧温顺,这让旁边的石婉晶有些不平,她跟胭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没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哎哟,真乖的孩子”陈丹芸的笑容柔和真切许多,相比大人自然是小孩子要好相处的太多,石婉晶的出现让赵虎臣在她或者霍青松的心里注定不可能被划归为平庸一类,陈丹芸见赵虎臣默认,便伸出手从他怀里抱起了胭脂,入手温软轻盈,像是一块软玉。

到了房间,石婉晶便恢复了之前饭局上的角色,安安静静地坐在赵虎臣身边,抿着嘴唇微笑不语,像是一个最标准的乖巧媳妇模样,可这份乖巧和温顺越是明显,除去赵虎臣和胭脂之外的其余三人就越蛋疼越纠结。

入座不久,霍青松终于憋不住。

“婉晶姐。”霍青松努力地挤出三个字,他听说过石婉晶和李阎王的婚姻,甚至婚礼的时候都去参加过,对石婉晶的风情万种印象深刻,可那印象太深刻,以至于他现在蛋疼到打结。

“你是青松吧,伯父身体还好吧。”石婉晶微微一笑,主动说了第一句话,身体坐在赵虎臣一侧,微微侧着身子依着赵虎臣,小鸟依人,这种姿势就下了一种心理暗示,身边的男人是我的主导。

“好好,经常念叨婉晶姐,说什么时候要去跟婉晶姐一起吃顿饭叙叙旧。”霍青松看得更纠结只能干笑。

“上次见过面之后到现在也有几年没有再见过,只是中间还有几次电话联系,想来也是该去叙叙旧。”石婉晶微笑道。

而后,话题便没有在这方面继续下去,石婉晶退出了谈话,大多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赵虎臣跟商壬午,陈丹芸,霍青松三人你来我往,因为她的缘故,无论是霍青松还是陈丹芸在对赵虎臣说话时都刻意地收敛了锋芒,特别是霍青松,甚至多少带了点男人之间才会懂的羡慕语气,这羡慕的是什么,察觉到的人都心知肚明。

宾主尽欢,霍青松和陈丹芸适时告退,几人同时起身,赵虎臣,商壬午送霍青松和陈丹芸两人上车离开,商壬午转身要跟赵虎臣说话,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眉头骤拢,随即挂下电话转身歉意道,“发生了一点状况,我要回去处理一下,下次再聊吧。”

赵虎臣点点头,道,“棘手不棘手?”

“还好,能处理。”商壬午明白赵虎臣的意思,笑道,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真诚许多。

赵虎臣看着商壬午的眼睛,缓声道,“那好,你先去办事吧。”

商壬午点点头,离开。

赵虎臣跟石婉晶也离开,上车。

另一边,霍青松和陈丹芸的车上。

“这事蹊跷,看商壬午的意思是要介绍个人给我们认识,既然这样层次就注定不可能太高,撑死了跟他是一个位面的,其实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我们跟商壬午说话都要接着半边的话茬,既然能跟商壬午平起平坐的也未必能真看得上我们。”霍青松喝过酒,所以就没开车,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是没碰酒的陈丹芸,他们是情侣,从小定下的那种娃娃亲,对彼此不讨厌也没多喜欢,顺从家庭的意愿走到一起也算是皆大欢喜,注定是在日后无路生活还是事业上都能很好搭档的一对。

“看商壬午的样子,他自己之前也是没想到这一点的。”陈丹芸心思终究细腻许多,开车中规中矩的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皱起眉头,见前方是袖灯便缓缓停下车,转头看着霍青松,“你看这事怎么办?要是传出去了恐怕就是天大的骇浪。”

“不知道。”霍青松摇摇头,苦笑。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叫赵虎臣的男人敢把石婉晶带出来肯定就有所凭仗,他背后是什么,凭仗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也没必要去知道,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闭紧了嘴巴就算日后东窗事发了李阎王对我们有怨气也不至于殃及池鱼,况且话再说回来能把石婉晶拐到手的铁定不是寻常人。但一切都不好说,毕竟对一个男人来说戴了绿帽这是比扒皮抽筋都要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会发生什么真不好说。”霍青松缓缓道。文章内容结束>

第328章 风起

第328章风起

晚上,酒店的房间里。

赵虎臣和胭脂睡在一起,摆明了赖着赵虎臣的石婉晶住在隔壁的卧室里,关上灯,陪胭脂说了一小会话,赵虎臣就哄胭脂睡觉。

没过多久,感觉胭脂的呼吸绵长平稳,应该是睡着了,赵虎臣打算闭眼睡觉,放在床边的那只手机屏幕闪亮,赵虎臣拿过手机,是一条短信。

几分钟之后,赵虎臣悄悄起身,悄悄打开门,一声门闩合拢的清脆声响之后,又被重新带上,原本已经睡着的胭脂睁开眼睛,转了个身子,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有些委屈,有些幽怨。

赵虎臣到了隔壁房间,门果然开着,打开门,刚进房间一个女人温润玲珑的身子就凑了上来,一双绵软晶莹滑腻的玉足轻轻踩在赵虎臣赤着的脚背上,不重,很暧昧。

赵虎臣熟练地撩开女人的睡裤,这个女人竟然连内衣裤都没有穿,当场就是天雷地火。

一个小时之后,赵虎臣恋恋不舍地从面容嫣红气喘吁吁浑身香汗淋漓的石婉晶身上下来,意犹未尽。

赵虎臣忽然说了一句,“怀孕了怎么办?”

他可没做一点安全措施,石婉晶也没提,虽然概率很小,但这并不是杞人忧天。

“那就生呗。”石婉晶转了个身子,掀动了被窝,真丝被下面两具赤身**的男女身体混合着那种热情刚刚褪去还未完全来得及散开的yin靡味道让石婉晶有些羞于启齿,眼底露出一抹羞涩,嘴上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变化,伸出手指在赵虎臣伤疤纵横的胸口上画着圈,其实赵虎臣的前胸还算是正常的,伤疤也有但不多,而且也不狰狞可怕,但如果赵虎臣翻过身来,那背后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就极为骇人了,石婉晶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若是寻常女人说不定就吓得跳床跑开,那是多尴尬的一幕?

但石婉晶不是,吓了一跳之后她就像是吃了*药一样兴奋,这个女人鬼魅的审美观让她越看赵虎臣后背的伤痕越是有一种畸形的兴奋感,那种感觉是任何人都不曾给她带来的,并不庸俗肤浅地仅限的感觉上,更大的冲击来自于视觉,然后是精神,不可否认的是每当她**时总会千方百计地吻赵虎臣的后背,抚摸,留下她的味道,她的痕迹,像是女人的占有欲。

后背苍凉,雄浑如山。这是石婉晶的真实感受,从未对赵虎臣说起,以前没有,或许以后也不会。

“给青城做弟弟?”赵虎臣冷笑。

石婉晶的手在听见青城两个字的时候果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竟破天荒地没有跟赵虎臣抬杠,默默地转身背对着赵虎臣,连她这种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用手指顺着赵虎臣的疤痕滑动都不做了,像是受了委屈,受了刺激。

“伤着你了?”赵虎臣转过身抱着石婉晶的身子,让她雪玉一样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腹,刚刚从巅峰退下来的热血又有沸腾的趋势,不是没有梅开二度的能力,而是没必要这样鞠躬尽瘁,就算是要也要等身体适应一下休息一会,赵虎臣一直都想不明白夜驭百女的好汉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怪物,莫非胯下那玩意真是金刚钻用不疲软?但真这样的话跟女人去买个假的自娱自乐多方便?像黄瓜,还能买带倒刺的,刺激又环保,还能二次利用拿来美容。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脸没皮的倒贴着你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特不矜持特不害臊特不要脸?”石婉晶轻轻问。、

赵虎臣头疼,他本以为石婉晶这样聪明的女人不会问出这样让人为难的问题才对,但赵虎臣却发现自己始终低估了女人的天性。

“谁告诉你的?”赵虎臣人神共愤地霸占着石婉晶胸前的丰盈不放,也没可耻地探进她的方寸滑腻,只是揽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腰,感受着手掌下肌肤的紧致和滑腻,简直不像个生育过的女人,当然除了石婉晶以外赵虎臣也没机会跟哪个勾勾搭搭,所以没有太大的发言权,但手底下的手感却是真材实料没半点掺水的,赵虎臣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出太好的词汇来描述这种感觉,憋了半天只有一个字,好。

女人的身子果然是有毒的,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含笑而死。

“我自己琢磨的。”石婉晶回答,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语气幽幽,像是深闺的怨妇,依窗轻问夫何归的幽怨。

“瞎想什么呢,不准瞎想,这会怎么没有在你家洗手间里面,床上跟我说要包*我时的意气风发了,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风格。”赵虎臣笑道。

“你真让我包*?”石婉晶扭过头,问。

黑暗中赵虎臣看不真切石婉晶的表情,只是觉得这女人的眼睛很亮,像在发光。

“让。”赵虎臣点头回答,又道,“不过有点贵。”

“开个价吧小dd。姐姐考虑考虑,不过要是把姐姐当冤大头可不行哦。”石婉晶咯咯直笑。

“管吃管住出门能带点小钱不为大件发愁不为小件犹豫就算安逸。”赵虎臣同样笑道。

石婉晶想也不想一个劲点头,“成交。”

赵虎臣还没说话,石婉晶一个翻身坐在赵虎臣身上,修长如天鹅般的脖子后仰,甩开了一头青丝,黑暗中,朦朦胧胧,女人的身子曲线玲珑到令人窒息,坐在男人的身上,对彼此的身体都熟悉的他们交融得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男人十数次进入过她身子最隐秘处的凶器纳入体内,女人的鼻息急促起来,咬着嘴唇,一双荡漾着媚光的眸子隔着黑暗凝望着身下的男人,身子起伏不定。

石婉晶带着急促的喘息,问,“不问我为什么会看上你?”

赵虎臣伸出双手,握住了那对经过数次把玩鉴定为极品的乳鸽,回答,“你不问我有没有爱上你?”

第二天一大早,石婉晶是几乎挣扎着陪赵虎臣一起起床的,昨天晚上两人梅开数度,别说赵虎臣,就是因为女性生理关系而在这方面始终占着天然优势的石婉晶都累得够呛。

脚步虚浮的赵虎臣和石婉晶一起下楼,雷打不动的晨跑,石婉晶显然并不习惯晨跑,甚至连跑步都很少,身体并不适应这种剧烈运动的她勉强跟在赵虎臣身后断断续续地跑跑停停,最后所幸就赖着赵虎臣要他放慢速度要让走路的她能跟得上。

因为就是顺着马路跑步的缘故,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朝九晚五的雄性牲口对石婉晶惊为天人,石婉晶毫不在乎,眼中就只有赵虎臣,撒娇耍赖一样不差。

赵虎臣跟石婉晶说,“身体是你自己的,特别是女人总归要好好地调养身体在日后你的身体才会对你物超所值地回报,不仅仅是容貌皮肤和身材的保养,还有健康方面的,其实并不需要做太多,我知道你会做瑜伽,这是个好的习惯。但每天坚持晨跑的话能让你的身体素质更有效鲜明地逐渐加强,再多的保养品也抵不过一个好的生活习惯。”

石婉晶嘟囔道跑不动。

“一千米不行就五百米,五百米不行就两百米,两百米不行就一百米,五十米,一天天地积累下来总归是能够进步的,这是一个积少成多的过程。”赵虎臣的语气和表情在石婉晶面前罕有地不容置疑。

晨跑之后赵虎臣带了早餐回去,三个人份的,一到酒店石婉晶就去洗澡,她有轻微洁癖,最受不了的就是身子黏黏腻腻的,流过汗而不洗澡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件无法容忍的大事。

两人洗过澡,胭脂也起床,洗漱之后三人坐在沙发上吃早饭,并不奢侈的东西,很便宜也很简单,豆浆油条一类的平民餐点,但却让石婉晶难得感觉温暖。

吃过早餐时间还是很早,石婉晶没有久留,提出要回去了。

赵虎臣点头道,“我等会还有点事情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开车回去,我会让人跟在你后面保持距离的,否则我不太放心。”

“怎么,在我自己家乡还担心我出事啊。”石婉晶笑嘻嘻道,瞎子都看得见她眼角的小甜蜜,赵虎臣坐在沙发上很老成地在看报纸,这也属于他的习惯,只是相比之下并没有籍和锻炼那样来的重要,石婉晶站在沙发后面,俯身伸出手环抱着赵虎臣的脖子,双手交叉在他的胸前,亲昵无比。

“狗急跳墙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防范于未然总归比亡羊补牢要好一点。”赵虎臣回答。

石婉晶微微一笑,站起身摸了摸旁边的小胭脂脑袋,“胭脂,阿姨走了哦。”

胭脂没说话,理也不理。

“这小孩子吃醋了呢。”石婉晶笑道。

赵虎臣干咳一声,瞪了某个女人一眼,兴许真是急着回去,石婉晶没再纠缠,翩然而去。

赵虎臣让漠河跟着石婉晶后面一路保护。

第329章 云扬

第329章云扬

石婉晶走后不久,漠河回来,张荣坤早就已经在,只是有些困惑,但也没有问出口,正襟危坐,相比张荣坤,漠河显然知道的更多,走到房间里便自觉坐在沙发上,比张荣坤要自然许多,赵虎臣坐在主位,面前放着一只手机,平静不语。就到78542598745878546

胭脂不在,给石婉晶带回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赵虎臣并不愿意让胭脂参与其中,于是便狠下心没有理会胭脂的委屈让石婉晶带着她一起走,石婉晶心思玲珑,并未多说多问什么,带着泪光盈盈的胭脂上了车,漠河一路送到家,所幸平安无事。

十多分钟的功夫,敲门声响了,张荣坤看了一眼赵虎臣的脸色,得到示意之后主动去开门,门外是三个男人,面貌寻常,很陌生。

张荣坤敏锐地察觉到今天有大事要发生,但是什么大事,赵虎臣没说,张荣坤也不敢问。

那三人进门来之后没坐下,就站在客厅旁边,看着赵虎臣,重新坐在沙发上,张荣坤忽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这三个人的身材和他们很像。

“你们的家人现在已经收到了钱,那笔钱足够你们老婆孩子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赵虎臣淡淡地说了第一句话,心情无所谓波澜也无所谓紧张,竟然诡谲地很平静。

那三个男人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问,“我们可以确认一下不?”带着浓重的山西口音。

赵虎臣点点头。

三人各自掏出手机,跑到角落一阵嘀咕,不多一会,便挂下了电话,大哭者有之平静如死水者有之,赵虎臣从衣兜里摸出烟盒,丢给在场每人一支,轻轻道,“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最稳妥地办好,你们好上路,我也好办事。”

“你放心,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起码我们知道是你把我们从监狱里面搞出来的,反正我们都是死刑犯,最短的两个月最长的半年就要枪毙,横竖都是一死,能给我婆娘娃子留下一点钱足够他们以后生活也算是没有在这世上白走一遭。就到”之前跟赵虎臣说话的那男人是最平静的一个,山西口音依然很浓重,让人听的费力,但这却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沟通。

旁边的张荣坤听的心惊胆战,疑窦丛生。

赵虎臣点点头,此时手机铃声响了,赵虎臣放在面前茶几上的手机不断震动,屏幕闪着亮光,催得人心急。

赵虎臣接通了电话。

两个小时以后,一辆警车停在酒店楼下,几名警察从警车上跳下来,径直上了酒店。

酒店方面似乎接到了通知,没有任何人对这几名警察拦截,他们到了前台查询到一些什么之后,就有服务员拿着钥匙带他们上电梯。

套房门口,警察按响门铃,门很快就开了,几名警察鱼贯而入。

房间内有六个男人。

“你们谁是赵虎臣?”一名警察满脸的严肃。

一个操着山西口音的男人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我是。”

那警察拿出一张纸,似乎在核对,又问,“谁是漠河谁是张荣坤?”

另外两个男人出来分别承认。

“好,就是你们了,我们有一件案子需要带你们去警局协助调查,希望你们跟我们走一趟。“那警察由始至终就没看坐在沙发上的三个男人一眼,一脸严肃,语气也很严肃,说完身后的几名手下就过来把那三个承认自己是赵虎臣,漠河,张荣坤的三个男人带走。

那三个男人不挣扎也不反抗,顺从几名警察的安排走出房间。就到

门关上,张荣坤两股战战,那么一瞬间他真以为出了大事,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知道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看的这么简单,因为带走的那三个是冒牌货,充其量背影和他们很像,但长相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可能认错人,而且他们三个大活人坐在这边那警察却不闻不问像是看透明人一样,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张荣坤看向赵虎臣,企图看出一点什么,但目光却像是投入了一片阴森的幽暗,那简直就是一个黑洞,吸尽了张荣坤的所有困惑,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警察带着三个男人走了之后,赵虎臣用手机主动拨了一个电话,开头第一句就是,“谢谢你的帮忙。”

对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赵虎臣脸色不变,挂掉手机。

楼下,警车带着三个男人呼啸而去,没拉警鸣没大张旗鼓,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街道的另一边,一辆白色轿车内,一家冷饮店内,数个电话同时拨出去。

几分钟之后,一幢别墅里。

甲太乙面无表情地敲开二层的房门,房间里面一片阴森黑暗,窗帘被紧紧拉上,门窗紧闭,一打开门里头一阵气闷的怪异味道就扑鼻而来,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就站在门口,朝着黑暗的房间里平静道,“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我们的人亲眼看着他们被带上车。”

黑暗的房间里,似乎有人动了动,然后蔡泳林那阴柔的声音带着一种久疲的虚弱和沙哑传来,“确定是亲眼看见?没有任何问题?”

“是的。”甲太乙平静回答。

“这是不是太顺利了。”蔡泳林狐疑道,原本疲惫的精神也因为这个近几天难得的好消息而振奋了不少。

“相关的关节都已经打通了,问题并不大,发生意外的几率也不大。”甲太乙平静叙述。

“把我们留下的人分成两批,一批跟着警车一直到第二步计划成功,还有一批继续监视着酒店,找机会去他们住过的房间看一看,我还是不放心。”蔡泳林吩咐道。

甲太乙没说话,转身带上了门离开房间。

许久之后,安排妥当的甲太乙又回到房间门口。

“按照你的意思都安排好了。酒店的房间也上去看过了,行礼包裹什么的都在,空无一人,从监控看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很好。”蔡泳林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从阴暗中走出来,面色苍白,像是因为长期隐匿在黑暗中没有见到阳光而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猩红的嘴唇,很凉薄,让他看起来有些刻薄,光头,苍白,猩红,这两种颜色的对比让蔡泳林整个形象看起来如同鬼魅。

他的手上还拎着一瓶酒,没开瓶,手掌很干净,像是弹琴人的手,修长而整洁。

这是他身上唯一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的地方。

“来,一起喝一杯。”蔡泳林的笑容很阴柔,也很愉快,有一种今日难得的轻松,走出房间,到了楼下的客厅,坐下来,甲太乙没有坐下,他习惯站着,用他的说法是站立姿态下和坐姿下反应速度能够快两到三倍。

同样,他也从不喝酒,酒伤肝脾。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端了一只倒了半杯酒的酒杯做做样子,陪着坐在沙发上仰头狂喝的蔡泳林。

“我到燕京有多少年了?”蔡泳林抬起眼皮看了甲太乙一眼,笑道。

“十一年三个月。”甲太乙平静回答,并为多做思索。

“我记得你是跟我两个月之后就到了燕京的吧,这么说来你跟着我也有十一年五个月了。”蔡泳林淡淡道。

甲太乙没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没有离开燕京而选择继续留下来吗?”蔡泳林换了一个话题,眼神有些涣散,有些阴毒。

“杀赵虎臣。”甲太乙道。

蔡泳林点点头,闭上眼睛,没有丝毫发梢遮掩的脸庞有些狰狞,“可惜了,是赵虎臣这个两年前我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晚辈后生,原本这样的一幕在我的想象中应该是给杨霆上演的才对。”

“还有机会。”甲太乙说了一句,。

“其实你也知道,没有了。”蔡泳林抬起眼皮,含笑看着甲太乙。

“还记得你是奉了你师父的命跟着我吗?西北的刀王啊,我做的天怒人怨的事情太多,现在有人要动我,我干爹也保不了我,曾经在我眼里手眼通天没有办不成的事的干爹到最后一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他说他自身都难保,让我这连泥菩萨都不是的东西自求多福。没想到啊没想到,杨霆那老小子果然有几把刷子,隐忍这么多年没有对我动手,他等的就是今天吧。”蔡泳林笑出声来,有些悲凉。

“未必就是他。”甲太乙说。

“就是他了,任何人都低估了杨霆,我干爹也是,或许你师父也是的。能盘踞在明珠一市,在他们这些玩大游戏的大枭看来兴许撑死就是一方诸侯,上不得天下棋盘的大局面,但我却心知肚明,杨霆是有大枭大雄之野心的龙蛇,这样一条龙蛇盘踞一地,关键时刻却是能窜身捅破天的。”蔡泳林喝了一口酒,冷笑道。

“你是说这一次上面动这样大的干戈是他在背后铺的路。”甲太乙破天荒地皱眉道。

“知道为什么之前他冷眼旁观我的张牙舞爪壮大自身不闻不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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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雨下

第330章雨下

“这叫捧杀”蔡泳林的手掌死死地握着酒瓶,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

“真是一石数鸟的好算盘,干掉我又能让他女婿威望大增,我如果死在他女婿的手里恐怕赵虎臣这三个字明天就要名动南方了,你知道我和这老狐狸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吗?以前我想不通,现在我明白了,我输在一个大局观上,我看到了五年之后的世界,他却已经算计到了十年二十年之后的变化,输给这样一个人,不冤。”蔡泳林放下酒瓶,起身走到了别墅窗边,看着外头,天色不知合适阴沉了下来,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从小到大有些神经质,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想到我愿意一命换一命,就算是我自己死在燕京也不愿意让他的女婿活着走出这座城市,他要给我陪葬多好的算盘就这样打空了,我真期待那老狐狸听见他女婿死在这里时的表情”蔡泳林笑得歇斯底里。

手机震动。

这一次不是甲太乙的,是蔡泳林的。

蔡泳林看过消息,笑的更加猖狂。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忽然像是笑累了,所有的笑声就像是从地狱梦魇里面钻出地面来的又迅速见到了阳光一样消融不复存在,巨大的反差让人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蔡泳林怔怔出神地站在窗边,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一切都结束了,爆炸了,警车爆炸了。”

甲太乙脸色微变,这是破天荒的事情,根据蔡泳林之前跟甲太乙说的,计划并不是这样,把赵虎臣三人借用政府机关的力量名正言顺地弄到警察局之后会有杀手去解决掉他们,那时他们就是瓮中鳖笼中鸟,不可能再折腾起太大的浪花,可现在,警车竟然爆炸了,连带着那几名货真价实的警察也难免遇难,这只会让整件事情的发展更加脱离掌控,任何时候任何背景下惹怒政府都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由此可见,蔡泳林是真的疯了。

他打算拉着一大批人给他陪葬。

甚至抛弃了对甲太乙的信任。

将近十二年的跟随,这一片江山一寸一寸地打下来,甲太乙流过血流过汗,所有的信任抵不过如此。

“是不是在懊恼。”蔡泳林蓦地转身,盯着甲太乙。

甲太乙没回话。

“遇见你之前我过的什么日子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如果你明白了就不会怪我今天有这样的选择,信任这种东西早在我第一次被一个能过命的兄弟出卖时就已经彻底抛弃了,曾经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女人一起睡的兄弟,我落魄到在监狱被人**,他荣耀到在杨霆手下最好的会所里声色犬马。”蔡泳林轻轻道。

燕京石家。

胭脂扒在窗户上仰头看着天空。

石婉晶从门外走来,关上门。

“胭脂怎么了?”石婉晶坐在胭脂身边,望着身边这个刚才在餐桌上奇迹般地赢得了整个石家男女老少讲究十多口人好感的孩子,发现其实无论哪方面这个孩子都有着被人喜爱无可挑剔的理由,只是唯一的遗憾是对自己太敌意了一些。

“叔叔有事。”胭脂低落道,像是个被大人遗忘的孩子。

石婉晶皱眉,摸着胭脂的脑袋,她知道这孩子有一种寻常人没有的能力,虽然很玄幻,但她却愿意相信她。

“我要去帮叔叔。”胭脂抬起头,看着石婉晶。

“但你叔叔并不希望你牵涉其中。”不知道为什么,石婉晶竟然没有首先去考虑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是否合适,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胭脂掺进这件她都不知道始末缘由的事情中去,因为那不仅仅是赵虎臣的嘱托,更是她的好意。

胭脂的眸子黯然,不像个孩子。

蔡泳林疯了,这是当警车爆炸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最秘密的渠道传递到几位始终关注着这件事情的大佬耳朵里时这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反应。

蔡泳林的干爹无疑是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几个人之一,当时他正在陪北方赵妖佛喝茶,同坐的还有一个风姿卓越气质无敌容貌无敌的女人,本就小心翼翼,接到了这消息更是脸色紧张难看。

“是不是又出什么乱子了?”女人开口问的话,慢条斯理,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眼光却毒辣犹如山仞,赵妖佛不动声色,如磐石,如大山。

“蔡泳林把警车给炸了,连带着明珠来的一个仇家。”男人没再称自己的干儿子,直接叫出了名字,可见这位干爹有着很大的怨气。

“他到有些胆色。”女人说了句话,嘲讽更多。

男人面色难看,咬牙道,“这逆子,在这节骨眼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是要拖着一票人跟他下水。”

女人没说话,赵妖佛也懒得理会,站起身,赵妖佛淡淡道,“今天天气阴沉,过几天也要走,燕京翻不了天,当断则断。”留下这么一句话,赵妖佛带着满身上下让人望而生畏的强大气势离开,房间内,女人也缓缓起身,看了一眼那面色复杂的男人,平静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哥哥懒得和你计较不代表我这个女人也有那么大的肚量,女人心胸狭窄自古如此。蔡泳林这事做的过分了,别人暂时不会下手,那是在耗你的脸面,哪天你的脸面都兜不住了,那连坐之罪你也逃不了,你看着办吧。”

女人起身离开,房间茶香幽幽,男人在房间原地踱步,最后打了数个电话。

在频繁地打了数个电话之后,男人的脸色有些诡异,皱眉对电话道,“他没死?这压根就是个圈套?”

得到了对面肯定的答复,男人的脸色不知是哭是笑,最后咬牙道,“既然这样,就借他的手彻底把蔡泳林给除掉,我不想这颗毒瘤扩散开影响到整个系统的运作,想办法把他的消息捅到那个叫赵虎臣的后生手上,他知道该怎么办,另外,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当天下午,赵虎臣得到了一份消息,蔡泳林深藏位置的情报。

赵虎臣闭目沉思,感觉在自己看见的事情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舞台在上演着种种勾心斗角,但他接触不到。

“你打算怎么办?”漠河同时也得到了这份情报,说实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他不觉得天上会掉下馅饼砸在他们的头上。

“按照这上面的去做。”赵虎臣睁开眼睛,道。

“万一是假的呢?”漠河皱眉问。

“我们隐藏不了多久的,很快他就会知道我们是假死,到时候事情会脱离我们的掌控,蔡泳林这头彻底发疯的狗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没办法预料,现在他躲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政府在找他,找到他肯定没有好下场,他心知肚明,我们也在找他,但我们的优势是我们在暗处,可他也不在明处,我们要做的就是赌一把。”赵虎臣说道。

“你会是谁给我们的?”漠河问了一个其实也在困扰赵虎臣的问题。

赵虎臣沉默一会,笑道,“或许是他的靠山也说不定。”见漠河脸上诡异的脸色,赵虎臣继续道,“舍卒保车,弃车保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任何时候都一样,现在这件事情在官场上闹的很大,而且趋势很明显,官场上的斗争拥有太多敌人的蔡泳林是完败,这是大势,现在蔡泳林背后的靠山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所有的线索和环节都掐死在蔡泳林身上,不让别人有顺藤摸瓜的机会,斗争斗争,无非就是一个审时度势,蔡泳林用他的趋炎附势换了十多年的富贵,如今的下场早就该有觉悟。”

“还有件事情我也不明白。”漠河皱眉道。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存在的?”漠河问。

“我也不知道。”赵虎臣耸耸肩,承认得相当干脆,踱到了窗便,瞧了一眼天**沉沉的天色,轻轻道,“现在的燕京就像是一锅已经煮开了的粥,大家都知道很烫,可谁都想要把这粥盛到自己碗里,只有我们的手上拿着勺子,很多人都想要用,我们要做的就是控制好手上的勺子,让每个人都能够分到自己的一杯羹,更加重要的是我们永远都能把自己吃饱,就算吃不饱撑着回去也不亏本。”、

天空越来越阴沉,之前好不容易从挣扎出来的金陵城又有了恢复到瓢泼大雨中的迹象,燕京寻常的老百姓抬头看看天空,念叨着眼看又要下雨,回想自己晒在外面的被子衣服都已经收起来了,菜也已经买好,于是便安心下来,天气再阴沉,雨下得在大,这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这并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这仅仅是一场即将催城的大雨而已,但对于另外一部分人而言,这场雨过后,燕京的天空恐怕真的能晴很久很久了,一个蔡泳林让燕京阴沉了十年,这场大雨酝酿的是未来燕京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局势。

第331章 有一说一,有二瞒二

第331章有一说一,有二瞒二

暴风雨来势之快让人措手不及,之前还是满城的阴郁,人们还在猜测这风雨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祈祷着最好能够在下班之前天空密布的阴云能够兜住那瓢泼的大雨,可就忽然之间,下班早一些的人刚到了公司楼下,下班晚一些的人还透过宽大的窗户瞧着外面隔着一条街道的高楼大厦,这天地之间忽然就倾泄下来了倾盆大雨。

的确是倾盆大雨,街道上,一些杂物,如同塑料袋之类的东西被从大厦与大厦之间的狭窄缝隙狂卷着呼啸而起,在空中打着圈儿,无所适从,随波逐流地吹上了高空,最后再随着气流的平稳缓缓落地,兴许在落地之前,又是一阵间歇性夹杂着打在人脸上生疼的风沙卷了起来,飘飘扬扬,背景阴暗,这天色格外可怖。

整个天空都被铅灰色灌满了,天上的乌云仿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乌云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偶尔几道电芒如龙蛇飞舞而过,却并未听见雷声,这说明闪电打雷的位置离这座城市还很远,心里都是亏心事担心遭雷劈的人可以松一口气了。

就像是酝酿了许久许久的一场大戏,终于到了上演的一刻,原本沉闷静谧的城市忽然被一种雨声风声的嘈杂给灌满,整座城市霎时间便湿润了起来,大雨噼里啪啦地拍打在钢筋水泥的建筑上,在沥青的路面上,然后汇聚,汇聚成小水洼,这种大雨非但没有让沉闷缓解反倒愈演愈烈,风也是温热的,乃至于那雨也是温热的。

沉,闷。

人心也是如此。

蔡泳林倒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此报以怀疑的态度,那么现在,那些能够接触到这座城市最核心圈子的人就心知肚明了,曾经在燕京城以阴柔和狠辣恶贯满盈了年的蔡泳林倒了,山崩地裂,如同大厦将倾,这是大势,谁都控制不了。

聪明一点的人满腹心思在这场大洗牌中企图找到一个更有利于自己的位置,一代新臣换旧臣,那太监死了,空出来的利益有多大,大到谁都垂涎三尺。

老百姓们发现忽然一阵肃清风暴就在这座风雨之前还很平静的城市上空横扫下来,他们甚至没有感觉到酝酿的过程,就这样从最高空出施压下来,原本一些他们耳熟能详的能人强人纷纷如土鸡瓦狗一样崩裂,鸡飞狗跳,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燕京的上层圈子最适合不过。

由中纪委副书记亲自组织,三位中纪委常委为副手,从京城下来一支四人的工作小组,江苏省纪委,党委,政府得到了来自京城的指示,这一次由中央牵头,省委辅助的肃清风暴直接越过了燕京市的各个环节,燕京市委,纪委,政府,一律保持缄默。

这是一场官场的地震,不知道多少预先察觉到蛛丝马迹手底下不干净的人闻风而逃,蔡泳林在燕京经营十年,如今在燕京能够站在台面上说话的人有几个不是仰其鼻息的,如今摆明了蔡泳林这大树要倒下,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往日靠着大树乘凉的小喽啰会不会成为陪葬,谁都不想成为这样的陪葬,于是逃跑就成了第一选择,胆子小一点的直接带着二奶小秘跑去了国外,胆子大一点的跑去外省农村里面隐姓埋名,打算风头一过再回来东山再起。

省纪委宿舍。

刘惠捧着一杯出身并不名贵的茶,站在窗边,想到才挂下的那个电话,心中戚戚然,作为点燃导火索第一把火的人,她在此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闹到这样一个层面上,能够年纪轻轻地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而且是在这样敏感的部门,肯定不会没有一点政治智慧和政治眼光,这事情已经不是她或者赵虎臣想要做什么,而是上头有人,或者说有一批人要扳倒蔡泳林,众人拾柴火焰高,就是这个道理。

开门声响起,然后是关门声,刘惠没回头,知道是梁神行回来了。

“这雨下的太突然太大了,刚下车就被淋了半身湿。”梁神行拿了一条毛巾擦头发,站在刘惠身边道。

“去洗个澡吧,我给你煮好了姜汤。”刘惠微笑道。

“还是你贴心。”梁神行搂着刘惠的腰笑道。

“刚才爸打电话来了。”刘惠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梁神行让他暖暖身,轻轻道。

梁神行皱皱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爸的意思很简单,配合组织,有一说一,有二瞒二。”刘惠苦笑道。

梁神行一愣,道,“有二瞒二?”

“是指赵虎臣?”梁神行喝了一口茶,问。

刘惠点点头,又道,“你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我和赵虎臣接触的,本来我的意思也很明确,冒一点风险办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是一笔好看的政绩,失败了也不至于让我伤筋动骨,毕竟蔡泳林做的事情摆在那里,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有我冒险的资本,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赵虎臣被拎出来让那他泄愤,怎么都牵扯不到我身上,但现在事情却脱控了我有点无所适从。”

“上面下来的工作组今天找你谈话了?”梁神行问。

刘惠点点头,没说细节,只是说了谈话的大概范围,梁神行心知肚明。

“这件事情各方面达成的默契很明显,蔡泳林这棵大树是倒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拔除他的整个势力派系,之前我刚收到消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市纪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副市长,已经被双规了。”梁神行叹息道。

刘惠也默然,同样在一座城市里工作,她对这三个人并不陌生,甚至同那位兼任着市公安局局长职务的政法委书记有过不少次的打交道,在她的印象中那是以为温和的长着,有政治智慧,有政治眼光,而且还有风声他是下一届省厅一把手的热门候选人,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不是他犯法,实际上就刘惠所知,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贪赃枉法的行为,收过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贿但从来很清楚什么东西该动什么东西不该动,相比绝大多数的官员已经是难得的能做实事的好官,他落得如今下场的原因只有一个,站错了队。

在暴风前夕就被拿下的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和蔡泳林从行过密,是标准的蔡系肱骨。

“我第一次跟那个叫赵虎臣的家伙见面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到他能够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他现在就在燕京,而且还和商壬午关系匪浅?”梁神行眯起眼睛感兴趣道,正如他所说,第一次跟赵虎臣的见面他的确没有觉得那个有点城府有点能力的男人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在他看来现在这个社会催生出腹黑男只是一件正常无比的事情,哪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人没有一点自己的城府的,但凤凰男也好城府腹黑男也罢,都不稀奇,不算珍稀动物,从小就拥有很丰厚资源的梁神行并不是看不起凤凰男,而是见识过,听说过太多原本有着大野心大能力大才华的凤凰男在各种各样的打磨着悲鸣一声陨落至谷底然后泯然众已,想要出人头地,有多难?难到梁神行从来不对此报以希望。

而后真正让梁神行感到侧目的是这个叫赵虎臣的男人竟然能够堂而皇之地拿商壬午来当挡箭牌,更让他惊讶的是商壬午竟然心甘情愿地做了,而且做的十分到位。

“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刘惠点点头,窗外风雨愈演愈烈,能够清晰地看见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户上留下的痕迹,慢慢汇聚成一条雨线流下窗户,映衬出灰蒙蒙的阴郁天空,刘惠的心情同样阴郁。

“其实这件事情到现在虽然牵涉的层面太高太广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已经成功了不是吗,就算是并不是之前我们想象的那样,但还是成功了,至少它并没有给你带来不利的影响,之前还在腹诽你年纪太轻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合适的人现在大多已经闭嘴了吧,毕竟在新成立的工作小组中你是被点名加入进来的,今天的谈话基调就很明确,我们点燃的这个炸药桶已经爆炸了,它注定不会炸到我们,炸死了其他或无辜或应得的人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看开就好。”梁神行抱着刘惠,轻轻安慰道。

刘惠微微一笑,点点头,伸手握住了梁神行的手,道,“我知道。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梁神行俯身在刘惠耳边道,嗅着未婚妻的发香,她并不漂亮,这他知道,但他就是喜欢,她的气质,她的能力,她算计别人时候微微扬起的嘴角,都是他喜欢的理由,正如表现在外人眼中的那样,他们是一对很中正标准的夫妻档。

心里盘算着要把赵虎臣这个名字的地位提高好几个层次的梁神行忽然意识到恐怕这一场风雨之后,那个躲在幕后注定拿到最大好处的男人坐在他对面时他在也没有了气定神闲的底气。

第332章 鹰饲

第332章鹰饲

大雨滂沱,景山别墅。

景山别墅位于燕京郊区,属于那种名声不显,你不在这个圈子里面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神秘别墅,一块区域,相当夸张地占据了整个山头,其实这座并不高的山整个产权都已经在十年之前被卖给了景山别墅的开发商,总共十八套别墅,从没有进入过公众的视野,因为从一开始它的定位就相当容易引起公众的愤怒,用有资格住进这别墅的户主说的一句话来讲就是有钱无权莫进来。

不是说长三角上得了位面的人都住在这里,而是能住在这里的人肯定在长三角有一定的话语权,经济,政治,乃至于黑道,都是如此。

整座被称之为景山的山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一条只对限定资格车辆开放的盘山公路从山脚下蜿蜒盘旋至山顶,实际上从半山腰开始这条盘山公路就会陆续分为十八条干线,每一条干线都各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山上错落分布的十八幢别墅,开发景山别墅的开发商专门成立了一个子公司一年到头什么事情都不做,就专门为景山别墅的户主服务,从保安到物业乃至于户主外出要订机票都可以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地联系他们,每个户主都拥有一个私人管家,以及这个私人管家下辖的专门为户主打理房子的整个佣人班子,当然户主不喜欢的话可以自己换,一切的决定权都在户主自己的手上。

服务到了这个份上,着实对得起它从一开始的定位。

景山脚下,一辆并不起眼的凯迪拉克通过了保安亭行驶上山。

张荣坤有些紧张,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到过最高级的场合了,看着外面动辄数十年往上走的参天大树,蜿蜒的公路在树林中间安静盘旋,就算是在狂风大雨之下也能瞧得出来别样的景致,一边咂舌奢侈,一边紧张等会即将上演的激烈场景。

车里有四个人,赵虎臣,漠河,张荣坤,还有一个人妖强。

人妖强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实际上他是极少数知道蔡泳林在景山别墅有房子的人之一,和第一次来景山别墅不同今天的大雨滂沱和往日的风和日丽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跟反差,跟他的心情一样,上一次来咂舌归咂舌但并没有让他产生太多不该有的念头,但今天来,他就是忤逆谋反而来的,忤蔡泳林的逆,谋蔡泳林的反。

“他的别墅是七号,前面不远就会有一条标注七号公路的干线,走上那条路一直顺着公路上山就能够到别墅。”人妖强吞了一口唾沫,悄悄按下了一点车窗,外面的凄风冷雨呼嚎着冲进车内,冲淡了原本紧张的气氛,却让他的身体跟心一样冰冷。

他是在场最清楚蔡泳林手段的一个人,没有理由不紧张的,他甚至在幻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蔡泳林亲自布下的局,为的就是抓出他这个大内奸跟赵虎臣这外敌一起杀掉一了百了,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已经站在了一条悬崖的尽头,想要过悬崖只有一条路,攀着一条铁锁爬过去,那一边是什么他看不见,但身后是什么他很清楚,那是万丈深渊,从他在明珠私下找上赵虎臣的那一刻起就是了。

“喜欢这里吗?”坐在副驾驶的赵虎臣忽然很突兀地说了一句话。

人妖强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尊问你话。”坐在人妖强旁边的张荣坤捅了捅他的腰眼,低喝道。

恰逢外头几滴雨珠顺着狂风灌进了车内,正好吹进了人妖强的衣领子,脖子受到这刺激让他浑身都打了个激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赵虎臣吗,艰难道,“喜欢。”

“燕京的一切,都很让人迷恋吧。”赵虎臣缓缓道,语速,表情,神态,都在进行一种潜移默化的举动,不强烈,但却深刻。

十数年的心理学知识足够让赵虎臣做到一些专业心理学家都未必能理解的心理暗示动作,像是催眠之类的玩意,你可以说它很玄,但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是的。”人妖强不敢打马虎眼,有一说一。

赵虎臣不再说话,因为前头,那幢别墅已经遥遥在望。

大雨滂沱,就算是开着大灯在前行,但路面湿滑,又是在山上,坡度和倾斜度都增加了前行的难度,凯迪拉克行驶的速度并不快,而且能见度也很低,坐在车内的可视范围不会超过五十米,再面前就是雾蒙蒙的一片,瞧不真切。

别墅前,一个男人站在别墅外的台阶上,铺着红地毯,面无表情,双手垂下,手指畸形而略微弯曲,脸上,一道狰狞刀疤。

雨水倾盆而下,站在屋檐下,但别墅的屋檐并不大,完全不足以为他遮风挡雨,风雨把站在门外不知道多久的他打得浑身都湿透,但他却始终像是一杆标枪一样站在风雨中一动不动,嘴唇死死地抿着,目光涣散毫无焦距,手边,靠着门上,放着一柄刀,刀的造型怪异,略微带些弧度,并不花哨,没有花纹没有磨砂的光华色泽,看上去鲁钝无比。

雨水从他的头上滑落到脸颊上,顺着鼻尖滴落,顺着他脸上那条几乎纵横了整张脸的狰狞刀疤滑落,汇聚到下巴,滴落。

雨水拍打在那柄刀上,从刀柄到刀身,接触地面的刀尖划开一条水痕,曲折着下了阶梯,汇聚到外面的雨水中。

外侧,还有六个刀手,清一色的黑色衣裤,衬衫西裤,站在风雨中,似乎在等人。

凯迪拉克的车灯从雨雾中映射出来,照到六个站在别墅外空地上的刀手身上,车身停下。

站在门外,甲太乙的眉毛动了动,目光似乎此时才重新找到了焦距,漆黑的眼珠子滚了滚,聚集在那辆如同蛰伏的野兽一样不再动弹的凯迪拉克上。

车里。

漠河脱去上衣,要下车。

“那是甲太乙,是蔡泳林手下第一的打手,也是第一的心腹,很多肮脏的事情都是甲太乙出面做的,而那六个人是甲太乙亲手培养起来的,是死忠,真正能卖命的那种。手底下都有些真功夫,虽然没有甲太乙那么恐怖但一个对上十几个寻常人几分钟摆平都不是神话。”人妖强前倾身体,看着车窗外的那六个身影咬牙道,而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甲太乙,人妖强的身子一颤,他仿佛能够看见甲太乙的目光穿透了滂沱的大雨和挡风玻璃一下子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很困难。

张荣坤适时地递出刀,开锋的开山刀,刀头呈圆弧状,刀柄小到头大,刀身却诡异地苗条,这种造型就让整个刀锋呈一种流线型的形状,砍入了人体之后入骨三分,不见红绝不罢手。

这开山刀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刀背竟都是倒刺,让这刀入了人体再拉出来,带出来的恐怕就不只是血还有大块的肉了。

漠河不用刀,起码他不用自己准备刀,赵虎臣接过了这把开山刀,见张荣坤自己手里也握着一把,笑道,“你也要去?”

“没理由不去。刀山火海都一样。”张荣坤咬牙道。

赵虎臣轻笑一声,开车门。

凯迪拉克的车门打开,一双鞋子轻轻踩在满是积水的地面上,溅开不少水花,继而是驾驶位,后车门,连续下来了三个男人。

张荣坤在车门边,冰冷地看着人妖强,冷笑,“下来。”

人妖强呼吸紧促,不敢下车。

“你信不信我当场就砍死你?”张荣坤挥起刀,这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凶神恶煞,比反派还反派。

“老子在外面拼命你就躲在车里?草”张荣坤恶向胆边生,抓住了人妖强的衣领就拖了出来,塞给他一把刀,“你他娘的还长了个**就拿着,这里没人可怜你,谁想要你的命就拿起来削谁。那个什么狗王也一样,不就是个太监?”

“我等你们很久了。”甲太乙准确地握住了刀柄,提着刀缓缓一步一步踩在水中走来,看着对面的赵虎臣和漠河,身后,六个男人并排站着,虎视眈眈。

“蔡泳林在不在里面?”赵虎臣微笑着问了一句,大雨滂沱,才下车的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眼睑也都是雨水,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人。

“换成是你,也不会留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吧。”甲太乙轻轻说了一句,不悲不喜。

赵虎臣平静不语,走向别墅门口。

甲太乙同样前进,一步步靠近。

赵虎臣不管不顾,甲太乙持刀轻跑,赵虎臣身边,漠河猛地窜动起来,足尖轻轻点在地面,使身体保持在一个最轻灵的状态,小步急跑,目标,甲太乙。

甲太乙冷哼一声,手中刀划破了雨幕,冲杀过来,身后六人,如狼似虎。

赵虎臣眯起眼睛,理也不理,猛然抬头,别墅二楼窗,躲在窗帘之后有两双眼睛,一个危险无比,另一个才是正主,果然还有好戏。

第333章 杀戮

第333章杀戮

张荣坤一个勉强能跟对方六个黑衣男中的一个捉对厮杀,加上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人妖强,他们两个也只能勉强分配掉对方七个人中的一个战斗力,于是赵虎臣和漠河就必须扛着包括甲太乙在内的六个男人。

赵虎臣并不是甲太乙的对手,但漠河花费一点时间和力气却能够干掉对方五个黑衣,这场人数不成比例的混战从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局面。

甲太乙很强,非常强,否则的话也没有办法保证蔡泳林那十年作孽足以让他下百次十八层地狱的太监活到现在,此獠跟浙江的祝太保手下那头大猩猩同时号称南方苏浙第一强人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

对于甲太乙赵虎臣并不算陌生,之前在明珠就已经交过一次手,虽然并不是赵虎臣亲自上阵,但多少也清楚这个手底下功夫硬刀上的功夫更硬的男人属于那种从小练武长大后也从来没有放松过一天的大变态。

刚一接触,双方的刀刃挥开了雨幕,带着金铁交鸣的铿锵声,两人硬碰硬地硬抗一记,赵虎臣足尖轻点地面,这是跟漠河学的,握着刀柄的虎口震动,一阵剧烈的麻痒感从手掌上传递来,顺着手臂传到腰腹,足尖轻点,脚踝和膝盖的同时协作让反震力道最大程度上减少到了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但即便如此,麻痒过后的手掌依然能够感觉剧烈的疼痛。

甲太乙纹丝不动,依然板着一张死人脸,那双眼睛聚拢一点,瞳孔中能够映射出赵虎臣略显得狼狈的身影。

赵虎臣苦笑一声,跟这些从小就站桩扎马打根基的变态果然不是一个级数上的。

其实真正的武术肯定没有电视剧里面的那样花哨,在真正行道内的人看来那些所谓的武术片或者古装武侠电视剧中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完全都是绣花枕头,看是好看,可如果放在实战中肯定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跳跃腾挪屈膝勾手,所有的动作目的都只有一个,保全自己,击杀对方。所谓招数也仅仅是告诉你一个用力运力的方法方式,实战中你绝对找不到机会一板一眼地把那些所谓的招式完整地耍下来,当然,表演性质的除外,此时无论是甲太乙还是漠河,这两个出身正统的武道传人便是如此。

漠河侧身,收腹,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干净漂亮,一柄长刀刺入了雨幕,却并没有捕捉到之前一秒还在这个位置的漠河的腹部,那里是一团空气,旧力已老新力未生,那名黑衣刀手脸上的惊慌还未完全来得及散开,他握着刀柄的手已经覆盖上了另外一直宽大而有力的手掌,看似轻柔,其实内刚。

刀手的手掌剧烈疼痛,就像是一把超级大号的老虎钳钳住了他的整个手掌,然后不断地收缩,用力,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于那双肉掌上的压力把自己的手掌骨给压碎碾压的一幕,嘴巴张开,短暂而急促地喊了一声,漠河的握住男人手掌的食指和大拇指握紧,那双手掌果然松开,手中的刀在雨幕中跟雨滴一起滑落地面。

这一幕仿佛被凝固,漠河脸上的神情淡然自若,像是在自家的后院散步一样闲适,那刀手脸上的痛苦和惊慌交织,凝固成一种绝望的灰色,跟天空相映成辉,唯一还在移动的,是那把不断下落的刀,刀锋闪耀,你甚至能够听见它划破空气时产生的尖锐低鸣声。

凝固片刻,时间迅速加速流动,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范围。

雨滴从天空中不断纷纷扬扬着落下,整个天地间没有人对话,只有皮鞋踩在水洼中拍溅开雨水的清脆啪啪声响,还有短促而尖锐的轻叫,夹杂着偶尔的闷哼,这场混战,纷乱而残酷。

漠河的足尖准确地点中了半空中还未来得及完全落地的刀刃,整把横着切向地面的刀竖立起来,刀柄朝上。

漠河另一只手掌轻轻一捞,手掌准确地握住了那把几秒钟之前还在另一个人手上用来刺杀他的凶器刀柄,成为了它短暂的主人,毫不犹豫地递刀,漠河的对面,他闲散而冰冷的眸子准确地倒影出了那名被他抓住手根本无法躲避的刀手脸上绝望的死灰色,毫无感情,刀身莫入了他胸口三分。

这已经足够刺破一个人的心脏,让他的生理机能在几秒钟之内迅速瓦解,继而停止运作的心脏没有办法为身体提供任何血液和能量,他的身体随着心脏的破碎而瓦解,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面,他会软倒在地,大脑会迅速进入一种极度缺氧的假休克状态,破碎的心脏让他整个身体的血液循环受到了最致命的破坏,瞬间增大和减小的血压会撑破他的血管,严重的内出血,他的大脑整个神经都会浸泡在血液中,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仰面朝天,那名刀手感觉眼前的世界慢慢地旋转着下翻,漠河那张让他望而生畏的连忙消失在眼皮的最底层,地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的天空,雨水从天而降,滴落到他的脸上,鼻子上,眼睛上,他下意识地想要眨眼睛,阻挡雨滴直接砸在他的眼球上,但瞬间崩坏的神经中枢已经不足以让他完成这个潜意识控制的动作,意识在消散,潜意识也开始当机,他感觉不到疼痛,这个世界所有光与影都在迅速消失远退,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是在看一部没有声音的静默3D影片,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然后慢慢黑暗,黑暗,一切都消失。

刀锋入肉三分随即拔出,整个过程不过是几次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完成,漠河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多的波动,一个经历过需要靠杀人和被人追杀来换一口饭吃养活自己养活姐姐的男人而言,生命真的是很不值钱的东西。

就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一样,漠河的眼睛都不曾眨动,身体不动,握着刀柄的手臂却猛然后挥,刀尖,跟一名举着长刀打算偷袭的刀手的鼻尖相距不过两公分。

表情凝滞,惊慌失措,如果他看见了之前自己同伴临死的一幕就会发现自己的表情跟同伴是多么的想象。

那刀尖上的血液还没来得及被完全冲刷,殷红的一点如同朱砂痣,大雨瓢泼而下,似乎想要冲洗掉这罪恶的证据。

刀手惊慌过之后就发现自己迅速围拢过来的四名同伴,漠河的手臂和刀柄已经延伸到了最长的距离,他想要杀自己除非再进一步,但显然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做出这个动作,刀手脸上的惊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歇斯底里和疯狂,满脸的狰狞,挥刀便砍。

刀尖猛地消失。

那名刀手感觉脖子像是被风油精抹了一把,很凉,就算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没有一片温暖的地方,但这一丝凉意还是清晰无比,像是透过了骨肉渗进灵魂的那种凉意,刀手努力地睁大眼睛,但他却只从缓缓转过身来的漠河脸上看见麻木的表情,没有怜悯,没有兴奋,没有悲哀,有的只是一片看死猪肉一样的麻木,还有一点厌恶。

努力地在找漠河手上那把刀的刀手担心它是不是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但所幸没有,可是那刀锋上的血迹却更浓郁了。

就像是身上的力气被一瞬间抽干净了一样,手掌瘫软开来,手上那把高举的长刀掉落在地,刀手下意识地用手摸过了脖子,有个豁口,热乎乎的豁口,低下头一眼,手掌上浓郁的鲜血连大雨都冲刷不掉,他看得见的是手掌上的鲜血,看不见的是他正狂涌出血液的脖子,啪嗒一声,他的身体软到在地,再无生息。

一出手,连杀两人,这便是漠河那强横到无可匹敌的实力。

甲太乙眼角抽搐,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男人远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韧性,持久力,都超出了他预计的太多。

赵虎臣手中的开山刀已经断成了两截,有一截远远地崩飞插在不远处的土地上,赵虎臣所幸丢掉了手上只剩个刀柄的开山刀,咧开带了血的牙齿,“你的刀不错。”

甲太乙的刀当然不错,到现在还是那副鲁钝无锋的样子,没有半点豁口也看不出一点多锋利的意思,但赵虎臣却清楚,那把刀锋利到了能切断自己特制开山刀的地步。

“师父亲自为我打造的,花了三年的功夫,从材料的收集到印磨,再到熔炼,锻造,一步一步做下来的。”甲太乙的话多了许多,语气平静。

“那就尝尝我的这把吧,见不得人的腌臜货,山上带下来的,陪我杀了不知道多少头畜牲。”赵虎臣从后腰抽出一把刀,造型丑陋难看,像是一块还没经过锻造的刀模。

甲太乙的瞳孔缩紧,那把刀出现的一瞬间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赵虎臣身上气场的变化,他是玩刀的人,很清楚一个会用刀的人和不会用刀的人手中拿着刀时的不同,此时此刻,他真正心生忌惮。

第334章 叔叔,胭脂不后悔

石家。就到

一辆加长的宝马7系缓缓开出了石家的大院,消失在迷蒙的大雨。

胭脂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一片迷蒙,车内还有一个女人,石婉晶。

胭脂的手捧着一个小小的脂粉盒子,很精致,也很古朴。

胭脂身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小旗袍,极有神韵,配上她一身盎然的灵气就像是从琉璃净世界里跳脱出来的**一般让人惊叹,虽小,却五韵俱全,石婉晶在看见胭脂刚换上这一身淡粉旗袍时也忍不住惊叹,这孩子太美了,若过得十年,一朵鲜花完全绽放,那会是怎么样的倾国祸水?

“姐姐,帮胭脂涂上吧。”胭脂转头,朝石婉晶递出了手的脂粉盒。

“之前不一直都是叫阿姨的吗?”石婉晶饶有兴趣地接过了胭脂手上的脂粉盒,其实那套淡粉色的旗袍是刚接胭脂过来的时候她主动要求的,对于石婉晶而言弄到这样一件符合胭脂要求的衣服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到是那脂粉盒让她很感兴趣,她很清楚地记得胭脂来的时候是没有带东西的,可那脂粉盒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手里,哪里来的,里面是怎么做什么用,胭脂也都不说,这小小的孩子身上的神秘感并不亚于她的灵气。

“因为你很年轻很漂亮。所以叫姐姐。”胭脂朝石婉晶露出一个笑脸,温温软软。

石婉晶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骄子虽小,却已有倾天下之姿。

石婉晶打开了脂粉盒,入手轻盈,里头,是一盒大红胭脂,大红袍,红如人血。

景山七号别墅外,血已经流成了河。

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还有泥土,一切都变得污浊不看,无数新鲜的血液从倒下的人体身上流淌下来,被大雨冲刷之后在他们的身下蜿蜒汇聚了一条条的血河,无数的血河顺着地势蔓延开来然后聚拢成一束,流淌下了山。就到

天空灰蒙,地上却是一片血红。

赵虎臣半身雨水半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甲太乙的,总而言之一件衣服已经彻底报废,精赤着上身,站在雨下,对面的甲太乙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高手风范,胸口一条极长的血槽连大雨都冲刷不掉血迹,殷红殷红不断地有血液从里头冒出来,然后迅被大雨洗掉,他整片胸腹都是一年带些血污的黑红色,那是他自己的鲜血,还有一些赵虎臣身上的,整条血槽狰狞可怖。

那是赵虎臣用手臂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换回来的。

说到底,赵虎臣赚了。

精赤上身的赵虎臣极具冲击力,无论是视觉上的还是其他方面,不彪悍不魁梧,甚至有些消瘦,但却绝对不瘦骨嶙峋,后背纵横交粗满是伤疤,再坚强的人看见他的身体也会忍不住一阵战栗,这人到底要经过怎么样的磨难才能在这么多的伤口活下来。

两人都大口喘息,呼吸进来冰凉的空气混含着湿漉漉的空气挤进了喉咙,让人分不清吸进喉管的到底是空气还是雨水,口鼻间满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彼此的眼没有了雨没有了天没有了地,只剩下彼此,念头也只有一个,让他倒下,自己站着。

“继续下去你会死。”甲太乙的声线已经嘶哑,他身上的伤口只有一条,虽然严重,严重到了影响他活动的地步,但赵虎臣的身上却添了大大小小七八条伤,虽然小,但却会慢慢地带走赵虎臣的生命力,一旦血液流尽,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在那之前你会死。”赵虎臣笑的很干净,也很平静,望着仅在支持的甲太乙,心战意滔天。

甲太乙怒哼一声,身子拔地而起。

赵虎臣纹丝不动,瞳孔死死地盯着甲太乙上窜的身体。就到

雨幕之,这一幕是何等的惨烈。

“锵”极其清脆的交鸣声,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在潮湿的空气雨幕闪耀出来的那火花,在灰蒙蒙的背景映衬下如同流星一样璀璨而醒目。

这一次,站着的是赵虎臣,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溅开一片泥水的,竟是甲太乙。

赵虎臣执刀的手轻轻颤抖,血红的线顺着手掌滑落到刀身上,就像是那把刀在哭泣,最后,哗啦的一声,那把刀竟然碎裂成铁渣。

雨幕,仿佛传来了一声叹息。

泥水,甲太乙站起身,仰天怒吼,状若风魔。

漠河不知何时站在赵虎臣身后,静若处子,盯紧甲太乙。

在漠河的身后,是六具躺了一地的尸体,张荣坤跟人妖强靠在车边,还能动弹。

别墅的门轰然打开。

一年过半百头花白身子凝实如用水泥浇灌成一块的男人走出来,气势惊人。

这才是蔡泳林最后的底牌吧。

靠在车门边,人妖强瞧见了这男人,眼竟然充满了惊恐。

像是一只被人扼住了咽喉的山跳。

“赵虎臣,你真当我蔡泳林会坐以待毙吗?老子就是豁出去赔了这条命也要留下你,让杨霆看看,老子绝不是好惹的,哈哈哈哈”别墅二楼,蔡泳林像是失心疯了一样癫狂大喊。

“你先走。”漠河平静道,看着从别墅内走出来的男人,眼神几乎要沸腾起来。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个甲太乙已经让他们棘手,再加上一个只强不弱的神秘男人,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死,总要拉下个垫背的吧。”赵虎臣轻笑一声,开了口,一开口说话,口鼻的血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其形可怖。

漠河不再坚持,眸子低垂,再猛地抬起,甩开一片水花,已抱了必死之心。

“我给姐姐的存折上够她舒舒服服地在任何一个城市过一辈子了。我满足了,你呢。”漠河轻轻问。

“我?”赵虎臣脑海猛地出现了爷爷的脸,师父的,师娘的,杨采薇的,韩书画的,太多太多人的,最后轻轻道,“我欠的太多了,还不过来。”

“后生,你叫什么。”五短的身材,男人站在赵虎臣的面前,声音浑厚。

“赵虎臣,匹夫,你又姓甚名谁?”

“他不成器的师兄,雕不起的朽木一根。姓裘,裘朽木。你现在走,我不拦你。”男人平静道。

“苟活二十年未曾吃过肉喝过酒,末了酣畅大醉一场也对得起七千个日月,匹夫,刀来”赵虎臣大笑。

“好一声匹夫,好一声酣畅,好一声刀来”男人浑身气势若出海蛟龙,蒸腾之势直冲日月。

恰逢其会,在那空地之下,一顶精巧的小纸伞一点一点地吐出了地面,像是迎着太阳一点一点绽放开来的白莲花,慢慢地绽放,盛开,到了极绚烂之时,就是与日月同辉的无上荣膺之期。

江南的纸伞,总是极美的,伞下有个孩子,一身淡粉的旗袍,很小,小到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的脸上着了淡淡的脂粉,嘴唇一抹猩红,如红袍,如人血,那是胭脂的璀红。

脚下一双绣着白莲的布鞋,轻轻一脚踩在泥水却不沾染半点污浊,一步一莲花,一莲一世界。

这是何等的绝世。

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这一生,都难以忘怀。

在场的,有个别得了善终的人,临死之前眼前还是这样一幕,大雨滂沱,天地将倾,一顶纸伞带着这个世界唯一靓丽的色彩缓缓地吐出了地平线,然后一个孩子,穿着淡粉色的旗袍,施了红色胭脂,脚下踩着一双白莲布鞋的孩子走来,她仿佛就是这个以灰为基调的世界唯一鲜亮的色彩,让人感动,心碎,惭愧,最后匍匐。

孩子一步一步走到赵虎臣面前,站定,微微笑,带着心疼,“叔叔,胭脂来了。”

“这里本不该是你来的。”赵虎臣蹲下身,胭脂撑着纸伞,为她,为叔叔,撑开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赵虎臣太狼狈,不敢像往常一样抚摸胭脂的脑袋,也不敢去摸她的脸庞,怕打碎了这份让人心颤的完美,嘴角一抹胭脂红,妖媚如修罗道,可胭脂却是净世琉璃出出来的孩子,像是佛执了刀。

“师父给我的胭脂,他说,七天内,若抹了胭脂就是修罗入世,若是抛了胭脂,便斩了尘念,可成一仙。”胭脂朝赵虎臣微笑,眼带着泪,有委屈,有心疼,有幽怨,唯独没有后悔。

不等赵虎臣反应,胭脂转身,望着那气势若蛟龙的男人,轻轻道,“裘朽木,可还记得陈家。”

“陈太极”这气势惊若蛟龙的男人竟然脸色大变。

胭脂点点头,此时的反应,谈吐,气质,完全不像平日的她,果真是那抹胭脂的作用吗?这如梦似幻的一幕,让人如何接受。

“既然承认了,今日便先收了你一尸,剩下沉冤孽债,日后慢算。”

胭脂轻巧地再转身,完全无视了那面色大变的男人,留下一个后背,纸伞依然还撑在手,伸出手,轻轻地抚过赵虎臣的脸,沾了一滴血,擦在自己嘴角,胭脂更红,红袍更红,妖刀更妖。

“叔叔,胭脂不后悔。”

第335章 饕餮之食

第335章饕餮之食

雨依然在下,凄风苦雨,如鬼哭狼嚎。

天色灰蒙,比起之前又低沉了一些,那乌云像是要压了下来一样,可怖而惊悚,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之前还听不见的雷声此时却清晰得像是就在耳边炸响,电光闪过,心中猛地一紧,果然一声炸雷如期而至,人心惶惶,抬起头看,这天空竟像是要塌下来。

别墅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好大一颗头颅被人从外头抛进门,带着一道血迹从门外翻滚着冲进了门内,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狠狠砸在大厅的地毯上,滚了滚,最后正过来,没有了脖子的头颅放在地毯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一摊血迹从头颅下面晕染开来,浸润了原本就鲜红色的地毯,被狂风灌满了的大厅里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竟然浓郁到吹也吹不散,那头颅上,一道狰狞的刀疤将那张狰狞的脸划成了两半,那是甲太乙

大风透过门,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窗口狂涌而进,风声呜呜,冲进了门缝,狠狠地把门推开在两边,夹杂着雨水,大风像是一个粗野无比的壮汉疯狂地把干净整齐的大厅内一切可以吹动的东西全部搅得乱七八糟,窗边,窗帘飞舞,隐约能透过那给雨雾给遮住了视线的窗户看见外面阴沉可怕的天色。

赵虎臣从门外走进来,紧紧抿起的唇线微微发白,精赤着上身,浑身上下满是雨水,和血迹,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不高大不魁梧,却很坚挺,很坚实,强大到了像魔神,一步一步,踩在实地。

站在门口,赵虎臣向里面望去,蔡泳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自若。

赵虎臣大步走上前去,大马金刀地在蔡泳林对面坐下,一身水渍血迹,一坐在那定制的真皮进口沙发上就是一个永远都擦洗不掉的痕迹。

“遗言。”赵虎臣笑得有些虚弱,但很灿烂,胜券在握的他不张扬不嚣张,只是坐在蔡泳林的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头在这座城市伤口呼风唤雨十年最终被外头的这一场风雨掀翻在地永世不得超生的狗王。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赵虎臣不陌生,赵虎臣想要看一看,对面这将死之人是凶相毕露还是心如死灰,听一听他的将死之言。

“我不是输给你。”蔡泳林的脖子机械性地扭动,缓缓转动到了赵虎臣的身上,两只瞳孔终于倒影出赵虎臣的身体,嘴巴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诡谲。

“无所谓,你给天也好输给命也罢,总而言之我是有幸把你推下悬崖的那个人,并且有幸亲眼看一看你是怎么挣扎怎么死的。”赵虎臣冷笑。

蔡泳林眯起眼睛,最后轻轻闭上,彻底靠坐在沙发上,轻轻道,“我想要再见一见刘强。”

赵虎臣点点头,不多时,人妖强缩瑟着从外面走进来,跨进了门瞧见的首先就是那死不瞑目死死地盯着门口的甲太乙头颅,他差点不敢进门,最后被张荣坤一脚踢进门来,跌跌撞撞地碰到了蔡泳林坐着的沙发扶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往后退,往后挣扎,像是见了鬼怪。

蔡泳林积威之深由此可见。

刘强缩在沙发的脚下,惊恐地看着蔡泳林。

半晌,蔡泳林睁开眼睛,平静如死水一样看着刘强,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这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本就吓得屁滚尿流扽刘强更是恨不得跪在地上,两股战战,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赵虎臣不言不语,不嘲讽不鄙夷。

“刘强你跟我几年?”蔡泳林轻轻问,平静无比,门还开着,狂风呼号,纸张,布料,几乎所有能够被吹动的东西都在猎猎作响,坐在客厅里跟坐在外面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大雨变成了雨丝,被狂风包裹着冲进来,砸在人脸上竟生疼。

“五年。”刘强带着哭腔回答。

“我对你如何?你放心,有一说一就好,今天我注定过不了这个劫,而你新的主子是你身边那位,他巴不得你指着我的鼻子跳脚骂我祖宗十八代才好。”蔡泳林声音依然很轻,有种被掩盖在狂风暴雨中的错觉,外面的天空彻底昏暗,客厅内还保持明亮,像是阴暗的天地间唯一的庇护。

“好,很好。”刘强回答,哭声更凄惨。

“五年,终于在你身上听到一句肺腑之言。”蔡泳林点点头,那双曾经阴柔无比的眸子此时满是疲惫,扬起头,靠在沙发上,嘴角带着笑,问,“赵虎臣,我死后这燕京的天下你打算如何?”

“不要。”赵虎臣摇摇头,淡淡道。

“不要?”蔡泳林没睁开眼睛,嘴角的笑容更大。

“我没有野心。”赵虎臣轻轻说了一句话,蔡泳林闻言大笑,笑的气都喘不过来,眼泪都溜出来,最后说了一句,“没野心?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听到这么有趣的笑话,有意思有意思,这样到了黄泉也不会寂寞了。”

“自然不会寂寞,有甲太乙陪你。”赵虎臣平静道。

“陪我?他活着给我做了十年的奴才,我怕到了黄泉路上,他等着我去还他。”蔡泳林轻轻道,缓缓睁开眼睛,平静无比,不等赵虎臣说话,呢喃道,“刘强,记得不记得你跟我以前有个被一群小混混侮辱至死的女朋友?”

痛哭流涕的刘强愣神,哭声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做了皇后不满足,想要做皇帝吧,也是,我身边的人除去太乙之外哪个不想把我干掉坐上我的位置的,可他们都不敢,但你敢,你真的这样做了,引狼入室也好与虎谋皮也罢事到如今我也都懒得都去计较,可这反不能这样轻易地让你给谋成了,我要死,也要膈应你一辈子再死,你那个女朋友,是我派人去干的,为的就是彻底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而你跟了我去报仇杀掉的那些人也都是我派去的一些小喽啰,怎么样,时隔五年你这个每年都要去给你女朋友上坟的痴情种子听见了这真相难以接受吧?也是,换作是我我也难以接受,哈哈哈,最后再跟你说一句,她的滋味很不错。”

刘强身子颤抖,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而是因为愤怒而颤抖,像是彻底被人撕下了逆鳞的野兽,再卑微,再孱弱再伛偻可也有自己不可被人触碰的底线,刘强的身体颤抖,眼睛血红,双手死死握在一起,指缝中间竟有鲜血滴下,指甲嵌进了肉里可他竟毫无察觉。

刘强的面前丢下一把刀,是赵虎臣丢的。

“还记得不记得下车之前张荣坤对你说的那句话?是个带**的爷们就拿着,谁要你的命就砍谁。为你自己,为你那女人,你都该拿着。”赵虎臣火上添油,猖狂大笑的蔡泳林眼神不再平静,也不可能愉悦,满是恶毒。

“赵虎臣,我要你亲手杀了我”蔡泳林怒吼。

“我怕脏。”赵虎臣轻轻道。

接下来,便不需再用语言去说什么了。

刘强抓起了地上的刀,闷吼一声冲上去,手起刀落,一刀扎进了蔡泳林的腹部,眼神怨毒的蔡泳林眼珠暴凸,血丝肉眼可见地在眼白上爆裂出来,瞳孔艰难地转动,看着表情狰狞如魔鬼的刘强,嘴巴竟然又扯开,露出了那森白森白的牙齿,“哈哈哈哈哈好爽好爽,和上你女人一样爽,来继续来”

笑声像魔鬼凄厉的猖獗笑声,又像是从地狱的缝隙里面一寸一寸挤上地面的厉鬼喊声,刘强呀的一声大喊,歇斯底里,手中的刀像是发了疯魔一样不要命地扎向蔡泳林,这用脚踩了他五年的男人,这让他彻底沦为人妖的男人,这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

刘强每的刀子每次重新扎进蔡泳林的身体,他的笑声就停顿变声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刘强拔刀再捅,最后蔡泳林的笑声变成了喉咙里无疑是地嗬嗬声,气流从他长大的嘴巴里混着浓郁的血腥味滚进了他的呼吸道,撑大他已经被刀子捅得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的肺部然后又从喉咙里跑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刀,一直到蔡泳林的身体跟外面的风雨一样冰冷,喉咙里也彻底发不出任何声响来,刘强手里的刀子还在机械性地在他的身上凶狠地进出,蔡泳林的身体已经像个漏勺,千疮百孔,肠子和内脏从被捅成一片的伤口流出来,一种粪便的恶臭和浓郁的血浆腥味布满了整个客厅,让人头晕作呕。

刘强终于累了,手中的刀子刺进蔡泳林的尸体再也感受不到一点利器入肉的阻力,完全像是在戳一个漏了的气球,浑身是血,刘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倒退了一步,却绊在茶几上,整个身子一扭摔倒在地上,看着蔡泳林的身体。

(不好意思,更晚了,还有一更,9点之前,不会断更)

第336章 云动

第336章云动

他坐在沙发上,还在之前那个位置,只是身上,周围,脚下,血流成河,真正的血流成河,无数的内脏或者肠子一样血糊糊的东西从他的胸腹伤口流出来,脸上,光头下面的五官扭曲而狰狞,嘴巴跟他的眼睛一样大大地张开,只是再也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牙齿中间也掺满了鲜血,其形可怖。

蔡泳林死了,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大江南北。

蔡泳林的尸体是检方在他位于景山别墅的一处秘密房产中发现的,是畏罪自杀,吃了一瓶的安眠药,被发现时已经死亡,法医鉴定排除他杀可能。

眼镜,一个男人在深夜接到这个消息,默默无语,挂了电话却再也无心休息,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似乎有停歇意思的风雨,静默矗立良久,兔死狐悲。

第二天一大早,杨霆也知道了,当时他正在紫园自家的别墅后院喝茶,燕京狂风暴雨可明珠却风和日丽,天气一如既往的好。

女儿杨采薇坐在他的对面,见父亲接了个电话只是嗯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就收起了电话,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手机的她咕哝道,“爸,你说虎臣在做什么啊?怎么现在还没回短信。”

“男人总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总不能让他什么事情也不做就陪你你侬我侬的。”杨霆的心情不错,眼角眯成了一条缝,道,“晚上想要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得了吧,你上次就说亲自下厨来着,可结果呢,最后不还是去了外面吃我还是吃吴婶做的菜好。”杨采薇毫不留情地打击老头。

“我难得有心情,不乐意吃就算了。”杨霆苦笑道。

“哎,老头,到底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给你的?”杨采薇起身坐在了父亲的身边,伸出手挽着杨霆的手臂,在她的印象中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上一次亲自下厨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那只小老虎身边所有的雌性生物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你开心不开心?”杨霆笑道。

杨采薇一愣,反映过来,羞恼道,“爸”

小老虎是她跟赵虎臣私底下亲密的昵称,最见不得人,可不曾想让杨霆给知道了,女孩总是容易害羞,此时就是赵虎臣那脸皮在这兴许都抗不住,更别说杨采薇了,想到自己在短信里一口一个小老虎的称呼就觉得脸红,杨采薇恨恨地埋怨老头太不知羞,把这事给说出来。

杨霆哈哈大笑。

午饭杨霆还是没在家里吃,他去见了一个女人,上午刚从燕京过来的女人。

“上次一别过了数月,赵小姐可还好。”杨霆进了门便朝坐在房间里的女人笑道。

那女人雍容无比,气质沉淀,如极醇女儿红。

“还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也能看一些闹剧看一些喜剧,总归是好的。”女人平静道,抬起眼皮看了杨霆一眼,轻轻笑道,“我来,是征询一些事情的,电话里总说不方便,索性就亲自来。”

“你说。”杨霆微微俯身,能让眼前这女人不在电话里问而是亲自大老远跑来说的肯定是极重要的事情了,杨霆心中大概有数,却也不擅自揣测,只是一脸凝然瞧着女人。

“第一件,燕京怎么办,你有什么打算?”女人微微一笑,百花齐放。

“没有。不关我事。”杨霆摇头,道。

女人点点头,不怀疑不赞赏不鄙夷不表态,手指轻轻触到了杯沿,摩挲着却不端起,像是在酝酿。

第一件事情并不出乎杨霆的意料之外,但看这女人的意思,这竟然只是个前奏,这让杨霆心里有些疑云,但活到现在,谁也不是憋不住事情的毛头小子了,打太极的功夫一个比一个深沉,杨霆乐的自在,等女人酝酿再开口,喝茶,正宗的雨前狮峰龙井,好茶。

“我还记得,之前在我在青海,你来见我,中间回去了一次,日隔一天才回来,让你大老远跑回去处理事情的,是你女婿吧。”女人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杨霆平静点头,看不出喜怒。

“他叫什么?”平静了数十年的女人此时竟微微有些紧张,杨霆大惊,继而便是玩味,他可从没见过这赵姓的女人露出这样表情的,相识数年,今天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正是对眼前这女人的底蕴心知肚明才因此更加奇怪,犹豫半晌,杨霆回答,“叫赵虎臣,是不是他招惹到了找小姐?”杨霆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之前眼前这女人在燕京他是知道的,听说还有一尊更大的大佛,这事杨霆有数,却没去追究,对能让这女人陪着的大佛是什么身份也没有去探究的意思,但赵虎臣在这段时间也在燕京而且在办大事,他更是清楚,如若这两头起了什么冲突,是杨霆最意料不到也不愿看到的。

“没有。”女人如释重负,轻轻摇头,像是一面镜湖,被人点破了平静,散开之后恢复平静。

杨霆也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女人,笑道,“如果有什么得罪了赵小姐的地方,我代他给赵小姐赔个不是,他还年亲,气盛,说话做事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又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小心翼翼过了头未免有些过犹不及。”

这次到是女人饶有兴趣了,喝了一口茶,笑道,“据我所知杨霆可从来都是以狠辣阴毒著称,现在看来是真的想要找接替人找退路了。”

杨霆哑然笑,却不介意女人的话。

茶室干净雅致的很,茶杯也都是特制的,上书一行字,天下名茶数龙井,龙井上品在狮峰。女人无意间瞥见,便笑道,“这茶室的老板到有些心思,看碟下菜的功夫也算是了得,这套茶具寻常人是舍不得拿出来的吧?”

杨霆看了一眼茶具,点头道,“的确,这是老板私人的珍藏,从没见他拿出来过,这会到慷慨。”

“茶分八品,莲心、雀舌、极品、明前、雨前、头春、二春、长大。你说这茶是几品?”女人随意道。

“雀舌当之无愧。”杨霆肯定道。

女人点点头,忽然笑道,“其实你手里已经捧着莲心了。”

这话满是机锋,杨霆皱起眉头,随即散开,笑答喝茶,不再纠缠,女人亦然。

苏媚娘也在今天接到了消息,是在去外地的路上接到的,她正在高速公路上。

“婉晶,那样的场合并不适合你出现,很危险。”苏媚娘拿着电话,合上一份投资意向,揉着太阳穴,道。

“是为了赵虎臣才去的?”苏媚娘忽然说了一句,皱起眉头。

“好了不管你怎么说,总而言之无论是赵虎臣还是蔡泳林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现在事情平息下去也就算了,燕京乱一段时间也会迎来一段更长时间的平稳期了,你家老头子没开口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不过蔡泳林死了太突然,恐怕会上演一场好大的狗咬狗。”苏媚娘淡笑道。

许久,挂了电话,苏媚娘不言不语。

电话的另一边,石婉晶趴在床边,看着赵虎臣,这个她们刚才争论的焦点。

石婉晶发现赵虎臣并不是那种帅的惊天动地的男人,好吧,其实这一点从很早第一次见到赵虎臣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但现在石婉晶却找到了很多平常没发现的细节,比如赵虎臣抿紧的唇线很有魅力,不会凉薄得给人太阴柔的感觉也不至于肥厚到破坏美感,恰到好处,跟他的鼻子一样,很挺,却不是鹰钩鼻,鼻梁很直,眉毛浓淡合适,没有刀削斧劈的锋锐感也不至会给人一种眉目连成一片的含糊感,总而言之怎么看怎么顺眼,石婉晶想不明白的是哪个五官都很顺眼的赵虎臣怎么一凑到了一张脸上就变得平常起来。

伸出手指,顺着赵虎臣的嘴角轻轻滑动,石婉晶的嘴角带着调皮的笑容。

“也就睡觉的时候才会老实一点吧。”石婉晶叹息一声,有些小幽怨。

石婉晶低呼一声,赵虎臣那原本紧抿着的嘴唇竟然张开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抽回了自己的手指,石婉晶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赵虎臣。

“胭脂呢?”这是赵虎臣的第一句话。

“走了。”石婉晶回答道。

“被一个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的老人接走的。”石婉晶又补充了一句。

“有没有说什么?”赵虎臣问。

“没说什么,只是让你好好调养,胭脂央着老人给你看了看,不过那老人貌似不太乐意,不过还是给你把脉看了伤口,说是没什么大碍,皮肉伤,用他的话说就是皮糙肉厚的很。”石婉晶眉开眼笑,显然那句皮糙肉厚深得她心。

“那就好。”赵虎臣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说好什么。

“喂,你干了一件大事?”石婉晶手撑着下巴,笑着问。

“干了个大美女是真的。”赵虎臣睁开眼睛笑道。

第337章 人妖上位

第7章人妖上位

赵虎臣躺在床上,石婉晶坐在旁边,手里头拿着一个苹果削皮,一脸的愤愤不平,天知道她可是从没做过这样伺候人的活,但这会却被某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牲口给逼着伺候他,石婉晶觉得自己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苹果削好皮,按照约定,石婉晶要一块一块地切给赵虎臣吃,石婉晶故意递出手里整个的苹果企图蒙混过关,赵虎臣看都不看一眼,石婉晶恶狠狠地拿小刀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盘里,用牙签戳了一个送到赵虎臣嘴边,赵虎臣这才张开嘴吃进一个,笑眯眯道,“很甜。”

石婉晶白了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一眼,拿了一块苹果放进嘴,眨着眼睛问,“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赵虎臣轻轻问。

“燕京啊”石婉晶瞪大眼睛。

“关我什么事,我过两天就回明珠。”赵虎臣自己动手拿了一块苹果,咬了半块,递到石婉晶嘴边,看着这座城市最美的女人面颊染红了胭脂轻轻含进自己手里的苹果,笑容轻缓,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要不给我管吧”石婉晶跃跃欲试。

“什么给你管?”赵虎臣错愕道。

“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啊,凭什么就白白便宜了那些白眼狼啊,你一走,之前那些蔡泳林的手下不还马上回来就窝里斗啊,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负,我们都拿不到一点好处,凭什么呀。”石婉晶一脸的愤愤不平。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赵虎臣苦笑,坐正了身体,石婉晶见他要起身,想要过来搀扶,赵虎臣摆摆手,自己坐起来,石婉晶把枕头竖起来垫在他后背,赵虎臣道,“吃多嚼不烂,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我心知肚明,燕京太远,手伸太长过了界要是有人要砍下来躲都没地方躲,在圈子里有本事觊觎蔡泳林留下这烂摊子的人位面都不会太低,清楚蔡泳林为什么会倒台,不是我,而是因为上面放弃了他,要拿他做儆猴的那只鸡,总而言之,燕京的天底下姓甚名谁,和我是没关系了。”

“给我吧给我吧,我来管,没人会说闲话的,就说我是你二奶,你在明珠遥控,我在燕京给你看家,多好呀”石婉晶兴奋道。

“你就不怕你那位正牌的老公听见了风声拎着菜刀上门把我们这对狗男女给捉奸在床然后分尸?”赵虎臣笑道。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石婉晶咕哝道。

“真想做燕京的武则天吗?据我所知,就算是蔡泳林不倒台,光凭你的家世蔡泳林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吧,你说一个一,让他明面着反对二的还真不太可能,怎么,这么想心急火燎地蹦到前台?”赵虎臣问。

“只是看不惯你辛辛苦苦在外面挣下来的东西给别人分了而已,最过分的是还不一定就念着你的好,心里头还不知道怎么腹诽让你不得好死才好,说不定抓住了机会还给你一棍子,一群白眼狼。”石婉晶道。

“到了嘴边的肉自然没有吐出来的道理,你知道吗,蔡泳林临死之前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就是死了也要膈应活着的人十几二十年,歹毒刻薄到了这个份上,此獠的确有坐镇燕京十年的资本。我现在也是一样,我不可能留在燕京也不可能做下一个蔡泳林,不过该捞的好处自然要捞。”赵虎臣想到了一个人选,一个或许敲打敲打之后比蔡泳林更阴沉更变态的人选,让这头彻底给激起了阴狠凶性的野兽在这块地盘上撒野是最好的选择。

刘强出现在赵虎臣面前的时候他身上正打着半身的绷带,其实他身上受的那些伤并不算严重,最多也就是流了一些血,伤口会疼上一些日子,比起赵虎臣动辄深可见骨的伤口并不算什么,不过因为受伤的位置很多,所以他包裹起来就特别可怕。就到

他是张荣坤带过来的,张荣坤也没好多少,手臂上打了石膏,吊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脸色有些苍白行动也不是很方便,不过进了房间依然屁颠屁颠地点头哈腰。

对石婉晶理所当然地惊艳,惊艳过后就低头眼观鼻鼻观心,默念心魔退去杂念退去。

过来的还有一个不之客,刘强的妹妹,那个只能用火辣来形容的女人,她给赵虎臣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渔丝袜,侧踢,一闪即逝的暧昧。

这个叫刘小倩的女人见到坐在赵虎臣床边伺候赵虎臣吃苹果的石婉晶时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最后狐疑的眼神在赵虎臣跟石婉晶间转来转去。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赵虎臣微笑着说,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有些苍白,但还算正常,也不显得狼狈。

“又不是看你。”刘小倩咕哝道。

“别乱说话”刘强低喝道,他看见了张荣坤阴沉的脸色,在两人接触的这段时间刘强也清楚张荣坤就是那种为了讨好主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恶仆,自己妹妹对赵虎臣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客气,而这在张荣坤看来无疑是不可饶恕的,刘强甚至能够想象张荣坤已经在打算着怎么教训自己妹妹,他不能不开口喝止,他很清楚,对面这个脸色有些虚浮躺在床上看似很好说话的男人其实早就已经跟他不在一个级数上了,在明珠的第一次见面他或许还能扬起脖子,但现在,他甚至连张荣坤都不如。

刘小倩忿忿。

“年轻人嘛,难免浮躁。”赵虎臣见刘小倩憋屈的样子便感觉有趣,大笑道。

笑过之后赵虎臣就没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乱开话茬,站在床边,这一幕有些滑稽,还有些诡异。

石婉晶坐在床头不言不语,在赵虎臣的示意下时不时用牙签戳一块苹果给赵虎臣吃,虽然对这个举动的不满肯定是有的,但这个时候石婉晶更大的兴趣还是在赵虎臣怎么驭下的手段上,对此石婉晶并不算陌生,小时候看爷爷做过,长大后看父亲做过,后来嫁人了看丈夫做过,现在,看着赵虎臣,石婉晶现这个男人未必有爷爷的雄浑父亲的果决那个还是自己丈夫男人的狠辣,但却有一点独到的东西,这是什么,很玄,说不好,石婉晶却预感到是真实存在并且有效的,这个男人似乎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握在手心,就算是不需要用不到,他也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看着人心,人事,在眼皮子底下做些跳梁小丑便感觉有趣,石婉晶轻轻抿唇,又拿了一块苹果放到赵虎臣嘴边,平静。

“蔡泳林死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在,刘强,对蔡泳林的产业,你清楚几分?”赵虎臣轻轻问。

“知道八分,能控制四分。”刘强小心回答,不敢隐瞒,经过这么多事情,他已经分不清赵虎臣在问出一个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正确答案,就等着他故做聪明地跳一个圈套里去,权衡利弊,刘强不敢赌。

“我会给你一个账号,把这四分里面的东西都放进去,只要现金,产业折价给我处理掉,全部换成现金,当然,要是有人觉得现在是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你就跟荣坤说,他知道该怎么办的。”赵虎臣风轻云淡道。

果然是占尽每一分便宜的人啊,刘强苦涩道,回答得干净利落,“是。”

“燕京美不美?”赵虎臣问。

刘强心里一紧张,被妹妹刘小倩搀着的手臂也一颤,刘小倩清晰地察觉到这一点,目光疑惑,转头却见哥哥表情似哭似笑。

石婉晶眨眨眼睛,瞥了赵虎臣一眼,有些小幽怨,臭男人

“美。”一个字的回答却像是耗尽了刘强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点头,回答。

“给你,要不要?”赵虎臣又问。

果然如此刘强眼露出复杂的光芒,这一次,连最云里雾里的刘小倩都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旁边的张荣坤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两个问题,让房间里的气氛迥异起来。

“要。”刘强咬牙道。

“你敢要?”赵虎臣笑道。

“敢”刘强回答得越快,越坚定。

“敢要,我就给你。”赵虎臣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风和日丽,貌似一个大好的晴天。

刘小倩和张荣坤走出房间,张荣坤一语不,扭头就走,刘小倩担心哥哥安慰,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浑身都虚脱一样的刘强走出房间,见妹妹关心的眼神,忽然轻声说,“妹,哥在你眼里还是一个人妖吗?”

刘小倩眼神复杂,最后摇摇头。

长叹一声,想要伸手抚在妹妹的头上,刘强的手伸到一半却最终放下,只是轻轻道,“人妖又怎么了,那个太监尚且可以在这座城市的头上屙屎撒尿,大家一般腌臜谁能笑得了谁,现在太监死了,我这人妖上位,能跌破多少人的眼睛?真期待啊”

第338章 回归

第338章回归

赵虎臣是在三天之后回的明珠,同行的是漠河,张荣坤被他留在燕京,用意很深,张荣坤自己揣摩不透,跟赵虎臣见过一面之后一天比一天阴沉的刘强也琢磨不出来个意思来,兴许就赵虎臣自己心知肚明。

说是监视太可笑,张荣坤除去一个赵虎臣的奴才之外再没有其他可在刘强面前拿得出手的东西,在出事之前刘强是燕京的皇后,走到哪里都有一份俯视别人的资格,这是最荣耀不过会所总经理的张荣坤所没有的,心机城府气度,刘强全胜过张荣坤一筹,但就一件事情就足以让刘强面对张荣坤时低下头颅,他是赵虎臣点名留下的。

刘强要在燕京大刀阔斧地干出一番事情,整合以前蔡泳林留下的旧势力是一条,现在风声刚过,谁都清楚燕京需要一个新的掌权人把之前被打散的势力整合起来,这个掌权人是谁都可以,但他需要得到大家的承认,一个外人当然很难做到这一点,但刘强没有顾虑,他是蔡泳林的人,这一点半座城市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跳出来接管蔡泳林留下的猫猫狗狗算不得过分的事情,问题是他没有没有这个实力和能力,赵虎臣点头,官方那边达成了默契,道上刚砍掉蔡泳林的赵虎臣威望如日中天,还有明珠这边的关系,对于刘强兴许有人会反对,但不会不明智到跳出来指着刘强的鼻子说他吃里爬外引狼入室的地步。

刘强自己也心知肚明,出门全部七八个明里暗里的保镖跟随,清一色赵虎臣从明珠这边直接调过去的人,可靠实力也有,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凡出了门肯定就有哪个人或者哪家人要遭殃,此时燕京的局势跟历朝历代换了穿龙袍的人进行的朝野大清洗是一个意思。

石婉晶还要在燕京逗留一段日子,说是婆婆在自己娘家做客,每年的例行公事,一般半个月一个月就走,她肯定是要留在家里的,无论对于哪方面于情于理都是如此,赵虎臣没反对,带着漠河一起踏上了去明珠的动车。

中间胭脂还打了个电话给他,听不出变化,跟以前说话一样温温软软的,小孩子的口气,有小孩子的烦恼也有小孩子的忧愁和小孩子的欢乐,大多时间都用来跟赵虎臣讲今天吃了什么蛋糕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学了什么有用的东西,赵虎臣大多数时候面带微笑地听,时不时嗯一声,脑中满是那个雨天胭脂倾城倾国的风姿,恍若仙人,心中有困惑,却不曾问出口,一大一小两人的默契。

漠河坐在赵虎臣对面,他知道是谁的电话,笑容由衷轻松,对于他而言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对于赵虎臣现在,以后乃至很久很久以后都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忠心耿耿来源也很简单,因为他的野心不大愿望不多,第一个姐姐生活得快快乐乐,不为柴米油盐发愁。以前第二个是师父健健康康,后来师父死了,就变成了了师父留下来的女儿能无忧无虑地成长,而这两点赵虎臣都给他带来了,他就有无怨无悔地跟随赵虎臣的理由,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还是。

阳光下,两个男人的笑容同样温暖,透过了动车的玻璃照耀在他们的脸上,温暖如春。

赵虎臣之所以赶回来不是没有理由的,被他整编之后就抛在一边没管的公司那边昨天传来了一个消息,在最近的几次高层会议上他从辉煌集团挖来的职业经理团队和公司固有的老人似乎发生了的摩擦,双方正因为一件收购案而陷入不可开交的争执中,赵虎臣甚至在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封来自于那名之前受雇于辉煌集团的职业经理人的电子邮件,这位如今永珹房产的执行总裁声称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得到合理的解决她将立即辞职。

赵虎臣不动声色,回复了她一封私人邮件说自己今天会回去,又给永珹的高层发了一封邮件,通知今天下午开会之后就没再管,调了几份之前发送到他邮箱但一直没时间去看的关于这件收购案的前因后果,一直到凌晨才睡下。

到车站接赵虎臣的是媳妇杨采薇,小丫头很欢乐,见到赵虎臣的时候就更欢乐。

远远地瞧去,站在人群里朝他挥手一脸雀跃的那个女子,赵虎臣的心莫名其妙地就踏实下来,把行礼交给了漠河让他自己回去,赵虎臣很没义气地抛下他迎向自己媳妇。

杨采薇欢呼着冲进了赵虎臣的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赵虎臣察觉到杨采薇今天扎了一根小马尾,发质柔顺,满是清香。

“媳妇还是香喷喷的。”赵虎臣轻笑道。

“当然香喷喷拉想我没有”杨采薇歪着脑袋,眯起眼睛笑,躲在赵虎臣怀里,不去看周围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她喜欢这样,用很暧昧的动作大庭广众之下地撩拨赵虎臣,让周围的男人用不爽的眼神看着赵虎臣。

“想天天想日日想。”赵虎臣故意加重了某个特别邪恶字的读音,哈哈大笑。

媳妇脸皮薄,只能狠狠白某个人的眼睛。

因为杨采薇下午还有课,所以他们两人没去别的地方,就到了复旦大学,午饭是在复旦大学杨采薇以前同学开的店里吃的盖浇饭。

那个如今正式在复旦大学里任职的男人中午回家的时候遇见了他们,光鲜亮丽,身边还带着一个气质挺不错的女孩,长相不算很漂亮却胜在中正温婉,说话乖巧,眼神也乖巧,两人站在一起挺配。

看见赵虎臣的时候那男人愣了愣,然后过来一语不发,去买了酒跟赵虎臣喝了几杯,女孩作陪,还有杨采薇在。

吃完饭,赵虎臣付钱,男人的妈妈执意不要,最后还是他开口才收下的,赵虎臣牵着杨采薇,杨采薇依偎着赵虎臣离开。

“她就是你以前喜欢的女孩吧。”女孩站在男人身边,陪着他看着那对背影,轻声道。

“是。”男人点点头,眼神感伤。

“的确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我能理解你。”女孩微笑道。

“谢谢。”男人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身边女孩的手,说,“但我知道谁才是我的归宿。”

送媳妇去了学校,赵虎臣打了几个电话,向公司行去。

永珹房产会议室里一片鸦雀无声,首席董事长的位置一如既往地空着,左侧是一个身穿职业套装很有OL知性干练气质的女人,年过四十,风韵犹存。

右手边是个男人,气质内敛草莽,不修边幅,跟对面的女人对视。

其实这会议室里的气氛大抵如此,有很浓郁的对抗意味,以女人为首的是进驻永珹房产的职业经理人队伍,拥有最良好的素质和职业道德,专门为人管理公司,熟门熟路。

另外一批人则大多都是永珹的老人,上次大清洗之后剩下的散兵游勇自然而然地团结在一起,以刘盛章这位最新晋的人事部总经理为马首,其实赵虎臣上次主持的新建部门用的名字就是这个人事部,老的人事部被合并到这个部门旗下,这就直接导致了刘盛章现在掌握了人事和监察两大权柄,如日中天。

任何一个集体中间不可能完全没有斗争和派系,这一点自古如此,一山不容二虎,任何一个势力的崛起都意味着老牌势力的退让甚至彻底陨落,利益就那么大,恒定不变,谁都想要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利益,于是斗争就不可避免。

大门推开,一个年轻女孩匆匆进门,站在门边,弯腰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所有人的头自然转动,目光集中在门口。

赵虎臣从门口走进来,龙行虎步,丝毫不拖泥带水,这让那位前身是辉煌集团总部副总裁级行政管理的女人心里舒服了一些,她从赵虎臣身上找到了一些两人共同的特质,痛恨浪费时间,走路姿势上发现这一点并不难。

刘盛章表情肃然。

赵虎臣走到董事长席前站定,坐下,面前放着几份文件,淡淡道,“会议正式开始。”

阔别数月,第一次见面在会议室里,给永珹房产带来了惊涛骇浪,第二次见面,还是在会议室,这一次会带来什么?刘盛章咽了一口唾沫,偷偷瞧赵虎臣一眼,发现从一个小职员一夜之间成为执掌公司大全的实权派一直到现在权柄牢握的他还是看不透赵虎臣在想什么,跟那天鸡犬飞升时的感觉一样。

“我知道目前公司里的问题,而现在矛盾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爆发出来,本来我考虑要怎么处理矛盾的根源,但既然现在收购案火烧眉毛了,就今天在会议上先把调子定下来,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案例,恐怕在场的人都不会陌生,但我还是要说一说。”赵虎臣清了清嗓子,把会议室里所有高层的表情变化收在眼底,平静道,“不过在此之前要警告各位的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过了也就算了,斗争可以,勾心斗角我也光明磊落地告诉你没问题,但如果因此影响到了公司的行政效率,谁出头谁滚蛋。”

第339章 乾纲独断

第339章乾纲独断

赵虎臣小时候还不能独自上山打猎必须亦步亦趋地跟在爷爷身边去山上找野味的时候经常从爷爷嘴边得到这样一个肤浅并不深刻的道理。山上有很多畜生,从吃草的到吃肉的都有,吃草的山跳,吃杂的野猪,吃肉的豹子,老虎,都有,见过的没见过的,它们在这山上是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的,吃草的山跳瞧见食肉动物就要退避三舍,可几乎没有天地连熊瞎子都不愿意招惹的野猪未必就真的不待见这山跳。

一山不容二虎,未必就真的容不下,可虎下有虎子,食物,资源,配偶都是有限的,这就需要掠夺争抢,于是就有了龙争虎斗的说法。

爷爷很早就跟赵虎臣灌输一个和尚念经两个和尚挑水三个和尚饿死的道理,说是人心多了,就会把容易的事情变得复杂,人和畜生在本质上没有差别,甚至还不如,人一多,就容易窝里斗,但赵虎臣清楚蚂蚁多了是真能咬死大象的。

大到整个社会的环境,小到这永珹房产里的现状,说白了,就是两个字,斗争。

“2005年2月14日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成立了一件很小的公司,这家公司主要的服务就是在互联网上提供一个由用户来提供资源和内容并且供给其他用户免费分享和浏览的视频平台,这家当时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实际上在全世界每天都有无数家这样的公司成立或倒毙,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死活。但是,这家在200第一部仅仅19秒的短片网站在一年之后却已经拥有超过4000万条短片记录,每天浏览人数超过600万。那还仅仅是2006年的数据。这家网站令人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姿态打败了video和googlevideo。当年,它是全球浏览人数最多的网站,互联网的力量再一次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家成立时间不到一年的公司在2006年被google收购,价格5亿美元。这家公司叫做be。虽然在国内很难访问但我相信你们都是有办法去浏览过的,不管是什么内容。”低下适时地传来一阵轻笑。

赵虎臣侃侃而谈,会议室里大多数人面露疑惑,他们并不明白这位董事长葫芦卖的是什么药。

那名叫陈慧美的职业经理人面露思索,眉头紧皱,看着赵虎臣。

刘盛章这样土生土长学历堪堪过了本科并且在之后十数年的工作生涯中都没有再正儿八经地充电的老“白领”已经很难再跟得上时代,无论是管理方式还是管理思想,都是如此,所以他此时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云里雾里摸不清头绪,到是陈慧美若有所思,对于这件经典的收购案例她当然不会陌生,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清楚的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赵虎臣的决定。

赵虎臣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急不缓,微笑道,“google在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了对它的收购之后并没有像寻常的收购案一样把它并入内部原有的资源部门或者说是拆分出售,甚至google董事会给于了它极大的自主权,不但让它能够收纳原本的googlevideo所有资源还保持了它绝大部分的人士自主性。be的三位创始人以及他们的团队得到了最大的发挥空间。google的支持显然并未到此结束,极具胸襟和战略目光的google高层同意了be那份在当时许多专业投资人看来无异于异想天开的投资方案,google为be花费了一笔难以想象的资金建立了一个一流的数据中心。而这个举动为be最大程度上拓宽了发展的渠道并且从根本上解决了物理瓶颈的可能,因为如果不是google的话无论be本身还是其当时背后的老板红杉投资显然都不太可能拥有如此之大的魄力,当然那三位创始人或许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狠心,但他们没有那个资本,但google给了他们。”赵虎臣一边说,会议室的窗帘被人拉拢,在赵虎臣到来之前半个小时让秘书准备的关于这项收购计划的一些幻灯片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展开,赵虎臣手里拿着红外笔,在屏幕上划出几个关键的数据。

“其实站在现在的我们回生在过去的这件事情本身因为对事件和时间的客观存在和发展已经心知肚明,所以很难再保持一个足够正常的眼光和心态,但有一点不容否认的是当时google的高层做出一些对应be的调整是在当时看来荒诞而在现在看来相当具有魄力而且极具商业智慧的。be在后期发展中不可避免地遇上了技术瓶颈,google帮助他们挖自己公司的角,从其他项目中调全美最一流的工程师为他们解决后台技术问题。他们需要足够大的数据中心,google就为他们打造了一个在当时首屈一指的超级数据中心,他们需要资金,google从不含糊。这一切,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可以理解为一个养成的过程。当然,想歪的人面壁。”赵虎臣轻松道,会议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大多是男性。

陈慧美逐渐松开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满这种网络化的粗俗用词,但不得不承认赵虎臣的讲话方式的确更容易得人心。看会议室逐渐被这个案例吸引进去的气氛就知道。

“闺女按照自己的想法养大了,就要开始考虑收入的问题。当然,google这个继父没有把这个闺女打扮得光鲜亮丽然后嫁出去换聘礼的意思,即便是在当时出售be的话很可能为他们带来超过投资数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利润。”赵虎臣拍拍手,幻灯片切换,屏幕一分为二,赵虎臣指着其中半面道。

“在收购be两年之后,google成功地帮助它答应了用户战争,开始要求这个网站为它盈利。在收购be四年之后的现在,它开始盈利,三名创始人逐一离开这家已经成为名副其实全球第一在线视频共享网站,由google派遣CEO进行管理。”

赵虎臣最后一句话落音,幻灯片结束,会议室中的光线开始随着窗帘的拉开而恢复明亮,气定神闲的赵虎臣站在董事长席位面前,双手抱胸,道,“从案例上回归到我们矛盾的焦点,无一例外只是两种观点的对冲而已,反对观点认为对一旦通过这件收购案那么永珹房产必须面临一个在未来两年甚至三年这段时间内无法从这个项目上盈利并且还要持续投资的局面。赞同观点的理由是这个收购案的潜力大过目前能看到的实际,一旦扛过了两到三年的阵痛期就能够迎来长久的盈利,成为一台永珹房产的造血机器。”

“董事长,我认为”刘盛章急于发言,赵虎臣伸手制止,刘盛章满肚子的话憋在后喉咙口说不出来,只好悻悻地坐下。

“假设现在我们是当初的google而这个收购案的另一个对象就be,那么各位认为我们还有没有必要进行投资?”赵虎臣问。

鸦雀无声,有人心悦诚服更多人皱眉反对,这显然是概念偷换,有再好的珠玉在前,案例再怎么美好也只是案例而已,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实际操作中注定不可能奉案例为上,最大的现实就是永珹不是google而收购对象也不be。

但更多人都心知肚明董事长心里已经定下了调子,没人再会触霉头。

刘盛章一派垂头丧气,陈慧美一派趾高气昂,惊人相似的是两名核心竟然保持着同样的平静。

“我看过了这份收购案的计划资金,大概需要七到八个亿左右,而永珹房产的账面资金足以支撑它的运行,永珹每个月从各大商场手进来的现金也足以支持我们本身以及这个项目的后续投入,至于供货商那边可以暂时缓一缓,本来月结的货商推到季结,本来季结的推迟到年底,总而言之钱挤一挤总归是能挤出来的。实在不行还能够动用银行的信贷额度,总而言之我不想再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跟我说公司有多少多少困难多少多少难处实在没有办法,我养你们是解决问题创造利润的不是让你们带来问题带来麻烦的。会议最后送大家四个字共勉之,食禄,尽事。会议到此结束。”

由始至终整个会议除了刘盛章说了半句话之外就没人有开口的机会,一直都是赵虎臣在唱独角戏,**,乾纲独断,视从谏如流为草芥这样的帽子恐怕是逃不了。

“陈总和刘总会后到我的办公室一下。”赵虎臣说完就推开会议室率先走出去,他不开这个头恐怕没人敢迈出门。

满屋子的高层鸦雀无声,最后鱼贯而出。

第340章 天使基金

第4o章天使基金

赵虎臣的办公室在最高层,位置,装饰赵虎臣都放给手下去办,就留下一句话,不要太大,合用就好。就到

不是赵虎臣有钱装逼非要挤在一件小办公室里展现自己的勤俭,其实真要装逼地体验生活也完全用不着这样的方法,因为从永珹换了老板之后到现在没有几个人到过董事长办公室里面过。

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完全是两个原因,第一个从小到大的习惯,赵虎臣从小到大吃饭睡觉的地方从来就不大,小时候跟爷爷睡在一张床上,白天摸爬滚打身上这里淤青了那里流血了都是在那张跟爷爷一起睡的床上让爷爷给上药的,后来长大的就在小茅屋里面又隔出了一个小房间,一张连木板都算不上的床,铺一些简单到寒酸的棉絮就能过夜,其实赵虎臣觉得那挺好,相比山上晚上随时有可能与禽兽共枕的山洞要好太多,一个能在干草堆上很舒服地睡上几个小时腰不酸腿不疼的人对生活品质的要求的确不会太高。

相比第一个原因,剩下的一个就比较羞于启齿,说办公室大,杨霆的算是真的大了,有气派有格调,赵虎臣见过了杨霆的办公室之后的确没那脸皮照虎画猫。

相比刘盛章,陈慧美要简单实在的许多,赵虎臣留下话之后连办公室都没回就跟着赵虎臣上了电梯。

“之前向辉煌要人的时候就听说陈总是那种很精致的明珠女性,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旁人羡慕的工作,优越的生活品质,别人羡慕的生活态度,之前一直在幻想这样的环境会催生出怎么样的女性,而后见过了陈总的照片又跟陈总本人交谈过几次才了解别人说女人四十一枝花不是骗人的。就到”赵虎臣微笑道,电梯往上,虽然永珹内并没有所谓专用的董事长电梯,但会议结束之后那些分布在各个办公区域的高层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进入这电梯,谁都摸不清楚赵虎臣的脾气,暂时还没送死的**。

陈慧美优雅一笑,赵虎臣并非空口白话,兴许有必要的夸张的地方,但这并不惹人反感,位置再高的女人也不会拒绝别人夸奖她的漂亮和气质,拥有留学经历并且在欧洲数个知名企业拥有很漂亮的光鲜履历的她就算是在明珠这种城市也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陈慧美笑道,“赵董尽捡好听的话说,看来赵董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不同。”

“这说明其他男人和我一样有眼光,能看见陈总身上的过人之处。”赵虎臣笑道,电梯门在悦耳的铃声打开,陈慧美主动伸手做请的姿势,赵虎臣不矫情,气定神闲地走出电梯。

陈慧美微微一笑,她对赵虎臣的印象分很高,可这并不代表好感,只能说是工作性质上的一定程度认同,自认对赵虎臣的性格也揣摩到一些棱角,跟在赵虎臣身后走进办公室,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间办公室但还是觉得眼花缭乱,手下入眼的就是占地面积只能用夸张来形容的书架,办公室本来就不大,而这书架又是特大号的,此消彼长之下整个眼球三分之一的位置被书架占据自然而然显得特别显眼,虽然作为公司的总裁,但陈慧美并没有多少机会走进这间办公室而那书架更是从没碰过,所以对那专业书籍占小半杂书占大半的书架实用性到底有多大也不置可否,就算是下意识地认为年纪轻轻能驾驭这样一家公司必然需要与之相匹配的气度和能力还有底蕴,但见过了太多附庸风雅最后贻笑大方的暴户,陈慧美对此抱以谨慎的态度。

陈慧美的看法如何对于赵虎臣而言并不重要,他也不需要对这个女人去解释什么,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秘书适时地送来了两杯咖啡,赵虎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道,“听说陈总对咖啡很有研究?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开开眼界?”

“赵董说笑了,研究是玩笑,只是因为喜欢喝的缘故在平时比较喜欢这方面的东西,有点了解而已。就到”陈慧美笑道,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找了一个自己能够感兴趣的话题做切入点心知肚明。

女人太聪明,男人就很累。

赵虎臣对此深以为然。

“好吧,私事先打住,我们谈公事。”赵虎臣不再把自己蹩脚的办公室对话技巧拿出来丢人现眼,老老实实开门见山。

陈慧美点头,主动道,“对于今天的会议,我很感谢赵董的支持,另外也对昨天晚上的那份不理智的邮件道歉,并没有威胁公司威胁赵董的意思,只是觉得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如果自己的经营理念不能得到很好的挥和施展的话恐怕再好的平台再好的我也没有办法让双方变得更加默契,而对彼此也是有害无利的。”

“感谢什么的不必了,我是从公司利益出,没有任何个人因素在内。至于你昨天的那封邮件,我已经忘了。你放心,虽然永珹做的正宗的实业,但有一点我在之前就告诉过你,我很清楚所有权和管理权之间的差别,我给你最大程度的自主权就是希望你能够利用你的才学把永珹身上的草根气洗掉。”

“可现在看来我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最大程度自主权。”陈慧美并不犹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句话,恰到好处地卡在赵虎臣的话后。

“刘盛章?”赵虎臣淡淡笑道,喝了一口咖啡。

陈慧美不语。

“还是我吧。”赵虎臣终于抬头笑道。

陈慧美一惊,握着咖啡的手也紧了紧,见赵虎臣的眼并没有多少侵略性,下意识地因为察觉到一种危险气息而紧张的精神也放松开来,苦笑道,“我无意冒犯。”

赵虎臣伸手阻止了陈慧美接下来要说话,忽然转移了一个话题,“据我所知陈总在自己的材料上写过两个自己最欣赏的人,第一个是乔布斯,你在国外深造的时候但凡有乔布斯演说的地方你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到现场,就算到不了现场也会到络播。而还有一个是国内的何伯权,如果我掌握的消息没错的话陈总和这位乐百氏创始人有不菲的私交。”

“这是我在很早的时候写在材料上的,如果不是赵董提醒的话或许我自己都快忘了。”陈慧美的笑更苦,她现自己严重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之前的会议让她一而再地提高了对赵虎臣能力的评估,现在则对这个男人的腹黑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在她看来,自己对他的了解远没有他对自己的了解来的多,这并不是一个好信号。

“乔布斯我能理解,恐怕有不少人都把这个男人奉若神明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他那样传奇的经历的,创立了苹果公司,然后苹果公司被收购,他被赶出苹果公司,在苹果公司陷入历史最低潮的时候为了把这位神奇的乔布斯弄回来苹果公司的董事会甚至通过了收购乔布斯离开苹果之后又创办的一家公司,事实上这位得到了国家技术勋章和时代周刊十年美国最佳ceo的男人并没有辜负投资者的期望,他神奇地把苹果公司带出了低潮一直到成功矗立在全球最大IT企业的王座上。”赵虎臣微笑又喝了一口其实他并不喜欢的咖啡。

“可何伯权就比较少见了,其实如果离开一些还能够出现在学校案例以及一些商业书籍的话,年轻一代人都很少接触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典型的国农民式企业家,但草根却不粗俗。乐百氏集团的创立者,达能资本进入国的开门人,现在的天使基金投资人。最开始知道你跟他有联系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因为在我看来你们虽然在同一个时代但却并没有多少交集。”赵虎臣笑眯眯道。

“o年他离开乐百氏以后我们在欧洲认识的,其实就结缘于一次乔布斯的演讲现场,我是事后才知道他身份的,算是私交不错的朋友。”陈慧美平静道。

“他愿意给你多少钱?”赵虎臣问。

陈慧美皱眉,脸色不太好看。

“别介意,既然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不会看不到你身上的潜力,之前你在辉煌没有跳槽的理由也就没有出来单飞的可能,现在出来了,而且还是被辉煌直接一纸件扫出来的,心里怨气肯定有,何伯权二十年前能带着乐百氏一步一步走到国内饮料巨头的地位上就不会缺少眼光,如今身为天使投资人,他开给你的价码也不会少吧。”赵虎臣语气不温不火。

“一千万,前期投入,不包括隐性投资。”陈慧美无奈承认。

“人脉,知识,方向,战略?”赵虎臣继续微笑。

陈慧美点点头。

“你自己呢?准备了多少?”赵虎臣又问。

“没下决定,我的丈夫和孩子并不支持,虽然我坚持的话能够筹集到两千万左右的资金。”

第341章 阴谋

第4章阴谋

其实就经营权和管理权的问题上,赵虎臣还住在紫园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问过杨霆。就到当时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都不厌其烦地提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国美的大权之争,赵虎臣就这件事情问过杨霆不少次,这位辉煌集团的创始人和掌门人拥有乎想象的人脉,对于这件事情也知晓不少对于普通百姓甚至一些所谓的行内人都要辛秘不少的小道消息。

赵虎臣很清晰地记得杨霆第一次听见他问担心不担心职业经理人夺他的权抢他的班时很不客气地说他异想天开,后来赵虎臣才得知杨霆无怪乎会有那样的反映,辉煌集团的股权分配是杨霆个人占百分之六十,杨采薇占百分之三十,还有百分之十才分配给其他人,算上在自己女儿十八岁生日时候送给她价值轻松过百亿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拥有百分之九十股份的杨霆无疑在辉煌集团内拥有毫无争议的至尊无上权威。

虽然否定了辉煌集团生类似国美这样悲剧的可能性,但杨霆就这个问题并没有保留自己的看法,就他而言,就是打了江山的皇帝没守住江山让后来的人给篡了位,这和历代的朝权更迭是差不多的意思,只不过后者是在江山更迭传递了数代十数代之后被人从外从内地推翻,而前者将一切矛盾都激化加使一切提前上演罢了,杨霆还给赵虎臣举了一个很形象很生动的例子,宋太祖打下了北宋的江山,而后生的杯酒释兵权,现在的历史是将领们乖乖地交出了手上的兵和权力,而国美的悲剧就在于这些骁勇善战的将领很不上道,不但没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上的权力甚至还把皇帝给推翻了。

赵虎臣又问怎么避免这个问题,杨霆丢给了他很简单的三个字就把他赶出门外,抓紧权。就到另外,杨霆还告诉赵虎臣,如果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话跟**企业没什么区别的辉煌集团并不是最好的研究对象,可以去看一看恒隆。

陈青火,那个可以蹲在自己的百货商厦看美女屁股翘不翘腿长不长皮肤白不白的不良大叔。

为此赵虎臣专门去找了能够接触到的恒隆集团的资料,对于这个年纪比他还要大上几轮的公司了解越深越是能够感慨其深厚的资本,无论是港澳还是大6都拥有非同凡响的资本,这种资本并非简单是一种商业资本,还有政治资本。

其实就赵虎臣所知,陈青火也是半路出家进入的恒隆,不过他是代父掌权,而恒隆也属于那种正儿八经的家族式大企业,无数历史特别是在受到资本影响更深的港澳地区例子证明这样的大企业很容易生这样的事情,家族继承人无能,被职业经理人窜通里外利用家族矛盾篡权,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生过,甚至港澳曾经在那个泡沫经济的时代无数崛起并且笑傲一时的企业有不少都是死在这一道门槛上,如果创始人拥有足够的智慧兴许能够将这个局面延迟十年数十年,但家族内部没有很好的凝聚力对企业没有足够有力的掌控力这迟早会生。

陈青火身上早年就有一个很精彩的例子,早年陈青火的父亲病危他临危授命成为新任董事长,家族人心涣散,当时的恒隆的总裁联合数位股东伙同了陈青火的一个叔叔起了对新任董事长陈青火的罢免案,实际上当时的情况是陈氏家族掌握的恒隆股权只有百分之四十二点七,其他在被稀释到股市或者分配到各大投资方身上,而陈青火能够控制的股份大概还不到百分之三十,可那位总裁控制拥有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并且占据了董事局的大部分董事席位,比例大概是二比一,这样的劣势下陈青火神奇地收拢了公司内大多数对陈家有感情员工手上的期权并且动用大量资金收拢了恒隆集团在股市内的股票,最终很诡异地以微弱优势取得了胜利。

最后的结局并不出人意料,那位篡权失败的经理人不但被扫地出门甚至还被告上了法庭,陈青火在成功地将那位曾经对恒隆有大恩的总裁丢进了监狱之后一步一步加强了陈家或者说是他自己对整个集团的控制力,到现在整个陈氏家族俨然已经成为了恒隆的皇室,而陈青火本人更是一言九鼎。

从临危受命到以微弱优势险胜到现在,陈青火对恒隆的整个动作轨迹无非三个字,抓紧权。

对这三个字,赵虎臣心知肚明,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确感觉到有些无从下手,就像大道理谁都会说,可真正事到临头真正记得那些平日朗朗上口道理的人没几个一样,如今坐在陈慧美的面前,赵虎臣看似平静,心却并不轻松。

陈慧美同样不太好受,正如赵虎臣所了解的那样,她实际上是那种很小资很有情调的女人,会到一家固定的会所去做定期的,会有一些差不多圈子的姐妹一起聊天谈心,喜欢一些国外一线品牌里的二流产品,喜欢在午后的阳光下喝咖啡,讨厌提及年龄,讨厌汽车尾气,喜欢清净喜欢自然,这样一个女人在生活态度上的确比常人要优秀太多,同样她的收入也足以支撑她的很多爱好,这样一个女人理所当然地在事业上拥有自己的野心,之前赵虎臣说的都不错,她在收到何伯权邀请的同时是有那样的想法,但随即她被一个更诱人的想法推翻了,在她看来如果赵虎臣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出头并没有多少经验的年轻人那么她并不是一定要白手起家从零开始。

愿望很美好,可从辉煌诡异调出的她对赵虎臣背后的神秘背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一条,他跟杨霆关系匪浅,陈慧美不敢肯定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杨霆是不是会袖手旁观。

她觉得对付一个手握大权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并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但对死死地压了梁相思那样的女人数年丝毫没有动弹机会的杨霆,她没有一点把握。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

进门的是刘盛章,进门,站定。

“赵董。”刘盛章主动道。

赵虎臣点点头,指了指对面陈慧美旁边的位置,“坐。”

刘盛章坐下,没看旁边的陈慧美一眼,而陈慧美也是一副老娘懒得待见你的表情,不言不语。

“两位都是公司的同事,虽然职责分管不同但目的还是一样的,说大了是为公司创造利润说小了是挣钱养家糊口,就算是公事上达不成共识也没有必要因此影响了彼此的关系。”赵虎臣笑道。

刘盛章勉强露了个笑脸,道,“赵董说的对,是我小气了。陈总,之前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现在赵董在这里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斤斤计较,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日后大家还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共同努力才好。”

陈慧美微笑握住了刘盛章伸出来的手,道,“我也有不对,刘总不要计较。”

两人收回手,笑容满面。

赵虎臣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探花就比较单调枯燥,赵虎臣哪边都不得罪也不刻意地捧哪边,很老道地打一棒子给个红枣,在办公室里大多数时候不咸不淡地扯上一句刘盛章,让这个本来以为进办公室要挨批的男人受宠若惊,旁边的陈慧美不动声色,得到了最实际的好处她并不再卖乖,一副虚心受教的乖宝宝表情。

一个小时以后,两位高管同时出了赵虎臣的办公室。

才一出门,原本还面带笑容甚至在出门的时候刘盛章还故意快走了一步拉开门很有绅士风度地请陈慧美先走的他们脸上的笑容同时消失,没有幼稚的冷嘲热讽也没有故作姿态的不满愤然,转身背朝背走向两个方向的电梯,没再说一句话。

周末,半岛咖啡。

梁浩坐在靠窗的位置,动作优雅笑容迷人连坐姿都无懈可击,旁边频频有一身精致打扮的女性侧目,看着这个长得帅气而且注定多金的年轻男人,就和男人看到美女的时候大多移不开眼睛一样的道理,女人在看到满足心里条件的男人时也就未必都能够一个比一个清高。

梁浩手腕上奢侈得很含蓄的欧米茄让他在不少识货的女人心瞬间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有人心知肚明,那只欧米茄并不是寻常的所谓有钱人能买得起的。

不久,咖啡厅门口停下一辆在明珠并不少见的宝马,从上头下来一个女人,不年轻,但也绝不显得苍老,属于那种真正的用金钱留住青春的女人。

女人走进咖啡厅,在无数女人或失望或好奇的目光坐在梁浩的面前。

在女人入座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叫咖啡,服务员就端着一杯咖啡走上来,放下。

女人端起咖啡嗅了嗅,对梁浩笑道,“你真的很细心,知道我喜欢喝它。”

第342章 意外

第4章意外

“谢谢夸奖。就到”梁浩微笑,精致无比。

喝了一口咖啡,微微闭上眼睛,女人丰满而且显得特别成熟的胸脯轻轻晃动,晃出扎眼的弧度,在她闭眼的那一刻并没有现对面梁浩玩味的目光,半晌,十分默契地,收回目光的梁浩低头喝咖啡,而女人在此时恰到好处地睁开眼睛,“其实有不少人说过我并不适合喝咖啡,因为相比它区别于其他饮料的苦涩口感我更喜欢香浓的咖啡,其实这样的话还不如喝奶茶去,起码我的丈夫是这么对我说的。”

梁浩的笑容在午后的阳光下很灿烂很耀眼,仿佛眉脚都在闪光,散着无比迷人的魅力,犹如那杯咖啡的香浓。

“之所以钟情欧蕾是我没有办法抵抗它香浓丝滑的口感,很厚重,很甜,很浓,咽下去之后就像是有一股牛奶的醇香由下往上地喷涌上来,口齿留香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真的很享受坐在一家外面没有太多路人太多嘈杂的小咖啡店玻璃窗旁边喝一杯欧蕾,最好是午后,阳光闲散慵懒,很绝佳的享受。”

“会不会太甜?”梁浩问。

“我不喜欢苦。”女人摇头,笑道。

梁浩点点头。

女人缓缓放下咖啡杯,瓷杯和磁碟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拿起了旁边的搅拌匙轻轻搅拌,女人叹了一口气,道,“可午后的阳光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温和,而着迷人的甜味也会带来很眼的高血糖,之前我们似乎把一切都想象的太过美好了。”

“说说详细的吧。”梁浩皱眉道。

“在我出邮件的第二天赵虎臣就回来了,当天下午主持召开了一场会议,拍板通过了收购案。到此为止,整个事情都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对突事件的控制力,反映度,果决,全部和预料的几个方案差不多。”女人手握着咖啡杯的把手,却没有端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脑海忽然出现了赵虎臣晦涩的脸庞。

“接下来呢?”梁浩见女人忽然停住了话头,皱眉问。

“接下来他把我和刘盛章叫到了办公室,刘盛章后来进来的,我跟他之前都独处在办公室里,他跟我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但意义却重大,比如我的履历,何伯权。他甚至知道了我跟何伯权之前联系的经过。”女人叹息道。

“什么?”梁浩错愕道。

“我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心知肚明梁浩在想什么,女人苦笑道。

“那他有没有提我们之间的合作?”梁浩前倾身子,压低声音问。

“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过我现在也摸不准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的话他早就已经揭开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了,只要把这件事情通知给杨霆,你和我都完蛋。没有第二个可能。”女人的表情有些疲惫,终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嘴里的甜蜜却抵不过心里的忐忑和苦涩,这让她有些食而无味。

梁浩皱眉不语,一口一口地喝咖啡。

“怕了?”女人抬头见到梁浩脸上并不掩盖的阴沉脸色,淡笑道。

梁浩摇摇头,皱眉道,“我只是在想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已。”

“想出什么来了?”女人问。

“没有。”梁浩有些烦躁,挥手道,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喝了一口咖啡,深吸一口苦笑道,“抱歉,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可以理解。就到”女人点点头,并不介意。

“我要走了,今晚我还要和我的丈夫去过结婚十周年的庆祝。”女人起身道。

经过梁浩,却被梁浩一把抓住了手腕,女人皱眉低下头,正好迎上梁浩有些放肆的眼神,“那一次,很难忘。”

“我说过,你必须忘记”女人脸色变化。

梁浩微微一笑,放开手,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微笑道,“这件事情我会注意的,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见面,以前的那些手机号码和电子邮件都重新换,具体的我会联系你。杨霆沾血的人,在这些方面玩阴的我们永远不是他的对手,小心为上。”

女人听见沾血两个字时眼的羞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惶恐,点点头,匆匆而去。

此时的赵虎臣正在明珠一条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面头疼。

明珠大归大繁华归繁华,高楼大厦高级豪宅的确不少,厉害如汤臣一品奢侈如紫园富贵如汤臣别墅郡只有更贵没有最贵,但也有很多很南方的城市,破旧的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小巷小到一辆车型大一点的车都没有办法转弯的巷子,自行车叮呤作响和伴随着地道的明珠腔响在耳畔,很有那种平静淡逸的味道。

赵虎臣此时就在这样一条巷子里面。

转了个弯,还是差不多的建筑差不多的路,如果方向感不强的人恐怕很容易在这种地方迷路,而赵虎臣眼前却出现了一辆红色寻常小轿车,那车是韩书画的。

赵虎臣走到车门边,敲了敲车窗,坐在驾驶位上的是韩书画,此时的韩书画脸色白,额头见冷汗,见到车门外的赵虎臣,笑容如释重负,打开车门,用那种气若游丝仿佛只剩下了一口气的声音说,“你总算来了。”

“怎么了?”赵虎臣俯下身握住韩,入手冰凉湿滑,那是冷汗。

“今天去见一个老教授,回来的时候半路车抛锚了,打算叫人来拖走修理的,但我身体不舒服。”韩书画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一只手被赵虎臣握着另一只手握着小腹,疼得倒吸冷气。

赵虎臣看韩书画的样子大致也猜得出来是什么毛病,女人每个月总归有一些小麻烦,如果这些小麻烦再调皮捣蛋一下的话对女人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赵虎臣是接到韩书画的电话赶过来的,当他在电话里听见韩书画用微弱的语气跟他说她快要死了的时候的确吓了一大跳,心急火燎地按照地址赶过来却现这个地方根本不能让他那辆车进来,索性就把车停在路口徒步跑进来的他一了不少人才找到这个准确的位置。

蹲下身,赵虎臣背朝着韩:“别说话了,趴在我的背上,我背你出去,我的车在外面。”

韩书画拿着自己的小包,伸出双手趴在赵虎臣背上,赵虎臣背着韩书画的身体站起身,一脚关上了车门,上锁之后扭头朝原路跑去。

赵虎臣的度很快,但身体起伏却很轻,就像是在丛林间蹿行的豹子,矫捷而敏锐,这样的动作加倍地消耗他的体力,但却使在他背上的韩书画感觉不那么吃力,轻松许多。

“好疼。”韩书画趴在赵虎臣背上,手心和额头满是冷汗的她这个时候只能抱紧赵虎臣的脖子,浑身上下的感官仿佛都集在小腹的位置,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呻吟出声。

“很快就到了。”赵虎臣背着韩书画快跑到,引起无数人侧目。

二十分钟之后赵虎臣带着韩书画上了他停在路口的车,虽然已经汗流浃背,但赵虎臣并没有开空调,甚至连车窗都没有开,让韩书画坐在副驾驶,赵虎臣朝最近的医院行驶而去。

到了医院,赵虎臣背着韩书画挂号去找医生,然后坐在外面气喘如牛。

半个小时之后,脸色好了许多的韩书画走出来,看着坐在走廊外面的赵虎臣,轻轻道,“谢谢你。”

赵虎臣看着韩,“谢什么,以后这样的事情尽管找我,肯定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贴心服务。”

韩书画脸一红,跟赵虎臣的关系再好但毕竟女孩子的生理问题始终是很难启齿的事情,虽然她也知道赵虎臣知道她的身体问题,因为在赵虎臣去挂号的时候韩书画很清楚地看见他直接挂的妇科门诊。

“老毛病了,但没这么严重,今天没想到会这样。”韩。

“女孩子的身体要自己细心调理,身体是自己的,平日对身体好一点以后她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这是不亏的买卖。”赵虎臣道。

“嗯。”韩书画点点头,朝赵虎臣露出笑容。

两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起,赵虎臣的媳妇打来的,下课了的小丫头满世界找他,韩书画的电话则是父母打来的,挂下电话之后韩,“我要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赵虎臣站起来道。

韩书画点点头,站起来,脚步仍旧有点虚浮,但已经能够走路,在赵虎臣转身的时候她很敏锐地看见了赵虎臣被汗湿透的后背,想到刚才气喘如牛的赵虎臣坐在外面的样子,忽然有点小感动。

“刚才的电话是采薇打的吗?”坐上车,韩书画问。

赵虎臣点点头,笑道,“要我过会去接她,陪杨伯父吃顿饭。”

“家宴吧。”韩。

赵虎臣不置可否。

第343章 出国计划

送韩书画回家,路上,就算是到了她家楼下也始终都平平静静,没有带起多少波澜。

到了地方韩书画下车,礼貌跟赵虎臣道谢,赵虎臣笑着问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谢字吗,韩书画抿唇微笑不语,而后便上楼,看着韩书画上楼,楼道的声控等一层一层点亮,到了韩书画的家那一层,赵虎臣这才掉头离开。

回到家,韩书画却在客厅里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坐在沙发上。

“妈。”韩书画轻轻道。

女人点点头,微笑道,“刚才我看是一辆没见过的车送你回来的,是个男孩子吧。”

“是赵虎臣。”韩书画诚实道。

“上午不是你开自己车出去的吗?”女人问。

韩书画把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女人清楚自己的女儿身体有这样的毛病,皱眉道,“赵虎臣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女人的身体始终是自己的,要靠自己小心呵护。你一直都对这件事情不上心,现在知道麻烦了,明天听妈话,跟妈妈一起去医院里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韩书画点点头,坐在女人身边,低头不语。

“女儿也长大了呀。”女人摸着韩书画的脑袋,感慨道,虽然不能经常在女儿身边,但她却始终都看着自己女儿一步一步长大起来的,有为人母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也有一点小遗憾,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恐怕离自己张开翅膀飞远也快了。

“再长大也还一直是你的女儿啊。”韩书画微笑道,靠在女人的怀里,安静平淡。

赵虎臣先去复旦大学接了媳妇,杨采薇一上车就叨咕着今天要好好地宰老头一顿,赵虎臣问了才知道原来杨霆打算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

“是去首席公馆呢还是和平饭店还是外滩三号楼?希尔顿,香格里拉,金茂凯悦这些地方也都还好,选出一个就比较难了,唔,金茂凯悦不去,那名字就不喜欢,那里的经理总是喜欢带着一脸谄媚笑容凑过来,我和我爸都不喜欢,打入死牢。香格里拉到是还行,就是俗气了一点,吃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光靠一个名字了,打入死牢。小老虎,还剩下希尔顿,外滩三号楼,首席公馆和和平饭店,你选哪个?”杨采薇眨巴着眼睛问。

“去吃大排档如何?”赵虎臣语出惊人。

“我到是没所谓,我怕老头接受不了。”杨采薇咯咯直笑。

“在你小时候看不见的地方他一定在这种地方填过肚子,就当怀旧了。”赵虎臣笑道。

于是,两人就把地点给定在了浦东新区栖山路上的一家寻常龙虾馆。

两人先到,这种地方到也是有包厢,但大多都是圆桌大房间,他们就三个人,人家也不一定乐意给包厢,于是就坐在大厅,龙虾馆不大,很寻常的饭馆,门口能够看见许多水氧玻璃,里头放一些比较寻常的水产海产,龙虾自然是主打,服务员寻常,老板寻常,整个饭店飘香,人气也足,一进门就听见吆五喝六的声音,嘈嘈杂杂,热热闹闹。

赵虎臣跟杨采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其实现在能够找到空位已经不错,毕竟这个点上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杨采薇的出现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不少男人的注意,但最多也只是看两眼,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手牵手的赵虎臣和杨采薇关系是已经定下来的那种,现实的世道很少发生小说中见个漂亮女人就有恶霸凑上来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惊艳过后最多是多看两眼,但还是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

二十来分钟的功夫,杨霆到了,开的车是一辆不算太惊世骇俗的奔驰S600,这车在明珠并不少见,但这样正儿八经地停在草根意味十足的龙虾馆面前也算是明晃了。

杨霆进门来,瞧见了坐在窗边的两人,见两人很默契地坐在一边,空出一边的位置给自己,坐下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把我这个当爹的给树立出于了一个阶级敌人的形象了?这阶级对立搞的也太明显。”

“哪有。”杨采薇没很底气地嘀咕。

“这地方,是虎臣选的吧。”杨霆笑道。

赵虎臣点点头,杨采薇眨眨眼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选的?”

“你是我生养的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给你选的话死都跳不开三号楼公馆和平饭店那几个地方,哪能想到来这些地方吃饭?那些地方的饭菜精致归精致,可真要吃的舒服还是要来这样的地方,大快朵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才是爽快,适合我们今天这样的场合跟气氛。”杨霆道。其实赵虎臣猜的没错,在他没发迹之前的确只能来这样的地方吃饭,那也还不算是最困难的时候,困难的时候再苦再累也是回家吃的,只是偶尔才能出来吃一次,那时候还没杨采薇,就他跟妻子,苦归苦,可日子也乐在其中,如今杨霆身价早就过了百亿,名副其实跺一跺脚能在长三角辐射至整个南方都震上几震的超级隐富,但却没了当初苦中作乐的悠闲,除了些唏嘘还有点感慨,但若说让他放下现在的一切回去,说句不矫情的话,不可能。

金钱的确不能带来很多朴实的快乐,但却能够免除生活的困顿和苦累,而且物是人非,杨霆早就过了把幻想当饭吃的年纪了。

杨采薇翻了个白眼,虽然很不服气但却是事实。

服务员跑过来送菜单,其实她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但这两个人却一直说等一会,如果不是看这两人穿着光鲜亮丽女孩漂亮的像话她甚至觉得这两人是故意来捣乱或者来蹭空调的,刚见到这一桌又多了一个人,于是便拿着菜单走过来,打定主意他们再不点就要请老板出马。

点菜的是杨霆,三斤上好的龙虾,麻辣汤底,几道下酒入味的小菜,几瓶冰啤。

上菜的速度不慢,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菜就上齐。

其实杨采薇并不常吃龙虾,特别是年前一次席卷全国的龙虾事件之后对此就更是退避三舍,不过这会赵虎臣提意她自然不会反对,戴上了手套拿了一只龙虾,汤得手指发麻连忙把龙虾丢进碗里,这个时候她却发现了老头子跟赵虎臣很相像的一幕。

他们吃龙虾都很精,连动作步骤都差不多,先剥开头上的壳,小心翼翼地摘掉前面一块黑色的地方然后从中间把虾黄吃掉,把头解决掉之后就拿下两只大钳子咬,不咬得干干净净不罢休,最后才是肉最多的尾巴,剥开虾壳,亮晶晶的尾巴很好看让人很有食欲,到此为止两人的动作步骤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不同的是赵虎臣把自己手上的虾尾巴放进她的碗里。

“好久没吃龙虾,这家店的味道还算不错,不过比起以前在湖北吃过的龙虾就差了一些,什么时候带你去尝一尝几家老店的手艺,那才叫绝。”杨霆喝了一口酒,这样的时节坐在空调房里吃着辣的龙虾再来一口冰爽的啤酒就是最草根最廉价的享受,杨霆的心情不错,笑道。

杨采薇小口小口地吃着赵虎臣剥给她的龙虾尾,一脸满足姿态,酒她自然是不喝的,喝着和龙虾配送的可乐,似乎感觉到了两个男人让女人难以捉摸的心态。

接下来大多都是赵虎臣跟杨霆天南地北地海聊,完全没有一点女婿在老丈人面前该有的矜持姿态,那姿态真需要,赵虎臣也做的出来,但肯定不自然,但现实是不需要,杨听不是杨采薇的妈妈,浑身上下都是泥土气,说什么都能朗朗上口,这个真正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男人张口也能来一句国骂,跟这环境贼韵合,很搭调。

饭吃到一半,杨采薇去洗手间,趁着功夫,杨霆拎起了酒瓶亲自给赵虎臣倒了一杯酒,完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跟赵虎臣碰了碰,道,“你或许知道了,我打算把采薇送出国,她马上就要考雅思等她过了就走,手续流程都已经走好,就等她拿下雅思,当然如果没过也不是问题,我在那边已经给她找好了监护人,是一家当地大公司的高层,属于高产阶级,早年来中国的时候跟我有些交情,很纯粹的私人交情,挺不错的一个老外,也精通,加上采薇现在的口语已经能够应付日常交流,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语言这个东西你也学过应该心知肚明,再死记硬背也抵不过环境,到了那边英语再差经过几个月的磨砺也能突飞猛进,特别是她的基础不差。”

赵虎臣点点头,问,“英国?”

杨霆点点头,“大概两年回来,你怎么看?”

“不反对,不支持。”赵虎臣喝了一口酒,正如杨霆所说,他之前的确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并不希望看到它发生,但赵虎臣心知肚明这无法改变。

第344章 好汉

第344章好汉

“这样就好,我不指望你支持,毕竟你们两现在浓情蜜意,分开一会都不乐意,我跟她妈也是你们这个阶段走过来的,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你们比我们幸运也比我们不幸,是好是坏现在没人能给你们下定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采薇不是她妈,你像当初的我但毕竟不是,你们两能得到比我好太多太多的结局。”杨霆掏出一支烟,丢给赵虎臣一根,点燃之后淡淡道。

“当然你反对也没用,采薇或许会跟你私奔,但你们两绝对跑不了多远。这只是一个假设,你已经不是那个刚来明珠的愣头青了,做事懂得瞻前和顾后,这很好。”杨霆给赵虎臣打开了一个口袋,让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但却不让他插手,马上就系紧了口袋,用心如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晓,赵虎臣不骄不躁,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

没多久,杨采薇回来,无论是杨霆还是赵虎臣都是修炼成精的狐狸,玩笑面虎当面和蔼可亲背后下刀子白进红出的把戏一点都不含糊,伪装的一个比一个好,可再强的伪装也抵不过朝夕共处数十年和水**融的杨采薇火眼金睛,一坐下就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问:“你们刚说什么了?”

杨霆闷头喝酒。

赵虎臣剥了一只龙虾喂杨采薇吃下,笑道,“在和岳父商量什么时候开车出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渡假的事情。”

杨霆乐了,这小子到懂顺杆往上爬,不置可否,喝酒吃肉。

“好啊好啊,山清水秀的地方,最好有个很大很大的湖泊,湖面如镜的那种,然后我们就去那里钓鱼,最好后背是一片很大很大的草坪,碧绿碧绿的,草地上有一幢小木屋,再过去就是小森林,这样最好了。我们就自食其力,钓鱼捕猎采野菜来吃”杨采薇眼神朦胧,一句岳父,一句渡假果然把她的注意力转移。

吃过了饭,因为两人都有喝酒,所以开车的是杨采薇,赵虎臣的车留在店门口,他打了个电话给漠河,让漠河来把车开走,自己则上了杨霆开来的奔驰S600。

不管有钱没钱有权力没权力,谁的命都只有一条,不要拿小命开玩笑,酒驾查得严是一方面,两个都喝了酒的男人开车的确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举动,等真出事的事情可能才会后悔,小命只有一条,上至皇帝老子下至布衣百姓,高贵也好贫贱也罢,都一样。

到了紫园,杨霆就上了书房,而赵虎臣跟杨采薇各自洗过澡之后就到了后花园里谈情说爱。

“老头子刚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杨采薇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这个秋千是赵虎臣走后加上去的,以前没有,而赵虎臣则坐在秋千对面藤椅上,在屋檐下,杨采薇在院子里,光线昏暗却足以看清楚对方,抬头就是天空,这会这样安安静静话到也别有一番情调。

“人生理想未来。”赵虎臣回答。

“才不信呢。”杨采薇哼哼唧唧不乐意。

“他跟我说要把你送出国。”赵虎臣看着杨采薇平静道。

杨采薇一愣,这次是真的信了,沉默一会,咬着牙就要跳下秋千,却被赵虎臣用眼神制止。

“听你爸爸的。”赵虎臣轻轻道。

“不要”杨采薇气鼓鼓道。

“他是为你好。”赵虎臣叹息道。

“可他不知道我会不会认为这样好出国,出什么国呀,出国深造留学就很厉害了吗?我才不去”杨采薇足尖点在地面,秋千不再晃动,咬着嘴唇,神情低落。

“他是在为交班做准备,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你入主辉煌集团董事局的开始。”赵虎臣轻轻道,闭上眼睛,杨霆没说出来的话,他已经猜到。

“为什么?那不是你吗?”杨采薇从秋千上跳下来。

“你是他女儿,我是他女婿,就这么简单。”赵虎臣睁开眼睛,看着杨采薇,笑容平静,不苦涩不心酸,不失望也不愤怒,理所当然。

杨采薇脸色苍白,跑向屋子。

却被赵虎臣拉住手腕。

“听话。”赵虎臣声音很轻,却有魔力,让杨采薇不得不站在原地。

“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毕竟他首先需要保证你拥有一个在日后十年数十年都足以挺得直腰板的地位资本,不要觉得你和我之间不需要这些市侩的东西,感情和物质是紧密不可分的,在我心目中的采薇不该这么幼稚才对。”赵虎臣道。

“可是我不在乎啊。什么集团什么公司,那些都给你去做给你去对付,我只要你就够了”杨采薇转身缩瑟在赵虎臣怀里,咬着嘴唇带哭腔。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所以我也可以不在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的眼光就算是你的父亲我的岳父,他怎么想的怎么看的,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而已,不光是因为你的样子,还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也不光是你为我做的事情,还是因为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部分,仅此而已。”赵虎臣抱着杨采薇,笑容温暖。

杨采薇沉默。

“你看我现在,已经很好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我这个年纪的男人还在为失恋伤心为工作忧心为学业揪心的,我现在不用担心工作不用担心失恋不用担心学业,还有什么好奢求的,有你,就好了。”赵虎臣从背后抱紧了杨采薇,微笑。

“可”杨采薇扭头急切地要说话,嘴唇却被赵虎臣堵住。

这个晚上,杨采薇在赵虎臣的房间里睡的,两人什么都没做,抱在一起,开着窗户,从窗户望着外面的天空,很宁静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赵虎臣起床洗漱,晨跑回来之后吴婶已经做好了早饭,杨霆坐在餐厅看报纸,杨采薇板着脸坐在自己位置上,对谁都爱理不理,除了赵虎臣。

杨霆没说话,杨采薇现在正处在愤怒期,跟浑身上下长满了倒刺的刺猬一样,杨霆兴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也不碰那个霉头,吃过饭就匆匆出门,吴婶收拾碗筷,赵虎臣帮忙。

对于赵虎臣的到来吴婶到很是开心,眉开眼笑的,见赵虎臣要帮她洗碗就推着他到外面去,示意他去陪杨采薇,吴婶心思细密,况且在这个家做了十来年,清楚这个家庭的每一个细节,对早上的一些诡谲气氛当然有所察觉。

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杨采薇的课程也很紧,今天一天都有课,中午都不会回来吃饭,要晚上才下课,赵虎臣带着杨采薇到了学校,亲自把闹小脾气的女友从校门口送到了教室门口,因为是学研班的关系,所以这里面的学员有大半都不是复旦大学的学生,除去一些有上进心有门路要出国早作准备的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有关系有手腕进来的男女,年纪也都和杨采薇差不多,非富即贵。

那些学员见到杨采薇一脸小女人甜蜜模样地被一个男人半搂着走进来本身就充满了惊讶,还在揣测这位一把掳走了班花的好汉是哪条道上混的时候就见到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导师走进门来,于是大多数人开始不怀好意地坐等悲剧发生,幸灾乐祸者占了大半,谁都知道这位导师可是出了名的严厉,特别是对于恋爱这个问题上一直都以一种近乎非人的严厉态度制止,而因此干扰了上课的更是下手丝毫不手软,更甚者因为上课接了女朋友一个电话打扰了整堂课程进程的哥们被当场赶了出去的凄凉境地。

让人瞠目结舌难以接受的是那位导师看见了堂而皇之在教室里恩爱的两人非但没有爆发甚至还很和善地跟那位好汉点了点头打招呼,这会满教室的人可都炸开了锅,不少因为这事被训斥过的同胞无语竟凝噎,大家都是人,凭啥人家的待遇就特别好?

赵虎臣也注意到了那位板着棺材脸的老人,对方敲了敲手腕,示意马上要开课,赵虎臣识趣地跟媳妇分别,活该遭天打雷劈地在媳妇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走出教室,临走还跟那位导师打了个招呼。

好汉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飘然而去,一屋子的人掉了一地的眼镜,扭头看了看导师,还是板着脸,站在讲台上,一脸严肃地开口,“开始上课请各位同学自觉关掉手机,和一切会发出声响打扰我上课的东西。”果然,还是这开场白,无数白菜牲口垂头丧气地关机,不再做无谓的抗争,杨采薇的手撑着下巴,看着赵虎臣的背影怔怔出神,真帅呀

【打算在本月底结尾,因而接下来会加快的剧情发展,尽可能地给出一个圆润无缺的故事结局,或许有遗憾,但这不可抗力。我也希望能更长久地写下去,完成一个故事的全部,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所幸的是人品还算好,写到现在没请假没断更。这也算是唯一可以炫耀的了。】

第345章 决策

第45章决策

从复旦大学回来,赵虎臣就直接去了公司,自己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事情都没做,拿了一张a4白纸,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名字,刘盛章,陈慧美,而在这两个名字下面是大大小小分成两个派系大概数十个人的名字,在周围还挤着一些分不清楚界线的人名,一张白纸不多时就给涂鸦得密密麻麻。

就像是赵虎臣每次在山上设陷阱逮禽兽时总喜欢在地上用树枝勾勾画画搞一些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明白的所谓草图一样,最不济也是在脑海里设计下一个大概的轮廓,赵虎臣并不太喜欢事到临头才开始从一团乱麻整理头绪,他习惯于在着手之前将所有的条条清楚,磨刀不误砍柴工,大致就是这个道理。

公司内明显分成了两个派系,刘盛章为的本地派,陈慧美为的外来派,虽然说是两个派系但显然前者的实力要弱小很多,无论是在决策力上还是行政执行力上都是如此,陈慧美是赵虎臣通过杨霆直接从辉煌集团挖墙角挖来的高管,带着整整一支拥有足够高素质和高执行力的团队,赵虎臣不可能花费很大的代价把他们挖来用高薪养着做一些应届本科毕业生都能做的事情,他们从进入公司起就已经注定了会牢牢把握住公司的高层权力,但也恰恰因此引起了刘盛章一伙人的反弹。

其实刘盛章这个人是赵虎臣专门拎出来的,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永珹目前这个局面有大半都是赵虎臣亲手导演的,他在陈慧美还没有正式加盟永珹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出现,派系就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挑大梁,对于任何一个统治者来说出现权力过于集的下属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多少帝王将相被手下架空都原出于此,赵虎臣心知肚明,所以从矮个子里面拔高,无论能力还是才华都只能说一般的刘盛章就被他临危受命硬是从一个寻常的层管理一跃成为了公司的高层,大权在握。

虽然他的能力比起陈慧美无法相提并论但却胜在一个主场优势,围拢在他身边的绝大多数都是之前永珹的老人,凝聚力和向心力都非同寻常,这让他们这个小派系拥有了让人惊讶的执行力。

占据了金字塔高层的陈慧美之所以对刘盛章的咄咄逼人感到头疼就是因为他为的层管理控制了金字塔的间层,而上层的决策必须要通过层的传输才能够传递到下层,如果没有了层这一沟通的桥梁和枢纽下达不了天听上不体民意,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看到这个局面的出现。

刘盛章和陈慧美的博弈还在进行,赵虎臣跟这两个人的博弈也从来没有停过。

其实就赵虎臣所指,刘盛章其他能力都乏善可陈,唯一一个就是能够笼络人心,做这一行的,难免收受一些行业内的回扣或者贿赂,依刘盛章今时今日在永珹的地位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签字就能够为供货商带来无法想象的利益,于是刘盛章的私人腰包一直在膨胀,赵虎臣竟然现刘盛章的派系没有一个人越级打小报告打到他这边,这还是陈慧美在几次邮件沟通含沙射影地提及才引起了赵虎臣的警惕。

瞪着面前的a4纸看了很久,赵虎臣毫不犹豫地把这张丢出这个办公室就能引起大地震的纸放进碎纸机灰飞烟灭,拿起电话拨了内线,五分钟之后刘盛章额头还见汗,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赵虎臣的办公室。

整个公司里都装有央空调,终年恒温二十六摄氏度,而且刘盛章的办公室到赵虎臣的办公室这段距离别说电梯就是从楼梯上百米冲刺也不至于累成这样,赵虎臣示意刘盛章坐下,让秘书倒两杯茶进来,笑眯眯地问,“怎么累成这样?”

“刚上班的时候就接到下面的报告锦江迪生那边出了一些小麻烦,我亲自过去解决了一下,现在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工作交给公关部门扫尾了。”刘盛章坐在赵虎臣对面,还是有些小拘谨,他没说谎,的确是刚在外面办事回来,一回来听见了大召唤就马不停蹄地跑上来,这两天还属于敏感期,昨天的会议余威到现在犹在,他不敢撞枪口。

“什么麻烦?”赵虎臣皱眉问,锦江迪生是永珹旗下可数的大型商场,牵一动全身,赵虎臣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些不可控制的问题。

“一个顾客撒泼,非说我们卖的是假货,而且还打电话叫了电视台跟工商局的人来,幸好在此之前我们的人已经把消息回馈过来了,那边的经理也第一时间根据应急方案执行,事情没有闹大,被控制在可承受的最小范围之内。”刘盛章小心道。

“这事情是你管的?”赵虎臣淡淡问。

刘盛章表情凝滞。

敲门,门开,秘书端着两杯茶走进来,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在场两位都是她惹不起的,一位是终极大,还有一位是执掌生杀大权的权臣,她不敢久留,放下茶连忙逃窜。

“人事部的指责是公司人员的考核任免录用,统计调动,职称,工资,退休,保险,劳动合同,培训,职工档案管理,这里面哪一项是涉及到应急事件的处理的?就算是要人事部插手也是事后对于整个事件的追责和处理需要人事部出面,而你这个人事部部长竟然在大清早的时候心急火燎地跑去当救火员,那公司专门计划的一整套应急公关程序是不是都可以置若罔闻了?”赵虎臣的语气很平静,在刘盛章听来却不啻于惊雷,正襟危坐,低头垂手,不敢作声。

他当然不是大善心地大清早跑去做救火队员,只是这锦江迪生的现任经理是他之前的好友,真正的他派系的骨干,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肯定会上报到公司执行一整套的赏罚程序,如果那经理问心无愧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件事情那经理理亏,上头查下来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话就直接打到了他私人的,刘盛章没办法不管不顾,心里对这好友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不满归不满,但这屁股他一定要擦,刘盛章现在是后悔了,这给别人把屁股擦干净了但自己手上沾了一手的屎。

“你没话对我说?”赵虎臣由始至终就不像是动怒了的样子,语气平静神态平静,虽然用词严厉却没有呵斥,说完之后等了片刻,见刘盛章不敢开口,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问。

“这事是不太符规矩,但我想的是最短时间内把这间事情的影响压在可控范围内,毕竟这对我们来说是个负面事件,如果等到公司这边启动了应急的程序,恐怕那边惟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早就不知道写出什么东西来,与其到时候花费更大的代价来消除影响,不如我亲自过去先把这事压下。这是我考虑不全面,我愿意承担责任。”刘盛章苦笑,心知肚明赵虎臣的锤子已经举起来要敲打他,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索性就象征性地抗争一下然后做个心甘情愿挨打的乖宝宝。

“你当然要承担责任,这件事情我会派人下去查,谁错谁对马上就会水落石出,至于你的问题,下午会给公司每一位员工下一份内部通告,做一次。

刘盛章松了一口气,不敢多说,道,“我一定记住这次教训。”

赵虎臣点点头嗯了一声。

刘盛章抬起眼皮偷偷瞄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感觉有些恍惚,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己竟然很乌龙地把他当成了新来的员工,不但对他大倒苦水还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让他放清醒一点,现在看来当时的一幕幕跟小说里的剧情太他**像了,可谁会想到新的大老板这么年轻而且还偏偏就装成一个寻常员工混进了会议室,到了最后关头才揭露自己身份的,此时此刻身为公司内真正掌握实权的高层管理刘盛章坐在这里依然觉得捉摸不透,捉摸不透赵虎臣为什么会仅仅凭借他半个小时的牢骚话把他提到了这个位置上,自己是什么货色,他心知肚明,可正因为太心知肚明了他才满腹的疑惑,他想不通的也不敢问,他再不聪明再不理智也不至于问赵虎臣为什么给他升官,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坐得不踏实,坐不久,所以他要在握着权力的时候尽可能地找日后的退路,无关于对得起谁与否,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千里马也就无所谓赵虎臣是不是伯乐,就算他是,刘盛章也认为他是一时看花了眼的伯乐,有一天醒悟过来自己根本不是千里马而是跛脚马那就是自己真正卷铺盖滚蛋的时候了,他不能不管自己的死活。

第346章 恐高

第346章恐高

刘盛章的书面警告果然在下午的时候发送到了全公司每个员工的邮箱中,当时陈慧美正在和自己的几名手下讨论收购案的具体计划,既然赵虎臣已经拍板她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推动收购案完成以免横生枝节。

电脑清脆的声响让她的目光移动,看见了屏幕中央电子邮件的内容,示意正在高谈阔论的一名手下停住话,把笔记本转过来屏幕朝外,使办公室里每个人都能够清晰地看见电子邮件的内容。

“这是哪一出?”一个西装革履从发型到领带到皮鞋一丝不苟的男人错愕道。

“手伸长了自然就要挨打,这算是敲山震虎吧,给刘盛章一个警告,也算是提醒一下我们。不过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刘盛章的手太长在公司里早就不是一个秘密,这次我们的收购案原本也不是他这个人事部经理插手的,但他还是管了,偏偏没人提这件事情,这次给他的警告也让他收敛一些,我觉得到是不错。”旁边一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的女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冷不热道。

旁人相视微笑,这话说出了他们这一派大多数人的心声。

“董事长是个有智慧的人,既然这件事情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不要插手不要管,在公众场合下也不要提这件事情更不要发表任何看法,总而言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好。”陈慧美一锤定音。

下午,原本打算闭关潜心修炼的赵虎臣却被一个电话给叫出公司。

打电话来的人是消失了很久很久赵虎臣觉得都快从自己生活里面彻底失踪的女人,雪墨。

开头第一句话就相当有精神分类的风格。

“我在东方明珠塔,你不来,我就跳下去。”

赵虎臣觉得其他女人说这话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这个曾经站在汤臣一品最高层阳台上做出泰坦尼克号经典姿势的女人会不会真的双腿一蹦就这样体验一把自由落体的感觉还真不好说,于是就马不停蹄地杀向东方明珠塔,结果他却在黄浦江边的一座露天咖啡厅见到了这个消失数月之久的女人。

黑了一点,似乎经常在户外运动,身材更苗条了一些,但该丰满的地方却更加挺拔,鼻梁上架着一个大号的墨镜,其实雪墨这样的女人戴墨镜真的真的真的很有味道,特别妖冶。

露天咖啡厅,微风习习,旁边就是黄浦江,沉淀了百年的荣辱沉浮,一侧行人漫漫,一杯咖啡,一个下午,也是很安逸的享受。

但刚被欺骗过来的赵虎臣压根没一点享受的觉悟,雪墨的手边还放着一只全新的手机,赵虎臣清楚这就是这个女人行凶的工具。

“怎么不跳下去?”赵虎臣坐在雪墨对面,不冷不热道。

“不管你信不信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真的站在那上面,朝下面看了看,犹豫了很久,觉得你一定会来就没跳,现在就坐在这里了,没有勇气再回去了。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你不来我扭头就回家,吃饭睡觉。”雪墨笑嘻嘻道,朝赵虎臣扬了扬咖啡杯,“喝点什么?”

“矿泉水。”赵虎臣郁闷道。

刚好过来的老板愣了下,随即扭头回去拿水,不过片刻就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老板挺年轻,三十上下,长相应该能划入帅哥的范畴,看得出来老板和雪墨认识,拿矿泉水过来的时候也交谈了几句,然后离开。

“你认识?”赵虎臣看了一眼老板的背影,估摸着年纪轻轻能在这样的地方开一家露天咖啡厅铁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或者天赋异禀在哪发了财,可真正发了财的人也就不一定能静的心下来在这边守着一亩三分地过平淡的日子,特别是横财,容易让人浮躁。

“当然认识,以前经常来,一来二去的就熟了,现在我在这里喝咖啡可是免费的。”雪墨微笑道。

“操。”赵虎臣冒出一股子邪火骂了一句,喝了一大口矿泉水。

雪墨的视线隔着墨镜飘啊飘的飘过来,最后定格在赵虎臣脸上,许久。赵虎臣甚至能够通过茶色的墨镜看见雪墨那双黑白分明比起以前更清澈了几分的眼睛,妩媚兮兮。

“吃醋?”雪墨声音腻得像糖。

“神经病。”赵虎臣板着脸。

“哎哟,不会真吃醋了吧?”雪墨的手撑着下巴,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赵虎臣。

“老子一个打酱油的吃什么醋?要吃也是吃酱油。”赵虎臣道。

雪墨一愣,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路过的雄性牲口就遭了殃,魂不守舍,赵虎臣心神守一,告诉自己身边这个是妖精不是人类。

许久,控制住了笑意雪墨依然用手腕撑着下巴,不过拿下来墨镜,眨巴着眼睛瞅着赵虎臣,“说真的,想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哪里去了?”

“不想。”赵虎臣毫不犹豫地回答。

雪墨挎着脸,阴云密布。

“真不想?”

“真不想。”

“非礼啊”雪墨毫无征兆地发作,那老板第一时间冲出来,反应之快让赵虎臣怀疑此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偷偷监视他们两来着。

“这招你已经玩过了,再来就没意思了。”赵虎臣看着周围路人用犯禽兽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咬牙切齿。

“那你说,想不想。”雪墨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刚才一副被XXOO对方还不给钱的凄凉表情全部丢到了黄浦江消失不见,要多恬淡有多恬淡,要多大家闺秀有多大家闺秀。

“想。”赵虎臣从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在山上遇见了饿急了吃人的豺狼虎豹一样屁滚尿流地跑,在山下遇见了比老虎还老虎的女人没辙了同样高举白旗,对杨采薇是这样,对韩书画是这样,对石婉晶是这样,眼前的雪墨同样如此。

“我报名了一个户外组织,跑去登山去了,本来打算去征服珠穆朗玛峰带几张站在世界最高点厉害烘烘的照片回来炫耀一把的,让你知道知道曾经骑在你身上的女人同样站在了世界的头顶耀武扬威,可那户外组织的负责人却告诉我我这样的冲上珠穆朗玛峰不用跑到山顶就是半山腰上都要拼掉十条命,还跟我说别看老是说又谁谁谁征服世界最高峰了其实那些人都是经过很长久的专业训练的,那最高峰可是八千多米,一般短航程飞机都没这个高度,就好比是在飞机飞行的时候把你丢到飞机外面站着一样,死在这山上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这话立马就把我吓退了,我澎湃热情被一瓢冷水给浇灭了,我当时就犹豫了我觉得不行啊,要是我死在山上你可怎么办啊,好歹你还是我包*的,要是没我喂养饿死了怎么办?于是我就退而求其次去其他矮一点的山了,顺便还抽空去玩了一把高空跳伞,虽然是教练带着我跳的,但从几千米的高空蹦下来那一瞬间只能用找死来形容的心情真是美妙得无法言语呀跟和你爱爱的时候**一样爽。”雪墨压低了声音凑在赵虎臣耳边你侬我侬,说的惊心动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下流词汇一个接着一个。

“换了个矮点的山,多矮?”赵虎臣好奇道。

“还行,海拔整整两千米。”雪墨毫不在乎。

“就你?”赵虎臣怀疑道。

“我家里都是一路上的照片,待会带你回去看去,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雪墨哼哼道,随即又兴趣盎然,“还有高空跳伞的,我觉得人这一辈子要是不去做一些让自己想想都觉得吃饱了撑着嫌命长才做的事情到老了肯定会后悔到死的,你知道不知道,站在飞机舱口的风好大,是那种呼吸都呼吸不过来的风,气流比地面要猛烈的多,但氧气却很稀薄,努力地深吸一口气,但吸进肺里的空气却没多少,好几次光站在那里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鼓足勇气抱着没有成功铁定成仁的必死心态跳下飞机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肯定玩完了,什么念头都有,降落伞拉不开怎么办,拉开了但发现降落伞破了个洞怎么办,吓得手软,但这些念头都一闪而逝,大多数时间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什么刺激拉什么惊险拉什么从天空俯视大地的美景拉不是经常跳伞的老油条就是事后才感觉到的东西,那时候就是一片空白,啥都不知道了,傻乎乎的等死。”雪墨眼中闪烁着赵虎臣从没见过的光彩,很灵动,就像是找到了很久以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种兴奋和雀跃像是一个初次飞出了巢穴的雏鹰。

“你在诱惑我?”赵虎臣微笑。

“你不乐意被我诱惑呀?”雪墨眯起眼睛,恢复在赵虎臣眼中的正常。

“别诱惑,没用,我打死都不会去玩这种游戏,我恐高。”赵虎臣老实道。

“你恐高?”雪墨瞪大眼睛。

第348章 板砖和高跟鞋

第48章板砖和高跟鞋

的确,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能上位的世界,没有一颗能阴人能下软刀子能杀人不见血的脑子再强大的武力也只能沦为两种下场,保安,保镖。

早就过了拎着两把大片刀走在街头就能算老大的时代,现在凡事都讲究一个城府,一个心机,用脑子办事有时会简单轻松的许多,但有一个法则永远不会改变,**毁灭了,再厉害再达的脑子都没用,正如战略需要智慧去布局,如果没有足够有力的战术支持却始终只是空谈一样,一旦两个人或者两股势力的斗争到了一定的程度肯定是要拳拳到肉刀刀入骨的贴身搏斗,没有武力支持,再强大的脑子有时候也不好使。

这个道理并不深奥晦涩,但却和很多同样从师父,从爷爷嘴里说出来的东西一样,朴实而真实,不空泛,跟做一个好人肯定会有好报,遇到挫折一定要咬牙挺住过了风雨就是彩虹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有价值的多。

赵虎臣从很早就明白,因此他从未放下过对武力的追求。

就算是这种追求在真正的武学大家眼看来滑稽而笨拙。

五个男人,那辆车里还有没有,这说不好,配合良好,举手投足也能让人感觉道一股子扑面而来的戾气,这绝对不是瞪大眼睛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能模仿得来的,赵虎臣心知肚明,没有长久的专业训练和足够次数的实战积累绝对培养不出来这样的气势。

赵虎臣在分析局势,他甚至考虑到了远处还埋伏着更多伏兵的可能性,最后,全神贯注在眼前的五人身上,此时,他们已经短兵相接。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这个时候再巧舌如簧能颠倒黑白的人在这里都没用,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能靠拳头打,人家根本不跟你说话,他们的目的很简单达到目的的方式也和直接,城府,这个时候在这里这两个字是苍白而无力的,真正能让你活下来的只有你的拳头。

赵虎臣庆幸的是对方还算顾及到这里是明珠市内,没有明目张胆地动刀子。

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记直拳朝赵虎臣的门面袭来,赵虎臣侧身让过,手下抓住另外一个男人踹过来的一脚,身子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弧度,竟然同时让过了五个男人的合击拳脚,这一招是跟漠河学的,跟赵虎臣很多从漠河或者实战别人身上学来的野路子一样在内行眼里肯定不正不标准,但这个时候拿来用却足够,手抓住的一条腿不能他撤走赵虎臣腰腹力,身子旋钮过来一条膝盖半跪在地上,对方的那条腿顺着他身体旋钮的动作整个甩开,一声惨叫,那男人的身体被甩开去,倒飞出老远,那条之前被赵虎臣抓住的腿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别扭地扭曲着。

单挑和群架绝对不是一个概念,有打架经验的人肯定会赞同这一点。

单挑的时候你只用注意对方一个人,但群架的时候你必须时时刻刻地注意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攻击,特别是自己对方一群人群架自己一个,这种变化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量变引起质变,蚂蚁多了尚且咬死大象,只要双方的实力等级没有出一定的界限,势单力薄的输是可以预见的。

赵老骥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培养赵虎臣的耐力,体力,反应力,没有任何一个流派的一招半式也没有任何一种用力方法,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让赵虎臣拥有了一个坚实到可怕的基础。以前没有人明白赵老骥的用心良苦,二十年的苦心为什么,如今,一副恢弘的画卷在这座城市缓缓展开,整个南方注定仰望这幅画卷的浩瀚。

赵虎臣起身,后背挨了几脚,这对他而言并不算太不可忍受的伤害,对方摆明了有备而来,赵虎臣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残废掉一个,还剩下四个,赵虎臣咬牙再拼。

转身将后背留给三个人,抓住其一个男人衣领,下拉提起膝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凝滞,那男人的腰腹被赵虎臣的膝盖狠狠撞击,瞪大眼睛,嘴里只能出嗬嗬的声响,巨大的痛苦让他感觉整个腹腔内所有的器官都纠结成一团,就像是乱麻一样,他觉得有一股似苦似酸的水从喉头涌上来,张口哇的一下喷出不知道是胃酸还是胆汁的黑黄带着泡沫的液体,赵虎臣的膝撞用力之重可想而知。

拉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男人头反向后狠狠撞击,赵虎臣身体反转过来面对剩下的三个男人,他手下那个吐出苦胆的男人身体撞在其一个身上,然后摔倒在地,手脚抽搐。

一个照面两招就失去了两个战斗力,这让剩下的三个人倒吸一口冷气,最恐怖的是他竟然无视了之前他们的攻击。

不是赵虎臣很能打,是他很能挨打,这是连陈太极都曾赞叹过的。

退无可退,三个男人咬牙冲上。

赵虎臣的脸上挨了一拳,但他的反击同样凶狠,一记跟直拳毫无花哨重重地砸在打他的那男人鼻梁上,就像是绽放开了一朵罂粟花,赵虎臣的拳头离开那男人已经变形的鼻梁喷出红色的液体,嘴巴张开,牙龈牙床牙齿全是鲜血,口腔和鼻腔血流如注,更严重的是强烈的震荡直接造成了他大脑神经的紊乱,视线模糊,耳鸣,脑子懵,眼前一阵黑,所有的并症接踵而来,让他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碰地一下,一根棒球棍敲在他后脑上,这个已经神志不清的男人想要转身,但身体才转到一半就已经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雪墨双手抓着棒球棍,紧张得身体都在颤,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脚下的男人,后退几步,如临大敌。

她学过防狼术和一些简单的跆拳道,但完全出于兴趣,都是一些花架子,在这个时候注定派不上大用场,而手上的棒球棍是她刚跑去车里拿的,是她信心唯一的来源。、

天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气把棒球棍砸在那个三大五粗的男人脑袋上的,看着男人脑袋下面流淌出来的血液,惊恐而紧张的雪墨竟然现自己有些诡异的兴奋。

“接着”雪墨还没忘记自己最重要的目的,丢出了手里的棒球棍,给赵虎臣。

赵虎臣接住半空的棒球棍,此时一个男人的侧踢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踢他的脑袋,赵虎臣的棒球棍却比他更快

棒球棍狠狠砸那男人的小腿骨,一声清脆而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清晰可闻,接下来的就是这个男人凄惨得更杀猪一样的惨嚎,他的小腿骨竟然被硬生生打断

站在旁边的雪墨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一条惨白惨白的小腿骨忽然从间出现裂纹,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像是蜘蛛,然后在很短很短的时间内,就像是一眨眼那么短,那条小腿骨从裂纹爆的心断裂成两截,断裂口犬牙交错,让人望而生畏。

还剩下一个。

赵虎臣的攻击才停歇,那男人的腿就狠狠踢在他的胸口。

呼吸一窒,眼前的整个世界仿佛昏暗了片刻,赵虎臣感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雪墨抓紧了拳头,她亲眼看到了赵虎臣被那男人踢了一脚,感同身受,她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这个有时候会强大到让人觉得无语的女人在地上见到一块砖头,弯腰拿起砖头浑身上下都是胆地一下拍在那男人的后脑,跟之前的攻击一样,卑鄙阴险无耻。

那男人得逞还未来得及得意后脑就被狠狠拍了一砖头,血流如注,身体摇晃。

雪墨的攻击还没结束,一只高跟鞋毫无征兆地地狠狠踩在男人胯间两腿间的地方。

就像是有个鸡蛋被打破了,男人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下来,整张脸肉眼可见地扭曲纠集起来,然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像虾米一样躬起来,手捂着下身在地上打滚。

雪墨吓得后退好好几步,看着地上神经失常的男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楚楚可怜。

赵虎臣拎着棒球棍走到男人身前,扬手棒球棍敲在他脑袋上,然后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我们走。”赵虎臣丢下棒球棍,牵着吓得瑟瑟抖的雪墨扭头就跑。

雪墨穿着高跟鞋,跑起来一定风姿卓越,只是赵虎臣这个时候却没心情去欣赏,一直跑出去很远,人群车流都多起来,赵虎臣才停下,此时他现入手冰凉。

“很怕?”赵虎臣看着脸色白的雪墨。

点点头,雪墨咬着嘴唇。

“可刚才看不出来啊。”赵虎臣大笑,刚才那一板砖和一脚他想想都觉得解气。

笑声太大,让他的胸口一阵疼痛,剧烈地咳嗽几声,雪墨拍着他的后背,眼神温柔。

“你是我包*的嘛,全世界就我能打你欺负你,别人都不行。”

第349章 良家姐姐一朵

第349章良家姐姐一朵

雪墨一直都觉得男人可以白净可以阴柔但绝对不能有一星半点的脂粉气,她永远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个世道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会走红,但她也不需要去搞明白,正如同她从来不觉得那种柔柔弱弱的奶油小生会和男人这个词汇搭上什么关系一样。

男人吧,可以不魁梧,但一定要会打架,可以不肌肉发达,但绝对不能弱不经风,这就是雪墨的审美观,很简单,却越来越难找到能入她法眼的异性。

雪墨一直都觉得能打架的男人贼帅,当然不能野蛮不能歇斯底里了,那种面目狰狞浑身是血跟人拼命架势的拼命三郎雪墨觉得自己会怕怕,一直都觉得自己审美观挺简单的她却发现自己的条件都很经得起推敲,一推敲就有一大把的要求,而如今,难得让他找到了一个能打架,打得不野蛮不歇斯底里不拼命三郎的男人,雪墨觉得赵虎臣就挺爷们。

想到赵虎臣之前那句傻蛋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躲到我身后去雪墨就觉得很窝心,能在最危急的时候记得把女人拉在背后保护着的男人就是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人也没了心思继续风花雪月,雪墨就拉着赵虎臣一起上车回家,汤臣一品。

进了屋子,虽然还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但依然能够看得出来有段日子没人住了,赵虎臣甚至看见了几个大号的行礼背包乱七八糟地丢在门口,连整理都不带整理一下的。

“你今天刚回来?”赵虎臣问。

“是啊,刚回来就出去找你了啊,怎么样,我对你好吧,心里都是你哦。”雪墨眉脚都是赵虎臣琢磨不透的小甜蜜,说话也甜滋滋。

“给大爷倒杯水。”赵虎臣坐在沙发上,顺杆往上爬。

雪墨瞪了赵虎臣一眼,但还是乖乖地去倒水,汤臣一品这样的地方就算是一年不回来住也会有最专业的人定期定时地来打扫房间和整理,无论是矿泉水或者冰箱内的东西全部定期更换,多少的付出换来多少的享受,光是这一份贴心就很难得。

雪墨倒了水给赵虎臣,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光着小脚丫跑去蹲在行李箱前面捣鼓,没多久从行李箱里面掏出一个白色急救箱,拿着急救箱过来让赵虎臣掀开衣服。

赵虎臣也猜得出来她要做什么,没矫情没卖乖,脱掉上衣。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但看见赵虎臣纵横交错的后背时雪墨还是吸了一口冷气,呼吸都窒了窒,因为是在白天的缘故,这种视觉的冲击来的更加震撼也更加强烈,这后背,就像是图腾,绘满了苍凉。

圆润晶莹的手指轻轻触碰在一条最新的伤疤上,经过了一系列医疗培训的雪墨认得出来这是新伤,痊愈的时间并不久,伤口还带着新肉的粉红色泽。

“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又跟人拼命了?”雪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故作轻松。

“没。”赵虎臣淡淡道。

雪墨不再多问,赵虎臣侧坐在沙发上,她就跪在赵虎臣身后的沙发上,给赵虎臣后背的几道淤痕上药。

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就是一些淤青而已,就算不管不顾没两天也会复原,但雪墨执意不肯。

“你玩微博?”赵虎臣把玩着雪墨的手机笑道,上头显示的是雪墨的微博信息,最新的一条信息挺有意思,是个笑话,内容大致是:那天我跟老公吵架,他吵我大吼你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开,我哭着用袋子把他装进去说你也是属于我的我要带走你。朋友说很感动啊,然后怎么样了。我说然后我用了四个大袋子才把他装完。

雪墨的下巴搁在赵虎臣肩膀上,一看赵虎臣在看的那笑话眉眼就笑成了一条很好看的缝隙,“这是一个朋友发给我的,觉得很有意思。哈哈。”

雪墨拿着手机非要给两人拍照,赵虎臣虎着脸说拍照可以不准传出去,雪墨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就坐在沙发上用手挽着赵虎臣的脖子两人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一起,手机高举,两张毫无缝隙的灿烂笑脸咔嚓地一声定格成永恒。

雪墨当然没听赵虎臣的话,不但把两人的照片传上去了,还加了一句,和首席情人摄于汤臣一品,明珠良家女子一朵留,羡慕嫉妒恨去吧,良家和首席情人缠绵去了。

那条微博的评论次数眨眼就过了一百,抢到沙发的是一个叫好人卡积攒中的人,回复了一连串惊叹号,末了还来一句良家姐姐这大逆不道的厮是谁?除了笑得欠揍一点比熊曜北那妖货顺眼多了。

雪墨没搭理,兴冲冲地跑去行李箱里拿了一只数码相机出来,抱着笔记本重新窝回赵虎臣身边,插上了数据线之后就给赵虎臣看照片。

果然都是这次雪墨出去的照片,很阳光,运动服,有室内的也有室外的,有雪墨也有很多不认识的男男女女,差不多的打扮,鸭舌帽,墨镜,背包,标准的驴友打扮。

少部分在室内貌似一个训练馆的地方,大部分在山上,看得出来并不是那种有人工索道看似险峻其实没多少危险系数的人造山脉,真正的高山峻岭,每看一张照片雪墨就会跟赵虎臣讲一大通那张照片背后发生的事情。

后面还有十多张在直升机上的照片,雪墨背着降落伞,背后站着一个中年女人,两人用那种教练学员一体的降落伞站在直升机机舱里面,后面还有几张从直升机上往下拍摄看见雪墨和那个中年女人跳下飞机的一幕。

不精致,却很美,降落伞就像是蒲公英一样一朵一朵地在空中散开,由上而下地俯视地面,视线模糊不清,风太大,拍照的人也站不稳,照片的角度都不太好,但看得出来,每一张照片中的雪墨都是由衷的快乐,像是逃出了笼子的小鸟,展翅高飞。

“女的教练?”赵虎臣问。

“废话,要是男的你乐意啊?”雪墨哼哼道,一套照片大概一百多张,看图说故事等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合上了笔记本,雪墨信誓旦旦道,“我决定了以后就做一个专业的驴友了,这次山上去过了空中也去过了,下次去海上玩,游轮,航程动辄一个星期以上的国际游轮,去拍好多好多照片,海上的日出,北极熊,南极的企鹅我都要去看,还要去非洲的大草原上去狂奔,怎么样,姐姐的理想很崇高很伟大吧”

“小女人狭隘的个人幻想,跟崇高跟伟大能沾上半毛钱关系?”赵虎臣打击道。

“去死”雪墨眯起眼睛看着赵虎臣,忽然伸出手抱着赵虎臣的脖子,手指头在赵虎臣的脸上画着圈圈,“晚上留下来吧。”

“还有点事情,要走。”赵虎臣道。

雪墨脸色一变,推开了赵虎臣,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生气了?”赵虎臣问。

雪墨哼了一声,背朝赵虎臣。

“生气了我可走了。”赵虎臣又道。

雪墨假装没听见。

赵虎臣站起身,走向门口。

雪墨咬牙切齿地看着赵虎臣。

大门打开,又关上,房间内只剩下雪墨一个人。

雪墨没想到赵虎臣真的能走得这么潇洒,咒骂一声蹬着拖鞋跑去阳台,她手机却响了。

以为是赵虎臣的雪墨停下身子,乐滋滋地接通电话,“后悔了?求姐姐给你开门?”

“靠,真有奸情?”电话那头响起夸张的男声,撕心裂肺。

“王大来,怎么是你?”雪墨怒道。

“怎么不能是我啊,良家姐姐,你有了情人就不要弟弟,我可太伤心了我,刚看见你微博上赤裸的奸情顿时虎躯一震,见您老人家没回我貌似真跟那个野男人缠绵去了我赶忙打电话过来就怕良家姐姐你给大灰狼欺骗了啊”电话那头的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姐姐我忙着,死远点,二十四小时之内别打电话给我。”雪墨没理会电话那头的惨叫挂了电话,跑到阳台却只见到一辆貌似熟悉的车远去。

失魂落魄地趴在阳台上,雪墨拿着手机打电话,没接,再打,没接,再打,还是没接。

雪墨抱着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眼眶通红,哭个稀里哗啦。

半个小时以后,赵虎臣神通广大地出现在雪墨面前,手里还拎着几袋熟食,一个很大的超市购物袋,里面是啤酒还有一些平时要用的杂物。

“你还回来干什么?”雪墨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想要严厉却严厉不起来,破涕为笑。

“你都几个月没回来了我还能指望你家里有吃的东西?老子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就见你跟被人叉叉圈圈了一样蹲在这里,吓得老子以为我不在的半个小时有人入室抢劫顺便**了。”赵虎臣头疼道,放下熟食和袋子,一屁股坐在雪墨身边,从袋子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雪墨。

第350章 狗男女

第350章狗男女

明珠漠河家。

“天尊说他有事,今天不回来了,你先住在这里,有什么明天再说。”漠河对一脸疲惫的张荣坤淡淡道。

张荣坤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天尊说要回来又不来了,不过没敢多问,但还是有些为难。

“天塌了有人扛着,这事是天尊刚对我说的,你放心,再大的篓子也关系不到你身上。”漠河对张荣坤的顾虑心知肚明,平静道。

点点头,张荣坤这才如释重负,此时恰好瞧见一个婉约如水般的女子进门,愣住了。

“你好。”漠蝶朝张荣坤微笑。

张荣坤那张老脸破天荒地有些尴尬和局促,搓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姐,他是我朋友晚上住在这边。”漠河道。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张荣坤站起来躬着腰道,客气到有些谄媚。

“没关系。”漠蝶有些疑惑张荣坤的态度,但没有深究,微笑摇摇头,回去房间换了衣服,走出门来,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虎臣他不回来吃吗?”

“大概明天才回来。”漠河轻轻回答。

漠蝶点点头,走进厨房做饭。

多了一双碗筷,却不是她希望的那个人。

汤臣一品。

雪墨拿着纸巾,自己不擦,把纸巾递到赵虎臣面前。

赵虎臣接过了纸巾,给雪墨擦脸上的泪痕,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忽然就笑骂,“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刚才还说自己要做个驴友,就这德行也不怕人笑话?”

“就你会笑话我”雪墨瞪着眼睛不服气,看了一眼赵虎臣身边的几个大袋子,犹犹豫豫地问,“你刚说有事就是买这些?”

“要不然干啥?一对狗男女赤身**饿死在床上?”赵虎臣揉搓着雪墨其实很柔顺和黑亮的头发,故意弄得乱糟糟的,道。

“少调戏我。”雪墨拍开了赵虎臣的手,狐疑地瞅着赵虎臣,“你手机呢?”

“没带。”赵虎臣看着雪墨手上的手机,恍然道,“你打我电话了?”

“没”雪墨站起来,跑向客厅。

赵虎臣连忙抓住这美妞,两人抢着跑向大厅。

“我要去看看,你肯定打了。”赵虎臣大笑道。

“去死,我才没打你少自作多情”雪墨抓着赵虎臣的手,整个人跟个树袋熊一样攀在赵虎臣身上,最后逼了这小姐张口就咬着赵虎臣的肩膀不放。

赵虎臣停下脚步,这得逞的女人光着脚丫跳下来就冲到客厅里,果然在沙发上见到了赵虎臣的手机,抢过来果断删除未接电话。

等雪墨删完却见到赵虎臣咧着嘴走进客厅,手里晃着她的手机,摇头晃脑地叹息,“最近拨出电话,四个同一号码,这个号码好熟悉,到底是谁的呢?”

雪墨尖叫一声,丢下赵虎臣的手机张牙舞爪地抢过自己的手机,羞愤交加的某个女人发现自己打不过赵虎臣又说不过他,恨得牙痒痒的她又张嘴咬住赵虎臣的肩膀,死都不放。

赵虎臣肩膀上背着一个要多美有多美的妞,走去阳台拎起了食物,然后背着她走到厨房,拿了盘子碟子放好,把一道道菜放好,最后把快餐盒里的饭倒进碗里,拿了一双筷子给还咬着他肩膀的雪墨,“属狗的?吃不吃,不吃我可自己解决了。”

雪墨松开嘴,拿着筷子,坐在椅子上巴巴地望着赵虎臣。

赵虎臣坐下来扒了两口饭,很自然地夹了一块肉放进雪墨的碗里,看了这个就看着他好像这样就能抱的女人一眼,“看着我干什么?秀色可餐?”

“你去死。”雪墨忍俊不禁,低头小口小口地咀嚼赵虎臣夹给她的肉,并不熟悉她生活习惯的赵虎臣当然不会知道她从来都不碰肥肉。

一顿饭上再也没有吵吵嚷嚷,很安静,两双筷子彼此起伏,一直到吃完饭,赵虎臣丢下筷子去客厅坐着,雪墨就用手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桌狼藉,从住汤臣一品到现在这张餐桌用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从来没有一顿饭能像这次这样给她温馨和家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最正经的家庭主妇,雪墨有些笨拙地开始收拾碗筷,其实她还是很有天分做这些工作的,除了打碎几个盘子之外。

收拾好一切,雪墨双手湿漉漉地跑出来,见赵虎臣正拿她的笔记,跑过去粘着赵虎臣,用满是水渍的手在赵虎臣身上蹭,“看啥呢?”

“互联网泡沫的价值?怎么,你对互联网感兴趣?”雪墨眨巴着眼睛问。

“是感兴趣,但也只是敢兴趣而已,我更倾向实业,资本也好互联网也罢,能一夜暴富也能一夜一贫如洗,不踏实。我小农思想不?”赵虎臣笑道。

“也不啊,挺务实的,实业抗风险能力强,虽然走得慢但一步一步很踏实。”雪墨诚恳道。

“继电子商务的爆炸式发展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块超级蛋糕,一个阿里巴巴造就了马云神话,支付宝的业务面临分拆,雅虎与阿里巴巴五年之前签下合约的几条即将生效的条款就要剥夺马云为首的创业派话语权,董事局席位的控制,管理层的控制,中层的惶惶人心,下层的茫然,外部无卡手机支付被银联举起了大旗似乎想要一鼓作气抢占一块更加高端的蛋糕,举步维艰,阿里巴巴如是,马云如是,支付宝如是。”赵虎臣微笑道,抓住了雪墨在他身上淘气的手指,细细地把玩。

“支付宝业务的重组没那么简单,软银和雅虎合计持有阿里巴巴将近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支付宝业务涉及到国家利益,这里面有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博弈,有政治博弈也有资本博弈,以雅虎为首的西方资本企图绕过国家的法规政策取得支付宝的控制权,但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被允许的,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容许国外资本控制本国金融核心业务。马云在遵守契约精神,但国家金融和国家安全的严正性摆在那里,不做出适当的调整和姿态支付宝的牌照铁定会被卡在国家机关手里,壮士断腕,之前牌照事件就已经透了信号。”雪墨任由赵虎臣把玩着她的手指,微微笑,凑在赵虎臣耳边高谈阔论。

“马云当然有怨气,当初阿里巴巴在互联网破碎的泡沫夹缝中艰难生存,在最困难的时候接受了软银的苛刻注资条款,是国内的风投不争气也是国内的银行货代不争气,而后跟雅虎的交换马云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如今两家公司摆明了合伙利用条款逼马云做卖国贼,但凡有点商业头脑政治智慧都不会做这把刀子。”赵虎臣笑道,转头看着雪墨,“不过我不关心这个,我关心的是银联打出的无卡支付业务,你说拿一百亿能不能撬动这个蛋糕?”

“你打算撬银联的墙角?”雪墨瞪大眼睛,难以相信。

“说说而已。”赵虎臣耸耸肩,不置可否,他还欠着杨霆几十个亿,别说拿一百亿出来,永珹的收购案之后公司能拿出来两个亿都拮据。

“银联有官方背景,在国内,国企掌握着私企永远都奢望不来的强大行政特权,看那些个脑满肠肥的中石化中石油就知道了。述说而已最好,否则没好果子吃哦。”雪墨道。

“对我那么没信心?”赵虎臣微笑。

“没有。”雪墨毫不客气地摇头。

趴在赵虎臣背上,雪墨上了自己的QQ,一上线就几个头像跳啊跳,还有一个备注叫王大来的家伙死命地视频弹窗。

“良家姐姐你终于上了。”

“干啥?姐姐在和你姐夫缠绵恩爱呢。”雪墨随便回了一句。

“呜呜,打击我幼小的心灵。”

“少废话。有屁快放。”

“那男的到底谁啊?”

雪墨扭头看了赵虎臣一眼,笑嘻嘻道,“他问你是谁呢。怎么说?”

赵虎臣拿过笔记本,回了一句,“老子是你姐的新任入幕之宾,咋的了?”

“卧槽,好汉,求包*,求抱大腿,果断求拜师”

“你弟弟?”赵虎臣扭头问了一句。

正乐呵呵地看着的雪墨道,“小时候认识的小dd,小我五岁,打小跟着我们这帮大孩子屁股后面惹是生非,不过通常是好处没捞着还被退出去被黑锅的那个,后来长大了就学聪明了,知道拐弯了,不过幸好对我还算真诚,我也真把他当弟弟看。”

“恋姐情节最好的桥段啊。”赵虎臣回答,顺便在电脑敲出一行字,“没空,下次再说,现在去糟蹋你姐去了。”

“别瞎说,他独生子女就拿我当姐,我也当他弟。”雪墨锤了赵虎臣一把,赵虎臣没理会滴滴的QQ声,合身抱起了雪墨。

“干什么?”雪墨脸颊绯红。

“暖饱思yin欲,跟你弟说了糟蹋你就绝对不含糊,你喜欢怎么被我糟蹋?”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不过别问太难的,别指望男人在这个时候思维还能正常。”

“你是怎么进来的?”

“草,全汤臣一品的保安都知道你跟我有奸情了还怎么回来?你说呢?”

第351张 不期而遇

第5张不期而遇

爱化淡妆,爱对着镜子自*,只是这些照片很少流传出去,绝大多数时候都用来给自己欣赏自娱自乐,一个人在家没事的时候喜欢疯狂地换各种各样的衣服穿各种各样的丝袜和各种各样的高跟鞋要多妖娆有多妖娆地扮出各种各样的姿态,可一旦出了门走到阳光下她就是最正经的女孩,有良好的交际圈子几个要好的同性朋友一起讨论时装化妆品喝咖啡坐星巴克,这就是雪墨。

从十五岁拥有第一个手机开始,她的待机图片就喜欢用自己精心挑选的,一开始是很帅和唯美的手绘漫画,后来长大一点成了草原,风车,落日夕阳,大海。大学毕业一直到现在,她喜欢偷偷地用自己的照片做背景,化妆化得美美的找一个好的光线好的姿势拍一张要多美有多美的大头照然后放在手机里做背景,可今天她的习惯又改了,趁着赵虎臣没注意,偷偷地把昨天拍的两人合照做了手机的背景。

赵虎臣已经走了,他走的时候雪墨在装睡,能够感到他很温柔地起身很小心地穿衣然后给她盖好被子,甚至临走的时候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一切都温柔似水,好像昨天夜里的疯狂根本就不是他,莫名其妙地,雪墨很享受这种感觉,一开始是贪玩装睡,后来就舍不得睁开眼睛,她觉得这个决定是明智的,起码她清楚在她醒着的时候赵虎臣不会在她的额头印吻。

听到大门关上,雪墨的眼睛睁开,看着天花板,嗅一嗅空气里似乎还夹着昨夜暧昧的味道,这让雪墨很不自在,特别是被窝里,满满的都是两个人残留的味道,但雪墨也不想起床,所在被窝里,捂紧了被子,侧身躺着,眨巴着眼睛望着窗口。

窗帘本来是拉上的,他走的时候拉开的,温和的阳光轻轻巧巧地洒满了一地,青天白日,让人的心情莫名地就愉悦起来。

从枕头下面掏出了手机,设好背景图片,就这样看着两人的合影,雪墨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来得不痛不沉重。

赖在床上好久雪墨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澡穿衣服,走出浴室的时候却现餐厅的餐桌上放着一碗鸡蛋面,光着脚丫跑到餐桌旁,那碗鸡蛋面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吃了。

两个字,很赵虎臣风格地没有甜言蜜语和矫情,雪墨拿着那张纸条,两个字看了好久好久,最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拿着筷子吃面,一脸甜蜜。

赵虎臣回到家,张荣坤就在楼下的花坛边抽烟,赵虎臣的车停下,张荣坤丢下烟头连忙跑过来。

“上车。”赵虎臣道。

张荣坤上车,赵虎臣转道去了会所,车停下,两人进里面,找了一个僻静一点的位置,战战兢兢的服务员端了两杯茶,赵虎臣喝一口,笑道,“这里的服务员很怕你?”

“平时比较严厉。”张荣坤挠挠头,尴尬道。

赵虎臣点点头,不置可否,把话题牵回来,“说吧,什么事。”

“在天尊走后刘强就跟苏州的一伙人有了联系,本来我以为他是拉拢那边的势力,可不是这样,他把苏州当地一个挺有能量的地产公司老板的儿子给砍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刘强自己也能解决,但浙江那边忽然有手伸过来把这件事情给压下了。”张荣坤习惯性地弯着腰,说话的时候也小心细声,没敢妄加猜测,只是说出自己知道的最原本的东西。

“浙江?知道不知道刘强为什么跟苏州那边有联系?”赵虎臣皱眉问,他现在对浙江这两个字比较敏感,蔡泳林玩完了,可这也让祝太保隐藏得更深,本以为这头狡猾的狐狸再不济也会躲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插手,但也不一定就是祝太保,赵虎臣将一个一个人的名字代入这个浙江势力最后却一一排除,剩下的还是祝太保。

“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刘强是直冲着那公子哥去的,见面就砍,带着人带着凶器没要他的命,就是让他做不成了男人。”张荣坤回答。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给我看着,刘强那边盯紧一点,暗里给我弄明白这两边到底有什么关系,陈芝麻烂谷子都给我挖出来。”赵虎臣道。

张荣坤小心应是。

张荣坤自觉撤退,赵虎臣没久留,走出房间,还没出会所就见到一个半大的小子带着几个女孩跟愣头青一样横冲直撞,走路都带着嚣张气焰。

那小子见着了赵虎臣,脸上二五八万的拽立马就变成了一脸笑容,凑过来,“赵哥”

能这么叫赵虎臣的也只有李青城。

“带朋友出来玩?”赵虎臣看了一眼李青城身后两个挺能打扮挺妖的女孩,问了一句,接过李青城递来的烟,点了。

“跟一群孩子瞎胡闹,瞎胡闹。”李青城嘿嘿笑,挺久没见着赵虎臣他也觉得挺欢乐,顺杆子往上爬,“赵哥一起来玩玩不,我前女友过生日,大家伙一起帮她庆生。”

“我不去了,跟你们有代沟。怕扫兴。”赵虎臣摇摇头拒绝。

“别啊,哪能有什么代沟,是那群孩子不懂。”李青城哼哼道,说完拉着身后两个一直在用眼睛打量赵虎臣的女孩过来,“这是赵哥,跟着我一起叫。赵哥,这是我两个同学,她叫柯璐璐,她叫孟小美,学习挺好人也漂亮,有意的不?”

这厮,还真怕赵虎臣塑造不了一个流氓形象。

“赵哥。”其一个似乎开朗一点叫柯璐璐的女孩嘻嘻笑甜甜地叫了一声。

另一个女孩有些羞涩有些拘谨,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办。

“别听青城瞎掰,什么赵哥不赵哥的都是玩笑。”赵虎臣头疼道。

虽然赵虎臣并不想参加,但最后还是被李青城拉去,这生日会举办的地点就在会所的一个包厢里头,人不少,大多数之前见过一面,还有几个生面孔,看得出来那些孩子对赵虎臣都很尊敬,才刚被李青城拉着进门几个之前跟赵虎臣说过话的男孩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赵哥。

那个叫小倩的女孩见到赵虎臣不管真假也是一脸惊喜,说没想到赵哥也能来,赵虎臣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坐在沙间,看着一群后孩子瞎胡闹。

李青城捣乱,自己坐在了他所谓的前女友身边,把叫柯璐璐的开朗女孩和孟小美的恬静女孩安排在赵虎臣左右,完事还轻声嘀咕赵哥你放心这两个都干净,那个叫孟小美的估计还是处,两个家境都不错,而且也玩得开,要有兴趣了就带她们去开放,你要有本事一起飞都不成问题。

赵虎臣没理会。

李青城嘿嘿一笑,一脸憧憬次的黑丝姐姐呢?

赵虎臣一愣,这才知道这小子的真实目的,恍然大悟。

“我只是想嫂子了而已。”李青城挠挠头,尴尬道。

“那不是你嫂子。”赵虎臣回道。

“还不是赵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李青城摇头晃脑,刚要说话就被小倩叫去,赵虎臣身边,叫柯璐璐的女孩剥了个橘子,递给赵虎臣一瓣,挺贴心。

赵虎臣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两个高还没毕业还满脑子憧憬幻想的女孩说话,看得出来李青城说的没错她们家的确挺有钱,言辞大多都是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甚至还不知道的一些奢侈东西,手机清一色的苹果,比起寒酸的某人要能拿得出的多。

兴许因为好奇的缘故,柯璐璐的问题更多一点,大多数时候也都是赵虎臣回,两个女孩问,柯璐璐主问,孟小美偶尔才插一句,赵虎臣的态度冷淡,时间一久柯璐璐也有些丧气,气氛就冷淡下来。

之前赵虎臣见过的胖子过来,主动递来酒,“赵哥,慢慢喝。玩的开心。”

赵虎臣微笑接过,看着胖子长的圆润做人也挺圆,城府不浅。

喝了几口酒,赵虎臣现身边两个女孩都能喝一些,柯璐璐还能抽烟,不是被老爷们嗤之以鼻的女士香烟,而是正儿八经的两寸半,今天的主场是软,两条丢在茶几上,要的自己拿,不够马上能叫。也有一些这群孩子自己带的更奢侈一些的烟,柯璐璐就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黄鹤楼96,别说这样半大的孩子,就是寻常身价不菲的大人都舍不得抽的奢侈货。

在小倩提出唱歌的时候气氛达到了**,李青城被推上去唱歌,这厮说自己脸皮薄不好意思唱,下面起哄声要闹翻天,最后李青城顾左右而言他拿着话筒在那里扯赵虎臣身上的传奇事件,有板有眼,刚开始这群孩子还不以为意,后来就有了兴趣,本不想掺和的赵虎臣成了焦点。

以为逃过一劫的李青城要下来,一直坐在赵虎臣身边的柯璐璐振臂高呼这人还没唱歌,于是李青城又被推上去,没办法,李青城硬着头皮跟小倩一起合唱了一不老也不新的情歌才下场,最后不知道是谁提出让赵虎臣唱歌,因为不太熟悉的缘故,大多数孩子没敢起哄,只有李青城不知天高地厚地喊同意。

第352张 阴人

第5张阴人

以为逃过一劫的李青城要下来,一直坐在赵虎臣身边的柯璐璐振臂高呼这人还没唱歌,于是李青城又被推上去,没办法,李青城硬着头皮跟小倩一起合唱了一不老也不新的情歌才下场,最后不知道是谁提出让赵虎臣唱歌,因为不太熟悉的缘故,大多数孩子没敢起哄,只有李青城不知天高地厚地喊同意。

赵虎臣没打算真扫大家的兴,上去即兴挥唱了一歌,不至于五音不全也没扯淡到天籁的地步,很正,换了一地的掌声下台。

唱完歌,服务员推着一辆推车进门来,推车很高,都没过了服务员的头顶,是个三层的大蛋糕,下面推车下面还有两层,竟然全是酒。

一群孩子跟疯了一样,切蛋糕还算正常,切完了蛋糕就开始歇斯底里,但幸好没玩砸蛋糕这样幼稚的游戏,最多恶作剧地拿奶油涂抹一下别人的脸。

一边吃蛋糕一边喝酒,李青城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被围攻的对象,男女老少全上来敬酒,李青城一开始还知道拒绝,后来喝高了就端着酒瓶子到处拉人喝,别人巴不得看他的洋相,来者不拒,到后来酿成了一个人单挑一群人的惨剧。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李青城的前女友小倩就坐在位置上,没给李青城拦酒也没劝阻。

抽烟喝酒唱歌,整个包厢内乌烟瘴气,充斥着一群孩子没心没肺的欢乐,花销父母的钱,挥霍自己的青春,在这里谁也不会把成绩拿出来当一回事,都是一个层次的孩子,有共同语言,又彼此熟悉,热闹甚至有点喧嚣嘈杂就是理所当然的。

李青城喝疯了拉着赵虎臣上台唱一好汉歌,本来清醒的时候挺羞涩的李青城浑身是胆,脸被酒气涨得通红,一只手抓着赵虎臣,另一只手拿话筒,浑身都是酒气,一开始就大喝一声“大河向东流哇”完全把整个气氛点到了爆棚的地步,所有的孩子都在起哄,李青城唱一句就跟着大喊一句。

唱完歌,又蹦又跳的李青城额头见汗,小倩上来手里拿着纸巾,李青城这个时候已经要赵虎臣扶着才能走稳,抬起眼皮看了小倩的纸巾一眼,摆手甩开,拉着赵虎臣坐下,胸口起伏。

“你喝多了。”这话是被挤开的柯璐璐说的。

李青城醉眼朦胧,嘿嘿笑了一声,在桌底下找了一瓶还有半瓶的酒,晃了晃,朝柯璐璐说,“是喝高了,不过啤酒没关系,醉死也醉不到哪里去,来,我们走一个,老规矩,女孩喝一杯就行,别拿橙汁来忽悠我,虽然我醉了但还人的清橙汁和啤酒不一样,我知道你能喝酒。”

柯璐璐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倒上满满一杯酒,跟李青城一碰,仰头喝下。

李青城不含糊,灌下半瓶酒。

兴许是涨得厉害,间歇了几口气,赵虎臣冷眼旁观,看了一眼之前被推开的小倩,失魂落魄。

没想到还是有些故事的孩子。

放下空瓶子,李青城摸来摸去找烟,柯璐璐看不下去他笨拙的样子就拿了自己的黄鹤楼给他,李青城拿过烟盒,抽了一支很自然地先给赵虎臣,赵虎臣没要。

李青城这才自己点了,靠在沙上,深深地吐出一口烟,说,“赵哥,我咋感觉轻飘飘的?脚下跟踩着棉花糖一样,脑子有点飘懵。你打我一下看看,肯定不痛。”

“要不陪你去躺厕所?”赵虎臣的问题很实际,李青城睁开耷拉着得眼皮子,起身,指了指门口,他的确憋不住了,下面急,肚子也涨。

赵虎臣跟李青城出了包厢,打开门再关上,里面的嘈杂一瞬间就消失,耳膜终于不用再受刺激。

陪着李青城去厕所阵亡了一次,赵虎臣就在门口,李青城出来的时候脚步轻松了好多,一屁股坐在赵虎臣身边的走廊上。

“赵哥啊,做人真他**的累啊。”李青城后背靠在墙壁上,脑袋也碰在墙壁上,喘了几口气。

“有啥多愁善感啥感慨的?”赵虎臣坐在他身边,这个年纪的孩子差不多都这个德行,喜欢用一些明媚忧伤的字,喜欢伤春悲秋,还喜欢敌视社会,觉得自己就是折翼的天使,当然李青城要好一些,更成熟一些。

“也不是多愁善感,就是觉得女人吧,麻烦,很麻烦,非常麻烦。”李青城这会口齿利索了许多,扭了扭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用两只手捂着脸,声音从他的手掌后面,指缝间挤出来。

“那个叫小倩的,以前是我女朋友,高开始就是了,从初到高,赵哥,这感情铁吧?我初把到的她,他**的以为我自己够早恋的了,没想到那女人比我更早恋,他娘的年级就跟一个男的勾勾搭搭,草他姥姥的。还瞒着我,老子到了初二去了她空间才知道这女人跟那小学男还藕断丝连的要不是那天突奇想去的她空间老子还跟个傻*一样带着满头的绿毛缩在乌龟壳里。”李青城揉着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语气怨愤。

“本来我也不是一个不能忍事的人,可那些话太他娘的暧昧,到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老子都觉得气血涌动,后来我长了个心眼,找了个懂程序的哥们拿了她电脑的权限,进去一看,当场就气得爆血管,最近联系人全他**的是那个男的,聊天记录比我跟她的厚四倍,整整两千六百多页,我他娘的一千零一夜都能翻着看两回还有多的,我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我们玩完了,那娘们就在电话里哭,说我神经,我就丢给她一句老子去你空间看了,下次做这缺德事记得把尾巴扫干净”

李青城说到这边带着哭腔,赵虎臣默默不语,掏了一盒不曾拿出来过的烟,丢给李青城,李青城接过,手指颤抖,把烟屁股塞进了嘴里,烟也还在颤抖,白晃晃的香烟在空气轻轻抖动,赵虎臣点燃了火,李青城吸了一口,似乎觉得平静一些了。

“可后来这娘们还死乞白赖地找我,天天打电话,信息,我一开始还能不理她,可后来时间一长觉得既然是个大老爷们就该大度一些,跟个娘们计较这些小肚鸡肠的惦记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个爷们,就重新跟她联系。她说我不听她解释,我说不用解释,懒得听,也不愿意再提。可后来时间一久,我这马还是没忍住吃了回头草,赵哥,我是不是特别窝囊?”李青城夹着烟,扭头看着赵虎臣,两眼通红。

赵虎臣摇摇头。

“我知道,肯定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否则肯定上吐下泻。这道理我现在才知道。我这傻*又跑去跟她玩暧昧了,天天跟她蘑菇在上,他**课都不上陪她聊了9个小时的天。这日子没过多久,她主动跑过来跟我坦白说那男的又他娘的出现了,在她班级上我说你转学,她说凭什么啊,打死都不走,老子火的当场扭头就走,她第二天找我说会转校,给她一些时间,我给她,等来的是胖子送来的她跟那**男人去逛街的照片”李青城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死命地抽烟,抽完一支跟赵虎臣再要一支,最后索性拿了一整包,脚下满地的烟头。

“那你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赵虎臣问。

“放不下啊哥。我也觉得自己没出息,可他娘的就是贱啊,贱骨头的贱,说人家死乞白赖的,我自己不也是一样?哪有资格说什么别人?上次跟赵哥你出来玩,后来我没回去,就跟她开房间去了,她说没跟那男的上过床,一辈子就跟我一个男的上过床,我他**当时眼泪都出来了。”李青城扭头,这小子竟然泪流满面,整张脸通红,有激动也因为酒精,赵虎臣没见过这个小子这样的表情,多少也能感触得到他的心情波动,没说什么大道理,叹了一口气,说,“你要还喜欢她就带着她去把那男的废了,要不喜欢她就别带这她,去把那男的废了。”

忙着伤心的李青城一愣,扭头傻了吧唧地看着赵虎臣。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赵虎臣淡淡道。

“赵哥,你说真的?”李青城两眼里爆出诡异的光芒。

“动手之前先搞清楚那男的背景,不要踩到太深的水里,欺软怕硬又不丢人,不过既然要搞他,他老子是省委书记爷爷是国家主席都不管用,背景深的要多谋划谋划,别办事不成把自己身上溅的一身屎。凡事讲究一个谋定后动,你不是傻子,智商也够,理解这四个字不成问题,要跟愣头青一样打了鸡血拿一块板砖就冲上去这种傻*事情你别让我帮你擦屁股。”赵虎臣笑道。

“我知道那男的喜欢乱搞,找几个带艾滋的女人去勾引他”李青城两眼光。

赵虎臣不置可否。

“赵哥,他现在有个未婚妻,真要结婚的那种,家里安排的。你说我要真当着他的面上了他未婚妻怎么样?”李青城扭头问。

“我看。”赵虎臣揉着下巴点头。

第353章 大学

第5章大学

一直疯到午夜这一次所谓的生日庆祝才到了尽头,一群孩子一窝蜂地从会所里头出来,李青城后来又进去毫无疑问地继续被灌,明知他成了所有人围攻的对象赵虎臣不拦着也不劝,这一点那个叫小倩的女孩做出了和他如出一辙的选择,一直默默地坐在沙上,看着李青城被一群人围着喝酒。

间去洗手间不知道阵亡了多少次,最后李青城喝得七荤八素就差趴在地上才作罢。

来的快,去的也快,散伙之后几个没怎么喝酒的孩子负责分别开车送人回家,小倩也没喝,她拿了一张卡刷了账之后就一直跟着李青城,走到外面,看着被赵虎臣搀扶着的李青城,欲言又止。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赵虎臣问李青城。

耷拉在赵虎臣肩膀上的李青城抬起眼皮,看了小倩一眼,挥挥手,口齿虽然含糊但足够表达清楚他的意思,“赵哥你送我,你回去吧。”

最后半句话当然是对小倩说的。

挺漂亮的一个女孩有些尴尬有些难堪,最后扭头离开。

赵虎臣搀着李青城上了出租车,打车到别墅门口,赵虎臣又背着已经不醒人事的李青城回了房间,给他脱了外套就丢在床上,倒了一杯水放倒李青城手边,“先喝了,冲一下胃,想不想吃些什么东西?”

“赵哥,你对我真好。”李青城喝完水想把杯子放在床边,可却一把把杯子给丢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成了碎片,李青城置若罔闻。

“少他**恶心我。到底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赵虎臣哭笑不得。

“不吃了,我这会肚子里还晃荡着,一阵阵往上反东西,待会估计还要阵亡一次,吃了也是白吃。赵哥晚上就住我家吧。”李青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打着酒嗝说。

赵虎臣刚要说话,手机收到了短信,这会李青城忽然从床上蹦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跑,“赵哥就这么说定了住我这,我不行了。”话还没说完洗手间就传来这厮吐得天昏地暗的声音。

赵虎臣看了一眼短信,竟然姐姐的。

“想我没想我没想我没?”满屏的想我没让赵虎臣一阵眼晕。

“你儿子喝得不醒人事就差没醉死,你这当**还跟我在这打情骂俏?”

赵虎臣的短信回过去没一分钟,房间里的座机响了。

李青城还在狂吐,赵虎臣接的电话。

“那小子呢?不是让他别酗酒?”是石婉晶的声音。

“感情创,刚还在舔舐伤口,这会正在承受苦果。”赵虎臣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隐约还能听见李青城死去活来的声音。

“怎么了?”石婉晶问,赵虎臣似乎能够看见这个风姿卓越的女人黛眉轻骤的风华绝代模样。

“这事你自己问他,估计拉不下面子跟你说,反正我已经帮他找了解决办法了。”赵虎臣坐在床边,淡淡道。

“那行。”石婉晶回得异常爽快。

“你就这么放心?”赵虎臣疑惑道。

“那到不是,待会我还要敲打敲打他,一个大老爷们为女人死去活来的像什么样子啊,一旦都不爷们。”

“赵哥,谁啊?”洗手间里李青城有气无力地问。

因为是无绳电话,赵虎臣对石婉晶道,“你自己和你儿子说。不过不要做徒劳的努力,要真能说他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说就是打死你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走到洗手间门口,见李青城正抱着马桶坐在地上,把电话丢到他身上。“你**,要跟你说话。”赵虎臣说完就下楼。

在厨房做了一些简单的东西,赵虎臣自己一天也没吃什么,生日蛋糕那种东西注定不太符合他的胃口,带是几盘果盘味道挺不错,不过毕竟不能当饭吃。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李青城从楼上下来,衣服已经换过了,虽然还是有些摇摇晃晃但已经好了许多,起码能自己走路。

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的面,李青城怔怔出神。

“赵哥,我妈说等她回来了要见见小倩。”李青城忽然挤出了一句,哭丧着脸,像世界末日。

“有说为什么不?”赵虎臣问。

“说了。说想看看把她儿子迷成这样的女孩有多大能耐。赵哥,你是不知道,以前小倩见过我妈一次,吓得她好几天没敢跟我联系,后来我说她不是我妈是我一个阿姨才算过了。”李青城嗅着食物的香味才想到饿了,拿起筷子就停不下来,虽然还是哭丧着脸。

“是你妈太风华绝代了吧。”赵虎臣笑道,这话要搁在别人身上铁定是个反讽大过实际的冷笑话,可要丢在石婉晶身上是真不过分,石婉晶这样的女人对男女老少几乎通通秒杀,那个叫小倩的女孩在石婉晶面前要真能妖孽的起来那道行可就深厚了,寻常这样年纪的女孩只怕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

女人也好,其他行业也罢,在领域内绝对的强者的确拥有让弱者膜拜的理由,眉毛,气质,内涵,同样如此,一个女人真的美到了一定的境界,同性大多压力如山大。

李青城没说话,不过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吃过面,赵虎臣懒得洗碗,李青城自然不可能自己动手,于是两个男人就留着满地狼藉,反正明天早上会有保姆过来清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李青城一屁股坐在沙上歪着脑袋,虽然清醒了许多但酒精还在不断地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软绵绵的。

“赵哥看不出来你手艺不错啊。”

“吃饱了就回去洗个澡躺床上睡觉。”赵虎臣抓起了李青城的后衣领子把他拎到楼上,李青城被诶他赶去洗澡,赵虎臣在他的房间检查这段时间的作业,近一个星期赵虎臣每天都会给李青城留下那作业,其实整个学习的计划从一开始赵虎臣就给他布局好,只要李青城拥有足够的执行力就完全可以自主学习,只是效果会打折扣,而且赵虎臣并不认为李青城会有这样的执行力。

一个星期下来,积累的卷子有厚厚一摞,作业本也有不少,翻开看一看,成绩斐然,俨然已经摸进了班级游的水准,问题还是有不少,但就最开始而言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赵虎臣除去直接给李青城学习任务上的要求之外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要求,例如每天早上的晨跑,还有一个就是写日记。

最开始的时候李青城写不习惯,很勉强,就算是写了也就是敷衍了事,赵虎臣来者不拒,无论是好是歹都会认真地看过,然后根据认真程度决定下一次任务的轻重,于是日记就直接和李青城能玩多久挂钩,从一开始的逼迫到后来的顺应再到现在的习惯其实是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赵虎臣的鞭策固然重要,但最大的功劳还在李青城自己。

从日记也多少看得出来李青城的变化,还有他留下的作业,多少有些无伤大雅的偷工减料,但在大的原则上却无可厚非,翻一翻也都是一些很用心留下的痕迹。

李青城穿着一条内裤出来,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好像没有看见正站在书桌前面的赵虎臣,缩紧被窝,这孩子兴许是累极了,没多久就睡去。

赵虎臣拿了一条凳子坐在书桌前面,关了房间里的灯,把台灯的光芒调到最低开始批阅他给李青城留下的作业,然后把错误的题目一道一道摘抄出来,集到另外一本空白的,又重新去找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题目放进去,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大多都是杨采薇的短信,赵虎臣走到外面给媳妇回了个电话,一个小时之后随便找了一间客房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赵虎臣起床,李青城还赖在床上没起,赵虎臣去外面晨跑一圈带回来一份早餐就离开。

出了别墅赵虎臣先去会所把车取回来,一个穿着领班制服的漂亮女孩却早早地候在车边,见赵虎臣过来,连忙诚惶诚恐地跑过来,一双挺漂亮的大眼睛有些红,“赵董,对不起,昨天不知道您和那些客人是朋友。”

赵虎臣看这女孩,皱眉头想了想,就笑道,“张荣坤跟你说什么了?”

“经理让我来道歉。说是赵董的朋友不能收钱,但我不知道。”女孩委屈得哽咽。

“还在读大学吧?”赵虎臣问道。

女孩有些疑惑也有些惊慌,点点头,咬着嘴唇,“我是上影的学生,我男朋友也在。”女孩特意加重了男朋友的音。

“大几?”赵虎臣笑眯眯地问。

“大三。”女孩手里攥着一张单子,是昨天那帮孩子的消费单。

“这事情不怪你,既然是大学生出来实习也不容易,而且我只是半路被拖过去的,该收的钱还是收,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去跟张荣坤说不用为这些小事大张旗鼓的。”

第354章 宁静

第354章宁静

赵虎臣上车,那女孩站在车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赵虎臣放下车窗,问。

“谢谢你,赵董”女孩弯腰鞠躬,真心实意。在张荣坤的高压下原本以为经理的顶头上司会是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之前在这里等候的时候女孩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舍不得这份工作,这份报酬优厚的工作足以支撑她和男朋友两个人的生活开支。所以她打算就算是被占一些便宜也可以接受,只要不越过那条界限就好,在之前赵虎臣问她是不是大学生的时候她脑子里甚至瞬间出现了几个很敏感的词汇,情人,二奶,包*。

她知道自己的资本,年轻而且漂亮,也是因为这些优势她才能够成为领班得到丰厚的薪酬,她不太确定一旦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令人望而生畏的赵虎臣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她是不是能够抵抗得住,她只能攥紧了手里的单据,完全下意识。

而接下来,这位地位和年纪成反比的赵董不但没有任何她想象中的要求,甚至十分干脆地转身上车,傻*一样的失落情绪肯定是没有,但多少有些困扰和疑惑。

赵虎臣轻笑,摇摇头,从不奢望成为别人心目中的好人其实赵虎臣自己也挺不屑这两个字的,在这个好人卡横飞的年代被人说好人无异于是骂人傻*一样,被异性说是好人无疑就是个更大的悲剧,他对这两个字还真的不怎么感冒,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底线之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善心不善心是笑话,无关于此。

取了车,赵虎臣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到了漠蝶的金鱼店。

漠河不在,就漠蝶一个人在打理,因为正值上班时间的缘故,店里并不如以往几次赵虎臣过来时那么热闹。

金鱼店所在的街道其实算是一条小步行街,一些花里胡哨种类繁多的店铺在周围座落,就算是客人不多一些店铺老板也愿意走出来聊聊说说,所以也并不算冷清。

只是这金鱼店却格外安静,没旁人来串门,漠蝶也不出去和别人串门。

周围店铺的老板大多垂涎漠蝶的美貌,其实漠蝶的姿色身段在附近都是有名的,一些雄性牲口心中痒痒,但奈何周围大多有一头虎视眈眈的母老虎也不敢真的如何,女人相妒文人相轻,大致一个道理,周围的三大姑八大婶浑身上下沾满了市侩气息的女人嫉妒漠蝶,就想着法子用市井的粗俗挖苦她,只是漠蝶在带动起来的人气是谁都舍不得抛下的,况且还有漠河在,谁也不敢过分了,于是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这么些日子下来相安无事。

赵虎臣进了金鱼点,学着家里的摆设同样在店里置办了一张藤椅,正在那上面看书的漠蝶合上书正要站起来招呼却见到赵虎臣,微微一笑,放下了书问,“今天怎么忽然想到来了。”

“想见见你,就来了。”赵虎臣诚实道,安心自在。

漠蝶微笑,示意赵虎臣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其实她是一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女人,当然这种品质不趋向于物质上的奢侈或者精致,而是一种类似精神洁癖的东西,她讨厌喝碳酸饮料,也从不碰酒,喜欢喝茶,看书,而且大多都是一些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去碰的古书老书,以前总喜欢看西方一些很深邃的文学作品,后来就跟着赵虎臣类似《菜根谭》这种思想瑰宝。

生活按部就班,并不枯燥,自得其乐,像是一个应该生活在古代的女人,一方院落,楼梯木窗,推开了木窗便能瞧见满院的春色,在中央藏着一方水池,里头养着讨人喜欢的金鱼,十八的女儿未出阁,胭脂粉黛凝鲜荔,便是如此。

就算是在钢筋水泥的世界中也用她从不惊天从不动地的娇弱身子穿行出了一道属于自己的青釉痕迹,如青瓷,如黄卷。

赵虎臣接过茶杯,两人指尖相触,漠蝶细如鹅脂的脸蛋化开两抹不艳不深的嫣红,一闪即逝,煞是好看。

“想见我?”坐在赵虎臣的对面,漠蝶的双手很淑女地交叠放在膝盖上,这个动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大多别扭做作,但在她身上却不,很自然让人感觉也舒服,微微笑,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到哪里都觉得喘不过气来,最近一直都很忙,压力也挺大,听说城里人都流行去野外大喊大叫地减压方式,那种我学不来,但也觉得是该减少一下压力,想来想去就你这里合适,虽然没有青山没有流水也没有让人心旷神怡的大自然秀丽景色,但胜在一个安宁,就算是在钢筋森林里头也感觉很别致。”赵虎臣笑道,笑容平缓诚实,不张扬不轻佻,像是在赵家村时候的笑,平实而简单。

“谢谢夸奖。”漠蝶细心地听,听完之后并不做评论,只是轻声细语道。

赵虎臣苦笑,喝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放下茶杯,却见到漠蝶把外面的一些金鱼缸搬进店里,便问,“怎么了?”

“今天提早关门。”漠蝶朝赵虎臣神秘一笑,道。

“为什么?不是才早上吗?”赵虎臣站起来帮漠蝶的忙,问。

“你不是说要减压吗,我带你去一个平时我经常去的地方。”漠蝶把玻璃门关上,上了锁把钥匙放进包里,朝赵虎臣笑容灿烂。

赵虎臣仿佛被那灿烂的笑容传染,点点头不再追究,转身向车走去。

“不用开车了,很近的,平时我都是步行过去的。”漠蝶伸出手拉着赵虎臣的袖子朝前面走。

周围店面里的人大多都认识漠蝶,清楚这个几年来除去一个弟弟没有跟任何陌生男人有多接触的女人一直都像是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花,旁人仰望也好膜拜也罢始终迎风而立,背靠着茫茫雪山一样的清冷让所有男人都望而却步,但此时,这朵雪莲花却拉着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笑容灿烂,这对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婶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能够打发很多闲暇时间的八卦。

没走出去多久,漠蝶也发现了自己的窘迫,下意识地松开手,走在前面,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羞涩。

赵虎臣快走几步,走到漠蝶身边笑道,“能不能先透露一下那个神秘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好。”

漠蝶向赵虎臣投去感激的眼神,微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地方呢,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公园。”

赵虎臣到了地方,果然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公园,和绝大多数公园一样,这里有一些基建设施,老人用的娱乐设施,还有一些小孩子用的玩具,都很简单,很小,但五脏俱全,甚至还有一个不但的旱冰场,或许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这边并没有太多人,只是一些空闲的老人三三两两地在小公园里面或散步或坐着,还有一些大着肚子的女人在走动,推着婴儿车的也有,从进公园开始就能够见到一个湖泊,跟赵虎臣想象中的一样,果然是有水的。

整个公园都离不开这个湖泊,从假山喷泉那边引来的水,养鱼池的水,都源自这个湖泊,女儿墙顺着湖边漫延而去,湖泊不算大,也没有多么唯美的精致,却胜在一个安静,周围的人也是,老人或者带着孩子孕育着孩子的女人,都很享受这种安宁。

一些老人认识漠蝶,纷纷笑着跟漠蝶打招呼,看的出来相比那些“街坊”漠蝶对这些老人要熟络一些,同样微笑着回应。

老人看见和漠蝶在一起的赵虎臣大多会投来会心的笑容,祝福多过好奇和询问。

“这附近有一个妇保医院,周围的孕妇或者刚生过孩子的人都会带着孕妇或者孩子过来走一走,虽然公园不大但却也热闹,因为婴儿和孕妇多的关系这个旱冰场很早就关闭了,老人早上也愿意过来打打太极晚上在这里散散步,我有时候不忙或者没什么心情就喜欢来这里,看一些花花草草,还有坐在这里看着湖面,其实这个湖不大,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觉得特别安静,空气难得地很好,坐在这里吹吹风,看看人看看湖,没多久心情就能很平静,那时候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也不会觉得枯燥。”漠蝶的笑容很简单,就像是她由始至终给赵虎臣的感觉,从来不是一个太过于追求物质的女人,这让已经习惯了在利益中间摸爬滚打沾得一身肮脏的赵虎臣感觉由衷的自在。

“是挺不错的,跟这安静的小地方比起来,之前去的一些所谓名胜风景的确丢了几分小家碧玉。”赵虎臣靠在女儿墙边,点头道。

“你也很喜欢吗?”漠蝶扬起头,迎着太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赵虎臣,白净的脸上满是欢乐。、

“喜欢。”赵虎臣点点头。

第355章 阴狠獠牙

第355章阴狠獠牙

李青城头疼欲裂地从床上撑起身体,太阳高升,看了一眼时间,学校里现在正好在上早自习。

从床上起来,随便洗漱了一下,本打算在家里休息一个上午的李青城瞥见了整整齐齐码放在桌上的一叠试卷和作业本,猛然想起昨天晚上朦朦胧胧那个背着昏暗台灯坐在这里坐了将近半个晚上的身影,一笔一划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李青城小心地放好试卷和作业本,带上了那本摘抄好题目的本子放进书包,人则下楼去外面晨跑一圈,虽然时间已经不早而且头依然疼得厉害脚步也虚浮,但终究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回来洗澡,吃过了放在客厅的早餐,李青城抓起书包开着自己的车杀向学校。

虽然校门口已经大门紧闭,但保安认得这辆独一无二的车是李青城的,他在这学校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毕竟高中就堂而皇之地开着车到处来上学的人并不算多。

毫无阻拦地进了学校,停好车,李青城拿着书包走上教室,在楼道上遇见了一个干瘦老头。

那是他的数学老师,和绝大多数老头教师的形象差不多,老头干瘦,头发秃了大半,白发比黑发要多,带着一副比酒瓶底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宽大眼镜,终年不变地穿着灰色的衣服,没半点仙风道骨的风采,跟他的脾气一样,执拗,古板,一丝不苟,喜欢好学生厌恶差学生。

李青城以前栽在这个老头手上的次数不少,双方对彼此都不算陌生。

“老师好。”李青城破天荒地说了一句。

原本打算和以前无数次遇见一样地假装没看见擦肩而过的老头愣了愣,似乎不太习惯,点点头,应了一声。

李青城一笑,抓着书包快步走上楼梯。

那老头看着李青城的背影,听着蹬蹬蹬的脚步声,扶了扶眼镜,摇摇头,邪了门了。

走进教室,班主任正坐在讲台边监视着下面的学生,虽然早自习已经下课,现在是早操时间,但在任何一个高校的高三都是有这样特权的,例如无视课间休息时间,例如无视早操时间,学校按照惯例行事,学生按照惯例忍受。

李青城自顾自地走进教室,他的位置在教室最后面,靠近后门的地方,上午上课的时候会有太阳从后门照射进来,暖洋洋的很舒服,很适合睡觉,本来这里是他以前学习成绩垫底的时候对他彻底放弃了希望的老师安排给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上课来不来,上了一半走不走都随便,关键是不要影响别人的学习,这就是李青城的特权,后来他学习成绩上去,老师也提出过把他的位置调过来,但李青城没同意,他觉得现在的位置很好,他不近视可以看到黑板,也能听见老师讲的东西。

虽然已经被招安,但李青城这样前身在老师眼中无恶不作的恶汉总归还是有一些特殊之处的,就像是他的早自习,还有晚自习,来不来在不在都不会有人追究,相比之下这个位置的问题就更无伤大雅。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李青城拿出了几本书,还有那本作业本,抽出笔开始答题。

坐在他前面的是胖子,昨天晚上的生日宴他也在不过没喝多少酒,今天见到了李青城一脸精神地出现本就吃了一小惊,这会看到李青城聚精会神地做题目更是不亚于看到外星人的惊讶,把正在跟几个美眉短信缠绵的手机丢进包里,胖子扭过头来瞅着李青城,“你不是真的从良了吧?”

“能有假的?”李青城看了胖子一眼,淡淡道。

“靠”胖子骂骂咧咧了一句,摇头晃脑,尝试着看了一眼李青城在做的题目,一阵头晕眼花地败退。

“以前还以为你考出来的成绩他娘的是别人那里抄来的,这会看来你是真要离我们而去了。”胖子愁眉苦脸道。

“多学点对你自己没坏处,我知道你老子有钱,可再有钱那也是你老子的,就是全给了你你还有多久要活?给你十个亿二十个亿都会有用完的一天,家人老子再有通天的本事也就是在后面推你一把,真正爬上去的还是要靠自己的手脚。”李青城放下笔认真道。

胖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知道你懒得听,我也就随便一说。”李青城耸耸肩,继续做题。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刚张嘴,皱着眉头的李青城忽然举手。

坐在讲台边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班主任起身走过来,带着警惕地看了胖子一眼,之前无论是李青城还是胖子都一样,属于那种老师们看一眼都觉得头疼的主,可现在不是,李青城明显有好转的迹象,他做了十多年的班主任清楚让一个好学生变坏很容易,可让一个坏学生变好就难如登天,他不知道李青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这种变化,但他并不希望这个好的势头被以前的一些坏同学带坏,例如胖子这种,无论出于教师的职业道德,还是私人而言,都是如此。

胖子眼睁睁地看着李青城拿着那他没见过的作业本上的一道题目问班主任,那个以前怎么看怎么糟糕的班主任很认真地审了一遍题,从胖子的角度看去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惊讶,而后解题,全是胖子听不懂的东西,但李青城却若有所思,时不时插上一两句,都能够得到班主任赞许的点头。

完事之后班主任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青城,这些题目是谁出给你的?”

“我一个家教老师,我哥。”李青城道。

“很有深度。”班主任摇头晃脑地离开,临走还丢下一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人不在教室就在办公室。

班主任一走,胖子拖着凳子坐到李青城身边,掏出一包烟,递来一根。

李青城没拒绝,拿了烟,叼嘴里,那胖子给带上,两人坐在后门后背靠着门,也不至于影响别人。

“还好你接了,要不然下次见到你都不敢打招呼了。”胖子笑嘻嘻道。

“少来这一套,你就真没想过以后怎么办?”李青城吐出一口烟雾,眯起眼睛,他记得赵哥说过,凡事讲究个谋定而后动,那么说来,他的谋从见到胖子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定了。

男人的成长总归需要一些催化剂,感情也好事业也罢,不狠狠摔几跤把自己跌得头破血流就长不大,李青城的蜕变从昨晚开始,一点点变化,会变成什么样,没人知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这边完事了要不我爸丢点钱把我搞进大学,要不就出国去混几年,不过最后还是一样的,接我爸的班,现在他手底下有一帮人,他说了,我只管收钱,抓紧股份放开权,他还活着就饿不死我,就是他哪天两眼一闭挂了留下来的钱也够我逍遥一辈子了。”胖子耸耸肩,随意道。

“你就心甘情愿做个米虫?”李青城问。

“我又不是你,没用。”胖子苦闷道。

“跟我混不?”李青城笑嘻嘻地问,忽然像是回到了以前跟着这伙人醉生梦死看不起好孩子调戏女同学的日子。

胖子愣了,貌似不懂。

“别装了,你老子早跟你说过了能巴结着我就巴结着我吧?否则你干什么无缘无故一来这苦逼学校就跟我卑躬屈膝的,老子的王八之气还没修炼到这境界,赵哥教我的,看人看背后,做事做到脚,我老头子是谁,你爸会不知道?”李青城冷笑。

胖子低头抽烟,竟然破天荒地不敢跟李青城对视。

“我手上现在有件事情要办,你要是有胆子跟着我做呢我就算上你一份,先跟你说好了,这件事情不小,不管成功失败肯定要得罪死一伙人,到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了。而且做成了对你也没什么直接的好处,我不至于给你钱也不会给你什么承诺,就看你自己,要愿意跟着我干就来,不愿意没事,大家以后还是哥们还是朋友。”李青城笑眯眯,绵里藏针,不轻不重。

胖子听得直皱眉头,心知肚明今天要是摇头恐怕以后就是陌路人了,还是朋友哥们那是扯蛋的鬼话。

“啥事?”胖子犹豫好久,问。

“知道孙超那?跟小倩纠缠不清的那个。”李青城依然笑眯眯地,这神态,跟赵虎臣如出一辙。

胖子一张脸挤成一团,大概猜到李青城要搞他。

李青城的事情在圈子里不算秘密,但谁也没傻到明着拿出来说,李青城平时脾气挺好,也好说话,但有底线,触到了这底线再好的朋友一样跟你杠上,这个理胖子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会李青城自己把事情亮出来了,他才更觉得这事不是开玩笑。

“他有个未婚妻,我要她的联系方式,让你做的事情就是给我搞到孙超这小子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证据。”李青城弹出了烟头跃过了走廊掉到楼下,吐出最后一口烟雾,遮掩住他英俊的面孔。

第356章 一首诗

第56章一诗

小公园里,恬淡而安宁。

赵虎臣跟漠蝶并肩坐着,间他的手机震动好几次,没有媳妇的,大多都是公事,还有几条雪墨来的,甚至看到石婉晶也来一条信息说今天会回来,问他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顿饭,带着李青城一起,赵虎臣琢磨了一阵觉得没必要再掺和进去,就拒绝了,石婉晶没纠缠。

至于雪墨,那疯婆娘是越来越起劲的,赵虎臣压根就没回,果然了一通骚扰短信之后也没再继续胡闹,电话也没打,让赵虎臣多少安慰了一些。

漠蝶坐在长椅上,微微深吸一口气,嘴角带着微笑,其实赵虎臣注意到漠蝶的嘴角竟然会出现笑容,特别是这个时候,在上午温缓的空气格外清澈,似乎被感染到,赵虎臣的心情由衷地愉悦许多。

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走过来,背上还背着画板,问两人,“你们是情侣吧?可以做一下我的模特吗?我出来采风的,我是上艺院的学生。”

漠蝶转头望向赵虎臣。

赵虎臣点点头。

男孩笑着点点头,说,“你们就保持这个姿势,自然一些就好,我会在你们身后找一个位置,我就需要你们的背影,不会侵犯你们的肖像权,呵呵。”男孩说完果然走到后面去准备。

漠蝶坐在赵虎臣身边,望着湖面,轻轻笑,“我在这里这么久都没遇见这样的事呢。”

“那说明我们运气好,本来觉得是该留一张照片什么的纪念一下,现在有人帮忙画,更好。”赵虎臣笑道。

漠蝶点点头,微笑不语。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男孩一脸兴奋地走过来,递给两人一张画,道,“画好了,谢谢你们。”

赵虎臣拿过画,是一副风景画,湖面占了大部分,远处的亭台楼阁,功底什么的赵虎臣对这方面涉猎不深,不好妄加评论,只是从一个行外人的眼光看来的确很不错。在画面的一侧,是一张长椅,一男一女并肩而坐,女的头微微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安宁美好。

“送给你们”男孩笑容灿烂。

“你自己不用吗?”漠蝶以为这是他的作业。

“不用,只是出来采风找找灵感的,从你们背后过来的时候看见的这一幕,感觉很舒服,就画了下来,画得不好不要笑。这画就送给你们了,当作是做我模特的报酬吧,我还有课,先走了,再见。”男孩挥挥手,背着画板转身离开。

“拿着吧。”赵虎臣把画递给漠蝶。

漠蝶小心翼翼地接过,收好。

半个小时以后,漠蝶跟赵虎臣起身朝着来路慢慢往回走,谁也没说话。

走到了店门口,漠蝶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又扬起了笑脸,“我又要恢复营业了哦,你呢?”

“我今天给你打一天的杂吧。”赵虎臣笑道。

漠蝶惊喜道,“真的?”

赵虎臣笑而不语。

漠蝶看着赵虎臣的笑容,展颜轻笑,轻松无比。

今天一天,赵虎臣果然哪里都没去,一直到傍晚,漠河出现在店门口,见到了正在帮一客人挑选金鱼的赵虎臣,愣了愣。

走到店里,看着被漠蝶很小心地放在抽屉的那张画,他一眼就认出了画里的两个人是谁,嘴角带笑。

漠蝶走上来,不自然地把抽屉推进去,挡着漠河的视线,“看什么呢”

“姐,你是不是喜欢天尊?”漠河问。

这是他第一次把心里的话问出来,其实更确切出来,他并不觉得这个事实还需要去证实什么。

漠蝶有点小惊慌,像是最深的秘密被现了,偷偷地看了还在忙的赵虎臣一眼,低声说,“别瞎说,给人家听见了不好。”

“可是姐”漠河还要说什么,漠蝶却转身走出店,漠河连忙跟上。

“小河,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吗?”走出店外,漠蝶轻声道,低着头,看不出悲喜。

“怎么不可能?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不就行了?”漠河皱眉道。

“他有女朋友的,而且我和他不合适。”漠蝶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弟弟,语言坚定,眼神坚定。

漠河语塞。

“可是我觉得姐姐喜欢的话就应该去争取,如果不说出来,怎么会知道以后怎么样?”漠河赌气道,他现在很不喜欢姐姐与世无争的淡泊性子,他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他觉得如果真的是自己喜欢的想要的,无论如何就算是注定了遍体鳞伤都要去争取过的,成败是一说,努力过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小河,你还不明白。”漠蝶轻轻叹息一声。

“姐姐是一只蝴蝶,他是沧海,蝴蝶是飞不过沧海的。以前,现在,将来,这就是宿命。”漠蝶轻声道。

漠河眉头紧紧骤拢。

“可是那幅画呢?姐姐不还是喜欢他的,不是吗?”漠河问。

“是,我是喜欢他。可也仅仅是喜欢而已,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平平静静安安宁宁,这样就很好,再过了一步,就是惊涛骇浪,我承受不来,彼此都会失去最开始的那份美好,还不如保住现在,因为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我跟他最大的承受底线就是这样了,再往前走,就是执着了。”漠蝶叹息道。

“我不懂。”漠河摇摇头,茫然道。

“等你有一天遇见了一个喜欢却不能去爱的女孩就能够体会到姐姐现在的感受了,但姐姐不希望你明白这种感受,它带来的注定是痛苦,但你放心,姐姐现在过的很好,有一点点遗憾,但并不痛苦,之所以说痛苦是因为姐姐清楚小河的脾气性格,强扭的瓜不甜,有时候并不是一方强迫另一方叫做强迫,还有很多很多,世事无常,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未来会生什么,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在颠沛流离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小河,姐姐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不是取决于小河走在外面有多少人尊敬你,也不是取决于小河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不是小河穿着多么名贵的衣服开着多么好的车住多么好的房子,而是小河能够有一个真心爱着你而你也真心爱着她的女孩每天晚上等着你回来为你做饭,你晚回来了她会担心你,你记得她的生日她会很开心,你送她小礼物她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她同样会记得你的生日,会为你准备小礼物,或许你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足够支撑起一个家庭的开支,不拮据,不需要低眉顺眼地去讨好生活,或许再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就很好。”漠蝶看着自己的弟弟,不知何时当初那个一脸稚嫩咬着牙挡在她面前跟一群小混混拼命的弟弟也长大成*人了,棱角分明,早就有了喉结有了胡须,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伸出手摸着漠河的脸,这个动作姐弟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再重温。

“姐。”漠河哽咽道。

微笑着摇摇头,漠蝶轻轻说,“姐姐会有自己的幸福,小河也会有自己的幸福,无论如何,姐姐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小河忍心看着姐姐去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漠河死命摇头。

漠蝶点点头,收回手,微笑,“这样就很好。”

在店内,听到了大半对话的赵虎臣端着一箱金鱼,笑容平静,转身离开。

是否每朵花瓣的绽放,都代表着春的暖意,那是温暖?

是否每只知了的低鸣,都代表着夏的灼烈,那是繁盛?

是否每片叶子的凋零,都代表着秋的倦色,那是萧瑟?

是否每次大雪的纷扬,都代表着冬的冷冽,那是冰寒?

每朵花瓣的绽放,只因你的欢笑,那是融入我心里的温暖。

每只知了的低鸣,只因你的轻语,那是生在我心里的繁盛。

每片叶子的凋零,只因你的沉默,那是痛到我心里的萧瑟。

每次大雪的纷扬,只因你的悲伤,那是冷进我心里的冰寒。

我问青灯,什么是缘,什么是份,什么是爱情。

青灯回我,缘在天定,份在人为,爱情是天都不忍心拒绝的姻缘。

我问青灯,什么是你,什么是我,什么是众生。

青灯回我,众生之外的那人是你,问缘分爱情的是我,除你之外泯然的是众生。

我问古卷,五百年之前我是谁,她是谁,五百年之后我是谁,她是谁。

古卷回我,五百年之前的我是奈何桥上的桥栏,扶着百万往生者由生过死,只为她的手触摸我冰凉的身躯。

古卷回我,五百年之前的她是孟婆汤的沙砾,洗涤百万往生者一生铅华,只为她的眼凝望我滞涩的轮回。

古卷回我,五百年之后的我是站在经纶前的青灯,一页一页翻过了古卷,在问,五百年我是谁,她是谁。

古卷回我,五百年之后的她是躺在如来前的古卷,一夜一夜守护了青灯,在答,五百年你是谁,我是谁。

第357章 事发

第357章事发

公司,李青城家,漠河家,…一线。

公司里,赵虎臣在经过起初的雷厉风行之后就彻底沉寂下来,兴许是受了杨霆影响的缘故,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并不出门,对于公司内的大小事务大多能放就放。

这让原本战战兢兢忐忐忑忑的中上层员工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这位董事长就像是一剂猛药,来的太过强烈,能不碰就不碰。

原本预料之中在董事长回来第一天就挨批的刘盛章或许会受到打压,但这个局面并没有出现,除去那一纸不痛不痒的全公司内部警告,刘盛章依然是光鲜亮丽的刘总,执掌人事部,把握着人事大权,监管大权,他一个派系的人也没有任何人有异常的职务调动。

同样的,在董事长回来第一天就受到青睐的外来派也没有多大的动弹,没有鸡犬升天也没有飞黄腾达,平静得如同死水一样。

对于公司内部的勾心斗角,赵虎臣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冷眼旁观,刘盛章小人得志归小人得志,但赵虎臣始终都要对陈慧美这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狐狸更忌惮一些,刘盛章的底子他很清楚,看似大权在握但根基不深,赵虎臣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灰飞烟灭,但以陈慧美为核心的团队却是一个拥有极其强大凝聚力的团队,从决策到执行都具有一套培养多年的良好默契,赵虎臣找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公司是看重这一点,但也深深地忌惮这一点。

每天赵虎臣都会去李青城家,只是从最开始上午变成了现在的晚上,李青城已经能够逐渐跟上课上来老师的步伐,于是赵虎臣就没有再占用他正常上课的时间,到是晚自习没让他再去上,利用这段时间给他收拢白天的知识,李青城对此当然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

李青城的进步很明显,几乎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见他的变化,石婉晶同样也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给李青城上课之余石婉晶同样会使出浑身的功力撩拨赵虎臣,只是大多数时候玩玩暧昧没有真的**一把,赵虎臣对此不置可否,这个知趣的女人总是会在他瞪了她一眼之后有所收敛,然后慢慢地又腻歪上来。谁都没有办法否认的是他们对这种用赵虎臣的话来说就是狗男女的奸情乐此不彼,有一种让人背叛了道德底线的羞耻感。

这一天,赵虎臣明显察觉到李青城的心不在焉,皱着眉头放下课本,问,“有事?”

李青城欲言又止。

赵虎臣不再多问,虽然明知道再追问一句他就会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对于这个异常赵虎臣后来跟石婉晶提了一下,但这个忙着用穿着丝袜的脚丫在桌底下勾引赵虎臣的女人并没有在意。

没过多久,当赵虎臣按照管理到了李家别墅的时候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李青城一脸不忿地坐在沙发上,石婉晶一脸平静,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虽然并没有语言上的争执,但感觉得出来母子之间的气氛很紧张,剑拔弩张。

“赵哥”李青城见到赵虎臣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蹦达起来。

“坐下”石婉晶皱眉道。

李青城悻悻坐下。

“怎么了?”赵虎臣坐下,问。

“这小子出息了,竟然带着一伙人去**了一个女孩,还让那女孩的未婚夫在旁边看着”石婉晶脸含着煞气。

赵虎臣随即明白了是什么事情。

见李青城对他使眼色,赵虎臣淡淡道,“我和他谈谈吧。”

石婉晶余怒未消,恨恨道,“这件事情我马上就通知你爸,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我绝对不希望我的儿子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渣。”

说完,豁然起身进房。

客厅里就剩下李青城和赵虎臣。

“后悔不后悔?”赵虎臣问。

李青城摇头,坚定无比。

“那男的是什么背景调查清楚没有。”赵虎臣又问。

“老子是温州商业协会的一个骨干,有点钱也能点本事,在明珠和很多商界政界的人都有些交情,那女的是明珠一个搞建材的老板的女儿,家里也挺有钱,算得上门当户对。”李青城耷拉着脑袋低声道。

“说说经过。”赵虎臣估摸着都不算多大多强的背景,皱眉考虑这里面的得失,问。

“本来我是打算勾引那女的,给那孙子戴绿帽的,可没想到那女的比我奔放,才认识两天就跟我出去喝酒,完事我说开房间,她都没拒绝,我没想到她能答应的那么爽快,后来就让人准备了一些摄像头,把跟她开房间的过程录下来了。后来,后来就东窗事发了。没我妈说的那么夸张,再说了我就是有那打算也不至于让一堆人看着我跟女人办事的地步,更何况还是让那小子在旁边看着,我要报复归报复,但不至于到这地步。”李青城苦笑道,变化比计划快,之前筹划好的满盘打算在真正执行的时候遇见了很大的阻力,这种阻力不但来自于之前一厢情愿的考虑打算,也在于他没有一个随机应变的打算,这事情如果让张荣坤那种人去办,一定服服帖帖不出一点纰漏,不是张荣坤办事的能力比李青城强多少,而是他知道怎么去应付一些没有想到的环节,懂得在自己的计划中插空,用来容纳突发状况。

“你的意思是你被逆推反勾引了?”赵虎臣笑道。

李青城苦笑道,“赵哥,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我在这都快烦死了,你是不知道,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妈差点没打我几耳光,甚至说这事要是不弄清楚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这样的话了。”

赵虎臣站起身看了一眼楼上石婉晶的房间,道,“我去跟你妈谈谈。”

李青城如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赵虎臣上了二楼,石婉晶的主卧在最里面,赵虎臣对这个房间也算陌生,直接打开门走进去。

石婉晶正坐在窗边,面前放着一只手机。

见赵虎臣进来,石婉晶破天荒地有些疲惫,道,“那小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了事实。”赵虎臣坐在床边,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石婉晶皱着眉头听,没插嘴。

“这事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管,不过再怎么样他也还是你儿子,说出断绝母子关系这样的话的确是最伤人心的,另外,他爸知道了?”赵虎臣看了一眼手机,问。

“知道了。”石婉晶点点头,冷笑道,“但他似乎没管的意思。”

“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我来处理,当初这个馊主意还是我给出的,你别怪我就好。”赵虎臣道。

“好。”石婉晶点点头疲惫道,没拒绝。

“别怪他,一个孩子而已,如果不做那么一两件出格的事情也不是孩子了。他承受的东西比我们看见的想象的要多,做家长爹**不就是要无论儿子犯下什么过错都站在他背后?错也好对也好,帮亲不帮理,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才适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哪怕在一些人眼里看来少了一些什么失去了什么,但他的日子会过的很滋润,不是吗?”赵虎臣轻轻道。

石婉晶皱紧了眉头。

“他爸不说我也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正不知道在哪里怎么乐呢,他自己心狠手辣,就怕接替人太软没他那份出身草莽的狠气,打小就开始担心这件事情,现在好了,他儿子做出了这种阴人几辈子德行的事情,他现在心满意足了,这是一个他李阎王的接替人最起码的素质,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他刚亲口对我说的,我不是不希望他去做一些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而是不希望看到他跟李阎王一样把女人当成报复损人的筹码。”石婉晶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完之后看着赵虎臣,轻轻道,“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解决吧,你别出手了。”

赵虎臣看着石婉晶,两人对视良久,赵虎臣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间。

安静持续了很久,石婉晶缓缓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苦笑道,“媚娘,是我,可能有些事情要麻烦你。”

赵虎臣在楼梯上就见到李青城探头探脑地往上面瞧,见赵虎臣下来连忙正襟危坐。

赵虎臣下了楼,坐在李青城对面,不等他开口就说,“待会你就把这事给忘了,别提,你妈估计也不会再说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这两天先做几天孙子。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李青城这会是知道事情解决了,笑嘻嘻道,“谢谢赵哥。”

“别谢我,对你妈好点。”赵虎臣瞪了他一眼。

李青城嘿嘿笑着上楼洗澡,赵虎臣没坐多久,石婉晶从楼上下来,两人又坐了一会,时间差不多,赵虎臣去给李青城上了一个小时课就离开了。临走还问了一句能不能管得下来,得到石婉晶肯定的答复,赵虎臣安心走人。

第358章 奸情被发现

第358章奸情被现

明珠清溪路有檀宫,毗邻牛到只能用来仰望的西郊宾馆,住在这边的业主无一不是真正能称得上权倾一方的人物。

这其中的一幢花园式别墅,业主是一个从广西那边过来的老板,虽然是广西人但并不在广西家,实际上他二十岁之前都在广西,穷得叮当响,后来到了福建,从福建开始靠着一些营生才慢慢展起来,千禧年在山西靠着三座私矿了大财,而后果断从中抽身带走了不下十位数的惊人财富,进入了南方商帮圈子,靠着房地产整个资产每年都以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度往上翻,后来接手了明珠最大的古董行转手卖掉赚得盆满钵盘。

用这位老板的话来说现在还玩房地产的除非是大宗的商业用地,像做cBd这样动辄要动用百亿以上资金的级项目之外已经没有太大油水,能动辄把明珠市cBd改造这样的项目放在嘴边的人再差也不可能是寻常开着宝马奔驰拿上百数千万的资产就觉得自己是富人的市侩商人。

那位业主住在隔壁,经常会过来,大多数时候带着心来的,这十八幢独立花园别墅的业主,他在其中并不算显赫。

今天的主角姓苏,名满江南的女人。

苏媚娘靠着一张紫藤长椅上,左手边是一个坐在白色软椅上的神韵女子,同样的出类拔萃,交相辉映,让人心旷神怡。

苏媚娘手里捧着一只清末民初出自于程寿珍大家的紫砂壶,滚圆矮胖的壶身篆有七行诗文,字如蚊蝇,还有一副对弈图,一种极其内敛的奢华格调从一笔一划中被清晰地勾勒出来。

她喝茶很有意思,并不用杯,而是对着茶壶的壶嘴直接喝,不大不地抿一口,放下茶壶,碰在手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韵味。

和身边坐在椅上端着咖啡杯喝咖啡的白衣神韵女子遥相呼应。

“你儿子出什么事情了?一来我这里就皱着眉头给人欺负了的模样。”苏媚娘微笑道。

身边的女子,叫石婉晶了。

沪上第一美女和江苏第一美女,此等情景能让多少男人崩溃。

“和人家争风吃醋把人家未婚妻给侮辱了,还把证据拿给那人看,这兔崽子别的本事没有学到,这满肚子的腹黑到是学了个十成。”石婉晶叹气道,赵虎臣的确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改变一如既往的想法,赵虎臣有他的理由,但石婉晶也有自己的坚持。

“哦?”苏媚娘饶有兴趣,这些段子这些年来她见识的也不少,比这离奇十倍凶险十倍的也多了去,只是事关身边的闺蜜,她就觉得格外感兴趣。

“看你怎么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石婉晶瞪了苏媚娘一眼,没好气道。

“我可不敢,只是关心一下。”苏媚娘笑道,又喝了一口茶。

石婉晶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摇头道,“学人家争风吃醋玩手段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个叫倩的女孩我也见过,之前见过一次但也只是匆匆一面,算不得什么,后来我从燕京回来专门让青城带这她上看了家门这才现不过就是一个长得还过得去的寻常女孩,视野格局心胸修养都不够,不说我这一关,就是李神武那一关就肯定过不去,年少轻狂,真把这当爱情了。”

“你还真用婆婆看媳妇的眼神去看待人家了?都是孩子,青城今年也才19吧?别太苛刻了,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把爱情挂在嘴边天天要死要活的,给他一段时间自己去摸爬滚打跌倒了摔倒了再爬起来,就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现实了,前提是你要恨得下心。”苏媚娘眯起平淡道,旁观者清,她这个局外人只是将事情的大概听过一遍就大致心知肚明,说话也算中肯。

石婉晶苦笑摇摇头,心知这话是没错,但她毕竟身在局中,事情哪是一句话的功夫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好的?当然知道苏媚娘是好心真心实意的建议,于是就道,“这事情我还是打算敲打敲打他,阴谋腹黑我不但不怪他反而还愿意给他出谋划策,但这些蝇营狗苟的下作伎俩太上不得台面,以后就是成事也成不了多大的事情,而且我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底线。”

苏媚娘闻言点头,这话实诚,她也没反驳的理由。

“后面的影响还需要你说个话,我就不出面了,毕竟我在明珠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没多少说话的权重,到时候免得让燕京那边知道了又弄得大张旗鼓,没必要。”石婉晶笑道。

“行,等会我让人联系那两家人的家长,出来吃个饭,识个好歹这事就能过,好不识好歹啊,我就把这事推回给赵虎臣去做,反正之前他也说过要给你儿子善后的,我好说话,可那子可不好说话。”苏媚娘笑道。

“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石婉晶皱眉问。

“别看了你儿子的家教,现在长三角赵虎臣这个名字管用的很。”苏媚娘轻笑,也不过多解释,石婉晶心思玲珑一点就透,不再多问,玩笑道,“不过我估计他是没出面的机会了,你苏媚娘的面子谁敢不买?”

苏媚娘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忽然转头看着石婉晶,目光灼灼,让石婉晶有些不自在。

“这里没人,就你和我两个,我问你个事情,你跟我说实话。”苏媚娘道。

石婉晶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说话。

“你和赵虎臣是不是有什么了?”苏媚娘依然捧着茶壶,语气平静,气场却凛然。

石婉晶皱皱眉,端着咖啡杯的手却抖都不抖,只是她自己才能看见,咖啡中间荡开了一圈涟漪,碰到雪白的白瓷杯沿,回荡。

“有什么?”石婉晶问。

“明知故问。我和你相交几十年,还不知道吗?”苏媚娘摇摇头,一旦开了口,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是。”石婉晶点头应道,看不出喜怒。

苏媚娘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不再多说。

“有没有想过李神武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办?”苏媚娘轻轻问。

“暴跳如雷?要杀我而后快?不知道。”石婉晶想着,最后还是摇摇头,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现自己早就不了解了那个男人,也没有再了解的**,就像是倒出去的水泼在地上,水不会回来,盆也不会再接纳。

“这件事情我不评论,但我们做姐妹的感情总归还是在那里,赵虎臣这个人有点意思,也算的上是一个男人,我能打赌,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肯定不会让你知道自己一个人去找李神武拼命,如果他是真的在乎你的话,当然现在跟你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既然是姐妹话总归是要说到底的,可能你自己也心知肚明,无论如何,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苏媚娘轻轻道,气场散尽,平淡如水。

石婉晶点点头,没说谢,那矫情了,女人之间的相处的确没有男人那么铁血激昂但却也同样诡谲多彩。

半个时之后,石婉晶离开,苏媚娘打了一个电话,又是半个时,赵虎臣赶到。

如出一辙地,赵虎臣选择坐在了之前石婉晶坐过的位置,苏媚娘看在眼里,并不评论,只是淡淡道,“好久没见面了。”

“是啊,好久没见了。”赵虎臣笑道,其实每一次见女王姐姐都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心情上的起伏远远要大于其他,看着此时眼前捧着茶壶温良的女王姐姐毫无侵略性地躺在藤椅上,赵虎臣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上帝他老人家对男人的鞭策。

“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的。”苏媚娘微笑道,她清楚赵虎臣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其实赵虎臣的眼珠子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虽然因为躺着得姿势接受这种目光有些不习惯,但所幸赵虎臣把这勾当做得够光明磊落毫不掩饰,否则难保这位女王姐姐不会像上次把他丢下船那样把他扔到别墅门口的喷泉里。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虎臣连忙表衷心,眼珠子一刻也不愿意放过女王姐姐的身子,当看到那双腿的时候赵虎臣就感觉着双腿不穿丝袜简直就是天下所有牲口的一大损失,可穿了丝袜那就是毒药了。

“你和石婉晶,什么时候开始的?”苏媚娘微微眯起眼睛,喝了一口茶,没放过赵虎臣的表情变化。

赵虎臣一愣,随即挠头憨笑,“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再装傻充愣自己去喷泉那边清醒。”苏媚娘皱眉道,语气严厉。

赵虎臣哑火,头疼地投降,“上次在她家,**的。”

“你到坦白。”苏媚娘冷笑。

“怎么了?”赵虎臣心翼翼地问,他的确没想到这事情第一个撞破的竟然是女王姐姐,心里念头百转。

“石婉晶的床你也敢上,果然是色胆包了天,你就不怕李神武把你大卸八块?”

第359章 调戏媚娘

第359章调戏媚娘

苏媚娘的话听着可怕,但却比啥大实话都实在。

“她男人就这么凶?”赵虎臣苦笑。

“换作是你,让人戴了绿帽子,你就是手瘫脚瘫剩下一口牙会不会跳起来咬下那人一块肉?你们男人不都这样,yi女乐呵呵,被yin妻女苦奈何,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谁都会说,可到了你们男人身上就成了大笑话。”苏媚娘鄙夷道。

“媚娘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还是有良民的”赵虎臣喊冤道。

“你是?”苏媚娘斜过眉眼,不轻不重地飘了赵虎臣一眼,喝了一口茶,风轻云淡。

赵虎臣语塞,在苏媚娘面前,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良民,这孙子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做。

“李神武的外号是李阎王,被人叫了二十年的阎王风吹不动雨打不动,三十年前跟你和你岳父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草根男,浑身上下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咬着牙低着头挺着脊梁在这个社会上硬拼,什么苦头都吃过,他吃过的苦比你比你岳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岳父当初再穷再难也还保着一份知识分子的清高,但李神武不是,他的出身和你有些像,农村里头最苦最穷的破落户出身,就是穷惯了苦惯了才没有顾忌,刚一出道就凭着浑身上下一股子敢豁出命去的狠劲迅速进入了当时几个能上得了台面人物的眼里,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把石婉晶给骗上手,一个是沉淀在江苏根基深厚的家族,一个是心狠手辣二十年没见过肉味的凤凰男,两者相结合之后李阎王的名字也就迅速被坐实。虽然后来和石家闹僵但李神武的羽翼已丰,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是个人就能踩他一脚在他身上吐口水的农村小子,一个沉淀了几十年怨气从农村到城市里跟野狼一样的男人得了势,这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有心机,有手腕。这些年在南方如日中天,隐有小妖佛的名气,这样一个男人,杨霆尚且不愿招惹他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更何况是你这羽毛还没长满的小子,你打下的那些根基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要打压下你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别不服气,这是事实,更何况这件事情本身,你觉得能拿得出来让杨霆知道?他对你再好,你也是他女婿,你跟别的女人**还指望他这个岳父帮你?这事,做的糊涂,不该是你能做得出来的才对。”苏媚娘微微闭着眼睛,语气平静如诵经,手指缓缓摩挲着紫砂壶上的对弈图,圆润的指尖触摸到凹凸痕迹,一如沧桑,心中平静,只是说到最后才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沉默不语眉头缩拢的赵虎臣,语气清平。

“他现在,大概在一个什么位面上?”赵虎臣问,不心虚不惶恐,反倒饶有兴趣。

苏媚娘闻言,端了茶壶放在唇边又抿一口,放下茶壶,淡淡道,“不从政不从军,在什么位面没办法给你一个像司令军长或者书记市长这样准确的定位,但我可以告诉你,在南方任意一个省份里头,李阎王走出来但凡是有比较大的投资意向那接待的规格最起码也是有一位省委常委级别的官员出场的,和真正的省部级大吏觥筹交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多稀罕的事情。”

“那小妖佛又是什么意思?”赵虎臣的眼前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就好像在赵家村出来以后坐在南下的火车上,看着火车周围的景色从麦田慢慢地变成了城镇,然后猛然之间整个天地之间就亮堂起来,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最后站在明珠火车站,周围的大楼需要他扬起头才能够看得见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又像是杨霆带他出来第一次见到媚娘第一次跟他掏心肺地讲话的过程,又是一个更高一层的世界对他打开了大门,就像是第一次高楼大厦取代低矮茅房的变化,这一次的变化是地位,金钱,取代了生存,温饱。

“北方赵妖佛。”苏媚娘淡淡地说了五个字,不愿再多说。

不知是否是错觉,赵虎臣竟感觉胸前的玉圭一阵温热。

“跟你说这么多就是透一个底给你,免得到时候你措手不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这事情你们到此为止还可能掩在地下谁都不知道,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悬崖立马,你的性格我知道,石婉晶我更是清楚的很,就像是你的描述,干柴和烈火,要真能分得开才叫见鬼,那样一个尤物是个正常男人都会精虫上脑。既然这样你就一定要有所准备,李阎王的手段只能用狠辣来形容,到时候真正能面对他的只有你自己,别人帮不了你,懂不懂?”苏媚娘淡淡道。

“懂。”赵虎臣点点头。

“懂就好,别意气用事,那对你没好处。”苏媚娘叹息道,将手中捧着的紫砂壶轻轻放在旁边的桌上,并不看好这两个男人之间注定会爆发的冲突。

“媚娘,你的好心我明白。”赵虎臣说了一句。

苏媚娘睁开眼睛,看着赵虎臣笑道,“如果你真明白就马上跟石婉晶断绝一切联系,你对对她都有好处。”

赵虎臣苦笑道,“媚娘你也说了那样的尤物是个男人就精虫上脑没发拒绝,我要真能做到就不是我了。”

“糊涂”苏媚娘恨铁不成钢道,但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看人向来是极准的。

“难得糊涂。”赵虎臣哈哈笑道。

苏媚娘懒得跟赵虎臣在这些小地方锱铢必较,很有她风格地直接无视赵虎臣的打哈哈,淡淡道,“之前你在燕京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其实不只是我,整个南方圈子都知道了,你岳父天天乐呵呵就是你给他争气。做的还算不错,尾巴没扫干净但胜在一个懂得借势,借大势除异己。”

“说实在话,哪有那么多门道,他想要我死,眼看着连明珠都回不来燕京都走不出去,兔子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蔡泳林是这样我也是,他觉得他的大限已至,我何尝不是临死一搏,也是这一次的大势来的是时候,换个时间段,在他的主场,估计横尸当场的就是我了。”赵虎臣实诚道。

“能看清这一点就好。戒骄戒躁,四个字能让你用一辈子。”苏媚娘点头。

“这叫大智若愚”赵虎臣厚颜无耻道。

“行了,没你事了,走吧。”苏媚娘挥手送客,眼不见心净。

赵虎臣当然不走,和苏媚娘好久没见,不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多呆一会岂不是对不起这大好的青天白日微风习习。

“媚娘我渴了。”某人可怜兮兮道。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确一杯水都没有喝过,苏媚娘自己捧着茶壶喝得滋润没感觉到,之前石婉晶在有一杯咖啡,唯独某人口水废了不少却连口水喝都没有。

“门口是喷泉,管够。”苏媚娘淡淡道。

“我是客”赵虎臣梗着脖子不满道。

“送客。”苏媚娘这次的回答更简单,两个字。

赵虎臣心一横牙一咬,摆明了豁出去调戏媚娘抓起桌上的紫砂壶对嘴就牛饮了一大口,咕嘟咕嘟几声,媚娘还没反应过来此獠就暴殄天物地把壶中的水喝去了大半。

喝完水,赵虎臣放下紫砂壶,扭头就跑。

苏媚娘在躺椅上咬牙切齿地看着赵虎臣的背影拿起了被糟蹋过的紫砂壶下意识地就想扔过去,可犹豫良久还是没舍得这全世界仅此一把的紫砂壶,最后怒道“赵虎臣你给我站住”

正狂奔的某人果然听话站住。

“滚回来”苏媚娘冷着脸怒喝。

赵虎臣乖乖回来。

不是我军太无能,是女王姐姐气场全开太无敌。赵虎臣安慰自己。

苏媚娘冷眼看着赵虎臣,心里怒极,这么些年下来,有谁赶在她面前这样放肆的,对她有觊觎之心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哪个不是文质彬彬不敢越了雷池半步的,但就是眼前这胆大妄为胆大包天的小子竟然正大光明地调戏她,怒归怒,苏媚娘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多少措辞来喝赵虎臣。

“滚”苏媚娘咬牙挤出一个字。

赵虎臣挠挠头,貌似纯良地看着苏媚娘,憨厚地问您大老远让我滚回来就是让我再滚回去的?

苏媚娘冷哼一声,赵虎臣不敢再触霉头,乖乖滚蛋。

“媚娘。”站在老远老远,赵虎臣鼓足勇气扭头喊。

苏媚娘冷眼看着赵虎臣。

“上次那条鱼,我还养着黑的”赵虎臣撒丫子狂奔。

“让他给我消失”苏媚娘气急败坏的声音远远传来。

别墅附近,黑鬼面带苦笑,带着数十个黑衣短打的大汉冲出来,看似凶猛其实有意放水地撵了赵虎臣一阵,看着他上车一溜烟闪人,才悻悻地收队,不敢去触媚娘眉头,跟着苏媚娘这么多年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媚娘最可怕,谁去谁死,渣都不剩。

第360章 好兄弟,好哥们

雪墨依然会天天都短信或者打电话骚扰赵虎臣,最近的一次她告诉赵虎臣已经报名了一艘游轮,下个星期会停靠在明珠,然后起航,目的地是澳大利亚。她的潜台词是将会最少有一个月的时间见不到她,赵虎臣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什么事情要做的。让雪大姐很失望的是赵虎臣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个哦字然后就没了下文。

雪大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个女人竟然神经质到说要去明珠在线电台把他跟她之间的奸情公诸于众让明珠三千万同胞一起和她同甘苦。

赵虎臣实在没辙了把这头一天不喂就饥渴得到处乱挠的春猫都在床上治得服服帖帖,最后这个女人充满羞耻地被赵虎臣拎到了汤臣一品足以俯瞰大半个明珠市的阳台上狠狠蹂躏了一次才算是真正地老实下来。

雪墨还是走了,就跟她自己说的那样本大姐金口玉言岂有悔改之理然后义无反顾地上了那艘在明珠港停靠时候还引起了不轰动的游轮。

临走之前的那一天雪墨跟赵虎臣疯狂地做了一天爱做的事情,最后还是赵虎臣送她上的船,她几乎连路都走不动,而赵虎臣也脚步虚浮的堪堪剩下力气踩刹车跟离合,在车上雪墨跟赵虎臣疯狂地接吻,最后丢下了一句貌似没头没脑的话,心熊曜北,照顾好自己。

赵虎臣开着车离开,扭头就遇到了熊曜北不死心追上来的人,赵虎臣算是清楚雪墨说的心熊曜北是什么意思了,赵虎臣没动手甚至都没下车,然后熊曜北派来的人还没掏出家伙来干仗就被一伙警察抓住以黑社会团伙罪名和私藏军火的名义丢到了监狱到现在都没出来,当然就算是出来也没用了,要对付几个在监狱里的人,就跟赵虎臣提早和市局那边打好的招呼一样简单,一个电话就搞定。

这不算卖人情面子,其实市局那边也挺欢乐,毕竟是能够增加政绩的事情,一个犯罪团伙眼看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侵害广大市民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然后这个时候人民警察从天而降保护了人民财产和人民安全,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和谐更加适合让市局的领导们脸上增光添彩的呢?什么叫做警民一家亲,这就是,市局那边笑纳,赵虎臣这边也省得麻烦,用他的话说是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遇见了黑恶势力团伙绝对不会莽撞地硬抗,他会找伟大的人民警察。

唯一不太乐意的是监狱那边,因为这一伙人进来了肯定要闹事,而一闹事就容易有人出事,出了事情怎么办?这年头监狱也很难做的,赵虎臣体谅了监狱那边的难处,大笔一挥一笔以永珹房产名义捐赠的捐款到了监狱的户头,然后监狱长和书记等领导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于是大家皆大欢喜,表示共同构建和谐社会需要大家的努力。

来而不往不是赵虎臣的风格,熊曜北近些年赚黑心钱一直都赚得很欢乐,像是房地产这些近些年来显出疲态但依然日进斗金的行业当然不能不涉足,不过熊曜北靠着自身的资源玩的一级的市场,

跟他打擂台的当然不是某个省某个市的炒房团或者某些游资,而是万科,雅居乐,合生创展,华润置地这样的级地产大鳄,仗着地头蛇的资本此獠在数个具有高深展潜力的地块上让这些地产大鳄吐出来的血肉可不少,那边对熊曜北也是恨得牙痒痒,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吃进去一米的土地换出来的可就不是十万百万这么些,而是呈十倍百倍往上翻的利润,谁都眼红。

年前近年来红红火火的高铁方面熊曜北也伸出了爪子,现在公路收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眼看风头就要过来而专项的全国整治也在酝酿之中,熊曜北有那个政治嗅觉和政治觉悟让他避过这风头,可高铁不一样,

这是一个早就被预言未来十年二十年能够得到最大程度腾飞的新兴产业,不为其他,就为国家的大力支持,况且看公路的暴利就能够一叶知秋地摸到未来真正成熟的高铁行业能带来多少利润。

大势所趋。

熊曜北在他所能够插得上手的地块都尽量地挤进了高铁的利益链中,花费了多少代价他自己心知肚明。

可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了一个叫永恒的公司几乎就是瞄准了他熊曜北打出一套组合拳,官方资源,这个石头缝里出来的公司竟然不比他,而且全是从上层施压下来,就只地方上跟上面有心打太极但毕竟那是直属上级,形成文件下来了那就是命令,政治命令,谁敢冒丢乌纱帽的风险给熊曜北说话?钱再好,那也是自己的一身官皮好,因为后者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前者。企业资本,对方同样的产品要价几乎只有熊曜北的一半,而投标的标价每次都能不差一线地压过熊曜北一头,人家做的多拿的还少,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该怎么办,于是熊曜北一阵头晕眼花之下气急败坏地让手下的人去调查这家叫永恒公司的背景。

不差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永恒公司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皮包公司,可背后的老板惊人。

股份制,第一大股东,永珹房产,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第二大股东,恒隆集团,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第三大股东,辉煌集团,占公司百分之十股份,第四大股东,环球唐朝控股,占公司百分之十股份,还剩下百分之九的股份来自于京城一家走出特定领域就没多少名气的公司,叫琅琊娱乐。

这些公司背后的老板让熊曜北彻底死心咬牙撤出了高铁行业,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

永珹房产,赵虎臣。

恒隆集团,陈青火。

辉煌集团,杨霆。

环球唐朝控股,苏媚娘。

琅琊娱乐,韩春秋。

熊曜北是牛是能钻营是有钱是有权道上也是有人,可他再牛牛不过韩家二公子做了几十年纨绔如今沉积下来却厚积薄的韩春秋,那是连他老子都唯唯诺诺弯腰低头做人的角色。他再能钻营钻营不过掌控恒隆集团这样的资本大鳄几十年来如履平地的陈青火。他再有钱有钱不过吹口气能吹走半张福布斯百富排行榜上人物的苏媚娘。他道上再有人有不过靠这迹的杨霆。

赵虎臣摆明了拉人合起伙来欺负他,熊曜北郁闷得要吐血,气出内伤来可他有什么办法?这几个人一旦联合起来不好说在中国,就在南方横着走没半点问题,官场上受过韩家恩惠的人大有人在,资金人家就少一个拿金砖盖房子玩了,拿什么跟人家拼?就算除了一个剩下几个都是熊曜北上一辈的人可这年头除了你幼儿园老师学老师谁跟你讲尊老爱幼的美德?

老老实实地缩头做孙子。这是他最正确的选择,实际上太多影中不成功便成仁的情节在现实很难上演,除非真的走到了绝路,但现在熊曜北没有,没人不给他吃饭,只是有人从他碗里把最好的那块肉夹走了,他忍气吞声还能吃饱饭,还饿不死冻不死,可站起来去抢,迎接他的就是一脚蹬在他脸上,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就真的只有天知道。

熊曜北怕,他当然怕,正儿八经的富二代长成,没经过一点风吹雨打,有心机有城府也有能力手腕,这些都是从培养起来的,花费了很大代价,有金钱也有物质,但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够切身实地地感受到灭顶之灾即将到来的那种死亡和毁灭的可怕,苟且偷生的大多都是享受过锦衣玉食的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致这个理。

于是熊曜北来了,上门赔罪来了,拿得起放得下,起码表面是这样。

赵虎臣没把事做绝,甚至跟他握了握手,两人一起去明珠最好的夜店玩了一把一起飞燕,赵虎臣是没动,进了房间扭头就去抱媳妇香软的身子去了,熊曜北第二天出来脚步虚浮一脸满足,赵虎臣给安排的是正宗的扬州瘦马,从经受训练的真正处*女,光是这一次接待就花费了赵虎臣五十万,那对一起飞燕买了二十万而且还不惜驳了一个广东来的老板的面子,但都无所谓,走的时候熊曜北就差没认赵虎臣做哥,两人勾肩搭背地去了机场,敲定以后有钱一起赚之后心满意足地分道扬镳。

兄弟归兄弟叫着,可该挣的钱赵虎臣一毛钱都没放过,高铁行业依然给他牢牢把持,谁都进不来,熊曜北也识趣,回去了也没真把自己当赵虎臣兄弟了,老老实实地挣他的辛苦钱,高铁是看都不去看一眼。

赵虎臣有苦自知,这个合资公司几个合伙人都是他花了大心思拉进来的,虽然股份他最多,可真正能丢进腰包的是真不多,人家不说可他不能真蹬鼻子上脸,所以明面上的账归明面上的账,私底下的利润全部按照分派出去,他留下的真不多。

第361章 老鼠徒弟会打洞

第361章老鼠徒弟会打洞

便宜没真正拿到多少,那自然要撒大网捕大鱼,这家叫永恒的公司背景足够强大,最开始的时候除去赵虎臣自己跟陈青火表现出来一点意思之外另外几家都不太看好,杨霆和苏媚娘实在是看不上这点蚊子腿一样的肉,可看不上归看不上,两人谁也不是有钱不赚的傻子,再高大的金字塔也是用石块一块一块累积起来的,这个道理不难懂,在这两个大智近妖的人精面前更是如此。

杨霆还好一些,有些友情赞助的意思,反正是赵虎臣跟他开口他从没拒绝过,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关系给关系,完全真正的鼎力支持。至于苏媚娘那边就难办的许多,要不怎么说唯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说的是真一点错都没有,赵虎臣上次调戏之后这女人不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忘记,反倒有点怨气越积越深的意思,当初筹办这个公司赵虎臣好几次带着上好的礼物登门拜访差点连门都不给进,赵虎臣还是厚颜无耻地巴结着黑鬼让这哥们多给想想办法最后胆大包天地跑去媚娘的家爬二楼窗户才进去,媚娘理所当然地雷霆大怒,但也没真的把他丢下楼去,平静似水地听赵虎臣连珠炮一样地说清楚了自己公司的前景未来费了两三个时的口水之后这女人终于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要多少。

至于韩家韩春秋那边,则是纯纯粹粹的友情赞助,韩春秋有点意思,赵虎臣找上门的时候这位一点都不像大叔的大叔根本就没要赵虎臣过来的一些文件,直接就问是不是要拿他这张虎皮做事?得到赵虎臣肯定的回答以后问了股权分配方案利润分配方案之后当天下午就把意向给拍板决定下来。

对于人情世故方面赵虎臣一直都在跌跌撞撞地慢慢揣摩,对杨霆是,对苏媚娘是,从上到下,乃至于那个宁波商帮里面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梁耀也是如此。找上韩春秋并不是灵机一动,可以说韩春秋是他整个公司的筹建中必不可少的力量,白道上除去韩春秋另外几个人无论是杨霆还是苏媚娘都拥有很强的影响力这无可厚非,但却始终都隔了一层,拉上韩春秋是赵虎臣自保的手段,也是无奈的手段,韩春秋那边赵虎臣每个月都会自掏腰包拿出相当于他股份的两倍让财务结算过去,这一点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韩春秋问过几次,但没深究,这份心意可能双方都心知肚明,但也不会有人戳破。

永恒公司的背景够强大,这笔资源放着不用对赵虎臣来说就是可耻的浪费,对于连一粒米都要捡起来吃掉的他来说浪费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于是用韩春秋的说法扯着虎皮到处安营扎寨,几乎一夜之间在数个省份中扎根,这激起了不少有心人的反弹,人家蛇鼠一窝也好狼狈为奸也罢,本来都过着好好的日子,你一个外人忽然凑进来要分一杯羹,你让剩下的人情何以堪?

当然并不是每一次投资都能够稳赚不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赵虎臣也吃过亏在别人挖好的坑里跌过,只是头破血流也好遍体鳞伤也罢,都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下一刻他就能重新站起来,一种令人惊讶的成长度,说的是永恒,也是赵虎臣。

甚至而言,能够真金白银地见到的利润都是少数,永恒目前真正在做的只有一件事情,砸钱,使劲地砸钱,在一些周期性很长的项目上毫不留情地砸钱,让人咂舌的气度和手笔,例如高铁行业注定是一个长期投资项目,因为永恒并不是批条公司并不靠关系得到批文然后转卖承包项目来获取利润,永恒牢牢地把持住每一个到手的项目从而参与到整个高铁的运行体系中去,如果有可能的话甚至会花费更大的代价来得到高铁的股权。

赵虎臣的口气很大,其他人看不看好并不表态,始终冷眼旁观。

另一边,李青城走上正轨,上次的事情之后沉淀了很久,石婉晶说会解决赵虎臣就没有庸人自扰,实际上无论是石婉晶还是后来李青城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赵虎臣认为已经解决了,可这一天李青城忽然偷偷摸摸地告诉他那子约他出来单挑。

赵虎臣没说话,等李青城把事情说完。

李青城探头探脑地摸出去,现石婉晶出去做瑜伽没在之后回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才跟地下党一样地压低声音和赵虎臣说今天我在上课,忽然那子带着一大帮人呼啦一下冲进了我们学校,直接就找到我了,跟我说晚上出去单挑,问我敢不敢。

“你怎么说的?”赵虎臣合上了书,淡淡道。

“我还能怎么说?丫他带着二十来号人,我这边整个年级段的兔崽子都出来了,我要是怂了明天就没脸去学校了”李青城梗着脖子不满道。

“那你就打算跟他单挑?”赵虎臣不置可否地问。

“我傻啊我。”李青城笑嘻嘻道,“地点他定方式我定。”

“要我给你压阵?”赵虎臣直至了当道。

“这不是担心他玩阴的嘛,估计他也是背着家里出来搞的,说好了这事不管结果怎么样,就全是私底下出一口气,谁都不准叫家长。”李青城道。

之前探底的时候就知道那家姓孙的手上不太干净,跟道上一些人也算是有些矫情,现在这年头花个几万块钱找几个真敢杀人的民工并不算太难的事情,人家不管你老子是谁老妈是谁,杀了人收了钱就跑路,赵虎臣心知肚明,想到这一点就没拒绝,点头答应。

时间就在晚上,地点就在李青城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树林附近,那边有一大块空地,本来是旧操场,后来新的操场投入使用之后这个旧操场理所当然地就荒废下来,加上周围还有个相当得天独厚的树林,于是这边就成为了一些混混学生私下里解决恩怨的风水宝地,再进去一些到了树林里面则是一些学生缠绵的地方,经常能见到丢弃不用的避孕套和纸巾之类的东西。

李青城到地方的时候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叫孙的说是单挑,可看他白天的排场傻子才会单枪匹马地上,李青城叫了人,之前赵虎臣知道的一伙人基本上都到了,胖子也在,对方也是,叫了一帮人,惊人相似的是他们这些高中屁孩竟然都是开着车来的,加上一些凑热闹来的,男男女女莺莺燕燕把这冷清的废操场染得热热闹闹。

胖子也开车来的,一辆凌志,不算显赫但也不寒酸,让人惊讶的是这车竟明显改装过,此时四个车门打开着,几对年轻男女在里头抱着说话拥吻,车厢里面照明灯也开着,胖子就靠在车头引擎盖的地方抱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一脸猥琐笑容。

周围人声,动机鸣吼的咆哮,挂着档卡着离合车子随着人身的晃动或动机的油门咆哮而攒动,车内的音响开到了最大,人群来来往往,胖子大手一挥,一沓人民币丢出去让几个腿脚勤快的跑去扛了几箱啤酒来,气氛达到了**。

十几辆车乱七八糟地听着,胖子这边明显要热闹一些,对面一伙人围着一个年轻男人嘀嘀咕咕,指指点点。

李青城一出来,胖子这边站起来,那边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的孙一伙人也站了起来。

“哥们,这场面我可给你震足了啊。”胖子笑着走过来,拍着李青城的肩膀大笑,顺手递过了一支烟。

李青城张嘴叼住烟,让胖子给他点了,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走到人群最前面,那一头,那叫孙的男人也走出来。

“你们住手”一个女孩从人群外头挤进来,挺漂亮,五官也清秀,长,柔柔弱弱的,叫倩,在场的都认识。

倩走到两个男人中间,企图推开他们。

“走开,这没娘们什么事。”李青城烦躁无比,转头看了胖子一眼,有些不爽,这事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透出去给倩知道的。

胖子回了个无辜的姿势,过来拉着倩往后走,低声说,“这事要他们自己解决,你别掺和了,添乱。”

“这女人我的,干什么拉你们那边?”孙一伸手抄住了倩的另外一只手往回拉。

胖子一愣,看向李青城,这事他的确不好开口。

李青城脸色难看,眯起眼睛盯着倩,“你就给他拉着?”

倩低下头,瑟瑟抖。

“**妈。”李青城毫无征兆地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在对面的孙脑袋上开了瓢。

“哈哈”谁都没现不远处的单杠上坐着一个男人,底下还站着一个,坐在单杠上的是赵虎臣,下面站着的是张荣坤,张荣坤瞧见这一幕乐了,转头朝赵虎臣伸出大拇指“天尊您的学生果然有种。”

第362章 投错资

第362章投错资

谁不曾年少轻狂过,谁不想在那段不用为未来买单的青葱岁月里面做上一两件能拿出来做全校师生年反面典型的事情,为那个在未来不会是你民政局里面领出来的证上另一个名字的女孩为那个或许不会惊心动魄不会红袖添香的女孩做一把疯狂的事情。

任何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青春也是一次性的东西,过了就是过了,你能后悔能唏嘘,但就是不能重新来过,在那或者斑驳或辉煌的教学楼下,或狭拥挤或者宽敞亮堂的操场上,有那么一个女孩,能看着她,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在旁边同学的注目礼中走进走出。

李青城或许在做一件注定要付出代价的事情,但他不会后悔也没的后悔,在即将结束的高中生涯这是他最后一笔鲜亮的油彩,或许也是他这一生仅存下唯一的一次机会,留下一点值得日后咀嚼的东西,老了不会寂寞。不至于尴尬地对自己的子孙说爷爷当年像你们这么大在学校的时候天天上课下课放学回家做作业,什么叛逆的事情都没做过。

赵虎臣体谅,理解,所以今晚他会出现在这里。

李青城的开头炮打的响亮而且毫无征兆,不但把对方吓了一跳就是他们这边的人也半天才反应过来,啤酒瓶是空的,在人的脑袋上开了花也不至于真的伤筋动骨,虽然满头玻璃渣子和血迹混淆有些可怕,但孙的意识还能保持清醒,重要的是被这一下子彻底打出了凶性,孙指着李青城的鼻子骂,“今天老子废了你”

话还没说完,李青城又是一脚过来。

张荣坤看得大乐,这子太得天尊真传,锱铢必较不拿了真好处不罢手,他这样习惯了干仗的老手当然知道身上打来了一拳比嘴上骂到了十句要更占便宜。

骂人那是娘们的活。

两位主帅开干了,旁边的车马象炮当然不能站着光看,于是两伙人大概二三十号男的就挤过来,在后面的大多吼声多过出的力气,前面的人狭路相逢短兵相接,拳拳到肉脚脚到身,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可能打过架但都不至于真的见血拿凶器跟人拼命的地步,这会对对面的人也没那么大深仇大恨,所以惨叫是有,被踹倒下的人也有,可没见血,都是皮肉伤。

女孩子们在后面尖叫,胆子大的在旁边给自己男朋友或者有暧昧关系的雄性助威,胆子的就三三两两凑成一堆用惊慌而带些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些都打架的男生。

觉得自己被哪个美眉注意到了那个牲口就会格外卖力,在后面的使劲地往前头窜,在前面的恨不得拿出吃奶的劲把拳脚往对面的陌生牲口身上招呼,恨不得告诉天下人老子就是施瓦辛格二代史泰龙他徒弟威武纯爷们一条。

男人之间的事情,一旦参杂了女人就会变得复杂。

李青城能打,最近这段时间每天的锻炼让他的身体各方面都得到了足够的提升,当然在赵虎臣或者漠河这样的人看来或许这种提升微不足道,但要对付孙这样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的确是绰绰有余,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李青城能扛着两三个同龄人的拳头死命地朝孙身上招呼拳脚,嘴角出了血也不在乎,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把孙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情势越来越混乱,倩的尖叫格外清晰,双方都打红了眼,见着不认识的基本就是拳脚相

几个胆大的女孩也不敢随便搀和,拖拖拉拉地上了车子,关上车门,胆的更是瑟瑟抖。要不是之前带他们来的男孩都警告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报警恐怕早有人拿手机叫警察叔叔了。

看得出来那个叫倩的女孩想要冲进人堆里去,但一次一次地被人墙推开,坐在地上,磕破了膝盖擦破了手掌,原本精致的淡妆也哭花了,一脸惊恐。

不知怎么地,倩瞥见了坐在不远处单杠上的,见了救星一样跑过来。

张荣坤看了赵虎臣一眼,见赵虎臣微微摇头,停下了要走上去拦住她的脚步,继续看他的大戏。

倩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喘口气,抱着赵虎臣的腿只知道哭,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

“你要我去帮忙?”赵虎臣主动问,笑眯眯的,不凶。

倩死命地点头,初见规模寻常这样的女孩绝对育不出来的胸脯蹭着赵虎臣的腿,有种美妙的触觉。

“救青城还是那个孙?”赵虎臣轻轻问。

倩眼眶一红,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青城你喜欢他哪一点?孙呢?你喜欢他哪一点?”赵虎臣还是轻轻问,不强势不张扬,一如一个局外人,眯起眼睛看着那群孩子的胡闹。

“青城太孩子气了,容易意气之争,听不进别人的劝。孙理智一些,也更成熟一些,知道什么是自己该要的什么不是自己该要的。”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赵虎臣说这些,可望着对双似乎真的镂有一种神秘魔力的眼睛,倩觉得必须要回答他的问题,这种感觉很神奇也很诡异,但事实就是倩的确回答了,原原本本。

“还是因为喜欢青城多一点但他的展潜力不被你看好,相比之下你觉得那个叫孙爸爸是富商腰缠万贯的男人更能带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吧?在你眼里青城最多就是一个寻常有钱人家的孩子,仅此而已,再有钱也不会比孙家更有钱吧,因为青城不会开着法拉利兰博基尼来接你?”赵虎臣微笑道,语气平静,一针见血。

倩面如死灰,继而苍白。

“肤浅的女人啊,不是明珠本地人吧,而且接触的层次也不够高吧,否则去过青城家别墅的你怎么会不知道那幢别墅的价值就是孙他们一家敢想不敢要的?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吗?或许你认识一些一线的品牌,或许你也能认识法拉利兰博基尼这些车,但你绝对看不出来只是开着二三十万车的李青城家里是明珠最顶层隐富圈子的红人吧,知道隐富是什么意思吗?给你上一堂课吧,隐富就是那些能上福布斯却不屑于去上的人,孙的父亲是上一届福布斯百富榜一百七十多位吧?还差的很远很远,跟你这么说,孙的爸爸拿着他的名片去见你见过的那个是李青城母亲的女人她接不接都要看心情。一个很神秘也很高的层次吧,是不是觉得有些假有些虚幻?你不知道不代表你存在,曾经你有机会跨入这个圈子,但现在是没有机会了,不出意外的话永远都是了。孙能带给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你只是一个情人一个见不得光的二奶,十年能宠你,二十年能宠你,三十年之后呢?况且二奶这种东西,就只是一个长期一点的套子吧,用多了总会腻要换的,他不可能娶你,他有未婚妻的,你心知肚明。你是女人,有点聪明懂得投资是好事,但却下错了赌注,青城那孩子我知道,私生活有点乱但感情方面从不乱来,能在一起的,肯定是他选定了过一辈子的那个女人,可惜了。”赵虎臣摇摇头,跳下单杠,背朝着倩走向人群。

张荣坤看了倩一眼,耸耸肩,冷笑一声,“才多大年纪就会做*子了,做了*子也不把那对招子放亮点,丢了仙鹤去把野鸡抱着当宝贝,脑袋里给男人的**射满了?”说完扭头就走。

倩浑身瘫软在地,良久掩面放声大哭。

赵虎臣走上来,张荣坤自然在前面,挡路的子一个个跟拎鸡一样拎着衣服领子丢开,一开始还有人不服气这忽然窜出来的不明来客,但李青城这边的人有不少都认识赵虎臣,三喝两喝的一个个就自觉地退开了,孙那边的人以为来了帮手,嗷嗷叫着冲上来,让张荣坤三下五除二干翻一群,一群孩子就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刹车,惊惧地看着这个他们叔父辈份的野蛮男人。

人群让开,中间李青城浑身是血半躺半坐在地上,对面是孙,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已经差不多毁了,本来挺帅的染成银白色的头也跟鸡窝差不多,身上都是血迹,鼻孔和嘴角还在流血,气喘如牛。

“赵哥。”李青城抬起头朝赵虎臣笑了笑,牙齿中间分明是血丝。

赵虎臣点点头,拉起了李青城,走到孙面前,抬起一脚踩在这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身材挺魁梧一头银白风骚头的孩子身上,势大力沉,把他踩得躺在地上,闷哼一声,口鼻竟然看见鲜血喷涌出来。

“是你老子没教好你还是你脑子里缺根筋?找人来单挑?送上门的菜啊?”赵虎臣俯视着孙。

孙牙呲欲裂,却不敢对气焰嚣张的赵虎臣作,扭头去骂李青城,“我草你妈”

赵虎臣眼神阴冷下来,踩在他胸口的一脚猛地踹在他腰腹间,一声惨叫,孙的一米八多高的身体竟然被踢得横扫出去。

第363章 长大的孩子

第363章长大的孩子

赵虎臣这一脚踹出去让孙一声惨叫之后就没了生息,也打消了孙叫来的那帮兄弟上来帮忙的心思,几个聪明的躲到一边颤颤巍巍地开始打电话。

不用赵虎臣丢眼神,张荣坤很自觉地走上去站在那些掏手机的孩子面前伸出手,几个孩子都很识相,没必要真的为了这么点事跟这位摆明了心狠手辣的大叔对着干,于是都乖乖地交出了手机,唯唯诺诺。

赵虎臣一脚踹得凶猛,孙那边的人一惊一乍,就是在旁边的李青城都吓了一跳。

心地看了一眼赵虎臣阴沉的脸色,李青城心情有些复杂。

从旁边一个孩子的手上拿过了一瓶啤酒,那孩子吓得不轻,之前一脚的余威还在,这会的赵虎臣形象正是最可怕最狰狞的时候,不敢有半点忤逆,递出了手上的酒瓶,那孩子跟见了豺狼的山跳一样使劲地往人群后面缩。

赵虎臣拿着啤酒倒在孙的脸上,躺在脚下一个劲地从嘴巴里冒血的他吭哧几声清醒过来,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可劲地呻吟,身体在地上扭动,但却怎样都爬不起来,其形可怖,其状可怜。

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倩从人群外头冲进来,蹲在孙旁边哭得稀里哗啦,转身抱着赵虎臣的脚求他饶命,赵虎臣甩开了这个纠缠不清的女人,扭头看着李青城。

李青城走上来,蹲下,正视倩。

倩的哭声渐歇,撇过头,不敢看李青城比任何时候都清澈见底的眼神。

“你跟他上过床吧?”李青城指着脚边眼神开始涣散的孙,冰冷道。

倩死死地咬着嘴唇,咬出血,摇摇头,头散乱,原本挺清爽的长也显得狼狈。

“你说没有,其实我知道,有,只是我不说而已,看你能瞒多久。”李青城轻轻叹息一声,毫无征兆地扬手一个耳光打在倩的脸上,和之前轻缓悲伤的语气判若两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懵了。

倩被打得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青城。

“老子的帽子也敢戴?你有种。”李青城站起来,一脚蹬在孙的脸上,孙闷哼一声,毫无反抗之力肢一阵抽搐,一开始还有力气出呜咽声,还能用双手死死地抓住李青城的脚,但后来就再也没了力气,李青城红了眼,一脚接着一脚,一直到孙再也没了一点生息,一脚踩下去除去溅射开一些血水还有倩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之外全场鸦雀无声。

赵虎臣没阻止,眼神冰冷,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死了一个富商的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青城摇摇晃晃地后退一步,喘着粗气,指着倩,手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笑。

疯子。

一直都躲在后面的胖子无意间和李青城的视线对碰,浑身打了个哆嗦,肥嘟嘟的手抱紧了身边女孩弹性的腰肢,可手心的身子再柔软温暖,心底还是一片冰凉。

“谁有他老子的电话?喊他来收尸。”赵虎臣淡淡道。

那边一群孩子浑身一震,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赵虎臣亲自在孙的身上找到了带着血的手机,翻到他老子的手机号,拨通之后给了他这里的地址然后让他来收尸就挂了电话。

“你们还不给我滚”李青城大吼。

一群孩子作鸟兽散。

胖子颤颤巍巍地走上来,实在不太情愿,这时候的李青城太可怕,他真担心李青城把自己也当成敌人给一顿收拾。

“你也走。”李青城平静道。

胖子一愣,如获大赦,竟然先朝赵虎臣鞠了个躬,扭头开车就跑。

倩在李青城一脚一脚踩在孙的脸上时精神就接近崩溃,最后李青城指着她歇斯底里地大笑时终于昏厥过去。

一屁股坐在一颗树下,李青城满身的狼狈,赵虎臣就站在他身边,张荣坤被他打去远处守着。

“赵哥,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为一个给我戴帽子的女人要死要活的?”李青城抬起头,那张脸上还带着血,但笑容却灿烂。

“比我好多了。”赵虎臣平静道。

“赵哥,你说过,爷们这辈子能对不起朋友对不起兄弟但不能对不起生养自己的妈和陪自己吃糠咽菜的老婆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你也说过爷们这辈子不能可以一世枭雄地过也可以一生英雄地过但就是不能平平庸庸碌碌凄凉到最后到死也没什么好拿出来炫耀咀嚼的回忆是不是?”李青城露齿笑,往日雪白的牙齿依然白净,只是此时在血丝的映衬下更可怖了几分。

赵虎臣点点头。

李青城低垂下脑袋,颤颤巍巍地摸出一包烟,点了,才说,“赵哥,你说的没错,我都记得。记在心里。今天的事情,我不后悔,不管怎么样都不后悔。”

“你长大了。”赵虎臣坐在李青城身边,轻轻道。

远处传来警鸣声,看来孙那群狐朋狗友的确有几个算仗义的,真把今晚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了孙老子,这会一来,直接就报警过来了。

赵虎臣摸出手机,却被李青城按下。

“赵哥,你也说过,爷们自己闯下的祸要自己去背,再天大的窟窿撑死了就抵命也是脖子上碗大的一个疤,今天这事是我自己干下的,让我自己来承担,就算是要擦屁股也不是赵哥来,我妈跟我说过,我老头子不用白不用,我利用我老头子是天经地义,但跟赵哥不一样,赵哥是我一辈子都认的赵哥,不能给你添麻烦。”李青城认真道。

赵虎臣看着李青城那双坚定无比的眼睛,点点头,放回手机,没再摸李青城的脑袋,而是拍着他的肩膀,“你真的长大了,好,今天这事我不插手,你自己去扛,但给我添麻烦的混帐话下次别说,听一次打你一次,记住没?”

李青城笑了笑,抬头朝赵虎臣重重地点点头。

警车带着凄厉的警报声呼啸而至,一对中年夫妇从车上跌跌撞撞地下来,在车上就瞧见了这边一幕凄凉惨状的他们看见躺在地上的果真是他们儿子时候那雍容福的女人几乎要晕死过去,死死地抓着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手,同样有着中年人的福,中年男人的表情阴沉得滴得出水来,咬牙切齿。

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迅开始布控。

张荣坤过来问了赵虎臣的意思,赵虎臣摇摇头。

李青城主动跟一个队长模样的警察交代了事情是他干的,人也是他打的,后来12o杀到现场,确认了孙的生命体征还在,那对夫妇松了一口气,医护人员心年男人晕倒在孙身边的倩怎么办,并且强调只是昏迷而已。

男人没说话,女人皱眉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女孩,想要开口,可男人却抢先道,“先送去救治再说。”

医护人员心领神会,把两人抬上担架。

倩被人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正好李青城一脸平静地在做笔录,背对着倩的担架,没转头看一眼,躺在担架上,原本应该是昏迷过去的女孩眼角流出一滴泪。

关上门,救护车最先离开。

中年夫妇走过来。

女人气的浑身颤抖,几乎要扬手打李青城一巴掌,赵虎臣在旁边表情阴沉,那带队的队长两面为难,队长知道这孙姓富商背景强大,可他也认识张荣坤,知道张荣坤的背后一样站着人,他一个的队长哪头都惹不起,虽然不认识赵虎臣,但看张荣坤谨慎微的样子那心思玲珑的队长就知道今晚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要棘手。

“这事还是要走一个程序,人可以带回去警局,但我警告你们,谁敢私底下做手脚可别怪我做事也不干净。”赵虎臣淡淡道。

队长脸色难堪,中年男人几乎要吃人。

张荣坤在赵虎臣身后躬着身子阴沉地盯着中年男人,像极了准备为主人冲出去咬人的看门狗。

“你是谁?”中年男人摸不清赵虎臣的底,但也知道能用这口气说话的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没几斤几两就放这话的不是没一点理智的白痴就是有大凭仗的强人。

“你没资格知道。”赵虎臣冷笑。

中年男人呼吸一窒。

“赵哥,我笔录做好了。”李青城走到赵虎臣身边。

赵虎臣点点头,“要我陪你去吗?”

“没事,我能行。”李青城摇摇头,转头问那队长,“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队长表情犹豫,赵虎臣给张荣坤使了个眼色,张荣坤心领神会,走上前拉着队长走到一边叙旧,那队长犹豫地被拉着走开。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心里坐实了赵虎臣不简单的事实,但也不敢作,前几日的那顿饭吃得他现在还心惊胆战,这个时候凶相露在表面还更多一些,一来是看着自己儿子被打成那样的心疼和愤怒,还有一部分多少有些探虚实的意思,之前那顿饭太恐怖,他不能不夹着尾巴心做人。

第364章 红杏出墙

第364章红杏出墙

李青城拿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没多久通了,就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话,“我出了事,被关到局子里去了。”说完听对面说了句什么,然后就一脸平静地挂了电话。

队长回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要带人走,赵虎臣没阻拦,看着李青城被带上警车。

赵虎臣吩咐张荣坤跟过去,看着点不要让那姓孙的私底下动手脚,张荣坤点头消失。

人去楼空,赵虎臣回去的路上在电话里把大概的事情跟石婉晶做了一个汇报,她静静地听完赵虎臣的话,最后问了一句赵虎臣是不是合适,赵虎臣笑道你儿子已经长大了,也是一个男人了,男人的世界女人不懂。

石婉晶闻言果然不再多说,只是让他明白来家里一趟,赵虎臣没拒绝。

第二天晚上赵虎臣到了李家别墅,开门的竟然是李青城,脸上还能看得出来一些昨天晚上斗殴的痕迹,但已经没有了大碍,笑容灿烂。

赵虎臣进了门,瞧见石婉晶坐在中央客厅,李青城似乎有了默契,主动上楼闪人。

“事情解决了?”赵虎臣坐下,石婉晶递给他一杯茶,喝了一口茶,赵虎臣轻轻问。

石婉晶点点头,“你昨天打来的电话放下才两个时人就回来了,是他爸亲自去解决的。”

“看来之前的确是我庸人自扰了。”赵虎臣淡淡道。

“我感觉到一点不寻常的意思哦。”石婉晶露出了赵虎臣进门以来第一个笑容,风华绝代,迷死人不偿命。

赵虎臣用喝茶掩饰真实的想法,说实在的,自从上次被媚娘戳穿之后他对石婉晶就有了一种不可否认的忌惮,这种忌惮并不严重,但的确影响了他跟石婉晶之间相处的节奏。

“吃醋了?”石婉晶起身坐在赵虎臣身边。

“你儿子还在楼上。”赵虎臣头疼道。

“他在两个时之内绝对不会出门半步的,这个你先别管,我问你话呢,回答。”石婉晶的手轻轻放在赵虎臣的大腿上,没兴风作浪,就是放在那里,覆盖着赵虎臣的手掌,她的手很,没办法覆盖赵虎臣的手,但却依然能够带来寻常女人没有的柔滑和温软,美人如玉手如酥,大抵如此。

“没。”赵虎臣摇摇头。

石婉晶抿唇轻笑,却也不追究,只是带着解释意味轻声说,“这事情是青城自己去找他爸爸处理的,我是你打电话过来时才知道的,而在他到家之后才清楚已经解决了。”

“这事我知道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赵虎臣淡淡道。

“那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了吗?”石婉晶轻轻问。

赵虎臣点点头。

半个时之后,赵虎臣上楼,打开了李青城的房门,他正躺在床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床头摆着一杯咖啡。

瞧见赵虎臣进门,李青城露出笑容。

赵虎臣坐在床边问身体感觉怎么样,李青城笑道还能上两个女的没问题。

赵虎臣听到这句话知道是真没问题了,看了一眼李青城在看的书,李青城摊开了书递给赵虎臣说赵哥,这本书叫《幽梦影》,以前见我妈经常拿着看,翻过好几次但都看不下去,现在躺在这里到觉得心情挺平静,以前看不下去的东西也能尝试着翻几页,但大多数东西还是看不懂,其实道理都挺简单,但琢磨的累。

是这样的。赵虎臣笑道,哪里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修生养性也好做其他事情也罢,总归需要一个过程,开始最难,坚持下这个过程也不容易,葡萄再甜,也要伸出手踮起脚尖把葡萄从葡萄架上摘下来不是,慢慢来。

李青城点头。

赵虎臣又问高考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有没有信心。

李青城点点头说能上二本应该不是问题。

赵虎臣心知肚明,要上一本那是痴想了,按照现在的进度再追半年都够呛,但如果目标在二本的话就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咬牙搏一搏还是有希望的。赵虎臣不再多说,退出房间。

出了李青城的房间,赵虎臣就被石婉晶拉着进了她的卧室,卧室里面很昏暗,窗帘死死地拉着,没有一点缝隙,再关上门,关上灯,偌大的私密空间就没有了一点光线,黑暗中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氛似乎格外容易滋生和传递,两个近在咫尺的人都能够听见彼此呼吸声,带着一种唾液的粘糯,让人面红耳赤。

没有任何犹豫,一双丰润带着香味的嘴唇狠狠地吸附在赵虎臣的嘴唇上唇相互交融,一双雪藕一样的手臂缠绕着赵虎臣的脖子,滑腻无比。

男人和女人的身子死死地抱在一起,相互厮磨,男人和女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地一回事。

一次长吻之后,两个人的喘息更重,黑暗中看不到彼此,似乎只有那一双闪亮带着**刺激的眸子在熠熠生辉,赵虎臣抱紧了怀里玲珑有致的女人,吞了一口唾沫,把她推到墙壁上双手支撑着墙壁俯下身,按照记忆中她的装扮摩挲着掀起她的裙子,褪下最后的防线长驱直入。

两人从灵魂深处出一声深沉的叹息,一种无法言语的美妙温润紧凑触感让赵虎臣差点当场就缴械,咬牙默念自己是纯爷们抗住之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律动。

石婉晶咬着嘴唇,低低地哼着,扭动着身子,这是两人在奸情下培养出来的默契,迎合彼此的身体节奏。

感觉到赵虎臣的双手滑进了衣衫握住了她的胸口,石婉晶的呼吸更加急促,黑暗中已经粉红的鼻翼快地忽闪起伏,忽然带着一种春的猫儿一样妩媚温香的声调低低地问了一句,“你和苏媚娘很熟吗?”

石婉晶地明显地感受到体内的那坏东西一阵乱动。

“王八蛋。”石婉晶气的要站起来。

赵虎臣死死地压着石婉晶的身子,轻笑道,“急什么,你又不比她差。”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货色,身子底下压着一个脑子里还想着另外一个。”石婉晶从未现自己这样委屈过。

“少乱想,我跟她撑死了就是普通朋友一线的关系,再进一步都没可能,在说了不还是你先提起她来的。”赵虎臣一巴掌拍在石婉晶雪白柔软的臀部上,掌心和臀肉接触时清脆的响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响亮,石婉晶面颊绯红,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臀部一阵火辣辣的刺激,身子都微微地颤抖。

赵虎臣持续而强烈的占有没有间断过一分钟,抱紧了女人的身子让两人的身体无数次最紧密地接触,俯下身,在她耳边道,“忽然说这个什么。”

因为节奏的关系说话中带着浓郁的喘息声,石婉晶低哼一声,一双撑在墙壁上有些麻木的手抓紧握拢成拳,仰起了脖子,被这一份**的暧昧刺激得阵亡了一次。

赵虎臣骂了一声妖精,死死地抵着她。

敲门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两人的身子同时僵住,依然保持着男人和女人最亲密的接触,在最深处。

“妈,你在里面吗?”李青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干什么。”石婉晶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

“你见到赵哥没有?”李青城问。

“他走了。”石婉晶忽然感受到赵虎臣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咬着牙暗呼一声冤家,直起了身子,但却无法拜托这牲口死死扎入她身子里的东西,两人只能保持着这姿势,伸手抓紧了赵虎臣把在她腰腹的手,让他别动,但石婉晶现这种努力只是徒劳的。

“我的车还在。”赵虎臣在石婉晶耳边低声说。

石婉晶心情一紧,又道,“他刚接了一个电话说他的车没油了,就把我的车先开走了,你找他?”

门外沉默了。

**的刺激达到顶点。

赵虎臣抱紧了石婉晶,石婉晶微微翘起身子,两人的身体此时敏感无比,没有那一次的经历比这次更加刺激了。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那我先回房间去了。”门外传来李青城的声音。

赵虎臣狠狠地把石婉晶抵在墙上,石婉晶转过头跟赵虎臣疯狂地接吻,两人的身子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刺激。

从高空跌落。

身体分开,石婉晶坐在床上,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种羞耻的液体在流动。

赵虎臣打开了灯,石婉晶衣衫不整,下身赤,赵虎臣同样。

拿了纸巾,递给石婉晶,看着她清理身体。

穿戴整齐,石婉晶低声说,“你先回去吧,不过你的车别开走了,我的车在外面,你就走路回去。”说到后面嘴角带笑,似乎挺得意。,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为什么忽然提起苏媚娘?”赵虎臣笑道。

“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石婉晶轻轻回答,在赵虎臣的注视下不好意思暴露身体最隐秘的部分,就算是刚送上门去给这个男人亵玩过,但还是转过身去。

另一边,李青城的房间,关上门,顺着门滑落坐在地上,李青城双拳死死握紧,扣进肉里,泪流满面,李青城痛苦地呜咽,“为什么是你?”

第365章 杭城绝色

第365章杭城绝色

媳妇的雅思在7月份的时候终于通过,成绩是8分,无论在哪个国家都算是相当优秀的成绩,而国外的留学分数线不过是6分而已,常人都知道6分到8分这两分的难度要远远大于从o分到6分的难度。

成绩详单相当的彪悍,听力8分,a类9分,g类7分。

这就意味着媳妇出国的安排将正式提上日程,并且迫在眉睫。

也正是因此,在拿到了雅思通过消息的时候杨采薇表现得并没有多欢乐,反而闷闷不乐地拉着赵虎臣的袖子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和挣扎,她说老虎,我们去跟爸爸说好不好,不出国了。如果爸爸不答应,我们就私奔去。

赵虎臣没回答,只是用眼神一点一点地消尽杨采薇心里原本就不足的底气,然后这丫头嘟囔着嘴缩瑟进赵虎臣怀里身体轻轻颤抖。

杨霆的坏人做够了也良心现,主动说要不一起出去渡一个星期的假。杨采薇还在跟老头子怄气,赵虎臣代为答应下来,果然在出的那天杨霆不出意外地有了要紧的事情要处理,于是就两人踏上的远去的动车,目的地也不算远,在拿出包括西藏,青海,甚至可可西里,西双版纳这几个的介绍图片时杨采薇一眼就相中了杭州,这座跟上海直线距离不到两百公里的南方城市。

到了杭州的时候天气炎热,前两天的风雨刚刚过去,整座城市都浸泡在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燥热难受里面,辉煌集团在杭州分公司的负责人早就在车站等候,战战兢兢地接到公主驸马之后深谙做人之道的他给了两人一辆玛莎拉蒂总裁的车钥匙然后留下自己的私人号码并且说二十四时全开着之后就闪人。

在高端车的市场中,赵虎臣的确只钟情于玛莎拉蒂和兰博基尼两个牌子,阿斯顿马丁兴许也有爱,但毕竟只是众的几款车,比起这两个牌子受众要的许多,玛莎拉蒂总裁这辆车的报价不过在两百多万三百万不到的样子,无论是在明珠还是杭州都不算太显赫,开上路也不至于多么惊艳拉风,比起兰博基尼rev这种动辄一千多万往上走的神话要靠谱太多。

这辆总裁九成新,而且车内的装配也大多都是新的,一看就知道并不是那位负责人所说的公司用车,不过赵虎臣也没点破的意思,能在杭州做到总负责人的位置,在辉煌集团这个大染缸里面不是条强龙也是地头蛇,进了总部也是动辄能够挺直了腰板跟梁相思这样级别的人说话的。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一点独到的心思恐怕到真是事出了反常。

上了车,杨采薇把冷气开到最大,趴在车窗上抱怨杭州太热,赵虎臣笑道其实明珠也差不多,南方的城市到了夏天大多闷热,有些湿气重一些的更难受,冬天阴冷夏天湿热,都是差不多。

杨采薇随手翻看着手上拿来的旅游指南,听了赵虎臣的话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但也找不出反驳的意见,没多久就拿着册子跟赵虎臣说老虎啊我们去这个梅家坞找一家像那种农家乐一样的地方住吧。

赵虎臣当然没意见,开着导航杀向高。

从之江路下来直接上了梅灵南路一直开到梅家坞,因为气候的关系这个时节到梅家坞的人不算多,这一路也都算是通常,不过还是偶尔能够看见一辆辆旅游大巴从旁边经过,有些好奇的孩子贴在窗户上会瞧着这辆看起来格外别致的车,然后渐行渐远。

“来的时候跟你爸爸说好了,一个星期渡假,完事了就回去,大概两三天左右你就要出国。”赵虎臣边开车一边说,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戳破了杨采薇不喜欢听的东西。

“你怎么就这么想我出国呀。”杨采薇不乐意道。

“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存在阻碍你原本规划好的人生。”赵虎臣握住了杨采薇的手,放在档位上,这个动作是只属于他们的默契。

杨采薇不乐意归不乐意,但对事不对人,也就是嘴皮子,心里也懂,所以再不情愿她也会出国,这会她有心要忘记一切跟赵虎臣好好地过一个星期忽然被提醒到多少有些失落。

杨采薇不再说话,扭头看着窗外远离了钢筋水泥逐渐多山绵延的道路,心思再复杂也沉静了许多。

到了梅家坞,赵虎臣现之前的预计都是错误的,毕竟人生地不熟,不了解情况,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家家户户都住的差不多满了,一些酒店房间也都被告知客满,许多大巴停在门口,热热闹闹。

茶山就在后头,这边景色也算不错,可就是人满为患了一些。

没办法,赵虎臣拨通了那位负责任的电话,对方听见赵虎臣在梅家坞的时候还愣了愣,在他想来公主和驸马爷应该在香格里拉或者希尔顿这种地方才对,怎么跑去梅家坞了,不过没多问,满口答应帮忙联系一下朋友,没多久他电话打来说解决了,问了两人的位置。

十分钟,一个中年男人走向总裁,敲了敲车窗。

赵虎臣放下车窗,那男人主动递上了一张名片,笑容可掬,名片上的称号挺响亮,梅家坞生态展有限公司总经理。

原来是梅家坞一家茶楼的老板,也顺经营着几处平时不怎么对外开放的私密院子。

那男人上车见到杨采薇之后自然而然地惊为天人一把,只是这个年纪这个阅历的男人不太可能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毛头子一样容易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什么样该玩的女人都玩过了现其实女人也就那么一回事,再漂亮,也都看的淡许多。

当然,有本事没本事玩是个人造化。

男人笑容可掬对杨采薇说您就是杨董的千金吧,以前见过两面杨董的风采,很佩服但没亲近的机会,现在能见到杨董的女儿也挺荣幸,将门虎女不一般呐。

杨采薇笑容熟稔客套,你见过我爸爸?

男人打着哈哈说,一次在一个论坛峰会上见过,但杨董没说话,只是走个过场就走了。想要认识也没机会,后来一次杨董带朋友来梅家坞,我接待的,换了名片,我一直都保留着。

那就是叔叔了。杨采薇微笑道,男人理所当然地受宠若惊,一路上笑容都殷切许多。

现实大多如此,杨采薇这样耳濡目染着父亲平步青云长大的孩子比一般寻常的富二代更懂一个人心揣摩,人情往来无非你走一步我跟进走一步,有往有来才叫人情才算是人情,一句叔叔对杨采薇而言算不得什么,一些要巴结她爸爸或者跟她爸爸平起平坐的男人她都叫叔叔,前阵会受宠若惊后者同样会觉得舒心。

这些东西寻常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在社会上交了多少学费才学得来,磨去了一身稚嫩的棱角和青涩骄傲才换来一个圆润平滑的开始,这个世上哪有一蹴而就的人精,没有的,杨采薇也是,视野格局,从培养。

地方不远,开车慢行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男人先是自然地朝赵虎臣问了先去喝茶还是住的地方住下,竟没去扭头问杨采薇。

接下来的反应让男人稍显得忐忑的心情彻底放下,杨采薇一脸理所当然地等赵虎臣做决定,赵虎臣没考虑,直接决定道先去住下。

心里把赵虎臣的名字放在了杨采薇的前面,男人心中惊讶愕然惊涛骇浪一分都没表现出来,在车上带路。

到了地方,是个院子,院门口一块空地停车用,进了院子大门就是一个不的院落,房间看似古朴但内里装修奢侈,所有的物件一应俱全。

院子在一座山的山坡上,周围植被丛生,绿意盎然,前面推开门去,能够见到梅坞溪在脚下潺潺而过,梅坞溪的对面就是梅家坞的中心了。

男人没久留,只是说半个时以后接他们去喝茶有事直接打他电话之后就自动消失,他才一走,杨采薇就恢复了本性双手抱住了赵虎臣的脖子放肆地骑在他的身上跟个疯婆子一样大笑。

赵虎臣伸手兜住身后趴在他背上的女孩,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杨采薇造成的冲击力实在不足为道,况且他喜欢媳妇这种只有在他一个人面前暴露出来的本性,有点疯,有点可爱。

杨采薇趴在赵虎臣背上,底下头把下巴搁在赵虎臣肩膀上,心地调整位置不让赵虎臣觉得不舒服,用脸蛋蹭啊蹭地在赵虎臣脸颊上蹭,见赵虎臣瞧着面前的梅坞溪忽然眨巴着眼睛问老虎啊,你说老头子现在在做什么捏?

他现在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清楚我们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赵虎臣笑道,背着媳妇去拿了一张藤椅,坐下,面朝梅坞溪,怀里抱着媳妇,笑容清淡。

眨了眨眼睛,杨采薇问你是说那个负责任还有刚才走掉的那个大叔?

第366章 杭城绝色2

第366章杭城绝色2

眨了眨眼睛,杨采薇问你是说那个负责人还有刚才走掉的那个大叔?

“当然,不过也没关系,他们都是聪明人,这汇报肯定会做,但知道什么东西该看该听该记该说,什么东西不该看不该听不该记不该说。杭州城人杰地灵的说法果然没错,一个比一个会钻营一个比一个懂人心。”赵虎臣微笑道。

见媳妇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瞧着他,赵虎臣紧了紧怀里的媳妇,解释道,“先说那个负责人,做奴才的最可贵的不是会办事,而是懂体贴主子,办了好事也从来不炫耀不邀功,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是本分,做自己额外做的事情那是情理。就像我们停在门口的那辆车,事情不大,但他完全可以换一辆寻常的车来,奔驰宝马奥迪不至于掉分子,能专门去弄一辆总裁来的肯定是事先就仔细地了解过了我们的喜好,你的喜好太特别,一时半会也实在难去搞一辆雷诺车来,可总裁说难找也难找但对他这个辉煌集团杭州总负责人来说就不是一件难度太大的问题。再说刚才走掉的那人,知道你是杨霆的女儿,巴结是自然的,但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中规中矩,不至于太谄媚了让人恶心也不至于太疏远了让人觉得冷淡,今天在这里找到他,就是一个人情面子,要记下的。一切都表现得中规中矩,帮忙热情,也懂得拿捏分寸,不过这些放在他一个经历过了事故有了阅历的男人身上都不算太出彩的东西,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对我很尊重,起码不像是那个负责人,看似讨好我其实目标是你,他对我的尊敬到是真心的,把我放到了和你一个位置上齐平,这份心力眼力就不差。”

“说什么呢”杨采薇不太乐意赵虎臣太现实,不满地嘟囔道。

“我说归说,你可别给那负责人脸色看,更别去你老子那里打报告。”赵虎臣笑道。

被戳穿了心思的杨采薇跳下来,哼哼道我去楼上放行礼。说完就扭着蛮腰跑离开。

那叫吴勤的男人果然在半个时之后出现,笑着说那边包厢准备好了,杨采薇好了行礼之后就去洗澡,赵虎臣走出来跟吴勤说了情况,然后笑道女人就是麻烦。

吴勤掏出烟先递给赵虎臣然后才是自己,点燃了两人就在车边吞云吐雾,闻言朝赵虎臣笑道,“以前我也觉得我女人麻烦,出去一次都恨不得磨蹭个一天,从化妆到穿衣服到搭配什么鞋子,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就跟她说别这么麻烦,随便什么样的都行,她当时就跟我说了一句,然后从那以后我都心甘情愿地在要带她出去之前一天告诉她让她准备,她跟我说,你们男人啊,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女人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图个什么?难道这些化妆品涂在脸上能延年益寿?其实女人什么都不图,就图饱你们男人的眼福和艳福,没结婚是给你们看的,结婚了是给你朋友们看的。不还是给你们挣面子。”

赵虎臣大笑道有理有理。

吴勤嘿嘿笑着弹了弹烟灰,说,“不怕你笑话,我本来不是这梅家坞本地人,以前就是一个学徒,当然了,来梅家坞也就是学炒茶的手艺了,承蒙老丈人看得起,就做了倒插门的女婿,老婆对我挺好,老婆家人对我也没话说,学了一手梅家坞最好的炒茶手艺,一家人起早贪黑地一点点挣下现在的家业,因为早年的劳累,当年年轻漂亮的老婆现在早早地得了腰椎劳损,这是折磨人的病,越老越严重也不容易治,现在钱是有了,车子房子存款都不缺,但老婆却蹉跎了,没想过换一个的意思,那要遭天打雷劈的,只是觉得挺对不起她,一辈子光靠这沾她的光,没让她过过一天真正的好日子。”

两个男人边抽烟边调侃,大多真心话,关系也拉近了许多。

没多久,换了一身衣服,穿着淡粉色连衣裙腰间扎着一条腰带的杨采薇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双腿洁白细腻,白色的高跟鞋,很漂亮,很美。

吴勤自觉闪人,赵虎臣拉着杨采薇坐在后面,车用的是吴勤自己的车,一辆在梅家坞不算显赫的国产宝马。

到了地方,是一件茶舍,很有格调,装修也精致,没搞些庸俗的东西,字画也没有,就是几盆盆栽,看似简单其实别出心裁,无论是种类的搭配还是色调的映衬,无一不显示出了主人的用心良苦。

吴勤面带得色,说这是他老婆亲手布置的,赵虎臣第一次对这个素未谋面却让吴勤夸上了天的女人产生了些许兴趣,能用几盆花草点缀出格调来的女人再怎么样也不会与庸俗有缘。

喝茶在二楼,一楼已经有了不少客人,挺嘈杂,杨采薇的出现成功吸引了大多数雄性的目光众瞩目中,杨采薇走上二楼,高跟鞋轻轻地踩在木板楼梯上出沉闷的声响,跟踩在一群牲口的心眼上一样,很有节奏很有韵律。

上了楼,早就准备好一套茶具,吴勤亲自上阵,他说自己早年炒茶出身,但在梅家坞的人泡茶的手艺和炒茶差不多出类拔萃,只是前者寻常情况下很难转化成直接的经济效益,于是面临失传的尴尬比炒茶要大许多。

吴勤的确有些功底,一步一步循规蹈矩,表情严肃安静,他的手很干净,有种寻常中年男人没有的白净修长,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泡茶也是一种不差的视觉享受。

杨采薇学过泡茶,不过也只能算是理论还行实践三脚猫的花架子,给赵虎臣泡过一次,手艺平平,没得到赵虎臣的夸奖就不再碰茶具,这丫头的心思也缜密着,起码这件事情就没有告诉过赵虎臣。

很多事情,没得到跟想象中预期的效果一样的反应就会失望,杨采薇跟赵虎臣相处也是一样,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够带来快乐,两个人也会有别扭,只是大家都懂得放下这些别扭。杨采薇从来就不是一个只知道伸手索取的女孩,温暖也好感情也罢,在一只手索取的同时她会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温暖和感情用另一只手放在赵虎臣的口袋里,有失望伤心也不会惊天动地地跟赵虎臣哭诉,自己能咽下就咽下。

这会之前那些三脚猫的花架子却有了用处,赵虎臣跟吴勤在谈泡茶的时候也能插得上嘴,有时候比赵虎臣还要一针见血的许多,当然无可厚非理论跟实践都同样强大的是吴勤。

泡好茶,吴勤递给两人一人一杯,笑道,“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在雨前那段时间你们过来,现摘的茶现炒现泡,那滋味才叫好。”

“那下次来可还要打扰吴哥。”赵虎臣笑道。

吴勤哈哈笑,连忙摆手说客气。

喝过茶,吴勤带着两人到处走了一圈介绍了梅家坞,然后带着两人回去吃饭,让赵虎臣没想到的是吃饭的地点并不在饭店也不在农家乐而是吴勤自己的家。

看得出来吴勤的家境的确属于比较殷实的,联排别墅,干净整齐大方,进家门装修并不出意外地很有品味,开门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眼角有了鱼尾纹,脸上也暗黄多过光泽,长头,盘起来,很有韵味,但却挽回不了被岁月拖走的青春。

有苍老的痕迹也有岁月流过沉淀下来的韵味,青涩的女孩学不来,也不是那种徐娘半老的风韵,很纯粹的气质上的东西,挺舒服,挺淡。

很有女人味的一个女人。

“这是我老婆,叫黄晓英。”吴勤做了一下介绍。

黄晓英很热情,之前应该受到了丈夫的暗示,说在厨房做菜,让两人等等,拿了拖鞋给两人之后就进厨房忙去。

一顿饭有滋有味,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违禁的东西,也有不少男人听了都有兴趣的土货,正如吴勤所说的,都是正宗的梅家坞特色菜,比农家乐还农家乐,因为他媳妇就道道的梅家坞人。

饭桌上彼此都熟悉不少,杨采薇会跟黄晓英请教一些很女人的东西,礼节多过实用,吴勤则跟赵虎臣扯一些男人才感兴趣的话题,后来不知道怎么说到了去玩的事情,吴勤说真要玩的话,适合年轻人的在附近有个云栖竹径挺不错,在西湖景区,西湖十景,但噱头的成分更大一些,因为跟西湖基本上沾不到边,不过景色的确是没话说,夏天过去晚上还能见到萤火虫,你们不都喜欢一些桥流水人家的地方嘛,那里就挺合适。

望不到边的竹林,木桥,流水,凉亭,萤火虫,这些关键词让杨采薇蠢蠢欲动。

眼珠子瞅着赵虎臣,意思不言而喻,赵虎臣笑着给了杨采薇一个肯定的眼色,丫头朝赵虎臣甜甜一笑,心满意足地吃菜。

第367章 幻想幻灭

第367章幻想幻灭

吃过饭,吴勤意思让两人留下来住一晚,赵虎臣婉拒了,吴勤不再坚持,送他们到门口,杨采薇温温婉婉地挽着赵虎臣的手臂,从一开始就毫无侵略性毫不强势,主动权全部交给了身边的男人。

人走茶凉,吴勤回到房间,坐在沙上,仰起头微微闭上眼睛,妻子从厨房出来,绕道沙后面,伸出手轻轻地揉捏着吴勤的肩膀,眼神温柔。

睁开眼睛,吴勤握住了妻子的手,笑道,“累了吧?”

黄晓英摇摇头,道,“我只是做了一桌菜而已,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我原来还以为最少也是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来了,可没想到这么年轻。”

“明珠来的,来头很大,非常大。”吴勤平静道,“那个女孩,就是在餐桌上跟你讨论那种护肤水好用一些的漂亮女孩,她爸爸是辉煌集团的老板。”

黄晓英的眼里满是惊讶,她可从来没见丈夫这样评价过谁的。

“那个男的是她的男朋友,准确地说就是板上钉钉的未来丈夫了,家里背景到不大,但这个名字现在在外面也是如日中天的,你也知道,之前我有一些道上的朋友,听说过一些他的名字,从表面是真看不出来,他的那些事情和他这个人完全对不上号。”吴勤苦笑道。

“我们没必要这样卑躬屈膝的,反正年纪也都这么大了,孩子也老大不的能照顾自己了,我们的钱够用,也不出去,在梅家坞也能挺胸抬头地做人,就算是去了杭州也没必要对谁都心地陪着脸色了,要真觉得累就不要去迎合他们了,看着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迎合那些岁数比我们一轮的人我觉得心疼。”黄晓英轻轻道,眼中满是温柔,抚着丈夫的脸颊,这张不帅气不英俊但却越老越有味道的脸庞陪她度过了大半辈子,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还要相互守候着走过,从嫁给他的那天起这张脸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了。

回了院子,三层楼,一层大厅二层住房三层则是有一个的阁楼,也没放杂物,装扮布置得别出心裁,脑袋上是一个大大的透明玻璃天窗,下头是一张可移动的折叠软床,周围木质建筑,能够嗅到淡淡的花木香味,可以想象晚上若是天气晴朗的话躺在床上是能够看着天空星星入睡的,这也是极浪漫的啊。

现这个阁楼的时候杨采薇着实欢呼雀跃了一把,一把扑在床上便打滚边说晚上我要住在这里,赵虎臣到是没什么意见,这些随杨采薇的心意就好。

阁楼里面还有一整套的音响,在一侧放着一个架子,不是书架,而是一排排的唱片,赵虎臣随便抽出了一张放进音响里,刚响起了旋律杨采薇的眼睛就亮起来,这并不是很正规的某某古典音乐大神的曲子,而是一些很现代很散乱的钢琴曲合集。

《kisst上一些愤青天天冷嘲热讽大多也就是抱以看玩笑的心态一笑而过,这个世界每天都是如此,怨气冲天也好愤怒难平也罢,人家就是人家,你就是你,再坐在电脑面前喝骂明天的太阳照常会升起,那个据说很无耻的国度也依然在那里琢磨着下一个谁是他们国家的,于事无补。

“真是没情调啊啊”媳妇翻过身趴在赵虎臣身边,不满地伸出手轻轻地拧着赵虎臣的脸颊,把赵虎臣的脸变成他想要的形状,然后咯咯直笑。

笑累了,杨采薇就趴在赵虎臣臂弯里,轻轻说,“老虎,你说真的有天意吗?那部片子里的男女主角没有走在一起,但最后他们的孩子却走在了一起,这算是一种感情的弥补吗?”

赵虎臣摇摇头,揉着杨采薇的脑袋,笑道,“天意不管好事坏事你后知后觉放马后炮抱怨自己或者别人的时候用来安慰自己或者别人的词汇,老天爷其实很忙的,哪有空专门来折腾你一个人?所谓天意,信则有不信其实未必无,缘在天定份在人为。”

劳顿了一天,赵虎臣去洗了个澡,上阁楼的时候杨采薇已经裹着被子沉沉睡去,轻手轻脚地躺在媳妇身边,赵虎臣的手正在脑袋下,看着天窗,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依然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和想象中的美好景色相差甚远。

没有多少睡意,赵虎臣起床拿了几本专门带在身边的书翻看,一直到夜深了,才睡下。

明珠,李青城家里。

穿着一身长袍睡衣,石婉晶端着一杯咖啡推开李青城的房门,见李青城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做题目,便走过来,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

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李青城转身抬头,瞧见了石婉晶,淡淡地喊了一声妈。

石婉晶看了一眼李青城在做的东西,问,“你赵哥留下来的作业?”

李青城点点头。

石婉晶站了一会,转身要走。

李青城忽然扭头喊了一声,“妈。”

石婉晶转头看着李青城。

犹豫了好久,李青城起身去把房门关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下头轻轻说,“妈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石婉晶坐在床上,直视着李青城。

“我知道,你跟爸的感情不好,为什么没有离婚我不知道,或许因为我或许你就是要膈应他外面养的那些女人,但无论如何你们已经不是寻常的夫妻了,有名无实,对吗?”李青城情绪低落,下意识地抓起桌上的笔,握紧。

石婉晶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把咖啡杯放在一边,问,“青城想要说什么?”

“我想问那天在妈**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他是不是赵哥?”李青城猛地抬起头,表情痛苦。

石婉晶平静地看着李青城,没半点慌张,哪有红杏出墙被人抓住的窘迫尴尬,反倒像是理直气壮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的意思,气势凌然。

刚开始李青城还能和石婉晶对视,但时间一久就败下阵来,无论气场还是气势都差了一大截的他扭过头去,白的指节显出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没错。那天我房间里的确有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的确是他,你猜的也没错,我跟他的确生了关系。”石婉晶淡淡地回答。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真正亲耳听见石婉晶证实的时候李青城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天旋地转,扭过头,眼泪甩出了眼眶。

“青城,很多东西你还不懂。”石婉晶轻轻叹息一声,轻轻道。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李青城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大,猛地转过头盯着石婉晶,“我这个不懂那个还,你一直就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以为你很清楚我吗?我现在在想什么你知道吗?我时候一个人住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在想什么你知道吗?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都不在,我成了你们彼此之前怄气的牺牲品,我不怪谁也不恨谁,你们生我养我,这就比天都大,我没资格怪你们在我时候没接我上学放学在我生日的时候没有给我买生日蛋糕问我许什么愿望,在每次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都是默默地代表自己的家长坐在位置上,我没怪你们,但不代表我没有怨气,你忽然回来了以一副我妈**姿态回来,你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你知道吗?陌生人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人不在,在我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你却忽然出现,告诉我这个我不懂那个我还”

石婉晶静静地听着李青城歇斯底里的爆,没怒也没反驳,只是安静地听,就像是一切都生在另外一个维度的世界。

咔嚓一声,面红脖子粗的李青城竟然无疑是地握断了笔杆,丢下了两截的笔杆,李青城哽咽道,“妈,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知道自己的妈妈和另外一个男人有关系的时候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你知道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会希望自己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有一对恩爱的父母会在我上学的时候接我上下学生日的时候给我买蛋糕问我许了什么愿家长会的时候会坐在那个代表着爸爸和妈**位置上的父母?”

第368章 山水

第368章

山水

石婉晶静静地看着李青城,看着他怒吼看着他歇斯底里看着他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安静而从容。

李青城发泄完之后颓丧地瘫软在椅子上,似乎消耗了全部的力气,疲惫而痛苦。

“我是你妈,我有权力决定怎么抚养你,你可以说我从小把你一个人丢下是对你的不负责但你不能说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因为是我承受了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忍受的痛苦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我不奢求你对我充满感激,但起码你应该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我是把你带来这个世界上的人,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是健康还是疾病这一点你永远不能忘记。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你的一切都是我赋予你的,因为没有生命什么都是空谈。好的,我必须承认,之前对你说的话有些敷衍和草率的意思,我或许应该换一种方式坐下来和你好好地谈一谈,但我同样没有说谎,你的确还小,我是你妈,我吃过的饭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多很多,你当然没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石婉晶平静道。

李青城闭着眼睛,像是睡着,轻轻颤抖的身体证明了他还清醒着。

“撇开我是你妈这件事情不谈,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发生一点事情是最自然不过的,青城,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如果你非要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我已经累了一个人的生活,这个解释你满意不满意?”石婉晶轻轻站起了身,转身欲离。

背后,传来李青城压抑到了极点的呜咽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并没有传来开门的声音,李青城蜷缩在地上,一双踩着拖鞋的脚轻轻出现在他低垂的眼前,然后是一个女人轻轻蹲下身,把他揽进怀里,抚摸着李青城的头,石婉晶轻轻叹息,“或许妈妈跟爸爸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能带给你寻常孩子的快乐,妈妈是过来人,也懂得童年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但抱歉,妈妈给不了你一个好的童年,我并不称职。但既然出生在这个家里了,你就必须要有觉悟,你有着比其他孩子优厚太多的资源,若不失去一些什么是会遭到天妒的,这样也好,丢失了一些现在看似重要在未来其实可有可无的东西,并不算痛。你现在还失去的起,等到了妈**年纪你就知道了,失去不起了。”

李青城趴在石婉晶怀里放声大哭。

因为媳妇的强烈建议,第二天赵虎臣并没有再继续留在梅家坞,两人跑去西湖边逛了大半圈,午饭就在西湖边的一家噱头多过于实际的饭店吃饭,到了旁晚,杨采薇就提议去云栖竹径,其实这妮子早就满腹心思,见她终于忍不住提出来,赵虎臣问晚饭怎么办她说现在还不饿,饿了路上随便找点吃的就好,既然媳妇有命,赵虎臣自然就遵从照办,带着媳妇杀向云栖竹径。

虽说也在西湖景区内,但云栖竹径的位置的确不近,开车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到。

半路上还发生了个小插曲,媳妇说饿了,赵虎臣拿出一包饼干苦笑道现在旁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是再饿也没有办法,

要不就先吃一包饼干讲究一下,媳妇愁眉苦脸地拿着饼干啃了几口就说渴了,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周围路边一大片一大片的西瓜地。

本来道路两侧应该有许多当地农民摆的西瓜摊,向一些路过的车兜售西瓜,地段好的一天也能做不少的生意,但凑巧的是赵虎臣经过的这段路属于严管路段,小摊小贩实在没有多少生存的空间,就是占着地利之便的本地瓜农也不敢冒险,于是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半个摊贩。赵虎臣问杨采薇说媳妇啊,你是真想吃?

媳妇可劲地点头。

赵虎臣二话不说点了刹车,总裁优秀的制动系统让它缓慢而平稳地停靠在路边,赵虎臣打开车门下车,外面一阵热浪袭来,周围是呼啸而过的车辆,举目之处看不见半个人。

赵虎臣跳下了路基窜到瓜地里,杨采薇趴在副驾驶上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男人去地里偷西瓜。

没多久,赵虎臣抱着一个滚圆的大西瓜逃亡而来,把西瓜放在路基上,人还没跳上来,就见到同车道一辆奥迪停下来,上头下来几个年轻男女正嘻嘻哈哈地瞧着这边。

其中两个年轻女孩显然蠢蠢欲动,娇滴滴地对身边的男人说我渴了,想吃西瓜,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有些犹豫,瞅着瓜地又瞅着赵虎臣,最后说,哥们下面没人吧?

赵虎臣跳上了路基,道没人,放心大胆地偷。

他们两个男人闻言商量一阵就跳下去,窜进了瓜地,都在水准线以上的两个女人就站在旁边,或瞅着瓜地,或瞅着玛莎拉蒂扎眼的三叉戟标志。

奥迪是不差,但在玛莎拉蒂面前,的确没有多少骄傲的理由。

没多久,下面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几声犬吠,还夹杂着男人的叫骂声。

赵虎臣此时已经抱着西瓜闪人。

两个狼狈的男人空手跑回来,恨恨地上了路基,其中一个屁股上还沾了一大摊泥,怒气冲冲地来算账却只见到玛莎拉蒂绝尘而去,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愤怒道,他娘的,人是没有,可有一条大狼狗差点没咬着老子

车上,听了赵虎臣说过程的杨采薇乐得直打跌,捧腹大笑。

“你太坏了”媳妇嘟着嘴笑嘻嘻道。

“我没骗人,他们问我有没有人,我说没有,他们又没问我下面有没有狗。”赵虎臣笑道。

“那你是怎么躲过那条狗偷到的?”杨采薇眨巴着眼睛很感兴趣道。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赵虎臣故作神秘。

杨采薇闻言白了某人一眼,不再纠缠,美滋滋地抱着西瓜,却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她没有办法吃到西瓜。

于是云栖竹径的景区就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一辆玛莎拉蒂上面下来两个抱着西瓜的年轻男女,到处找便利店。

在超市买了两把全新的勺子,在杨采薇满是小星星的眼光下赵虎臣用手刀把西瓜劈成了两半,然后两个人就缩在车子的后座开着空调跟两个二傻子一样瞅着车外来来往往的人吃西瓜。

杨采薇胃口小,开始吃的凶猛,后来战斗力就直线下降,最后基本上就是用勺子一块一块地喂赵虎臣吃,赵虎臣再强大也被撑得够呛,最后好不容解决掉一个大西瓜就靠在媳妇怀里休息。

没坐多久,媳妇就强烈要求进去逛逛,去就去呗,赵虎臣拉着媳妇的手下了车,走过门口带起了一片惊艳如翩鸿的目光,杨采薇抿唇浅笑,任由赵虎臣牵着,这丫头跟着赵虎臣以后也妖孽了许多,凑过嘴唇在赵虎臣耳边嘀咕你就不怕别人心里骂你呀。

羡慕嫉妒恨死那群宅男们。赵虎臣回答得相当理直气壮,媳妇一愣,然后笑得花枝招展,软倒在赵虎臣身上,

瞬间周围的诅咒系法术使用率直线飙升。

赵虎臣此时基本处于天神下凡状态,免疫所有法术攻击,无视诅咒,正大光明心安理得地拉着媳妇的小手搂着媳妇的小蛮腰走进竹林。

不愧是吴勤大力推荐的,的确有几分别致的景色,一条大抵是人工弄出来的蜿蜒小溪曲曲折折,时不时地能瞧见一些可能只有几步长的小木桥,湿漉漉的,挺安静,挺雅致。

从一开始,赵虎臣跟杨采薇就没有顺着大路走,哪里偏僻往哪里窜,赵虎臣打小就在深山老林里摸爬滚打长大,也不怕迷路,跟着媳妇胡闹,看着她因为一些很寻常的东西大惊小怪觉得这也是一种很别样的欢乐,幸福不幸福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说什么就是绝对的幸福狭隘了一些,就像此时此刻,这种貌似很飘渺的东西赵虎臣就觉得来的很简单。

既然是云栖竹径,就自然是以竹子多为名,到处都是竹子,站在竹林中间向四周望去,若是没有其他游人碍眼,满眼满世界都是无数的主子密密麻麻遍布,地上都是散落或青涩或枯黄的竹叶铺满一地,踩在地面上都是沙沙的声响,这也是一种极惬意的享受。

没走出多久,杨采薇就见到有一处小瀑布一样的水流,对于只见过假山和喷泉的她来说这就已经值得驻足下来,饶有兴趣,恰逢一队游客过来,拿着小喇叭的导游介绍这泉水是山上引下来的泉水,很健康很绿色很环保,传说这里的水能治百病啊是某个某个仙女下凡用过的啊,

又是王母因为某件事情留下的痕迹啊,

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了一堆。

杨采薇扭头问赵虎臣,“这水真能直接喝吗?有那么神奇吗?”

“山上只要没有太多人住一般水都能直接喝的,说拿去测验未必能达标,但肯定要比那些人为达标的自来水要干净,至于有没有那么神奇,就纯属扯淡了。”赵虎臣笑道。

第369章 要走

第369章要走

溪水潺潺,虽然很有兴趣也蠢蠢欲动,但杨采薇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学着别人拿矿泉水瓶装山水来喝,甚至会有人直接张开嘴去接水。

看过之后,杨采薇就拉着赵虎臣的手走向别处,依然叽叽喳喳,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

那轮看不见的夕阳恋恋不舍终于要沉下地平线,天色明显昏暗下来,夜色取代了白昼,周围的游人也明显地减少,到是空旷安静了许多。

没有跟着人流,赵虎臣和媳妇净往人少的地方窜,一见天色昏黄媳妇就到处去找萤火虫,但却始终找不到,最后求助赵虎臣,被他带着顺着水源走,推开了竹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一片大大的水源,竹林围绕着小湖泊一样的水源生长,丛丛漫漫,一阵风吹过就能瞧见竹林在风中摇摆的痕迹,然后就是让人沉醉的沙沙声,心旷神怡。

更加让人感动的,是水源周围,草丛上,竟然有无数的萤火虫翩翩起舞。

就像是一个个精灵一样的光点,在草丛里,在水面上,上下翻飞,毫无规律可言地到处飞舞,恍然一瞬间到了童话的世界。

湖面上有一座木桥,很不规则的那种,看起来就是几根木头搭在水面上,歪歪扭扭,有些地方甚至有能容一只脚踩漏下去的缝隙,但也恰恰是这道狭长而没有安全感可言的木桥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幕特别真实。

“现在还没到时候,大概七八点钟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下来,那是萤火虫最活跃的时间,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左右才会停歇。”赵虎臣微笑道。

杨采薇走上了木桥,踩在那上头,最后轻轻在木桥的边缘坐下来,伸直了脚尖,能够轻轻点破水面,望着眼前萤火虫到处飞舞,眼神迷醉。

在媳妇身边坐下,媳妇的脑袋轻轻靠在赵虎臣肩膀上,轻轻叹息,“好美啊,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萤火虫呢?”

“在山里时间久了,自然对一些动物的习性了解,靠近水源的地方生物大多会活跃一些。”赵虎臣轻轻道。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主持这块云栖竹径的策划人是有一定商业头脑的,光是这个萤火虫的点子就比那些所谓的历史文化名人典故要能吸引人太多。”赵虎臣微笑道。

“别说那些煞风景的事情嘛。”杨采薇哼哼道。

赵虎臣大笑着说好。

天色沉沦,天空不知合适已经彻底一片墨蓝,萤火虫的光芒像是到了一生中最璀璨绚烂的时刻,在平静的湖面倒影出点点明亮的黄色,像精灵。

赵虎臣忽然从桥上跳了下去,就在湖岸,而且因为是人工湖的关系脚下的湖水并不深,水底也不像是野外的湖泊一样深浅不一,刚没过赵虎臣的小腿,溅起了无数的水花让杨采薇轻呼一声。

赵虎臣迈开步子走向那些萤火虫,草丛边,最密集的地方。

一步一步,翻开了无数的水花,打乱了原本的一湖平静,就像是一个捣蛋的恶棍。

杨采薇坐在桥边,望着赵虎臣,他要做什么她心知肚明,眼神温柔。

轻手轻脚地到了草丛边,一只萤火虫恰好停在上面休息,尾巴闪烁着亮黄的光芒。

赵虎臣的双手合拢,把这只萤火虫抓在手心,然后捧着双手走回来,站在杨采薇的面前,道,“张开双手。”

杨采薇张开双手,赵虎臣轻轻把萤火虫放在她的手心,杨采薇轻轻打开了合拢的手心,瞧见了手心中央,一点亮黄正闪烁着光芒,眼神欣喜。

“看天空。”赵虎臣轻轻道。

杨采薇抬头,星光灿烂。

蓦地,在竹林的另一头,响起了尖锐的鸣声,然后在斑驳灿烂的星空一角忽然炸开了一团锦簇的烟火,然后是一声烟花爆炸的声响慢腾腾地传来,光芒闪烁,忽明忽暗地照耀在杨采薇的脸上,惊喜和感动一瞬间布满了那张脸庞。

“你是怎么做到的?”就算不是杭州人但杨采薇也知道城市内早就禁止了燃放烟火,只是此时的惊喜要远远大过于疑惑,抬头看着烟火绚烂星空如画,心里的感动和惊喜无以复加。

赵虎臣不语,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杨采薇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转过头看着天空,扶摇而上的烟火明亮了半座城市的天空,有无数的人同时抬起头,十有**感慨之余也在琢磨到底是谁神通广大到在这里燃放烟火。

低下头,凝视着站在眼前那个男人的眸子,杨采薇轻轻抿着嘴唇,千言万语到了喉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伸出手环住了赵虎臣的脖子,歪过头轻轻吻在赵虎臣的嘴唇上。

天空,星空无限,烟火绚烂如梦似幻,在杨采薇摊开的手掌中间,夹着一点亮黄的萤火虫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重获自由,展了展翅膀,从杨采薇柔软的掌心振翅而飞,飞到了空中,环绕着这对相互拥吻的男女,飞过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倒影着一轮明月,倒影着天空灿烂斑驳的星空,像萤火虫的尾光,一切安静而感动。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周围彻底沉寂了下来赵虎臣才带着媳妇打道回府,等到了门口才发现这边早就已经关了门,赵虎臣翻过了围墙,杨采薇在下面,时不时张望周围,紧张得要死。

“咱们又不是做贼。”坐在墙头的赵虎臣俯下身朝杨采薇伸出手,笑道。

杨采薇握住了赵虎臣的手,身体一纵,只觉得被拉着的手臂一紧然后全身一轻就到了墙头,哼哼道,“被人抓住了多不好呀。”

赵虎臣先从墙头跳下去,确认下面是实地而且没有凸起的砖块之类的东西才示意杨采薇往下跳。

小媳妇到是很信任赵虎臣,眼睛一闭就跳下来,落到赵虎臣温暖的怀里,然后就趴着不愿意离开。

赵虎臣抱着媳妇上了车,扬长而去。

回到梅家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媳妇去洗澡,赵虎臣在阁楼上,拨了个号码表示谢意,对方说了几句,赵虎臣就笑道明天出来请你吃饭。对面又说了两句,赵虎臣笑着挂了电话。

洗澡,躺到床上,睁开眼睛,今晚的天气很好,虽然能见度不如在景区那边大,但也依稀能够看见星星。

“我们明天就走吧。”杨采薇翻了个身,把身子缩在赵虎臣怀里,轻声说。

怎么了?住在这里不舒服?赵虎臣问。

杨采薇摇摇头,说,“到不是不舒服,只是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住不习惯也不不好,正好这边附近也玩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去灵隐寺,白马寺那些地方玩,然后就在市区里找一家酒店住吧。”

赵虎臣点点头,不反驳。

杨采薇转过身,伸出细嫩修长的手指放在赵虎臣的胸口画着圈圈。

“干啥撩拨我?”赵虎臣的手在媳妇的腰腹占着便宜,一脸无辜的语气道。

“我这算撩拨你这算什么拉”杨采薇笑着扭了扭身子,不让某人得寸进尺的爪子得逞,嬉笑。

“我这只是正常的**交流。”赵虎臣严肃道。

“去死混蛋。”杨采薇咬着嘴唇,媚眼如丝。

赵虎臣翻身压在了媳妇身上,扯开了媳妇的睡衣,两人的身子毫无阻碍地交叠在一起,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媳妇的嘴角,赵虎臣笑道,“这才叫撩拨。”

没太多前戏,调戏了媳妇一把之后赵虎臣分开了媳妇的双腿,两具截然不同的身子就这样达到了最完美的契合,杨采薇咬着嘴唇,轻轻地哼一声,感受着身上男人强烈而温柔的占有,媚眼如丝,看着赵虎臣,双手抱着赵虎臣的脖子,感受着每一次都强过一次的冲击,身下,嘎吱作响的软床让她面红耳赤。

第二天,赵虎臣找到了吴勤,说了一番之后吴勤理所当然地挽留,但赵虎臣坚持,于是就作罢,送两人出了村口,看着玛莎拉蒂绝尘而去,吴勤转身回了梅家坞。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赵虎臣和杨采薇几乎把整座城市都给游了个遍,媳妇在灵隐寺求了三个幸运符,一个给自己,一个给赵虎臣,还有一个带回去给杨霆面的老头子吃醋。

该玩的都玩过,该去的地方也都去,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看就到了眼前,两人又一次站在车站。

上了车,杨采薇闷闷不乐。

“确定好时间了?”赵虎臣轻轻问。

之前杨采薇在打电话,打完电话就一脸不爽的表情,赵虎臣大致也猜的出来对面是杨霆,而说的肯定是出国的事情。

“老头子说了,后天就走。机票已经定好了。”杨采薇哽咽道,靠在赵虎臣怀里,抓着赵虎臣的衣服,重复那句说过了无数次的话,“我不想走。”

“不是半年就能回来一次嘛,你看,半年一次,四次之后就结束了。”赵虎臣轻声说。

“你会不会忘了我?”杨采薇抬起头,泪眼朦胧。

赵虎臣不说话,只是轻柔地看着她,一直看得她破涕而笑。

第370章 不简单

第370章不简单

到了车站,杨霆亲自来接的,从车站出口看见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内里衬着一件白色衬衫,几天不见脸上多了一些细密胡渣子的杨霆独自负手站在人群里,杨霆的身材不算高,一米七五可能还差一些,站在人群里并不算高挑。可就算是周围都是来接人的寻常人没有一个他的手下没有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但这个男人强大无比的气场依然让他鹤立鸡群,一眼望去,这个一看极有韵味再看更有韵味的男人的确拥有让人无法忘怀的魔力。

走到杨霆面前,原本还赌着气的杨采薇见到了杨霆下巴上一层细密的胡渣子,还有鬓角几缕可见的白发,忽然就觉得有些伤感,之前打算的一些冷嘲热讽也忽然说不出口来。

赵虎臣站在两人身后,向杨霆示意自己在外面,然后就拎着行礼走向外面。

“玩的开心吗?”杨霆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道。

杨采薇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从小包里掏出自己求来的平安符,递给杨霆。

杨霆一愣,接过了平安符,握在手里,感动道,“我还有份?”

“这个是我专门求的,听说很灵的,你放在身上。”杨采薇低声说。

杨霆点点头,笑道,“女儿真的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杨采薇抬起头,看着杨霆眼角的鱼尾纹,咬着嘴唇,哽咽道,“爸。”

“嗯?”杨霆察觉到女儿的反常,原本以为下车可能就得不到一个好脸色的他甚至做好了被女儿狠狠白几眼的准备,此时忽然而来的温情,让他有些惊讶,也有些真心实意的感动。

“我出国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吴婶了,到时候估计你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但还是要经常回家,那么大的房子空在那里可惜了,房子没人气总是不好。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也会每个星期都打过来的。好好照顾自己,你看,才一个星期没见你胡渣子都这么多了。”杨采薇红着眼眶哽咽道。

“行,爸又不是孩子了。”杨霆老怀大慰,握着女儿的手朝外面走,人潮拥挤,来来往往,杨采薇忽然轻声说,“爸你还记得不,小时候我们家没钱,但你和妈妈每年都会给我过生日,那时候我们都会在家里过生日,但你会带着我去买生日蛋糕,妈妈就在家里做菜,生日可是我一年之中最期待的日子了,因为有生日蛋糕能吃,那时候你就这样牵着我的手走好几条马路,那时候夜市还很多很热闹,周围人很多,我们一起走到蛋糕店,你会问我喜欢哪种,我会调皮地说要那种三层的好大好大的蛋糕,你就会跟尴尬地跟我说我们还没有钱长大以后给我买。”杨采薇咬着嘴唇,小时候记忆中身边的男人就是自己最坚强的臂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好爸爸,会在自己考试不及格的试卷上签字,虽然被妈妈发现的下场很凄凉,但每一次都很豪气毫不含糊地签字,会揍那些跟在自己身后起哄纠缠的坏孩子,会开家长会的时候因为老师说了一句不好听的话差点动手,就是这个小时候别人看来格外粗鲁的爸爸却是她的偶像。

“那是你很小的时候了没想到还记得呢。”杨霆哈哈大笑被勾起了往事也觉得挺有趣。

“当然记得”杨采薇重重地说了一句。

其实赵虎臣没在外面等,漠河已经把车开到了车站,拎着行礼他就上了漠河的车示意走人,漠河问了一句她呢,当然是指杨采薇,赵虎臣这个星期干什么去了他当然心知肚明的,赵虎臣看了一眼车站,淡淡笑道,给她和杨霆一点时间吧。

漠河若有所思,不再废话,点头开车闪人。

到了家,赵虎臣放好行礼打了几个电话,然后马不停蹄地杀向李家别墅。

到了地方,开门的是石婉晶,李青城不在,这时候他应该在学校上课。

“上次那事解决了?”赵虎臣进门就问。

石婉晶点点头,坐在沙发上,递了一杯茶给赵虎臣,见后者摇头就放下茶杯,淡淡地说,“解决了,孙家举家当晚就离开了明珠,后来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个问题,警察局那边也都打好了招呼,出警记录,报案记录,笔录,口录都销毁了,当事的几个警察也都调到了其他警局。”石婉晶淡淡道。

赵虎臣闻言一愣,然后咧嘴笑道,“果然老道的很。”

“就是靠给人擦屁股发家,吃的这碗饭,能不老道?”石婉晶也不知是不屑还是鄙夷地冷笑。

赵虎臣理智地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打电话叫我来做什么?就是喝茶?”赵虎臣指了指面前的茶杯笑道,又问。“你泡的?”

石婉晶点点头,显然只是回答他后面一个问题。

赵虎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味良久,放下茶杯。

“怎么样?”石婉晶难得俏皮地眨眨眼睛笑问。

“不怎么样。”赵虎臣摇头严肃道。

石婉晶哼了一声,板着脸,最后还是严肃不起来,笑道,“当然不怎么样,只是拿了些茶叶沫随便用开水冲的,你要一脸正经地给我说多好多好我可就扫你出门。”

“是谁知道我们的事了?”赵虎臣笑过之后忽然轻声问,石婉晶脸上的笑意一点一滴收敛。

“是李神武还是李青城?”赵虎臣又问。

石婉晶又有了笑意,歪着头,饶有兴趣道,“这么肯定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猜的。”赵虎臣淡淡道。

“你猜对了。不过不是李神武,要是他知道了的话恐怕我们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聊天了。”石婉晶摇摇头,苦笑。

赵虎臣挑眉,坐在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手指摩挲着滚烫的茶杯,轻声问,“他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在我房间里。”石婉晶的脸颊飞起一抹晕红,很快消失不见。

赵虎臣皱起眉头,心情不算愉快,李青城在他未来的布局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从他看到这个年轻男孩身上无限的潜力开始时就已经被他安排进了一张很隐秘的关系网中,这个就算什么都不做未来三十年靠着父亲的余荫都注定在长三角拥有强大话语权的男孩经过打磨和培养完全是另一个大枭,他跟石婉晶的事情是迫不得已,现在东窗事发,现在眼看之前所做的一切培养都有付诸东流的可能。

“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暂时压下去了,青城心里肯定有芥蒂,但这需要你自己去处理,我是他**,出了这档子事他本能地对我有抵触,你去说话可能还会引起反弹,但没办法,你是男人,就要你出面摆平。到不是说他会去跟李神武说这事,那孩子没那么幼稚,但既然你想要他继续把你当尊敬的赵哥看待,自然要消除他心里的疙瘩。”石婉晶平静道。

“这像一个妈说的话?”赵虎臣错愕道。

“别告诉我你对青城这么上心只是为了对得起我给你那几万块钱的工资。”石婉晶冷笑。

赵虎臣揉着下巴,眯起眼睛笑道,“那我应该有什么心思?”

“你自己有数。我不管,反正跟着你比跟着李神武有好处。”石婉晶平静道。

“要我不是那个奸夫也就算了,可我偏偏就是那跟他床的奸夫,你让我去跟他说,怎么说?你信不信见了面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要先打一架?”赵虎臣道。

石婉晶皱眉道,“别奸夫不奸夫的,难听。”

赵虎臣看了一眼时间,淡淡起身道,“他快下课了,我先回去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否则真要打架。”

石婉晶没表态。

赵虎臣没走向门口,走到石婉晶面前,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这朵江苏省最美的花脸蛋抬起来面对着自己,“怕过没有?”、

石婉晶拍开赵虎臣的手,撇过头去。

“这事我会处理,虽然有点措手不及但还能应付,你别插手了。另外,李神武那边隐瞒不了多久的,早做好准备。”赵虎臣淡淡道。

“做准备,做什么准备?”石婉晶问。

“当初决定跟你上床了,就要在这种时候站在你面前,咋的了,你还觉得我会孬种到躲你的身后去靠你做挡箭牌?”赵虎臣说完扭头就走。

石婉晶坐在沙发上,木然良久。

在车上,赵虎臣一边开车一边拨出了一个号码。

“媚娘,你猜对了,她的床果然不是那么好上的。”赵虎臣苦笑。

“被李神武发现了?”苏媚娘的语气平静,没幸灾乐祸的意思。

“不是李神武,但比他更棘手一些,是李青城,而且她的反应很奇怪。”赵虎臣淡淡道,看着一辆熟悉的车子和自己擦肩而过。

“李青城?她儿子?什么反应?”

赵虎臣淡淡地说了一遍,尽量不添油加醋。

“你以为石婉晶真的是一个花瓶?她二十年前能看重李神武这支谁都没发现的潜力股而且坚持下来了本就需要大心机,大毅力,我跟她做了几十年的闺蜜,能给你的评价也不过三个字,不简单。”

第371章 事发

第371章事

能让苏媚娘给出不简单三个字评价的人断然没有泯然众矣的理由,赵虎臣不知道为什么,后脊竟然感觉一阵凉,最后挂掉了电话,默然不语。

李青城家里,和赵虎臣擦肩而过的车子缓缓停下,李青城从里面走出来,打开大门,走进别墅,第一眼就瞧见了放在茶几上的两个杯子,一脸平静道,“他刚才是不是来过了?”

石婉晶不否认,点点头。

“我晚上想要约他出来。”李青城轻声说。

“你是个大人了,我不会阻拦你的决定,爱做什么你自己去决定,但后果也要你自己来承担。我也是一样,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别人没资格指手画脚,你是我的儿子也一样,明白不明白?”石婉晶问。

李青城脸色微白,点点头,上楼。

晚上,赵虎臣接到了李青城的电话,没多说什么,听了地点之后就挂了电话。

漠河打算跟上,赵虎臣摆摆手,笑道,“就是去见一个孩子,没事,你不用跟着来了,跟你姐姐出去走走吧,很久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吧?”

漠河挠挠头,点点头。

赵虎臣微笑,转身出门。

时间是李青城定的,地点也是他定的,很有意思,南浦大桥。

上了南浦大桥,金碧辉煌,光鲜亮丽,在最中央写有南浦大桥四个大字的桥上赵虎臣见到了李青城的车,还有脚边放着一箱酒的李青城。

双手撑在护栏上,李青城手里抓着一瓶酒,时不时仰头往嘴里灌酒,赵虎臣的车停下,扭头看了从车出来的赵虎臣一眼,笑了笑,转头继续喝酒。

赵虎臣走到李青城身边,随便挑了一瓶酒,开了瓶盖,喝了一口,桥上江风凛冽,站在桥边大风呼啸,衣飞扬。

“恐怕等会要叫别人开车载我们回去了。”赵虎臣淡淡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李青城晃晃头,并不说话,仰头喝干净了酒瓶子里的酒,摇了摇空瓶,一甩手猛地扔进了江里,桥面太高,酒瓶太,就见到酒瓶越来越然后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再也瞧不见痕迹。

“我**滋味怎么样?”李青城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赵虎臣眯起眼睛。

“我问你话呢?”李青城推了赵虎臣一把,歇斯底里。

“我还他**就奇怪,那天孙骂我妈,你反应怎么那么大,真他娘的讽刺啊,操我妈?他没操上给你操了”李青城又哭又喊,状若疯癫,周围无数车辆疾驰而过,好事一些的减好奇地朝这边张望,却没人停下来多管闲事的。

赵虎臣一脚就踹在这子的肚子上,喝得醉眼朦胧的李青城没半点躲过去的理由和可能,腹部陷下去整个身子像是虾米一样躬起来,长大了嘴巴出痛苦的呜咽声,竟然张嘴哇的一口吐出一肚子的酒。

李青城倒在地上,不挣扎不跳骂,翻过身脑袋和膝盖磕在地面,双手捂住脑袋出压抑无比的哭喊声。

赵虎臣理也不理,站在桥栏边,仰头喝酒,江风呼呼啸啸,张开嘴,灌进去的风比酒多。

一瓶酒喝完,赵虎臣走到李青城身边,蹲下,抓起他的头,让他灰尘糊着眼泪鼻涕无比狼狈的脸抬起来看着他,“清醒一点没有?”

李青城一口唾沫吐出来,赵虎臣闪身躲过,毫不犹豫反手一个巴掌抽在这子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李青城的身体颤颤巍巍,赵虎臣缓缓站起来,用纸巾擦干净了手,淡淡道看来你还没有冷静下来。

拿了一瓶啤酒,打开灌进嘴里。

还有一瓶扔在李青城脚边,有意思的是他竟然缓缓坐起来打开啤酒就喝。

似乎是给打怕了,李青城再没说找抽的话,靠在桥栏上一口一口地喝酒,喝得撑着了就吐,吐完了继续喝,一地的狼藉。

赵虎臣在他身边,两个人就喝了两个多时,一箱酒早就喝完,李青城早有准备,他车上后备箱竟然还有好几箱,两个男人搬一箱喝一箱吐一箱。

“为什么是你?”喝得醉眼朦胧不省人事,李青城歪歪扭扭地靠在护栏上,想要抬起头,脖子却已经不听使唤,摆了摆,低声含糊地咕哝。

声音很含糊,听不清楚,混淆在风里,赵虎臣就在他身边听的也很费力。

“这是我跟你**事。”赵虎臣淡淡道,醉意上涌,但他还能保持思维和口齿的清醒,只是微微感觉有些恍惚,对他来说喝啤酒这已经是极限,再醉也醉不了。

“你跟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过我没有?”李青城又问。

赵虎臣喝酒不语。

“说不出来了?心虚?”李青城冷笑。

“别逼我动手。”赵虎臣淡淡道。

李青城哈哈大笑,翻身仰面躺在桥上,看着上空漆黑如墨的天空,“最开始我以为你是我情敌,我怕你跟我抢书画姐,后来现这个可能不大,没想到啊没想到。”

赵虎臣缓缓坐下来,就坐在李青城身边,平静道,“就你苦逼?哭丧着一张脸全世界都欠你的了?怎么,你妈找了个男人你就这**德行,你妈是欠你的了还是欠谁的,她就活该一辈子清心寡欲?别说你妈是跟我有什么,就是跟别人有什么我也照样是这话,你妈是你妈,她对你来说是你妈,但对我来说不是,她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要是不乐意想不开你今天晚上就给我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了你在我心里才算是一个爷们,要不然就闭嘴,别在这里伤春悲秋玩仇恨世界的那一套,老子不爱看,你但凡爷们一点不用跳跟我打一场也算你坚挺了一会,现在算什么意思?嗯?”

赵虎臣的语气从平静到高声,最后几乎是咆哮,拉着李青城的衣领,把这个烂醉如泥的孩子拉到眼前,让他的眼睛直视着自己冰冷而不屑的表情。

李青城的眼睛一点一滴恢复焦距,因为情绪激动而身体都微微颤抖,当赵虎臣吼完的时候这子竟然一拳就打了过来,赵虎臣不闪不避,让他一拳打在脸上。

两个男人跌坐在地上,赵虎臣拿了一瓶酒,喝了一口,脸颊隐隐作痛,却大笑出声。

李青城也渐渐笑出声,跌跌撞撞地从桥面上站起来,迎着江风身形不稳,又是一拳打向赵虎臣。

这一次赵虎臣没犹豫,在他打中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回了一拳过去,两个男人竟然在桥面的人行道上扭打成一团。

打累了,实在动不了了,两个男人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天气并不凉快,但在桥上风很大,呼啦啦地吹过身上格外爽快。

“这才像个爷们,心里不爽有一口气甭管对面是谁只管打上去,痛快了再说,跟个娘们一样什么屁大点的事都憋在心里算什么?憋屈死了你自己都没人多看你一眼的,就你自己把你自己当一回事,别人眼里你算个球?球都不算”赵虎臣刻薄,尖酸而真实。

李青城又一次从起来,跌跌撞撞地摸向车门,赵虎臣做起来,“你还能自己走?”

“没问题。”李青城回了一句,脸颊被赵虎臣打得红肿,声音更混乱,像是含了一口水在说话。

动车子,赵虎臣冷眼旁观,一直看着车子尾灯闪亮离开。

李青城走了,赵虎臣没久留,给漠河打了个电话,漠河感到的时候看见这一地的狼藉也愣了愣,最后赵虎臣上车,注意到赵虎臣脸上有伤,漠河也没多问,开车走人。

李家别墅门口,李青城一路有惊无险地把车开回来,可还没真正进别墅区,几辆高头大马的奔驰就横差过来把路堵死,正要破口大骂就见到其中一辆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所有的措辞全部消失无踪张大嘴巴一脸惊恐却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走到车窗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恢复平静的李青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男人。

“少爷,老爷要见你。”那男人淡淡道。

没反抗,主要是知道反抗也没用,李青城顺从地打开车门,上了其中一辆奔驰,敲车窗的那男人头一摆,淡淡道,“把少爷的车开回去放好。”一个年轻男人跑上来办事,那男人上了车,几辆奔驰迅闪人。

明珠另一处别墅,李青城被带进客厅,李青城的父亲李神武正襟危坐在客厅。

旁人退去,就剩下父子两。

看了一眼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地方的李青城,一身唐装的李神武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平淡却充满威严道,“上楼去洗个澡,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样?别给我丢人”

李青城上楼,半个时以后穿着一身睡衣下楼,坐在李神武对面,清醒许多。

“今天叫你来,就问你一件事情。”李神武淡淡道。

李青城动也不动。

“你妈,在外面是不是有男人了。”李神武轻轻问。

李青城的手握紧,摇摇头,冰冷道,“没有。”

李神武豁然起身,“你再说一遍?”

“没有。”李青城抬起头,正视父亲,这个动作他幻想了十八年。

第372章 离开

第372章离开

李神武眯起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儿子,之前的雷霆一怒之后怒火便被瞬间压制下来,他曾经花了两百万赶到美国去见一位真正隐世的大师买了一个字,忍。

一个忍字早就了现在的李阎王。

学会控制感情对于他这样的来人已经趋于本能。

“看来你那个赵哥交给你的东西远远不止学习那么简单,很好,非常好,这几十万花得值,老子的儿子老子教不起来花了几十万给别人教出来了。”李神武缓缓坐下,端起茶杯,喝一口,抬起眼皮看了李青城一眼喝道,“怎么,还要老子抬起头跟你说话?”

之前的勇气全部烟消云散,李青城坐下,坐在李神武的对面,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之前那跟傻*一样的勇气是怎么来的。

就算是不在这个男人身边长大,但耳濡目染他也多少清楚这个男人有多恐怖。

“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脑袋上给戴了帽子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更不会无的放矢地拿这种事情乱说话,你是我儿子,我老婆是你妈,我要是没准确的消息了会跑过来问你?”李神武心平气和道。

“你是我爸没错,她是我妈也没错,但你确定你还是她丈夫?”李青城鼓足勇气,直视着李神武,这个是他父亲的男人。

这种感觉很复杂,没有恨,但怨气肯定有,而且是沸腾的怨气,被抛弃将近二十年不闻不问积攒下来的怨气一朝爆能制造多大的地震?也不完全是畏惧,阎王再草菅人命也还凭着一本生死簿去收人性命,这个男人再怎么令人望而生畏也还是他父亲,血浓于水,怨气再大产生不了恨是因为这四个字,不至于到畏惧的程度也还是因为这四个字。

但绝对没有多少尊敬,李青城自己清楚,他打心眼里就看不起这个不能给老婆孩子一天快乐笑容的男人,钱再多有个屁用?

更多的还是敬畏,打心眼里的敬畏。

不满也好怨气也罢,瞧不起也好尊敬也罢,都不影响这份敬畏的存在。

李神武端着茶杯的手一僵,重重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茶杯里的水泼出大半,这个男人面色阴沉下来,仿佛整个人都隐藏在一股凶历的阴云里面,眼神不锋锐不刺眼,却像是一把钝刀,让人心颤。

“看来当初答应把你放在你妈身边抚养真的是一个错误。”李神武淡淡道。

李青城不说话。

“爸。”李青城豁然起身。

李神武平静不语。

“妈或许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扪心自问,你这些年下来是不是对得起妈”李青城咬牙道。

啪一声,响亮而清脆的耳光,李青城的身体斜飞出去撞在茶几上,茶杯倾倒洒了一地的水,撞歪了沙,李青城的身体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转过身,脸肿得不成比例,嘴角带血,眼神却凶狠。

“老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李神武冰冷道。

李青城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像是从地狱的夹缝里面钻入他脑海疯狂生长的魔草一样张牙舞爪,每分每秒每次呼吸都在疯狂地涨大,逐渐吞没他的理智。

失去了理智的李青城扬起拳头就朝李神武的脸打过去,李神武真没想到李青城敢对他动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脚踹在他腹部就把李青城踹趴下。

大厅里的声响传到外面,数十个黑衣男人恭守在门口,而跟李青城说话带他回来的那男人就站在门口,表情有些诡异。

“今晚怎么带种了?敢对老子动手?”李神武怒骂一声,冷笑道。

李青城站起来反脚就踹回去,再被打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抓起了茶杯就砸到李神武脑门上,碰的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李神武的额头也见了红。

李神武暴怒,追两步把毫无反抗之力的李青城踹到在地一顿暴打。

昏迷过去之前,李青城喃喃念叨赵哥,我没憋着,我打过去了,但打不过他,可输了也不丢人,我是个爷们。

一直到李青城的身体软软地趴在地上毫无反应,李神武才收回拳头,坐在沙上,拿了几张纸巾按着额头,平静道,“三,进来。”

门口那表情古怪的男人赶忙进来,瞥见了一地狼藉的可能,表情更加古怪,不敢多看,带上门低头等候吩咐。

“把这兔崽子给我带上房间去,叫老王过来给他看看,皮肉伤不用管,别留下后遗症就行。”李神武吩咐道。

那叫三的男人不敢怠慢,架起了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李青城要上楼。

“等会你连夜过去想办法把那个叫赵虎臣的资料给我弄过来,还有联系一下杨霆那边,明天我请他吃顿饭。”李神武的声音又传来。

那男人哎了一声,架着李青城上楼到房间放下他,盖好了被子又打了个电话这才下楼。

见李神武额头上见了红,脚边眼前也都是一些带着血迹的纸巾,那男人满脸的错愕。

赵虎臣回到家,漠蝶见到了满身狼狈的赵虎臣一脸惊慌,拉着赵虎臣进门来忙着检查伤口,搬来了急救箱给赵虎臣消毒上药必要的地方她还打算包纱布。

赵虎臣苦笑道,“这就不用了吧?”

“要用的一伤口感染了就会很麻烦。”漠蝶用罕有的严肃表情说,处理这些伤口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以前漠河总是会带着满身大大的伤回来,时间一久她也就会帮着处理一些并不严重的伤,后来漠河带伤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带着的伤也越来越,但她的技术并没有因此而退步,家里准备着的也完全是一些比寻常家庭要完善得多的工具药品,堪比一家诊所了。

赵虎臣琢磨着明天还要送媳妇上飞机,不想包纱布那么夸张,但漠蝶坚持他也就没再计较,等包好了,漠蝶也不问是哪里惹来的一身狼狈,就是嘱咐赵虎臣早点休息,然后就回去了房间。

漠河坐在客厅,安静地看着一切。

“这两天我出门你就开车跟在后面,我们不要用同一辆车,但凡生了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在暗处做事更方便一些。”赵虎臣道。

漠河点点头,同样没问为什么。

第二天,赵虎臣大清早就出到了紫园的别墅。

杨采薇早就望眼欲穿,巴巴地坐在客厅里,脚边放着大大的行李包裹,蜷缩着双腿在沙上,可怜兮兮地看着门口,赵虎臣进来的方向。

休息了一个晚上,伤痕还有,但拿掉了纱布之后终于不那么明显,远处看也不至于太难看,赵虎臣走近了,杨采薇注意到赵虎臣脸上的痕迹,忙问怎么了,赵虎臣回答道昨天和别人打了一架,没用摔倒了这种幼稚到傻*的搪塞应付,很老实。

杨采薇果然问和谁打架,但随即就紧追着问要不要紧,赵虎臣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了,就是看起来有些淤青,不痛。

杨采薇嘴巴一瘪,委屈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出国。

赵虎臣坐在杨采薇身边安慰道,我老大不了,能照顾自己,况且你爸不还在呢么,等你回来了要是你爸不能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我不还给你活活烦死呀,所以就冲着这一点我就安全的很。

“你去死,我还不知道你呀,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大男子主义,你是死都不肯开口求爸的。”杨采薇阴云散开露出片刻灿烂,随即又低沉下去。

女孩心思敏感,特别是这个敏感的时候。

赵虎臣想到了欠杨霆的几十亿,微笑不语。

大男子主义有时候也是可以出卖的,特别是它能卖个好价钱的时候。

杨霆没出现,连带吴婶也没出现,琢磨着是故意空出一段他们两独处的时间。

没多久,时间差不多了,赵虎臣拿着行礼,走到别墅外面,杨霆的加长宾利已经停在门口。

放好了行礼,带着媳妇上车,杨霆果然在车上,两个男人对视点点头,随即不语。

一路上都是杨采薇跟赵虎臣说一些情侣的话,也不顾及杨霆在。

到了机场,杨采薇哭得稀里哗啦,最后抱着赵虎臣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这一口咬了十多分钟才作罢,最后再三催促下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安检通道,站在安全通道外面,看着媳妇安检结束,赵虎臣也挺伤感,但说不出肉麻的话。

安检完的媳妇跑过来,隔着玻璃赵虎臣喊,“我半年就回来一次要想我”最后扬了扬手机,见赵虎臣点头了,头也不回地走了,竟然连看杨霆一眼都没有,老头子挺失落,但也心知肚明女儿还是有疙瘩。

“我还有个饭局,先走了。”走出机场,杨霆道。

赵虎臣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采薇对你的感情你自己也看得到,我不指望你能多从一而终,但采薇是跟你结婚的那个女孩,这点你敢不敢点头?”杨霆临走前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赵虎臣重重点头。

杨霆露出笑容,上了宾利,扬长而去。

第373章 赵姨

第373章赵姨

赵虎臣回公司,一个星期没出现但他这张脸依然在公司中拥有强大无比的存在感,从进公司开始路过的赵虎臣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很自觉地站在走廊旁边弯腰点头问董事长好,赵虎臣一一点头回应,一路走下来脖子也累得够呛。

在公司办公楼大厅生了一个插曲,大概是某个商场的供货商堵在大厅,一堆看得出来是公司内行政人员的男女正围着他说什么,那男人属于挺寻常也挺市侩的一商人,人到中年,头稀少,穿着一件不算出彩的夹克,正表情激动地说着些什么,赵虎臣进了大厅,自然有员工朝他问好,那供货商也瞧见了,几个箭步窜过来,一时间谁也没拦得住他,冲到了赵虎臣面前那男人估摸着是要看赵虎臣的员工牌,但却没瞧见,但从周围的人态度上也看得出眼前的是一尊大佛,当场就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司大厅的地面都是第一流的镜面大理石板,要多硬有多硬,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膝盖跟地板碰撞出的声音让几个美眉都惊呼一声。

胡言乱语的男人痛哭流涕地跟赵虎臣说了一大通乱七八糟的话,大抵就是解释他的货没问题为什么要退他的货为什么退货了连之前的余款都卡着不结之类的事情,剥除了那些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这种没营养的话脉络也还算是清晰。

赵虎臣皱着眉头当场就把那群之前在跟男人谈的员工狠狠骂了一通,让人把负责这件事情的经理叫过来又是狠狠批了一通,由始至终没有插手管过这件事情的意思,只是训斥他们处理应急事件的愚蠢和臃肿上,员工和经理无话可说,低头乖乖做孙子,半道上刘盛章也过来了,给赵虎臣冷眼一句怎么这又是你的事就给吓得闪人。

回到办公室,刘盛章心翼翼地来试探了风向,见赵虎臣没有扩大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果断滚蛋。

没多久,赵虎臣的手机就响了,是杨霆打来的,问他在哪里,赵虎臣说公司,现在这时间理应在那饭局上的杨霆没多解释,就说了一句找到苏媚娘,去苏媚娘身边待着等他然后就挂了电话。

赵虎臣奇怪归奇怪,但没耽搁,转手就打了媚娘的电话,那边似乎有点事情,打了第二次才打通,赵虎臣问了她在哪里,要过去见她,苏媚娘犹豫了一阵,似乎跟谁说了句什么,最后说了一个地址,赵虎臣立刻闪人。

到了地方赵虎臣才现媚娘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寻常的会所,而是类似漆园那样如果不是有门道的圈内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其存在也没机会进门来的一个地方,在门口,枯涩苦想的大门,两根几个男人合抱才抱得过来的烫金大漆立柱相当有彪悍气焰,在外面一点是两座更彪悍更富贵一点的石狮子,价值不菲。

门口有个赵虎臣挺熟悉的男人在等着,黑鬼。

平时挺好说话也乐呵呵的黑鬼今天表情严肃,站在门口,瞧见了赵虎臣的车过来走前几步,一直到赵虎臣的车停在门口那对硕大的石狮子中间,赵虎臣下车,才露出一个叫微笑的表情,但也没多说废话,低声说,“媚娘在里头,你跟着我一起过去。”

赵虎臣跟着黑鬼走进了大门,门槛很高,要刻意提高脚才能过去,光是这分子傲气都跟门口那对石狮子如出一辙。

“这边最开始的时候是京城那边一位王爷在明珠的府邸,清末时候的事情了,后来到了民国给几位大军阀占着了,据说曾经杜月笙都觊觎过这边,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另外搞了个杜公馆,和那位蒋大公子泾渭分明。再后来解放了,这边也就沉寂了下来,几经转手,一直都没有对外开放过,属于私人财产。”在门口挺严肃的黑鬼兴许觉得太郑重其事,走进了门,顺着蜿蜒曲折的走廊朝里面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跟赵虎臣解释。

“现在属于谁名下的产业?”赵虎臣问了一句。

黑鬼的脚步顿了顿,微笑道,“说起来五百年前和你还是本家,而姓赵,北方人,不经常来。”

赵虎臣点点头,不再多说。

这座曾经的王府的的确有几分气派,其他不说,在如今明珠张江那边都要2万往上走的房价局面下竟然能霸占着这么大的占地面积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头皮麻的事情,这已经不仅仅是财富。

大概过了两三个院子,前面才峰回路转,一片遮了视线的桃树后面走廊百转,竟然猛地出现了一方的院落,不算多特别,和之前的几个大院子比起来也没太多出彩的地方,而唯一的不同是这边院子里坐着两个人,两个女人。

一个自然是媚娘,风华绝代气场无双的媚娘。一身在媚娘身上很少见到的白色套装,没穿裙子,长裤,干练,简约,气场无敌。

还有一个气质跟媚娘有几分相似,竟然有几分分庭抗礼的意思,这女人漂亮,相当的精致,并不是万能的美人瓜子脸,而是圆脸,看起来多了几分圆润少了几分锋芒,手指和面容一样素净,没有饰品,简简单单一双手,保养极佳,捧着茶杯,赵虎臣想不通,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给他一种恢弘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字,恢弘。

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赵虎臣,似乎带着微笑。

“媚娘。”赵虎臣乖巧问好,苏媚娘微笑着点点头,介绍道,“我身边这位是这边的主人,我也是来做客的,她有兴趣见一见你,你称呼她做赵姨就好。”

“赵姨。”赵虎臣淡淡道。

“坐。”女人点点头,喝了一口茶,眼神有些古怪。

黑鬼把人带到之后就聪明地消失,院子就剩下三个人。

“你叫赵虎臣是不是。”气场牛掰到能和媚娘抗衡不落下风的赵姨带着笑意问了一句,浑身上下气场一点一滴地收敛,平静于无形,内敛圆润。

赵虎臣点头,坐在两个女王级别的女人面前,笑容不太自然,但凡还是个人都自然不起来,异性太强大总归是一件让人压力如山大的事情,赵虎臣甚至都能看得见自己现在没出息的苦逼表情。

“轻松一点,我和媚娘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不过平时我在北方她在南方,一般也少有往来,但感情一直很好,既然叫我一声赵姨,你把我当姨看就是。”赵姨微笑说了一句。

赵虎臣不明就里,但在女人不再强势的笑容下也放松许多,点头笑道,“赵姨,之前听说这院子是北方赵姓人家的,就是你吧?

他并没有察觉到旁边苏媚娘古怪的表情。

“是我,你喜欢?送给你好了。”赵姨风轻云淡道。

土豪啊,赵虎臣心里五味杂坛,这一座院子说送人就送人了,放在旁人身上兴许玩笑话的成分多一些,但赵虎臣也心知肚明,杨霆,苏媚娘,和眼前这个神秘的赵姨都是一个顶层位面上的人,她们说了什么,玩笑的成分真不大,说送他,要是他点得下头,这院子就真是他的了。赵虎臣理智摇头。

苏媚娘的表情更古怪。

见赵虎臣摇头,赵姨不再多说,亲自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赵虎臣,微笑道“亲手泡的,你喝喝看。”

赵虎臣双手接过,茶杯冒着热气,杯身也,接茶杯的时候难免触碰到手指,触感温润如暖玉,心里默念大悲咒赵虎臣不敢有一点妄念,接过了茶杯轻啜一口。

放下茶杯,许久,憋了一个字,“好。”

赵虎臣自己都觉得丢人。

赵姨闻言却露出了一个笑容,点头道,“能博个好字就好,再华丽再多的词藻归根究底也就是在这一个字上挥的文章,听多了就腻,一腻就觉得烦。简简单单,不阿谀不奉承,挺好,干净。”

赵虎臣嗯嗯啊啊不敢反驳。

许久,媚娘站起来片刻,回来赵虎臣说,“杨霆来了,你去外面接他一下。”

赵虎臣点头,如获大赦干净闪人。

看着赵虎臣匆匆而去的背影,赵姨嘴角带着笑,眼神温暖。

“他真是?”苏媚娘轻轻问了一句。

点点头,女人放下茶杯叹息道,“错不了了,就是他,等有机会瞧见了他胸前的暖玉,就水到渠成。”

“想不到啊想不到。”苏媚娘摇头苦笑。

“这件事情先瞒着,特别是不要告诉他。”女人轻轻道。

“他的意思?”苏媚娘问。

女人点点头,不多说,苏媚娘心知肚明,皱皱眉头,却也不好再继续下去,顿了顿,只是问,“他**妈呢?知道了吗?”

“怕她受刺激不顾大局过来,暂时还没说,不过她已经知道了她儿子还活着,而且在南方,但没告诉她虎臣是谁。”女人看着赵虎臣喝过的茶杯,忽然问了一句,“你跟他接触多一些,你觉得他品性怎么样?”

第374章 亏欠

第374章亏欠

“品性怎么样?”苏媚娘饶有趣味地反问了一句。9W0W73

女人不多说。

“又是妖佛的意思吧,看他这意思,虎臣这孩子如果不入他的法眼他还就当自己儿子死了?”苏媚娘这外人也有几分不满,说话自然就硬了几分,别人怕行事蛮横乖张的赵妖佛,她却没有弯腰低头的理由。

“这件事情别人管不了。”女人摇摇头,也不知是苦涩还是感叹,复杂难明。

“我也没打算管。”苏媚娘摇摇头,犹豫一会,看了一眼过来这院子的方向,见没人声走动,这才说,“只是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要多说几句,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如果不是虎臣这孩子挺得我心如果不是跟你的这层关系我就是老死都不正眼去看妖佛家事情一眼的。妖佛果然是妖佛,这种事情,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来,寻常人家丢只猫猫狗狗的找见了都欢天喜地地去迎回来,这是个大活人还是自己的亲骨肉,豪门多薄情,这么看来你们赵家真的是全中国顶天第一的豪门了。”

这话刻薄,也难听,偏偏女人发作不起来,逆来顺受地听完,带着苦笑,摇头说,“媚娘你的意思我心知肚明,也不要冷嘲热讽的,之所以说这件事情别人管不了不是说你管不了,是说我自己,我也管不了,我不是没说过话,但你知道我哥那个人的性格,乾纲独断,他做了决定不可能再改变。”

赵虎臣在门外,那对石狮子中间,之前杨霆的座驾宾利缓缓过来,停住,杨霆推开车门下了车,宾利离开,杨霆看了里面一眼,问,“进去见过那人了?”

赵虎臣点点头,说刚出来。

杨霆嗯了一声,说你先陪我来说说话,就我们爷俩。

说完就朝里面走,轻车熟路,看得出来不是第一次来这府邸。

七拐八拐到了一座没人的院子,杨霆坐在走廊边,掏出烟丢给赵虎臣一支,闷头抽。

赵虎臣点了烟,就靠着绿漆的柱子,看着身边的花草树木,问了一句,“之前的饭局是不是和我有关?”

杨霆一愣,抬起头笑,“你怎么知道?”

“而且貌似挺大,一半是看你表情看出来的,一半是猜的。虽然没把握,但有七成准。”赵虎臣回答。

点点头,杨霆说,“的确跟你有关,而且的确挺大,你的聪明劲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到是什么事情。”

“李神武。”赵虎臣沉默一会,抛出三个字。

杨霆大笑。

“果然是。”赵虎臣苦笑。

“有本事,给李神武戴了帽子,哈哈,你是没看见他今天见我时候的表情,这辈子都没这么爽快过,能让他吃这么大的憋我做不到,你办到了,有种还有点纯粹的男人角度的嫉妒,哈哈。”杨霆笑道,那张温润的脸庞丝毫不掩饰笑意,隐藏在烟雾中,朦朦胧胧。

“对不起。”鬼使神差地,赵虎臣忽然蹦出了三个字。

他早就不是刚出茅庐的愣头青,今天这饭局有多凶险他怎么会不知道,没吃过李神武的棒槌但从周围人的反应他多少也估摸得出这尊阎王是一个什么位面上的人,这饭局邀请了杨霆,中间多少风云暗涌两个当事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但赵虎臣猜得到这顿饭吃得有多难。

杨霆一愣,继而大笑,摆手道,“小子跟我还矫情什么,不爱听,今天这事麻烦是麻烦一些,但你不用管,会有人插手的,不过最近你消停一点是真的,石婉晶那边能不去就不去,戴绿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小,人家占着理占着一个大,别还站在别人头顶上撒尿了。”

赵虎臣嗯嗯啊啊地应是。

杨霆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说,“走,我们去见见那两尊女菩萨,真他娘的,北方赵璃南方苏媚娘,这年头阴盛阳衰也太严重了一些,这娘们一个比一个牛掰,让大老爷们的脸面哪里搁?”

赵虎臣闻言笑道,“娘们嘛自然推倒。脸面没地方搁就搁到女人怀里。”

杨霆回头看了赵虎臣一眼,两个男人同时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

到了之前的院子,赵姨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媚娘坐着。

“被李神武叫出去了吧。”苏媚娘并不顾及赵虎臣的存在,开口淡淡道。

杨霆大马金刀地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愣神道,“赵璃泡的?”

苏媚娘点点头,笑道,“她的手艺,别无分号。”

赵虎臣坐在旁边,之前他坐过的位置上,那让他称一声赵姨的女人不在,他的心情也放松许多,虽然奇怪,但也没八卦地去问哪里去了。

没多久,杨霆问了,“她人呢?”

“有点事,待会才回来。”苏媚娘平静道,看了赵虎臣一眼,轻轻道,“虎臣,这边没你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赵虎臣点点头,识趣告退,杨霆挑挑眉毛,见苏媚娘的眼色平静,不多说。

“回去别乱跑了,去紫园住着,吴婶应该在。”杨霆道。

赵虎臣点点头,离开。

“什么情况?”赵虎臣走后,杨霆皱眉道。

“虎臣,就是你女婿,十有赵妖佛的儿子,亲生儿子。”苏媚娘苦笑。

杨霆愣神。

“这事我之前也不信,但是赵璃亲口承认的,没理由不信,其实他们已经确认虎臣的身份了,虎臣是不是有一块玉,挂在胸前,当传家宝的。”苏媚娘轻轻道。

杨霆点点头,皱着眉头,这事的确来的太突然。

“是。”杨霆点点头,神情凝重,最后苦笑出来。

“现实啊,远比什么荒诞的狗血电视更荒诞。”杨霆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本以为是最草根的草根,可没想到这摇身一变都不用,就那样站在那里忽然就成了一只炽烈无比的凤凰,这事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这事本来赵璃说过了别透露出去,但你是局中人,不告诉你不行。”苏媚娘轻轻道。

“我知道。”杨霆点点头,眯起眼睛,“难怪你说别把李神武当盘菜,原来有了依仗,这乐子大,赵妖佛,李神武,赵璃,嘿嘿。多华丽的阵容啊。”

门口,赵虎臣才走出走廊,那门槛奇高的门槛还遥遥在望,就见到一辆车缓缓停在门口,上头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另一侧下来一个英俊无比气质锋锐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名牌的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很自然地扶着中年男人走过来,赵虎臣认识那女人,之前在石头山曾见过的夫妇,而且在鸡鸣寺里,也跟这女人共处一室过。

总的来说是给赵虎臣留下不错但不深刻印象的温暖女人。

赵虎臣看见她,她也看见了赵虎臣,彼此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似乎都奇怪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但谁也没问出口。

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寒暄,女人的脚步急促,走向里面。

那年轻男人看着赵虎臣,眼神诡异。

赵虎臣和那女人擦肩而过。

迈过了门槛,赵虎臣在外面,她在里面,彼此交错。

赵虎臣没久留,直接离开。

走过许久,那女人忽然脸色苍白地转过身,但身后却只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连接着一方奇高的门槛,两座石狮子依然可见,只是却没了半个人影。

“妈,怎么了?”年轻男人轻轻问。

女人摇摇头,表情复杂。

“妈,我们先进去吧,姑姑该等急了。”年轻男人拉着女人往里面走。

女人最终还是跟着他走向里面,只是轻轻地问,“勾陈,你怪不怪妈这些天冷落了你。”

叫勾陈的英俊男子笑着摇摇头,轻轻道,“我知道妈是在找哥,我也很急想要见到哥哥,不会怪**。”

女人轻轻点点头,握着青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勾陈,你是妈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的脾性我很清楚,该是你的始终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争也争不来,妄念是魔障,害人害己,这个道理你记在心里,别忘记。我,你爸,你,欠下你哥的太多太多,他就是来讨债我也是无话可说的,你也要记得。”

“哎,妈,我记得。”男人点点头,表情和眼神无比坚定。

女人看着他良久,点点头,朝前继续走。

“这次出来你爸不知道,也不用让他知道,他找你了你就告诉我,你爸那边我去对付。”女人吩咐道。

“好。”男人点点头,笑道,“妈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的,对付爸谁出马都不行,还是要靠你,小时候爸要揍我,我就躲到你身后,大半是能够躲过一劫的。”

“你从小学开始就去掀女同学的裙子,后来还耍流氓,别说你爸我都给你气得够呛。”女人也被勾起了往事,笑容温软。

“可惜了,你哥不在,那时候,他还在山里吃苦吧。”女人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酸道。

男人不再说话,跟在不要他扶的女人身后往里面走,脸上的怀念笑容还在,只是眼神却阴鸷后怕无比。

第375章 阎王

第375章阎王

任何一部以剧情跌宕为彩的影片,任何一本以情节曲折为亮的说都没有办法讲这种峰回路转或者急转直下的惊喜完全地呈现出来,影片也好说也罢,都源自于生活,说它出生活是一种艺术形势,生活本身的不可逆性注定了任何人的嬉笑怒骂都不过是生活本身一个或大或一些的玩笑。

赵虎臣从王府出来,感觉得到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但没让他考虑太久,才找到他开来的奥迪车不久就见到媚娘身边的心腹黑鬼跑过来,放下了车窗赵虎臣笑道,“有事?”

黑鬼点点头,其实他看来并不算太黑,最起码也不至于让人叫黑鬼的地步,为什么有这个外号,赵虎臣问过,他也只是摇头晃脑地嘿嘿笑打着马虎眼,一来二去赵虎臣知道他不乐意说,琢磨着里面信息还有一些故事,于是就不再问,故事再精彩也是人家的,人家不愿意说再追下去就是不识相了。

“媚娘让我告诉你,这两天一旦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她,否则直接跑到这里来都行。”黑鬼严肃道。

赵虎臣闻言点点头,笑道知道了,黑鬼应了一声,没再多说,后撤两步,看着奥迪缓缓压着地面的石子离开。

良久,目送着奥迪消失在视线的黑鬼回去王府,门栏依然光鲜亮丽,一对石狮子蹲在门口张牙舞爪,铜漆的大红色环门在黑鬼进门之后缓缓关上。

路上,赵虎臣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石婉晶的,话不多,就一句,我病了。

没废话,挂了电话之后赵虎臣直接杀向了李家别墅,到了地方停车,他有别墅的钥匙,很早之前石婉晶亲手给他的,所以这会也不需要敲门,开了门进到里面,安安静静,没半个人影。

在二楼主卧房,跟shu女**姐姐缠绵恩爱过很多次的床上赵虎臣见到了躺在床上缩瑟成一团的石婉晶。

房间里面窗户紧紧地关闭着,窗帘也拉在一起,密不透风,这个状态应该保持了很久,房间内都是一种很气闷的味道,赵虎臣走到床边,一头青丝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石婉晶正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整个身体蜷缩在被窝里,双手放在胸前,一只手里还抓着手机。

摸了摸石婉晶的额头,滚烫滚烫。

赵虎臣的动作惊醒了原本就睡不稳的石婉晶,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见了站在床前的赵虎臣,那双迷茫的眸子很久很久才缓缓恢复焦距。

“你真来。”石婉晶的第一句话就带着一种病态的虚弱和难言的复杂。、

“在电话里你气若游丝的我还以为你就剩下出的气没进的气了赶过来听一听还有什么临终的话要说,这事要在你还有气的时候办否则到时候大半夜的从地底下爬上来找我我可受不了,生怕怕。”赵虎臣一脸和语气截然相反的温暖笑容,起身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呼的一声外面新鲜的空气灌进来驱散了房间里沉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震。

“你就不怕这是个骗局我跟现在满腹心思要对付你的李神武一起联合起来把你骗过来,或者我被他胁迫给你打的那个电话。”石婉晶翻了一个身面对站在窗边的赵虎臣,过高的体温让她精神萎靡,身体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实际上高烧已经持续了一天,躺在床上一天都没有动弹更没有进过滴水粒米的她习惯了昏暗,窗外白晃晃的光芒让她的眼睛刺痛,眯起眼睛,语气依然虚弱无比。

赵虎臣走过来,双手撑在床上,拿开了石婉晶的手,用手背又试了试她额头的体温,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看着她干涩苍白的嘴唇,轻声道,“既然生病了就更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保持新鲜空气的流通是现在半大的孩子都懂得的常识,怎么你这么大个人了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久没有喝过水了?口可不口渴?饿不饿?”

从手指的缝隙中间看着赵虎臣的脸,石婉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锤了赵虎臣一下,“你不该来的,傻蛋”

赵虎臣依然像是没听见,抚着石婉晶的嘴唇,轻声问:“渴不渴?饿不饿?”

石婉晶的身体蜷缩得更加厉害,点点头。

赵虎臣去倒了一杯水,走进房间,现石婉晶已经坐起来,靠坐在床头,坐在她身边,赵虎臣伸手把石婉晶揽在怀里,喂她喝下一杯水,喝完水,石婉晶的精神明显好许多,“我自己能喝。”

“那刚才怎么不说?”赵虎臣放下水杯,挑眉道。

石婉晶一嘟嘴,不说话。

“想吃什么?”赵虎臣问。

“我想喝粥。”石婉晶轻声回答。

“我去买。”赵虎臣道。

“我要你做的。”石婉晶拉着赵虎臣的袖子,委委屈屈。

“难吃不准说。”赵虎臣头疼道。

石婉晶展颜微笑,使劲点头,兴许是用的力过了,感觉到头疼的她连忙把身体靠在床上,高温让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一个十分虚弱的状态,头晕和目眩是并症,靠着床,感觉好了许多,微笑看着赵虎臣走出房间。

厨房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赵虎臣拿了一些材料,无非就是一些很清淡的东西打算做一道清粥。

因为第一次用这边的厨房,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石婉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因为有些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更娇弱,柔柔弱弱地站在门边,目光迷离,这昔日江苏省第一的大美女此时的确拥有一种让男人窒息的摧枯拉朽的魅力。

“盐在上面的柜子里面。”石婉晶终于看不下去,提醒某人。

“勺子放在你右手侧第二个橱子里。”石婉晶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高压锅开始工作,赵虎臣转身看着石婉晶竟然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轻手轻脚地把她横抱起来到楼上放在床上,才盖上被子这女人就睁开眼睛,“我不想再睡了。”石婉晶轻轻说。

“要不要给你讲一个红帽的故事?”赵虎臣问。

石婉晶竟然一脸跃跃欲试。

于是赵虎臣坐在床边给石婉晶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从红帽大灰狼到喜洋洋灰太狼,基本上把赵虎臣知道的所有故事都给榨干了以后石婉晶还是咯咯地傻乐,中间听到开心的段子会抱着赵虎臣的胳膊一脸憧憬地说要你是那个永远都抓不到羊的灰太狼啊,我才不会傻兮兮地跟你挨饿。

这个时候赵虎臣就会说我下去拿粥给你喝你要不要?不是羊肉粥。

然后石婉晶这妖精就会一脸委屈啊幽怨地瞅着赵虎臣。

时间差不多,赵虎臣到楼下,片刻之后上楼,手里端着一碗粥,石婉晶躺在床上没起来的意思,摆明了要赵虎臣喂。

赵虎臣也不跟这女人计较,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创面正面对着石婉晶,用汤匙盛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就像是真的照顾一个孩子一样确保无误,这才递到石婉晶面前。

看着那勺亮晶晶的白粥,一想到赵虎臣刚才用嘴唇试温,石婉晶就觉得身体更烫,面红耳赤,但还是轻轻张开嘴,含住了汤匙。

别墅外,一辆除了气焰嚣张还是气焰嚣张的迈巴赫缓缓停下。

上头跨下来两个男人,一个穿着一身简单休闲西装,剪裁得体,不过于严肃,却极有气势,龙行虎步,只是额头上还能见到一个并不算清晰的伤口。

另一个年轻男人脸色白,脸上有着不少淤青红肿,走路也一瘸一拐痕迹明显。

中年男人叫李神武,年轻男人叫李青城。

李神武看了一眼别墅门口的奥迪,背负双手,眯起眼睛。

“爸,我们先回去吧。”李青城也见到了那辆奥迪,暗暗叫苦,壮着胆子低声说,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依稀还能记得昨天生的事情,对自己竟然有胆子朝老头子挥拳头表示由衷的敬佩然后就是浑身上下的酸痛,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李青城曾经想过往外面通风报信,但别墅电话不能用手机被搜走,他只能坐到李神武带他出来,一开始弄不明白去哪里,但到了别墅门口,他就心知肚明了。

“这车,你比我熟悉。”李神武冷笑。

李青城脸色更白。

“爸。”李青城拉住要走进门的李神武。

“滚”李神武转身一脚把李青城踹倒在地,推开别墅大门阴沉着脸楼上走。

主卧房,李神武的脸已经冰冷得像是一把刀锋,要见血的刀锋。

房间里,赵虎臣正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石婉晶喝粥,李神武站在门口,怒火滔天。

“好一对狗男女”李阎王怒极。

“好吃吗?”赵虎臣轻轻问,笑容温软。

石婉晶抓紧了床单,眼角含着泪,哽咽着吐出一句话,“你不该来的。”

“好吃吗?”赵虎臣又问一边,眼神温柔如醇酒。

眼角的泪终于滑落,石婉晶哽咽着点头。

第376章 斗法

第376章斗法

赵虎臣从很早开始就被教育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欠谁的,哪怕是真的欠下一些什么了,人情也好金钱也罢,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因为自己啃着窝窝头别人吃着大鱼大肉就觉得这个世界都亏欠自己的,太幼稚。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必须对谁怎么样。

赵虎臣懂。

所以在接到石婉晶电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来了,抛下杨霆的警告不顾,就算知道这一趟凶险远多过平静,他还是来了。

轻轻地放下碗,碗里的粥空了大半,赵虎臣轻声说,“喝完粥就躺在被窝里睡一觉,出了一身汗就能舒服许多,方法很土,但有用。”顿了顿,赵虎臣又微笑道,“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考虑过这个后果了,没关系,就当还给你。”

石婉晶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王府,人走茶凉。

赵勾陈坐在象牙白石栏上,手里头拈着些鱼食,时不时地抛一些进了鱼池里,眼神和动作同样不温不火。

对面的白色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大红色的艳丽西装,从上到下,妖冶无比,祝太保。

祝太保低头,双手并拢放在腿边,不言不语,身体微微抖。

人一旦享受的多了就会有顾忌,舍不得去死,本来是烂命一条,拼了也不过是丢了一条在这世上吃苦受累的狗命,不值钱,可若腰缠万贯身边傍着让人心动的娘们,那谁都舍不得去死了,因此英雄多出屠狗辈,这话放在以前适用,现在也同样有道理。

祝太保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太多年的舒服日子让他的心机性格越阴沉,可这身上的血气的确被磨砺掉不少。

“要找你,可不容易啊。”过了许久,赵勾陈手上的鱼食少了大半,那边祝太保汗都要冒出来,他仿佛才想起了身边有这么一号人在,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听不出喜怒。

祝太保不敢怠慢,干笑道,“太子说笑了。”

太子。

赵勾陈听见这称呼的时候眼中自然地闪过一抹氤氲,手指间碾碎了鱼食,轻轻抛进鱼池。

看着底下大红的锦鲤簇成一团抢食煞是壮观好看,赵勾陈轻声说,“听说我哥也在找你。”

祝太保表情错愕僵硬。

“噢,你还不知道我哥是谁吧?我告诉你,我哥你肯定认识,他和你还有很多恩怨,当然了,他也姓赵,叫赵虎臣。”赵勾陈微笑道。

祝太保脑门子上的汗刷地下来,从鼻尖滴到大红色的裤腿上,浸润开成一团,心里五味杂坛,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不是眼前的赵太子亲口说的,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跟他说这事都会被他当神经病拖出去。

赵勾陈把祝太保的反应收在眼底,从石栏上站起身来,手里剩下的鱼食抛洒出去,原本就不平静的池子里更是一阵鱼水翻腾,几尾肥壮的锦鲤从水里腾跃出来最后重重地拍进水面,极扎眼。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你跟我哥的事情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咱们各交各的,既然邀请你来坐在这里了,咱们就是朋友嘛。”赵勾陈笑眯眯道,看祝太保鸡啄米一样点头,眼里的笑意和鄙夷各占一半,淡淡道,“你是南方人在江浙也算是有见识的,知道这宅子的事情吧。”

“知道一些。”祝太保不敢装傻充愣也不敢托大,心里早就跟一口气把酱醋茶全部喝了进去一样复杂,嘴里的滋味他自己知道,哪里还有心思去探究这宅子的事情,只是这话是赵勾陈说的,他就不能不接下话茬。

别说是话茬,这位太子伸出手来要打他祝太保的脸,他这张脸也要乖乖地伸过去给人家拍。

搁二十年前他能血性一把,但现在,他的确爷们不起来。

“不错,这宅子当初是我爸置办下的,后来我姑姑要,就给了我姑姑,她偶尔会到南方来见一些朋友,就住在这边,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这宅子就跟我们老赵家一样,从来都是稳稳地屹立在这里。这个宅子代表什么,你明白?”赵勾陈轻轻问,眼神很专注地看着池子。

“明白。”祝太保心应。

“明白就好,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明白了就好说话也好办事。我是我爸的儿子,是我姑的侄子,老赵家的就是他们的,而他们的就是我的,我能代表很多东西,你懂不懂?”赵勾陈又问。

“懂。”祝太保心里猛地想到了四个字,心中一阵凉,宫闱之斗。

半个时,祝太保从王府里出来,后背湿了一片,站在那对石狮子中间,转头看了一眼高大雄伟的王府,门槛高,很高,里面,深,很深。

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心里依然五味杂坛,他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赵虎臣忽然跟北方赵家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赵妖佛的儿子这个事实,指尖凉,看着远处缓缓开车过来的北冥,心里终于踏实些许。

一辆宾利恰逢此时开过来,正好横插在北冥和祝太保中间的路上。

北冥从车上跳下来,这野人般的男人一下车整辆车子都明显晃了晃。

从宾利上下来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迎向北冥。

“你最好站着别动。”男人大热天的穿着西装长袖,衣服鼓鼓囊囊,声音低沉沙哑,一张并没有太多出彩之处的脸上带着笑容。

北冥站在原地,双腿形成一个自然的弓步,身材高大魁梧如野人,在欣长男人面前占据着视觉上的绝对优势,但他竟然神情无比凝重,不敢轻举妄动。

祝太保的心脏在宾利出现的一刻极剧跳动,而那欣长男人下车之后就诡异地开始平静下来,见到这男人他就知道来的人跟赵勾陈一样,充满危险,但不至索命。

宾利车上,缓缓下来一个男人,身材不高大表情不凶神气质不恶煞,平平静静,内敛如温水。

背负着双手,杨霆走向祝太保。

一身艳红,祝太保竟然后退了一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懦弱,表情凶历,祝太保硬生生地向前走了一步,因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杨霆,但这并没有让他找到一丝优越感,面对杨霆的冷淡和平静反而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杨霆,你还没死。”祝太保冷笑。

“赵勾陈找你?”杨霆没理会,问了一句。

祝太保冷哼,不做理会。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杨霆不以为意,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祝太保咬牙怒哼一声,的确,这里是明珠,是杨霆的主场。

“依我杨某人的几分薄面,在明珠制造一场不大不的车祸,不算一件太难的事情,别那样看着我,我杨某人没有威胁谁的意思,只是既然在我的地盘上,你的眼睛就要放亮一点,走路要给我提着你的那双脏鞋掂着你的脚尖,说话要给我捏着你的嗓子眯着你的眼睛。”杨霆不疾不徐地从衣兜里摸出烟叼了一根,把打火机丢给祝太保,“知道怎么做了?”

蹭地一声,祝太保手里的火焰燃烧,点着打火机,手臂颤抖,递到杨霆面前,杨霆露出满意的笑容,凑上前去,点了烟,扭头就走,“那打火机送给你了,我女婿拿来跟我换的,算是个纪念品。”

杨霆上车,跟北冥对峙的那欣长男人转身上了车,宾利缓缓而去。

祝太保站在原地,死死地抓着那只不过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指节泛白,身体气的不住颤抖。

从知道蔡泳林玩完的那一刻开始,祝太保就知道自己跟杨霆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对手了,从很早以前开始就这样了,亏得他还把杨霆视为平生大敌,而自己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拿来堵世人之口的挡箭牌而已,这种愤怒和屈辱让祝太保无法忍受,这一次跟赵勾陈的接触也有借东风的意思,但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一个旋窝已经拉着他的腿陷进去,越拉越深。

王府里头,院子内,赵勾陈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听着一个男人的报告,听完之后摆摆手,那男人识趣退下,闭着眼睛摇晃摇椅,轻吸了一口空气,嘴角带笑。

宾利车内,杨霆坐在车里,欣长男人开车,车里放着正儿八经的昆曲。

跟着节奏轻轻打着拍子,杨霆正听到妙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昆曲的声音适时地降低下来,杨霆接了电话,脸色阴沉。

良久,放下电话,杨霆沉默许久,昆曲依然,只是杨霆却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冷哼一声,昆曲戛然而止。

拨出一个号码,没多久,接通,杨霆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赵璃,虎臣是你们老赵家什么人我不管,现在李阎王摆明了要弄死我女婿,这事于情于理我不能坐视不管,你们老赵家不想要这个子孙就在旁边闭嘴闭眼做个局外人,接下来的明珠就是老子和李阎王斗法,这话说给你听,你也转告赵妖佛,好好管教自己的那个儿子,爪子长了老子照样砍。”

第377章 轮转

北戴河,一家门牌简简单单地挂着中直两个字的疗养院里头。

阳光温暖,暖暖的柔和铺盖在花园里,在房子上,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一幢独立的别墅式洋房内,二层,透过窗户能瞧见一个年轻男人正躺在床上,唇线紧闭,不高大魁梧也没有帅气得让人觉得惊世骇俗,不过对得起党和人民,挺寻常。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渲染得男人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呼吸安静轻缓,打开的窗户微风送着阳光轻轻柔柔地飘进来,抚摸过被子,床单,男人的脸庞,然后消失在房间里。

房间的门轻轻打开,穿着一身水墨荷花流苏套裙的苏媚娘从外头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年轻男人,神情复杂。

眼皮阖动,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瞧见了站在床边的苏媚娘,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灿烂的笑容,“媚娘大老远地跑到北戴河来看我?”

“有一笔生意要谈,在秦皇岛,就顺道过来看一看。”苏媚娘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平静道,看了男人一眼,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死不了。”男人笑道,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被子滑落,露出了他被绷带缠得紧紧的手臂。

“别逞强了,我之前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你清醒着的时候都要承受身上伤口带来的痛苦,如果没有镇定剂的话你根本就睡不着。”苏媚娘皱眉道。

男人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窗外,问,“明珠那边怎么样了?”

“杨霆在,翻不了天。”苏媚娘淡淡道。

“赵虎臣,你老实回我一句话。”苏媚娘严肃道。

赵虎臣转过头,看着气场依然强大如斯的女王姐姐,用还完好的那只手从床头拿了一只苹果,递到媚娘面前,然后眼巴巴地瞅着她。

苏媚娘扬眉冷笑,“怎么,还想我削给你吃?”

“怎么,媚娘还打算平白无故地就从我嘴里得到东西?”赵虎臣梗着脖子怀着不可告人的恶趣味强硬道。

一身水墨流苏套裙,比女王还女王比女神还女神的苏媚娘二话不说,站起来转身就走。

“女王姐姐您想知道啥尽管问,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身后传来某牲口撕心裂肺的大叫。

站在门口,苏媚娘风情万种地转身,笑里带着内媚外媚中媚各种妩媚,“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姐姐?”被那万种的风情瞬间秒杀至渣脑子里只剩下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某人一副刚被蹂躏过拉着元凶大喊你不要走你要对我负责的凄楚表情。

从门口走回来,一步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回击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是一脚一脚踩在某人的心坎上,那个妩媚啊那个妖娆啊那个无敌啊,这女人此时的风情像极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蛇,缠绕在男人的心头,轻轻一紧身子,就能让无数的男人心碎。

“只怕在心里幻想着把我推倒在床上调教成各种女仆护士教师的情景吧?”苏媚娘笑的无比绝代。

赵虎臣不敢说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但无论如何也不敢蹬鼻子上脸地点头承认,只好嘿嘿傻笑。

拿过了赵虎臣手上的苹果,苏媚娘竟然真的用刀给他削苹果。

坐在床上,看着苏媚娘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无双的一双素手拿着水果刀给他削水果,赵虎臣很没出息地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完全让人接受不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似乎是真的全神贯注在手上的苹果上面,苏媚娘没有抬头看赵虎臣,估计也是担心自己忍不住拿刀子在眼前这心里头肯定揣着一头狼的家伙身上在捅上几刀。

苏媚娘削苹果很好看,简直就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用水果刀削皮能够让苹果皮不断并不算太耀眼的本事,可如果整整一条苹果皮从头到尾落下了地之后还能转着圈保持原来的形状大均匀那可就讲究刀工了。

细致。

“在你没意识的时候,很多人都来看过你。”苏媚娘轻轻道。

“看我?我一个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好看的。”赵虎臣苦笑道。

“败军之将?”苏媚娘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挺有意思,回味了一遍,莞尔摇头道,“你还远不算败军,都多少年没有看到李神武那么狼狈的样子了,你算是一条好汉了,况且,你不算输。”

赵虎臣嘿嘿笑着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接过了媚娘削好的苹果放嘴里啃,很没形象地边啃边问之前都谁来过了。

苏媚娘这会到是卖起了关子,只是说你该知道的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就是问了那人就是来了也没有意义,是好是歹,天长日久自然见了分晓。

赵虎臣笑着说有理,然后就忙着啃苹果,不再说话。

苏媚娘也心平气和地坐在旁边,似乎没有了离开的意思,赵虎臣啃着苹果,刚开始还能淡定,可很快就淡定不起来,苏媚娘坐在床边不说话就看着他,时间一长,脸皮厚如赵虎臣也感觉芒刺在背。

没多久,道行还只是一只未成熟妖的赵虎臣就败下阵来,愁眉苦脸道,“我就知道这苹果不是白吃的,苏姐姐您刚才打算问啥?”

“正经点。”媚娘皱眉道。

赵虎臣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只是手里拿着一个啃得不太有艺术感的苹果怎么看都不伦不类。

苏媚娘不看赵虎臣,眼不见心净,站起来走到窗边,景色很不错,眼皮子下面便是郁郁葱葱蔓延开的一片,在这个时节格外繁盛茂密,翠绿的植物和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视力可及之处没有任何大城市里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高楼大厦,尽是低低矮矮的花草树木,心旷神怡。

“你跟石婉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媚娘轻轻问了一句。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东窗事之后自然而然地一拍两散呗,还能咋办。”赵虎臣苦笑道,这个问题意外也不意外,之前的确没有准备,但苏媚娘真的问出口了,反倒觉得不难回答,只是有点复杂,是遗憾还是其他的什么,赵虎臣不在意了。

“她自杀了。”苏媚娘淡淡道。

“啥玩意?”赵虎臣瞠目结舌,瞪着苏媚娘,不敢置信。

在赵虎臣看来,石婉晶这样有过故事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应该是用于理性多于感性的女人才对,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是有不近人情,但跳出这件事情,对她自己而言的确是无可厚非的,赵虎臣不怪她。

“你在意?”苏媚娘轻轻问,风轻云淡。

“媚娘,你知道的。”赵虎臣苦笑道,败下阵来。

“她现在怎么样?”

“救下来了,千钧就差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燕京那边为这件事情雷霆大怒,石家老太爷敲着拐杖大老远跑到医院里脾气,这事情几十年来可都没生过。现在跟你一样,在燕京那边的疗养院修养,除了石家人就是我要去见她一面都难,来之前我刚从她那出来,精神还算好,见面第一句话就问我这么多年下来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做这样的事情,我点头了,她跟我说恐怕是真爱上你了。”苏媚娘一口气挖了十七八个大坑,

最后一个还深不见底,赵虎臣站在坑边光顾着心惊胆战,没敢往里头跳。

“你很得意?”苏媚娘忽然皱眉道。

赵虎臣连忙摇头,见苏媚娘怒气勃然,才连忙回,“但凡是个男人,多少都有点吧。”

苏媚娘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却不再这上面纠缠,转身面朝了窗户背朝着赵虎臣,轻声说,“石婉晶我了解她,但也只是了解而已,我们姐妹几个都是几十年的感情,我从商,韩书画的母亲从政,而她则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做个富家太太看似最没出息,但她却是我们三个人里面最难琢磨的,没人能说真的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从来没有的。生了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但她既然跟我这样说了,肯定就是真的了。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煮了一碗粥给她。”赵虎臣心酸道。

“难怪。”苏媚娘摇头苦笑。

“难怪什么?”赵虎臣问。

“那天之后,石婉晶再也没喝过粥,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不能吃硬食,但她宁愿喝牛奶和营养液过日子都不要喝粥的,谁劝都没有用,就跟我说了一句,她这辈子只喝一个人的粥了,喝不到,就不喝。”苏媚娘道。

赵虎臣默然良久。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苏媚娘转身看着赵虎臣问。

“媚娘觉得怎么处理最好?”赵虎臣反问。

苏媚娘摇摇头,很女王地对这种白痴问题不屑一顾。

“求媚娘一件事。”赵虎臣道。

“说。”苏媚娘皱眉。

“带我去燕京

第378章 养

第378章养

燕京燕子楼,名字挺土气这地方也众,寻常人不不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存在,就在燕子矶,风景宜人,有江有树有人家。

这燕子楼的名字气可来历一点都不气,众所周知北戴河是中国的疗养圣地,从明清时期开始一直到现在新中国一甲子的岁月下来都是如此,而这燕子楼则是南方更隐秘也更低调一些的疗养地,跟北戴河比起来自然没有那样的大气磅礴和面面俱到,只是当初建国初期某位大佬中的大佬独独喜好燕京这一块的风景,在那段人心动荡的岁月里面几次仕途失意都在这边疗养休假,后来十年之后变了天重新出山,这燕京主政的人就是他实打实的心腹,也会做人,这边就建了起来,后来那大佬交权退下来,晚年也有大半时间在这边过,各种秘密,不足为外人道。

燕子楼内,一辆车停在这边有半个时,没人下车也没人上车。

“怕了?”苏媚娘问旁边仰头透过树林看那幢别墅楼的赵虎臣,不咸不淡。

赵虎臣在北戴河有一整支医疗团队,就是为了应付突状况,而也恰恰是这支医疗团队的存在让赵虎臣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同样的赵虎臣平时的行动都受到这支医疗团队的严格控制,连出去散步的时间都要精确到分的地步,过一分钟那并不年轻的护士就会板着脸喊他回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赵虎臣弄出来可想而知有多困难,苏媚娘也觉得自己真是在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费周章地出了北戴河,上飞机到燕京,再到燕子矶,中间的曲折更多。

“你说我上去,会不会有人拿着棍子扫帚就在那里等着,然后把我从楼上撵下来?”赵虎臣视线收回来,苦笑道。

苏媚娘莞尔,摇头笑道,“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明天中午肯定让你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你要是不去就赶紧的跟我回去。”

赵虎臣打开车门,走向楼,身上还穿着一身宽松的病号服,转头,赵虎臣朝车里的媚娘笑道,“女王姐姐,这份大恩大德的铭感五内,不敢忘怀。”

“少贫嘴。”苏媚娘头疼道。

赵虎臣转身走向楼,背朝着苏媚娘,这时,苏媚娘才现赵虎臣的后背早就给血晕开了一片,白色条纹的苍白病号服映衬得那抹血迹如此惊心动魄,饶是见过再多大风大浪的苏媚娘心境再不动如禅此时也忍不住一阵汹涌的心酸,五味杂坛,这感觉竟然复杂得从未尝过。

一楼没人。

二楼,赵虎臣才刚上了楼梯口,房间门就给打开了,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李青城。

李青城仿佛变了一个人,从来都光华白净的下巴也出现了不少细密的胡渣子,曾经放肆的眼神此时内敛而老道,还有一些很明显的疲惫感,因为经常运动的关系而挺得很直的腰板此时微微伛偻下来,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李青城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赵虎臣,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虎臣走到李青城面前,带着笑,轻轻问,“高考过了没有?”

李青城点点头。

“多少分?”

“总分561。”

赵虎臣点点头,伸出手想要拍拍李青城的肩膀,他躲闪开来,赵虎臣收回手,略显得尴尬,两人相视无言,赵虎臣转身凭着感觉走向其中一间房。

“左手第二间,你最好快点,每天都会有人来。”李青城的声音和关门声一起落在地板上,赵虎臣点点头,却不知道点给谁看,走到李青城说的那间房间门口,轻轻拧开门,走进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理所当然地很简单,显得很空旷,一张床,一个电视机,一个床头柜,除此之外就空空荡荡的没其他东西了,最简单的地板,雪白的墙壁没有名画也没有山川文字,正对着门窗户是那种落地的玻璃推拉窗户,此时正开着,白色的薄纱窗帘随风摆动,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一张床简简单单,上头躺着一个女人,正睡着,面朝窗口,呼吸安静。

赵虎臣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那女人。

那张原本妩媚成熟倾国倾城的脸蛋此时更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魅力,就像是赵虎臣最后一面见到她时一样,那时是因为烧,最然病态苍白但不至于太严重,但此时就是没有血色,只能隐约看见几抹纤薄的血丝在她白净细腻如鹅脂的脸蛋下面,就像是透明的琥珀水晶。

嘴唇苍白,长长的睫毛阖拢了那双秋水一样的大眼睛,不会再爆出那种她勾引人的时候,春的时候特有的妩媚光芒,像是叫春的猫,那种黏黏糯糯的光芒能把任何一个男人缠紧然后使其窒息。

一个躺在床上睡着,一个在床边坐着,房间内安静寂静。

许久许久,石婉晶还在睡着,赵虎臣也还坐在旁边,但窗外却已经能够见到斜斜地挂着一抹余晖的夕阳。

穿过了窗户透过了白色薄纱窗帘,那抹夕阳照耀在床上,缓缓地移动到石婉晶脸上,轻轻动了动,石婉晶醒过来。

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周围看,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可她却感受得到,刚才有人在这间房间里面。

她甚至能够嗅到依稀还残留在空气里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和那天残留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天是多么地相似。

从被窝里伸出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竟然是温热的。

真的有人。

石婉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止也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楼下,赵虎臣走向苏媚娘的车,还在那个位置,没有动弹。

苏媚娘在车里,看着赵虎臣走过来。

赵虎臣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身后那别墅,阳台上,一个女人冲出来,站在阳台双手死死地抓着栏杆,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绝望地蹲在地上大声痛哭。

回到北戴河已经是深夜,果然只是路过北戴河的苏媚娘没再亲力亲为地送赵虎臣到疗养院,甚至都没上飞机,在机场就道别,安排好北戴河接送赵虎臣的人员之后就雷厉风行地离开。

临走前,当着赵虎臣的面她接了一个电话,表情有些古怪,挂了电话之后问了赵虎臣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有些东西能放得下,有些东西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给你一次机会,你点头还是摇头?”

满是机锋,赵虎臣不敢怠慢,琢磨了好久,苏媚娘也不急,就等他的回答,赵虎臣琢磨着,点点头,说了句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整得明白的话,“放不下的肯定不会放下,以前现在以后都是。”

赵虎臣一到北戴河就被押送上了车,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最全面的检查,在现他后背撕裂开的伤口之后不少已经被赵虎臣的身体训练出抗压能力的护士都一阵心惊胆战,主治医生是个半百的老头,眉头紧皱,瞥了赵虎臣一眼丢下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自作自受之后就通知准备手术。

赵虎臣听的心惊胆战,心翼翼地问没什么事情吧那主治医生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不是挺男人地咬牙硬抗下来的?伤口裂开了都能跑出去撒欢地玩。

赵虎臣苦笑着没有解释,这种事情也没饭解释,还好,所谓的手术只是一个缝合手术,之所以说得那么吓唬人估计也是主治医生警告的成分多一些,毕竟杨霆是下了死命令的,赵虎臣出事,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折腾到半夜,浑身直冒冷汗的赵虎臣趴在床上被人送回病房,才一开房间,就见到自己的床早就让人给鸠占鹊巢了。

竟然是石婉晶

赵虎臣头疼地让护士都闪人,趴在病床上的他看起来有些滑稽,表情也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了?”

“白天是不是你。”石婉晶没回答,蜷缩在赵虎臣的床上,天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女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赵虎臣白天也有这样的经历,也就不在这种问题上自寻烦恼,只是看着幽怨的石婉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是我。”赵虎臣老实承认,没什么好否认的。

“为什么不辞而别”石婉晶更幽怨。

“到饭点了。”赵虎臣憋半天憋出一句。

扑哧一声石婉晶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趴在床上,似乎真的很好笑,肩膀耸动,最后笑声渐渐歇落,可身体还在颤抖,从笑声变成了哭声,撕心裂肺。

赵虎臣从病床上下来,站在床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束手无策。

“我没家了。”良久,石婉晶抬起头来,在灯光下,那张脸庞苍白而无助。

“我可以给你住的地方。”赵虎臣叹息道。

“我没吃的。”石婉晶又说。

“我可以给你吃的。”

“我没穿的。”

“我可以给你。”

“你要养我?”

“你要我养?”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了。丈夫儿子家庭。”

“那我就养你。”

第379章 心动,动心

在北戴河修养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除了开始半个月的枯燥和乏味接下来每一天都充满了新鲜与刺激,其实这样的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跟石婉晶这样的女人相处在一起,生活的确很难平静得起来。

这个女人的伤势比赵虎臣要好太多,在北戴河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就能跑能跳,于是她的主要任务就变成了每天变着法子勾引赵虎臣然后在某头牲口就要化身成狼的时候竖起白旗丢下亢奋的某人闪人。

每天早上赵虎臣醒来睁开眼睛肯定能够看到石婉晶趴在他的床边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每天看不会看腻啊。赵虎臣这样问过石婉晶,但换回来的是这个女人难得安静的摇头。

时间一长,赵虎臣也就习惯下来,习惯每天早上她的凝视,习惯她每天拉上窗帘关上门窗只穿着内衣在他面前风情万种的骚媚模样,然后在赵虎臣爆之前穿上衣服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逃离房间,习惯了她隔三差五要求赵虎臣亲手煮粥给她喝。

除此之外,还会有很多人过来,或者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被认识的带来,赵虎臣觉得自己这三个月忽然成了大熊猫,络绎不绝的人来,再络绎不绝地走,很多甚至从来都没见过面的人都会一脸悲怆地来嘘寒问暖,赵虎臣此时就不会煞风景地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而是同样握住对方逼真得在颤抖的手一脸感激地说我没事,修养两天就好,感谢你的关心。

当然,并不是所有来的人都这样的。

第一个出现的赵虎臣认识的人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是李青鸾,这个在赵虎臣看来很适合介绍给现在的雪墨的女人,资深驴友。

李青鸾来到北戴河时依然是那副永远都不会显得过累赘的装扮,干净素雅。

在房子外面的草地上坐了半个时,嘘寒问暖了一些看望病人大多都会问的问题,花了十来分钟,接下来一半的时间就再也没说话,两人坐在院子里头,风轻云淡,一直到她飘然离开,不轻不重。

而后,商壬午,海通,丫,这些以前相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到来,赵虎臣忙着接待,夏娘是最后一个到的,一身彪悍的oL装扮一来就笑着对赵虎臣说为了见他可是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等会回去估计要被大*oss一顿臭骂,赵虎臣笑道不如辞职了来我公司做ceo算了,夏娘笑眯眯地问工资多少,少了可不来,赵虎臣开的价码足够吓人年薪五百万还不算期权分红。夏娘饶有兴趣地问那现在的ceo呢,赵虎臣耸耸肩,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阳光香草味道的空气,说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交了不该交的人,现在正在监狱里面反省,恐怕二十年内出不来。

夏娘一副女子怕怕的模样,赵虎臣苦笑道是真的,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夏娘认真道会考虑。

海通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他告诉赵虎臣说自己再半年就要结婚了,而之前刚订过婚,女方跟他是青梅竹马,挺漂亮家世也算得上门当户对的女孩,从初中开始就暗恋他,终于在今年修成正果,赵虎臣衷心地祝福了他,海通笑着摆手说也没办法,

是奉子成婚的。赵虎臣惊讶。

海通大笑道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有机会的话让你做孩子干爸。赵虎臣玩味道这个干儿子可真是显赫的很,海通摇摇头,认真道是我们高攀。说完就走。

刘慧夫妇也来了,还抱了一个在襁褓里的孩子来,刘慧请了产假,梁神行现在是家里和单位两头跑,但家里喜得贵子而仕途也是一片明亮,虽然忙一点辛苦一点但却很充实也很满足,夫妇俩到了北戴河的时候看着中直挂牌的疗养院愣了半天,最后刘慧笑眯眯地问了正抱着孩子逗他玩的赵虎臣一句知道这房子以前是给谁住过的不?赵虎臣摇头,刘慧神秘笑道,本朝太祖啊。

赵虎臣错愕地回头看了那不起眼的房子一眼,最后笑道这也算是沾了龙气。

刘慧在体制内,不方便多说,只是临走的时候让赵虎臣有空了常走动走动,赵虎臣笑着应是。

杨霆也来过,不过同样没待多久,也没跟赵虎臣多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问候了一下赵虎臣的身体情况,大多数时候还是跟主治医生在讲话,在屋子门口的草坪的藤椅上躺着睡了一个午觉,醒过来就马不停蹄地回去明珠。

韩书画,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赵虎臣正在院子里跟一位同样住在疗养院里显然也是二线上退下来的老人下棋,老人挺和蔼,身体不太好,每天出来的时间也只是固定的下午…到五点,自从跟赵虎臣认识以后拉着他下棋就成了唯一的娱乐,老人的水平很臭,经常下昏招,所幸胜负心也不重,全当是娱乐了,输了也能开怀大乐,赵虎臣有心让老人赢几盘,几次不着痕迹的放水也很有水平,老人笑的乐呵呵,这精神竟然也一天好过一天。

老人面朝着韩书画过来的方向,估计是往哪个方面想了,主动就收了棋,站起来摇头晃要回去休息,让赵虎臣自己忙自己的。看得出来老人在位置上的时候应该也是个做决策拿注意的核心领导,不给赵虎臣考虑的机会和时间就背着手在护理员的陪护下离开了,赵虎臣转过身,恰好见到安静站在身后亭外的韩书画。

宛若伊人,明眸皓齿,在天一方。

凉亭里,收了棋子,赵虎臣正要请韩书画坐在空出来的石凳上,韩书画却微笑着说,“能一起走走吗?”赵虎臣放下棋子,点头。

两人走在道上,周围景色理所当然地不错,远处树林茂密,脚边是覆盖着山坡彼此欺负的草坪,赵虎臣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一个没人打扰的时候躺在这些山坡上晒太阳,草皮并不是那种人工的一块一块的草皮,而是真正的青草,很清新很美,躺在上面,被扎得微微有些刺,然后上面是和洵温暖的阳光铺盖在身上,这种时候睡一个午觉无疑是相当惬意的享受,刚开始只有赵虎臣一个人偷闲,后来石婉晶也很懂享受地躺在身边,到最后两人大多会凑在一起醒过来。

两侧是此起彼伏的山坡,中间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路缠绵曲折地引向了远方,再过去到尽头是一条河,叫不上名字,从哪里出来的也不知道,不过最后是汇入北戴河区的大海的。

挺安静挺安详,兴许是沾了北戴河的光,没有一点现代化的污染,河水清冽,赵虎臣跟石婉晶去过几次,那个女人很喜欢那里,自从第一次去过之后就喜欢没事的时候拿着一两本从赵虎臣那边抢来的书去河边坐着,往往一本书一杯咖啡就能消磨过一个下午的时光。

“身体怎么样了?”韩书画同样没放过这个谁都会问的问题,歪头打量着赵虎臣,跟别人不同,她是真的在关心赵虎臣的身体情况。

“挺好,能跑能跳能吃能睡,伤口差不多都复原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段时间的锻炼都放下了,身体懒散了很多。”赵虎臣笑道,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其实他不喜欢这身衣服,也向那个半百的男人抗议过,但无效,理由让赵虎臣无语,方便脱。

“我挺想你。”韩书画低下头,抿唇微微笑,得到的答案并不出乎意料,赵虎臣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但为什么现在才来,巴不得她跟赵虎臣在一起的爷爷奶奶不知道,对两人的关系处于谨慎不支持态度的父母不知道,好友也不知道,连她自己都觉得迷惘。

“啊?”赵虎臣某人很大煞风景地瞪大眼睛。

“不说了。”韩书画的勇气是快消耗品,绝对不再说第二次。

赵虎臣挠头尴尬道,“只是想再听一次而已。”

“采薇快回来了吧。”韩书画转移了话题,

“还一个星期左右。”赵虎臣回答道,忽然笑道,“其实她早就吵嚷着要回来,当然,我的事情肯定瞒着她,她是实在在那边待不住,具她所说的,周末晚会她从不参加,狂欢也从不去,除去偶尔去过两个当地认识的比较要好的朋友的生日宴会她就没在人数过二十个以上的地方出现过,天天就上课,图书馆,讲座,住的地方这几个点往复,她说这次回来住一个星期,要好好地玩回来。”

“你很爱她。”韩书画轻声说。

两人的脚步自然停下来,赵虎臣转过头,没回答,望着韩书画。

韩书画不习惯在这种凝视,撇过头,却听见赵虎臣轻轻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在火车里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成片金黄麦田的女孩。”

风轻轻抚过,扬起了韩书画的裙角和梢,活色生香。

第380章 胜负,生父

第38o章胜负,生父

对赵虎臣来说,韩书画不仅仅是一个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女孩这么简单,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这个聪明灵慧而且乖巧的女孩就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一种赵虎臣觉得自惭形秽的温婉和大方,这种感情复杂,用一个**女爱来形容是狭隘了,但到底是什么,赵虎臣说不清楚,恐怕韩书画自己也说不明白。

说不信缘分,其实也由不得人不信,从北方南下的火车每天都数以百计,偏偏地两个人哪一列都不上,就上了那列相同的火车,哪一节车厢都不去,偏偏去了毗邻一条过道的车厢,两个位置,相隔不远,彼此都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对方,那种印象清晰深刻到就算是过了这么久的现在还在两个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两人走到了河边,韩书画显然同样很喜欢这边的景色,河岸很低,不像是外面的河流,浑浊肮脏,而且河岸被人为地建得很高,居高临下地看河面,是别有一番风味,可千篇一律全是这样,再好的风景也会看腻,更何况也不会有人认为混住不堪冒着臭气的河面上漂浮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或者周围居民的生活垃圾这样一幕会是什么样动人的风景。

河岸和河面几乎持平,草地蔓延过去,就到了水里,或许间隔着一些水草,匆匆漫漫,风景别致,上游有一个木制的湖心亭,一道木廊连接着,这个时候石婉晶应该就在那里看书,距离这边也不远。

站在湖边,韩书画深吸一口气,双手被在后背,胸膛挺起,惬意道,“这边真的很舒服呢,眼睛舒服了身体舒服了,就连吸进去的空气都能让心肺感觉由衷的清新。”

“喜欢的话多住两天,反正空房间很多,而且不要钱。”赵虎臣提议道,相比韩书画,已经来过许多次的他并没有太惊艳的感觉,坐在山坡的草坪上,脚下不远处就是水面,湖面静谧而缓慢,流均匀,一点一滴。

“不呢,等会就要回去了。”韩书画摇摇头。

赵虎臣微微一笑,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之外,所以也不强求。

韩书画走过来,坐在赵虎臣身边,欲言又止。

“想说啥?”赵虎臣躺在草地上,仰头看蓝天白云,觉得始终不如身边的美人来的惊心动魄,扭过头看着韩书画,从他的角度看去恰好能够从连衣裙的上摆中看见一些非礼勿视的东西,白色的,赵虎臣心猿意马。

韩书画扭过头,却恰好对上了赵虎臣的眼神,虽然并没有察觉到设那么,但出自于女性的第六感,还是充满危机感地向旁边坐了坐。

赵虎臣苦笑。

韩书画缓缓躺下来,看着蓝天白云,轻轻地深呼吸,口鼻尽是泥土的芬芳。

赵虎臣想要说话,韩书画微笑道,“别说话,就躺一会。”

赵虎臣点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天空,微笑不语,心平气和,难得宁静。

许久,睡过去的韩书画被一阵风吹醒,依然风和日丽,只是身上却披了一件衣服。

从草地上做起来,韩书画看着赵虎臣站在湖边,背对着她,静默不语。

走到赵虎臣身边,把温暖牌衣服还给赵虎臣,韩书画微笑道,“谢谢。”

摇摇头,披上了衣服,赵虎臣道,“醒了?”

嗯了一声,韩书画看着平静的湖面,低声说,“我该回去了呢。”

“好。”赵虎臣点点头,送韩书画回去。

一路无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肩并着肩,不算太亲密但也不疏远,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清澈见底、

到了房子外面,已经停了一辆车。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赵虎臣轻声说,“我知道你有些话要对我说。”

韩书画摇摇头。

“没关系,没想好怎么说就不说了。”赵虎臣轻轻道。、

韩书画点头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那辆似乎等候了一段时间的车,又转过头来,鼓足勇气,踮起脚跟,轻轻印下一个吻。

不是在额头,不是在脸上,是在嘴唇。

余香犹在,韩书画却已经像是一只飞舞的彩蝶翩然而去。

目送着黑色车子离开,良久,赵虎臣转身上楼。

车内,一个跟韩书画有几分想象的女人坐在车里,身边是韩书画。

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转身离开的男人,韩书画轻轻道,“妈,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女人叹息一声,不生气不愤怒,平静如水。

“妈,你了解我的,都这样了,我不可能嫁给你说的那个人的。”韩书画转身朝女人露出一个笑容,灿烂,也心酸。

“可这个男人注定给不了你平静的生活,我的女儿本不该经历风浪经历波澜的。”女人抚摸着韩书画的头,眼神有着每个母亲共性的疼惜。

“妈,是命。”韩书画笑容凄婉。

听见年纪轻轻的女儿说出这句话,见过再大的风**人也忍不住心酸,叹息点头道,“好,妈不再插手你的感情生活,但答应妈,一旦有一天觉得累了疲倦了,就果断地收手,他不可能娶你的,而你或许也不可能嫁给他,我了解我的女儿,有着和妈妈一样的骄傲,也有着和妈妈一样的矜持,孩子,对女人来说,骄傲和矜持有时候会害了自己。”

“妈,我知道。”韩书画靠在女人身上,车窗外,天蓝空碧,高大的枝丫丛生着往天空更高处生长,阳光从树叶中间挣扎着窜出来在地面上投影出千万个斑斑点点,透进车里,照在身上,像是那个男人从来不屑说出口却始终温纯而温软的温柔。

回到房子,赵虎臣却现今天的疗养院是相当的热闹,因为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房子里,是数月不见的媚娘。

石婉晶个媚娘一起坐在一楼的客厅,两个女人陪着一杯茶,谈笑风生。

见赵虎臣进门,在闺蜜面前石婉晶多少有些尴尬,苏媚娘风轻云淡地喝了一口茶,开口第一句就让赵虎臣心惊胆战,“我是来找你的。”

“我上楼。”石婉晶风情万种地起身风情万种地上楼,站在楼梯口背对着苏媚娘的位置朝赵虎臣丢了个我在你床上等你的眼神,然后妩媚兮兮地走人。

赵虎臣眼观鼻,鼻观心,默念大悲咒。

“陪我出去走走。”苏媚娘起身,走向门口,在女王姐姐面前赵虎臣向来没有什么言权,乖乖跟上。

走到外面,苏媚娘朝着凉亭那边走,赵虎臣在她身后半步左右的位置,笑道,“你很怕我?”

赵虎臣挠挠头,干笑道,“说不上怕,就是觉得挺束手束脚的。”

苏媚娘点点头,不再多数,到了凉亭里,看见石桌上的两盒棋子,雕刻在石桌上的棋盘,坐在了一边,说:“陪我下盘棋。”

赵虎臣坐在苏媚娘对面,问了一句没多少水平的话,“媚娘也会下棋?”

苏媚娘看了赵虎臣一眼,拿起了棋子,直接丢在棋盘上,显然是懒得回答这种降低智商的问题。

赵虎臣识趣不再废话,一棋一子沉着应对。

结局很凄凉,原本信心满满考虑着要让媚娘多少手的某人被屠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摧枯拉朽。

苏媚娘丢下棋子,“不下了,没意思。”

“再来一盘。”被彻底打击的某人坚决要找回场子。

苏媚娘淡淡道,“再输了怎么说?”

“媚娘怎么说就怎么说”某人彻底豁出去了,一定要找回场子重振男人雄风。

“君子一言。”媚娘微笑,捻起棋子,姿势比赵虎臣好看太多,气势凛然,出自名门。

“快马一鞭”赵虎臣挽起袖子,重新执子。

还是老样子,苏媚娘执黑,赵虎臣执白,这一次赵虎臣落子比上一次显然要凝重许多,一步一子都经过深思熟虑,相比之下苏媚娘就漫不经心许多,就像是早就料到了赵虎臣每一个落脚点,不轻不重地应对放下一枚黑子,大多数乍一看瞧不出多深奥门道,可不出十手,这优势就如同阳春融雪一样势不可挡。

赵虎臣凝眉沉思,苏媚娘也不嫌慢,风轻云淡。

赵虎臣的手边轻轻被放上了一杯茶,然后是对面的苏媚娘手边,赵虎臣抬起头,却见石婉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在旁边坐下,石婉晶微笑道,“媚娘在大学的时候就有了大概业余顶尖7段的实力,去网上对战一般也都是找的专业8段以上的对手,对上专业8段胜负平均,对上专业9段负多胜少,这么多年过去,造诣更见深厚。”

“媚娘你扮猪吃虎啊。”赵虎臣喝了一口茶苦笑道。

苏媚娘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瞧了一眼棋盘,笑道,“你下还是不下了?”

“下”赵虎臣点头道。

事实证明再强大的怨念再旺盛的求胜意志在赤果果的实力面前还是摧枯拉朽地被瓦解,赵虎臣以半目告负。

“今天晚上咱们自己动手吃烧烤,就在你那房子门口的空地前面,材料我准备好了,你等会去车上搬下来,把所有的东西都有条不紊地做好,烧你来烤你来,伺候我们吃就行,我的要求不高吧?”苏媚娘放下棋子,笑眯眯道。

“媚娘晚上住着?”赵虎臣心情澎湃。

“再说找你的事情。”苏媚娘微微一笑,不回话,道。

“你父亲要见你,亲生父亲。”

第381章 衣锦还乡

第381章衣锦还乡

亲生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对于赵虎臣来说就是没有概念。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眉毛扬了扬,笑道,“媚娘怎么知道他是?”

“他叫赵妖佛。之前跟你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没跟你深提只因为觉得你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进那个圈子,既然那样的话索性就都不要知道了还好一些,所以不愿意跟你深谈,但没想到生活远比想象的要来的有趣和曲折的多,用峰回路转来形容也是苍白,你就是赵妖佛的亲生儿子,你爷爷叫赵东阳。”苏媚娘平静道,低头,喝茶,说话,有条不紊。

“我爷爷叫赵老骥。我师父,我的半个父亲叫赵泰斗。赵妖佛是谁,我不认识,也懒得去认识。”赵虎臣淡淡道。

“这由不得你不承认。”苏媚娘皱眉道。

“那由得谁?”赵虎臣面带微笑,细细地问了一句。

苏媚娘哑然,竟然感觉有些词穷,最后只好皱起眉头不语。

石婉晶安静坐在一旁,就像是与她无关,捧着茶壶,见两人谁的茶杯空了,就上去斟满,挺无聊也挺枯燥的一件事情,到了她的手里却像是拥有无穷的乐趣,有滋有味。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是我父亲的人是显赫神秘的赵妖佛还是路边摆摊艰难维持升级的赵某某,对我来说都是没有关系的,或许他真的是我父亲,是那个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人,但我也不觉得我就该欠他什么,不恨他是我能做到最大的极限,让我叫他一声父亲,感激他二十年前带给我的生命,感激他在这二十年之后可能带给我的荣华富贵,我也做不来,这荣华,这富贵,抵不过的是赵家村的一草一木,我对他,还没对黑子来的更有感情,这是真心话。”赵虎臣平静道,不太像一个知道了自己身世应该有的人的反应,下意识地抚摸着胸口的那块玉圭,他竟然现自己的心情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很诡异的平静下,完全兴不起半点的涟漪,曾经作为支柱的身世之谜到现在揭开了大半个谜底,兴许只要点点头就能知道那个曾经出现在自己脑海中被生涩地描绘出来的男人形象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自己跟爷爷有几分想象,是不是充满了威严,或者其他,都无关紧要了。

“噢,对了,忘了告诉你,黑子是我养的狗,猎犬,上了山真正能拱翻野猪的凶狗,跟着我连熊瞎子都敢对着干。”赵虎臣说完,起身步履平缓地走出凉亭。

脑海中出现那两座孤孤单单却能相互依靠的坟堆,赵虎臣知道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看着赵虎臣的背影,苏媚娘淡淡道,“比我想象中的要棘手一些,这个说客不好做。”

“赵妖佛让你来的?”石婉晶饶有兴趣。

“他不屑开口我也不待见他,是赵璃。”苏媚娘望着桌面上的胜负局,道。

“不认也好,这样的父母,在我看来是极冷血的。当初抛弃孩子的时候可以说动荡可以说养活不了,都无可厚非,可赵妖佛什么时候开始家的他们赵家什么时候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下来把老人和孩子孤孤单单地丢在那穷山沟里,也只有赵妖佛才做的出来,这种家庭不回也罢,反正虎臣现在自己在外面饿不死冻不着,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看见了免得心里腻烦。”石婉晶转身看着赵虎臣的背影,眼里都是星星,说完也不等苏媚娘回话,忽然说出一句,“而且媚娘,你不觉得他刚说话的时候样子特别帅气吗?”

苏媚娘头疼地无语。

说到做到,晚饭果然吃的是烧烤,其实对于赵虎臣这样的病人来说烧烤食物并不算洪水猛兽,但那名死板的医生却不愿意妥协,赵虎臣百般劝说无效就让他去找苏媚娘,结果这老头支支吾吾地不敢去,赵虎臣顿时明白了女王姐姐的气场已经在无形中把这个固执得让人很多时候都有杀人灭口冲动的半百老头秒杀至渣,老头败退,赵虎臣抱着一大堆食材屁颠屁颠来回忙活。

工具果然都很齐全,从煤炭到烧烤架到调料,一应俱全,三个人到很晚才睡,大多数时候是赵虎臣可怜兮兮地蹲在烧烤架前面烤,而后面两个女人则喝着饮料负责吃。

苏媚娘晚上就睡在赵虎臣的隔壁,赵虎臣躺在床上的时候到是想要去生一点什么,但考虑到生命安全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可他忍了,还有一个人没憋住。

半夜,门偷偷地给人从外面打开了,然后就是一具温软香滑的身子钻进了被窝,脱去睡衣,竟然是光的,除了石婉晶那个妖孽没别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混蛋”石婉晶一上床就死命地拧赵虎臣,赵虎臣抓住这个疯女人的双手把她压在身下苦笑道你疯了,石婉晶气喘吁吁道你说,是不是对媚娘有非分之想?

完事还一个劲地数落赵虎臣混账王八蛋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惦记着没下锅的,是个不折不扣额负心汉,赵虎臣把这个女人压在床上彻底调教了一把直到她彻底没有了抱怨的力气才作罢。

风平浪静,石婉晶缩在赵虎臣怀里,强撑着眼皮不睡。

行了别瞎想,我要真有豺狼之心媚娘还不一脚把我给踹回原始状态啊,你真当你男人是神仙了什么级数的女人都能降服。赵虎臣抱着石婉晶安慰道。,

少来,哀家不就给你降服了石婉晶哼哼不满道。

那是的走了狗屎运,行不行?赵虎臣头疼道。

这还差不多。某人美滋滋道,趴在赵虎臣怀里,忽然问,你是不是真对媚娘有非分之想?说老实话,我不欺负你。

问这个有意思吗?赵虎臣苦笑。

石婉晶沉默下来,等赵虎臣低头的时候,却现这个女人竟然扛不住睡意已经睡去,叹息一声,把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一副需要温暖姿态的她抱的更紧。

酣睡中,石婉晶的嘴角上扬,似乎很惬意身体周围的温暖。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苏媚娘已经不辞而别,留下一张纸条,解释了一下有事要先走,然后告诉赵虎臣下午会有赵家人来找他。

等到了下午,赵虎臣在湖边钓鱼,身边是石婉晶,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走来,干练清爽,惊艳竹叶青。

是赵璃,有过一面之缘,赵虎臣还叫过她几声赵姨。

赵璃来了,赵虎臣理所当然地不太待见,但也十分客气,该做到的礼数一点都不差,见面一声响亮的赵姨把赵璃的许多话硬生生地压回喉咙去。

赵璃没久留,留下了一句话,总有些事情要去解决的,能躲在这里一时半会躲不了一辈子,眼看老人的忌日就要来了,有人在赵家村等他。

赵璃走了,赵虎臣头也没回,送赵璃的还是石婉晶,等石婉晶回来,蹲在赵虎臣身边,轻轻问你打算怎么办,赵虎臣笑道她说的没错,总该要回去解决的。石婉晶点点头,不语,把脸蛋贴在赵虎臣腿上,轻轻说无论如何,你都要养我的,说好的。赵虎臣点点头摸着石婉晶的脑袋说好。

一个星期之后,赵家村。

这几天赵家村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没出过大山的村民算是开了天大的眼界,不知道多少村子里最有见识的村长家娃都喊不出名字的四个轮子的车忽然就出现在了这个穷苦破落的山村,上面下来的人非富即贵,村里最老的老人都说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而这些人在之前赵老骥死后留下的院子旁边留了下来,也不打扰村子里的日常作息,经过起初的惊慌之后赵家村的男人们女人们就开始习惯了这些怎么看怎么新鲜的人,人们都在讨论是不是赵家村出了什么大凤凰,街坊邻里的议论纷纷。

后来赵家村的人现这些人在修整赵老骥的坟墓,于是一些嘴碎的农妇们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原来那平时不怎么招人待见古里古怪的老头还真是大富贵家里出生的,随即便是叹息,既然是大富贵家的干什么不早但来,不但让老人走得凄凄冷冷连带着那苦命的孩子都跟着遭了二十年的大罪。

就连村子里最不待见这爷孙两的村支书家都有些疙瘩,赵家村是,是穷,是落后,但人心却是淳朴的。

这一天,赵家村门口,缓缓停下一辆不起眼不显赫的奥迪,从上头下来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漠河,赵虎臣,杨采薇。

“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了。”站在村头的山坡上,其实这里距离赵家村还有大概半个时的脚程,但下面的路太差,奥迪很难进去,索性就下来走路,居高临下地看着多年不见的赵家村,赵虎臣忽然现自己真有点感慨,站在高处,有了漂亮的媳妇有了钞票,一种扬眉吐气衣锦还乡的农思想让他挺满足。

第3828 章 大结局

第382章大结局

西装革履,光鲜亮丽,赵虎臣带着漠河跟媳妇一路走来,半道上遇见了不少赵家村

的人,赵虎臣自然都是认识的,可那些依然赤着脚穿着大多连泥带土的农民却再也不认

识这个曾经在村子里最野的孩子,见着了西装笔挺的赵虎臣,还有身后一副保镖派头的

漠河,再加上手里牵着的赵家村男人流尽了口水都想想不来的漂亮女人,谁都不敢把眼

前这个男人和印象的年纪的身边就能单枪匹马地杀上大山扛下几头或大或

畜生的孩子联系起来。

山路难走,漠河还好,基础赤裸地摆在那里,杨采薇就受累了,经过了起初的新

鲜劲就剩下了酸痛胀累,哼哼唧唧地挂在赵虎臣手臂上抱怨早知道应该开一辆越野来的

到了熟悉的师父家,看着那幢村子里面最漂亮的二层楼,赵虎臣握紧了杨采薇的

手,微笑道,“你不是经常说我知道那么多东西就像是一个开着外挂利用Bug的作弊玩家

?如果真是的话,这里面隐藏在大山里面数十年默默无闻的男人就是给我制作外挂现

Bug的男人了。”

杨采薇眨巴着眼睛,心里出现一个仙风道骨的形象,心中敬畏,可能这个村子所有

的人全部财产加起来还没有杨采薇一个月的开销大,可能这些人破落穷酸,但在杨采薇

心目中却没有一星半点城里人看农村人的嫌弃,在她的心目中,能孕育出赵虎臣来

的,肯定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而即将看到那个赵虎臣的师父,杨采薇自然期待。

进了院子,恰好遇见师娘出来,阔别数年,赵虎臣的眼眶微微红,只来得及叫一

声师娘,就被飞奔而来的师娘抱在怀里。

师父紧接着出来了,依然清奇高瘦,书卷气息浓郁,他一出来,先便瞧见了站在

赵虎臣身后的漠河跟拉着赵虎臣手的杨采薇,笑容满足。

叙旧之后,师娘拿了几张椅子出来,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

一番嘘寒问暖是少不了的,赵虎臣大多如实说,喜忧参半,不弄虚作假,师娘拉着

杨采薇的手第一句就让妮子红了脸,是虎臣的媳妇吧。杨采薇含羞带喜地看了赵虎臣一

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师娘的笑容更加灿烂,把赵虎臣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待,如今

她看待杨采薇也有几分婆婆看儿媳妇的意思。

赵泰斗忽然伸手制止了赵虎臣的话头,说,“你去你爷爷的坟头看一看吧。等回来

了我们爷俩再喝一杯。”

赵虎臣点点头,站起来,杨采薇想要跟过来,却被师娘拉住,“孩子,虎臣过去是

有一些事情要解决,你要见他爷爷也换一个时间,明天行不行?”

杨采薇乖巧地坐下来,嗯了一声,笑容灿烂,“伯母,我知道。”

漠河想过来,但赵虎臣摇摇头,他就留下,赵虎臣孤身一人顺着记忆里的路走向爷

爷的坟墓。

坟前,早已站着一家人。

背影依稀有些熟悉,赵虎臣远远地看来就知道,他是那天在石头山遇见的男人,那

对夫妇,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都似曾相识。

赵虎臣走上前去,那女人第一个转身,望着赵虎臣,泪眼朦胧。

雍容依旧,富贵依旧,气度依旧,只是心情却再也不能回到初见。

“虎臣。你是虎臣。”女人泣声道。

年轻男人转过身来,看着赵虎臣,表情僵硬,最后想要安慰女人一些什么,却被推

开,女人跑向赵虎臣。

“我可怜的孩子。”女人泣不成声,抱着赵虎臣。

赵虎臣看着眼前应该是自己母亲的女人,任由她抱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年轻男人走过来,乖巧道,“哥。”

“你是赵勾陈吧。”赵虎臣终于开口,微笑。

年轻男人点点头。

“挺好。”赵虎臣点点头,掰开女人的手,仿佛没看见女人苍白的脸色,淡淡道,

“夫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石头山,第二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鸡鸣寺,第三次见你是

在明珠,这第四次见到你我怎么就成了你儿子?”

女人想要说话,却哽咽得不出声来,最后只能忍住满腔的酸涩和愧疚,“是妈对

不起你,你对妈有怨气妈不怪你。但请你给妈妈一个补偿的机会。”

赵虎臣摇摇头,错开了女人走到坟边,身侧便是由始至终都没转过身甚至看他一眼

的男人,这个气势强大印象中似乎应该是他父亲的男人。

缓缓蹲在爷爷的坟前,伸出手抚摸着那块老旧的墓碑,这墓碑还是他亲自做的,坟

墓周围的杂草都给人处理干净,唯独这破旧的墓碑还在,后面凸起的坟堆,格外凄

凉,苍茫。

“爷爷,我来看你了,一别数年,可好?”赵虎臣轻轻问,语气飘渺。

“回来,你就是赵家的大公子,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身边的男人终于说话,

无声处起了惊雷,身后,搀扶着女人的年轻男人表情难看。

赵虎臣坐下来靠着墓碑,扬起头,看着背对着阳光刺眼无比的男人,笑道,“在我

看来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的,该躺进去的人不进去不该躺进去的人早早地成了一堆枯骨。



“你说什么?”男人勃然。

“你聋子?”赵虎臣扬眉冷淡道。

“虎臣,他是你爸。”女人握住赵虎臣的手,蹲下身,身体轻轻颤抖。

赵虎臣没有拒绝,也没有收回手,靠着墓碑,语气恍惚,“时候不懂事,会问爷

爷我的爸爸妈妈呢,爷爷就虎着脸告诉我我没爹没妈,然后一个人拿着酒坐在院子门口

的山坡上喝酒,后来长大了一些再问,就会换来一顿打。最后再长大一些,大概能自己

跑自己跳了,就不再问,知道我是没爹没**。也就是从那以后,爹妈是什么?我不知

道。”

“那一年,我四岁,爷爷五十七岁。”

赵虎臣的手被已经泣不成声哽咽得喘不过气的女人握着。

“我还记得有一次,过年,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推开门出去外面的雪堆几乎要倒

进门来,那时候到了我齐腰深的雪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壮阔,天地间都是白茫

茫的一片。而那个年夜,我跟爷爷就在那个屋子里过的,因为大雪封了山,我们没有办

法弄到吃的,大年三十,我跟爷爷吃的是野菜,有一条腊肉,我舍不得吃,给爷爷,

但被爷爷虎着脸逼着吃下去,现在想想,那真的是这辈子吃过最香也是最苦的东西了。

那一年,我六岁,爷爷五十九岁。”

赵勾陈的脸色有些动容,从就生活在锦衣玉食中根本不用为吃喝愁的他的确很

难切身地感受到赵虎臣字里行间让人心颤的力量。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第二年的冬天,我了烧,爷爷背着我连夜翻了好几座大

山到了县城里面我们的钱不够看病,爷爷就抱着把,把我裹在他那件破旧的大衣里面在

县城的车站乞讨,我从来没有见过腰背笔直的爷爷那样伛偻过,他朝每一个路过的人伸

出手,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会被人白眼,他去乞求,一毛钱一毛钱地从地上捡起来,他两

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合过眼,从赵家村背着我走到县城,脚下一步一步几乎都是浸

着血过来的,我躺在床上躺了三天,他就三天没休息过。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晚上,趴在

爷爷的背上,不过半个时的功夫我身上就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身上的雪堆积起来又

掉干净,不是拍掉的,是爷爷摔在山路上,我们跌倒在地上掉的。那一年,我七岁,爷

爷六十岁,正好一甲子。”赵虎臣把手从女人的手里抽出来,扶着爷爷的墓碑站起来,

站在那个背对着阳光整张肃然的脸庞都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知道不,在爷爷下葬的那天,就在你站着的这个位置,我就跟他老人家过誓。

”赵虎臣平静道。

男人看着他。

“现在,没必要说了。”赵虎臣轻轻道,说完,朝着来路,跟男人擦肩而过。

“你可考虑清楚了,你走出了这个山坳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你闯下的那些祸我管都

不会管你。”男人冷淡道。

赵虎臣脚步没有半分停留,大步流星。

“站住”男人呵道。

赵虎臣理也没理,直接闪人。

女人站起来朝赵虎臣追过去,赵勾陈想要跟过去,却被男人叫住,赵勾陈犹豫几次

终于还是站在原地。

“你去门口守着。”男人挥挥手,淡淡道。

赵勾陈不敢忤逆,老老实实地跑去山坳口。

男人缓缓蹲在墓碑前,伸出手扶着墓碑,表情算不上多凄凉多悲怆,只是再强大的

他此时此刻多少也柔软了几分,抚摸着那块老旧破损的墓碑,男人轻轻道,“我恨了你

三十年,最后赢的还是你,斗了半辈子,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转身坐在墓碑旁边,大笑,“我输了,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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