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与歌声 - xp1024.com
《岁月与歌声》


第1章

人生,就是过客的一次旅行吗?的确,人总要走过些路,经历些事,所以会将足迹留在曾路过的生命旅途。不管是平淡无奇还是轰轰烈烈的,大部分都会很快被时间的车轮碾平、消失。而有一些却能够在人们的心灵中留下深深的痕迹。演唱歌曲——闪亮的日子记得那年的第一场雪来的那么迟。风雪交加中走来了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她在青年公寓楼前徘徊了很久,终于迟疑地走进楼道,叩响了113号房间的门。就在年青的我开启门的一刹那,看到了一张满含着期待的中年女人面庞。同时,只听她用微抖声音有些胆怯地问道:“您是猫王老师吧?我……我是慕名前来,找您学唱歌的。”从那一刻起,我的家教学生里就多了一位中年人——张姐。不过,按照她的要求,我需要每周一次到她那位于附近农村的工作单位——一个带大院子的农业机械库房的值班室里,为她上声乐私教课。正是这位特殊学生的出现,冥冥之中为我开启了一段别样的人生。

演唱歌曲2——野百合也有春天接下来要讲的,是给她上第一节课时,发生的事……“张姐,你要气沉丹田,用意念守住两眼中间的眉心,进行哼鸣的练习!”我尽量保持着和蔼的声音,对张姐讲道。“老师,我吸气老是吸不下去,真的做不到呀。”张姐用满含无奈的语气回答,从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焦急和自责。我听她这样一说,便上前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手捂住了她的小腹道:“别紧张,你先放松下来,只要用心多吸几次,尽量想着用气把我的手顶起来,就一定能够做到的。”于是——“呼……哧,呼……哧……”随着她一声声呼吸基本功练习发出的声音,一段生动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啦。一只大黄狗愤怒地咆哮着,扬起的下颚赫然暴露出两颗巨大的犬牙,钢钩一样的爪子,抓挠着地面,用鲜红的近乎喷血的眼珠怒视着门口。——它叫大黄!两个多月了,它依然不认识我。小心的绕过狗窝,在紧凑而闹心的犬吠声中,他走进大栅栏门左侧简陋的小值班室,迎接我的依然是老张那既热情又略显紧张的笑脸。很快,歌声在一声声犬吠声中唱起。虽然有些适应了这种特殊的工作环境,但每当此刻,我的心中总存有一些烦躁。我看着她一句一句唱乱了节奏,我终于忍不住道:“老张,跟你说了多少次啦,唱歌要注意节奏,注意节奏,怎么就记不住?一张嘴就跑拍子,你能不能用点心呀!”。张姐有些委屈的回答道:“老师啊,我这嗓子它不听使唤啊”!“这不是嗓子的事儿,要用耳朵,用脑子!注意听着我的拍掌!”,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击掌发出啪啪的响声,急躁得忘了手心的疼痛。而一声声传来的狗叫又好似存心捣乱一般穿插在击掌的节拍中,更显混乱。“这课没法儿上了”,我大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然后嘎然之间停止了击掌,对老张说道:“老张,我都来你这儿上了三次课啦,看不到你有多大进步不说,就连你家这条黄狗也像跟我有仇似的,每次从始至终都不停的叫,让我怎么安心给你上课!这课我不能再教下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气呼呼地站起来,刚才坐着的小单人床发出嘎吱的一响。而那位坐在小床边儿的书桌旁,单手扶着桌面练声的老张,也慌忙站了起来,神情紧张的说道:“老师,你听我……说,你别走,你可千……万别……走我……有办……不,不让它叫……”她一紧张,说话就会变你结巴了,只见她一边语不成句的说着,一边着急忙慌地往回推搡着我,象是生怕我说走就走了似的。我为了躲闪她的推搡,往后退了两步,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在被床腿儿一别,我整个的人竟然被她就势搡倒在了小床上。我在愤怒和失错中大喊着:“老张你要干嘛?快拉我起来!”就在这时,我的一条腿竟然被她抬了起来,而一只鞋子也被她迅速的脱掉了。在我有生以来走家串户的家教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景,当时已过而立之年的我,禁不住打心底升起一丝惶恐与不安!

第2章

还是一样的门,一样的院子。当我这一次站在栅栏门里的时候,大黄狗真的不叫了。它只是傻愣愣地直着脖子望着我,还不时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想到上一周,我来上课时自己气得要走,老张情急之下阻拦我,将我推倒在小床上后,又脱走了我一鞋子拿给大黄去闻,我不禁哑然失笑。

“老师,你看它多听话呀,其实啊,你上次走的时候,它就已经认识你喽!”

此刻,听着老张的言语,我笑了笑说:“看来上次你让我临走前喂肉骨头给它吃,然后再对它讲一会儿话,全都管用了!”。

老张则笑着回答:“老师现在明白了吧?其实我家大黄,可也是个温柔懂事的姑娘呢。”

听她这样一说,我禁不住笑了,同时心中回荡起一首老歌。

(插入歌曲1——恰似你的温柔)

在院子中一阵短暂的逗留后,我们一起转身走进了上课的值班小屋。

这一次,琴声响起的时候真的没有了狗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安静下来反而感觉缺少了什么似的!

经过上次课上发生的不愉快,老张学得更用心了。我当然教得也更耐心,因为我越发地明白:教成年人唱歌千万急不得。

(插入歌曲2——老情歌)

这一节课,在歌声与回味中上得很顺利。可谁知,快到下课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大黄那焦躁不安的吠叫声。

“哎呀,它这怎么了又是!”老张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小跑出去,却只听她在院中喊道:“你们又来干嘛?”

接着,一个粗重的男人声音传来道:“村儿里不让养大型犬啦,上礼拜就跟你说了还不牵走,非得让我们打狗队把它打死吗?”

我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个五短三粗的中年汉子,从穿着上看,像是附近的村民。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隔着铁栅栏门用木头棍子指着大黄。

而大黄也对他怒目而视。

“我叔伯弟弟在你们村儿里租了这个院子放置建筑机器,晚上就留我这么一个女的在这儿值班,没个狗多不安全呀?再说啦,我们天天都锁着他,不敢带它出门溜,我们大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快成千金小姐了,你们就放过它吧!”

那五短三粗的汉子说道:“我说,大姐啊,我们今天不打死你家这条黄狗也行的!可是你得明智一些,过几天乡里要来人检查的,到时候要是让检查团发现了它,给我们这些跑腿儿的放出话儿来,那对不起,咱就只能公事公办了。所以你看好这条狗,别让它总瞎叫唤!”

五短汉子话音刚落,大黄却不知怎的,突然发狂似的叫了起来!

“你再叫!再叫我真打死你了!”那汉子又用木头棍子指着大黄喊道“我果然没有冤枉这个畜生吧?”。

这一来,只见大黄连窜带蹦,弄得铁链花郎郎乱响,而且叫的更凶了,事态似乎又要升级,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3章

好在老张赶紧喝止了大黄,并且用手指轻抚着它的额头。大黄则仰起脖子配合着发出的友善的呜鸣声,老张马上说道:“我们大黄说不叫就不叫,乖孩子,可听话啦!不像有的人那么凶。”这时,只听铁栅栏门外面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哎,你们看,那不是前天那只花狗吗,赶紧追!”于是,这打狗队的一群人匆匆的追狗去了。这时候,我从屋里走了出来,蹲在了老张和大黄的旁边,而大黄刚才表现出的那种暴燥情绪已经没有了。但是它仍然立在原地,直视着远去的那群人,浑身有些瑟瑟地微抖,好像是害怕又好家是余恨难消。老张抚摸它,安慰它,想办法试着令它平静下来,却不太见效。正当她踌躇无奈间,只听村里的大喇叭远远地传来一首清晰的儿歌声……“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这优美的旋律,尔雅歌词,多么令人神往。(插入歌曲3——虫儿飞。)这时候,正值既将落日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和老张都入神地听着这令人陶醉的歌声,望着远处暮色下的田间,那烧桔杆儿的飞灰和火星而入迷啦,随着这首歌的回荡,我惊奇地发现,大黄竟然慢慢地趴下来啦。它低沉的呜鸣了几声,然后用舌头舔着老徐的手,状态极为安详。“老师,”我耳边传来老张的一声轻轻呼唤,便赶紧回过神来,望向她。只见老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继续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真好听,大黄每次一听到这首歌就特别的安静!”我微笑着回答她说“这首歌叫虫儿飞。”老张用满含期待的目光望着我说道:“老师,你有没有谱子呀?我想学”。“你现在还唱不好,这首歌是声乐考试四级的曲目”。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周遭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了。接下来,老张说出的话几乎轻得让人难以听清:“……我要……考级去”“你说什么?”我惊诧地望着身边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大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张抬起头来,这回,我看到了她目光中的坚定。“我要考级,”她再次说道“我过去总是忙生活,不知道把时间都花到哪儿去了。现在遇到你这样的好老师,我不能再虚度了,一定要学出点成绩来。”看着她那目光中传递出的不可动摇的信念,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禁为她说出的那句话而感慨。是啊,曾经那些悠悠岁月的时间,到底都去哪儿了呢?插入歌曲4(时间都去哪儿了)

第4章

开场歌曲——老情歌

《小白菜》这首儿歌小曲本来非常简单,但是今天,当老张唱完此曲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我却感觉如释重负。

自从决定带她考级,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周了。虽然老张磕磕绊绊地学完了四级歌曲中最简单的一首《小白菜》,可我的心里却并不感到乐观。

因为我发现老张在节奏感方面有着很大的问题。她似乎永远听不清伴奏,唱着唱着就跟音乐合不到一起了。无论我在旁边怎样啪啪地拍手帮她打拍子、怎样大声呵斥她,都无济于事。

看得出来,老张自己心里也很着急,但是她又力不从心。这使我甚至怀疑当初带她考级的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因为我深知,如果不能帮她纠正节拍的问题,她就算去考级也是无法通过的。

我反复思考着老张控制不好节奏的原因,听着她不余遗力地一遍一遍不均匀地唱着,心中只觉得一阵茫然。

“老张!”我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打开节拍器调到每分钟90拍,继续对她说道“你先别跟着伴奏唱了,先听着节拍器清唱两遍吧。”

电子节拍器响起了有规律的嗒嗒声响。

我推开老张这间小值班室的屋门,走到了院子里,想借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疏散心中的郁闷。

一阵风吹来,我心情舒服多了,脑海中回荡着一首老歌……

演唱歌曲——最真的梦

前两天刚下完了一场小雨

夹雪,此刻地上还是湿乎乎的。

只见大黄狗正在院子里玩耍着一根骨头棒子。它蹿来蹦去,时而用嘴叼起骨棒,时而又把它吐掉,再用两只爪子捧起来,然后又丢掉,再重新叼起来。它自己玩儿得不亦乐乎。

我看着它那憨憨的傻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这条大黄狗啊,就是通灵性,”说话的人是刘姐,只见她满面红光,身材微胖,看上去年纪和老张不相上下。

我听老张讲过,这刘姐是老板请来给工程车司机们做午饭的临时工,为人心直口快很不错的。所以,我对她报以微笑的点头示意。

“我看它老抓不住骨头棒儿,是不是故意在玩耍呢?”我问刘姐道。

“它这狗爪子有毛病,你没看它有两个指头是瘪的,所以呀,就老抓不住东西。”刘姐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要说这条黄狗也是真够可怜的。张姐把它捡回家的时候它才不丁点儿大。一开始时没注意到,后来才发现它左边两个爪子可能被车碾过,落下了残疾。”

我听她这样讲,心中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

只见刘姐又说到:“哎,都说狗随主人,我看张姐和她养的这条大黄狗也是同病相怜啊!”

“同病相怜?你是说老张她……”我赶忙对刘姐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老师你还不知道吧,张姐小的时候一只耳朵受过重伤,后来她的听力就一直都不好使啦。她跟大黄一个右耳朵废了,一个左爪子残了,这还不能算是同病相怜吗?”

“哦,原来是这样。”我不禁恍然大悟,心中陡然间升起一阵忧虑。

我思考了一会儿,转回身,皱着眉头向老张的值班小屋走去。

第5章

我思考了一会儿,转回身,皱着眉头,轻轻地走进了老张那间值班室的小屋。

我站在老张的身后,听她深情而投入地唱完了一首节奏不稳的小白菜,我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老张,你先停一下,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老张回转身来,笑着说:“行,老师,我先去给你沏壶我们老家的大麦茶,回来你再说!”她说着站起身来。

我赶忙对她说道:“老张,你别忙了,我不渴的。有个重要的事儿,我必须向你问个清楚。”

“哎呀,啥事儿啊?让你这么着急的问?”

“关于你的耳朵。”

“我的耳朵……怎,怎么啦?”

“嗯,我们坐下说。”我示意老张坐下来,然后自己也坐在旁边的小床上,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老张,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我发现你耳朵有点儿背,说话老打岔。我就问你听力是否受过损伤这回事吗?”

“对,对……问过”一边回答着我,老张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你当时说‘没事儿没事儿,咱一个干农活的,有啥事儿啊?’对不对?”

我说到这儿,只见老张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我接着说道:“我刚才听刘大姐说你的小时侯右耳朵受过重伤,所以你的听觉一直不太好,对吗?”

老张低下了头,犹豫地低声说:“我是怕你不教我,才隐瞒了这个事儿。”

“可是老张,作为你的声乐老师,我有权了解清楚你是否适合学唱歌,你的耳朵伤得有多严重,这直接关系到你能不能学好唱歌去考级!”

“那老师,你能告诉我什么情况是不适合吗?”

“嗯……”我想了想说道“听力严重受损听不清节拍和音调的……”

老张听我这样讲,表情中写满了忧郁,她终于横下心说道:“老师,我……我就不瞒你了。我十几岁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有一次独自在地里给家里干农活儿时,遇到了一个色狼……”

老张此话一出口,我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演唱歌曲好人一生平安

第7章

很快,只见老张提着一个塑料袋从厨房出来,走到我的面前说:“这柿子是我们这院子里的柿子树去年秋天结的,我们吃不了就都冻起来存着了,可甜啦。您带走几个尝尝。”

我急忙说:“不用不用,我从来不在学生家拿东西走,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老师,你真别客气,这都不是花钱买的,送给你就是个心意,收下吧。”老张诚恳的说。

我见她很认真的样子,便想了想说:“好吧,柿子我收下,下回来上课的时候我给你带点儿红薯,是我老家那边的特产。已经在外面晾了三四个月,蒸着吃很甜!”

“别别别,哪有老师给学生送东西的。”老张双手直摇说道。

“老张,你年长我那么多,咱们就课上是师生,课下做朋友吧。朋友之间礼尚往来是应该的嘛!”

老张听我这样一讲,好像被吓了一跳。她有些怯怯地小声说道:“我,真能和老师做朋友吗……”

我望着她深沉地说道:“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愿意。”

老张的目光中浮现出喜悦与感激,望着她,我心中不知不觉间回荡起一首歌……

演唱歌曲——周华健的朋友

我正思量间,耳中突然传来了大黄急促不安地叫声,并伴有铁链晃动的哐啷声响。

只听那位刘姐在院中大声叱道“哎呀,怎么又来啦!”

我循着刘姐的叱喝声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只外形瘦小、黑白毛相间的花狗立在栅栏门外。它始终瞅着大黄,而大黄也因它的到来而显得兴奋和躁动。

“去去去,还不快走,别招惹我们家大黄啦”刘姐一边说着,一边扔给它一块烙饼,只见小花狗叼起烙饼砸吧了两下儿味道就吐掉了。接着,它又往前凑近了两步,惹得大黄更撒欢儿了。

“嘿,你瞧这只狗真叫一个赖皮!三翻五次来这门口晃悠,打着赶着都不走!”刘姐转过头对我们说:“昨天要不是院儿里的司机师傅抡着铁锹把它赶跑了,谁还真拿它没办法呢。”

“小刘,你没发现大黄喜欢它吗!”老张笑着说“兴许,它俩真是一对儿冤家呢。”

老张说着,走上前又道:“放它进来玩儿会儿吧,怪可怜的。”

“别惹事儿了张姐,你没听说呀,村里打狗队的一直都在找它,”刘姐皱着眉头说“听说这家伙咬过人,你把它放进来咬了谁怎么办?

再说,如果让打狗队看见它在咱这院里,一窝蜂地跑进来打狗,大黄不就跟着一块儿遭殃了吗?”

“嗨,你看它多乖呀,哪像会咬人的?”老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锁又接着道“没事儿的,打狗队怎么会说来就来,你也太小心了啦吧!”

大铁门咯吱一响,打开了一个缝儿,老张朝小花狗招了招手,这家伙倒也乖巧,摇着尾巴钻了进来。一大一小两只狗在一起一撒花儿地蹦,你闻闻我,我嗅嗅你,开心极了!

刘姐站在一旁,无奈地对老张说:“哎,你这人就是心眼儿太好,动不动就献爱心。得啦,快到中午了,我先去做饭了,张姐你可留点儿神,别让打狗队的人发现它。”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厨房。

老张扭身进屋拿出一块儿干骨头棒丢给两只狗。两个小家伙抢来抢去更玩儿得不亦乐乎了!

老张望着它们,脸上挂满了真诚的喜悦。我不禁又一次被老张的善良所感动,想起刘姐刚才说她动不动就献爱心那句话,我心中又回荡起一首老歌……

演唱歌曲爱的奉献。

“老师,早都已经下课了,你赶紧回家吧,别在我这儿耽误你的宝贵时间。”老张的一句善意提醒,让兀自出神的我醒过闷儿来。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老张说:“嗯,今天就上到这儿吧,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练歌,咱们下周见。”

“老师啊,您慢走,我得在家看着它俩,就不送你啦。”她说着,帮我推开了栅栏门。

我走出院子向右一转,前面不远就是马路。

一边闷头走着,我一边想着如何制定老张下一步学习的方案,却忽听前面一阵人声嘈杂。

我不禁抬头一望,只见从马路的方向正走来一群人,有提着棍子的,有拿着绳子的。走在最前头的,不正是上回见过的那个五短身材的打狗队小头目吗!

第8章

演唱开场歌曲——星星知我心

眼看那一群打狗队的人,离着不过四、五十米远了。我心里暗自着急,生怕他们从老张院前经过的时候,发现小花狗在院子里。

我冷静地一想,猛然意识到此刻刚从老张那儿走出了二、三十米。于是,我急中生智,面向着那群人气沉丹田,用高位置发声喊道:“哎——,前面是打狗队的人吗?”

我生怕老张在院子里听不到,便又将这喊声提高了几个音调,犹如唱美声男高音一般,运用上穿透力十足的头腔共鸣喊道:“打狗队的师傅你们可来啦,你们这一群人全都是打狗队的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前快步迎上去,倾刻间,便与他们走成了面对面。

看着那一张张疑惑的面孔,我不等他们说话,赶紧又抢着说道:“我刚刚看到一只黑白花儿的小狗,朝着北边儿的田地里跑去了,我听说它咬过人,你们正在找它呢,对不对?”

“咦,你怎么嗓门那么大?你……你是村里谁家的亲戚?我怎么没见过你!”打狗队的小头目上下打量着我,用略带怀疑的粗沉的声音问道。

我努力让自己面带微笑,故作淡定从容地回答说:“我的表哥住在这村儿里,我是来他家串门儿,才听他提起打狗的事儿,而且我从小怕狗,刚才出村儿这一道儿上,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怕被狗咬了。现在见到你们可算是见着救星了!”

我担心再被他追问下去,自己难免会露出破绽,于是赶紧又指着北边儿的田地说道:“我刚才亲眼看见一只花狗往那边儿跑去了,你们赶紧去抓它吧,别让它再咬人了。我有事儿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哈!”

我说完,便甩开大步,像一阵风似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直奔马路边儿的公交车站。

此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碰碰碰”地急跳着,就象小时候刚对大人撒完谎时那样紧张和不安。

好在一辆公交车来得正是时候。

从村口坐车回到我住的青年小区这一道儿上,我一直都心神不宁,总担心老张没有听到我那刻意的呐喊提醒……

接下来这一周时间里,虽然我的工作和生活中有很多索碎的事情,但是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隐隐约约地惦念起老张和她家的大黄狗,着实饱尝到一种牵挂的滋味。

好不容易又轮到给老张上课的日子了,我提着一小袋儿红薯,忐忑不安地向她的住处出发了。

第9章

我下了公交车,走到老张那个小院儿的栅栏门前,只见大黄正摇着尾巴发出呜鸣声,立在门里欢迎我呢。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总算落了地。

只见老张笑着迎上来打开门说道:“老师,你太高明啦!那天呀,我们多亏了听到你发出男高音儿报信儿,就赶紧采取了行动,把两只狗藏在了厨房里。要不然,大黄和小花它俩就真的遭殃啦!”

“嗨,我那天也是急中生智,才使出了个险招儿,”我回答道“可是呀,我这一个礼拜心里都不踏实,总惦记着大黄。”

“哎呀,瞧瞧这事儿,都是我不好,让老师为了这条狗,操这么多心,我真过意不去呀!老师啊,一会儿你就在这儿吃吧,我和刘姐,我俩一块弄一桌好菜,报答老师。”

我听她一说,心里暖呼呼的。脑海中回荡起一首老歌……

演唱歌曲——又见炊烟

“老张,你这是说哪儿去了?大黄在我心里那可不是一条普通的狗,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它!”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红薯递给她。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儿特意买来的磨牙棒,扔给了大黄。

大黄叼起磨牙棒,看上去对这新鲜玩意儿喜欢极了!

“唉哟——,老师你真给我拿红薯啦!”老张有些激动地说道“而且,你还给大黄买了东西!”

“我向来是说话算数的,”我面容一整说道“不过,在你这儿吃饭的事儿就免了吧,我一向无功不受禄。等你把声乐学好了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老师,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下了课一块儿吃个便饭吧!”老张还是有点儿不死心地坚持说道。

“今天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吃饭,而且我时间也挺紧的,给你上完了课,我还有别的课。咱们赶紧开始吧。”我对她说道。

老张有点儿失落地漫应了一声,突然又说道“那……我让刘姐做一个她最拿手的蜂蜜红薯羹吧,咱们一起尝尝你拿来的红薯,怎么样?”她怕我拒绝,赶紧又说“这个不耽误咱上课,老师,你先屋里坐,我去去就来。”

她说着也不等我答话,转过身,急匆匆地向厨房走去了。

我只好无奈地皱了皱眉,兀自走进了老张上课的小屋里。

只一小会儿,只见老张兴冲冲地走进屋来说道:“我的好老师呀,可别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啦,咱赶紧上课。”

她说完,便按下桌上那台录音机的播放按钮,开始随着那首《小白菜》的伴奏唱了起来。谁知,她一曲没有唱完,我却忍无可忍地叱道:“老张,你这是怎么搞的,真是乱来!”

演唱歌曲——驿动的心

第10章

演唱开场歌曲——闪亮的日子

在我的厉喝声中,老张停止了演唱,她关了录音机,转过头来,惶恐地看着我,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觉出她受到了惊吓,便压了压自己心中的怒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她说:“老张,你怎么又添了新毛病,捶胸顿足的声音乱抖起来啦?”

“哎呀,老师啊,上节课你说我唱歌音色太白,缺乏表现力,让我尽量用心来唱。可是我按你说的练了两三天,也不觉得有什么改变。我一着急,就开始自己想办法了。我听了好多邓丽君唱歌的录音带,觉得她的颤音特别的有特色,可是我发不出来,我就自己研究了一套方法。”

她说完,又开始清唱那首小白菜,然后在唱每一句的最后一个音时,将手攥成拳,捶打自己的胸口,发出了一种怪异的颤抖声音。

“停,赶快停下,这是不对的!”我赶忙阻止了她,又继续说道“你这是个很严重的概念错误,必须纠正过来。”

“啊?难道我这样弄不对吗?可是我觉得这样一捶胸口,颤音不就出来了吗?”老张皱起眉头说道。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有意岔开了话题问道:“你家乡那边应该有一种农业手扶拖拉机吧?”

“有,我年轻的时候特別多,生产队里头都拿它拉棒子!”

“你有没有看见它开起来就是上下一颠一颠的?”我问道。

“对,一颠一颠地,跑起来‘突突突突’响,坐在上面像过电门!哈哈……”老张一边说着一边天真地笑了。

“老张呀,”我接着说“你想想看,手扶拖拉机如果跟汽车一起上高速跑,你愿意坐哪个?”

老张不加思索地说道:“当然是愿坐汽车啦,坐拖拉机上高速,我这浑身的骨头还不得颠散架儿啦!”

我又微笑着道:“你再想想,汽车每小时能跑到一百多公里,你想想手扶拖拉机跑到一百多会是什么样子?”

“是……呀!”老张突然一拍脑门儿说“老师,你这是在点拨我呀,我用手捶出来的颤音就像拖拉机跑高速公路一样费动啊!”

我眉头一展说:“所以老张,颤音是需要通过良好的内部呼吸才能发出来。你千万不要急于求成奢望立竿见影。这样讲吧,当你练好基本功时,就相当于拥有了一辆高档汽车的发动机,可以轻松的驾驭任何演唱技巧,包括颤音在内。其实,以音乐学院附中的学生为例,从开始学声乐到能够较好地控制气息和音色,那需要用好几年的时间练习内部呼吸和歌唱位置才会有所收获。更何况你一个中年人?在咱们初级声乐的学习中,先要用正确的方法打好基本功。你只要按照我教你的发声方法去练习,就一定会逐渐进步。不要老想着使用外力走捷径,完全靠自己的想法去模仿,那会事得其反,多绕弯路。”

“老师,你说的对呀,我不会再自己出幺蛾子了,你放心吧!”老张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按下录音机的播放按钮,按照我的要求呼吸和发声,四平八稳地演唱那首小白菜。

演唱——感恩的心

演唱——春光美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正要开始给老张布置例行的课后作业,小屋窗台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老张赶紧小跑到窗台前。她拿起了电话机用老家话和对方交谈着。我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从老张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她的焦急。只见她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到后来,竟然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断了!

第11章

我见老张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儿,不禁关心地问道:“老张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老张用带着歉意的眼神望向我,以一种不太平静的声音说道:“对不起老师,我有点失态了。唉!我那老叔家总不让人放心……”

“哦?是老家那边的亲戚有什么事?”我问道。

“是啊,老师。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且这事儿,说不准还得给你添麻烦呢!”老张说道。

“哦,那我就更得知道是什么事儿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我那老叔和老婶儿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老大柱奂,就是这个工程车租赁公司的老板,还有一个女儿叫淑兰,却是他们晚年生的孩子。这亲兄妹俩差了十五岁的年龄。”老张顿了顿,接着道“正是因为我那淑兰堂妹生得晚,所以老两口子稀罕得要命。装在兜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儿对她百依百顺,全家人都将她当个宝贝疙瘩。结果呀,这淑兰越长大越娇纵,眼下都快要管不住了。”

“哦,我听你的意思,她是不是从小给惯的,有点太任性了?”我问道。

老张叹了口气说道:“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叛逆吧。”

我听她这样一讲,心中也不禁有所感慨。

只听老张又说道:“其实,她小时候还算听话,可是上了中学以后,一进叛逆期就越来越个色,不好好读书,天天追星、追时髦,而且一门心思只想当女歌星。去年中考不想考高中非要报艺校,否则就要离家出走。我老叔老婶儿知道她成绩差,八成也考不上什么好高中,于是又拖关系又找人,送进了我们那边儿一所有名的艺术学校学唱歌儿了。”

“上个艺术学校不也挺好吗?”我说“也许你堂妹有这方面的天赋,说不定将来能在艺术方面有所发展呀!”

“嗨,老师啊,她要是能在艺校踏踏实实学习也就好啦,”老张接着说“谁知这淑兰,上了半年就不想学啦,非得说学美声又累,又不对她的路子,她的理想是当又唱又跳的那种,就象那个,那个……哦对,现在特别红的港台的那种偶像歌星。”

“哦,她想当一个流行歌星吧,”我点点头说道“可是她只看到了表面的光鲜,并不真正了解当下流行乐坛的激烈竞争。其实据我所知,许多流行歌手也是专业学声乐或舞蹈的科班出身,基本功都是很扎实的,即便是那些靠关系、靠爹妈出名的,也都在国外或者一些艺术名校镀过金,哪有普通老百姓想的那么简单?嗯,不好意思,这下我给扯远了。你那个堂妹后来怎样了?”

“哎呀,别提了,老师。这淑兰后来干脆就天天旷课了,而且还在社会上跟一帮染着红头发黄头发的半大小子们整天混在一块儿,说是组什么摇滚搞地下乐队。结果呀,闹出事儿了!”老张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激动。

“出了什么事儿?”我赶忙问道。

“那帮年轻男女竟然在一起……”老张一边说着一边显出十分痛惜的表情“在一起………”

演唱歌曲4——再回首

第12章

在我的追问之下,老张显露出气愤和痛惜的表情,接着说道:“他们在一起………吸大麻。”

“啊,吸大麻!”我不禁喊出了声,心中有些难以置信。我又赶紧问道“你是说,你那个堂妹也跟他们一起吸了?”

“哎,还没有发展到那么糟糕,我这淑兰堂妹性子是宁了点儿,可是她也明白好坏。而且,她那心思从小就聪慧。”

我听老张这样一说,绷紧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

只听老张接着说道“是这么回事儿。就在两个月前,离过年没几天那时候,淑兰堂妹去找那些摇滚乐队的小青年,到地下鼓房排练去。她一到了就赶上那一群人正在吸大麻。乍一开始,淑兰她不知道会有危险,因为她曾经也见过一些地下乐队在上台演出前吸食大麻,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没成想,有个染着红头发的乐队鼓手,好象就是他们那个乐队儿的队长,可能吸大麻吸得发了狂,竟然不怀好意地拽住我淑兰堂妹,想拉她一块儿吸。淑兰不恳,这红毛小子就抱住她动手扒她的衣裳,把淑兰给吓坏了。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就在那红毛小子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小子疼的一松手,她才趁机跑出了门外。”

“哦,你堂妹还是挺机灵的”我放下一颗提着的心说道。

这时候,老张说得口渴了,就转身去倒水喝了。

我独自想道:“为了达到所谓的疯狂效果,一众没有受过正规音乐训练的年轻人,盲目的模仿国外摇滚乐。他们吸食毒物。借助致幻作用产生他们想要的那种超越现实疯狂的创作灵感和歇斯底里的嗓音,这根本就是一种盲目畸形的追求。”

这时候,我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感慨,暗暗想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曾经在青春岁月中迷失过方向。于是一首老歌在心中油然而生。

演唱歌曲2——

我正想间,老张已经喝完了水,又接着道:“这还没算完呢,淑兰一口气儿从那个地下车库向外跑,可是那个红毛小子顺手抄起一个鼓槌,脸红脖子粗地大喊着追了出去!”

“哎呀,那你堂妹被他追上了吗?”我又担心地问道。

老张摇了摇头说“说起来还真有点惊险呢!当时,那个红毛小子又骂又追,淑兰本来都吓得腿打软儿了。可是就在关键时刻,兴许是因为那坏家伙刚吸过大麻,脚底下发飘,不小心踩在马路牙子上摔了个大马趴,我家淑兰这才跑脱了。”

我听得挺紧张,正要再问她下文,小屋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只听刘姐的声音道:“老张,你跟老师俩聊啥呢?咋说得这么热闹!红薯羹做好啦,我给你们端进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门,把一盘色香味俱佳的蜂蜜红薯羹放到了门旁边的桌子上。

望着这精美的食物,我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温暖的感觉,似乎有一首温馨的老歌在耳边回荡起来。

歌曲3——

第13章

吃完了红薯羹,我对刘姐的手艺赞不绝口。一转头,看到老张手里拿着两个洗好的冻柿子,便问她道:“老张啊,你又要吃柿子呀?难道这蜂蜜红薯羹还不够甜吗?”

老张笑着说:“红薯好吃,吃完了嘴发干,正好吃个柿子解解渴,老师,我也替你洗了一个,咱们一起吃吧?”

我听了摇摇头说:“冻柿子就算了吧,红薯和柿子一块儿吃,我还真没这个习惯。老张啊,你自己慢慢享用吧。呵呵呵……”

“老师你不知道,”刘姐在一旁说“老张可爱吃柿子了,她怕咱这院子里结的柿子不够吃,又从市场买回好多柿子饼凉在厨房的窗台上,她有时候一天要吃两三个呢!”

“哦,”我听刘姐这样一说,想了想,说道“虽然说柿子好吃又不贵,可是它太甜了,上岁数的人还是别吃太多了。”

“没事儿的,老师,”老张却在一旁说“我这身体棒着呢,吃了一辈子了,啥事儿也没有。你就放心吧!”

我转回话颢问道:“老张,刚才你讲的那堂妹的事儿,后来怎样啦?我看你刚才打电话,很生气的样子,难道和她有关系呀?”

“是啊,老师!”听我又提起这件事,老张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她继续说道:“想起这事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从老张后来的叙述中得知,她的表妹淑兰跑回家以后,把遭遇告诉了老爸。老张的老叔一怒之下去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那几个地下乐队的乐手后来受到了传讯,其中有一个因为尿检阳性被送去强制戒毒了。

因为这件事,淑兰家得罪了当地的“文艺圈”,淑兰再也混不了地下乐队了。可是她喜欢的音乐形式在艺术学校里又学不到。而那明星梦才刚开始,又怎能甘心将其结束?

于是,淑兰把自己关在房间中郁闷了好几天。

有一天,她突然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个歌手选秀大赛,比赛和报名都是在京都。她刹时间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不管这个比赛靠不靠谱,也不顾自己有没有参加比赛的水准,死磨硬泡着家里人,非要来报名参赛,否则就水米不进。老张的叔叔婶婶拗不过小女儿,就勉强同意啦。

老张则认为当下既然不是假期,淑兰就应该在学校里好好上课,赴京报名比赛肯定会耽误学习。

因此前两天,老叔给她打来电话说这件时,老张就表明了不赞成。所以刚才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得知堂妹下月就要来京,并且将暂时住在这里时,老张感到很生气,因为她觉得老叔不顾小堂妹的学业,真是太糊涂了!

对于老张的堂妹来京参加歌唱比赛这件事情,我没有作出表态,因为作为老张的家教老师,我不应该太多去过问人家的事情。所以我只在下课临走的时候告诉老张,既然她的表妹决定要来试一试,就应该好好对待,帮助她梦想成真。

老张送我到了门口,然后说了一句:“老师,他们都知道我在跟你学唱歌,万一下次上课时,我堂妹向你请教,你可别嫌麻烦呀!”

我笑着说:“没关系的,老张。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希望能够对你的堂妹有所帮助。”我说完,就迈开步子走了。

我一边走着,心情中充满了愉快和自豪,因为我觉得能为别人无私的奉献也是一种快乐——

演唱歌曲——奉献

两周过去了。

这天,我又准时来到老张家的栅栏门前。

只见铁栅栏门半开着,应该是老张知道我快到了,提前打开的吧。

那大黄狗眯着惺忪的睡眼趴在狗窝旁,见到我来了只站起来摇了摇尾巴,却没有出声。

我听到老张值班的小屋里传出延绵不断的练歌声,不想打断她用功,便站在门口张望院中的景色。

只见门旁角落里那颗孤单的丁香树上,已经稀稀拉拉地开了几朵白花,被寒风一吹,显得有些凄凉。

于是我的心中油然而生一首歌……

演唱歌曲——丁香花

当院中传出的歌声渐渐停歇时,我这才走进院子,由打小屋门向里一望,却不禁大吃了一惊!

第14章

开场歌曲——过去的事情不再往只见老张侧对着门,站在那个摆放着老式双卡录音机的“五斗柜”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半侧着身,将自己的一只耳朵紧紧地贴在了录音机的大喇叭上,而且,录音机发出的音量很大,显然已经开到了头。老张就以这个姿势站在那里,半闭着眼,跟着录音机发出的巨大伴奏音乐,高声地唱着。我带着满心的惊诧,大步走了过去,而那专心致志唱歌的老张,竟然还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老张,你又在胡闹什么呢!”我瞪着陶醉在声波巨浪里的老张,忍不住对着她那只朝向我的一只耳朵,大声喊道“你那耳朵不想要了吗?”老张这才听到我的声音,她浑身一激灵转过头来,望着气势汹汹的我,她两眼中流露出慌张的神色,说道:“不是……是,是这样……老……老师啊,是……我那个耳朵不,不好,才……”她一紧张,嘴里又开始含混不清地结巴起来。“你给我闭上嘴,我不听你解释!”我气呼呼地说道“赶紧先把这吵人的录音机关了,快关了。”“哦哦,……我关……关。”老张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的转身,伸出手指“啪”的一声按下停止键,关了音乐。从老张惊慌的眼神中,我也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我皱起眉头反思道:“方刚呀方刚,为什么你对少年儿童们一向都很和蔼可亲,而面对一个中年女学生却经常发脾气?其实,在传道育人这方面,只要是你的学生,就应该对人家一视同仁保持耐心,不能因为谁是成人就不容许她犯错误,这样显然是不公平的。其实作为一名声乐老师,要珍惜和感谢自己的每一个学生。因为有了他们对音乐的热爱和追求,老师们才有了施展自己才华的空间,你教导他们的每一天,不也正是他们陪伴你的每一天吗?”

想到这儿,一首经典的老歌,不知不觉在我脑海中回荡起来……

演唱歌曲2——朋友随着脑海中回荡起的美好音乐,我也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尽量放松面部的表情,用缓和的语气说道:“老张啊,你学习声乐的态度和决心我都非常的赞赏和恳定。但是你最大的缺点是总喜欢自己琢磨练习方法,这样很不好,容易出问题。”

老张见我这样说,满脸挂着疑惑的表情,木呐呐地点了点头。我指着旁边的录音机继续说道:“世界上的任何声音,只要超过70分贝就属于噪音,不但会对耳膜造成伤害,甚至还会伤害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所以长时间把自己置身在噪音之中是非常危险的。你如果总这样做,可能就会导致双耳失聪,你知道吗?著名的大音乐家、钢琴演奏家贝多芬,就是因为总喜欢追求震撼,崇尚大音量的舞台演出,从而导致他不到50岁就听不见声音了。还有啊……”我正要接着往下说,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并伴以一声清脆的女人尖叫!我说到一半儿的话,也因为思路被突发的尖叫声打乱,而停了下来。只见老张脸上流露出半笑的尴尬表情,急匆匆地说道:“哎呀,准是淑兰堂妹回来了。老师,我先把她接进来。”她说完走过去打开了小屋门,而我的目光也随着向院子大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身材娇小,眯着一双睫毛很长的细长眼睛,求助地望向这边。那挂着酒窝的瓜子脸,看上去显得特别白皙,她将乌黑的长头发扎成了马尾刷,上身穿一件儿乳黄色的短款棉夹克,下身穿着牛仔裤配旅游鞋。

演唱歌曲——小巍

此刻,她正面带惊惶,俏生生地站在院子进门处。

而那看家狗~大黄,就在她身前不足一尺处连蹿带蹦狂叫着,拽得铁链子晃啷晃啷响。

第15章(上、下)

由于被铁链拉住了,大黄伤害不到她。可是即便如此,那少女也已经吓得花容变色,分豪也不敢挪步了。只见她用一只素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仿佛想要按捺住即将跳出胸腔子的心脏。她一转眼看到了老张,赶紧用求救的语气说了一句地方话,老张也用同样的家乡话回答了她。接着,老张走过去一边轻轻拍打大黄狗的脑门儿,一边用责备的语气对它说:“哎呀,叫什么叫什么,头两天不是见过她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啦?你真是狗脑子、狗记性,记吃不记打!”她一边说着,一也先把大黄牵回了狗窝,然后又转身回来,走上前拉着那女少的手,俩人亲热的说了一通儿家乡话。老张一边说,一边时不时的用眼光望向我,似乎是在把我介绍给她。过了一会儿,只听老张突然用普通话对我说道:“老师啊,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堂妹……”不等老张说完,那少女却打断她的话道:“姐,我自己说嘛。”然后,她晃着身子,迈着调皮的步子走近前来,那双似眯似睁的、藏在长长睫毛下的细长双眸中瞳光闪动着,随着那俏脸的仰起,她那坚挺鼻梁下的嘴角向一侧挂出了狡黠的一笑,用带有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对我说道:“老师,你看着很年轻吗!”不知为什么,我有些紧张地回答说:“呵呵,还好吧,老师不一定都很老的。”然后我又莫名其妙地明知故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她眼珠一转说道:“名字嘛……只是个记号,并不是很重要哦……”老张早已按捺不住,在旁边抢着说道:“唉呀,老师,她就是淑兰呀。”淑兰听了一跺脚,又转向老张,叉着腰似乎埋怨地说了两句家乡话,并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塑料袋儿递给了她。

老张笑着说:“老师,这是淑兰堂妹特意从老家给我捎来的黄花菜和大木耳,一会儿下了课,我找个贷子给你装点带回去。”我听她这样一讲,赶忙双手直摇说道:“不用、不用啊。老张,你真的别老给我送东西。”一旁的淑兰却翻了翻眼皮道:“呵呵,这么快就借花献佛了,当老师真好。”然后,她有意无意地斜了我一眼,便转身轻盈地向院内走去了。老张略显尴尬地望了望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师,你别多想啊,淑兰她……她不是对你,嗨!她从小就这样。”我赶紧笑笑说道:“老张,没事的,咱们去上课吧。”接下来,我和老张回到小屋里,准备继续上课。一进门儿,老张就念叨道:“淑兰这一来,她的衣食住行,全都得我和他哥哥张啰,这两天可没少折腾柱奂!”在老张的话声中,我已在小床边上坐了下来,正要开始讲课,猛然,只听从院里方向传来“啊——!”的一声尖叫。”我诧异地转头望向窗外!

第16章

只听那边又相继传来拉了长音的“啊——啊——啊——,咦——咦——咦——”的尖利喊声。就在我心中略有所悟之时,只听老张笑着说道:“呵呵呵,没事儿,老师,这是淑兰又在扯着脖子练声呢。”“啊?她这样练声是不对的呀,”我皱起眉头说“她这样用大白嗓子喊,还不得喊坏了!”“是啊老师,她在艺术学校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课,真是没学到什么正经东西。”老张悻悻地说“他哥哥柱奂说呀,想要给她找个老师补一补声乐课,她却死活不愿意,非得说什么练过的都是假声,她想追求自然的本色声音。可是我怎么听,都觉得她唱歌就是瞎喊!”“哦,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地说着,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于是,我赶紧接着刚才上课的话题,言归正传说道:“老张,你刚才用耳朵贴着大音量的音箱,听伴奏来练声,那是非常不可取的。既会伤害耳朵,又有可能因为伴奏音量太大,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而导致用力喊叫损坏声带。”“唉啊,老师,我……我这是急得有病乱投医呀。”老张满脸惭愧地回答道。“可是你想一想,”我又继续说“你刚才那样做,是不是等于又犯了与上回用拳头敲打胸口练颤音,那种类似的错误?”老张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恍然大悟地说:“老师,你说得对呀,我确实又出幺蛾子了。”我见她这样讲,微微笑了笑说道:“所以呀,你必须要听老师的话,坚持用正确的方法练习,而且,你可以买个电子助听器,用来弥补你那只耳朵听觉上的缺陷!”老张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说:“买助听器?……那很贵吧……得花多少钱?”“普通的几千块钱,好的那就得上万了。”我望着她回答道。“啊?”只见老张显露出错愕的神情,低下头喃喃地自语着“我可拾不了……那些。”“你说什么?”我听她含混不清地说出这句话,便诧异地追问道。“没,没什么!”老张有些扭捏地回答道“其实我那只好耳朵还是挺中用的,平时的生活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而且呀,我要是有买那助听器的钱,那还不如买个二手的旧钢琴呢,我听淑兰说,她们学校里的声乐老师都是弹着钢琴给她们上课的,又方便又专业。她还说,她在学校也学过弹钢琴,平时可以用钢琴带着我一起练声呢!哦,对了,猫王老师,你一定也会弹钢琴吧?”我见她这样问,笑了笑说道:“能够流畅地用钢琴为歌曲来伴奏,是一个声乐老师必备的专业素养,我当然得会弹了。”我们俩人正说着,突然,只听院子外面传来“吱啦”一声像是三轮车的刹车声响,紧接着,大黄狗汪汪地叫了起来。

演唱结束曲——驿动的心

第17章

开场歌曲——乡恋

紧随着院中传来那大黄急促的叫声之后,只听刘姐的声音喊道:“小李呀,这个月咱们拾的东西不多,主要是因为老张天天练歌,都快没心思去拾啦,就靠我这上下班的路上捡点回来,呵呵,能有多少东西?要不呀,下月一块儿算吧。”然后,只听一个乡下口音十足的男人声音说道:“木(沒)关系,木关系,有多点儿算多点儿吧,张大姐越活越有品味儿,老大岁数学唱歌,难不成还想当个老年歌唱家呀!”接下来,只听院中传来稀里哗啦一阵响。过了一小会儿,那男人的声音说道:“统共二十五块零六分,俺就给你二十五吧。”“不行,六分钱也要,”只听刘姐说道:“你要是没零的就给我二十五块零一毛,我找你。”“中中中!哎呀,不就几分钱的事儿!行啦,那一毛别找了,我那边儿还收了个大彩电的活儿,我得赶紧走啦。”这时,我不经意间发现身边的老张,眼中一亮。只见她站起身,小跑过去打开屋门,对着院子中说道:“小李啊,大姐问你打听个事儿,”“啥事儿,你说。”接着那小李的话音,老张满怀迫切地问道:“你天天收废品,有没有收过旧钢琴呀?”“啥玩意儿,钢琴!”院中传来小李那惊诧的声音。我顺着刚刚敞开的屋门向外望去,只见那身材矮小、面容黑瘦的小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憨厚表情说道:“有,有…我这里‘鸡长牙齿蛋长毛,高粱秆上结茄子,葫芦藤上结番瓜…’无奇不有哇!”随着他的话声,却只见老张的脸上流露出充满期待的神采。看到老张的表情,我也在心中为她默默地祈祷,能够心想事成。演唱歌曲2——祈祷正当老张满脸喜色正浓时,只听那小李又接着说:“真不巧,俺啥废品都收过,可就是没收过旧钢琴!”一刹那,只见老张脸上的笑容凝结了,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小李见老张这个样子,像是有点不忍心了,他又说道:“大姐呀,我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不过您想想,谁会把旧钢琴卖给收破烂的呀?那物件纯粹是大木头包着钢板,不砸不烧没个坏,而且搁在家里又提气,就算是不中用了,至少也能当个好摆设儿啊!”我听得暗暗点头,没想到这收废品的小李还很了解钢琴的构造,于是不禁脱口说道:“说得有道理。”那小李把目光转向我一打量,便又说:“您这位是教唱歌的老师吧?我这眼光看人多半儿错不了!”我向他点点头说:“是的,我是老张的声乐老师。”“噢,俺一看你,就象搞艺术的。”小李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见到老张还一脸失落地站在门前,便对她说:“大姐,您去天通苑北的旧货市场看看,那儿东西多,兴许还真有旧钢琴呢。”老张听他一说,目光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神采。只见那小李一边把装好的废品抱上三轮车,一边又说道:“不行啦,我得赶紧祖(走)啦,那边儿卖电视的客户该等急了,再见了诸位。”然后他蹬上三轮车,骑出栅栏门,向村里的方向匆匆而去了。这时,院子中的刘姐说到:“张姐呀,旧货市场你可不能去呀,那种地方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就算真有旧钢琴,你什么都不懂,准得被人给蒙了!”“小刘,我想去看看,”老张的语气中却透着些坚定道“没准儿真,那儿真有便宜的二手钢琴呢!再说啦,咱也别把卖东西的人都往坏处想啊!”听老张这样讲,我心中也颇为感动。因为我能够看出,她有一颗纯净的心灵。而且她有一颗执着的心,并不因为听力的残缺而放弃自己的追求。这不禁令我心中回荡起一首经典的歌曲。演唱歌曲3——隐形的翅膀。当我的思绪从美妙的歌声中回转,只听刘姐的声音说道:“张姐,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就算去,也得带个懂行的人呐!”她一边说着,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向我扫了一下,便径自转身往厨房去了。老张若有所悟地转过头,她犹豫了一阵,才对我说道:“老师,过两天我先自己去天通苑比的旧货市场看看,要是真有合适的旧钢琴,再麻烦你帮我去挑一台可以吗?”我点点头说:“嗯,那你先去看看吧,要是真有,我一定帮你去挑。”其实,去那种地方买二手钢琴,我的潜意识里并不赞成。但是,我又实在不忍心看到生活拮据的老张,在我的面前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所以就答应了。哪知天有不测风云,随着这个应诺,一场想象不到的人生意外,正悄然而至。

第18章

开场歌曲——春光美灰蒙蒙的天,预示着一场早春的雨雪即将降临。坐在开往天通苑北旧货市场的公交车上,我问旁边座位的老张道:“你确实看准了那些琴不太旧,而且还能用?”“是啊,老师,”老张有些兴冲冲地说:“那几台钢琴我昨天都试过了,确实呀,全都能响,可是老板不肯说价钱,非得到买的时候才肯说。”“嗯,这种生意人,都很精明的,”我认真地说,“一会儿挑琴的时候,你千万别性子急,一定要听我的,好吗?”“老师,我全听你的,”老张说“你要说买衣裳、买菜我都行,可这买钢琴啊,我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一会儿你就全都说了算吧。”“嗯,咱们俩商量着来。砍价方面,其实我也不在行。只不过,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我的确可以帮你把把关,挑出一台好琴回去。”我说道。这一路上,老张显得很兴奋,她不停地给我讲她年轻时在老家单位里的一些先进事迹,我可以感觉出她内心的快乐,并衷心的希望她永远都能保持这份美丽的心情。于是一首歌曲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演唱歌曲——美丽心情就算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开到站了。下了公交车,老张带我走进一个人声操杂的农贸市场,空气中充满了腐烂菜叶和鸡粪的味道。好不容易来到了市场最后面那间钢架结构的大库房前面。原来,这里就是二手家具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难以置信这里果真会有卖钢琴的。老张带我走进一家店铺,经过一番认真的挑选和比对,我终于帮老张挑到一台性价比很高的旧钢琴。交完了钱,开好了保修收据。我们在门口儿找了一辆专门为拉货而拆光了后排座椅的金杯面包车。店铺老板和金杯车的司机又帮忙找来几个人,将旧钢琴抬到了车上,放好。因为副驾驶只有一个座,自然让老张坐到了前头。司机给了我一小块儿地毯,让我和跟车的另一个小伙子分前后席地盘坐在钢琴背板的右侧,我坐在车的中前部,小伙子在后尾,这也是为了如果在运输中遇到颠簸,可以有人保护钢琴。司机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启动了汽车。我抚摸着钢琴的背板,回想着今天帮老张买琴如此顺利,心情甚是愉快!汽车向回程的方向行驶着,天空中也下起了小雨。小雨不断地打在侧面的车窗上,在留下雨滴痕迹的同时,还发出“”嗒,嗒”的轻响声。坐在前座儿的老张,依然显得很兴奋。她跟那司机一个劲儿地聊着她学习声乐的事儿,我经常听见她提起我,语气中有很多褒奖。车驶入了北苑地区,开上了一条较窄的小路,老张单位所在的北苑村已经遥遥在望了。这时候,我心中突然一动,问前面的老张道:“老张,你家里有没有能搬琴的人手儿?”“家里有人,老师,”老张回答道:“铲车司机二黑,淑兰的哥哥柱奂他们都在。老师啊,一会儿一到地儿,你就赶紧进屋喝水去,搬琴的粗活儿可不能用你!”我笑了笑,刚要说话,只听司机突然“哎呀——”一声惶急的大喊,紧接着,车头猛地向右侧急打!这一刹那,我的身体也失去了控制,先是撞在钢琴的背板上,然后又反弹撞在右侧的车厢铁皮上。就在一片惊呼声中,我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响,同时感到车速骤减。在惯性的作用下,我的身体向右前方扑倒了。紧接着,似乎车轮触到了马路崖子而导致车头向上弹起一跳!在“轰”地一声巨响中,我的后脑似乎遭到重物打击,一阵晕旋带走了我所有的意识!结束曲——灰色空间

第19章

第1节

开场歌曲——惦记这一些

“老师……老…老师,”在一阵焦急的呼唤声中,我开始慢慢地恢复知觉,渐渐感到自己半边麻木的身体,正在被人不断地摇晃着。

我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老张那沧桑中依稀透着清秀的流着泪的惶急面孔。

看到我睁开了眼,她的泪眼中闪出一丝喜色。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了老张那半蹲半跪着的大腿上,而上半身则宛如被她揽在怀里一般。

“哎呀,吓死我啦,老师,”老张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可算醒过来啦!”

“兄弟,没事儿吧你?”金杯车司机也站在一旁关心地问道。

“还…还好,就是……头疼,…晕…,”我一边说着,一边挣动着手臂想赶紧坐起来,但是一侧身体的麻木感,使我有点儿力不从心。

“老师啊,我真是混蛋呀!”只听老张还在旁边不停地自责着“我就不应该让你跟着运琴的车,我要是给你单独叫辆出租车,就不会有这事了。我怎么刚才就没想到,怎么就没想到啊!”

“老张,别这样,快扶我……坐起来。”我打断了她的话,轻声说道。

老张忙不迭地扶我坐直了身体,只见她目光中满含真挚的关切,问我道:“老师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看到老张真情流露,溢于言表,我心中感动,不知不觉中有一首老歌叩响了我的心门。

演唱歌曲2——读你

歌声是美好的,而现实中存在的痛苦也是无法忽视的

“嗯……”我一边慢慢晃动着脑袋,试图赶走晕眩和疼痛,一边问她道:“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钢琴倒了,把你砸在底下了,”老张的话声中带着不安“我们三个人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钢琴立了起来!”

“嘿——这臭丫的马路,突然少了个井盖儿,”站在一旁的司机抢着说:“本来呀,就下小雨儿,视线不怎么招,前面内(那)大车,他丫挡着我眼神儿了,等我一发现嘿,你猜怎么着,离着也就不到两米了!卧靠!你瞅这叫什么事儿呀!光刹车那是来不及了,我就赶紧往右打了把轮儿,又“哭嚓”一脚刹车跺了下去,谁知道就他木侧滑了,要不是被路边儿的土堆儿挡了一下儿,差点儿就翻他娘的了。我靠!谁特木这么缺德把井盖给顺走了,这不是成心想要人命吗!”

听这位老北京司机这么说,我觉得既气愤又沮丧!想想这件事情,也确实怨不得司机。于是便说道:“师傅,这事儿不怪您,要是车轮陷在井口儿里,沒准就翻车出大事儿了。我只是被琴砸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我说完,一边用手摸着后脑勺上的大包,一边转向老张道:“老张,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就是脑袋后面起了个包,过两天就好了。”

我见老张本来刚买了琴,正在兴头上,所以不忍见她扫兴,又强笑道:“人说长年打雁儿,难保不被雁儿啄了,我这是天天用琴,难逃不被琴砸着,呵呵。”

大家听我这样一说,全都笑了。

看到老张她们心情好了起来,我也由衷地感到开心。

第2节

然后,我又告诉老张,我住的青年小区有医务室,自己想在值班大夫下班之前,赶紧回去把外伤处理一下。于是大家都赞成先把我送回家。我努了努力,强自站起身,总感觉肢体右侧不太灵便。跟车的小伙子过来帮忙扶我到副驾位坐好,老张则改为坐到后面去了。汽车掉头向几百米外的青年小区驶去。这时,天已经转暗了,司机经过刚才的惊险一幕,大概心有余悸,所以开得很慢。我那双沉重的眠皮有些不听使唤地往一起合。车终于开到了青年城小区大门口,我和老张他们道了別,下车往小区里走。身后传来老张的声音:“老师啊,我去送送你吧?”“不用啦,老张。”我转过头说道“没两步就到家啦,你们放心吧,赶紧回去把琴安置好要紧。”司机一听连连称是。老张说道:“老师,你晚上没事儿给我打个电话行吗?你受的伤我有点儿不放心!”“行,老张。”我感激的回答道“吃完晚饭,我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我说完转过身,径自向公寓楼的方向走去。心中感慨着今天发生的事,在不经意间,似乎听到远远的,有一个熟悉的旋律飘来。结尾歌曲——星星知我心

第20章

开场歌曲——老情歌

当我走到小区的会所,发现医务室已经关门了,我只好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我看到圆圆已经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睡了。见我回来,只睁了下眼,似乎放了心,又闭上了眼晴。我进厨房煮了两个鸡蛋。垫着手巾用热鸡蛋滚动着热敷头上的大包。

吃完由鸡蛋和方便面搭配组合的晚饭后,我斜靠在沙发上,圆圆则依偎着我,这让我心里感到一阵宁静。

渐渐地,那张故人的面孔又在脑海中隐隐约约地浮现着,有一种安详,也有一种淡淡心酸的感受,伴随着困意龚来……

圆圆乖巧地把头偎入我的怀里,我不自禁地揽住了,用指尖轻抚着。

不一会儿,怀中传来了一阵轻轻的鼾声,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和惬意。

演奏乐曲——献给爱丽丝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温馨和宁静。

听到敲门声,我把怀里的圆圆轻推在一旁,然后起身走到屋门前,从门镜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带着大壳帽的年轻小保安站在门外。

我打开门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小保安说(西北口音)道:“您是张先生吧?门口儿有个阿姨找您。”

“那你让她进来不就行了?”我诧异地问。

“她带来一条大黄,也没牵着。为了小区的安全,我不让她进小,她说,她在门口等着,给您送完东西就去。”小保安回答道。

“哦,应该是老张。”我自言自语地说道。于是,披了件原外套随那小保安来到小区门口。

老远的,果然见老张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儿站在大门外,大黄在她周围跑来跑去地玩耍呢。

我赶紧加快脚步走上前,说道:“老张,你怎么来了,是找我有事儿吗?”

老张赶紧对我挥的手,笑着说:“老师啊,你是不是忘了给我打电话啦?”

“哎呦!”我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儿道“说好的吃完饭给你打个电话,竟然忘记了,真对不起!老张,你就为这个专程跑来一趟?”

老张听了笑着说:“老师,我来找你,主要是想给老师拿点儿专治跌打损伤的药。”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塑料袋儿递给我,又说道:“刚才放好了钢琴,我就把你受伤的事儿和大家讲了,他们都挺过意不去的。淑兰的哥哥柱奂觉得老家的跌打损伤药特别好,正好他那儿还有一些,我就要了些,给你送过来啦。”

“哎呀,太谢谢你啦”我感激的说“不过,刚才我已经用热鸡蛋滚敷了一下,头上的包好象下去点啦,看样子可能用不上药。你这个药还是拿回去吧。”说着,我把塑料袋递还给她。

“别介,老师啊,治伤得治彻底才行。”老张并不伸手接,她赶紧说道“这个药膏特别好,都是一小包一小包的药膏袋儿。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拿出一袋儿,想办法把它固定在伤处,敷上两三天就全好啦!”

“那……好吧,谢谢你啦,”我想了想收下了那袋膏药,又问她:“钢琴回家试了吗,颠簸一路,没出什么问题吧?”

“老师,你放心吧!”老张有些兴奋地道“我还弹了好几下,声音特别棒,一点问题都没有!”

“钢琴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老张。”我说道“这么晚了,你们村口那儿比较偏僻,我送你回去吧?”

老张一边摇头一边摆手,说道:“老师啊,你可别送我,赶紧回家休息吧。大黄就是我的保镖,你放心吧。老师,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那咱们下周见。”说完她带着大黄几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我看着老张和大黄在路灯下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向公寓楼走去,心中有满满装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觉,这一刻,只觉得老张就是我的一个亲人了。

于是,我心中升起了一个熟悉的旋律。

演唱歌曲——我只在乎你。

一边走着,我心中的歌声开始逐渐淡去,这时,初春的夜风显得特别寒冷,我脑后的受伤处,在冷风中开始隐隐作痛了。身上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毫无预兆的脚底一发软,我险些栽倒。

我赶紧伸手扶住了一个灯杆,不安地想道:“我……我这是怎么啦?”

演唱结束曲——爱的代价

第21章

开场歌曲——岁月老歌

我扶着灯杆儿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待到一侧身体上的那种软麻症状减轻了,这才慢慢迈开脚步,走回家去。

夜来,我抱着圆圆温暖的身体入睡,暂时忘记了伤痛。

第二天早晨起床以后,倒是没有立刻感觉出有什么不适。于是,我心中暗自庆幸,因为每一天对我来讲,都将是辛勤劳碌的一日。

傍晚时分,当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时,望着路旁那一片片绿地和远方那些建设中的楼宇,心中感到了舒畅。

我想着自己的小家和圆圆,有种小小的温馨和满足感。

车辆开上了一座必经的小桥,坐在一侧车窗的我,望着夕阳下那波光粼粼的河面,心中又一次荡漾起音乐的涟漪。

演唱歌曲2——望乡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偏头痛,令我浑身起了个激灵,音乐的心声被无情地打断了。面对自己身体出现的异常,我心中真的有些惴惴不安了。

公交车开出了五环路,青年城小区遥遥在望了。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哪位?”我掏出手机接听道。

“老师,我……我是老张,”听筒里传来老张那有点儿不自然的说话声“你,你身体怎么样啊?头上的包还疼不疼?”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老张,你放心吧,我早就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那个,老师啊,唉……“只听老张支支吾吾地说道“钢……钢琴,出毛病了,不响啦!”

我不禁吃了一惊,忙问道:“是琴键全都不响了吗?不会吧!”

听筒里又传来老张结结巴巴的回答声:“不……不是都……不响啦,是有,有几个键不响了。”

“哦,”我稍微松了口气回答道:“都是哪几个键不响了,黑色的键还是白色的键?”

“嗯……是,mi下面那个,还有……有……中间偏左边,上面那个。”老张说的含含糊糊的,到底也说不清楚是哪几个音不响。

这时,听筒里突然传来少女清纯的声音:“老师,大姐说不清楚,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只听淑兰的声音在听筒中接着说道:“老师,是中音区的降mi到xi,还有最高音那组的la,这几个音都不响啦。”

“哦,淑兰,我知道啦,”我说道“你告诉老张别着急,我现在马上过去看看。”

接着,我听到听筒那边传来淑兰和老张用家乡话在交谈着。

很快,听筒中又传来淑兰的声音说:“老师,我知道你会来的,你帮我们挑的琴,你要负责到底哦!我和姐姐在家等你啦!”

公交车很快开到了青年城小区的前一站——北苑村站。

下了车,我匆匆忙忙地走向老张工作和生活的那个小院儿。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老张打电话时那焦急与不安的声音,总是回荡在我的耳边,令我在内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只想一心一意地帮她去排忧解难,实在像极了一首歌的意境……

演唱歌曲——祝你平安

我刚一走进老张家的铁栅栏门,就看见大黄正蹦着脚欢迎我呢。

我习惯地对它喊道:“大黄,休息、休息!”同时,做了一个单手向下按的手势。大黄果然乖乖地趴下了。

我回手关好铁栅栏门,转身走进了老张的小屋。

只见老张正坐在一进门儿靠右手边的钢琴前。她见我来了,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地打招呼道:“啊宁哈西哦!”。

我也笑着说:“老张,再给你上一年课,我就能去朝鲜当导游了。”

老张一听,更加笑得眼角的皱纹儿都挤在了一起,她说道:“送给老师一句老家的问候表示心意。今天又不是上课的日子,还让你多跑一趟,真是挺过意不去的!”

她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少女的声音道:“所以啊,不能让老师白跑,咱们有好礼相送哦!”

结束曲道白(人生故事第21章就到这里了,我们下次再会。)

第22章

开场歌曲——乡恋(纯钢伴版)

说话间声到人到,只见淑兰手里端着一个大果盘子走进屋来,里边装着几个洗好的柿子饼儿和几样我不太熟悉的食物。

我望了一眼,好奇地问她道:“淑兰,这些红彤彤的是什么呀?”

“这些,是咱们老家的正宗特产,延边豆皮和延城牛筋!请老师品尝吧。”淑兰一边说着一边仰起脸望着我,一双笑得眯成线的眼睛向下弯成了月牙儿型,再配合着两侧向上挑起的酒窝儿,显得很可爱。

“嗯……”我想了想,说道“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先帮你们检查完钢琴,再享受美食吧。”

“不行不行,你必须得先尝一个!”淑兰在我面前花枝乱颤地小步跳着,伸双手将盘子举到了我的眼前。

“诺,用牙签儿挑一个吃!”她一边娇声发出命令,一边蓦地睁大了泛着光彩的眼睛注视着我,目光中透漏出一份恳求。

这一下,真的让我感到难以拒绝了,我望着她那如梦似幻的眼眸,竟然感觉到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演唱歌曲——你的眼神

无可选择地,我捏起盘子里的牙签儿,挑起一条延边豆皮儿放到嘴里咀嚼,猛然,一阵剧辣滋味袭遍口腔之中!

“好吃吧?”淑兰一边说着,一边用牙签挑起了另一种食物举到我的眼前。

只听老张在一旁说到:“老师啊,这些都是咱们老家最好吃的副食啦,我们平时的餐桌上都离不开啊!”

我强忍着剧辣的味道咽下了嘴里的延边豆皮儿。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食道下到胃里。再看看淑兰举在眼前的辣牛筋儿,我确定自己一定难以下咽了,便转向老张,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老张听我一说,恍然地睁大了眼睛道:“真的啊?!”

她马上对淑兰说道:“先别让老师吃那个啦,他……真的吃不了辣的!”

淑兰听了撅起了嘴巴道:“什么嘛,大男人还怕辣!”

老张赶紧说到:“这又有什么新鲜的呀?许你吃饺子不放醋,就不许老师不吃辣呀?”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从淑兰手中夺过了盘子,她自己先抓起来一个柿子饼,津津有味儿地嚼着,又将盘子举到我面前说:“老师,你吃个柿子饼吧,这个又好吃又解辣。”

见老张诚心替我着想,我心中很感动,便捏起一个柿子饼品尝起来。

老张又对淑兰说:“好妹妹,你去厨房看看水开了没,给老师沏一杯咱们家乡的大麦茶来。”

“好——吧——。”淑兰拉长了语音回答着,显示出她并不开心。她那一双眸子咕噜噜地转动着,不知道又在心中酝酿着什么主意。

淑兰走出了房间后,老张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3

她一脸歉意地强笑着说道:“老师,淑兰她还没有长大,说话不走脑子,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呀。”

我赶忙说道:“没事的,年轻的女孩子会有点小脾气,我明白的。”

老张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她接着说道:“老师啊,你被钢琴砸到头的事儿,我想起来就难受。现在到底是好了没有啊?能不能让我摸摸,那个包还在不在?”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拿开她拉着我胳膊的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不用摸了,真的不用,包已经没了。”

老张还是不死心地又一次伸手拉着我的衣袖说道:“老师,你就让我看看吧,摸一下我就放心了。你赶紧低下头来,你这么高,我够不着。”

老张越是这样大方和诚恳,我反而越扭捏起来,直红着脸,下意识地推着她的肩膀说:“不用了,真不用了。”

就在我们两人发生轻微地纠缠时,只听门口突然有人冷哼一声说道:“哼,你两个真好意思呀?大白天的动手动脚,当我没在吗!”

这一来,老张也闹了个红脸,她赶紧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转头翻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淑兰,用责怪的语气,说出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家乡话——“西喽哟!”

淑兰见老张这样说她,娇俏的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严霜。她本来手里端着茶杯、茶壶,想要进屋来,此刻却瞪了我们一眼后,一跺脚转身走了。

我望着淑兰离去,正不知所措,只听老张说道:“老师别理她,她那小性子又犯了!”

演唱结束曲——忘不了

第23章

第1节开场歌曲——驿动的心淑兰的举动多少使我心里有点儿不舒服。我转过身,打了个哈哈对老张说道:“淑兰蛮有性格的嘛!”“老师,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从小让我的老叔给惯得没样了。”老张一边这样说着,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欠然的神色,接着道:“唉!都怪我不好,又让淑兰误会你了。”“哦,老张,没事的,我虽然比淑兰大了几岁,但是对她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我能够理解。咱们别再耽搁了,还是让我抓紧时间看看钢琴的问题出在哪里吧。”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钢琴前,弯着腰,伸出右手,用半音阶的演奏方式弹响钢琴中间的两组音。果然正如淑兰在电话中所说的,这台钢琴中音区的降mi到降xi中间那些音都不响了。于是,我把钢琴的上顶盖、前护板、压键条等,逐一拆了下来,开始认真地检查十分精密的核心部件——击弦机。我经过一番排查,确定了导致这些音不响的原因,正是买琴那天运输时的意外倾倒,导致钢琴击弦机部件儿开胶所造成的。这个结论,让我感到心中很不安。“老师啊,找出毛病了吗?”老张的话音中,同样透着不安。我用手托着腮帮子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暗自想道:“二手琴售后保修范围很窄的。通常只包括琴键亚克力脱落等一些表面问题,而内部机械故障几乎全都不在二手琴保修的范围之内。这些,当初买琴时人家都已经在收据上写明确了。但是,如果是在琴行购买的新钢琴,就会截然不同,将会有非常全面的售后服务,看来买二手琴确实存在风险呀!”想罢,我转身对老张说:“老张,这几个琴键不响,应该就是搬运过程中的剧烈震动导致零部件开胶引发的故障,这不在二手琴的保修范围之内。所以,你得自己花钱请人修了。”“啊?那……得花多少钱呀?”老张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在旁边问道“这个维修价格,会不会很高啊?”我回答她说:“具体需要花多少钱修,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太贵的。”一边说着,我一边又开始检查钢琴的最高音区,当我用手指去敲击那个不响的高音la时,只听琴里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向下一沉。我皱起眉头,再次敲击那个琴键,同时望向对应的琴锤击落点。随着“啪”地又一声响,我的心中升起一阵无奈与懊恼,不由自主地说道:“坏事啦,这下,可真麻烦了!”听我如此一说,老张有点儿慌了神儿。她紧张地问道:“老,老师呀,是……是出大毛病啦吗?”

第2节“嗯,你看,这里折了根琴弦!”我指着那断弦处继续说道“钢琴换弦是比较麻烦的,一般的调律师干不好,只有专业的维修技师才能很好的完成。”“那……可怎么办呀,老师?”老张苦着脸问道。我想了想,又对她说:“原本呀,我打算如果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就试着帮你修好,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还真是弄不了。咱必须得请专业的师傅来修了。老张,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找一个可靠的师傅来修琴,你看可以吗?”听了我这句话,老张赶紧点点头说:“老师啊,你找来的人肯定信得过,我什么也不懂,就全听老师你安排吧。”见她对我如此信任,我不禁心中感动。虽然只和老张接触了不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她却让我时常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一份真情和信赖。自然而然的,我的内心中又升起了一首优雅的旋律。演唱歌曲——心中的玫瑰我刚刚帮老张,联系好修琴的师傅,门外便传来了淑兰的声音:“家乡大麦茶来啦!”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走进门来道“老师,请喝大麦茶。”说着,她把杯子举到我的面前,眼珠转了转道:“我可是沏好了,又凉了半天才拿过来,老师,你可不要怪我让你等久啦呀!”说着她不容分说将杯子举到我的嘴边说:“老师辛苦啦,赶紧喝点儿茶水,解解渴吧!”看着她一副活泼可爱的样子,我心里反倒紧张起来,赶紧接过了杯子。耳边只听她说着“请老师大口喝!”我想都没想,真的就一抬杯口,将一大口喝进了嘴里!谁知,刹那间只觉得口舌中巨烫无比,不由得本能地喷吐了出来,弄的手上,袖子上全湿了。却只见淑兰早已闪得远了,伴随着老张那家乡话的怒斥声,淑兰竟然笑得捧腹歪倒在了小床上。我顿觉一阵羞愤和气恼,用右手持着杯子,抬起自己的左手指向她,想骂她却又骂不出来。就在这时,我猛然觉得右半边身体一阵软麻,刚刚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就听“啪”地一声响,原本拿在我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一瞬间水花四溅,淑兰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演唱歌曲——独角戏

第24章

第1节

开场歌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这突发的意外情况,将老张和淑兰都着实吓了一跳。尤其是老张,被惊得“哎呀!”叫出了声。

我自己也感到心神一阵慌乱,忙用左手就近扶住了钢琴的上沿儿,而左腿则支撑住身体的重量,缓缓地坐在了钢琴凳上。

我明显地感到这次身体软麻症状的发作与前两次不同。因为前两次都能很快地缓解和恢复,而这一次,似乎特别严重,有种挥之不去的麻痹感残留在了右半边身体里。

这时,只见老张着急忙慌地走到了我面前。她似乎是看出了我身体的不适,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微微地摇动着我,说道:“老师啊,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让淑兰这犊子给气坏了吧?老师,你快赶紧消消气儿吧,我替淑兰向你赔不是了!”

我慢慢地抬起头,只感觉自己的右半边脸,似乎也有些麻木得发僵了。

我抬头望着老张诚惶诚恐的目光,突然间很不忍心令她着急。我心里暗暗地想道:“淑兰就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女生,我不小心被她捉弄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提防着点儿她就行了,自己这么大的男人,如若跟那样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岂不是让自己的学生笑话?”

于是,我冷静下来,语重心长地对老张说:“老张啊,淑兰就是跟我开了个玩笑,我可压根儿都没当真。只是刚才碰巧了,突然有点儿晕,才摔坏了你家的杯子,实在不好意思啊!”

“老师,摔个杯子没什么的,你人没事就好。那……你头晕是不是因为低血糖啊?”老张面露焦急的神色说道“我去给你找两块儿糖来,含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她也不听我回答,兀自转身向厨房那边去了。

老张那种溢于言表的真挚关怀让我内心感动,一首经典的老歌旋律,也在心中隐隐地响起了。

演唱歌曲2——野百合也有春天

这时,淑兰却趁着老张没在,挪着小步子,犹疑地走到我的面前。

她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问道:“老师,你真的没生我气?”一边说,她还一边歪着头,用发亮的眸子来回扫视着我的脸,似乎想看透我的内心世界。我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苦笑着道:“嗯,没事儿,淑兰,你不过就是在开玩笑嘛,我怎么能生你的气呢!”我话音刚落,只听淑兰语速很快地说:“那老师啊,我刚才对你太过分了,我先跟你道个歉,然后还有呢……你摔了我家杯子我也不跟你计较,就不用你赔啦,你看行不行?”听她这么说,我简直哭笑不得。这时只听门外面传来老张的话声:“哎呀,可找着两块水果糖了,真不容易啊!”淑兰却在这时突然抓起我一只手,大幅度摇晃着央求道,你要是不生气,就对我和大姐笑一笑好不好?她这个人特别好哄,你只要笑一笑她就不会骂我了,你不是最爱笑了吗?为了我不挨骂,你好人做到底,再露个笑脸给我们好不好?我见淑兰这副样子,只觉得心中一阵发软,不知不觉间心中对她的怨责减轻了。这时,只见老张已走了进来,淑兰又用少女特有的柔软的声音央求道:“笑一个好不好嘛?”我实在经不起她各种软磨硬泡,于是抬起脸,想努力做出一个笑容。谁知,淑兰却突然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而且,她的目光中竟然布满了恐惧!只见她忙不迭地转过身走向老张,并用惊慌的语气说道:“老师,老师的脸怎么都变形了?样子好吓人呀!”见到淑兰脸上露出的恐惧表情,我实在有些不明就里。为了缓和气氛,我更加努力地做出平时习惯的微笑表情,并且从琴凳上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向她们走去。只听淑兰喊到:“老师,你……你别这样!”她边说着,边往老张身后躲去。我停住脚步,心中甚为纳罕,这样一来,脸上的笑容也就消失了。只听老张的声音有点儿结巴着道:“老……老师啊,你……,你能起来走了,应该好点儿了吧?”说完,她举着手里的水果糖迎面走了过来。我想到刚才,淑兰那害怕的样子一定又是一种恶作剧,所以心中一宽,微笑着伸手去接糖。“啊!”老张身后的淑兰突然发出了尖叫声,只见她指着我的脸大声喊道:“老师,你别笑,你别笑!”同时,只见老张也正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看。“到底我是怎么啦?”我一边想着,一边收敛起笑容。心中涌起了莫名的不安!这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屋里雪白的灯光映在钢琴后面那扇小玻璃窗上,就像是一面镜子。于是,我转头望向窗户中自己的影像,想要看个究竟。演唱歌曲——暴雨将至

第25章

开场音乐——

突地,我发现镜像中自己那残留着一丝笑容的脸,看上去竟然有些诡异。我不禁尝试着对着窗户中的自己作出了习惯的微笑。

天呀!我看到那张脸——它右边木纳得毫无表情,并且随着笑容的持续,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而左半边脸颊却向上开启了一块笑肌。这同时使得两只眼睛看上去也一大一小很不协调,由于表情的反差,造成中间的鼻子也是扭曲的!

我不敢相信这张诡异的阴阳脸,竟然属于自己!

我又向窗户走近了一步。审视着自己的镜像。

千真万确!

我浑身起了一阵颤栗,用一只手捂住了脸,颓然无助地趴伏在钢琴上。而另一只垂下的手,恰巧落在一组二度音程的琴键上。

钢琴发出极为不和谐的小二度声波,瞬间穿透了我那颗对音乐敏感的心脏。

——这颗被刺伤的心在不断地向下沉!我仿佛隐隐听到了磨难来龚的脚步声!

歌曲1——岁月老歌

“我要上医院!”我心中在不停地呐喊着,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老张和淑兰的存在。

过了一小会儿,我只觉得有人在轻轻扯动自己的衣袖,这才回过神儿,转头看到老张那面容姣好,却布满忧虑的脸庞。

“老师,你的样子看上去好难受,先躺到小床上休息一会儿吧。”她诚恳地说道。

我木讷地抬起头,看着她说道:“老张,我没关系的。可能是有点累了,我想早点儿回去了。”

说完,我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原本卧在栅栏门旁的大黄,一见我要走便蹿了起来,凑到我的在脚边儿低声呜鸣着。

我这次没有理睬大黄,而是恍惚地走出了栅栏门。身后传来老张的说话声:“老师啊,天都黑了,你还是带个手电筒走吧。”

我随口漫应了一声:“不用了”,可是没走出几步,只听到后面又传来淑兰的声音:“老师,你等我一下。”

听到淑兰的话声,我木然地停住脚步,耳中传入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

我皱起眉,半转过身,看到淑兰手里拿着一个点着亮的手电筒追了出来。她快步走到我的旁边说:“老师,大姐不放心,你就拿个手电走吧。”

我茫然地伸手接过手电,然后淡淡地说:“谢谢你们啦。”

我刚想转身离开,猛然觉得被淑兰拉住了自己衣袖。我用余光发现,她正将娇小的身体贴近了上来。

我心中怦然一动,鼻端已闻到少女秀发间的馨香,一个娇巧的嘴唇已经贴近了我的脸颊!

淑兰的举动实在让我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心生遐想。

演唱歌曲2——香水城

就在我瞬间想入非非之际,淑兰那小嘴儿,却贴在我的耳边悄声说道:“老师,刚才你一定跟大姐说了出什么秘密,所以她才不让我给你吃辣牛筋儿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秘密?”

她说完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又在我耳边用央求的语气说着“告诉我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失望。继而想道:“哼,好奇心还挺重!我要是想告诉你的话,刚才又何必瞒你?”

我想报复她刚才对自己的捉弄,便故意矜持了一下,然后放慢了语速,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嗯,确实……是有个很大的秘密。”

我说完,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向她,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哎呀,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快点儿说嘛,别打哑谜了。”淑兰拉动我的袖口,央求着说道。

我忽然面色一整说道:“这个答案呀,就是五个字,少——儿——不——宜——听!”

说完,我甩开了她的手,放开大步向前走去。淑兰愣在原地,接着,只听她在后面喊:“什么嘛,人家都成年啦,才不是少儿呢!”

我只当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匆匆地往车站方向走去,却又听到身后又传来了老张那焦急的声音:“老师,你先别走呢,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了,你一定要带回去。”

说话间,声到人到,只见老张已经疾步追上来,绕到了我的前面,并将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向我怀中塞来。

演唱结束曲——又见炊烟

第26章

开场歌曲——老情歌

我停住脚步,却没有接老张手里的塑料袋,只是对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老张,你准是又要给我拿东西,怪不合适的。”

老张却情真意切地说道:“老师,我给你拿的是长白山的野蜂蜜,是去年有个养蜂的老乡来看我的时候,特意带来的。这可是纯天然的滋补品,质地就像蜂胶一样粘稠。你呀,把它放在冰箱里,每天就用温水沏着喝一点儿,既能防低血糖,又能通筋活血,治你的内伤。”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拉起我那只空闲的手,将塑料袋往我的手心里塞。

我却把手攥成了拳,不想让她如意。

“唉呀,老师!你别这样啊,你赶紧收下,你收下吧,收下吧,要不我,我这心里不好受。”

老张一边拉扯着我,喊着,我却较着劲不松拳。直把她急得“吧嗒吧嗒”掉下了眼泪。

我心里一软,松开了攥着的拳头,任她把塑料袋塞在了我的手心里。

老张这才抹着眼泪说:“老师,我是真心觉得对不起你。刚才看到你生病难受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像刀绞一样,我是真的心疼你啊。”

她说着,突然凑上一步,出乎意外的用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肩背。

被她那泛着甜香的软软身体一贴,我感到心头直跳。

我不禁低下头,看着她那红里透着朦胧的脸庞,仿佛有一种既成熟又跨越年龄的羞涩。

“老师,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啊!我可能……可能在心里把你当成我的……我的亲弟弟了。”她用虔诚而温柔的目光仰望着我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你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答应我!”

咫尺之间,只见星光下,她那张白皙的脸上正挂着泪滴,令我心中无限的感动和温暖。此时此刻,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一首经典的歌谣在我心底升起。

演唱歌曲2——让世界充满爱(清唱进)

那个晚上,要不是站在身后的淑兰故意的大声咳嗽,我都不敢确定老张会不会松开我,让我走。

转天中午,三甲医院的走廊里熙熙攘攘的。

我手里拿着装片子的档案袋儿,心事重重地走出医院的大厅。

我的脑海中回荡着刚才和大夫之间的对话——

“现在可以确定,你颅脑中这个部分确实存在小块淤血,从片子上看,是脑震荡引起的慢性发作,基本上可以判断,你现在的症状与它有关。我建议你住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大夫,我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对不对?”……

“这都需要做完ct和系列的化验才能做定论。”……

“大夫,您能告诉我,病情发展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吗?”……

“人的颅脑内是非常复杂的,单凭几张图片甚至ct检查都不能做出百分之百的准确结论。我只能跟你说,像你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住院观察治疗。至于你说的病情发展结果如何,我现在还给不了你答复。”……

“我是想问您,如果我不住院会怎样?”……

“那……可能会长期影响你的运动功能,出现瘫痪,或者淤血加重,最终可能会脑出血危及生命。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还是先去办理入院手续吧。”……

“我如果不住院治疗,有自愈的可能吗?”……

“以我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那种可能微乎其微。”

……

我不知道自己选刚离开医院对还是不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年轻且有些自负的我,不想躺到病床上接受那审判一样的检查。

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我不能让圆圆一连多日没人照顾,自从圆圆跟我在一起之后,就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种情况!因为我发誓坚守曾对一个人说过的诺言……(详见起草中的拙著——《猫王的青涩年华》)

于是,我打算对病痛置之不理,和命运赌上这一把。

转眼又到了给老张上课的日子,我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针对她的教学方案。

刚一走到村口,就听到前面传来惨烈嘶哑的狗叫声。

我顿觉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向老张家的小院儿走去。

远远的,只见打狗队那一群人都围在她家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前,一边嘈杂地呼喝,一边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歪脖子树下传来一声声垂死挣扎的嘶哑狗吠。

“肯定是大黄……不,不会,老张她们不会不管它的!可是,万一真是它……唉呀!”我心中忐忑着,一阵发慌!我急匆匆地快走过去。倾尽全力排开身前的两个人,向树下望去——

结来曲——过去的事情不再想

第27章

演唱开场曲——闪亮的日子

只见一条花狗已经被吊打得遍体鳞伤,从身上的黑白斑点看去正是经常和大黄一起玩耍的小花。它被铁链套住了脖子,腿脚离了地悬吊在歪脖树上。一只眼珠已经被打了出来挂在眼眶外,满口的牙齿碎了一多半儿。

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打狗,我不禁为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只听一个粗沉的声音说道:“喂!怎么又是你,快到一边去,我们在这里打狗,棍棒无眼别误伤了你。”

因为见到被打的不是大黄,我心中略微一宽,转过头对着打狗队长说道:“干嘛非要把它打死,就不能放它一条生路吗?”

“哎呀!你这个人瞎磨叽啥,这条野狗在村里咬过人,咱的不打死它,改天再咬了谁怎么办?狂犬病可是没治的,你能保证它没有狂犬病?”听他一说,我顿觉语塞。

打狗队长向着旁边一个魁梧的汉子使了个眼色,我便被那人推搡到两三米外了,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听人群中一人嚷道:“队长,这家伙忒也命硬,我这棍子都打折了一根了它还没死!”

“嗯,我有办法,看来不用绝招不行了。”打狗队长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到一辆自行车前。他从车筐里取出一个长嘴的大号塑料喷壶交给一个小个子说:“你去旁边那个院子接一壶水回来。”

小个子拿着喷壶,走到老张家的小院儿门前喊道:“大姐呀,大姐您在家吗?”他喊了一句,没见老张答话。

小个子又喊:“大姐呀,你出来吧,刚才我都看见您在家啦!”

这回,院子里传来老张的声音:“小兄弟,我家大黄早就牵走了,不在家!”

小个子听了,又道:“我们不是来打你家狗的,是想跟您要点儿水!”

“哦,要水干啥呀?”只见老张面带惊容出现在小院儿的铁栅栏门前,由于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打狗队员上,并没有发现远处的我。

“咱们渴了呗!”小个子说“给村里老百姓办实事儿不容易啊,您就给咱们接一壶自来水,解解渴吧。”

小个子边说着,边隔著栅栏门儿递过了长嘴喷壶。

老张犹豫地接过喷壶,看了看说:“就使这个?”

“是啊大姐,您就行个方便吧,打点自来水就行!”小个子说得很诚恳。

老张道:“那你等着啊。”说着她接过了长嘴喷壶,转身去厨房了。

我远远地望着这一幕,心中想道:“老张的心地真是太好了,她明明不喜欢、甚至有些害怕这些打狗队的人,却依然能将他们的饥渴放在心上,甘心情愿去打水给他们喝。单就这一点,有多少人能够做得到呢?”

想到这儿,一首老歌在我心中油然而升……

演唱歌曲2——雪绒花

这时候,老张已经从厨房走出来,将喷壶递还给了小个子,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今后,还请你们放过我家大黄。”

小个子接过长嘴喷壶,皮笑肉不笑地翻她一眼,便转身向歪脖树前走去。

这时,老张才看到了我,她忙喊道:“老师,老师,你来啦,快进来!”

我闻声迎着走了过去,老张已经打开了栅栏门锁。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打狗队长粗哑的喊声:“你们都给我闪开,看我的!”

我不禁转过头望去。

只见原本围着树的一群人已经散了开去,打狗队长提着长嘴喷壶走向树下垂死挣扎的花狗。

“小花!”老张打喉咙里发出了悲哀的声音“我在屋里听着叫声就像它,还真的是它啊!”

老张话声未落,打狗队长已经走到小花狗的面前,只见他满脸狞笑地提起长嘴喷壶对准确小花张着的嘴,大声喊到:“临死前你就喝点儿送行汤吧!”

说着,他把喷壶的长嘴儿猛地捅进小花的嘴里,将持着壶把的手,向上一提!

“不——”老张发出了一声痛心的哀叫。

只见小花狗四肢猛然蹦直,仅有的一只眼珠也因充血仿佛瞪出了眼眶!

“乓”地一声,小花将牙齿狠狠地钉穿了自己的舌头咬在了喷壶嘴儿上!

——它瞬间炸肺而死!

打狗队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在欢呼声中老张抽泣着自语道:“是我害……死了……亲手害……死了它!”

说着,只见她的目光瞬间变得空洞,倚着铁栅栏门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一见老张要晕倒,我只觉两只耳朵里嗡地一响,慌忙跑进铁栅栏门里,蹲下身用手臂揽住她的后背,没让她倒在地上。

我将她半扶着,抱在怀里,一边拍打摇晃着她的后脊梁,一边喊着:“老张,老张!你怎么啦?”

在呼唤声中,老张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悲伤失神的目光地望向天空,嘴唇一阵抖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此刻,我只觉得她那柔软温香的身体是那样地虚弱无力……

结束曲——把悲伤留给自己。

第28章

演唱开场曲——再回首

良久,老张才哽咽地说:“老师,我难受……!我不该,不该给他们打水,害死了小花。”

“这不能怪你,”我心中愤愤难平地道“你是被那些人骗了,我们都太善良了!”

说完,我转过头,怒目瞪向那群打狗队的人,却见他们已经拖着小花的尸体有说有笑地去远了。

虽然死的只是一条狗,但是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滋味。

我想让老张尽快从悲伤中摆脱出来,于是便想了想,对她说道:“老张,你也别难过了,好在咱们的大黄没有遭殃,只是少了个玩伴儿而已。”

听我这么说,老张满腔伤感地叹了口气。她摇着头,在我的帮助下慢慢地扶着栅栏门站了起来。

她用一种懦弱而无奈的目光看着我,说道:“老师,你还不知道,咱家大黄怀孕了,怀的是小花的种!”

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

“哦,是这样!”我略觉吃惊地说“我一直都以为……以为大黄是公的,原来它是母的!”

听我这么一说,老张险些破涕为笑!悲伤的情绪也因此减轻了一些。

她扶着铁栅栏门,半打趣地对我说:“老师啊,你哪能以貌取狗,来看公母啊!你当是学校的小朋友,男生女生一眼就能看出来呀?”

她说完,竟然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

我顿时也觉得自己很好笑,赶紧借着她的话题打了个哈哈,故意逗她道:“你说的是啊!我要是能一眼看出小猫小狗的公母,那我没准儿就能去当一个驯兽师了,天天教小动物们唱歌,再给它们排练演出,或者带它们去考级!”

“噗嗤”一声,老张终于被我逗得破涕为笑了。只听她道:“老师,我越来越喜欢你……你的说话了。连猫狗你都要教,难道你教我这个大笨学生还闲不够累神儿啊?!”

此刻,我不禁望着她,也笑了。只是若有若无的,我似乎发现老张的双目中涌动着某种暗流。在多日以来的接触中,我越来越多地感到了老张的纯真无邪,在我的内心里,对她无形的好感在悄悄飙升着。此刻,又有一首优美的歌曲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演唱歌曲2——栀子花开

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稳定了情绪后的老张,显示出了较高的学习效率,这节课,她学会了一整首歌,将声乐二级的内容全部收了尾。

一下课,老张就忙不迭的站起来,向院儿内的库房走去。

很快,我就听到了几声狗叫。

只见大黄不知何时来到了院子里撒着花儿地蹦跳着。

我有些新奇地走出小屋,望着老张问道:“啊?原来大黄在家呀!我还以为真像你说的,被牵走了呢。”

“嗨,老师,咱们老实人也不能全都是傻实诚啊!今天淑兰去比赛唱歌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刚才我听着外面那群打狗队的,幺五喝六地喊叫,心里就直发虚,所以干脆把大黄藏到库房里了,可把它给憋坏了!”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喂大黄烙饼吃。

看着这人与动物间,亲切的一幕,我的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就在一片安宁闲静中,老张却突然一拍脑门儿道:“哟,净惦记这小畜生了,今天还没给老师你沏茶呢!”

说完,她锁好了铁栅栏门,转身径自向厨房走去。

“老张,不用了。”我忙说,却见她己经进了厨房门。

我蹲在院子里逗着大黄玩,过了好半天,也没见老张回来。心中正在暗自奇怪,却依稀听到从厨房那边传出一阵轻微的呻吟声。

我心里一紧,赶忙问道:“老张,茶沏好了吗?我自己去端吧。”

我说了这句,却仍然没有听到老张的回答。

我不禁心中升起了疑云,又大声问道:“老张,茶沏好了吗?”

这回,我却听到了一声不协调的的回应——“唉哟……”

我果断地走进厨房门,一看——

只见老张正蜷腿跌坐在炒菜的灶台旁呻吟着,她双手紧捂着两腿的膝盖,腰身弯曲着。依稀娇好的眉目已经挤在了一起,苍白的脸上尽是些汗珠。

“你怎么啦?”我见状,急忙喊了一声,又上前两步,伏下身问道“是腿疼吗?”

“我,我……”老张皱紧了眉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兴许是刚才那件事给急的……我这老,老毛病……又犯了……”

我赶紧问道:“什么老毛病?”

演唱结束歌曲——一支难忘的歌

第29章

开场音乐

老张深深地呼吸了两次,然后艰难地说道:“唉,就是关节炎又犯了。”

“哦!那我扶你回屋里,躺一会儿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老张扶起了身,搀回到小屋里,然后把她安置在小床上。

老张躺好了以后,赶紧一翻身,把身体侧卧着。然后,她请求我将枕头和被子都垫到她的腿下面去,我赶紧按照她说的做了。

老张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却依然不见好转,她终于面容痛苦地对我说道:“老师,请你把窗台上的止疼药拿给我。”

我依言走过去,从窗台上取来那盒布洛芬,并帮老张倒了一杯温开水。

老张服下一粒药后,又躺了一会儿,原本痛得苍白的面庞,才开始回转了血色。

我这时候问她道:“你每回发病,都这样痛苦吗?”

“嗯,每回我都得吃上一粒止疼药,再这样躺上一会儿,才会慢慢好起来。”老张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了中气,不再那么虚弱无力了。

我渐渐放下心来,决定多陪她一会儿再走。

又过了一会儿,老张的关节炎症状似手消失了。她坐起了身,对我千恩万谢的,然后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有说有笑起来。

演唱歌曲——笑脸

就在这时侯,我突然听到院子外面有个声音说道:“少儿宝宝回来了,请大人们帮忙开门。”

我不禁抬头向大门口望去。

只见淑兰正站在铁栅栏门外,掩着嘴娇笑呢!

我一边走过去给她开门,一边望着淑兰说道:“淑兰,你什么时候变成少儿了?”

淑兰对着我眼珠一翻说:“老师好健忘!”说着,她绕过我,一边向院子里走,一边喊道:“大姐,我回来啦。”

老张笑着迎过来问她:“哦,妹妹,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饭,厨房有海鲜馅儿的包子,锅里还有点南瓜粥,我给你热热去。”

“好啊好啊!”淑兰跳着脚儿撒娇说道:“大姐,你真是个大好人,等我挣了钱,第一个先请你吃大餐!”她说着,走上去往老张身上贴。

“行,行,行啦!”老张笑不拢嘴地道:“你知道我好哄,尽是拿嘴填塞我!”说着,她径自向厨房去了,淑兰也跟了过去。

我回到老张的小屋,独自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想试一试这台前两天才修好的钢琴。

我用手轻轻触摸着琴键。不经意间,弹响了几个音,只觉得手指的触感还不错。

然脑海中突然冒出小时候经常唱的那首童谣,便慢慢地奏出那优美的旋律——sosomi-fafare-……

这样弹了一小段,我的心已经随着音乐声回到了童年时,黄昏的山谷……

那里有飞翔的红蜻蜓,互相追逐的花蝴蝶和绿色的蚂蚱。很窄的一条溪水从不知名的峡谷流淌而下……

演唱歌曲——星星知我心

“数星星,数星星,一颗两颗三五颗——”一声意味深长的女声在小屋门外响起,与我奏出的音乐重合了。

没有停止手上的演奏,我抬头望去——

只见老张正一边轻唱着,一边漫步走进屋来。她身后那暮色霭霭的天空中,已然隐约地挂起了点点繁星。

远空里闪烁的星光与近景中飞舞的白絮,在暮色中动静相映,恰与她身后那一弯新月勾画成景!

我一下子醉了般移不开目光了,忽然心中有所感悟,老张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貌美如花的。

那么,是谁……和悠悠岁月一起,将她那些生动的青春年华悄悄带走了呢?

就在目光凝视的遐想中,我不禁手指停顿了一下,琴声便断了,而风恰巧也驻了,只剩下我和她四目相对,令我仿佛感到了心灵之间的相互碰触……

演唱歌曲3——找一个字代替

第30章

开场歌曲——数星星

一想到老张会对我的凝眸注视有所察觉,我赶紧回过神儿来,对她说道:“老张,想不到你也会唱这首歌,这可是我童年最喜欢的催眠小曲呢!”

“噢,是我小的时候妈妈教我的,歌词已经记不全了。”老张说话的音色很醇厚。

只听她接着道:“老师,我刚才听你用钢琴弹出来特别美,好象与唱歌又有不同的意境了,所以呀,我就忍不住跑过来合着唱了,老师,你不介意我打扰你弹琴吧?”

“怎么会介意呢?”我忍住可能会让自己脸孔变形的微笑,对她说道:“懂音乐的人,对一切美好的声音都会产生无法抗拒的憧憬。就像我刚才听到你唱这首歌时一样!”

老张笑了笑道:“老师,我对这首歌就是比较熟,还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唱的好听!”

我微微一笑回答道:“俗话说熟能生巧嘛,而且你最近,在声音的控制上也确实有很大进步!”

我正想再表扬她几句,只听老张的身后传来一个清纯的声音:“喂!你俩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接着,只见淑兰手里端着一个小花碗走进屋来。

淑兰见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便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眯起了眼,摆出她一贯擅长的萌萌笑脸,用甜美的语声说:“老师,今天尝尝我家的包子吧,是大刘姐昨天蒸的,可香了。”

说话间,她把小花碗举到了我的面前,只见碗里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说实话,我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不过,我嘴里仍然说着:“哦,我一会儿回家吃饭,你们吃吧,别跟我客气。”

我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胃里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锅里蒸了好多包子呢,吃不了的,”淑兰扭了扭小蛮腰,继续半撒娇似地说“人家都给你端来了,总不能再端回去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几乎又忘了前车之鉴,想要伸手去接这个热乎乎的包子。

弹唱歌曲2——阳光总在风雨后

就在这时,只听站在另一边的老张诧异地说道:“咦,这不是我包的那四个褶的辣菜馅儿包子吗?淑兰,这可是我专门留着给自己吃的呀!”

我听老张这样一说,心中猛地有所醒悟!

我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了碗里的那个包子上,果真是四个褶的!

这时,只听淑兰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真的呀,我不知道哎!”

老张却说:“上礼拜蒸包子我就跟你说过呀,四个褶的都是我的辣包子,你这么快就忘了?”

看着淑兰站在我旁边,眼珠乱转,假装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心中已然雪亮。我顿时觉得她可恶至极,俗话说,可一不可再,她却三番五次地想要耍弄我,而这一次又险些让她得手。

我忽然想起那天,她看见我病态笑脸时,那种很害怕的样子。我便灵机一动,故意向她展开笑颜道:“淑兰,你拿错了吧?这明明是老张私人定制的包子,还是留着给她吃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幻想着淑兰肯定会对我笑的样子很恐惧。

谁知这一次,她丝毫也不害怕,竟然指着我的鼻子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说道:“老师,你能不能换个模样搞怪呀?鬼故事听多了,谁还怕鬼呀!要不你就换个鬼脸儿,快点……哈哈哈!”

见她这样一说,我脸上的表情反倒做不出来了!

却听老张在旁边脱口而出道:“老师,幸亏我发现的早!你要是真吃了这个特辣的包子,非得犯痔疮不可!”

“咯咯咯——”只见淑兰突然大笑得弯下了腰,而倾刻间,她的眼角上也已经笑出了眼泪。

一阵爆笑后,她放下手里的小碗儿,捂着笑疼的肚子走了过来,伸过一只白嫩的芊手拍打着我的肩臂,上气不接下气儿地笑着说道:“老,老师,……原来你,不能吃辣椒是因为,有痔疮啊!你还蒙我什么少儿不宜!你太搞笑啦……嘻嘻嘻。”

这场面让我哭笑不得,我转过身,无奈地埋怨说道:“唉呀,老张!这事儿你怎么也给我抖喽出来了!”

老张听我这样说,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儿道:“哎呀,我这该打的脑子,怎么又犯糊涂啦!”

她说完,一个劲儿地给我赔不是,而淑兰则得意地走向厨房去了。

我无奈之下,只得压住心中的懊恼,告辞回家。

当我走出了老张家的小院儿,却听到老张的声音在身后喊道:“老师,你先别走呢,把这个带回去。”

我心中已经想到了,她一定是又要给我拿东西,可是出于礼貌,我只能停下脚步。

只见老张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儿,小跑到我面前,说道:“老师。这是今天早上我在村里的大集上买的大红枣,给你分一半儿带走。”

我赶紧双手直摇说道:“老张你留着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了什么,拿回家全都浪费了。”

老张却一脸迫切表情地说道:“老师,你看呀,这新疆大枣多好呀!吃不了放在冰箱里也坏不了,你每天睡觉前吃三、四个大枣,就可以起到补血健脾的作用,你就拿回去吧。”

我还想婉言谢绝,却怎么也架不住老张那一门心思表现出来的坚决,只好在临走前收下了这袋大红枣。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我望着手里的大枣,又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感慨万千。

清唱歌曲——人间

弹唱歌曲3——老情歌

说实在的,经历了淑兰两次三番恶作剧后,我心里多少有了些阴影,总是在隐隐地担忧……不知道下次来给老张上课时,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

可是这一天,该来还是来了。

第31章

开场音乐

“小咏叹调”是一首经典的三级声乐曲目,今天老张要学的就是这一首。

对于第一次接触西洋歌剧形式乐曲的同学,首先要适应的是思维方式。虽然曲子短小精悍,音符看上去也不密集,但是作曲家编写这首曲子时,运用了严谨的花腔装饰音技巧。

我考虑到老张属于大龄学生,基础又不好,对乐句衔接的能力可能会相对迟钝。所以,我以两个小节为一个单元,让她一边学习一边练习。

没想到这一节课下来,老张竟然轻松地唱好了八个小节。

我松了口气,意识到老张学习的潜力比预想的要强。

接下来,我安排老张自己练习十分钟。

我转身出了小屋走向院里的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淑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院子当中。

上回辣包子的事依然令我心里有些阴影,便没有理她,径直向小屋走去。

却听淑兰在我身边说道:“老方,哦不,老师,上回的事你没有生我气吧?”

见她主动搭讪,我只得转身回答道:“淑兰,我怎么能生你的气呢,不过我觉得以后过分的玩笑你最好不要开了,你觉得总那样有意思吗?”

“嗯,好吧。”淑兰很爽快地说道“其实,那天你说我少儿不宜什么的,一幅凶巴巴的样子让我不高兴了,所以才拿了辣包子给你吃,想出出气。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再被我捉弄了,我参加歌曲大赛被淘汰了,也许哪天就打道回府了。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互相留个情面可以吗?”

我听了心里一软,说道:“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不过我好心劝你一句,以后你无论走到哪儿,开玩笑都要留点儿分寸,如果总过分开玩笑,搞不好会有人记你仇的。”

“哦,淑兰知道了,一定听老师的话。”她乖乖地说着,又往近前凑了两步,几乎快要贴到我的身上了,然后眯起一双迷人的笑眼仰视着我。这让我浑身感到很不自然,头脑中还产生了朦胧的幻想。

弹唱歌曲1——燃烧爱情

就在我懵懵懂懂时,只听她说道:“其实像你这么能容我开玩笑的人真的不多。我那样对你,要是换成我大哥,他早就骂我了。”

“你知道就好,”我诚恳地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个好姑娘。”

“真的吗?”淑兰听了,绽开如花的笑靥,用开心的语气说“那,我要是走了,你希望我还回来吗?”

我看她眼中充满了恳切之意,不忍令她失望,便道:“当然了,淑兰这么可爱,我愿意再看到你。”

“嗯,那我一定还来!”

“噢,还来比赛吗?”

“哼,再也不参加什么破比赛了。”提到比赛,淑兰面容一肃,用不屑的语气说到:“你知道么,里面全是猫腻,和我一组的唱歌跑调的王胖子的老师,是一个评委的表哥,有个叫燕燕的给了他几千块钱。结果就晋级了!“

“真的有那么荒唐“我质疑地问道。

“老师你知道吗,其实还没比赛前就已经特别乱了!“淑兰马上又说道“有个什么音乐学院毕业的女生,还跟考官搞过暧昧呢“

“哎呀,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还是假的呀?“老张不知什么时候从小屋中出来,站到了一旁,她适时地截断了兰兰的话题,又说道“老师,你肯定懂得比我们多,你们这个娱乐圈确实很乱吗“

听她这样问,我赶紧解释道“我从一开始就学习古典歌剧,并且很多年从事音乐教育行业,并没有真正进入过流行娱乐圈,所以你问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依我看,无论哪个行业都会良莠不齐,娱乐圈的大腕有唱的好的,也有不太专业的。“

“哦“只听淑兰道“不太专业,那人家为什么还能当大腕儿?还能住别墅,开豪车,上电视节目,时尚杂志?人家不专业的都能接受公众崇拜,而你这个专业的老师,却为了赚钱坐着公交车来村里教妇女唱歌?“

“这呃,我…“

在淑兰犀利的质问之下,我顿时为之语塞!

“淑兰,你别难为老师了,“老张适时地为我解围道“你还年轻,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平。“她年龄比淑兰大了许多,所以对事物的理解也更深刻。

只听老张接着说道:“不管猫王老师是不是明星,是不是大腕。我永远都会对他的歌声景仰。他选择了默默无闻的从事音乐教育,是淡泊名利的表现,我对他的人品更是无比的佩服。”

老张的一席话,既让我感到欣慰,又让我感到惭愧。令我再次想起了自己风华正茂时,因为遭遇命运的残酷安排而留下的遗憾……(具体故事请见起草中的新书《猫王的青涩年华》)

我感激地望了一眼老张,发现她也正在望着我。我可以从她那蕴含丰富的目光中,解读到一份特殊的温情。

于是,一首悠扬的怀旧老歌,在我心中轻轻地唱响了……

弹唱歌曲2——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当我那飘渺的思绪从优美的歌声中迂回时,我却在不经意间察觉到,淑兰正眼珠乱转,来回打量着我和老张呢。

结束歌曲——春光美

第32章

开场歌曲——这时,只听老张又说道:“只是我们这些什么也不行,却总有梦想的人,老是想去争取明知得不到的东西。比如淑兰,你总说不想离开京城回老家,不也是因为对比赛还没有死心吗“

“姐,我其实并不是那样想的呀。“淑兰辩解道“我不想回老家,主要是因为我做梦都想待在这个大城市里!“只见她边说着,边用充满憧憬的眼神望向远方……

接下来,淑兰说的这段话就像是梦憶:“你们知道吗,我真的从小就好喜欢这里,五岁的时候,那年国庆节,爸爸带我来看了一次天安门。记得那天,我看着人山人海的广场上飘扬的国旗,还有在老家一年也见不到的那么多的老老少少,当时我激动得都不想走了。我是哭着被爸爸拖回招待所的。我从小长到大,电视里,新闻里总能报出这里发生的事儿,我那些同学都和我一样特别的向往这座大城市。”

淑兰自顾自地说着,脸上充满了兴奋的神采!她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方哥,你也是个老北京人吧?”

我冷不丁地被她称兄道弟,心里头感觉怪怪的,便顺口“嗯”了一声。

“你们多优越呀,什么都不愁,连考大学都照顾分数,”淑兰流表露出羡慕与不满道“凭什么嘛!这一点都不公平。”

“嗨,这些也不能怪我呀。”我对她辩解道“谁又知道自己生下来会在哪儿呢?”

“那我不管,龙的传人有你,也包括我!”淑兰娇蛮的声音有些提高,只听她道:“我就是要在这天子脚下闯一闯,我不信我不能凭自己的能力留在这儿!”

我见淑兰这样侃侃而谈,不禁对她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心生佩服,于是一首富有情怀的歌曲在我心中升起……演唱歌曲——摘下满天星谁知,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昂,口气也越来越大了!只听她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这里的户口本儿,但我可以挣钱买房,在这儿当户主!”淑兰向后甩了一下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又道:“我要买一个三居室,然后把我爸爸妈妈都接过来,让他们在皇城安享晚年!噢不,最好是四居五居,我哥,还得给我找个嫂子呢!让他们一块儿住!还有大姐你!嗯,家里的亲戚来啦就可以聚到一块了,多风光啊!还有……”

“还有你得好好学习,有了知识,你才能多做贡献、多挣钱!”我打断她说道“光有想法是不够的,还得有积极向上的行动!”

“老方,你的想法太幼稚了,”淑兰眯着双眼,做出惯有的可爱笑容道“我要是能当个歌星,出场费就得十万八万,再拍点儿广告什么的,这些理想就能早点实现。我可不想当个小白领,混白了头还是个房奴!我要趁年轻赚够了本儿,再去全世界走走!“

我听她先指责別人幼稚,却又自己说出一堆更幼稚的话。顿觉无言以对!

这时,只听小屋里传出老张一边结结巴巴地唱着调子,一边和着歌声断断续续的弹琴声。

我心中一紧,皱起眉头向小屋走去!

一进老张的小屋,只见她正自弹着钢琴唱得来劲儿呢。

“停,停,别唱了!”我用责怪的语气对她说到“你没有听到自己唱得结结巴巴么?”

老张停下来憨笑着说:“老,老师啊,这首歌我已经会唱了,所以我一边儿唱一边儿弹挺有感觉的!”

“老张,事情不像你认为的那样!”我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语重心长地说:“你这样唱着弹有两点弊病。第一,你弹得那么差,结结巴巴地将一两个音来回弹,然后还这样跟着唱,这很容易养成坏习惯,以后老得唱得结结巴巴。”

“哦!那老师,应该怎样练才对呀?”老张若有所悟地问道。

“其实窍门儿就是,一门心思先唱好歌,等以后练好弹琴,再给自己伴奏!”

“哦,老师,你说的没错儿。”老张说“我可能太心急了,总以为一边唱一边弹才带劲儿!”

我赶紧摇了摇头道:“老张,你没有好的演唱和弹奏基础,又怎么能一心二用呢?”

“噢!”老张听了,顿时满脸惭愧地喊了出来“这一心二用,真是挺难的。”

“没错的,大姐。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过,一边弹一边唱就是很难!”接话茬儿的,原来是淑兰!

淑兰站在门口儿接着说道:“老师,我想旁听一次大姐的课,欣赏一下老师你弹唱的高超水平,可以吗?”

见她这样讲,我想到她前几番对我的玩弄刁难,心中不禁有些犹豫。淑兰见我迟迟不作答,便柔声说道:“人家是想借这个机会增长点儿知识嘛,老师你总不会,舍不得赐教吧?”

只听老张道:“哎呀,你这丫头又想捣什么乱呀!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想要关门。

弹唱歌曲——那些日子

第33章

开场歌曲——

我看到淑兰那恳求的目光,于心不忍道:“老张,就让她听一会儿吧。”

老张见我同意了淑兰的要求,便叹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于是,淑兰得意地翻了老张一眼,走进来坐在了小床边上。

“你听就听吧,可不许说话啊!”老张叮嘱了她以后,开始专心地听我讲课。

临到下课,老张几乎快把一整首歌都学完了,但是由于不熟练,无法连贯演唱。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右手逐渐感到麻木起来,由于不灵便而弹错了几个音。

末了,只听淑兰突然说:“老师,你这琴弹得磕磕绊绊的,让我大姐怎么能唱好啊,难怪她老连不上呢!你先自弹自唱示范一遍让我们听听好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久经战阵的我根本就不在乎这种考量。

我让老张起身站到一旁,自己则坐到了琴凳上。我抬起手,做了标准的上琴姿势,然后开始落指演奏歌曲的前奏。

谁知,刚弹了一句,我猛然感到右边身体剧烈的麻木起来。

这时,随着我手指的下落,钢琴在发出一声re音以后,接下来的右手旋律却迟迟未响,但左手弹出的伴奏副旋却清晰地流淌出来。

我顿时感到心中一急,试图抬起自己右手的手指重新演奏,然而几根手指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在这一刻如同残废了,根本无法与左手协调在一起!

我几翻尝试都失败了,急得满头大汗!便拼尽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麻木的右手上,试图能够弹奏出声。

只听钢琴发出“咣咣”的不协调声,同时,我耳边传来淑兰那嘲讽的话语:“什么嘛,连琴都不会弹了,老师你也太水了吧?”

我顿时感到心中很气愤,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望了望墙上的挂钟,然后用艰涩的语气说道:“下课的时间快到了,你们自己练习吧,我走了。”

我说罢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径直出门,离开了这个小院儿,沿着那条绿树成荫的小马路,向回家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压抑。

弹唱歌唱2——爱的代价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回到青年城小区,进了家门。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生了会儿闷气,逐渐感到了饥肠辘辘。我从厨房的橱柜里翻出一袋儿方便面,自己做了点儿开水,准备泡面吃。

这时,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门前,问道:“谁呀?”

“我……我,我是老张呀,老师,你,你开下门好吗?”

一听是老张,我有些犹豫地打开了屋门。只见老张她一脸惶恐地站在门口,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师啊,我来给你赔不是啦,刚才都是淑兰那浑犊子不懂事儿,说话得罪了你,你可千万别生气呀!”

她说话有些激动,导致音量越来越大,在楼道里不断的回响。

我赶紧说道:“老张,你先进来说,进来说!”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老张让进屋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老,老师啊,淑兰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老张巴巴地望着我说“我以后不会再由着她捣乱了。你下礼拜还来照常给我上课吧,千万别生气不来呀!”

老张见我态度有些和缓,便也不那么紧张了。

“老张呀,其实我不是生谁的气,哎,怎么跟你说呀,”我皱着眉头,挠了挠头对她说道:“我是生自己不中用的气!唉,我受人指责是自己造成的。老张啊,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师,老,老师啊……我,我,”老张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又显露出激动的神情,她的眼圈已然有些发红了。“

“老张,今天的事儿真的不怪你们,”我懊恼地说道“你千万不要自责,是我不配做你的老师了。”

这时候,厨房里传来了烧水壶的鸣笛声,我赶紧转过身准备去关火。

谁知,只听身后响起了“咕咚”一声,我被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只见老张竟然双膝跪倒在地上了!

见此情景,我一下子慌了神儿。尽管水壶的鸣笛声还在持续响着,可是我也顾不上去关火了,连忙也单膝跪倒,搀扶住老张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看到她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在地板上。“老,老师,我是真的还想跟你学唱歌呀!”老张那苍白的腮颊因哽咽而不断地抽搐着,只听她继续悲声说“老师,你刚才上课时说走就走,吓坏我了。碰上个好,好老师难,呀!碰上你,你这么好的人……更难,我,我跟定你,你啦,求你,别……别不教我,行吗?”

弹唱歌曲3——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第34章

开场歌曲——岁月老歌“哎呀,老张,你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手忙脚乱地向上搀扶她道“你这不是让我折寿吗,快听话了!”“你,你不答应教,教我……我,我就永远跪着!”老张不依不饶地道。“快起来,起来说!”我一边拽她一边又说“老张,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生气了!”可是,任我怎么往起拽,她的身子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看着她脸上不停滚落的泪水,我实在忍不下心了,便说道:“我答应教你,好了吧?你赶紧起来!”“真的,老师?”老张收敛了哭泣问我。“行了,起来吧,我说话算数。”我话声刚落,老张已经扶着门把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唉,老张,你先进屋坐一会儿,我去把煤气关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拉老张坐到沙发上,然后径自走进厨房关了灶火,水壶那吵人的鸣笛声也就断了。我又从橱柜取出纸杯,给老张倒了一杯开水。当我端着水走出厨房时,抬头向沙发那边一望,不禁惊叫出声!只见老张双手捂着膝盖,嘴里发出呻吟声,两眼紧闭歪倒在沙发上,整个面部都因痛苦而变了形。我不禁大惊喊道:“老张你怎么啦?是不是又犯关节炎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过去,先将水杯放在茶几儿上,然后扶住她的肩膀问道:“你是又犯老毛病了吗?”老张听了颤悠悠的点点头道:“老,老师……我,我这回浑身关节都疼,你能帮我找片止疼药吗?”看她痛得满脸流汗,我心中也暗自起急,忙说:“来,你先躺平了,我来帮你。”我说完,半背半扶着老张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了床前。我帮她平躺到床上,脱掉鞋,象上回那样用我的被子帮她垫高了腿。一阵忙碌之后,我也急出了一身汗。老张这样躺了片刻,挣扎着要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说道:“不能,躺……了,我太,太给老师添……麻烦了。”见她要起来,我赶紧过去搀扶,谁知老张却大叫了一声道:“哎呀,手腕也痛,别碰呀!”“老张,你究竟怎么样了?”我不知所措地皱着眉问她。“我,我……”老张喃喃地说:“老师,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求你赶紧给我找片儿止疼药。”我说道:“老张,你先躺好了,我再去帮你找药。”“老师,我……太对,对不住你了……我,我不想躺了……”老张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内疚。“嗨,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别忘了,你是病人,又是我的学生!”我赶忙安慰她道“老师哪能不管学生呀。”于是,我翻遍了家里,好不容易找出一粒布洛芬。我端过那杯水,坐到床边儿俯下身去,用手臂揽起老张那病痛中柔软的腰身,亲手将药片喂给她吃。只见老张双颊飞红,不知道是因为病痛还是害羞……不知怎的,面对着她成熟的妩媚,我的心头也一阵突突狂跳。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直让我感到心中一阵迷茫。演唱歌曲2——我不知什么是爱猛然之间,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屋子一角正有一团白影立在那儿,我下意识地转头一望,只见圆圆正用愤怒的目光瞪着我和老张呢!

我赶紧扭过头微笑着说道:“圆圆,乖。这是我的学生。”我这句话刚说完,只听床上传来老张那虚弱的声音:“是……师,师母吧,我……我是老师的学生,老张。”只见老张说话间已经转过身,挣扎着坐起来,她那苍白的脸上流露着不安的神色,一边东张西望地用目光回下搜寻着,一边说道:“师母啊,我,我来找老师赔不是,赶巧犯,犯了关节炎,老师才,才扶我,躺到床上的……”“你误会了,“我赶忙接她话道“其实没事儿的……”“是呀师母,你可别误会了,”老张却会错了我的话意,抢着又说“是我刚才一着急,突然犯了这关节炎的老毛病,浑身疼得要命,老师才把我扶到床上,又帮我找止疼药……”我见老张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兀自没有醒过闷儿来,只得转身向窗台那边走去。

结束歌曲——最真的梦

第35章

开场歌曲——我将趴在窗台上的圆圆抱在怀里,然后转回身走到老张身前,对她说道。老张你看,圆圆哪是你什么师母啊,它就是一只不会叫的猫咪。老张这才如梦初醒,一愣神儿后,她忍不住被自己刚才的言行逗笑了,说道:“哎哟,老师!你瞧我个这人,又在你面前出洋相了。”老张虽然表现出了乐观,可是我因为心中牵挂着她的病情,依然有些心情沉重。我抬头看了看挂钟,然后对老张说道:“老张,我现在带你去趟小区的医务室,那个保健大夫,人非常好的,让她帮你瞧瞧到底病情有多严重。”片刻以后。当我和老张一前一后从小区的医务室走出来时,我的心情依然没有好转。由于沒有的经过医学化验,小区医务室的保健医只能根据经验做些判断,并不能诊断出准确结果。她建议老张尽早去医院做全面的身体检查。由于不放心老张的身体,我坚持送她回家。因为天色比较晚了,所以公交车上只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乘客。下了车,我陪老张一直走到了村口,她转过身道:“老,老师啊,别送啦,赶紧回去吧。”由于下午那时发生的不愉快,我实在不想碰见淑兰,便对她道:“那好吧,晚上路黑,你走回去要小心点儿。”“嗯,没事儿的,放心吧,老师,你回去也慢着点儿。”老张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欲行,可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回身来,只见她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问道:“老师啊,我刚才在那个医务室临出门时,好象听见医生对你小声提起我的病情,还怀疑我,怀疑我得了什么癌,是吗?”说到这儿,她眼光中流露出一些担忧和恐惧之色。我想了想说道:“老张呀,你可能听错了,没有那么严重的。不过,我已经连续看到你犯病了,可见你的身体确实存在问题。至于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只有做全面的检查才能诊断出来。所以,你这两天应该抽空儿去大医院看看病去!”“哦……那……谢谢老师了,”老张一边应答着,眼光中留露出安详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什么,我都打心里信服。有老师你在我的身边,我总会觉得特踏实,我觉得自己就像……就像一只小船,老师,你就像,就像我们老家那冬天安静的大海。”弹唱歌曲——我想我是海我被老张夸得有点不自然,赶紧对她说道:“你别太担心,要相信医学。不管什么病,只要早发现早治疗,都能好的!”我一边说,一边忘记了控制自己那习惯的微笑。老张一见我的笑脸,忽然面色一整,认真地说:“老师,我说了你别生气,最近我觉得你笑起来特别吓人,”她又道“而且,你最近走路有点儿瘸!”“瘸,真的吗?”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摸摸自己麻木的右腿。只听老张的话音再次响起:“老师啊,你这么年轻,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也应该上医院瞧瞧去?”

我听了心中一阵难过,想起了那次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我不想让老张因为这件事内疚,所以对她道:“老张谢谢你关心,我,我没事儿的。”

谁知,我话音刚落,老张却突然用微抖的手抓住我的胳膊。只听老张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老师,要看病咱们就一起去医院看,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她这么一说,确实令我感动!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我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说到做到。“不能让她因我而耽误病情,”我心想“干脆,还是把我的病情跟她讲明白吧。”于是,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对老张说道:“老张,你知道我为什么刚才对你说过,我不想再教课了吗?”听我这样问,老张面带迷惑地摇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是怕误人子弟,唉——!”我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件事,我本来怕说出来令你内疚,所以一直没打算告诉你。”我又捋了捋思绪继续说“可是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老张,我那天在货车上被钢琴砸伤了头以后,右半边身体逐渐变得麻木无力,而且现在几乎弹不好琴了。淑兰说的不错,我自己都弹不好琴,又怎么能够算是一个称职的音乐老师?”老张却拉着我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哎呀,老师啊,别听淑兰瞎说,她就是个不懂事儿的浑犊子……唉!我真糊涂,你这病我早就该想到原因的呀!”只见她捶胸顿足,继续悲伤地说道“我就是个大糊涂蛋!那天在货车上你被砸成那样,我怎么真的以为你就没事儿了!老师,这都怪我,要不是我拉着你去买二手琴,你也不会坐上那拉琴的货车,都是我害了你呀!”“老张,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赶紧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道:“这都是赶巧的事儿,要怪,也只能怪那偷井盖儿的贼,差点把车搞翻了!”“对,太害人了!”老张显然动了真气,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她侧转身对马路的方向大声喊道“哪家的爹妈养出的坏犊子,净干那偷井盖儿的缺德事儿祸害好人!”我赶紧拽了拽她的衣袖,说道:“老张,咱们小点儿声说,这大晚上的,不知道的人容易误会。”听我这么一说,老张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道:“哎呀,老师我这是恨极了,不骂出来,憋得难受!”她顿了顿,又问我道:“那,老师,这么长时间,你就没去医院看看吗?”“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我叹了口气后,继续把那天上医院看病的经过对她约略地讲了一遍。然后告诉她,我不打算再去医院了,如果因此而耽误了她瞧病,我会很内疚。老张听我说完,目光中流露出沮丧和无奈,我看到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好像有话还想对我说,可最终还是悲伤地告别了……

弹唱歌曲3——几天以后,又到了给老张上课的日子。当我走到她家的栅栏门前止步时,大黄早已凑了过来,隔着铁门发出友好的“呜鸣”声。可是这时,只听院中却传出一阵叱骂声。

第36章

开场歌曲——朋友我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没有贸然走进院子去。侧耳聆听之下,只觉那叱骂声像是由老张发出来的。过了一小会儿,老张的小屋里又传出刘姐的声音道:“大姐呀,您都骂了这老半天了,该歇会儿了,别气坏了身体。”可未曾想,这刘姐话声过后,老张反而骂得更厉害了。只听刘姐的声音有些着急地劝道:“大姐呀,事情都发生了,你再骂也没有用。你最近身体不好,还是多照顾照顾自己,别管人家的事了!你想呀,你真要是因为这件事急出个好歹儿来,多不值当!”刘姐这话过后,只听老张的声音又说道:“小刘呀,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能不骂她!哎呀,怎么会成这样,会成这样呀!”接着,屋子里又传出老张捶胸顿足的声音:“这个淑兰啊,你从小到大,父母亲人都那么疼你,宠着你,可你,你却……哎呀!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啊!”我听到这儿,心中若有所悟地想道:“难道是淑兰出什么事儿了”因为心里有了底儿,我便不再犹豫,推开铁栅栏门,走到老张的小屋前敲响了半俺着的房门。开门的是刘姐,她还没来急说话,只听老张的声音已经从屋里传出来道:“老师啊,你来了?快请进。”我于是对刘姐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屋里,只见老张正一脸忧郁地坐在床边。我便问她道:“老张,我刚才在门口听见……嗯,听见你说话语气挺重的。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老张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回答道:“老师,是我堂妹淑兰出事儿了!”听老张这样说,我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她,没有做声。老张又说道:“刚才那会儿,老家打来电话,说淑兰跟他爸吵翻了,她决定辍学不念书了,要留在京城发展唱歌!”“啊?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关切地问道。老张叹了口气,又说:“唉,老家来电话那会儿我不在,我从外面回来后,听小刘转告我的!老叔老婶儿想让我劝淑兰回老家,可是舒兰昨天就跑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唉,淑兰她哥也去外地跑业务了,八成还不知道呢,他可是个暴脾气,要是知道了,非得跟她急眼不可,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跟柱奂说呢。”我赶忙劝她道:“老张啊,你的风湿关节炎那么严重,千万着急不得。你要注意调整自己的心态,别又犯病了!”老张听了点头道:“谢谢老师关心,老师,我听你的。”我又对老张说道:“老张,你现在心里一定有些乱,上课效果可能会受影响,要不,咱们今天就別上课了。”“不行,老师。你都来了,咱们课该上还得上,我没问题的!”老张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着急地说道。只见门口的刘姐也说:“老师,大姐没事的,你就给他上课吧,我先去厨房做饭了。“她说完,便转身出了屋。我见老张上课的意愿很坚决,便不再推辞了。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老张学得很认真,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下课以后,我出了老张家的小院儿,往车站方向走。刚一到村口,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意外的短信——“老师,我是淑兰,上次那件事让你生气了,我很内疚,希望能够当面向你道个歉,你方便马上给我回个电话吗?”乍一接到淑兰这条短信,我心中有些纳闷儿,因为我并没有给淑兰留过电话号码!不过我转念一想,很可能是老张曾经把我的电话号码给过她,也就不再感到奇怪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回拨了电话。没想到电话刚一通,就听到淑兰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老师,我都看见你了。你快过来,我就在车站旁边的拉面馆里呢。”面对这个突然的意外,我心中犹豫着,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令我迟迟没有迈出脚步……

弹唱歌曲——独角戏终于,我鼓足勇气做出了决定。当我走进拉面馆用目光搜寻时,只见整个儿面馆儿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桌顾客,而淑兰就坐在把角处的一个餐桌旁眯着笑眼,向我招手呢。“嗯,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压抑自己的不安情绪走过去,摆出师长的姿态,故作严肃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老师你吃什么,请点餐。”淑兰大大方方地把菜单递到了我的面前。”“先不忙吃东西,”我开门见山地对她说道“我听老张说,你跟家里闹别扭,打算不回老家念书了,有这回事儿吗?”兰兰眯着细长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眼球来回晃动了几下,然后突然面色一惨,对我说道:“老师,连这些你都知道了!嗯,其实……其实我的事你不了解的,你就别管了。不过,还是跟你说个实情吧,我根本不是爸妈亲生的孩子,我是捡来的。”我听淑兰这样一说,惊诧得张大了嘴。有些支吾他说道:“你,你不是亲生的?这怎么可能,老张说过,你的父母晚年得女,最疼你了。”淑兰却苦着脸说道:“老师,我自己的事情当然我自己最清楚。我是把你当一个大好人才跟你讲的,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你如果不信可以把我给大姐送回去,让我回到火坑里,受各种虐待。我想你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吧?”淑兰这一席话,陡然间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不幸,顿时与她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叹了口气,心中一阵犹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弹唱歌曲——亲爱的小孩

第37章

开场歌曲——就在我对淑兰所诉说的身世将信将疑,神情错愕之时,突然见淑兰柔声说道:“老师,咱们先点菜吧,我都有点饿了。”“是啊是啊,我也真有点饿了,”我定了定神,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说道:“今天我买单啊。”“为什么?”她睁大了一双美目问我。“哪有让女孩子结账的。”我欣然说道“谁让我是个大男人……又是老师,你想吃点什么?看着点吧。”“我已经要好了一小碗拉面。”淑兰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老师,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吧。”我想到反正是自己结账,就点了主食拉条子和几个烤羊肉串,外加一盘由葱头、西红柿和黄瓜组成的新疆凉菜。我刚点完了餐,只见淑兰主动岔开话题,向我请教起音乐常识来。她请教的这些问题,对于我来讲简直是轻车熟路,令我一时之间犯了职业病,竟然忘记光顾逐渐上齐的菜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起乐理课来。“老师,你赶紧吃吧,肉串都要凉了。”淑兰终于打断我说道。经她一提醒,我也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了。我拿起一串羊肉串儿递给淑兰,然后自己也捋了一串吃。吃完两串羊肉串,我又低下头呼噜呼噜地吃了几口拉条子。不经意间抬头时,却发现淑兰手里好像捏着一小段儿凉菜里的葱头,再往自己的脸上凑。正在我心生诧异时,淑兰已经发觉到我正在看她,于是她赶紧将那段葱头塞进了嘴里,然后目光闪烁,像是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师,我可能饿得吃相不太雅,别见笑啊,你赶紧吃,赶紧吃。”我见她这样说,心中有所释怀,低下头继续吃拉条子。我很快吃完了一大盘拉条子,抬头一看淑兰却连半碗面都还没有吃下呢,而且她好像有些神秘的,又将一块葱头塞到了自己嘴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哭得满脸泪水,而且还一边使劲地揉自己那双红红的眼睛。我不禁望着她一阵发呆,淑兰却目光躲闪地看了看我说道:“老师你吃好了吗,用不用再来一碗?”“我吃饱了。”我赶紧回答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哭了?”

***淑兰赶紧低下头抹了抹眼睛,然后抬头转向一侧,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说:“服务员,找钱吧。”“啊!不是说好了我来结账吗?”我诧异地说。“老师,我是想向你赔罪,这顿饭是要请你的,所以你进来之前我就先交了。”这时,只见一个服务员将找的零钱交到了她手里,淑兰接过钱后,却似乎还在悄悄地抹眼泪。“好吧,下次我一定请你吃大餐,”我斩钉截铁地说完,又话锋一转,柔声问她道:“淑兰呀,你刚才是不是哭了?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吗?”淑兰苦着脸,故作矜持了一会儿。只见她眼珠转动间,对我说道:“老师,我从小真的很可怜,所以看到你能理解我,我才高兴的哭了。”我见她这样说,更加感到心疼。

弹唱歌曲——不愿一个人淑兰又接着说道:“我淑华大姐是个好人,可是她对我家的事,并不真的了解。我这次找个比赛的借口来京城,其实是为逃婚的。他们把我许给了一个当地的有钱人,那个人比我大十多岁。”“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儿?”我气愤的说道“你那父母是不是老糊涂了?”淑兰见我瞠目结舌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原本哭丧着的脸,差一点变成了笑脸。她赶紧扭过头去,似乎用手里的什么东西往眼睛上挤了一下,等她转过头来,马上又梨花带雨了。她清了清嗓子,又使劲儿地皱起眉头悠悠说道:“老师,我们老家那边小地方,哪能跟这边大城市比呀?有好多荒唐的事情,你连听都没听说过呢!哎呀,好了,不说了。我自己不开心,为什么还要连累到你呢。”她这样一说,反倒令我心里更不舒服,产生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淑兰却在这时用双手捂住脸,传出呜咽的声音说道:“老师,我今天是真心想向你赔罪,才请你吃饭。可是过了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大哥是他们亲生的,所以我不能再住他那个小院了,他肯定会抓我回老家。”我见她这样说,心中一阵着急。只见淑兰松开捂着脸的双手,满脸泪花地说道:“我真的不能回去让他们得逞,我要争取我的人生自由。可是我请老师你吃完了饭,已经身无分文了,都不够在外面住一宿的,我好害怕,我不想流落街头。”“哎呀,淑兰,你别着急,”我只感到一阵热血沸腾,继续说道“有老师在,你不用怕,我一定会帮你的。”“谢谢老师。”淑兰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我,又满含热泪说道“可是我又不想麻烦你,更不想……不想向你借钱。”“哎呀,瞧你这话说的。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呀?”我发自肺腑的对她说道“你喊我这么久的老师,我帮助你更是理所应该的。只要你能够顺利的渡过难关,比什么都强。”我说完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翻了翻,发现只带了几百块钱。我犹豫了一下,把整钱都掏出来递给她道:“这点钱你先拿着,不够你就直说,我带着银行卡呢,可以再给你取一些的。”淑兰轻轻推了两下我的手,终于还是哭着把钱接过去了。我们一起走出面馆儿时,天色已经很黑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她何去何从的事,便犹豫着问道:“淑兰,你离开老张那儿,今天晚上还有地儿住吗?”

弹唱结束曲。

第39章

开场音乐——只见淑兰发来的短信是——“老师,你今天是不是该给我淑华姐上课了?”我给淑兰回复——“是呀,我现在已经快到她这儿了。”淑兰很快又发来消息:“老师,你帮我留意一下,我哥在不在家,拜托了。”我想了想,给她回复——“好的。”结束了与淑兰的私聊,我收起手机继续走向老张家的小院儿。刚一走到熟悉的铁栅栏门前,只见大黄已经凑上来,仰着脖子在欢迎我了。我轻轻地推开铁栅栏门,走进院子里。大黄撒着欢儿蹦了两下,轻声地呜鸣着。我竖起大拇指说道:“大黄,好样的!”大黄就像听懂了似的叫了两声,好像在对我说:“谢谢老师夸奖!”我笑了笑,又对着老张的小屋门,说道:“老张,你在屋里吗?我来了。”谁知,老张的声音却从院子远处的一个角落传来:“老师,你都到了,今天来的真早啊!”伴随着老张这亲切的话语声,只听一阵脚步声从那边传来。我用目光望过去,只见老张正双手抱着一个大南瓜,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我好奇地问道:“老张,你从哪儿弄来个大南瓜呀?是自己在这院子里种的吗?老张却笑着说:“老师,这哪是摘南瓜的季节呀。南瓜是春天种,秋天长熟的。”老张一边说着,已经走了过来,将南瓜放到了离我面前不远的地上。“哦,你说的对呀。”我想了想说道“我也记得曾经听老人们讲过,南瓜要到秋天才能采摘呀。”老张笑着说道:“老师,这个南瓜呀,是去年入冬前我从大集上买来,存放到后面地窖里的。一共存了十几个,现在就剩下仨了。眼看着天热了不能再放了,而且有一个坏蕊儿了。所以呀,还剩下这两个好的,我抱出来一个给老师。一会儿下课,我找个大袋子装好它,你拎回家吃去。”我听她这样一讲,只感到心中一阵起急。忙说道:“老张啊,我真不能拿这个大南瓜走,这个东西太沉了,我又得坐公交车,下车还得走,我这手指拎着费劲呀!而且我每天都弹琴,这个手还是挺怕累的。这么好的南瓜,你就留着自己吃吧,别给我带了。”老张一听我这样说,却说到:“老师,这可是红心儿的好南瓜,又甜又面。而且,每天蒸一块南瓜吃,对身体特别的好。尤其能够活血化瘀,最适合你了。你要是怕拎不动啊,一会我帮你提到车站。”我赶紧说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啊。”老张看我有点着急的样子,噗嗤一笑说道:“老师啊,瞧这一个南瓜把你急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别拎走了,晚上我抽个空儿给你送过去。”我听她这样一讲,知道老张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于是心中更加着急,索性硬着头皮说道:“老张,真的不用你送,那……我下课就把它拿走,咱们先上课吧。”接下来我们一起走进小屋,开始上课。今天上课的内容是5级考级曲——传统民歌编花篮。一节课下来,老张已经基本上能够掌握这首歌曲的演唱技巧和要领了,令我感到很欣慰。(老张的努力与优异表现,让我对她这个中年学生越来越在乎了。我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不辞辛苦,用爱心把她调教成才。弹唱歌曲2——风雨无阻)临到快下课的时候,窗台上的电话座机响了,老张向我请示了一下,然后拿起电话来接听。只听她用老家话与连线另一头的人交谈着,可是没说几句她就生气地把电话给挂断了。我看到老张皱着眉头脸色很不好,便问她道:“老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我看你好像情绪不太对,要不咱们今天就上到这儿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张叹了口气说:“老师,刚才打电话来的是我淑兰堂妹。”我听她提到了淑兰,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老张继续说道:“这犟犊子都快一个礼拜没回来了,打她手机说不了两句就挂。也不知道她躲在哪,全家人找她都快找疯了。”我听老张这样讲,顿时体会到她的心情。不禁也替她着急起来。我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我到底该不该将淑兰的行踪告诉她呢?”这个念头在我头脑中一闪而过,可是马上取而代之的,又是淑兰那轻轻印在我颊边的香吻。一霎时,我眼前浮现出淑兰那哭泣时楚楚动人的样子,耳中仿佛在回荡着她说的那句话——“老师,谢谢你,你是我心中唯一的依靠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我敢相信。求你千万不要把我住在这里的事告诉大姐和我哥,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好吗?”那恳切的目光,那殷切的乞求……让我怎么能够忍得下心,违背自己帮她保密的诺言?这时,只听老张又说道:“老师,你也挨过她的整,你应该知道这淑兰有多不像话吧?”我听老张这样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不经意地摇了摇头。老张的话声又传入我的耳中:“她刚才给我回电话,是因为我上午给她发过一个短信告诉她,我那老婶儿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受委屈,背着我老叔偷着给她寄来一张汇款单。这小犊子,给我回电话就是想要这张汇款单的。我告诉她没门儿,除非她答应回家,否则我是不会给她的。再说,谅她也不敢来要,她怕她哥。”我听老张这样一说,下意识地问道:“哦,淑兰的哥哥也在家呀?”老张回答道:“她哥出差还没回来呢,不过我没告诉她,所以她也拿不准,一定不敢来。”我听老张说了这些,只感到心中一阵烦乱。她们这家人的事,到底谁对谁错,我也分辨不清。于是我索性起身告辞了。老张在我临走前,终于没能饶了我,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个网兜,兜好了那个大南瓜让我拎着回家。我出了老张家的小院,向马路方向走去。这短短的二、三百米,我来回换了好几次手,真有点苦不堪言。刚出村口拐过弯来,忽然手机响了。我将南瓜放到路边的草地上接听手机,只听淑兰清纯的声音从听筒传入耳中:“老师,你下课了吧?我哥他今天在不在家?”

第40章

开场歌曲——我给淑兰回复短消息——“淑兰,我已经从老张这儿出来了。刚才听她说你哥没有在家。”淑兰给我回复——“ok!那就好,谢谢老师。”我望着淑兰发来的这条短信消息,心中隐隐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我一边将手机装回兜里,一边在心中想道:“淑兰她,为什么要问这个……”我刚想到这儿,突然感到一阵偏头痛,同时右半边身子,明显的麻木起来。我猛然一阵心悸,恐怕自己在这半路上发生什么不测,于是迈开脚步微瘸着走向车站。好在刚一走到站牌前,就开来了一辆公交车,我心中暗自庆幸,赶紧上了车,坐在一个靠近车门边的空座位上。这时候,我心中只觉得好像有点儿什么事儿被我落下了,但是因为头疼心烦,一时间也懒得去想了。我回到家以后,换上睡衣,一头扎在床上睡着了。就在我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只听窗外的天空中响起了几声沉重的闷雷。潜意识里,我知道要下雨了。果然,一阵疾风吹开了靠床一侧,那半俺的窗户。一阵冷飕飕的雨前风吹到了床上。我在迷迷糊糊中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毛巾被,然而依然感到有些冷。却因为困倦的缘故,不想爬起来关窗。就这样又迷迷茫茫地睡去了。睡梦中我感到浑身发冷,梦中的自己仿佛被抛在了冰冷的大海中,拼命的挣扎游泳……就在这令人浑身泛着寒凛的噩梦里,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传入我的耳中。我努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先前那阵偏头痛,已经变成了整个头都痛,甚至连浑身的骨头节都酸痛无比。我望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渐暗,雨已经停了。我爬起身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电话,只听老张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老师啊,你,你回家了吗?没出什么事儿吧?”听她这样说,我心中有些不解。赶忙回答道:“我没事啊,老张。我回到家一直在睡觉呢。”听筒中传来老张那如释重负的声音说道:“老师,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刚才,淑兰来拿汇款单,我把她送到车站时,半路上看到了我让你带走的那个大南瓜。所以我的心里一直都不踏实,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哎哟,老张,瞧我这脑子!”我猛然警醒地说道”刚才半路上接了个电话,我就把那个大南瓜忘在路边了。”“老师,没事的,我这就把南瓜给你送过去,顺便啊,想跟你说点事儿。”我赶忙说到:“老张,天都快黑了,你就别出来了,那个大南瓜先放你那里,我下礼拜上完课再带走。”“不行的,”只听老张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这个南瓜不能再放了,再放一个礼拜,我担心会烂心儿了。老师啊,你就在家等我吧,我从村口坐车过去,一会儿就到。你在家等我啊。”我听老张这样讲,本想再婉言劝她几句,谁知她把电话给挂断了。我知道老张的性格是说到做到,所以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我坐起身来,准备起来收拾收拾屋子,迎接老张的到来。谁知刚站起来就感觉头重脚轻,差点又坐回床上。这时候,我浑身一阵阵发冷。我望了一眼敞着的窗户,心中想道:“一定是雨后的风凉,才会让人浑身发冷的。”我这样想着,便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我忍着浑身的酸痛无力,简单地将屋子收拾了一遍。当我烧开了一壶水,刚给老张沏好了一杯茶时,门铃响了。我赶紧走过去,打开了屋门。只见老张额头向下流着汗,用双手攥着网兜口,将大南瓜背在后背上。此刻,她正驼着背站在面前,冲我憨笑呢。我见她这副辛苦样子,只觉一阵感动,眼前不禁浮现出曾经上课时,对她横眉立目大声斥责的情景,我顿时感到歉疚和自责,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这首略带伤感的老旋律。演唱歌曲2——我有多爱你当歌声在心头萦绕时,我已经忙不迭地伸手,帮老张卸下了肩头上的大南瓜,侧身一让说道:“老张,太辛苦你了。赶紧进屋歇一会儿,我已经给你沏好茶了。”只见老张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光彩,她一边迈步向屋里走,一边说道:“老师,我不在你这儿多待,我跟你说件事儿,喘口气儿就走。”我一边关门一边说道:“老张,你来了就坐会儿,喝杯茶,不忙走。”就在说话间,我俩已经并排坐在了沙发上。只听老张兴冲冲地说道:“刚才呀,淑兰来了,她告诉我,她这几天都是住在朋友家,还向朋友借了钱。她说现在明白了哪里都不如家好,所以打算取出汇款单里的钱还给朋友后,就回来找我。她还保证说一定会回老家念书。我听她这样讲特别高兴,就把汇款单给她了。”我听老张这样一说,心中感到极为诧异,禁不住说道:“啊?淑兰她不是已经在外面……”弹唱结束歌曲——

第41章

开场音乐——我将话说到一半,突然心中一跳,心念电转地想道:“我曾经向淑兰保证过的,不能说出她住在哪儿。哎呀,好险,差点就说漏了嘴。”于是我赶紧中途改口说道:“……已经在外面好几天了吧?”老张大概是因为正在兴头上,所以并没有发觉我有点语无伦次。老张对我说道:“是啊老师!我这几天本来都为她担心死了,生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事儿。这回可好了,淑兰肯回来,这说明啊……她是真正长大了,也成熟了。我为老叔老婶儿高兴啊。”我此刻虽然正感到浑身酸软,而且后背一阵阵发冷,但是见到老张那开心的样子,也不禁在心里替她高兴。我将后背依在沙发靠垫上,打起精神对老张说道:“老张,淑兰的回心转意,的确值得庆祝。因为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完成学业比什么都重要。”老张听我这样一讲,赶紧说道:“是啊,你是老师,说的当然就是正理儿呀!”我此刻只感到一阵阵发晕,头脑中有些懵懵的。尽管如此,我心念中依然保留着一份疑惑,那就是——为了逃避逼婚远走他乡的淑兰,两天前还坚决地告诉过我,为了捍卫自己的人身权利和自由绝不回老家。可是,她的主意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就在这份疑惑萦绕我心头之时,只听坐在旁边的老张又说道:“我那老叔老婶儿总算没白疼淑兰,一直就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对她那种百依百顺,让我都羡慕。”我听到这儿,忍不住说道:“老张,我相信淑兰也应该感受得到父母给她的亲情,所以才舍不得离开他们,不过我认为,你的老叔老婶儿应该通过这件事情有所醒悟,今后不要过多地干涉她的婚恋自由。”我此话一出,只见老张愣了一会儿,然后满脸疑惑地说道:“老师……这个,嗯……说的对是对。可是淑兰她,她刚多大呀?你说的这个问题,我那老叔老婶儿……估计连想都没想过呢!”我见老张这样讲,陡然间想到她可能对淑兰家里的近况,真的不很了解,所以才对我说的这句话感到唐突。我也不想因为自己多说这句话而导致节外生枝,所以想打个圆场。于是对她说道:“老张啊,总之一句话,不管子女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父母都应该同样尊重他们的人生选择,并把最无私的爱奉献给他们,你说对不对?”老张大概觉得我说的这句话寓意深刻,所以她皱着眉头想了想,才又对我说道:“老师,我觉得你说的这些……是总结了大爱的正理儿,让我听得心里头服服帖帖的。不过呀,抱养孩子的家庭,我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发言权。要说起亲生父母对孩子的疼爱,我能证明老叔老婶儿对淑兰已经算是无可挑剔了。”我听她这样一讲,忍不住问道:“噢,你是说淑兰她……她是你老叔老婶儿亲生的呀?”老张皱着眉头笑着说:“当然了,老婶生她的时候,我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帮忙照顾老婶坐月子呢。”“哦……”我满心疑惑地张嘴应答了一声,猛然间觉得事有蹊跷,我赶紧自圆其说地反问道“嗯,那……那她为什么还离家出走?”“嗨老师,你可能误会了吧。”老张笑着望着我,似有所悟地说道“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应该就是青春期叛逆造成的,不会有别的。”我因为心中另有隐情,所以不敢与老张的目光相对。我低下头一阵沉思,然后说道:“听你刚才这么说,你应该是看着淑兰长大的,对不对?”老张有些自豪地点点头说道:“是啊,没错的!”我赶紧又说:“那,你给我简单讲讲淑兰的成长经历吧,我……我想帮你分析分析她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其实我这样问她,更多是想为自己内心中的存疑,找到解答的线索。老张倒是没有多想,立刻就如数家珍一般将淑兰小时候的那些事,为我娓娓道来。弹唱歌曲——春光美老张讲得很慢、很认真,我也本想认真聆听的,可是因为持续加重的头痛与浑身酸软且忽冷忽热的苦楚,使得我的注意力越来越难以集中,头颅内也越发沉重木讷起来。所以我没听几句,就将头斜靠在沙发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在一个置身冰窖痛苦难耐的短暂噩梦中,我感到自己的肩头被人轻拍,同时耳中传入老张那急切的声音:“老,老师。你怎么了,是困了吗?”我的头脑中立刻意识到老张还在旁边坐着呢!我拼命晃晃头,努力睁开眼睛。只见老张那焦虑不安的目光正凝望着我。我想坐直身体,却因为浑身无力而力不从心。这时候,只听老张又说道:“老师啊,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儿,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哎哟,你是不是……?”老张话未说完,我已经感到一只“冰凉”柔软的手,触到了我的脑门上。“老师,不好了!”只听老张用带着惶急的声音说道“你,你发烧了。”结束歌曲——原来的我

第42章

听老张这样一喊,我才幡然醒悟,自己可能真的受了风寒,感冒了。我立刻对老张说道:“老张,我也觉出象是发烧了,你别在我这儿待着了,赶紧回家吧,我怕传染给你。”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想要肃客。可是因为头重脚轻,只感觉自己晃晃悠悠地,几手就要摔倒。只见老张一边迅速地站起身,扶住了我的胳膊,一边用焦虑的目光望着我,真情流露地说道:“老师,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呀?我哪能一见到你发烧,就赶紧躲开你跑回家呀?”她一边说着,一边扶我坐回到沙发上。然后又继续说道:“老师,前两回我犯病都让你赶上了,你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让我这心里一直都对你特别感激。今天你生病了,就当给我一次回报的机会吧。”我着急地说道:“哎呀,老张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感冒在急性发作期是传染的,我没必要把你也给传染上,遭这个罪。你听话,赶紧回家吧,我不就是感冒发烧吗?这点小病自己能照顾自己。”老张却撅起嘴说道:“不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管你。而且我现在就算是真的走了,心里也放不下。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容易感冒的体质,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听她这样讲,一时之间也答不上话来,只得摇头说道:“唉呀,老张,你……你真是个宁脾气……”我还想再说下去,谁知老张已经打断我说道:“老师,你别讲了,你跟女人讲理讲不赢的。再说,你已经说过,我们在课下以姐弟相称。所以现在你这个弟弟生病了就得听姐姐的。”我被她这样一抢话,兀自嘴里”吱唔”了两声,没说出话来。只听老张又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得先试个表,看看你到底烧到多少度了。要是烧得太高了就得去医院。你家里有没有体温表呀?”“那,那我去找体温表……”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住沙发面,又想要站起来。”老张却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说道:“老师,你不要起来找了,你走道都晃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拿给你。”我只得伸手给她指了指,说道:“应该就在那个抽屉里,还有一些日常的药品都放在一起了。”老张按照我的指点找到了体温计,她将体温计拿过来,站在沙发前熟练地甩了甩,瞄了一眼刻度之后,俯下身柔声说道:“你习惯夹在哪边呀?解开领扣儿我帮你。”我脸上一热,赶紧对她伸出手说道:“不用了,给我自己夹。”老张把体温计交到我的手里以后,就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对我说道:“老师,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直以为你这个岁数应该都已经成家了。可是没成想,你竟然还是单身呢。你每天这么辛苦,又没人照顾,真让人放心不下呀!”我听她这样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得一声不响地低下了头。其实,我此刻已经烧得有些晕晕乎乎了,更没有精力与她闲聊家常。就在这时,只听窗外的夜空中又响起了几声炸雷,紧接着,传来了雨点儿密密麻麻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老张此刻也望着窗外皱起眉头,轻声嘟囔着:“哎呀,这叫什么天气?才五月份就下这么大的雨!而且,刚才那会儿明明都停了,怎么又下上了呢!”我听她这样讲,虽然心里若有同感,但是因为头脑昏昏沉沉的,也就懒得搭话了。老张见我不言语,便静静地陪在旁边,一同聆听窗外的雨声。很快,5分钟的时间到了。我从腋下取出体温计,还没来得及细看,已被老张要了过去。只见她眯着眼看了一下刻度,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唉呀,都烧到39度5了,这可不行,你得赶紧上医院!”“老张,”我终于忍不住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看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怎么出门上医院啊?再说了,我不就是感冒发烧吗?家里有感冒药,我吃上药,再多喝些开水,慢慢就会好起来了。所以你也不用张罗了,等着一会儿雨停了你就赶紧回去吧。”老张想了想说道:“老师,现在也只能先把药吃上,观察一下了。不过,既然我在这儿,你就什么事儿都不要亲力亲为了,让我照顾你一次吧。”她说完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那放药的抽屉,开始找寻感冒药。我确实浑身无力,于是对她说道:“老……嗯,张姐,辛苦你了。”“老师,你叫我张姐,我真的好开心。”老张笑着转头望了我一眼,然后又扭回头去寻找药物。很快只听她又说道:“老师,你平常预备的药太少了。我看到你这里治感冒的药就只有感冒冲剂,你家里怎么不准备点退烧药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其实……其实我讲课很细心,但是平时生活中不是那么细心的人。”“怪不得你找不到……”老张这句话说了一半,突然像是觉得不妥,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可是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虽然有点不舒服,不过此情此景之下,也只好假装不知道了。很快,老张用热水冲好了一杯感冒冲剂,她看着我将这杯苦药喝完以后,赶紧说道:“老师,你喝完感冒冲剂,必须上床躺好,再盖上被子。争取能捂出点汗来,烧才退得快。”我知道她说的在理,便挣扎着想坐起身来。老张却已经伸出一双柔软的手臂,从侧面轻轻地环抱在我的腰间,借着力帮我站了起来。一刹那,我一颗静如止水的心,被她这温柔的关怀融化了。一首美丽的旋律在脑海里飘荡起来……

弹唱歌曲——再爱我一次我躺到床上以后,很快就昏昏入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声传自窗外的炸雷惊醒了。我睁开迷朦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老张那一双充满惶恐的、被泪水浸湿的双眸。“老张……”我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对她说道“你,你怎么哭了?”只听老张那呜咽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老师,你……你都烧到40度了,我……我害怕,这么烧会把人烧坏的。唉呀!这雨也不停,也不停!咱可怎么办呀?”我不愿看她着急,强做出笑脸,柔声说道:”老张,别着急,你再给我倒杯热水喝,我多喝点水,也许出了汗就退烧了。”老张一边起身去给我倒水,一边问道:“老师,你刚才睡了好一阵儿,现在身上有没有出点汗呀?”我无奈地说道:“好像……没怎么出汗。”老张倒好了水,扶我半坐起来把水喝了,又说道:“老师,你要是不出汗,光喝水也没用。来,你躺好了,让我摸摸你身上有没有出汗。”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杯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我听她说想摸我身上有没有出汗,立刻有些心慌地说道:“不用,张……张姐!真不……”谁知我一句话没有说完,老张那一只柔软的素手,已经轻巧地解开了我的睡衣领扣,稍作停留后,又插到了腋窝下。”“哎呀!”我本能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感到她的手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结束歌曲——

第43章

开场音乐转眼之间,老张已经把手从我的身上抽了回去。只见她直起腰来,面色凝重地说道:“老师,情况不太好。你身上特别的烫,而且,一点汗都没有出,这样怎么能够退烧呢!”老张说完这句话,把焦虑的目光转向窗外那黑色的夜空。我的视线和听觉也随着她的目光而移动。很显然,从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密度可以感觉到,天黑以后,雨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越下越大了。我和老张似乎心有灵犀般,几乎同时叹了口气。老张眉头紧锁,她在床边坐下来说道:“老师,你家里有没有雨伞?我想去附近的药店给你买点退烧药。”我听她这样说,先是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态度坚决地对她说道:“不行的老张,你现在不可以离开我这儿。你想想啊,去这附近最近的药店也得走三里地,而且现在都快十点了,咱这城乡结合部,市政管理并不到位,不但周围路灯不好,而且每次下大雨,许多地方的便道上都会有积水。你大半夜的,冒着大雨深一脚潜一脚去给我买药,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让我于心何安呀!你真的不能出去。说实话,就是雨停了,你想独自走回家我都不放心呢!”老张听我这样一说,急得直挠头。只听她焦虑地说道:“老师,可是……没有专门的退烧药,又怎么能够给你退烧,怎么给你退烧呀?”她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在床边来回低头踱着步,显然,她的内心中十分急切和煎熬。看着老张真心为我着急,我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份异样的感动。弹唱歌曲——心中的玫瑰突然,老张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儿,然后转头望着我说道:“老师,你家里有没有医用酒精啊?如果有的话,就有办法退烧去热了!”我听她这样一说,略一思考说道:“医用酒精……还真有一大瓶。不过,那还是我去年因为不小心划伤了脚,为了给伤口消毒在小区医务室开的呢,不知道经过这么久了,会不会挥发掉。你找找看,在不在沙发旁边酒柜最上方的玻璃窗门里?”老张听我这样一说,立刻转身走过去寻找。很快,只听老张用带着惊喜的声音说道:“哎呀,真有一大瓶呢!”说话间,只见她满脸喜色地走回床边,手里拿着一瓶200毫升的“乙醇消毒液”,继续对我说道:“这东西呀,只要拧好了盖子,是不会挥发掉的。老师啊,有了这个,就有办法给你退烧了。”我望着她那一脸欢喜的样子,心中有些迷惑地问道:“老张,你不会是想让我喝酒精吧?这好像行不通呀!”老张扑哧一笑,望着我说道:“这个哪能喝呀?老师,这种医用酒精是只能外用的。其实啊,退烧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先把酒精倒在小盆里,用1:1的水稀释了,然后找块干净的小方巾泡在里面浸透了,再用这块方巾擦在你的皮肤上,这样就能起到物理退烧的作用了。”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问她道:“噢,是不是擦一擦脑门和脸就可以退烧了?”老张赶紧摇了摇头说道:“老师,用酒精退烧哪儿能光擦脸呀?”我听她这样说,皱起眉头问道:“那……不是光擦脸,还得要擦哪儿啊?”“是前胸、后背和大腿,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得擦。”老张说道。“那算了吧!“我有些失望地道“要那么麻烦,而且后背我自己又够不着,怎么擦呀?“老张赶紧郑重的说道:“老师,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能让你自己往身上擦酒精退烧呢?肯定是我帮你擦呀!”“啊,你帮我擦?”我惊讶地喊了一声,继续说道“你是女的,怎么能帮我擦身上?那可更不行了!”老张赶忙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老师,这有什么不行的呀,医院里的护士不都是女的吗?再说,姐姐给弟弟擦酒精退烧,这个到哪儿都是合情合理的呀。淑兰小的时候得鼻窦炎发高烧,就是我和老婶儿一起帮她往身上擦酒精才退的烧,要不我怎么能知道这个方法呢?老师,今天啊,你就当回弟弟听姐姐的话吧,别再摆老师的架子了。”我把脸向里一扭,态度坚决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老师,这是干嘛呀?你想要急死我呀?”只听老张突然声音呜咽着说道“要是再不想办法退烧,任由你这么烧下去,一宿下来,你还……还不得烧出大脑炎呀!那可就真成了罪孽了,呜呜……你要是退不了烧,我也得急得犯病了!”老张说着说着竟然放声哭了起来。

弹唱歌曲2——谁的眼泪在飞我一见她哭就已经心软了,再听她一说要犯病,顿时更加慌了神儿!我立刻转回头望向她,只见老张已经扶着床边儿跌坐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儿。我赶紧伸出手,拉了拉她那条搭在床边上绵软无力的胳膊,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老张……张姐,你别哭了好吗?那……往身上擦酒精,能不能不脱衣服?”结束歌曲

第44章

开场曲——老张听我这样一问,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来,用一双婆娑的泪眼望着我说道:“老师,你要是不愿意脱衣服,我给你掏着擦也是可以的。我不怕麻烦。”我暗中咬了咬牙,终于鼓足勇气对她说道:“那好吧,我同意你给我擦酒精了,你现在别哭了,也千万不要犯病啊!”“扑哧”一声,老张突然破涕为笑了。她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对我说道:“老师弟弟,你以为我想犯病就能犯病呀?那不成了故意装病了吗!”我听她这样一说,也笑了。我指点老张到厨房,找出了我平时洗水果用的小塑料盆儿。因为家里没有小方巾,我就让老张将一条新毛巾剪成两半用。一切准备就绪以后,老张开始用浸透了酒精的毛巾给我擦脸,擦额头,擦脖子。我顿时感到一阵舒爽,原本烧得晕晕乎乎的头脑,一下子清凉了许多。接着,老张让我解开睡衣的纽扣,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当那条浸满了医用酒精的毛巾,在我胸前和肩头的皮肤上轻轻滑过时,那种难以形容的舒爽感觉几乎令我整个身心都陶醉了。很快的,我觉得身上的热量被挥发的酒精带走了很多,原本炽热难熬的内火也因此而减轻了不少。我心中暗赞老张这个物理降温的好主意,不禁轻轻的说了一句:“张姐,谢谢你。“老张“嗯”了一声,然后柔声说道:“现在高兴了吧?刚才还说不让人家给你擦呢。来,翻个身吧,我给你擦后背。”我听她一说,赶紧乖乖地翻过身,趴在了床上。我耳中听到了老张用小盆里的酒精水,投拧毛巾发出的细碎声音。很快,随着毛巾在我后背的上下左右滑动,一阵阵清爽的感觉透过脊梁两侧的肌肤渗入到我的五脏六腑中。我静静地享受着这一份神仙般的待遇,无法控制地就要睡着了。就在即将入睡的迷朦中,老张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入我的耳中:“哎呀,不脱衣服,这胳膊、腿,怎么擦呀……”其实我此刻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很快地,我在一个香甜的梦中,梦到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裤,被……好像是我那位只在梦里见到过的妈妈,轻柔地脱掉了。在梦里,妈妈的形象就像神殿里的菩萨,她用一块沾满神水的丝巾,那么亲切地为我擦拭着全身。“妈妈!”我张开双臂叫了一声,然后把她抱住了。妈妈身体上传来的温香是那么的亲切又熟悉,更加令人眷恋。这个梦好像很长……很长……

弹唱歌曲——火柴天堂不知过了多久,梦境中的我感到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妈妈轻轻动一下。一种害怕她离开的恐慌令我陡然睁开了双眼。还好,梦里的妈妈没有走,她还被我用双臂紧紧抱着,就趴在我胸口上呢!我心中暗自一阵窃喜,迷迷糊糊地说道:“妈妈,这次你是真的回来了吗?”怀抱里的妈妈没有回答,她像还在睡着。我松开了一只抱在“妈妈”身上的手臂,然后落下去,隔着毛巾被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阵疼痛让我欣喜若狂。”这是真的,现在不是在做梦!”我心中狂喊着“只在梦里出现过的妈妈,今天真的回来了。”想到这儿,我迫不及待地用另一只手臂摇晃着被我紧紧抱住、趴在胸口上的“妈妈”,用激动的声音大声喊道:“妈妈!”她被我这一声大喊惊醒了。“妈妈”慢慢地抬起头来,在她那散乱的发丝半遮半掩之下,我看到了一张挂着红晕并且透着迷茫的和蔼脸庞。“啊,老张!”我惊喊了一声后,思维彻底脱离了梦境。我忙不迭的向床里面挪动自己的身体,一边惶恐不安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趴在我身上了?”“老师,我……我给你擦到第三遍的时候,自己也困得不行了。”只听老张说道“后来,你突然喊了一声妈妈,就抱住了我。我,我知道你一定是做梦……想妈妈了。我,我不忍心让你失望,所以就那样让你抱着,然后……可能我也睡着了。”她说这些话时,目光惶惶恐恐的,那样子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知道她说话从来都发自真心,于是心中升起了不忍。我柔声对她说道:“张……张姐,真对不起啊,对不起了,我做梦抱,抱了你,还把你当成,当成……”老张此刻已经恢复了从容,她抬手撩了撩粘在嘴角上的秀发,打断我说道:“老师,你做梦还能有什么错了,干嘛要和我道歉呀?”我听她这样一讲,嘴里立刻没了下文。“吱唔”了一阵,才又对她说道:“谢谢你。”老张一笑说道:“你还真得谢谢我,要不是我趴在你的胸口睡了好几个小时,帮你捂出这么多汗,你哪能这样快就退烧啊?你看,你胸口上凉凉的汗,把我的头发都弄湿了。”我听她这样一说,先是看了看她那贴在脸颊上的潮湿头发,然后目光又不由得望向自己的胸口。“啊!我的睡衣呢?“我惊慌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前胸,对着老张大喊道“我怎么是光着的呀?不是说好了不脱衣服吗!”老张皱起眉,一脸委屈的样子。由于紧张,她又犯了说话结巴的毛病,只听她说道:”老师啊,我一开始给,给你掏……掏着擦,可是有好,好多擦不到的地方。我一想,反,反正你也睡着……了,先擦完了,再……再给你穿上,你也不,不知道。所以就,就把你的衣服都给脱,脱了。就是内,内裤我,我……”我一听她提到了内裤,顿时惊得魂不守舍。我赶紧将一只手,向自己那半盖着毛巾被的下身摸去。

第45章

开场曲——我一摸之下,顿时感到心中泰然。原来,内裤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呢。直到这时,老张那结结巴巴的声音才说出:“……没……没有给你脱。”我心中不禁感到又可气、又好笑。我忍不住对老张说道:“老张,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你有时候说话,总是结巴得大喘气。让听的人,比你这个说的还着急。”老张见我这样说,也流露出讪讪的神态,说道:“老师,我这是从小养成的毛病。我上小学那时候,村里的小学堂还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体罚呢。所以呀,学生回答问题出错老师会让罚站。而且,我那个班主任老师特别严厉,还经常会用手巴掌拍学生的脑门儿,所以我很怕她。可是,我有时候越紧张偏就越答错,时间久了,就养成了面对老师心里哆嗦,说话结巴的毛病。这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改了。这真让老师你见笑了。”我想了想说道:“老张,早就跟你说好了,咱们上课是师生下课是姐弟。你看,我都把你当成姐姐了,你跟我面前还紧张什么?以后咱们私下里在一起,你就放松身心好不好?”老张赶紧笑逐颜开地回答道:“是呀!我当着别的老师紧张,当着老师弟弟你,我不应该紧张啊。”我感到心中一宽,对她说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吧,以后咱们在一起,无论说什么你都不紧张,好不好?”老张望着我,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她若有所思地瞧着我那坦露的前胸,迟疑着,却欲言又止。我看出了她神情的异常,于是便问她道:“老……嗯,张姐。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吧,别总是犹犹豫豫的。”老张终于鼓足了勇气对我说道:“老师,我刚才在给你往身上擦酒精的时候,看到你胸前锁骨下面纹着一个字。好像是……好像是……”“是丑字。”已经预料到她那问题的我,一边回答着,同时一颗心也在向下沉。“哦,老师,你别嫌我多话。你人长得帅气,教书育人的工作也高尚,”老张又疑惑地问道“可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胸前,纹上一个丑字呢?”我见她这样说,心中只感到一阵苦楚。我略做思考后,抬头望向老张。只见她正用一双渴求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我,等着回答呢。我平复了一下内心中暗涌的波澜,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对她说道:“老张,这个字不是我自己纹上的。是我小的时候,大概……十二岁的时候,我的后妈给我纹上去的。”“后妈?”老张大惊失色地问道“老师,你……你不是跟亲娘……嗯……我是想说,你的后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从老张的表情和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为了缓和她的心情,我故意淡淡地笑了笑,努力用平缓的语气说道:“老张,我三个月就没了亲娘,父亲工作遥远,我跟着奶奶长大。十一岁的时候,我有了个后妈,她是做美容美发工作的,会纹身。那时候,我的奶奶已经老得双目失明了。”就在我讲述的过程中,老张一直用一双含泪的眼睛注视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同情。我只想简单讲讲,从而消除她心中的疑惑,于是我继续说道:“后妈,有两个自己的孩子,一个比我大,一个比我小。夏天热的时候,我们这些男孩子经常一起光着膀子在外面玩儿。后妈的儿子比较淘气,邻居也不喜欢他们。隔壁的张阿姨,总是夸我长得又白又好看,不喜欢他俩,说他们是黑又硬,后妈知道以后很生气。我十二岁那年,有一次发高烧,吃完退烧药以后,睡得很死。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后妈正趴在我胸前操作着什么……”“啊!难道她,她在给你纹身?”老张失声说道“老师,是不是这么回事?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忍不住由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我用力咬了咬牙关,将一股没能涌出的泪水从嗓子后面咽了下去。我继续说道:“当时我感到胸前有些疼,我低下头一看……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这个丑字。”“混账狗王吧犊子!”老张突然跺着脚,愤怒地失声喊道“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这么恶毒的女人呀!”我继续淡淡的说道:“那天以后,我再也不敢光着膀子在外面玩了,无论多热我都不敢。因为我怕别人看到那个丑字嘲笑我。”“老师,你太苦了,太苦了!”老张突然泪如泉涌地趴在我的身上,呜咽着道“为什么老天,要让你这么好的人从小受到虐待?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啊!”我心中一阵感动,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张姐,你快起来,不哭了。别为我难过,这都是过去的事,过去那么久了,不值得难过。”老张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她哭得面容扭曲,那难以控制的泪水和嘴角流下的粘液滴落在我的胸前。她赶紧拿起旁边那擦酒精用的小方巾,在我的胸口擦拭着,同时声音呜咽着说道:“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我,我把你弄脏了。”我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那只攥着方巾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张姐,我不会嫌你的。因为你的心灵善良又纯净,你在我的心里,就像一颗透明的水晶。”

演唱歌曲——水晶就在我握住老张的手,心中回荡着歌声的同时,时间好像一下子凝结了。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老张才突然如梦初醒。她望着我的胸前,面带疑惑的问道:“老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把这个字擦去?难道,这纹上去的字,是擦不掉的吗?”我看着她,苦涩地咽了口吐沫,然后缓缓的吐露心声,给出了答案——

第46章

第1节

开场曲——我缓缓地对老张说道:“这是童年留给我身体的印记,它让我心中永远都能铭记着艰难的成长岁月和人心的善恶,提醒我珍惜现在每一点一滴的幸福和快乐。这就是常说的那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老张听我这样说完,瞪着一双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摇了摇头说道:“老师,你说的什么前世、什么后世的,我没听懂。可我就是觉得,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想办法把这个纹身擦掉,你应该忘记所有过去那些不好,高高兴兴向前看。真的老师,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看着老张,看着她那双真诚的眼睛。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知道,她的想法虽然很单纯很直接,但又何尝不能算是充满阳光的生活态度呢?“老张,这个事儿咱们今天就说到这儿吧,”我用柔和的声音对她说道“再给我一些时间,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把它擦掉。”老张深深地看着我,那样真情流露地,点了点头……那天直到天亮老张才走,并且在临走前,她给我熬好了一锅大米粥。记得她走出我家门的那一瞬,我感到心里莫名地一阵空荡。弹唱歌曲——天天等天天问就在件事情过去一周以后,我的感冒已经彻底好了。那是一个下午,我又怀着一颗略带憧憬的心,走上了去老张家上课的路。快到村口的时候,我的心脏竟然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动。也许,那正是潜意识中与老张重逢的渴望吧……短短的两三百米进村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走起来显得比平时要漫长些。好不容易走到了老张家的小院前,隔着铁栅栏门,我看到大黄正在院子里一窜一窜地欢迎我呢。“汪、汪!”它仰着脖子吠了两声,仿佛在通知小屋里的主人——贵客来了。“大黄,接着!”我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铁栅栏门,将一根新买来的磨牙棒从裤兜里掏出来,扔向欢蹦乱跳的大黄。只见它猛地向前一蹿,嘴巴一张就给叼住了。“嘿,真是好身手!”我对着大黄竖起拇指说道。就在这时,小屋的门开了。我急忙转头望去,出现在门口的人令我猛然间眼前一亮,几乎惊叫出声来。“老张,你这是……”我话音未落,只听老张的声音笑着说道:“老师,我这身朝鲜族的家乡服饰,是不是太扎眼了,没把你吓着吧?”“没有、没有,”我赶紧忙不迭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真的好靓丽。就像变了一个人。咦老张,你是不是还化妆了?”老张见我这样问,大大方方地露齿一笑说道:“老师,我就化了一点淡妆。你可别见怪啊。我今天扮成这样,是因为晚上要去居委会参加红五月歌咏比赛的合唱彩排。他们都知道我是鲜族人,所以非要让我穿民族服装。”我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对她说道:“老张,你能参加居委会的合唱活动,真是太好了。这才叫做学以致用呢,看来呀,我真没白教你。”只见老张乐得合不拢嘴地说道:“老师,我也觉得能给你争光,心里特别的高兴。今天上课呀,你得给我多指点指点,我打算露两手给他们瞧瞧。”“好的,老张。”我赶紧说道“先告诉我,你们要排练的曲目是什么……”这一节课,上得很愉快。下课以后,老张把我送出铁栅栏门,然后拉着我的袖口,对我说道:“老师,你感冒好利索没有啊,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瘦了?”我笑了笑,对她说道:“老张,我才没瘦呢,是衣服瘦了还差不多。”老张听我这样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张着嘴望着我,那副萌萌的样子让我觉得她很可爱。我赶紧对她说:“老张,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也别送我了,赶紧回去练歌吧,一会儿还要去彩排呢。”正说话间,只见从村里的方向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一个人,她一边走还一边招手喊着:“张姐,张姐……”我凝神一看,原来是那位在老张这里给司机师傅们做饭的刘姐。老张也闻声扭头,一见是她,却在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转眼之间,刘姐已经走到了近前。只听老张说道:“小刘啊,刚才我们没下课那会儿,你不是都已经走了吗?怎么没过多会儿又回来了?是落下东西了吗?”刘姐赶紧摇了摇头,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老张说道:“张姐,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老张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谁呀?”刘姐说道:“我刚才看见淑兰了!”只见老张吃惊地问道“啊?你看见淑兰这浑犊子了!你在哪儿看见她的?”

第47章

开场曲——刘姐赶紧说道:“我刚才坐车经过村南口那站时,看到淑兰从村南口走着进村儿了。真奇怪,她要是想来这儿找你,也不应该从村南口进村啊。我知道你们全家都在着急找她,所以,我就在村南口附近下了车,然后就从那边一直穿过村子走了过来,可是却再也没有看到她。”“真的呀!”老张喊了一声,然后用手摸着头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浑犊子,她花言巧语要走了汇款单,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今天,她又跑到村南口干什么去了?干什么去了呀?”站在一旁的我,听到她俩的对话,心中多少有些数儿了。因为我早就知道,淑兰在村子南边租了一间小房子。此刻,我的心中正在激烈地交战着。因为从老张的讲话中,我已经得知了淑兰并没有真的回老家念书。至少现在,她还是一个人飘在外面呢。”“淑兰与她的家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我心中想道“我该不该把她在村南边租房住的事情……讲出来?”我一想到这儿,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淑兰将那樱桃小嘴儿,轻轻地印在我面颊上的镜头。我顿时感到心中一阵混乱。就在这时,只听老张说道:“老师,你先回家吧。我和小刘再去村南口那边找找淑兰去。”我站在那里,犹豫着点了点头。而老张和刘姐却已经一前一后,转身向村里的方向走去了。我回到家以后,直到吃完了晚饭都心神不安。终于,我忍不住拨通了淑兰的手机。当淑兰那熟悉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来时,我的内心中莫名其妙地泛起了涟漪。只听淑兰说道:“老师,好几天没联系了,你还好吧?”我本来已经想好了接通电话后,要问她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定了定神儿,有些吞吞吐吐地在电话中说道:“淑兰你好吧,我找你,嗯……我找你是那个,想跟你说呀……”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淑兰的声音已经从听筒中传来:“老师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我前些天管你借的钱,现在可以还给你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这里来拿一趟吧。”我听她这样说,心中一阵起急,赶紧解释道:“淑兰,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催你还钱。而是……而是,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骗你姐?”淑兰用不开心的语气回答道:“老师你怎么这样说呀?我哪有骗过我姐?”我把心一横,继续问道:“我听老张说,上礼拜,你从她那里拿走汇款单时,已经对她表态马上回老家念书。可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你不但没回老家,而且还住在附近和她们捉迷藏。你这样做不是欺骗你姐,又是什么呀?”听筒中传来淑兰的一声冷笑,只听她紧接着说道:“老师,你这样讲显得好幼稚。你想想,如果那天我要是不那样讲,淑华姐会把汇款单给我吗?他们全都串通好了,要把我弄回家去,包办我的婚姻。我怎么能够逆来顺受的听从他们的摆布呢?老师,你要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你就应该站在我这边的。不应该替他们跳出来质问我。”我听她这样一讲,顿时感到语塞,我想了想又问她道:”淑兰,我听老张说,你根本就不是抱养的,是你父母亲生的。这又怎么解释呢?”只听淑兰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的好老师,我自己的身世,我当然比别人更明白了。我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讲给你,你就应该相信我嘛,你想啊,我有必要编造自己的身世来骗你吗?”淑兰说到这儿,语气中突然带出了一阵阵抽泣的声音,继续伤心哽咽地说道:“老师,我尊重你,爱戴你。把你当成心目中的偶像和依靠。不然,人家也不会……也不会对你那么好,你懂的。”她这样一说,立刻使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晚上她留给我脸颊上的轻轻一吻。我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慌乱失措,只觉得自己一定是错怪了她,让她伤了心。我赶紧对着手机说道:“淑兰啊,你别哭啊。你……你千万别生气。都是我错怪你了,是我糊涂还不行吗?”只听淑兰那哽咽的声音,在电话中悲悲戚戚地说道:“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欺负我,都伤害我,连我最尊重老师,也不相信我……我,我已经够惨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吧,你去把我的住处告诉我姐吧。让他们来抓我回去和那个老男人成亲。哼!你们试试看能不能抓回一个活着的张淑兰!呜呜……”淑兰说完这句话,哭着挂断了电话。而此刻,我的内心中早已方寸大乱,直怕她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我立刻心急如焚地给她拨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这让我心中越发感到了不安。我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努力想了一阵儿。终于给她发出一条短信——淑兰,老师错了。求你相信,我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和最爱护你的人。你现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我发完了这条短消息,匆匆忙忙地穿好外衣,走出了家门。当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我已经坐上了一趟开往北苑村南口的公交车。就在这时,我收到了淑兰回复的一条短消息——嗯,我等着你。收到她这条回复短信,我的心中突然既感到庆幸又觉得踏实。并且,还有一种犯了错误,得到宽恕后,那如释重负的感觉。其实,总会有人不知不觉地迷失在任人摆布的”幸运“中,而难以自知。

弹唱歌曲——棋子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已经坐在淑兰家的小床上,静静地看着她流泪了。“淑兰,你也不用太难过。你想想,如果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为什么还要给你寄钱来呢?”我柔声地劝说她道。这句话,又触动了她的心情,只见坐在旁边的淑兰双眼一翻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们的诡计?”她说完,竟然一侧身,哭泣着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被她哭着、依靠着,我突然莫名地感到自己很强大。我就那样挺直了腰僵坐着,直到她渐渐停止了缀泣。“你心里好受些了吗?”我试探着轻柔地问道。“嗯,谢谢老师。”淑兰一边说着一边坐正了身体,稍稍地移开了一点距离。她面现羞涩地道:“谢谢你借给我肩膀依靠,我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哭过了。”“你别难过了,嗯……我想,那两个老人也是在乎你的。”我说道“只不过,可能岁数一大了,有些糊涂了。”淑兰脸色苍白,她皱着眉头拿起枕头边上的一张汇款单说道:“哼……我是觉得,他们怕逼出人命来,所以才寄来这张汇款单,想收买我。”她说完,“啪”的一声,重重地将会款单拍在床前的小桌上。我的目光不经意间在那张汇款单上掠过,于是,下方邮寄栏的一行字迹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见那里正写着“珲春市马川子乡半坡街10号……”等潦草的字迹。猛然间,我心头狂震!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多少年来铭记在心中,念念不忘的地址,竟然会如此意外地出现在眼前。我抬起头用惊疑的目光看着淑兰,试探地问道:“这个邮寄的地址是……”

第48章

第1节

开场曲——“这里就是我家呀。”淑兰流露出一种令人难测的神色说道。“噢!”我听她这样回答,瞬间瞪大了双眼,心中交集着复杂的情绪,用微抖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这……难道是巧合吗?”“老师你在说什么?”只听淑兰疑惑地问道。我只感到心中一阵杂乱,没有理她,又兀自望着那地址说道:“看这笔迹……应该只是个巧合吧。”“什么巧合嘛……”淑兰一边问着,一边把那封信翻过来掉过去地看。我却怔怔地望向她,心中满是猜疑。只见淑兰脸上一红,似乎对我直勾勾望着她的目光有了误会。我心中警醒地想道:“我怎么能够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呢?人家会误会的!”于是,我低下头定了定神儿,又轻声问道:“淑兰,你是从小就住在珲春市马川子乡吗?”大概没想到我会有此一问,淑兰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用力点点头道:“是啊,我就出生在马川子乡的。”我心中本来还有很多疑问,可就在这时,淑兰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然后有些神秘地起身到门外接听。由于她关上了门,我在屋里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似乎透着些许暧昧。过了一会儿,淑兰接完了电话回到屋里。只见她脸上带着歉意对我说道:“老师,马上有一个朋友来找我,可能快要到了。你……你不介意吧?”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来对她说道:“天也不早了,我正好该回去了。”淑兰赶紧眯起一双笑眼,对我柔声说道:“那老师,我今天就不留你了,一定要常联系哟。”我点了点头转身推开屋门,刚要迈出脚步,只听身后的淑兰用惴惴不安的语气说道:“老师,我暂时还不想让家里人找到我,你继续帮我保密行吗?”我扭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暂时保密可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主动和老张联系。”望着我的眼晴,她轻轻嗯了一声。她哪里知道,我当下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从她的身上找寻线索,所以也只得答应暂时保密了。我转身走入了幕色里。我沿着通向村南口的小路,走出了几十米。突然,只见一辆豪华轿车风驰电掣地从我的身边开了过去。由于这辆车的轮胎压到了泥潭,有些脏水险些溅到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那辆豪车。发现它停在了淑兰家的门口。黑暗中,我看到有个男人下车走到了她的小屋门前,并且东张西望。我猛然想起,这大概就是淑兰提到的那位来拜访她的朋友,不禁一时间有些好奇。但是,我又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所以还是转身向村外走了。我回到家后,大概是因为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事情,所以导致多半宿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我突然感到一阵偏头痛,然后半边身体开始麻痹起来!这种偶尔会发生的的症状,令我在心理上产生了阴影。常言道祸不单行。接下来的一周里发生的事情,令人沮丧。由于我上课时出现了两次身体半边麻木的状况而导致上课中断,遭到了家长的投诉,也引发了所在培训机构对我的不满。接下来那段日子,老张因为回老家去处理拆迁房屋的事情,将近一个月没有上课。老张再回来上课时,天气已经热了。记得她回来后的第一节课,由于缺乏练习回课的效果不好。我没有批评她,而是耐心地帮她复习,并反复练声。可是这节课还没有上到一半,老张就痛苦地对我说,她的老毛病犯了,手腕关节疼的要命!我观察了一下她的手腕,只见已经高高肿起了。“老师,我先去吃片儿止疼药!”老张说着站起身向窗台走去。就在这时,我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他赶紧阻止她道:“老张,你先不要吃止疼片儿。那种药物吃多了,对胃和肾脏都不好。你稍等几分钟,我去帮你取一种外用的喷剂,或许会有奇效。”我说完,又叮嘱老张一定先不要吃药,然后就匆匆走出了她家的小院儿。我一边走,却一边拨通了淑兰的手机。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听筒里便传来淑兰富有磁性的女声:“喂,老师好,找我有事吗?”“淑兰你好。”我一边走一边说着“淑兰,你在家吗?我还真有点儿事,想请你帮忙。”“请我帮忙?”她有一些诧异地问道。“对,上次你崴脚,我帮你买的那瓶‘麝香祛痛擦剂’还有吗?”我问道。“哦,老师,那瓶药还有好多呢。”淑兰在电话中说“我只擦了几次就不痛了,真得谢谢你。”“那太好了!”我掩饰不住兴奋说道“刚才我给你姐上课时,她又犯关节炎了,我想给她用一下这个药试试效果。”“那……你千万别告诉她是从我这里拿的。”淑兰说道。“当然了,我不会食言的,你放心吧。”我微笑着说道“我现在已经穿过了村子,快走到你家门口儿了。”“好的老师,我在门口迎接你。”淑兰说道。我又转过两个弯,远远地看到了淑兰已经等在小屋门口了。我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到得近前,只见她穿着小印花儿的半截袖睡衣,虽然头发有些蓬乱,但是红扑扑的脸颊却透着青春的朝气,显然是刚刚才睡醒不久。“老师,进屋里坐会儿吧。”淑兰浅笑着露出一双酒窝说道。“先不了,”我说“老张的病正在发作,我赶紧回去给她用上药。”“老师,这个药水儿效果挺好的,你就拿去给我姐用吧。就是千万别告诉她我住在这儿。”淑兰将手里的药瓶递给我,然后又不厌其烦地说道。“你放心吧。”我说道“那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大餐。”说完了,我转身欲行。“老师,”只听淑兰又说道“你什么时候还有空来?我想请教些唱歌方面的问题呢。”“那……要不,等一会儿老张下了课,我就近再来你这儿一趟吧。”我欣然说道。“那好,一言为定,我等你哟。”她柔软的语气中透着愉悦,却让我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异样的感受。结束歌曲——梦一场

第49章

第1节

开场曲——我拿着这瓶药,穿过村子回到老张家。当我帮老张喷药摩擦后,过了一会儿,老张的手腕果然不那么痛了。我又为她治疗肿起的膝盖,却发现她的膝盖鼓出了一块,样子看上去挺可怖的。这时,只听老张说道:“老师啊,太感谢你了,喷上这个药以后,我感觉关节里先是冰凉,然后火热。现在已经不疼了,效果真是很神奇!”“能管用就好。”我若有所思地说“外用的药虽然麻烦些,但是不会对身体器官产生副作用。老张呀,我建议你按照说明书每天自己治疗三次。药水儿快用完了你就告诉我,我再帮你带过来。”“老师啊,你这人太好了,”老张神情中充满了感激,又说道“你又能教我唱歌,还能帮我治病,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积德的事儿,才会遇到你!”“老张,不许迷信啊。”我笑着说“我为你做这些,全是因为你热爱音乐,认真练习的缘故。这是歌唱带给我们的缘分呀。”“是,是啊老师……”老张说着声音有些抖了“可是怎么说呢?这辈子都是我伺候别人,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就算是大雪他也……哎!”“大雪?”我疑惑地问道“你是说……”“唉,不提他也好,”老张的眼圈有些红润了,她接着又说“他是我的冤家,也伤我……伤得我最深。”“老张,愿意把你埋在心里的事,对我讲讲吗?”我肃然地看着她说道。“说实话,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感觉是个亲人,什么都愿意跟你讲。”老张也真诚地望着我,说道。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听她讲述起自己年轻时那些既浪漫又心酸的故事。老张说,她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其中的另一个主人公,就是大雪……原来,老张的学名叫张淑华。上世纪动荡年代刚过,年轻的淑华已是个大姑娘了。淑华从小天生丽质,隐隐然成为当地的一朵村花。常言说女大当嫁,张母虽然着急把女儿嫁个好人家,但是自幼葬父的淑华,却舍不得离开妈妈。就在一个下着雪的傍晚,淑华姑娘在自家门口看见几个村民正在殴打一个头发蓬乱的男青年。那青年人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那几个凶狠的村民打倒在地。有一个人还在临走前啐了一口说道:“外乡狗,走道不看路,用眼睛瞎照,打不死便宜你,哼!”然后那些人就一窝峰走了。淑华知道,黑土地民风彪悍。有时候不用说话,互相多看上几眼都会彼此产生误会大打出手。淑华一向都很心软,平时就是看见一只兔子受伤都要去救。更何况眼前的大活人了。于是她走上前,想看那男青年是否受伤。可是当她走到近前,看清他的脸时,却不尽心中百感交集。原来这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竟然是自己老叔邻家的孩子,名字叫大雪。张淑华想起很多年以前,她去城里的老叔家时,还与大雪一起玩过过家家呢!淑华对这青年人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在动荡年代,大雪的父母因为成分不好,被抓走了。大雪当然也认出了淑华。两个年轻人一聊之下,淑华才知道,大雪的父母一直没有被释放回家,他从城里来乡下,本是想投奔一个远房亲戚的,可那家亲戚也无影无踪了。淑华二话不说,先把大雪领回了家。那时,淑华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张母也是一个好心人,她深知乱世里被冤屈的人很多,也许大雪的父母哪天就能被平反呢。于是便欣然收留大雪住在了自己家,对外人只说是一个远房的表亲。大雪聪明勤奋,家里的农活儿他都主动抢着干。三口人在一起相依为命,没过多久,大雪和淑华之间蒙生了微妙的情感。后来大雪终于得知,自己的父母早就都在牛棚里上吊了。痛心之佘,他再也不想回城,而是将淑华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转年的夏天里。一天,大雪和淑华一起到后山摘野枣。谁知就在那天,在蝶飞花香的宁静山谷里,大雪却向淑表白了爱意。淑华没有拒绝,而是选择了接受他的拥抱。两个知识水平都不高的年轻人最终难以自持……早已暗生情愫的淑华姑娘,任大雪将棱角分明的嘴唇印到自己的脸,和……后来,他俩人的感情发展迅速,终于在某一次独处时,双双偷食了人间的禁果。那个年代,寻常人家的姑娘小伙儿即便是搞对象拉拉手,也会被视为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他俩这种私下里完成了人生的大和谐。张母最终也发现了这两个年轻人的热恋关系。不过,她挺喜欢大雪这个又嘴甜、又能干活的上门女婿。在淑华的央求下,转过年来就草草地为他俩完了婚。由于知道自己成分不好,大雪开始的时候很收敛,与淑华过着平静的农耕生活。但是不知道谁的原因,他们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后来,改革开放的大潮开始席卷全国的每一个角落。作为一直被压抑的青年人,大雪对自己的人生有所不甘。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父母得到平凡的一天,还拿到了一笔不少的抚恤金。大雪终于扬眉吐气地将淑华和老岳母接回了城里自己的家,开始了新的生活。不过心思灵活的他并没有选择政府安排的就业,而是拿着自己得到的那笔抚恤金,和好哥们一起从南方向老家这边倒卖衣服。结果,这第一桶金真的就让他捞到了。有了些钱的大雪胆子更壮,他又把目光转到了组装贴牌儿的家用电器上,他把赚来的钱全部投了进去,似乎是老天的青睐,他又狠狠地发了一笔横财。几年下来,大雪凭着经商的天赋赚了大钱。他本来有了一个很好的起点了,应该更加潜心于生意经才对。可谁知,他却被那些好哥们儿拉进了地下赌场。从此,他无心经营生意,积蓄也每况愈下,不到一年就赔得一塌糊涂。这样一来,大雪的心性也变得恶劣起来。每当输了钱,他就会喝得烂醉,回家还拿淑华撒气。有时候一言不合竟动手打她!这些,淑华都忍了,她只盼着自己的男人有一天会回心转意,重新走入正轨。她却哪里知道负债磊磊的大雪竟然和几个输红了眼的村民合计起挖地道盗窃农村信用社的勾当。这在当时是要判重刑的大罪。终于有一次,大雪在自己家里和一群铁哥们儿商量不法勾当时,被细心的张母偷听到了。老人家知道自己这个女婿的性格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她心中害怕女儿受到牵连,便悄悄地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自己远亲,求他给出个主意。谁知,这个亲戚却直接给报了案。警方立案侦查后,很快就将大雪他们一群人抓获了,大雪还因此获刑两年。狱中的大雪恨透了自己的丈母娘,也早已忘记了淑华曾经对他的恩情,更将多年的夫妻感情抛在脑后,连淑华一起深深地恨了进去。淑华每次去探监时,他都一言不发,只是听她说着话,从鼻子里不停地发出哼声。刑满后,大雪将前来迎接的淑华痛骂了一顿后,扬长而去了。淑华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愤,迟早会回来。谁知,他这一走竟然杳无音信了。

弹唱歌曲——亲爱的不要离开我后来,体弱而且心情焦虑的张母一病不起。淑华专心照顾母亲,直到老人家病重去世。开始的时候,因为淑华的老叔家与大雪家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她便与老叔老婶住在了一起,并帮忙照顾刚刚出生不久的淑兰妹妹。但是,她由于受不了周围邻居背地里对自己的闲言碎语,最终一个人回到了乡下。可是因为自家的田地被荒废了多年,她一个女人家重新耕种谈何容易!于是,张淑华为了生活,经人介绍到延边市一个离休老干部家里做保姆。我听老张讲到这儿,便打断她问道:“老张啊,那个年代能找到这样一份工作是不是也不错呀?”老张回答道:“谁说不是啊!那个老干部是个好人,我原本以为可以在他家安安稳稳干下去。可谁知,他那儿子却是一头豺狼!”

第50章

第1节

开场曲——老张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凝重,她继续愤恨地说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险些在他的家里被那个混蛋儿子给欺负了!”“啊?!”我心中一惊,忙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老师,我将这半辈子受的委屈都向你倾诉了,你不会闲我唠叨吧?”老张红着眼圈儿对我说道。“老张,只要你说出来,心里能痛快些,我愿意为你分担。”我真诚地望着她,郑重地说。老张听我这样说,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她低下头像是在整理思绪,然后讲述了一段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那天,老干部没有在家。张淑华正在屋里收拾房间,突然下起雨来。她赶忙去院子里收衣服,谁知雨越下越大,把她身上都淋透了……”淑华在雷声和雨点儿中抱着一堆衣服跑进宽敞的客厅,却发现老人家那个三十啷当岁的公子哥儿子,正嘴里斜叼着根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用一双贼眼直愣愣地瞅着自己被雨水淋湿后,曲线玲珑的身体呢。淑华下意识的脸上一红。“哎呀,哎呀,你怎么全淋湿了?赶紧洗个澡,换件衣服去。”公子哥颐指气使地注视着她说道“哦。”淑华低头答应了一声,赶紧放下手里的衣物,回房间找出一件上衣,然后出来走向客用的卫生间。“那个厕所管道坏啦,正在维修,先去我屋换洗吧。”只听公子哥说道。“那……要不,我就回屋换件儿衣服吧。”淑华难为情地说。“你这乡下人真不懂道理,你没听说朝鲜在搞核武器,最近这些天延边下的都是酸雨吗?”公子哥假装一本正经地道“你不赶紧洗澡,就不怕被核辐射掉光了头发?”淑华哪里懂得这些?她一听,真的有点儿害怕了,便由他领着进入房间。然后,公子哥指了指浴室的位置,关上门出去了。淑华走进浴室,插上浴室门开始洗澡。不一会儿她净好了身,换上衣服走出浴室,一抬头,却发现那公子歌正站在门前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危机出现了,淑华心慌慌地快步想要离开。那家伙突然像饿狼一样扑了上来,一把将她抱起,狂笑着奔进卧室,将她仍在大软床上。淑华拼命地反抗喊叫都无济于事,她很快被剥得衣衫不整!这一刹那,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玉米地里用镰刀砍伤色狼的经历,这使她一下子又有了勇气!就在这个公子哥用一只手紧紧扼住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去解自己裤腰带的时候,淑华以农家姑娘的柔韧,倦起腿狠狠一脚蹬在他的心窝子上。公子哥叫了一声栽下床去,淑华抱着衣服,趁机跳下床。谁知那家伙仍不死心,爬起大喊道:“凭你这小动物还敢跟我反抗!”说着,他从后面扑上来勒住淑华的脖子狂笑着说道:“你也不想想天下是谁家的,老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我若接班当上大官,你也沾光享福。村花儿妹,认命了吧,哈哈哈!”淑华趁他说话分神,猛然情急智生。她用双手攥住他张开的拇指,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只听哒蹦一声响,似乎是咬断了筋肉!公子哥大叫了一声松开手,捂着伤手一副孬相,卧倒在床骂着:“啊呦啊呦……你他娘敢咬我?哎呦,反了!我爸是谁,你敢咬我?老子找公安枪毙了你!”淑华这个朴实的农家姑娘,只以为官大压死人,听了他说,便心惊胆战地夺门而逃了。“混帐,这个人间祸害!”我听到这儿忍不住站起来一跺脚,愤怒地骂道“狗仗人势,欺男霸女,丧尽天良!”“老师,你、你先别动气啊!”老张一见我动了真怒,赶紧劝道“老师你……你先消消气好吗?我还没有讲完呢。”接着,她又讲起了后面发生的事情。逃离虎口的张淑华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好久,她才清醒过来。她既感到后怕,又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她思前想后,只得决定重新投奔老叔家。刚巧,那年淑兰的爸爸在家乡开了一个小洗衣店。那时候没有什么机器,洗衣全靠手工。淑华回来以后去了这家店里干活。一个大盆加一块儿搓衣板儿,凭借这两样东西,她一年四季都用一双手在凉水中洗洗搓搓,经年累月下来,手指关节都有些变形了。这可能就是她落下风湿关节炎的最初诱因吧。淑华在老叔家与堂弟堂妹和睦生活在一起,亲眼看着淑兰长大。后来,她又跟随老叔的儿子——比淑兰大出十多岁的张柱奂一同来到京城工作生活。我听完老张的讲述,不知为什么,感到胸中一阵气结。我叹了口气正想再说一些感慨的言语,突然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响。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是淑兰发来的短信——“老师,下课了吗?”我给她回复——“淑兰,我再过一会儿去你家。”我听完了老张的讲述,又定下心神给她继续上完了课,然后满怀惆怅地离开了老张家的小院。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没有直接穿过村子去找淑兰,而是照常走到马路上,坐了一站公交车来到村南口。我匆匆地走向淑兰家的小屋。刚走到门口,只听从敞开着的窗户里传出淑兰气愤的高喊声:“哼!我过生日你都不理,你心里把我当成是什么?你信不信我把肚子养大了找你去,当着你老婆把话说清楚。”我听到这些话,不禁一愣神儿。我停住脚步,犹豫地站在了门外。

第51章

第1节

开场曲——过了一会儿,我确定不再有说话的声音传出了。这才走上几步敲响了房门。“吱扭”一声门开了,我看到淑兰的脸色不太好,便迟疑地望着她……欲言又止。淑兰见我神色有异,于是眼珠一转,眯起一双笑眼对我说:“老师你是不是听见我背台词,被吓着了?”“背台词?”我有些疑惑地问道。淑兰却露出酒窝儿一笑,伸手把我拉进了屋。就在我怦然的心跳中,只见她关上门说道:“这两天呢,我要和我的搭档们在夜总会表演一个音乐小品。所以呢,刚才你来之前我一直在背台词呢。”我听她这样一讲,立刻松了口气,感到心中释然了。不过,我反倒觉得让她知道我站在门外听到了什么,那该多不好意思!所以我赶紧故作轻松地道:“哦……是吗?我本来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我见淑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她心里信还是不信。我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问她道:“噢对,淑兰,你不是说有什么唱歌方面的问题要问我吗?那咱们就赶紧言归正传吧。”淑兰听我这样一说,脸上露出晈黠的一笑。只见她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伸手示意对我说道:“老师,咱们坐下来讲吧。我这里地方小,不好放椅子,你就坐在床上吧。”我只好依她所言,也在小床边上侧对着她坐了下来。淑兰先是提了几个唱歌方面的问题,我都一一给她回答了。不过我心中暗自奇怪,因为她刚刚提出的问题,好像以前就问过我。不过后来,她终于提到了在夜总会舞台表演方面的一些新鲜事情,更像是在炫耀自己。我见她兀自讲得眉飞色舞,也不好意思打断她。可就在这时,淑兰自己的手机铃响,将她的兴致打断了。我看到淑兰皱起了眉头,她看都没看我一眼,便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开门走出去接听电话。我独自在小屋里待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被晒在这里有点尴尬。我站起身,在小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心中盘算着是否该打开门告诉淑兰,我想走了。就在这时,我的目光经过窗台,无意间看到了上回发现的那张——来自淑兰老家的汇款单。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地址,陡然间感到心中一颤。我的眼前浮现出奶奶慈祥而苍老的面庞。我的耳中回荡起少年时,奶奶对我说过的话:“小刚刚,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报。你长大了一定要找到他,当面给他鞠躬。你可不能忘了对咱们有恩的人呀,你可记住了呀。”……这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我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想,那就是一定要把心中的疑问向淑兰问清楚。就在这时,只听在外面打电话的淑兰,嗓音越来越大了,她似乎正在往小屋门这边走回来。我赶紧回到床边坐下。只听门外已传来淑兰几声大喊:“去死吧,去陪你老婆,去死吧。”我心中泛起了一阵狐疑,暗自想道:“难道她这又是在背台词吗?”

第2节

…………

第52章

第1节就这样静静的,好长一段过去……我感到她的哭声越来越小,可是彼此相拥在一起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热了。我们之间,虽然谁都没有动,但那种拥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吸烟喝酒一样会上瘾……而身体似乎也不会永远那么老实,有某种循序渐进的细微变化,若不警觉到,就不会懂得危险。“不可以的!”我内心中开始呐喊,同时努力要将自己的魂魄拉回。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然后鼓起勇气,故意大声些说道:“好了,淑兰。坐起来吧,好吗?”她像一团火离开了我的胸口,然而余温犹在。她的目光闪烁间,令人难以捉摸。她的脸颊看上去很红。我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站起身来。我必须要找个话题冲淡刚刚发生的尴尬。我在小屋里来回踱了几步,不经意间目光再次看到了窗台上那张汇款单上的地址。猛然之间,我找到了话题。“淑兰,有件事我有点好奇,想问问你。”我伸手拿起那张汇款单,尽量让声音显得镇定,继续问道“这张汇款单上的地址,是只有你们一家人住在这里吗?”过了几秒钟,只见淑兰有些感到意外地扑哧一笑,然后说道:“老师,你怎么会问起这个?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容易起好奇心?”我干脆笑了笑说道:“就算是吧,你能满足我这个好奇心吗?”淑兰眼珠一阵转动,然后眯起一双笑眼对我说:“这个地址其实是住过两家人的,另外一家嘛……”我见她这样一说,一颗心提了起来。只听淑兰继续说道:“老师,我还可以告诉你很多,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请老师你先答应我。”我急忙说道:“什么心愿你尽管说呀。”淑兰见我一副着急的样子,她更显得淡定从容了。她此刻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哭泣过的痕迹,站起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柔声说道:“老……老方,嘻嘻,你答应陪我过生日,我就讲给你听。”因为急于想知道答案,我把心一横说道:“好的,我答应陪你过生日。”淑兰对着我,眯起一双勾魂的细眼在我脸上一阵打转,然后伸出右手,握拳勾出小拇指道:“愿不愿拉钩?”我毫不犹豫地伸手与她拉钩。行动间,只听淑兰清纯的声音说道:“拉钩、上吊、盖印章。”她话声一落,我们彼此的两个拇指已经对在了一起,她的拇指尖儿,淘气地动了几动,这种细小的接触传递过来的温柔,却更令人想入非非。淑兰眉目含笑,仰头望着我说道:“那……限你一个小时,去给我买生日蛋糕回来,不要奶油的,要冰激凌的。不用太大,但要有18根蜡烛和一个生日帽子。”我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就在我转身出门之际,身后传来淑兰娇柔的声音:“还要两听啤酒,我今天要过成人礼,一定要喝酒。”我回头望她一眼,眯起一只眼,伸手给出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消失在夜幕中。“快一点回来,别让我等急了……”她轻柔的声音伴随着我急骤的步伐,在夜风中飘荡……我在夜色中匆匆地走出了村南口,本想坐公交车,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大超市去。可是正巧,有一辆空驶的出租车开了过来,于是我赶紧招手打车。上了车,我心中暗自庆幸运气好,竟然能够在这较为偏远的城乡结合部,轻易就打到了车。所以在时间上,我一点都没有耽搁,一去一回加上买东西,一共也就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当然,我回来的时候是坐的公交车。下车后,从车站到村南口要走一段路。我不想让淑兰等着急,所以脚下的步履走得比较快。可是进了村南口以后,我突然感到右侧的腿脚有些发麻。“不好,可能是走得太急了,要犯病。”我一边想着,一边放缓了脚步。这时候,我左侧的头颅也开始了最近很熟悉的偏头痛。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微瘸着向前走,只盼望能够早一点儿走到淑兰家。

第53章

第1节

开场歌曲——棋子

淑兰很快倒好了水,坐到我旁边。她举着水杯柔声对我说道:“老师,你说的那种布洛芬应该是治疗筋骨疼的吧?头疼你就要吃这种扑热息痛效果才会好。我们女孩子来那个……都会吃的,你懂的。”她说话间,只见双颊飞红。我听她这样一讲,心中暗骂自己糊涂。我点点头略一思考,然后问道:“要吃三片吗?是不是有点多呀?”只见淑兰莫名其妙地眯了一下双眼,她赶紧摆出笑容,遮掩住目光中难以察觉的锋芒。不过,她这个突兀的表情变化也就在零点几秒钟内,一闪而过。只见她眯着一双笑眼对着我说道:“老师,像我们女孩子平常就吃两片,你这么高大的男生,当然多吃一片效果才好啊。快点吃药吧,你不知道人家看到你头疼有多担心呢!”她说完,迷人的双眸中流露出恳求之色,那样巴巴地望着我。我不再多想,将那三片药全都放入嘴里,拿过她手里的水杯,喝一大口水冲服下去了。我将水杯还给她手里时,只见淑兰站起身来,不知为什么,她另一侧的嘴角上挂着一丝奇怪的浅笑。“老师,你吃完药先在我的床上躺一会儿吧,等药起了作用就不会疼了。”只见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将杯子放到窗台上。“不用躺了,我就在这小桌上趴一会儿吧。”我说完,当真双手交叉放在床前的小桌上,把头埋了下去。”很快地,我感到一阵晕眩,随着晕眩感觉的加重,主观意识也越来越淡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来到了一个梦境中——迷宫般的大森林,我在里面转来转去,却怎么也走不出去。然后,我累得躺倒了……确切的说,好像是有人扶着我,把我放倒在地上。就在这个迷宫般的大森林里,我半梦半醒的睡着。就在一片朦胧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慢慢解开了我身上衣服的纽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衣裤竟奇怪地不翼而飞了。不过……这好像只是个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中那似乎很漫长。突然,好像有一只手沿着腰间来到了一个敏感的区域。它似乎在掀动最后一道屏障!“不!”我在梦中开始喊叫。然而那道屏障似乎还是被掀开了,一种黏黏凉凉的感觉,那是无法被接受和忍耐的入侵……“不要!”我大喊一声坐了起来,但是一双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暂时睁不开。我努力抬起绵软的双手,揉着眼睛。当我终于能够睁开双眼的时候,头脑却仍然像吃过迷药一样的迟钝!我用力晃动脑袋,睁大双眼……猛然间,我被入目的场境震惊了。我看到了自己一双光光的腿,而两只脚上还穿着没有脱掉的白色袜子。我下意识地用手摸自己的胸前……老天!那件唯一贴身的t恤不知道哪里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慌地发出了一句自言自语,同时异常紧张地将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肚脐下与两腿之间。还好,黑色的内裤并没有抛弃我,这使慌张中的我多少有一点暗自庆幸。“呃呃……嘤嘤嘤……”一阵女人的抽泣声,就在身旁响起。

第2节…………

第53章(改)

第1节

开场歌曲——棋子

淑兰很快倒好了水,坐到我旁边。她举着水杯柔声对我说道:“老师,你说的那种布洛芬应该是治疗筋骨疼的吧?头疼你就要吃这种扑热息痛效果才会好。我们女孩子来那个……都会吃的,你懂的。”她说话间,只见双颊飞红。我听她这样一讲,心中暗骂自己糊涂。我点点头略一思考,然后问道:“要吃三片吗?是不是有点多呀?”只见淑兰莫名其妙地眯了一下双眼,她赶紧摆出笑容,遮掩住目光中难以察觉的锋芒。不过,她这个突兀的表情变化也就在零点几秒钟内,一闪而过。只见她眯着一双笑眼对着我说道:“老师,像我们女孩子平常就吃两片,你这么高大的男生,当然多吃一片效果才好啊。快点吃药吧,你不知道人家看到你头疼有多担心呢!”她说完,迷人的双眸中流露出恳求之色,那样巴巴地望着我。我不再多想,将那三片药全都放入嘴里,拿过她手里的水杯,喝一大口水冲服下去了。我将水杯还给她手里时,只见淑兰站起身来,不知为什么,她另一侧的嘴角上挂着一丝奇怪的浅笑。“老师,你吃完药先在我的床上躺一会儿吧,等药起了作用就不会疼了。”只见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将杯子放到窗台上。“不用躺了,我就在这小桌上趴一会儿吧。”我说完,当真双手交叉放在床前的小桌上,把头埋了下去。”很快地,我感到一阵晕眩,随着晕眩感觉的加重,主观意识也越来越淡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来到了一个梦境中——迷宫般的大森林,我在里面转来转去,却怎么也走不出去。然后,我累得躺倒了……确切的说,好像是有人扶着我,把我放倒在地上。就在这个迷宫般的大森林里,我就像一只大鸟半梦半醒的睡着。就在一片朦胧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慢慢解开了鸟人道具服……的拉锁,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的全部羽翼竟奇怪地不翼而飞了。不过……这好像只是个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中那似乎很漫长。突然,好像有一只手来到了令人紧张的区域。它似乎在掀动一道屏障!“不!”我在梦中开始喊叫。然而那道屏障似乎还是被掀动了……“不要!”我大喊一声坐了起来,但是一双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暂时睁不开。我努力抬起绵软的双手,揉着眼睛。当我终于能够睁开双眼的时候,头脑却仍然像吃过迷药一样的迟钝!我用力晃动脑袋,睁大双眼……猛然间,我被入目的场境震惊了。我看到了自己的一双膝盖骨,再往下,只剩两只脚上还穿着没有脱掉的白色袜子了。……老天!那件贴身的t恤不知道哪里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慌地发出了一句自言自语,同时异常紧张地将目光聚焦向下。还好,黑色三角羽翼并没有抛弃可怜的大鸟,这使慌张中的我多少有一点暗自庆幸。“呃呃……嘤嘤嘤……”一阵女人的抽泣声,就在身旁响起。

第2节…………

第54章

第1节“你那么大的男人,哭什么嘛?”淑兰突然把脸凑近到我面前说道“你刚才侵犯人家那种劲儿都上哪去了?”这时,我的身体已经被她逼到了墙角,无法再退了。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放软了语气求她说道:“淑兰,就算我刚才酒后无德,迷失心性,伤……伤害了你,可是我醒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我就算对你做过什么,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求你看在以往的师生情份上,不要报警好吗?求你了!”淑兰那眯起的双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只见她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于是,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我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息声。一时间,这间拉着窗帘,开着灯的小屋里越发显得气氛沉闷了。“淑兰,是我不对。”我终于沉不住气,垂泪说道“我没有想到会,会不知不觉中做出这种伤害你的事来,你就打我、骂我一顿,好好出出气吧!”我内心虔诚的说完这句话以后,把头伸给她。只见淑兰眼珠一通乱转,叹道:“唉,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是我第一个男人了。我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你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吗?所以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听她这样讲,一时间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了。“方刚,我要你发誓永远对我好,用你对我的真心来为你自己赎罪。”淑兰仰起头,睁大一双迷人的月牙眼,注视着我道“从今天开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珍惜我,不许再伤害我第二次!”“嗯,淑兰,老师……哦不,我方刚发誓永远对你淑兰好!”我激动地说着。这一刹那,我只想今后好好对待她,来弥补自己给她造成的伤害。淑兰脸上展现出奇怪的笑容,她眯起眼来,想了想说道:“老方,你这个专业音乐老师,愿不愿意真心帮我实现歌星梦?”我只觉得别无选择,赶紧点头说道:“愿意,我当然愿意呀!”“你说的是心里话吗?”淑兰又凑近了一些,柔声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嗯……真的!”我下着决心点了点头道,此刻,我已经将呵护她当成自己的责任了。“那好,我要你发誓,以后只要我想学习音乐,你都要免费教我,而且随叫随到!”她用一双美目注视着我,娇声说道。我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淑兰,我答应你,今后给你上课,不会要你报酬。不过,你可不可以先让我用一下你家的浴室,我觉得……觉得自己好脏,想冲洗一下。”淑兰点了点头,挪动身体到了床边。然后,她对我说道:“床尾对着的小门就是浴室,你去吧。”我犹如获得特赦一般,从小床的贴墙处抓起了自己的衣裤,然后有些慌张地跳下床。我的脚刚一落地,床脚边上似乎有一个瓶子被我碰倒了,发出咕噜咕噜一串响声,听声音好像正在滚向床底。我下意识地弯下腰,向床底查看。在不太亮的灯光下,床底下看上去半明半暗。不过,我还是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个长圆形的黄色瓶子,而且有些眼熟。于是,我单腿跪在床边,想要伸手够出那个瓶子。就在这时,只听淑兰气急败坏地大喊道:“你还让不让人家穿衣服呀,还不快进去洗!”说话间,她竟然怀抱自己那堆衣服跳下床,向我走来,同时嘴里大声喊着:“你快去洗呀,掉了东西不要你找,我自己会找。”

第2节…………

第55章

第1节

开场曲——

我努力静下心来想了想,然后对着手机话筒说道:“淑兰,榴莲在咱们北方是比较稀罕的水果,一般的早市菜市场都很少有卖的。所以呀,我只能去大超市买。你看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哪家大超市都不会这么早开门的,一般都得到八九点钟才开门。所以呀,你别着急,给我点时间,我中午十二点以前,一定带着新鲜的榴莲去看你,好不好?”我说完这段话,手机听筒中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传来淑兰那既无奈又不开心的声音道:”哼,算你说的有理。不过,你要是中午来,就要再给我多加点美国红提。还有啊……反正你也去超市了,再买一大包方便面回来吧,我要吃小鸡炖蘑菇的。嗯……如果有奥尔良烤鸡,你也买一只,咱俩一起吃嘛,你匆匆忙忙的大概也顾不上吃中饭,我好心疼你,所以我给你泡方便面吃吧。”我听她这样说,皱了皱眉头道:“淑兰,我总觉得吃泡面不太好。依我看,中午我们还是去那家拉面馆吧,我请你吃拉面和烤串好不好?”淑兰却说道“不好,拉面馆我都吃腻了,而且我每次出去都害怕碰上我哥我姐。你就买方便面吧,我提前烧好开水给你泡。”我只得无奈地回答道:“好吧,那就听你的。”我结束了与淑兰的对话后,已经没有了丝毫困意。于是匆匆地洗漱完毕,赶去学校上班了。当天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我就没课了,不过,按照学校的要求是不应该提前离开办公室的。我只得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为了节省时间,我打车去超市,买好了淑兰在电话中吩咐的所有食物。当我提着沉重的食品袋,敲响淑兰家的门时,手表指针刚好指到了十二点。淑兰开门时表情显得有些焦急。不过,她看到我手里鼓鼓囊囊的大袋子,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她伸出双手将满满的食品袋接了过去,转身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这时候,我也随着进屋,反身把门关上了。我站在门前,看着她脸上流露着愉快的表情,将那些食物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小桌子上时,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突然,只见她脸色一沉,撅起嘴说道:“你会不会买榴莲呀?你买回这样一个榴莲,让人家怎么吃?

第2节……

第56章

第1节

开场歌曲——

淑兰止住了笑声,用一只手背掩住了樱桃小口,似乎正在努力忍住自己的笑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眯起一双笑眼望着我,意犹未尽地说道:“老方,我是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象我们女人似的,打听起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来,还蛮认真的。好像那种传说中的八卦男。嘻嘻……”我听她这样说,心中若有所悟。于是,我决定干脆向她说清楚原因。我想了想,对她说道:“淑兰,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是什么八卦男,我问你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刚说到这儿,淑兰却打断我说道:“好啦好啦,不用解释了。你昨天不是对我说过是因为好奇吗?其实呢……只要我开心,讲给你什么听都是可以的,可是我如果不开心,你说出大天我也不会讲给你听。”我听她这样一说,只好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见淑兰眯起一双细眼,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眼神望着我,然后说道:“老方,其实昨天晚上你欺负我那会儿,我挺恨你的。”我见她主动提起那件事,只觉得一阵脸红心跳。淑兰又翻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可是我这个人从小就心软,那时你跪在床上,可怜巴巴的向我求饶,我就恨不起来了。”我心中想道:“你这样说就夸大其词了吧?我什么时候也没给你下过跪呀!”我正想着,耳中又传入淑兰轻柔抒情的话音道:“所以我这样的女孩子最好期负,你说是不是?”我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淑兰,你人很聪明伶俐。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才不容易吃亏呢。”淑兰见我这样夸她,双眼中笑意更浓了。可是她却故意不表现出开心,反而撅起嘴问我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立刻对着她,满脸真挚地点了点头。淑兰眼珠一转,说道:“没看出来,方老师你说话很会讨女生喜欢的呢!”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听淑兰又说道:“我现在有一点开心了。你要是能再表现好一点,接受一个小小的惩罚,我就把你刚才向我打听的那件事告诉你。”我听她这样讲,忍不住说道:“真的?那你想要给我什么惩罚,说出来听听好吗?”淑兰轻描淡写地一笑,然后说道:“常言道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对不对?”我没想到她会来上这么一句,赶紧点点头,疑惑的望着她,静待下文。她眯起一双勾魂的月牙眼,深深地望着我,又说:“我想让你把这只烤鸡身上最不好吃的那块鸡肋吃掉,就当是对你的惩罚,你答应吗?”我见她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坦然地回答道:“这个惩罚我愿意接受,其实这种奥尔良烤鸡都是小柴鸡做的,鸡肋也很入味儿,我本来就不觉得难吃。”淑兰见我回答地这样轻松,脸上流露出一种强憋住笑意的表情。她目光中流露着神秘对我说道:“那好的,为了让老师吃得更有滋味儿,我让你闭上眼张开嘴,然后我把鸡肋蘸好调料喂到你嘴里,好不好?”我听她这样讲,猛然想到她曾经骗我吃辣包子那件事。我于是心生警兆,皱起眉头对淑兰说:”淑兰,你是不是又想给我吃辣椒啊?你知道我有……我有痔,痔疮。我真的不能吃太辣的东西。”淑兰见我这样说,却扑哧一笑道:”放心吧,我保证这次绝不会给你吃辣椒的,只是蘸一点小调料。你不要总把我想成那样好吗?喂,老方,你到底愿不愿意,你自己想啊,我可不强迫的!”

第577章

开场曲——

淑兰看到我意乱心忙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咦,你怎么了吗?我看你样子好奇怪!”我听她这样一讲,这才醒过闷儿来。我赶紧镇定心神,想了想对她说道:“哦,我听你提到了老张,当然感到很意外了,怎么这么巧,那个人就是她的前夫呢!”淑兰听我这样一解释,似乎也觉得颇有道理。她又对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巧不巧的。你想啊,我姐能认识那个大雪,一定是因为经常来我家探亲的缘故。只不过,淑华姐命真的不好,嫁给了他那样一个采花贼。”我听淑兰这样讲,心中大为不以为然。因为我曾听老张给我讲述过,她前夫狼当入狱,那是因为策划盗窃银行未遂。于是,我未加思索便随口说道:“他不是因为挖地洞盗窃银行未遂被抓的吗?怎么又成了采花大盗了!”我话音刚落,只见淑兰突然面色一沉,眯着一双细眼望着我说道:“老方,我说大雪是采花贼,可不是自己乱讲的,我小的时候我妈经常跟我这么讲,说他专门侵害女人,万一他哪天回来,一定要躲他远远的,别让他卡油。咦,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的比我还多呢!好哇,我明白了。你向我打听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因为一时好奇。你其实是想……你是想通过我的嘴里,了解我姐的事情,对不对?”她一边咄咄逼人地说着,一边贴近我的面前,又继续说道:“方刚,我差点让你当傻子给蒙骗了。你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想利用我打听我淑华姐的事情,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我见淑兰凶巴巴的地讲出这些,心中立刻后悔自己多嘴说了那样一句话。我赶紧说道:“淑兰,你别误会。你刚才没说出那个人叫大雪,又是你前姐夫之前,我的确没有把他和老张联系在一起过。其实啊,是你姐有一次跟我提起了她过去的一些感情经历,所以我才知道一些的,你可千万别误会呀。”淑兰却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好啊,你这个教唱歌的家教老师,连女学生的私生活都打听,看起来你是没安什么好心。你跟我坦白说,你是不是想打我淑华姐的主意?”我听她这样讲,既感到气愤,又觉得啼笑皆非。我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淑兰,你胡说什么呀?我从来没有主动向你姐打听过她的往事,那都是她自己主动想跟我说的。而且,我和老张又是纯纯粹粹的师生关系,我能打她什么主意呀?”淑兰听我说完,眯着双眼盯了我一会儿。她见我始终保持着泰然自若,便想了想说道:“你最好别对我大姐有什么想法,你已经有我一个淑兰了,就要把心意全都给我一个人,你明白吗?”我见她这样说,显然是暗示我不要对老张有那种意思。这让我心中更加感到,她的想法很荒唐。所以,我这下真的有些生气了。我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对淑兰说道:“淑兰,你都想什么呢?老张比我大那么多,我最多把她当成一个大姐,又哪能有别的什么想法?请你不要再胡乱猜,瞎联系!你这样没有根据的乱说,真的令我很生气,你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想再理你了!”我讲完,干脆扭过头,真的不想看她了。淑兰见我动了真气,反倒软了下来。只听她声音转柔说道:“哟,生气啦?我只是……只是因为在意你……才会多想的。老方,你想啊,我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刚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你,成了你的女人,我当然不能容你心里装着别的女人了,就算是我姐姐,我也一样会吃醋的。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你呀,一看就是个粗心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理。你知道吗,我现在……我现在肚子还疼呢,昨天被你搞的……嗯,都快走不了路了,你知道人家有多委屈吗?”她说完竟然将头贴在我的肩上,嘤嘤哭了起来。弹唱歌曲——最后的温柔我闻其声见其行,一下子心又软了。于是,刚才对她的那些怨气全都烟消云散了。我只剩下兀自在心中暗恨自己荒唐,昨夜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在她这里睡得人事不知。“难道……难道我患上了梦游症吗?”我心中懊丧地想道“要不,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乱事,却醒来以后丝毫也不自知?而且还留下了那种……那种不可思议的证据……”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只见淑兰摇晃着我的一条胳膊,轻声说道:“好了,我俩都不生气了行吗?我剥两个提子喂你吃,就当给你赔罪好吗?”我赶紧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离开淑兰家以后,我一路上都感到有些恍惚。下午学校的课,我也有些上得心不在焉。这令我意识到,自己可能从现在开始,变成了一个心有牵挂的人。就这样一连几天,我在淑兰的要求之下,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去她那里,而且或多或少要带去一些吃的或者用的。这无形中,令我尝到了感情生活的辛劳,可不知为什么,我却乐此不疲。不知不觉中,又到了给老张上课的日子。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想着,该怎样向老张寻问核实,她的前夫大雪,是否就是奶奶念念不忘的恩人赵雪松?当我来到老张家的小院儿前时,大黄像每次一样摇着尾巴欢迎我。我见铁栅栏门是半开着的,知道那是老张特意给我留的门。我推开栅栏门走进小院,轻轻敲了敲老张那间小屋的门,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着笑着来开门。细听之下,似乎有轻微的呻吟声传出。我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我轻轻推开小屋门,迎面扑来一股平房特有的潮气。只见老张正斜躺在小床上,表情很痛苦。“张姐,你怎么啦,是又犯病了吗?”我站在门口,心神不安地问道。“哎呦哎呦……老师,真对不起,又要耽误你的时间了,”只听老张呻吟着说道“我本来前两天一直挺好的,谁知今天要上课了,刚才手腕和膝盖突然又疼起来了!这次,疼得就像针扎的一样受不了。我,我刚才已经吃上止疼药了,过一会儿就能好起来,不会多耽误你的时间。”老张一口气说完,满脸露出歉疚之色。“那,你为什么没有用‘麝香祛痛擦剂’?”我焦急地问道“上礼拜用过一次不是效果很好吗?我记得还剩多半瓶都给你留下了。”老张回答道:“老师,那个药,昨天用完了。”“不是说好了,用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再带一瓶儿吗?”我皱起眉头说。“老师,我昨天去药店想自己买。”老张回答道“可是我一瞧,那一瓶药得好几十块钱,太贵了,所以,我以后还是吃止疼药吧。”“哎呀,老张,我的大姐,你真是舍命不舍财呀!”我生气地说。“老师,你就别批评我了,我都疼得受不了啦!”老张央求道“我歇一会儿,好点了就上课。”我低下头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告诉我,你的毛巾和脸盆儿在哪儿?我先帮你热敷一下,缓解疼痛。”几分钟后,我用热水投湿毛巾帮老张完成了病痛手腕和膝盖的热敷,在药效的联合作用下,老张终于能够坐起来上课了。这一节课,我看出她的病痛并没有完全好,而是在硬挺着学习,我心中感觉到隐隐的难过。而且我也想到,如果现在提起她的前夫——大雪,有可能会刺激她病痛加重,这种时候,又怎么能给善良的老张,在伤口上撒盐呢?

弹唱结束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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