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作死集 - xp1024.com
《山鹰作死集》


第一篇女司机

经常有人说女司机,今天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司机。

说的就是我媳妇。讲真,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学车,并不是她有与世无争的云淡风清高逼格,是因为她那次在六米多宽的沿江大道骑电瓶车,路上空无一人,居然能撞上桥墎。

鼓的寿星佬一样的脑袋,让她罕见的有了一次自知之明,觉得自己不适合开车。

事情的转折点是几年前,开车技术6的一逼的小舅子,通过关系弄到了一个教练资格证,来我家借钱想买辆教练车。

那天媳妇两眼光芒万丈啊,破天荒的在婚后第一次亲手炒了几个菜,席间愉快达成协议:借钱可以,但要教会她开车。

小舅子牛皮哄哄,说这简直不叫个事儿,于是媳妇报名了。

结果一学就是两年,倒车杆子被撞断无数,屡考不过啊。

小舅子由一个温文尔雅的有涵养青年,活生生被她气成了一个合格的教练,媳妇也被训的看她弟弟像仇人一样。

后来小舅子除了提醒她注意事项,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更多的时候都是用力拍打扯动方向盘,以致于后来方向盘总成都摇晃了,换了一套。

媳妇一开始还忍着,但老虎总是会发威的,眼看同学一茬又一茬的毕业走了,她心情恶劣就说是舅子教的不好,不会因人而宜,和他数次对吵起来。

据说有一次两人拍着方向盘互相骂亲娘了,我偷笑问她是不是真的,结果头上挨了两锅铲,就没敢问了。

第三年他俩愈吵愈烈,媳妇词穷,居然说车都是俺家买的,你牛个啥?再牛让你还钱!那天还激动的给了他弟弟脑门一巴掌。

舅子当场把车熄火,捂着心口趴副驾驶上,顺头冒虚汗……夜里把车开到我家,说:姐夫,钱,暂时还不上来,车子放这,有钱我来赎。

我买了两条中华一瓶茅台,去丈人家向舅子赔了不是,丈母娘弄了俩菜。

舅子还不愿要,哭着说姐夫,这些年我终于知道你心是有多大了,你娶了这样的货是咋过来的呀……,然后历数媳妇的不是,听的我把那瓶茅台都咕嘟光了。

丈母娘一看不对,再聊下去是要离婚的节奏,把舅子揍了一顿才算了事。

这一切都是瞒着媳妇干的,本以为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才过几天,舅子住院了。

原来媳妇看弟弟态度有缓和,以为是打老实了,第三天吵起来,又给了他一巴掌。

这倒没啥,舅子说从小挨她打次数多着呢,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压下了怒火。

关键一个二逼女学员不知他俩是姐弟,以为教练好欺负,被舅子骂后也给了他一巴掌,舅子当场开始心绞痛口吐白沫……

驾校校长流着眼泪,说这是建校十三年来,学校第一次开来了救护车,你媳妇必将载入史册名垂青史啊。

彻底掰了,舅子在医院虚弱的求我:姐夫,我读书少,授受不亲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就是教东西不能教亲人啊,麻烦你换个教练吧……

那时科二已经过了(过的当天舅子宴请了所有同事及领导,喝的人事不醒,是一群人抬回家的),我心想就剩科三了,换就换吧,跑到驾校一说,所有教练都从空调房跑光了,就剩我和秃顶校长两人了。

校长整整喝了两壶水才开口:我都十年没教学员了,为了本校声誉,这次亲自出马,要是不行,建议去买个驾照算了,学校愿意把学费都退给你,聊表心意……

校长怎么教的,媳妇没和我说,就知道一直考到了年底,每次考试,我风萧萧兮送媳妇,都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总是肯定她考不过,而且每次都猜中了。

年底最后一次考试,我说媳妇别考了,你心里的苦,我理解,驾校同意退费还多赔五百块钱精神损失费,咱去买个证算了。

一向坚持要证明给弟弟看的媳妇,那天眼光也是灰暗的,倒头就睡什么也没说。

天刚亮,她一下坐了起来,我睡意正浓,半睁开一只眼连续眨着问:还要去吗?她低头嘟囔一句:再考最后一次吧……

小螺号,滴滴的吹,海鸥听了展翅飞……没想到啊没想到,玛个狗币的竟然过了!

得到消息那一刻,我正在和领导商量年会过程,一口茶水全部喷在了他的光头上,我拽了一把纸捂在他脑门揉了几把,说了句:我有大事先走了!

管尼玛的什么年会,我风驰电掣的开车去了驾校。

整个驾校都轰动了,学员都围上来庆贺,小舅子和别人击掌手都击脱了臼,据说亲爹去世都没流过眼泪的校长,那天又哭了,几个教练把他抬起来抛上空中,太胖了抛起来没接住,幸好肉多滚了两滚没有大碍。

媳妇激动的打了三年来所有一起学车同学的电话,侨生大酒店摆了十一桌,百十号人,热闹程度甚至盖过了旁边结婚的宴席……

第二天早上,媳妇早饭才吃了三碗就停了(平时五六碗外加点心),搓着手说想练练车。

我也是早有准备的,车子刚好停在小区门口,方便她直接开走。

上车,发动,深呼吸……没有挂档轰的一脚油门,车子震耳一吼,旁边过路的买菜大妈惊的一屁股坐倒在地,西葫芦土豆花菜扔了一地。

她慌不迭的撅腚爬起来大骂:脑系搭牢啊?(有毛病的意思),骇死忍了塞(吓死人了)……,大妈是武汉人嫁到杭州来的,一惊之下说了两种方言。

我忙不迭的下车帮大妈捡东西,大妈怒气冲冲的用手一打一打的还不让我捡,正哈腰尴尬着,忽然屁股被撞了一下,一个前窜,抱住正在撅腚大妈成老汉推车状,得亏没硬,不然以那个力道都后‘入了!

回头一看,这二货竟然忘我的起动了车子,我赶紧绕过去打开车门熄了火……

结婚这么多年,平时虽然也吵过架,但都是吵着玩的,那天我彻底动了真火,吵了大架。

前一阵子还在抱怨舅子没有一颗包容的心,那天忽然深深理解了他。

练车取消了,媳妇抹着眼泪瞪着我,想想她这几年也不容易,心一软说,媳妇啊,年关要到了,咱回老家,老家农村车少啊,练好再回来哈……

老家路况不好,我执意要陪着她练车,尼玛,不是忘了换档狂轰油门,就是转弯不看后视镜,管它后面有人没人一头就甩过来了,大冬天的,生生把一大哥连人带电动车逼进了河里…至于搞不清档位熄火啊、后雨刷一直在甩啊,莫名其妙收了后视镜啊,左转硬打右转向灯啊……,这特么都是常事…

那几天吵架吵到肝疼,幸好我爸有养肝利胆片,没事捂一把在嘴里,倒也撑过去了。

这货说就是因为我在旁边,打乱了她的思路,让我滚下去,她自己慢慢开。

不由分说把我推下车,我看着她开着喝醉酒一样的车子慢慢走了,喊了声:宽的板板是刹车!开一会就回来啊!

她滴了下喇叭表示知道了,继续开,看看也还行,就回了家。

半个小时后,她打来电话:……掉沟里了……找几个人来抬一下……,我叫了六个小伙拿着扁担撬杠匆匆赶到,尼玛,车子就剩后俩轱辘在沟外了……后来请了吊车……

至于追尾…逆向…穿人行道…一车占俩车位…撞断小区门口栏杆等等,再写下去,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后来坐她开的车,我都会拿着一个大铁棍,站在后排座位中间,看见不对呐喊无效后,伸出铁棍就去捣她的刹车板……

第三篇转学

还是小学的时候。

一天放学回家,看见老爸正在和一个不认识的亲戚喝酒,亲戚喝的红光满面,见我回来,问我爸:这就是你家大少吧?

老爸点头:嗯嗯,皮的很,成绩也差!

亲戚轻敲桌面,官味十足的说:成绩差,能怨孩子么?不是我看不起农村的教育,好苗子都能给整丢啰!放心,哥,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县教育局的二伯说过了,下个星期,就下个星期,你家大侄子就转到县一小,全县最好的学校!

老爸忙不迭的敬上了烟,我抢先一步给亲戚点着了火。

那一刻,我心里扑腾扑腾乱跳,点火的手也止不住的有点抖,打火机甚至都烧掉了亲戚头上的一撮毛,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转学了!我转学了!

对未来的渴望让我夜里无法入睡,脑海中幻想了一幕幕踏入新校门的场景:美丽又肥胖的女老师(那时候喜欢肥胖的,屁股看着像磨盘,因为二伯家就是磨豆腐的,经常可以去吃几块,所以喜欢磨盘),她一脸馅媚的站在门口,拍着手欢迎我的到来,她当然得馅媚,因为我是教育局当大官的介绍来的。

还有新同学,都列队欢迎,几个漂亮的女生,手捧着鲜花,两边搀着我,在热烈的掌声中走进新教室,说不定还有锣鼓和乐器,对,最好的学校,肯定有,大家都很热情,可能还得让我上台演讲,不像这个烂学校,受同学欺负,还被老师罚站。

想起受欺负,我更不平静了,妈的,都要转学了,这仇不能不报,反正老师也管不了我了,因为我要转学了啊!

天亮我就起床了,书包里塞了两块砖头,为什么塞两块呢?我怕万一被夺了一块,那还得有一块啊,不放心,又把从堂哥家偷来的三截棍别在腰里,想想还得穿范一点,试了下老爸的军大衣,太大了,长了一尺多,万一打起来自己会踩住,脱下大衣又试了老妈的呢子褂,嗯,刚好到脚颈,三节棍也盖住了。

出门的时候,顺手又偷了五个鸡蛋,在小卖部换了盒烟,叼着就去了学校。

进了班里,我先大声的宣布了要转学的消息,然后给要好的兄弟散了烟,又走到暗恋的两个女生旁边,对她们说:放心,哥出息了,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等我买了房子就来娶你们!

在同学震惊的眼神中,我来到欺负我的同学面前,一手掏出砖头,一手指着他的鼻子骂,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小子那会也在发抖,我看他应该不敢还手,黑虎掏心连干了几拳!

这时候,老师进来了,女老师,一看我这样子,大概以为我发了疯,有点慌的对我说:快把砖头放下,不然我告诉校长开除你!

我当时就呵呵笑了,道:开除我?是我不想呆在这个破学校了!我要转学了,好,不是说要告诉校长吗?不必了,我自己去!

我昂首就走进了办公室,进门的一刹那我还是有点害怕,毕竟在这里被教训的太多了,但一想我要转学了,亲戚在教育局,那可是专管学校的单位,怕啥?就进去了。

办公室没人,校长正在写什么东西,瞟我进来,说:旁边先站会,说你又犯了什么事了?

让我站一会,也不看你是谁,我上去用手摸了摸他的秃顶,捋了捋旁边的几根毛问:说谁呢?,怎么和我说话的?

校长惊的差点摔倒,一下跳起来,拍桌子就骂:兔崽子找死啊?

看他那样子想动手,我一下扯出了三节棍,嘿嘿哈哈的舞了十几下,有几棍还打到自已脑门上,没事,能忍住,眼冒金星后我哈哈大笑:你才找死呢,我亲戚在教育局,我要转学了,临走就想过来讨个公道,你个老秃驴还欺负我不?

校长满面通红,上来抢我的三节棍,我也灵活,神雕侠侣也没少看,一通落叶缤纷棍下来,他脑门上干出了几个大青包,那时我还小,力道掌握的不够匀,青包有大有小,他急了,跑到食堂去喊人。

但是晚了,等那几个伙夫拿着擀面杖和菜刀撵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衣袂飘飘的跑了。

在外面玩到太阳下山,估摸着放学了,我回到家里,问老爸:转学的事弄好了吗?

老爸说:今去问过了,要三千块转学费,还得考试,每门成绩90分以上才能进,想想你最好成绩才50多,算了!

我当时脸就绿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就滴了下来……

后来就不说了,只记得老爸把家里准备过年的猪杀了,砍了一半下来,用扁担一头挑着猪,一头挑着被打了半死捆好的我,去学校求了一天的情……

第四篇修管道

为了养家糊口,我除了做点小生意,还承包些水电工程。

那天正在午睡,慈溪市的开发商打来电话,说交付不久的x小区19幢16楼以上,污水管道全部堵塞了,现在过去维修。

我赶紧驱车前往,路上忽然想起,发小大刺入赘到慈溪不远,n年没见面了,果断打了他电话,约他到慈溪聚聚吃大餐。

儿时玩伴感情深厚啊,发小中午喝了酒,不能开车,乘上未班大巴就来和我会合。

他到了车站,等不及我去接,就打的到了小区门口,大声呼喊着我的小名,撒欢的一路跑来…

童年的一幕一幕如快镜头不停闪过,甚至儿时的习惯都自然的流露出来,我俩在小区门口躲闪着相互袭胸揪咪咪头抓鸟摔跟斗,一度闹的路人都惊诧不已……

来到维修点,发小非要跟我一起上升降机,到了16楼,卸下管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装修工把垃圾水泥浆之类的倒进了污水管,在弯头处凝固堵死了。

他迅速抢过我的冲击钻:“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兴奋的呀…呀……叫着就用钻头开钻。

我慌不迭提醒他:有污水!先钻小孔引流!

然而已经晚了,这个楞头青以为堵塞处很硬,轻易钻透后用力左右撬动。

我天,碎渣瞬间脱落,污水如同高压水枪,一大股粘稠的黑臭水柱呈放射状把我俩冲的东倒西歪。

升降机上站俩人都挤,无处闪躲,只能徒劳的缩着脖子,任凭粪水不停的从头浇到脚。

楼下几个仰头看热闹的妇女也遭了殃,哗啦啦被一大片黑雨瀑布浇成了包黑子,有一个买菜路过的,菜筐一下兜的满满的,大骂着跑了。

好不容易停了,淋成乌鸡的我俩本能的用手顺头抹脸,我靠,厚厚一层,抹的像用泥巴腌的咸鸭蛋,黄的黑的都抹匀了,京剧脸谱一般,懵逼的顺手一抹衣服,又粘又稠,成盔甲了。

脏的作呕,都不敢再动了,害怕再抹下去都会糊成兵马俑。

万幸的是,城里的粪水比较干净,清水虽然早就渗漏了,但这么稠的粪底,也没有农村那种蠕动的活体动物。

即便这样,也还是臭不可闻。

心急火燎的装好管道,当务之急是马上找户人家洗个澡!

小区入住率不高,敲了若干户的门,终于有一家开了,正是被浇了一菜篮粪水的阿姨。

她已洗了澡,气的哭哭啼啼开门去扔洗不净的排骨和豆腐,一看是我俩,用方言大骂着关了门。

那一刻,我俩清醒了,别说住户少,即使人家愿开门,谁肯让两个浑身是粪水的人进屋呢

无奈只好穿着不停滴答的衣服回到车上,也不管它脏不脏了,用唯一的一瓶矿泉水漱嘴冲了下手,想想小浴室夏天应该关门了,直接开出小区找洗浴中心。

事实上又想多了,刚进洗浴大门,前台美女一看来了两个浑身是翔的人,像婴儿回奶,从嘴里哗哗溢出几股刚喝的特仑苏,捂住鼻子大喊:快出去快出去!不营业了!

“美女,多给你钱……”

“滚!”

这下完了,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上了车,身上又痒又臭,实在受不了,我就脱了上衣,平时有不穿内裤的习惯,裤子脱了一半又提上来了。

发小不明所以,看我提裤子,用手指刮刮大腿,又把刚脱下的裤子穿了上去。

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离他家近,决定去他那里洗澡。

本没多远,路边也在留意有没有河,但市区晚高峰,堵车,车窗不敢开,艾玛,就和泡在粪缸里一个味道,脑壳薰的青痛。

十字路口,一个女交警妹子应该是看见我们画着脸谱光膀子开车,过来敬了个礼,我慌忙从车上拿出驾驶证开窗递给她。

她冷不丁的接了个带翔的驾驶证,呃…的一阵干呕,驾驶证也掉在了地上。

她干呕的满脸通红,从兜里掏面巾纸想去捡驾驶证,发现裤兜抹上了黄黄的一坨,眉眼鼻子皱成一块,骑上摩托一股黑烟跑了!

搁平时那得笑死啊,但那会只想尽快回去,捡回行驾证继续上路……

那时天已黄昏,我特么居然还饿了,并且我一饿,胃就钻心地疼。

还好不一会出了市区,路较空旷,远远看见前面一个小饭馆,停到门口,没敢下车,车窗摇下一丁点冲里面喊:两碗炒面!

里面应了一声开始有人在炒,眼看老板娘把面条装盒打算盖盖子,我心急:不用盖了!

老板娘走来优雅的应了声:好勒!伸手来接钱。

手是不太脏,可钱是从衣服里拿出来的,虽然我已经把它在座椅上擦过了,但大家都知道,那黄黄的东西,是抹不干净的,老板娘用手一接,粘粘的,仔细摸摸细看是五成干的翔,身子一耸,华丽丽的吐进了其中一碗面里。

“老公!快出来,有神经病拿屎钱捉弄我!”

一个胖子应声而出,我一看拿着一把菜刀,还吃个鸡毛啊,一脚油门赶紧开车走人!

甩开狂追的两口子,我俩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风驰电掣。

快到家时,发小说:前面有条河,芦苇丛多,去洗洗再回去吧。

我奇怪的问:现在还没正式入夏,河水凉啊,不能回家洗吗

他难为情的用手在勾过芡的头上挠出各种图案:你不知道,…俺媳妇以前依靠丈人在缉毒队里混过…那次夜里巡查以为逮住个毒贩,检查时,发现对方丁丁沟里有白面,那时刚进缉毒队,她立功心切啊,刮下闻闻躲角落尝了下,认定是新型毒品…上厕所回来的同事告诉她,那是包皮垢,从此她就有了严重的洁癖……

懂了,我停车到了河边,瞅瞅左右空无一人,两人迅速脱的光光,先把衣服洗干净,等黑黄水散尽,才用湿衣服在岸边芦苇丛撩水洗了起来。

凉啊,只敢蘸水擦洗,我俩边洗边凉的吸溜冷气,啊啊轻叫,发小嘟囔说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下手还这么狠,你看我的胸都被你抓破了……

正面洗过了,发小把衣服递给我,弯下腰道:“后面好痒,给我搞点水使劲弄弄。”

我一手扳住他的肩膀借力,搓的他一耸一耸的:“全是屎,能不痒?”

芦苇丛对面忽然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玛个币有屎不能提前灌个肠吗老娘失个恋躲会,还得听你们搞基发浪!

我俩一惊,就见一个姑娘怒气冲冲的从河边往外跑。

我大声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大骂:又摸胸又推车当我眼瞎吗死基佬!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开始用手机打电话:…喂…老公,我想原谅你了…是不是男人都花啊…刚看到小区那个男的,就是招女婿那个…大白天跟个男人都在河边搞起来了…

发小后来就在他小区出名了……

第五篇活见鬼

小的时候,为了烤几个红薯吃,我在村东头生了一堆火。

该死的风把火苗吹向了二伯家的草垛,烧着了,火势迅速大了起来,熊熊浓烟冲天而起。

马上有人敲着脸盆报警,全村人都从地里扔了锄头赶了回来,拎着水桶端着脸盆呐喊着扑救,个个跑的水花四溅,连几个孩子都拿着饭碗和夜壶灌水去泼。

但都无济于事,草垛很快化为一大堆灰烬。

我当场就被二伯和老爸揍的鼻青脸肿,几个半生的红薯也被扔进了红红的余烬里面。

大人等着没有明火后都走了,我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用大棍拨弄灰烬去找那几个红薯。

都熟透透了,擦擦眼泪,烫的嘴左右歪着呼呼哈哈吃的正香,拨散的火星见风又着了,顺着地上野草蔓延,特么的又烧着了一个草垛。

那些人回家刚换了衣服,都嚷着咋搞的,急吼吼的又来泼水救火。

我吓得溜进了大竹林,还是被揪了出来,深秋已经很冷了,老爸不知冻的还是气的,浑身湿淋淋的,抖索着两腿说没劲了怕打不疼,让二伯亲手代打。

打的太狠了,屁股都肿了,一边打一边还对着小伙伴们说:看到没?以后谁敢放火,这就是下场!

身上疼了半个月,那时还小,没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就想着咋样让二伯吃点苦头再说。

一天我拿着被弟弟拉上翔的大洗澡盆,在二伯承包的鱼塘里洗,看看左右无人,就坐进盆里看会不会沉下去。

没想到直径一米左右的大盆像个小船一样,居然可以载着我飘浮,弄个大棍一撑,晃晃悠悠的飘到池塘中间了。

黑塑料盆厚实,飘的也稳,我站了起来,大棍作桨左右划动,玩的不亦乐乎。

那一刻,忽然想到了露天电影的鬼故事,一下有了个整蛊计划……

二伯每天凌晨三四点都会在鱼塘电鱼上来卖,雷打不动。

那天凌晨,我悄不声的出了门,拿出了大塑料盆,又偷了老妈剪下来准备卖的长头发,趁着朦胧月色到了池塘边。

坐进了大盆划进了树萌遮盖的阴暗处,把那个上头扎好的长发往头上一戴,披肩了,又拿出老爸的红内裤(家里实在没有红布)叼着当长舌头,静静的等二伯出来。

正在静候,竹林窸窣作响,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我吓得一激灵,难道遇上真鬼了?

我划着皮盆飘到池塘中间,扭头一看,是个偷鱼的,他已经下了水,一看池塘中间一个长发披肩吊着红舌头的站着,皮盆几乎是淹住的,他看不见脚下有任何东西,吓得忽隆隆就从水里往上跑。

水岸交接处有陡坡,泥滑,他没扒住,手舞足蹈,两脚滑的风火轮般原地踏了一阵,还是摔倒了,一声脆响,陡坡泥中如刀的河蚌壳割破了他的脸,那人惨叫几声跑了。

二伯刚好也出来了,听到响声惊问:谁?!陡然看到池塘中间一个长发吊舌鬼,他不停的甩着脑袋以为看错了。

那会我没心吓他了,用长棍戳着水里淤泥用力一撑,皮盆迅速往阴暗处驶去。

二伯一看真会移动,吓的一声嚎叫引吠了全村的狗。

他扭头就跑,一下撞到了自家门口的石墎子,腿瘸了,随手拿起门口的长竹竿往水塘里打。

离那么远,怎么可能打的到,正在暗笑,耳朵一阵剧疼。

原来那竹竿是堂哥的钓鱼杆,玛逼长长的线带着鱼钩,竟然钩住了我的耳朵边。

他一回扯,我差点被拉下了水,皮盆被疾速带向他所在的岸边,一撞水面,沉了。

我疼的冒了虚汗,腾手去扯鱼线,二伯不清楚那是鱼竿,以为鬼凌空吸住了,又平移着到岸边,眼看还追来了,丢了鱼竿就撞开门,拖着瘸腿爬进去了。

我耳朵上挂着鱼钩,一跑,拖着鱼竿太疼了,就想把鱼钩取下来。

钩是带倒刺的,取不掉,扯的血糊滋拉的,正在拽着,二伯家沸腾了,就听见二婶破口大骂:你要死了吗?!怎么爬到床上尿啊?……

二伯语无伦次叫喊:…没~没憋住…有鬼…有鬼啊……

二婶嚷了起来:老眼昏花的,又看错了吧?我去看看!

我一惊,用手揪着鱼线,拖着长棍跑进竹林,那棍子晃悠悠的左右摆动,棍头和线交接处一下挂在一根竹子上,嗞的一下钩豁了耳朵。

我疼的眼泪射了出来,捂着耳朵蹦了几圈,哭着钻出了竹林。

上衣血了不少,就跑到水库边脱下洗了洗,起身哭着想往家回。

水库边是堂爷爷家,老年人尿频,正在大门口呼呼啦啦撒尿,一看月光下的水里钻出来个长发遮面的,还低声的哭,捏着工具的手乱晃起来,那尿瞬间甩的画地图一样。

他转身就往屋里跑,一脚绊在门槛上栽倒在地。

堂爷爷年纪大,我没想到头发没摘掉,跑着想去扶,他一转身看见还撵来了,咣当一声关了门栓上,在里面嚎啕大哭起来……

我赶紧回了家,忍着疼痛沮丧的睡了。

第二天村里沸腾了,二伯说池塘里多年前淹死的小孩出来了,堂爷爷也拿着摔掉的两颗门牙做证,一时间人心惶惶。

耳朵上有伤,我弄了个帽子歪戴着,借口害怕,要去不远的外婆家住几天。

半夜翻墙我溜出了外婆家,偷偷从竹林下钻进了池塘边,想把水里的皮盆捞上来。

猛一抬头,看到岸上亮着一排灯,一个道士正坐着闭眼念念有词。

原来二伯请了道士超度亡魂,我止住脚步,正想溜走,那道士舞起木剑,边烧着纸边顺着塘坎走了过来。

纸有亮光,跑来不及了,急的不顾水冷,一下溜进池塘,露了半个脑袋希望他快些走过去。

道士听见水响,吓了一跳,瞅瞅又没人,抖索着念念道:对不起…对不起,转完这圈马上走,马上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嘛呢哄…嘛呢哄……,说着开始快速加快了脚步。

他挥着木剑走到斜陡坡处,滑呀,他哧溜一下掉进水里,那边是深水区,他貌似不会水,一边扑腾一边喊着救命,我一看事大了,捞起皮盆用两个肩膀扛着盆沿,皮盆太大,上面露了个头下面仅露出两只脚,虽然背着不方便,但我还是两手反揪盆沿弯腰就跑。

怕他淹死,我捡起岸边的灯照二伯关闭的门上一摔,听到里面有人出来,我噔噔噔回到家门口,把皮盆往猪圈一扔,又跑回外婆家去了。

………………

几天后,村里开了会,按着在医院抢救的道士所讲,在池塘边盖了一座小庙,里面供奉着那个淹死的小孩灵位,旁边还雕塑了那道士所说的乌龟精。估计是偷鱼贼不敢来了,当年村里鱼产量多了一倍,香火一下旺盛起来……

第六篇二大爷的美梦

昨天接到二大爷病危的消息,想起多年前的那场约定,果断驱车回家看他。

事情的起因是从一条狗开始的,那时我还小,家里养了条小母狗。

农村的孩子小时候没什么玩的,那条狗陪我度过了若干个春春秋秋,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一起撵鸡,一起追野兔,一起倘佯在如诗如画的油菜花海,一起在鸭蛋黄似的落日余晖下奔跑嬉戏……

放养的童年是孤独的,爸妈收麦薅夜秧割稻子,守着长把子拖拉机轧谷子的一个个夜晚,都是这条狗狗陪着我脏兮兮的入眠。

后来狗狗怀孕了,伙伴们都说我天天跟狗睡一起,很可能就是狗爸爸。

喜当爹的喜悦没沉浸多久,一场变故突然来临,母狗临产的那几天,被别的狗咬伤了,生下一窝小崽崽第三天,就停止了呼吸。

虽然小伙伴们都说小狗崽长得像我,但幼年得子的喜悦,远远抵不上童年丧妻之痛,这也成了我几十年挥之不去的悲伤记忆。

我的疑似骨肉那是多么的小啊,徒劳的嘬着狗奶,但早己干涸了。

亲戚朋友抱走了小狗崽,等我得到消息赶回家,含着热泪追了三里路,仅抢回了最后一只。

小狗太弱小了,眼都睁不开,喂的稀饭营养不够,那几天饿彻夜叫着。

我召集伙伴商量,大家煮了鸡蛋啥的,有的还拿来了骨头,奈何小狗太小,闻闻就把脑袋扭了过去。

二胖说,必须喂奶,否则养不活。

可上哪弄奶呢?村里产妇也有,可那时生活条件差,奶水勉强只够喂自己孩子,谁肯挤奶去喂一条狗啊。

我腼着脸去堂嫂那里求了很久,差点自己动手挤了,才讨了一点。

果然,用弟弟以前的奶瓶一喂,小狗“啧啧啧”嘬的老香了,以致于嘴角都流下了白呼呼的奶水。

我们个个蹲在地上张大嘴巴看着,讲真,比自己吃的还要开心。

但接下来又上哪里去弄奶呢?我们忧愁的议论着。见过大世面的二胖又发言了:男的其实也有奶水,我偷看过二哥用丫喽(丁丁)挤奶了,跟这色儿一样的,我也学着挤过,可是我的太小了,挤不出来,问过二哥,他说长大了才有奶。

我比二胖大,说不定就有奶,如同无边的黑夜看到了一丝光明,我借口把他们送走后,开始脱了大裤衩尝试把丁丁塞狗嘴里,希望它能嘬到奶。

狗没长牙,不怕咬掉,但一口叼住,还是嘬的麻酥酥的,摇头晃脑滋牙丝丝吸凉气强忍着,都特么嘬肿了,也没看见有奶水出来。

哺乳只好中止,以我那时对农村妇女的研究经验,左思右想总结了一下原因,觉得第一次应该是需要催奶。

大家都知道,催奶最好的食材,当属猪蹄或鲫鱼炖的汤,穷,猪蹄就别想了,鲫鱼,二大爷的鱼塘里多的是!

果断抱起小狗,拿起钓鱼竿就去偷钓,当时正是午后,溜进竹林边水塘,打好窝子刚下钩,看见二大爷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

他的家门正对鱼塘口,就见他咕咚一下栽倒在门里,一动不动了。

二大爷长的很帅,年轻时挑三捡四,导致终生未娶光棍一条,我赶紧跑去扶他。

他天天醉酒,哪里醉倒哪里睡,拖不动,正着急呢,小狗宝宝又饿的开始叫了。

我一下子有了个大胆想法,想想鲫鱼汤催奶还是太慢,二大爷四十多岁,肯定奶水足,瞅瞅左右无人,就拽下了他的大裤头子,把小狗放到他的丁丁上……

果然大人就是不一样啊,几下就出奶了,眼见二大爷一哆嗦一哆嗦,怕出事,喂一会我抱着小狗就跑了……

回家又给它灌了点米汤,放在弟弟的摇蓝上,哼着儿歌摇晃它睡着,这才勉强撑了一天。

第二天中午,我又抱着小狗去二大爷门口晃悠,想看看他喝醉没。

远远看见他正往碗里倒大皮壶里的白酒,桌上一盘没什么油的鱼干,那时农村穷,我们的菜大部分都是靠吃野生的鱼虾泥鳅黄鳝艰难度日的,运气差的还有可能会吃上野生甲鱼,所以闻到那味就想走。

二大爷那天还剃了胡子,脑壳刮的跟个秃老亮似的,破天荒的换了干净衣裤,已经看见我了,冲我招手:过来,过来!

我忐忑的坐在边上,他吱了口酒问:昨天你来过没是不是东头王寡妇来过了?

见我头摇的波浪鼓一般,他自言自语起来:…那是谁呢…完事倒是把我裤子提起来啊…人家看见多不好…

我匆匆离开,躲远处偷看着,果然这个没品的又喝多了,头趴桌子再次睡的死死的。

偷跑过去,拎了几下没醒,喂奶要紧啊,果断把他推倒…望着小狗几下就嘬出了奶水,我心里油然升起一种父爱如山的感觉。

这次学聪明了,走时把他的裤子穿的整整齐齐。

如此连续半个月,除了他偶尔刻意没喝醉假装睡着,大概是想看看到底是梦还是真,但是没打呼噜,所以骗不住我,就没进去,以后天天如此。

由此,二大爷虽然开始慢慢憔悴,直到瘦的上嘴唇都包不住牙了,但却认定自己是董永投胎,上天的仙女天天来梦中和他幽会,这是我亲耳听到他和另一个光棍聊天时说的。

为此他每天准时喝醉,好像期待点啥似的,午睡时家门从来不拴上,正好给了我准时去他家让狗宝宝嘬奶的机会。

狗子慢慢长大,二大爷那地方出的奶水,貌似越来越少,好在经过精心哺乳,狗子已经能吃不少饭也强壮了很多。

但二大爷身体却差的一塌糊涂,眼神枯槁无风自汗,涔涔的顺头淌啊,平时能挑两百斤化肥健步如飞,现在挑七八十斤都压的前走后退两腿划圈,扭秧歌一样。

一把年纪还学的好吃了,经常拿自己塘里的鱼,去集上换回一大堆猪腰子,炒着吃炖着吃炸着吃,也不嫌骚。

那天经过堂哥的医疗合作社,看他拿了几盒子药出来。

同村有产妇因吃药喂奶喂坏孩子的,我担心吃药奶水变差喂坏了狗,就进去问堂哥:二大爷啥毛病啊?

堂哥叹了声长气:啥毛病,说了你也不懂,年轻时候不好好讨个媳妇,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克制,迟早是撸死…

听起来似乎与奶水无关,是撸什么撸坏的,我一颗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坏就坏他那几十斤装的大皮壶酒快喝完的时候,平时这老头不醉不休,那天酒没有了,四分之三醉,睡时也打了呼,但没睡那么死,狗子已经开始长牙,嘬不出奶水用脑袋使劲顶不说,还特么咬了一家伙!

二大爷一下疼醒了,睁眼一看是条狗在口他,气急败坏的抓住小狗一下扔到了外面池塘里,我躲在阴暗处一看不对,撒腿就跑……

……结果不敢再回忆了,反正那天二大爷在我家一直吵到半夜,最后赔了钱,又说定三天给一只老母鸡吃到身体复原,要是活不到七十岁,还得赔他一副加厚橡木棺材,让我以后必须给他披麻戴孝顶罗盆……

他一走,我爸赶紧拴上了大门,随后我凄厉的叫声响彻了附近几个村庄……

所幸并没引起哄动,他们有的说是在杀猪,有的说是在剥狗……

第七篇超囧牛欢喜

n年前一件糗到不敢回忆的往事:

那时我大学刚毕业,一时半会找不到好工作。

后来接到堂叔电话,说他在杭州开了个超市,正在装修,门口有间店面房,来看看能不能开个面馆啥的。

反正也闲着,就去了,果然超市好大,两层,近两千平米。

为了节省开支,堂叔把下面装有消防楼梯那间,隔成了店面房,并搭起了阁楼。

床铺摆在消防梯旁边,让我以后就睡在那里,美其名曰省点房租费。

其实就是想让我当个看门的,帮他守下不允许上锁的消防梯出口,防止进贼和顾客逃单。

我那时胸怀鸿鹄之志啊,各种理由推脱不想干:…没本钱啊…不会煮面啊……

奈何堂叔早就算准了我的小心思:…没本钱?装修费用及租金他出,挣钱了再扣…

啥?不会煮面?他弟弟(我叫小叔的)在老家开面馆十多年,免费教……

真正让我动心的,是提到小叔的面馆,生意极好,县城买了房子还买了辆三手奥拓。

小叔没文化,菜单写的粗俗不堪笑屎人,什么老好吃的面了,特别香的面了,老牛逼的面了……,客人一进去就笑的头晕。

但生意就是好,我从记事就吃他家面条,十几年吃了不知多少碗,一直百吃不厌,面里的肉软糯爽口,滑滑嫩嫩的,已成了当地的一种招牌饮食。

他的配方一直秘而不宣,欲重金拜他为师者众,但小叔从不动心去收徒,只是安安静静的开着面馆,守着镇上三个姘头和一个寡妇,过着与世无争的恬淡生活。

既然愿教,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啊,我当场答应了,在堂叔的安排下,宰了他一张豪华卧铺票回到了老家。

…小叔足足抽了半包烟,逼我立誓不外传他的绝世配方后,才关门谢客答应教我。

和面的时候,小叔教导我:要想味道与众不同,选材必须非常严格,肉质嫩了不行,没嚼劲……

我十分好奇的指着他的菜单问:那个老牛逼的面,肉特别爽脆,到底是什么肉啊?

小叔沉默一会说:就是前面三个字的肉……

我略懵一会,脑子嗡的一下,声带都有点抖了:…别…别开玩笑,老牛x,那不是形容词吗?

小叔手上有面,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说:我不知道什么词不词,但我要告诉你,老牛的,味道才好,屠宰场都把这东西当垃圾扔,我是花了很小的本钱买回来的,用配方去掉异味,就是一道好菜……

当时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我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想着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吃牛x,“藕儿”的一声吐了。

小叔有点惊讶,从冰箱拿出一个牛x,递到我鼻子跟前:这有啥?你闻闻,都处理过了。

我不可遏止的收缩着肚皮,呃…呃…呃…的,直到吐出了黄疸水……

…夜里我打了电话给堂叔,说不想学了,因为发了毒誓不能说出配方,所以没有合适的借口。

堂叔沉吟一会:想想你爸种田一年才多少钱?想想你妹妹弟弟以后的学费从哪里来?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难道还要继续啃老吗?……

…好吧,就这样,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学完了小叔的绝技,正式开始了第一次经商之旅……

牛x确实便宜,贱到屠宰场都当废物扔掉的程度,当我戴上墨镜捂着口罩问有没有牛x时,二百多斤的老板娘居然往我口袋塞了张名片,脸红红的说周六和周日都有空。

空尼玛麦批,我再次重申是买来做菜用的,她才说明天再来,给我留着,神马钱不钱的……

小叔的技术真不是盖的,特色面(我菜单上写的是特色的肉面)获得了一致好评,从开张那天起,一直每天忙到深夜。

牛x需要刮毛和糙掉表面黑皮,这是绝对不能让洗菜工干的,否则传出去可不得了。

为此我下午两点后强制关门到五点,宣称是要休息,实际是偷着刮毛和用铁刷子糙牛x黑皮,洗刷干净再用秘制香料卤制,切成片就没法辩认了。

人都不是铁打的,强壮如我,也是会犯困的,于是再延迟一小时开门,用作午睡。

个人喜欢裸睡,虽然在消防梯边,但那种梯,可以负责任的说,完全是为了应付消防检查的,一百年也不会开一次,完全不用担心门会被打开。

但总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那天正在午睡,忽然楼上人声嘈杂,并伴有焦糊味和少许黑烟从消防门弥漫下来了!

原来是卖鱼和死海鲜的,买的冷藏系列柜是旧货,短路起火了,柜子正好在超市手扶梯口,虽然噼噼啪啪的没多大事,但还是引起了慌乱。

就听消防门啪的打开了,一众老头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楼下跑。

大夏天,我特么床上连个被单都没有,慌的赶紧用手捂住当下。

本人有连胸毛,这一巴掌根本捂不住多少,又不敢起身,缩着身子狼狈的在床上固丘固丘蠕动,去找沙滩裤和上衣。

天杀的,一阵惊叫和大骂我不要脸的女人们,拥拼着鱼贯而出,竟然把床前的衣服给踢带到楼下去了。

也就三几十人,我天真的以为他们走了就没事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楼下的门我是反锁着的!

听到咣咣踹门和一阵阵“脑系搭牢”的大骂,我知道必须要去开门了,但身无一物,正大囧着,几个大爷怒气冲冲的上楼来拉扯我。

无奈之下,本能的随手从楼梯转角处放牛x的盆里,拿了个牛x往前面一捂,几乎呈九十度光腚下楼去开门。

在一阵“要死得勒”…的叫声中,我打开了门,骚乱的人群一起往外拥挤。

我都不想说,尼玛把老子给挤出来了,牛x在慌乱中也挤掉在地,我两手乱捂又气又急!

超市正门那边出来的人不少于百来号,加上赶来看热闹的,可谓人头攒动了,忽然发现一个少年裸奔出来,都一齐朝我看,像围观一只光腚的猴子,哄堂大笑……

我哧溜就往屋里钻,一个天打雷劈的好心大哥,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兄弟,里面发火了,命要紧还是面子要紧啊?

去尼玛的,我一手捂裆一手捂腚挣了几下没挣脱,一抬头,看他一脸坏笑,知道不好了。

奋尽全身之力,我腾出捂腚的手,一把扯下旁边大妈身上的围裙,用最脏的话怒骂着大哥,趁他松手才把围裙夹在两腿之间……

大妈忽的下身一凉,低头一看只剩,内内,简直难以置信,气急败坏来夺。

与此同时,后面出来的小伙子,竟然捡出了我掉在地上的牛x,说亲眼看见它从我丁丁上掉下来的,于是人群都轰动了…

我奋力往店里跑,大妈怒气冲天的揪住我腚后的围裙角:你介个瘟鸡剁头的!要屎啊你?…

我奋力揪住这块遮羞布,拔河一般拖着撅腚大妈艰难前行,胯下零件深深嵌了进去,都特么快勒成女人了。

艰难到了店里,手一松,大妈一屁股闪倒在地赶紧围上:嘎个脑兮拷出的62啊,老子真当是话语阿没的啊……

也顾不上她了,我揪住丁丁往腚后一扯,两腿交叉用力夹住防止弹出,迅速转身锁上了透明的玻璃门……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开面馆的小伙子,中午在家日牛x,不少人还专门坐车前来看我这个变态,其中不乏擦脂抹粉冲我媚眼的胖大妈……

第八篇作孽的一天

小学的时候,村里一个同姓的二叔,他家菜地种了很多甜瓜,我和小伙伴经常溜进去偷吃,大家都很谨慎,也从来没有被逮住过。

一天刚溜进去摘了瓜要走,被他家上初中刚放暑假的儿子(我叫二哥的)逮住了。

这货让我们站成一排,闭上眼睛把手上的瓜全部吃掉!

每人手上都有两三个,我们以为他只是想撑死我们,哪知吃完以后,他从菜地角落提了半桶粪水让我们看,说是早上浇瓜剩下来的。

农村夏天的粪水想必大家都知道,里面有什么就不描述了,尼玛桶沿子都爬满了!大伙当场把早上吃的稀饭咸鸭蛋和泥鳅都吐出来了!……

小伙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那段时间都老实了。

但吃屎之仇,不共戴天啊!此仇怎能不报?那段时间,我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报仇。

直到有一天看见他紧锁的大门,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时候的农村人,都是吃过饭就去干活,天黑才回来烧饭,二哥家也一样,大人干活,他白天要放牛。

他家大门是用链子锁锁起来的,用手往里推有条不小的缝,往外拉也是一样,是为了方便一窝小猪崽进进出出的。

我瞅瞅四下无人,侧着身子废了不少力气,硬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堂屋门没锁,我进去就找二哥的书包,翻出他做了不少的暑假作业,几下撕了个稀巴烂,来了个天女散花,我那个时候学习差,学渣都会认为撕掉作业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当时也不怕,那么多人被他整,谅他也猜不出是谁报复的。

撕完作业不解恨,看他供桌祖宗灵牌旁边有一大盘鞭炮,估计是哪个节日剩下来的,想想二哥肯定也和我一样,天天都是在灶下烧柴做饭,就把鞭炮拿到厨房塞灶膛里去了,一想到这家伙被炸的鸡飞狗跳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准备出门,看见厨房大桶泡着个西瓜。正好渴了,抱起西瓜发现有个切的好大的三角口子,用手抠了出来,口子不小,就找了个汤匙左右掏着吃。

西瓜太大,掏了一个大洞后,里面够不着了,本想撒泡尿进去再盖上,想想二叔二婶也得吃,做人不能那样,就忍住了,在灶台上拿了袋盐,一股脑全部倒了进去。

开头了个头,就收不了尾,我又倒了半瓶白醋,抓了几把辣椒面搅搅,酸甜辣都有了,还差个苦的,跑到院子摘了个苦瓜,放盆里用刀柄砸出水倒进瓜里,怕不入味,拿筷子又在瓜里一通乱戳……盖上了瓜皮的那一刻,我笑的人都抖起来了。

出了厨房,看见了院子里的梨树,我拿起大棍就是一顿乱打!梨蛋子咕咚咕咚下雨一般的落下来,是那种葫芦梨,没成熟不好吃,敲掉纯粹为了泄愤。没想到一些毛辣子虫也敲掉了,簌簌的从我的光头和身上滚下来好多,农村娃夏天都不大穿上衣,毛辣虫滚落部位的疼痛,就象刀子在割一条条的肉,我疼的都有点迷糊了,气得离老远把梨打的一个不留!

太疼了,火辣辣的,肿的地方都连成一片一片的,像有无数的针在扎,没心思再闹了,捡了几个梨准备回家。

用力推开门缝,我西班牙斗牛一样舞动身子刚挤出脑袋,竟然看见二婶拿着个水瓶回来了,干活的人中途回家打水喝是很常见的,这点失算了!我赶紧往回缩,那门往回一关,脑袋没进来,脖子夹住了!

我甩着头左右挣扎,推着门各种角度往里面拽脑袋,门咣咣的响,脸上灰都落满了,脑袋依然象戴着巨大的木枷卡在外面。

二婶看见了,快步的跑着喊:孩啊!别拽了,偷啥二婶不怪你,别把头拽掉了!

一边说一边拿钥匙开门,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她家的老母猪见二婶回来,带着一群猪仔从树荫下一路奔跑过来,饿了等着进来吃食,咣当一声就来撞门,,顿时我两眼一黑……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家床上,老妈在客厅抽泣着正在劝老爸:等他好了再打吧,你看头上身上都肿的那样子,脖子也不知断了没,往哪下手啊?

我一听赶紧装睡,没想真的又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都黑了,一看二哥坐在我床前,半个脸都肿了,一只眼睛熊猫一样,我一惊:二哥,你…这是炮炸的吗?

他一下哭了:没炸到人,就是稀饭锅掀了,俺爹知道是俺先惹的事,恼了把俺打成这样!他让俺来跟你赔个不是,弟呀,放过俺家吧!

我正要说话,他从脚下又抱出来半个西瓜:俺爹说了,祖祖辈辈几代人,只吃过五仁月饼,还从来没有吃过这酸甜苦辣咸的五味西瓜,他说太好吃了,这瓜今天我要是不把它吃完,就不让我回家,弟啊,二哥舍不得一个人吃独食,你也帮忙吃一点吧。

我忙摆手,老爸在旁边咬牙切齿道:今儿你不把这西瓜吃完,我就把你吊死在门口算了!日玛你这样的货色,迟早乡政府大楼都让你炸了!……

第九章九岁喜当爹

很丢脸的说一件我十岁就喜当爹的糗事:

那时我上三年级,那个夏天,一天中午午睡的时候,我来晚了,同桌胖丫头阿荣,居然直接躺在我俩共用的板凳上睡着了。

推了她几下,没醒,无奈只好坐在地上。

阿荣体态丰满,大我三岁,留了三个三年级,面如桃花白里透红,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体香,当时不知怎么想的,看看大家都在熟睡,脑子一热,低下头…做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

我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对,你没看错,实实在在亲了一口!

没料到阿荣一下惊醒了!我慌不迭的缩回脑袋,小声狡辩说,打瞌睡不小心碰到了……

她抹了下嘴,呸呸吐了两下瞪我不放:编,接着编!脸红的跟猴屁股干啥?……

我的脑袋低的差点口着自己菊花了,指头在地上划拉一会,忽然想起书包还有半袋辣条,于是讨好的拽了出来,扯出一根巴巴的递给她。

她一脸鄙夷的夺去咬了半截,另一只手居然来拽整袋的,拉锯般扯了几下,她小声喝斥:你犯了流氓女孩罪知道不?想跟老师谈谈吗?

我握住袋角的手慢慢松开了……

本以为这么大的牺牲能让这事画个圆满的句号,事实证明,我真的想多了。

第二天我正在午睡,阿荣忽然扯我的耳朵,示意我跟她出去一趟。

女厕所门口,她一脸严肃的告诉我,她怀孕了!现在想吃酸的。

我五雷轰顶,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就一下啊,咋还怀上了呢……

她紧张的说,马上来人了,我先走了,你的种,你看着办吧……

那一天,老师讲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不停的想着怎么办…怎么办…,祖宗八辈繁洐子孙最好的成绩,是太爷爷十五岁生了爷爷,可我才十岁啊……不,确切的说,才九岁,岁数虚啊……

懵懵懂懂的回到家,爸妈不在,痛定思痛一场嚎哭后,绝望的从床底下扒出自己的储钱罐(藏床底下是为了防止老爸偷我的),一狠心,在地上摔了。

里面有我存了三年的五块一毛钱,本来不止这些,压岁钱那些大的毛票,都被老爸无耻的偷着用镊子夹跑了。

男人都知道,第一胎都是没经验的,不知道孕妇爱吃些啥,也不知道哪种酸的合她口味,就把这五块一毛钱硬币带到学校,眼泪巴沙的给了阿荣说:买点吃的吧,剩下的把孩子打掉算了,俺俩都还在上学,生下来没人带啊……

她迅速把钱扒拉进书包,冷冷说,这点钱营养费都不够,昨儿我问过了,打胎要五十块呢!

冷汗在我脑门上呼呼的就下来了,我小声商量:找个小诊所吧,会便宜些……

阿荣不再鸟我,自顾自的办作业,我叹了口气,低头无助的刮弄着指甲……

…学习神马的都不重要了,我必须尽快凑齐五十块钱这个天文数字。

家里的钱早就被我偷怕了,藏的根本找不着,老妈每天都把鸡蛋数了又数,自从发现我还偷大米后,老爸每天都把米缸的米用手堆成蜿蜒起伏的喜马拉雅山,一旦发现山体滑坡地况地貌有所改变,必会拔拳相向。

总而言之,偷是不可能的了,怀孕的阿荣就像一台粉碎机,五块一毛钱买的东西很快就粉完了,她坚定的认为怀的就是个儿子,催的紧,今天说你儿子想吃啥了,明天你儿子又想吃啥了……

我每天在老母鸡屁股下蹲守到的几个鸡蛋,完全养不活她娘儿俩,一狠心,冒死抓了个老母鸡去集上卖了,才顶了一阵子。

生活的压力逼得我喘不过气来,万般无奈下,我开始每天拎着个蛇皮袋子上学,翻山越岭的从村庄经过,捡些废纸塑料瓶子啥的去卖。

快到学校时藏在草垛里面,放学再拿出来,继续翻越岭捡垃圾。有时碰见好说话的人家,顺便还讨点大米,正式成为了丐帮一袋弟子……

农村孩子都知道,乡下狗特别多,虽然我带了很粗的棍子,也还是经常被追的平步青云虎虎生风。

那天一伙恶狗战斗群特别凶猛,像大草原上鬣狗围攻麋鹿,好玩似的追了我几里路还不停歇。

正当我跑的喉咙喷出火星时,淝河旁边村里一支汪汪队冲了出来,天昏地暗的一通撕咬,那群恶狗才脱皮掉毛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淝水之战也惊动了村里的人围观,等我喘息平静下来,惊讶的发现居然是二姑的村庄。

平时去二姑家不走这条路,所以我没认出来,二姑很疼我,每年我都会在她那里过寒暑假,与那村的汪有深厚的人狗末了情,所以才有了英狗救主这一幕。

当时大惊,袋子里的可乐瓶废纸片虽然跑的撒了差不多,但米什么的还有不少,可不能让二姑家知道我在捡破烂讨饭!

爬起想溜,晚了,上初三的表姐已经看到我了,一路小跑过来,把我拉到她家里……

表姐和我关系好,逼问之下,眼看瞒不住,只好向她说了把同桌搞怀孕要打胎的事。

二姑两口子都不在家,表姐难以置信,不好意思问的那么详细,尴尬一会,左手虚握成拳状,右手食指在拳洞中进进出出抽‘’插几下问:你确定和她这样过了?

我也记不清自己舌头到底有没进去过,但人已怀孕,容不得抵赖,就点了点头。

表姐脸红了,翘起大拇指:牛逼!说完进房准备关门,我也想进去问下该咋办,被她一脚踢了出来:滚蛋,大色狼!,呯的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她又开门伸出脑袋问:…什么滋味啊?爽翻了吧?

我回忆片刻:就心跳厉害,才一下,哪尝到什么味。

“咦也……没用的东西!……,你回去吧…这几天我去见见这个弟媳妇……”

阿荣听我说表姐要过来看她,一下火了,说怎么能告诉别人?…传出去哪还有脸见人?本想帮我生了留个后的,,算了,自认倒霉…明天自己打掉……

第二天,她病蔫蔫的趴桌上,说打掉了,月子里身体虚…头晕…

我已身无分文,只好又偷了几包红糖和一点鸡蛋给她……

…后来我上了中学,阿荣没考上,天天在家放牛,那次无意中知道怀孕还需要干丑事才行,一股作气骑车去找阿荣,远远冲她喊:还我儿子!……

阿荣撒腿就跑…

反复多年,我没事就去找阿荣麻烦,已成了一种乐趣。一直到高中毕业,阿荣也长成了五大三粗的土肥圆,那天又在麻地边狭路相逢,我一拍洋车子后座再次大喊:还我儿子!……

阿荣环顾一下四周,一改常态贼贼的笑了:…我是对不起你…是你苦苦相逼的…今天姑奶奶就吃点亏,还你一个儿子!说完一个熊抱,把我抛进了茂密的麻地……

……天雷滚滚……

……她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大功率水泵,嘟嘟嘟…嘟嘟嘟…的把我抽得干干的……

第十篇洗澡惹的祸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于在河里洗澡,应该不陌生吧?

火炉般的夏天,脱光光一阵疯跑,腾空一跃跳进河里,浮出水面用手一抹脸,凉气直透心坎。

打水仗扎猛子,还能在水中摘菱角吃,牛逼的伙伴还能偷出家里用细竹子编的竹罩,在浅水区水草处一罩一罩的罩到鱼。

那无疑是童年最快乐的事之一,也是我已入不惑之年,仍悄然入梦的儿时回忆。

然而,溺水的事也时有发生,所以大人都会用最严厉的手段来惩治我们偷偷洗澡的孩子。

一般都是吊打破鞋抽之类的,但我老爸的方法较特别,他是突然出现在河边,用锄头直接把我摁沉在水里,咕嘟嘟冒一阵子泡,放出水面呼吸下,再摁进水,喝哭为止。

呛水的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几次下来,除非他不在家,否则是绝不敢去洗澡的。

后来大点的孩子教我游泳,他们知道我老爸从小也被爷爷这样教育过,不会游泳,只要看见他来,游到对岸跑到爷爷家就没事。

游泳先练的是一种土话叫“打嘭嘭”的技术,就是两手交替往前扒水,两脚在后嘭嘭嘭打水往前游。

小孩子学的快,没几次就神功初成。

本来是一门自卫求生技术,没想到差点要了老爸的命。

事情出在一个下午,那天一个外地的低俗歌舞团来村里表演,我和小伙伴们,早早来到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前面,震耳的大鼓锣钹唢呐声中,耍猴、魔术、小丑、胸口碎大石、武术表演等等精彩无极限。

然而,农村人都俭省,平时都是顾家到一泡尿都要憋着回去浇个菜的人,光啪啪啪的鼓掌,捧人场不捧钱场。

歌舞团也不是白给的,人气聚集后,自然有他们的吸金大法,不一会出来几个光膀子露大腿的妖艳女子,号称要跳脱衣舞,不给钱的一律退到外面。

外村的和本村老婆不在的加上光棍们,都几毛一块的扔钱和给鸡蛋,正眼红那一脸盆花花绿绿的钱,玛的,耍大刀的壮汉开始清场了!

我们被请出场外,在人群后面徒劳的转悠几圈,也没能在一堆屁股中扒开一条缝,闻了几个薰到吐出隔夜饭的臭屁后,就和伙伴回家拿了大椅子小椅子,叠起来站上去轮流看。

正啧啧称奇的看着几个女的抖着胸前喂孩子的家伙,忽然屁股挨了几棍!

扭头一看,是我堂爷爷拿着拐杖在打我:滚下来!不学好的家伙,再不走我抽死你!

无奈只好恨恨的瞪着他,在一晃一晃作势要打的拐杖中悻悻的走了。

回头一看,堂爷爷居然爬上了我们摞起来的椅子,颤巍巍咧着没几个牙的嘴,他自己看了起来!

这特么后人栽树前人歇荫啊!平时走路都费劲的老头,艺术的力量居然能让他更上一层椅!

七十多岁的人不学好是吧?

顿时怒从心头起,和伙伴们一商量,找了个麻绳偷偷拴住椅腿,高喊:一、二、三!一齐用力猛拽,椅子呼噜噜往后平移。

堂爷爷“哎哟哟”摇晃中惊叫几下,一个前窜倒在人墙堆里,死命的抱住了李大爷的脖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无妄之灾的李大爷狗抢某的脸朝下,难以置信的捡起自己的门牙,当场抡着拐杖和堂爷爷华山论棍起来。

我们正在哄笑,棍术明显不敌的堂爷爷被人拉开,顶着光头上的三个青包怒不可遏的举棍撵来了!

我们吓得赶紧就跑,不远处就是明静如镜的护村河,又热又怕,想都没想就扑通扑通跳进河里。

命中活该有事,不知老爸从哪里飞速跑了过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怀疑他那天也拿了鸡蛋偷看脱衣舞,虽然他被老妈打死都不承认)。

我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老爸衣服都没脱一跃进水,伸手就来抓我,嘴里骂道:日玛上次不是跪着说不洗澡了吗?

自然界中,所有生物的求生技能都会在紧急关头自然发挥,我扭头就打着嘭嘭游向了河水深处。

老爸从小也被爷爷摁过水,不会游泳,见状慌了:快回来,不打你了!快回来……

我突然玩兴大发,在深水区转圈游起来:啊…啊…水太凉了…救我呀……

老爸急了,笨拙的就往我这划水,一下滑进深水扑腾起来。

我吓着了,游回去抓他,爷爷这时也赶了过来,但他从小被老太爷摁过水,也不会游泳,正准备往水跳,所幸那天人多,当过兵的堂哥冲进水里,把老爸拖到了岸边。

老爸被其他人挤的水枪一样喷完水后,抹抹眼泪上来就把我揍个鼻青脸肿,一向护着我的爷爷,居然背过脸抽起了旱烟,顺手还把自己的破鞋丢给了他儿子……

我觉得这一顿挨的冤枉,因为并不是真的想去洗澡,皮厚的总是跟着老爸后面哼哼哭着,走哪跟哪,他一停下来我就往回跑几步,一走我又跟着。

三四点钟时分,老爸去干农活,走过一片片割倒稻子的稻田,他已懒得理我,听歌一样任我哼哼,边走边从口袋里掏着焦崩崩的锅巴吃,不时还来一句:咋停了儿子?接着哭啊!

气得我又笑了起来,陡然看见稻茬中有条花花绿绿的小蛇。

只有小拇指一半粗,农村的孩子并不怕蛇,至少我是不怕,经常捉一些麻蛇抡着玩,咬了也只是起个小包痒一会,无所谓。

当时脑子一抽,上去踩住就抓,吭哧被咬了一口,麻麻的并不疼,乐呵呵的把盘成一坨的小蛇偷塞进了老爸的口袋。

他很自然的又去口袋掏锅巴往嘴里塞,那蛇一下咬住了他的上嘴唇,哎哟一声大叫,嘴唇被拉的弹弓一样。

他气急败坏的把蛇拔了下来用力摔死,朝我手上一看,黑了一块。

他猛地抓住我,抱着就往家跑!……

当堂哥风声呼呼的开着家里的破拖拉机带我到镇上时,朦胧中就看见一群白大褂在忙碌……

…醒来时,不能动,看到我和老爸躺在同一间病房,老爸的下嘴唇被一条香肠样的上嘴唇压着,完全看不见了,也是刚醒,正在请求护士:妮啊,把我的床往儿子那边移移吧!

护士都感动了:叔啊,你剧烈运动,中毒比你儿子严重,他很好,休息会再看他吧。

老爸眼泪都下来了:不是啊,离太远,我够不着打他啊…帮我找个棍子也行啊……

第十一篇可曰可乐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学习较好,老师经常会叫我帮他批改作业。

一天中午在办公室给语文老师帮忙,他倒了一塑料杯黑色的液体给我,说:“这是可口可乐,很名贵的饮料,你尝尝。”

啥?饮料?还有黑色的?,望着杯子里膨胀的黄褐色泡沫,难以置信这东西还能喝。

在我狐疑的注视下,老师架着二郎腿,一只胳膊搭在椅靠上,深邃的望着窗外,端着杯子轻轻嘬了一口,左右呶呶嘴,许久才咕嘟吞进肚子,并吧唧了两下。

真有那么好喝?我战兢着也抿了一口,一股薄荷味的甘甜迅速充盈了口腔,微小清凉的小气泡在味蕾上细微的跳跃,吞进胃里,气体上冲不自觉又打了个嗝,眼睛都湿润了,那味道好像在一瞬间渗进了身体的每个神经未梢。

太好喝了!活这么大都没享受过如此美味,我激动的差点流泪了。

没舍得喝完,双手端着杯子,如捧着朝圣贡品一样进了教室,还没上课,我第一次发挥了爱心,端着这杯黑色的液体到处帮同学们指点功课,当然也时不时在艳羡的目光中轻轻嘬上一口。

放学回家,我把留着的半杯给弟弟喝了,他当时就哭了,说还要喝。,,是啊,好喝的东西谁不想喝,我更想啊。

寻常的小卖部还没有卖的,我特意跑到大一点的超市打听了一下,居然要两块五一瓶!太黑了,失望的回来后,决心要靠自己的努力弄钱去买一瓶。

但钱从哪里来?家里的钱早让我偷怕了,藏哪都不知道,几个鸡那一阵子也不怎么下蛋,我日思夜念,甚至都想过学电视里去卖身,但摸摸自己羊排一样的肋骨,估计也没有哪个富婆会喜欢。

人在想钱的时候,满脑子都在寻找机会,那天邻镇街上有几天庙会,下午没课,我骑车跑去玩。人很多,街头屠夫肉桌旁有个卖唱的吸引了我,那个小青年支了个架子,上面有鼓有大钗锣钹,敲的很响但唱的不好,所以给钱的很少。

我会唱花木兰,经常在班里唱,不怯场甚至还有点骄傲,想想这里没人认识我,买可乐的渴望让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和他商量说:你好胳膊好腿很难讨着钱,我会唱豫剧,你敲我唱,挣钱四六分,咋样?

那人没讨到钱正丧气,问了我要唱的歌名,没说什么就敲敲打打开始了。

玛的,唱了两三个小时“刘大~哥讲话理~太偏……”,看热闹的多,都是捧人场,没有打赏的,那家伙鄙视的停了下来瞟着我。

好不容易的机会,我不想放弃,陪着笑脸说:再来,再来!

旁边的屠夫当当用刀拍桌子:哎…哎…两位,算我倒霉,摊子摆到这里来了,你俩这歌唱的,没一个人来买我猪肉,这十块钱拿去,劳驾离我远点行不?

靠!十块钱,喜从天降啊,当场就接过来分了,我拿着这得之不易的四块钱,兴奋的车子都差点忘骑走了!

赶紧跑到小卖部,一看还有大瓶的,指着一问,要六块五!小瓶怕不够喝,关键还想每天带到学校装某,就说:只有四块钱,能便宜点不?

店主很大方,收了钱弯腰从柜台下拿了瓶递给我。

我激动的脱下汗褂子包好,夹在腋下,光着膀子一阵风的骑车回家了。

毕竟是卖唱挣来的钱,不敢让爸妈知道,把弟弟叫进屋后竹林,拧开盖子让他咚咚咚灌了一阵子,满心期待的盯着他等着夸赞。

弟弟吧叽了几下嘴:好像没上次好喝。我说不会吧,自己喝了几口,甜是不错,可是味道差远了,仔细看看瓶子,玛的!居然是可曰可乐!

来回几十里路,又打开了,找去理论不现实,好在颜色也黑味也不错,算了。

但这么大瓶藏哪里呢?竹林经常有小孩进来玩,指定不行,放家里万一爸妈看见,肯定以为偷钱买的。

回家转了半天,我看到门边几瓶没用过的黑色农药有了主意。

我拿了三瓶出去,走到野外拨开了塑料瓶塞,咚咚咚把药倒掉,不知道那是什么高科技药,居然也没什么气味。

瓶子我洗了又洗,舔舔确定干净了,就把那瓶可曰可乐倒进了三个瓶子里,盖上皮塞,完全一模一样。

前两天没事,我都趁大人不在让弟弟喝点,自己端一杯去学校,告诫弟弟别偷喝,因为有几瓶是真农药,事实上那皮塞扣的紧,弟弟小,根本拔不出来,但告诫还是必要的。

问题出在第四天,晚饭时老爸说:真是奇怪,我喷了两天农药了,棉花虫没少还多了起来。

老妈说:莫不是买了假药吧?,,老爸摇头:和去年一样,晃晃会起沬子呀,不行,明天我去找他,是假的饶不了他,六亩地棉花喷累死我了!

我一听知道不好,顿时就慌了,夜里装起夜,打着手电一看,果然做了记号的两瓶满的空了,半瓶的被放到一边,大概是拿漏了。

这下麻烦了,如果我爸知道他用药桶子对着棉花喷了两天可乐,肯定得打死我,吓得把那半瓶藏进了厨房草堆里去了。

一早老爸就拎着一瓶药出了门,那天是星期天,我呆在家里傻了一样,想象着老爸回来,肯定是一场死打,惶恐中走了神,灶台上一盆要倒往猪圈的猪食,迷糊中倒进老妈刚洗好米的锅里去了。

老妈眼睛都圆了,骂着劈头给了我几巴掌,我转身坐到灶膛口,没哭,这几下相比即将到来的,简直不值一提。

又想起那半瓶可乐,就想把它喝了,到时死不承认,估计也能躲过去,,偷偷从草堆里扒出来,开盖就是一阵猛喝。

老妈在灶台好像听见了,伸头一看,惊叫:你喝啥?我赶紧往后藏:没啥。

她抢上来拽过瓶子,当场吓哭:额的个儿啊,你咋这狠呀,打你几下就喝药呀!,,接着往外跑:快来人啦!俺儿喝药了!俺儿喝棉花药了!……

邻居都跑来了,拽手抬脚把我掂了出来,李奶奶已经把洗胃用的一盆白呼呼洗衣粉水端来了。

我扭头乱叫:没喝药,是可乐!

二叔用胳膊夹住我的头在哭:侄啊,有话好说,有啥可乐的呀!

说着掰嘴就灌,我咕嘟咕嘟的边吐边吞,死命挣扎,两个抱腿的堂嫂都被踢倒了几次,还是死死的抱住。

一大脸盆洗衣粉水在我涕泪滂沱中,成功的灌了大半,一伙人把我抬到刚开来的拖拉机上,一边按我的孕妇肚我一边鲸鱼一般的喷水,有人在喊:娃眼睛翻白了,先去乡医院!县里来不及了!

大伯最后一个上来,拧了一桶粪水,说蛆都滤掉了,吐完了灌这个有效!我当时急火攻心……

醒来的时候,老爸正坐病床头抽烟,摸摸我的脑袋说:以后有话好好说,谁家孩子还不挨点打?还好那药都是假的,就是粪水把肠胃感染了,挂完这三瓶水咱就出院……

第十二篇乡村童趣

八岁那年,我还没上学,和村里的傻柱玩的最好。

傻柱并非真傻,只是脑子略笨,反应有点木讷,但这并不影响我和他做朋友。

他家承包了一个几亩水面大的鱼塘,上游是白杨垂柳掩映并用竹栅围起来的菜地。

塘水清澈啊,近岸处液态透明玻璃一般,可以看见深水里一丛丛晃动的水草,还有那不停翕动腹下毛毛须的大虾。

万千条垂下的柳枝和白杨伸展的枝叶,大面积遮挡了水域。微风一吹,水面凉气拂来,身上的汗水和表皮燥热的细胞,如同小气泡在不停的细微炸裂,沁人心脾凉入膏肓,活脱脱就像开了空调,碧水绿树构成了天然氧吧般的避暑山庄。

这就是我和傻柱喜欢在水边一玩就是一天的原因。在那蝉鸣如海的夏天,荡秋千、摔泥巴炮,斗斗纸叠的四角,攀爬到临水的垂柳树上,捉那种长长触角的甲虫春牛,既是消磨时光,又是在帮他守着鱼塘。

塘里放养了许许多多的鱼,不停的有大鱼忽隆挽起一个大水花,再拖着一条长长的水痕划破平静的水面。

这宁静而美好的一切,是被一条不慎跃上岸的草鱼终结的。

那条草鱼不知是活腻歪了,还是觉得外面那么大,它想去看看,总之,它跳上岸了,不停的学着同伴鲤鱼,打挺翻跳着。

食物链顶端的猎性那都是天生的,即便是自己鱼塘里的鱼,也没能阻挡傻柱抓住它的决心。

他兴奋的差点摔下树,风一样的少年猴子似的抱住树干,肚子擦飞一路树皮溜下,上去就摁住了那条四五斤重的大草鱼,抱着跑向菜地。

这货不明动机打了鸡血一样,举起鱼朝地上一摔,那鱼老实了,仅在轻微挣扎。

他有点懵的站了一会,貌似清醒了:该放了的呀,摔它干啥?完了,让爹知道了非打死我!

嘟囔完抱着鱼又跑到池塘边放生…一切都是在我目瞪口呆中完成。

然而,水还是那个水,鱼已经不是那个鱼,这条刚刚见识到陌生世界的水中精灵,死活仰泳不肯翻身沉下去了。

把它翻过来,又肚皮朝上。

四五斤重,值不少钱呐,傻柱都急哭了。

我也有点迷糊,仔细想想,一下有了主意:“尾巴好像还在动,应该可以抢救,那时俺爷快死的时候,都是挂葡萄糖救过来的,你爷爷这几天不正在抢救吗偷瓶葡萄糖出来挂试试。”

傻柱一听有道理,又把那条已经可以轻微摆尾渐趋好转的草鱼捞了上来,说让我看着,一溜烟的回去偷他爷爷的药。

过程很顺利,傻柱真不傻,不仅偷了一瓶,还知道把废瓶上的挂水线和软管针都拿来了,可能是救鱼心切,一起还拿来了两支玻璃小瓶装的。

没有注射器,小瓶的没法注入大瓶里面。救鱼如救火,以我潜在的医学素养和爷爷病重期间的观察,煞有介事的把瓶拴好插针吊在树上,放空软管里的空气,发现鱼肚上有个粉色的小孔,嗯,那一定是可以用来挂水抢救的地方,一针就扎了下去。

输液很顺利,控制好滴水的速度,我俩静静坐着等待奇迹发生。

两支小瓶装的,傻柱说等会爷爷房间有人,拿回去怕被发现,索性扔了,我很好奇,就用石子砸开了瓶口,倒舌头上尝了点。

沃天,一股史无前例的甜味迅速在味蕾上漾开,以万分之一秒的速度,渗透到了全身每个神经细胞!

太甜了!我发誓,比红糖水甜一万倍!肯定是大补的,惊喜的往傻柱嘴里倒了一点,他顿时眼如铜铃,貌似还有泪花闪过:哥,太甜了,喝了这药水,死了也值当了!

于是一人一支,如饮圣水般慢慢嘬完,仰头张嘴不停上下抖喽瓶子,发现的确没有了,才咂吧着嘴意犹未尽。

回头再看那鱼,肚子鼓了起来,水也下的慢了,以我依稀记得赤脚医生诊断爷爷说的那些话判定,是血脉不流动了,肚子也积水了,拨拨鱼眼睛,瞳孔貌似也有些放大。

我学着医生口吻对傻柱说:俺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拔了管,两人都沉默了。

这么好的鱼,总不能浪费吧,我谎称会做烤鱼,拽了一大把菜地栅栏上的干柴,让傻柱抱到山凹无人处,回家倒了点盐巴又抠了坨猪油拿了剪刀,两人刮了鱼鳞,没有剖,用个树棍叉着,开始生火烤了起来。

美食都是在不经意间被发掘出来,在我不断的抹油撒盐中,火馅上烤得焦黄的草鱼不停滋着细密的小油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药水浸润过的烤鱼,那真是这一生中难以忘记的香味。农村孩子吃的鱼多,自然练就了一嘴流水线吃鱼本事,左嘴角进鱼右嘴角出刺,不大一会功夫,就剩一堆骨头了。

吮吸完手指,俩人意犹未尽的回了家,所幸大人只是奇怪药少了,并没怀疑是我们偷的。

吃上了瘾,但鱼也不傻,不会再主动跳上岸,我俩拿着木棍守在池塘边,看见有鱼游的近了,呯嗵就是一棍,然而溅的水鸭子一般,一次也没有得手。

贪恋美味的傻柱,偷拿了他叔的钓杆要一起偷钓,想到那是他家的鱼塘,本想婉言拒绝,奈何他苦苦相求,只好挖了点蚯蚓做诱饵,站在浅水区水竹茂密处,头顶树枝编的绿帽子,伪装成一棵树偷钓。

饲养的鱼贪吃,不一会钓上来不少白条和鲫鱼,还有黑鱼,但这都不是我们想要的,直到最后终于费力左拉右扯弄上来一条草鱼,两人带上扯下的竹栅飞奔到山凹……

烤的依然很香,但缺乏了那种甜丝丝的味道。传统做菜习惯是南甜北咸,我们北方孩子是很少吃到甜鱼的,以后又陆续偷了家里的红糖白糖抹上,仍然难以咀嚼到最初的味道。

对美食的渴望,又让傻柱铤而走险,再次偷拿了他爷爷的瓶装葡萄糖,钓上草鱼把它摁住输了液,烤熟一尝,嗯,就是那个味。

那时他爷爷病重,每天得挂好几瓶,天天上门的赤脚医生嫌背药累,用三轮车拉了不少过来堆他家里,我们用量也少,一瓶可以挂好几天,所以没有被发现。

很多吃文化都是在食材富足的情况下产生的,傻柱口味要求越来越高,居然还想吃微辣的,于是又开始偷辣椒,吃的油腻了,又想喝点酒。

他爸不喝酒,偷酒的任务当然就交给我了。我爸喝酒都是现喝现灌,我就在小店每次打好酒后,用瓶子偷偷倒点出来藏好,农村的水干净,随手把壶摁进水里灌满,掺的水不多,所以也没被发现。

后来又拿了小碗和酱油,剁了葱姜蒜蘸着吃,看见大人吸烟挺有趣,每次偷几根,抿两盅再吞云吐雾,学着大人长吁短叹,满脸沧桑的弹弹烟灰家长里短。

那时钓上来的还有两只硬壳小王八,把它们腰上拴了绳子一左一右的拔河,边喝边看,那感觉就像在酒吧小酌看美女演艺一样,兴致来了,再吆五喝六的划拳边吃边饮。

事情坏在傻柱对味道的更高要求上,那天我正在拉粑粑,他撵进厕所叫我快点出来钓鱼,掏出一瓶青霉素,说这个调味应该好吃,我拉了一半憋回去就跟他一块走了。

我们都不认识字,小孩子对药物并没有什么概念,想像葡萄糖烧鱼那么好吃,这粉未想必也是和胡椒粉孜然粉一个性质的。

那个时候的青霉素,可是个不得了的稀缺药品,突然少了一瓶,傻柱的爸爸开始找了,又发现丢了不少葡萄糖和盐水(忘了交待了,有几天还偷错了拿成了盐水),先是怀疑医生带回去了,那医生急的赌咒发誓,才考虑是否被儿子偷走。

他先找到鱼塘,发现看鱼的傻柱不在,远远看到烤鱼的烟,并隐约听到大呼小叫“…哥俩好啊…五奎手啊…”的划拳声,就狐疑的找了过来。

和他爸确认眼神的一瞬间,有点醉意的傻柱脸白了,甚至连手上的香烟都忘了扔。

他爸看到多天来扔到满地的鱼骨头、葡萄糖药瓶,以及被当做孜然粉的青霉素,一下明白了。

我当场吓跑了,远远听到傻柱发出杀年猪的叫声,就躲在田埂下面的野草丛中观望。

就见他爸已经把傻柱拎出了山凹,揪住衣领转着圈打,傻柱由猪叫已升级到牛一样哞哞的哭,正不知所措,远远听到有人在喊:傻柱爸!快回呀,你爹好像又不行了!……

他爸扔下傻柱,骂了句:玛个币的晚上不把你打死我给你喊爷!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我爬上田梗扶住傻柱一看,脸都打变形了,青的紫的外加鼻血,掺上打出的鼻涕,抹的跟脸谱似的。

无从安慰,只能扶着腿瘸的他一步一步往家挪。

傻柱不停的哭着问我:哥啊,这咋搞啊?…晚上要是打死了咋办啊…

我也乱了方寸,一直走到鱼塘边的菜地,看到树上有我们绑的秋千,还有一个别人乘凉坐的破板凳,一下有了主意。

我问他:上过吊吗?他懵逼的摇头:没上过,哥,我不想死啊。

我一下子来了劲:是假上吊,懂得不我都假装好几回了!先把麻绳套脖子上,听见大人回来,一脚踢倒凳子,他们就老实了,哪里还敢打人,我妈还煮鸡蛋哄着我别死呢!

说着我扯下秋千绳子,熟练的上树拴好:我教你一遍,你学好哈,手一定要垫在脖子和绳中间,要不真吊死了,千万要等到大人开门进屋才能踢凳子哈!

再六的交待,傻柱表示完全明白,我站上高凳,掂起脚尖把脖子往打着活结的绳圈里一套。

玛的,柳树的树枝比家里精挑的上吊树枝柔韧性大,沉了一下居然弹了几弹,脖子上的活结一下勒死,虽然经验丰富的在喉头处垫上了手,但仍然勒的剧疼,慌乱中还特玛一脚带倒了凳子!

这下双脚落了空,窒息让我两腿如同在狂蹬自行车,傻柱惊问:哥,我腿疼,蹬不到那么快咋办?!

我憋的顺头冒大汗,奋力从嗓子挤出一句话:蹬你…玛勒个币!快…拿凳子……

傻柱有点慌:哥,你眼睛都鼓的快掉出来了,头上大筋咋跟蚯蚓一样啊,怪吓人的,下来吧哥…

我一边狂踏太空舞步嘶吼:…凳子!…快!一边奋力用另一只手拽着绳子引体向上:…喊人…救我…

傻柱似乎意识到这不是表演,低人一等的智商让他乱了方寸,大哭着过来就往下拽我:哥啊…你不能死啊!

本来集垂死之力拽住绳子还能勉强撑一会,这一扯,over了,一下结结实实的勒进肉里,朦胧中,就觉得舌头从嘴里不由自主伸了出来。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最终的印象,是傻柱不停的大哭往下拽,好像裤子都被他拉掉了,耳边嗡嗡作响,身上轻飘飘的好像腾云驾雾,貌似还听到了来自天国的之音……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我能够生还真多亏了平时的作恶多端…

那个时候正好老爸来找我!

农村人朴实,谁家有大小事情都去随礼,我家自弟弟出生后总是在外随,一直没有喜忧事,受过礼的乡亲一直伺机想回个礼。

好死不死的事总会发生,老爸犁田时,把小脚头犁掉了一个,预感乡亲会来,提前让我拿大皮壶打白酒。

我承认那天确实偷拿了不少钱,酒自然买不到那么多,大雨中找了个淌水的小河沟,随便灌了白水充数。

果然乡亲们都来随礼,兴高彩烈的庆祝我爸脚头子被犁掉了,见到回头钱的老爸高兴啊,带伤奋战炒了不少菜,抱着大皮壶一瘸一拐的给乡亲们倒酒。

倒到被我用狗口过的二大爷面前,碗里突然倒进两条活泥鳅,尼玛灌水时天黑,不小心把泥鳅灌了进去,卟卟嗒嗒蹦的老欢了…

惊呆的乡亲们随后哄堂大笑…几年没办过事的老爸颜面尽失,铁锹都不拿,怒不可遏的扛着最大的铁洋镐到处找我…

…朦胧中我睁开眼睛,发现老爸坐我旁边抽烟,虚弱的问了一句:…老爸,你咋也死了

他扬手一个巴掌:死尼玛拉个币,咋不吊死你个崽子,跟我回家,说说酒壶里的泥鳅哪来的?……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几十年弹指一挥间…要问那次我印象最深的,是被吊死还是挨打,我想说,都不是,唯一长了记性的,是千万别拉屎拉了一半去干坏事,因为,在众多乡亲面前,被打了一裤裆还从裤腿掉出一坨,那是真难看……

第十三篇502惹祸

几十年前的一件糗事,现在每每想起,仍然还有一种想上吊的冲动。

那时候还在上小学,一天快上课时闹肚子,跑到厕所蹲坑,隐隐觉得裤兜里有什么液体挤出来了。

于是拎着裤子弯腰站起来,伸手去裤兜里整理了一下,忽然感觉肚子又是一阵疼痛,慌忙蹲了下来,并用湿手拨弄了一下兜进裤腰的丁‘丁,没想到终生难忘的麻烦事发生了:

我竟然忘了裤兜里是一瓶糊别人锁眼的502胶水!瓶口因为有残留胶水凝固,帽子拧不上,是随手摁在上面的。

缓过神来赶紧撤手,已经晚了,丁‘丁粘在了两根指头之间,一扯,弹弓一样拉的老长。

我气急败坏的前后左右扯动,试图把手拿掉,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旁边一位刚撒完尿的同学惊呆了,问:你在变魔术吗?并好奇的学我两指夹住包‘皮,也前前后后的扯了起来。

我恼羞成怒大骂:滚尼玛的,劳资j‘b被胶水粘手上了,快去叫老师来!……

那同学这才一阵风的冲进教室,大喊:老师快去厕所!xx那玩意出大事了!

班主任匆匆赶到,问了情况,用力扯了几下,疼的我眼泪都下来了。

他也没了办法,摇摇头说:先把裤子提上来,到办公室再想办法。

全班同学都不知道啥事,都很好奇的赶来了,出了厕所,居然还有一群女同学一脸懵逼的等在外面,尼玛,当时的场面我都不想形容。

就这样前呼后拥,像押着罪犯一样簇拥我去向办公室,中途有好事者看我一只手提裤腰一只手伸在裆里,照我屁股还踹了几脚。

老师驱散围观同学,关上办公室大门,让我把裤子脱到膝盖,如临大敌的开始商量对策,校长甚至像军‘事‘指挥家一样,用教鞭在我丁‘丁上敲敲打打比画起来。

有说用美工刀一点一点的切开,有说眼睛一黑用力一拽完事……

各种方案都有危险性,很快被否定,正当大家都一筹莫展,我两腿冻的晃成千腿观音时,曾经当过护士的陈老师被人从课堂上叫回来了。

不用解释,大家也知道陈老师是女的,慌的我赶紧往上提裤子,仓促中裤子提斜了,露了一个完整的屁‘股蛋‘子在外面,万幸关键部位挡住了。

然鹅,尊严只找回了一小会,陈老师轻描淡写的笑了:毛都没长的小屁孩,害羞啥,这是个小事情,脱下来一会就好了。

见我死不松手,班主任不耐烦,弯腰一把拽下了我的裤子,绝望中,我只好两眼一闭,爱咋咋地。

陈老师不愧是护士出身,熟练的用指头捻搓我的丁‘丁和指头,并科普了医学知识:……5‘02干了较硬,粘在柔软物体上,有多种方法可以解决,方案一,只要用手不停揉搓半小时,致使硬结处松动即可……

众人皆被陈老师的博学所折服,大家鸦雀无声的看着揉搓不停的进行。

男人都知道,丁‘丁受外界挤压可能会产生某种变异,不幸的是,变异真的发生了,丁‘丁慢慢的居然有点小膨胀!

我觉得这丑丢大了,央求道:陈老师,我…我有点想尿。

班主任眼一瞪:憋住!

我一哆嗦:憋…憋不住了…好…好像有胶水渗出来了,里面咋还有胶水?

陈老师也停了,几个老师都凑上来看,校长摇摇头喃喃自语:就这几下,咋还搓‘射‘了哩?这孩子将来也是个不行的货啊……

陈老师沮丧的甩甩手,去厨房拿菜盆舀来了一盆凉水说:看来只能用方案二了,5‘02见冷水会收缩,泡一会也会脱落。

校长一激棱:哎…哎…陈老师,那是我的打菜盆啊!能换别人的吗?

所有老师都嫌弃的齐刷刷看着校长,他尴尬的一伸手示意继续进行。

数九隆冬的冷水,冰冷刺骨,丁‘丁泡进菜盆,顿时如利刀在割,我冷的瑟瑟发抖,菜盆被那一串东西打的乱晃。

实在受不了,抬头哼哼唧唧哭了起来,哭几下觉得不妥,停下来低头看看,见没进展抬头又哭,一个无良老师哈哈大笑:半截圆珠笔都冻成冬虫夏草了……

方案二也没效果,陈老师害怕该部位被冻坏死,放弃了救援,说凝固的时间太长了,让我放宽心,502两天之内会自行脱落的。

于是那两天,我一直都是一只手伸进裤子里上学听课,这就是我“武当派掌门人”外号的由来……

第十篇校园贷风云

说一件大学时让同学追杀至今的糗事。

那时我读的是个民办野鸡大学,学生少,宿舍只有我和小唐两个人住。

破学校没人管,爱学不学,也没宿管,我俩经常旷课去外面看球赛,并借了三千块校园贷赌球,玛的,看着十拿九稳,结果输了。

我俩拼命的在外发传单做家教,甚至同城代打小学生,但这不稳定的收入,根本连利息都不够,利滚利,很快涨到了五千。

命运转折点是在一个深夜,那天口袋分文不剩,饿急了,决定去校外新开张的一家牛肉汤店吃顿霸王餐……

都半夜了,店里仍然爆满,门口一米大的汤锅咕嘟咕嘟熬着牛骨头。一人吃了三碗牛肉粉丝汤,要了二十个饼,在门外桌子上风卷残云。

吃饱了,小唐啪的一耳光打我脸上:你特么敢泡我马子!我非打死你……,我拿着烧饼就往校外小树林跑。

小唐带翻了凳子追我,老板愣了片刻,掂着大汤勺就撵,肥头大耳的,哪能跑过我们,只好恶毒的骂了一阵子回去了。

树林找到小唐,我飞起一脚:不是讲好不能打脸的吗?就见他脸色苍白:玛币手机掉他那里去了!

那手机可是个最先进的翻盖蓝屏的呀,关键是所有传单上留的都是那个手机号。

商量片刻,我俩又回来了,没想到那个老板是个逗逼,看见我们垂头丧气的走来,拿着手机在锅边居然唱着跳起了肚皮舞:…喔…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捡了个手机……

我也喜欢舞蹈,搁平时,遇上这样的知已,我能穿上花裤头子拿俩手绢,大秧歌前前后后扭到他怀疑人生,但那一会,理亏啊,只能任他羞辱……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一个呆萌萌的学姐过来,用手戳了下胖子肋下:老板儿,再来碗儿……

胖子可能怕痒,手一哆嗦,手机掉汤锅里了!

他面如死灰,呼呼吹着锅里热气,大锅铲拼命捞,都是骨头雾气不容易分辩,咣咣当当半天终于捞上来了……

幺幺零处理,赔了八百五…胖子的光脑袋被他老婆打了一头包……

……我们游魂一样在街上走了很久,一个小酒馆门口,小唐说:兄弟,心累,请你喝点酒去……

…一杯二锅头…呛的眼泪流…

那一顿饭,才是我真正苦难的开始:

这货居然要我和他一起在宿舍磨豆腐!

分析了很多:手机没了,家教没法做;做鸭丁丁太小,接不到单;宿舍大,操作方便,收入可观;且他家祖传磨豆腐,技术杠杠的,刚好又有本钱……

还贷心切啊,当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小唐家离学校不太远,在村里一个磨豆腐退休的孤寡老人家,借了石磨和煮锅一应用具,买了个破三轮车,八十多里地风尘仆仆骑到学校来了。

巧的是学校在建教学楼,为了方便民工进出不打扰学生,专门在围墙开了个门,我们一包十块钱的烟,就把看门的李大爷哄的妥妥的。

校园贷形式逼人,当夜就开工,架完设备,泡好豆子,本来是驴干的活,,只好自己干了,两人腰上顶着磨杠,一圈一圈四十五度前倾推着沉重的石磨,步履维艰像俩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哪受过这苦啊兄弟姐妹们,手头子在脑门上刮了多少汗都不知道,劳资累的,二十年都没有那天出的气多,喘的跟驴叫似的,心跳的脸都白了,那会儿什么都不想,就想死……

趁炉火煮豆浆的间隙,我俩虚脱的倒床就睡,后来被一阵臭味熏醒,一件令我想拍死小唐的事发生了:

这货梦中习惯性的脱了袜子,有一只竟然丢进了豆浆锅里!

我彻底崩溃了,都特么凌晨了……

我拿瓢舀着豆浆就往卫生间倒,小唐一把拦住,下了狠心说:反正我们是在街头摆摊,无证经营,卖了再说……

不由分说开始揭豆皮点石膏压豆腐……折腾好了,天色大亮,我卖过鱼,决定自己先去集上,让小唐去课堂上睡觉养精蓄锐。

蹬上破三轮到了集上,别说,冷却的豆腐已闻不到明显臭味了,我不停吆喝连拉带拽,逢人减寿奶奶级都喊大姐的,卖的还挺快……

命中活该有事,正忙的满头大汗,特么的,校长买菜路过!

那次宿舍养鱼〈见拙作〉让他对我有了印象,还没来的及扭头,他操起我的豆腐铲敲我脑袋:又整啥幺蛾子?我这个学校,就只能培养些贩夫走卒之流吗?

我忙媚笑:…帮亲戚卖的…他是残疾人,挺可怜的……

哦…那就好…谅你也不敢在宿舍磨豆腐…来二斤。

不由分说自己戳了两块称了,付完钱扬长而去,我急慌慌的低价卖光,赶紧回到宿舍。

小唐听说校长买了,也有点慌,毕竟自己祙子死蛇一样臭心里清楚,但看到小赚了两百多,激动中又去泡豆子了。

万没想到,中午老师在课堂把我摇醒,带我去了校长办公室!

忐忑不安的一进门,校长热情招呼:坐坐坐…艾玛你亲戚豆腐不错!吃了几十年豆腐,就他这个啊~味儿正!

眯眼陶醉的回味:香中带臭,臭中回香…有腐乳的辛辣……有薄荷的清凉……传统国粹居然能和臭豆腐有机结合,高!…我已经和食堂打过招呼,明天啊~订两百斤,口碑好了再订!……

我脸上的汗呼呼的就下来了,校长挥挥手:去吧,记得不能偷工减料哈。

…告诉小唐这个消息时,他却没有震惊,甚至还有了点骄傲,把脚用力扳到鼻子前闻了又闻:我的祙子味道这么好?以前咋没发现涅?…怕啥?干吧,咱们不说,鬼知道…青菜还都是大粪浇出来的呢,也没见你少吃啊!

貌似有理,校园贷又形式严峻,管它娘的,俯首甘为孺子驴,磨吧……

汗流浃背中,一只袜子下锅了……

天刚亮,我一车豆腐送到食堂,转回头把剩下的千张豆皮二薄拉到集上。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昨天摆摊的地方,居然有不少大妈等在那里了,看我来了,一哄而上掀开布帘:豆腐呢?

我忙解释路上抢光了,大妈们一脸失望的哄抢了剩余东西,一个没抢着的大妈都流泪了:小伙子,明天多磨点,俺家老头子这几年都只吃半碗饭,昨儿吃两大碗……

那天我的心情相当复杂…小唐安慰我:…臭豆腐还都是大便泡的呢,总比它干净吧……

想想也对,赚钱的渴望让我们欲罢不能…校食堂意见本上好评如潮,校长要求每天两百斤,为了烹好这上等食材,大厨们甚至开始函授新东方学习厨艺……

加倍生产,市场缺口巨大,小唐为了保持原汁原味,大夏天穿上了带毛毛的山地靴捂脚甚至跑步,不然臭的不正宗。

繁重的体力劳作让我们不堪重负,我俩紧急在周边农户租了头驴,驴的主人又帮我们找了个哑巴打打下手。

校园贷总算还清了,但是,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我俩抽起了好烟,穿起了名牌,甚至都敢喜欢班花了,虚荣心加上面对每月过两万的收入,竟没有收手的打算,那时就想,万一发现,顶多工具没收而已,不值几个钱无所谓。

事情就坏在那头毛驴身上,我们煮豆浆的时候,哑巴在外面放牧它,驴子认家,居然跑进校园来了。

校长老婆在散步,撅腚系鞋带,驴子貌似在发情期,悄不声的跑去,前腿扒她背上,仲出家伙就老汉推车,一耸一耸的狂怼,妄想送出自己祖传的染色体!

校长老婆被怼趴在地,吓的大喊大叫,惊动了校长,他一看自己被一头驴子绿了,一通砖头砸的,那驴照直跑宿舍来了。

小唐正唱着“…劝你莫捉那个欺心滴银儿…”拿棍挑着祙子在汤锅里浸泡……

一扭头,发现校长两口子站在门口……

……当保安把吐到虚脱的校长夫妻架出来时,我知道,大祸临头了……

我俩东西都没收拾,迅速翻墙跑了(门卫李大爷也天天吃豆腐,同仇敌忾的加入了保安队伍来活捉我们,所以只能翻墙了)……

……这么多年同学会,我一直没敢去过,倒是小唐天真,同学说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忘了啦,大家都想你了啦,去了一次……

那天他喝全班同学臭袜子泡的啤酒,撑吐了十二回……

第十五篇裤裆藏鱼

初三的时候。

一个夏天的中午去上学,路上太热了,就跑到离校不远的水库洗澡。

正洗的惬意,忽然看到远处水草丛有一片黑色的小鱼群,生活在农村的我,马上明白了那是老黑鱼带着小黑鱼在游。

我一阵惊喜,悄悄上岸拿了褂子,溜进水里偷偷靠进了小鱼群,一个猛子扑下去,哈哈!褂子果然罩住了一条,那家伙一个劲的挣扎,我在扑腾的水花中紧紧扎住了褂子,用力的扔上了岸。

打开褂子,我用力的按住了它的脑袋,看了下这个不停左右摆尾的家伙,约有三斤左右,鱼鳍贲张仍在试图逃脱,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想到晚上有鱼吃了,我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笑完一想,这么大的鱼,卖了不是更好?我大伯就是养鱼的,我知道价格,七块多一斤,三斤就是二十多块。

二十多块对一个农村的孩子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都十六岁了,早就想买瓶两块八的牡丹霜美白美白了,剩下的钱还可以捣台球,看黄‘色录像,也可以在班里人最多的时候,像有钱的同学那样,买根最贵的绿豆雪糕,一边翻书一边慢慢的塞进嘴里,优雅而从容的拔‘出来再嘬上两口。

不行,不能吃了,但大伯卖的都是活鱼,死的只能卖两块多,怎样才能让它活下来呢?

送回家怕不现实,一是路远,保不定会死,二是万一爸妈看见,卖的钱就不是我的了。琢磨了一会,我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先泼了点水在坑里,把鱼养在里面,然后拿来自己的大花裤衩子,沙滩裤那种,用牙齿咬破撕下一条裤腿,扯成一些布条,小心的抓起那鱼,贴在我的大腿上,用布条把它缠在腿内侧,鱼头留了一截出来,鱼嘴正好对着我的小丁丁,这样我就可以随时挤一点尿滋润它。

黑鱼生存能力很强,阴凉无水状态下,它都能存活两个小时,我相信膀‘胱的分泌速度应该能养活它。绑完又怕丁丁会晃动,索性用布条也绑在腿上了。

完成这些,我挤了点尿试验了一下,那鱼果然张嘴喝了,位置也对,就放心的扔掉了花裤衩子,只套上了外面的黄军裤,那几年流行穿军装,听以我有一条腿肥裆深的黄‘军裤。

走了几步试试没问题,我就怀着复杂的心情上学去了。

第一节课相安无事,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每次挤尿,鱼都张嘴喝了。

麻烦出在了第二堂课,来上代数课的是李老师,一个大美女,那天她穿的是条齐着大腿中部的连衣裙,一对胸鼓鼓的,随着讲课时的来回走动,一抖一抖的可带劲了。

那时候是青春期,忍不住一直盯着看,白皙的脖子,莲藕般的胳膊,还有雪白丰腴的腿,看着看着有点走神,开始幻想她的某些地方是不是和黄‘片里面的一样啊?

想到了黄,片又想到了某些镜头,不好,特么的有反应了,就感觉丁丁在膨胀,渐渐的撑起了捆绑的布条,前面还用力的顶住了鱼嘴,顶着顶着打滑了。

男的都知道,丁丁膨胀的时候,是不可能尿尿的,那鱼没有喝的了,开始挣扎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试图用力的挣开布条,我低下头紧张的把它往下摁,

李老师啪啪用教鞭敲了几下黑板叫道:xxx(我名)打瞌睡是吗?都听懂了对吧?来来来,请你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我不想去,李老师大踏步下来,扯住我的胳膊就拽,去就去吧,裤子这么大,反正也看不出来。

上了讲台,我拿起粉笔,帅气的在题目后面先写了个“解”,再看题,就木有然后了。

李老师用教鞭又敲了下黑板:你倒是解啊!不是写的很霸道吗?我满脸通红的垂了脑袋。

李老师见我脸红,可能是想多了,快速用手捂住了领口,女性的本能又让她扫了眼我的裤子,看到我支起了帐篷(丁丁已经挣脱了布条),而且还湿了一块,脸一下红了,轻声说了句:你下去吧。

我如释重负,刚要往下走,那鱼开始玩命了,鱼头一挺一挺的,大家都知道,黑鱼本身就粘滑,它竟然窜出大半个身子来了。

惊慌之下,我迅速两手握住,大半条鱼特么尺把长,左右上下不停的摆动,全班都惊呆了!,李老师更是吓着了,语无伦次说了句:不可能啊,然后僵在那里了。

这下出丑大了,我两手揪住裤子里乱摆的鱼,一阵风似的跑去了厕所,刚进去,那鱼就滑了出来,啪啪翻跳,我忙去抓,地面上有尿,鱼沾了尿更滑,根本抓不住,还被它尾巴打了一脸尿,气的抬脚就踹,踹了几下也没踹准,碰到我腿上,直接弹到大便槽里去了。

槽子和化粪池是通的,那鱼在粪池里转了个大大的尿花,吐了几个屎泡泡特么不见了!

我看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只好沮丧的回到教室,李老师已经布置了几道题走了,据说走的时候很恍惚,走到门口头都撞门框上了,班里寂静无声,大家都在认真的办作业,个个都安静的出了奇。

多年来,同学群里都是我最受欢迎,每次聚会,只要我一进去,所有女生都齐刷刷的低头偷瞄我的裤子,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我也每次都在腿上绑个大萝卜……

第十六篇心灵鸡汤

发一则心灵鸡汤:

没结婚的时候,我负责为公司监理一大片烂尾楼,那里杂草丛生,有一条流浪狗经常出没在那里。

它之所以在那里流浪,是因为自己已经很老了,行动迟缓,毛皮脱落很严重,还长了不少烂疮,大都市早就容不下它了。

烂尾楼没有人施工,荒芜的草林里基本上没有食物可寻,流浪狗已经饿的前墙贴着后墙了。

大自然中,所有生物都有安享晚年的权利,我很可怜这条狗,每次都买很多食物回来,远远的抛给它。

它开始不敢吃,或许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嫌弃它驱赶它的人,难以置信有人会给它吃的。

但饥饿终究战胜了怀疑和恐惧,它吃了一口快速跑开,见我没有打它的意识,才摆开一副随时逃跑的架式,战兢着吃完了所有的东西。

再后来,慢慢熟了,它也开始远远的跟着我在工地巡逻,之所以离的远,估计是怕自己的体味薰着我吧。

工地也有其它流浪狗路过,每每发现其它狗靠近我,这条老狗总是会发出怒吼在警告它,并加快速度冲上来试图保护我,虽然它已经老态龙钟,早已不是那些狗的对手了。

那天我失恋了,几天没吃饭,哀伤加上饥饿,不知不觉在工地草丛中昏倒了。

朦胧中,我觉得嘴里有东西,略苦,但从未吃过……,醒来一看,那条流浪狗正蹲在我旁边,我的嘴上放着它不知从哪叼来的翔……

不要用食物的优劣来衡量一个动物的善心,或许,这是能它给予我最好的东西……

第十七篇倒霉的一天

小时候那倒霉透顶的一天:

那时候才上二年级,中午上学路上嫌热,就和两个伙伴去路边不远的水库洗澡。

正在打水仗用泥巴互相扔的起劲,班主任骑车路过,他丢了自行车飞奔过来。

班主任很严厉,没少用教鞭抽过我们,当时吓坏了,三人一齐逃上岸,衣服都来不及拿,撒腿就跑,班主任在后面可劲的追,还好水库埂上被我们扔有许多稀泥,泥巴灌进他的凉鞋,跑着跑着,他半个脚板子从鞋前头滑出来了,趁他又像老驴甩蹄又忙着整理的时候,我们跑远了。

他骂骂咧咧的抓着我们的衣服走了。

衣服没了,路上、田野间到处都有大姑娘小媳妇的,她们看着光天化日之下,三个半大小子光屁股在走,都在哈哈大笑。

我们一脸苍白,两手前捂丁丁后捂腚沟躲进了一片竹林。

竹林里闷热难当,我们三个光着腚坐在地上,即将被惩罚的恐惧和无法回到学校的沮丧,让我们都说不出话来。

坐了一会,烦的起来走了下,,就看见有一片灌木丛,上面有很多金银花藤子缠在上面,一下想起幼时用柳树枝编帽子戴上装侦察兵,灵机一动对他俩说:我们用这个藤子编个围裙吧,围住了再到学校去把衣服要过来。

他俩都说好主意,说干就干,三人一起上去,用力的东拉西扯拽藤子,灌木丛被我们拽的东倒西歪,正在来劲,一个碗口大的马蜂窝被甩了出来,翻了几滚落在地上。

马蜂刹那间密密麻麻的从林间和蜂窝上飞了出来,瞬间我们头上身上都满了,剧痛让我们抱头鼠窜,一边哭一边使劲拍打着,简直就是万箭穿身啊,跑了好远才勉强摆脱了蜂群,三个人身上被蜇了数不清的大包,我那时候头长癞子,剃的是光头,整个脑袋就像佛祖释迦尼牟一样,这还不算最惨,他俩一个两只眼睛肿的像水蜜桃,只能勉强睁一条缝了,一个哭的最响的跑倒爬起来的时候,腚眼子都蜇肿了。

藤子不能拽了,我坐了一会说:要不找户人家去偷几件衣服吧,现在都去干农活去了,应该好偷。

他俩完全没了主意,就跟着我一起往前走,不远处还真有一个四合院,应该是这个竹林的主人家。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按照以往在村里偷瓜摸枣的经验,先朝院子里扔了块石头。

如果有狗,听见响声会叫,有人肯定会问是谁?,但没动静,我冲他俩招招手,腚眼子肿了的那个不能爬,就蹲在地上,我和另外一个陆续踩在他肩膀翻上了墙头,,墙边都是梨树,我揪了一个梨蛋子咔咔啃了两口,和另一个家伙揪着树枝顺着树干下到了院里。

院里静悄悄的,一根晾衣绳上只有一条大红的女式三角内裤和一个男式褂子,,光了这么久,也顾不上难看,先穿上了那条内裤,不知那条内裤中间怎么那么窄,边走边要往里塞蛋蛋,不管它了,总比没有的好。身上大包太疼了,褂子不敢穿,就把它系在腰上。

衣服不够,我俩又壮着胆子去推他家的门。

那时候民风淳朴,农村人出门除了大门,里面的几乎都不锁,他家也不例外。

在一阵吱呀呀的轻微响声中,门开了,正厅里没有衣服,几个大红喜字贴在中堂画的两旁。

我俩又蹑手蹑脚的往卧室溜,门没关,刚一进去就惊呆了!

床上一个女的什么也没穿,坐在一个男的身上,呼哧呼哧的喘气前后晃着像骑大马一样,手上就差拿个马鞭了,男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我和同伴从没见过这场景,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一时间呆在那里了。女的好像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昏暗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红内裤和一个光屁股的,头上脸上奇形怪状像西天大雷音寺的丑菩萨一样,慌的一下用被单捂住大叫:有鬼呀!

男的猛然起身!我俩如梦初醒,赶紧逃窜,跑到院子爬上梨树刚要翻墙头,那男的就裹着被单追了出来,可能一时间没找到什么武器,抓着几个馒头边砸边开始往树上爬,眼看他扒住两米多高的墙头就要追上,还好咔嚓一声树枝被他踩断了,他嗷的一声惨叫扒掉一堆瓦片又掉下去了,院子里一阵鸡叫还伴随有塌倒的声音,应该是砸在鸡窝上了。

等他一瘸一拐的再翻出来,我们已经跑出老远了。

一溜烟的,我们钻进了麻地,喘息了半天,他俩突然哭了:哥啊,你混的有衣服穿了,可不能忘了兄弟呀!咱俩咋整呀?

我拍了拍他们肩膀,说想哪去了,然后一起动手折断了许多洋麻,剥下麻皮搓成了绳子,混着麻叶编了两条超短裙让他们围上,我也脱掉了那条漏蛋的红内裤,用褂子围住下半身,三人狼狈的走了出来,在路人一片卧槽声中战战兢兢的去学校了。

办公室里,老爸和另外两个伙伴的家长早就等在那里了……一顿死打刚刚结束,竹林那家男的鼻青脸肿瘸着腿也来了。。。

第十八篇杀鸡

那年我十岁,秋天家里收稻谷,天上乌云密布,并伴有零星雨丝飘落。

我舅舅和小姨那天也在帮忙,望着即将来临的大雨和几亩割倒了还没捆的稻谷,老妈对我说:我没时间回家做饭了,家里杀的鸡都剁好了,你把它炒炒放陶罐里煨一下会不?

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心中那份自豪和兴奋难以言表,我高兴的回家了。

弟弟那年六岁,在灶膛烧火,我学着老妈的样子,油淋热锅把鸡炒的黄黄的,浇水烧滚,再连鸡带汤舀进了陶罐,小心的塞进灶膛,用火钳拨些红通通的柴草余烬把陶罐包住。

大功告成,我怀着对自己的敬佩之心,和弟弟愉快的玩起了游戏。

过了一阵子,弟弟嗅着弥漫的香气说:哥,我饿了,你捞个鸡腿我吃吧。

我自己也想尝尝,就拿了湿抹布去灶腔里提瓦罐。

里面温度很高,我忍着抹布被烫出的水气把罐子移了出来。

两手揪着瓦罐唯一的耳朵,烫的嗞牙咧嘴往屋里跑。

刚进屋,不幸的事发生了:那个年代久远的瓦罐突然“呯”的一声掉到地上,滚烫的鸡汤和鸡肉摔的满地都是,我手里只剩下了一只罐耳朵。

家里的大黑狗一下冲了进来,叼住一块就吃。

我抬脚就踢,那狗一边游走一边嚼着骨头,院子里的老母猪也看见了,带着一群猪崽吼吼的冲了进来,二师嫂加上一群二师侄吃的可比狗快多了,我对着母猪一阵猛踹,它纹丝不动,一甩头把我打倒在地,弟弟吓哭了,房间里响起一片“咔嚓咔嚓”声。

我绝望的和这群畜牲抢着,才抓了一个鸡爪和几块碎肉,老母猪对着我的屁股又是一拱,一个狗啃屎我再次摔的老远。

爬起来时,一罐鸡已被吃的干干净净,地上只剩一滩慢慢渗入地面的鸡汤,吃霸王餐的畜生陆续都跑了,我呆呆地站着,像做了场噩梦一样。

鸡没了,肯定会被打死!怎么办?

我脑子飞速的转动思索着对策,这时几只鸡进来了啄食地上的残渣,我顿时眼前一亮。

一伸手我揪住了一只大公鸡,对弟弟说:快拿刀来,再杀一只,咱妈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选择公鸡,是因为母鸡要下蛋,这货除了到处和村里的母鸡啪啪天天在外浪,啥用没有。农村黄鼠狼多,就算鸡少了也不奇怪。

我接过弟弟拿来的刀,让他拽着两只鸡腿,我揪着鸡脖子就割。

那时候不知道杀鸡要先拔脖子上的毛,闭上眼乱割了十多下,毛纷飞,皮都没割破,我害怕不敢杀了,那鸡怒极,“噗”的一泡稀屎冲在弟弟胸脯上,趁弟弟一哆嗦,它挣拖了爪子。

这货扑腾着翅膀,两爪如佛山无影脚一般,我好容易揪住了一只腿,弟弟也摸了只鞋子乱打。

看见鞋子,我想起以前谁要是惹了我,就在他家鸡腿拴上石头撵着玩,一会鸡就累的歇菜,对!既然不敢杀你,那就把你累死!

我夹住鸡头,把弟弟以前的两只猫头鞋都套在鸡爪上,用麻绳捆好一扔,那鸡穿着鞋子就往外跑,我跟着追,一停下来上去就是一脚。

眼看就要累死,绝望中这鸡跳进了门口的池塘,划拉划拉游到远外漂着不动了。

我扔了几个石头,它也不上来。

怎么办?再逮一个也还是不敢杀,干脆速战速决,拿着大棍,在院子里瞅准了一只,上去两棍打的就蹬了腿。

烧水、烫鸡拔毛,小毛没时间弄了,塞灶膛里用火一烧,拿到案板上一通剁……

弟弟也在隔壁家厨房偷来了陶罐。炒好再次入罐,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雨越下越大,大人都回来了,雨天厨房昏暗,老妈拿出瓦罐没有发现异常,她放完盐和调料煮一会,另外一个锅又炒了几个菜,开饭了。

大家忙着吃鸡,用力扯着都在议论老母鸡就是难炖。小姨夹了鸡肠看了看,对我妈说:姐,你鸡肠子咋没剖?鸡屎都炖出来了,汤不能喝了!

老妈不相信:我都剖好洗干净了呀。正说着,二舅嗷的叫了一声,一看,一个鸡胗被咬破了,满满一嘴鸡屎正在往外吐!

大舅也咬破了鸡膆,难以置信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堆稻!

瞬间热闹了,老妈筷子一阵划拉发现有三个鸡爪,拍桌问我:咋回事这是?

弟弟看见一个嘴里吐稻一个嘴里喷屎,早吓坏了,哭着一五一十的招了。

一阵沉默,老爸忽然挪开椅子就来打我,两个舅舅一下上前紧紧按住,并示意我快点到大门口躲一下。

我惊慌的跑到了大门外,那只穿了鞋的公鸡带着村里一群母鸡在门口另一端躲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愤怒的鸡群向我冲了过来……

第十九篇打火机惹事

一场闹剧都是因为几个打火机引起的。

那时候上小学,和小叔在酒店喝喜酒,印有广告的打火机每人可以免费拿一个,我趁发放的美女上洗手间,偷偷装了两口袋走了。

这玩意一大堆,总想着物尽其用,于是上学路上烧蚂蚁烤毛毛虫,在班里偷燎女生头毛,

甚至还在上课的时候,间歇性的打火烤肉串吃,玩的不亦乐乎。

那天被一同学照屁股干了一记千年杀,追不上,扔了个打火机砸他。

没砸着,但火机落地时,“砰”的一声巨响震惊了我,没想到这玩意威力如此巨大。

于是又开始了新的恶作剧。那时数学老师是个女的,丰乳肥臀块头很大,估计得有两百斤。讲台上的凳子被她坐活动了,总是吱吱呀呀的响。

我值日扫地那天,就把凳面给敲掉了,四个凳腿处各放了一个打火机,为了确保引爆,火机下面还垫了有棱角的石头,弄好后敲掉了凳面固定凳腿的两个钉子,只留了两个再盖了回去。

第二天,数学老师讲完课,休息往凳上一坐,“呯”的一声巨响,四个火机全爆,她屁股一撅一个凳子四分五裂,坐在地上都吓傻了。

一个学渣女同学当时正把下巴架在桌子上,象上供的猪头一样闭眼打瞌睡,也吓的凳仰人翻,嘹亮的哭声才让大家缓过神来。

后来调查,有人举报我有打火机,请进了办公室,被扯着耳朵跑步一般转了n圈,说只要承认了,写个检讨就算了。

哥也不傻,露天的战争电影没少看,特务对共产党员威逼利诱见的多了,深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道理,就两句话:不知道!不是我干的!后来老师们议论,说那么多打火机放课桌里,被谁拿几个栽赃陷害也不一定,此事才不了了之。

但我的耳朵好像拉伤了,被扯着耳朵在那么多老师面前跑步,也伤了我这个全校小文豪的面子,就寻思着再策划一次大一点的报复。

一天看见家里的老鼠夹夹住了一只老鼠,那时候的老鼠夹质量好,威力很大,老鼠的脊椎都断了当场毙命,扳开老鼠夹的瞬间,我当场有了个完整的整蛊计划。

老鼠夹是二伯家拿的,他串街游乡专卖这玩意,家贼难防偷断房梁,我悄不声的偷走了一串,约八九个。

农村经常放露天电影,夜里假装去看,拿了那串老鼠夹,偷偷溜到了离家不远的学校门口,住校的老师大概都看电影去了,一轮明月在云层中穿梭,忽明忽暗的月色下,透过镂空的大铁门,可以看的出校内空无一人。

数学老师那时候新婚不久,婆媳不合,她老头(方言:老公的意思)经常外地跑,所以她基本都住校,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行动之前我学着解放军侦察兵,先化了个妆,用红蓝墨水一圈一圈涂了个京剧脸谱,确认四周无人后,在一片蛙叫虫鸣声中翻进了大铁门。

蹑手蹑脚来到老师住室门口,借着月光我在门口阴暗处安好了老鼠夹,为确保命中率,想像着她的足迹摆了七八个,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住室里面有喘息的声音。

难道她没去看电影?这不对呀,平时都是她坐前排,每次都能听到她大声喧哗,见鬼了?

我毛骨悚然的侧耳听了一会,真有喘息声,好像还有男的,呜里哇啦的说着什么宝贝呀快点呀啊啊不行了呀。

是校长!这一惊非同小可!转身想溜,但好奇心驱使又听了一会,想知道他们在干啥,,但叫声一会就没了,扫兴的正要离开,门吱哑一声开了,校长叼着烟系着裤带出来了。

我惊的转身就跑,穿的是个人字拖,慌乱中一脚踏上了一个鼠夹,啪的一声夹的痛彻入骨,校长一惊:谁?一看是个小孩,上来就追,只听啪啪两声,他恼怒的骂了句:哎哟我考……(脏话),坐下想掰夹住两脚的鼠夹,啪的手又夹上了一个,低叫一声卧槽,爬起就追,一迭声低骂:我今非弄死个狗崽子!

数学老师探头看了下又关上了门。院内只剩校长在追我,但他两脚都带着鼠夹,每跑一步都撕心裂肺的低叫(应该怕大声会引人注意),我只是右脚夹住了一个,连蹦带跳的跑的比他稍快,两人都不敢浪费时间把鼠夹掰掉,距离还是很近,我翻上大铁门,他也坚难的用那只没夹住的手爬了一半。

我翻过去转身时,他一把薅住我的头发,抬头的瞬间,他猛的看见一个大花脸,惊的咕咚一声四脚朝天掉了下去,蹬腿挥手久久不能起来,我一溜烟的跑了。

路边我掰掉鼠夹,一只脚肿的大馒头一样,忍痛到池塘边洗了脸,又气又乐的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上课,数学老师让我去黑板上写题,答好一转身,她震惊的盯着我,一把扯住我进了她的住室。

一进门,她一拍桌子:昨天是不是你干的?我摇头作无辜状:啥事?她点着我的鼻子:还装!,转身拿了个镜子咚咚地戳着让我看,定睛一瞅,靠!耳朵后面还有一块墨水没洗掉,当场怂了。

她带上门出去了,不一会校长两脚瘸着来了,抖着嘴唇怒目圆睁,用那肿的透亮的手指着我,半天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流着眼泪说:昨天我假牙摔没了,你捡到没有?看我摇头,他抽泣一会道:三百多块啊!肯定被狗叼跑了,,,这事算了,你要是敢说出去,别说我弄死你!你看县里哪个学校好,要转学我帮你出钱,在这迟早要被你整死啊……

第二十篇马桶风波

八十年代初,二叔在大都市当兵退役,一个星级宾馆拆迁,他宝贝似捡回了一个垫圈破裂的丢弃马桶。

那时候的马桶,不是靠水冲而是什么螺旋吸水的,结果他回家不会用,鼓捣了半个月,最后哀叹没城市人那个命,扔了。

那可是个洋玩意啊,我爸把它搬回了家,围着马桶研究了两天两夜,也没弄明白水是怎么下去的。

最后直接用钻头打穿了底座,架在了我家的茅房上。

有了这个可以坐着的玩意,再也不用担心会溅一屁股了,翔拉的高大上啊,全家人上厕所的积极性,都空前高涨起来,每个人都坐在上面不愿出来。

那一阵子我也一样赖桶,坐上面一边摇着小纸扇一边看着小儿书,每每被人催促良久,才恋恋不舍的出来。

久而久之都知道我赖桶严重,那天真的是在如厕,老爸肚子疼在外连声凶我快出来。

我哀求:才一半啊。

“信你的鬼话?快滚出来,不出来打死你!”

搁平时也就算了,反正从小也被打骂皮了。但那阵子不一样,老妈怀了二胎,买了好多小孩花衣裳回来。

想想自己穿的神马破玩意,黑裤子膝盖破了个洞,居然给补了个黄补丁!严重的失宠感让我积怨很久,加上没拉完确实恼火。

当时口袋有糊别人锁眼的强力胶水,一怒之下情绪失控,挤光了那瓶胶水,把马桶垫圈表面涂了一遍。

刚掀开草帘,老爸就怒视着我往里闯,我吓的赶紧跑了。

讲真,我并不知道那胶水粘的那么紧,以为粘住了扯吧扯吧就掉了,玩的把这事搞忘记了。

那时候没什么游戏,就玩捉迷藏,躲着躲着我又钻进了厕所。

冷不丁抬头一看,老爸正目眦尽裂的一起一伏耸动着,用屁股活塞状在拽马桶垫圈。

大夏天的,热啊,汗冒的那衣服像刚从水库里爬上来一样。

看我闯进来,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怒骂:兔崽子把什么弄马桶上去了?

我就觉得脖子都快掐断了,惊恐的撒谎:不知道啊,不是我弄的。

老爸把我往茅坑里一按:不说是吧不说把你扔下去。

无奈只好承认是胶水,他把我耳朵扯住拎了三百六十度:咋弄?粘住了咋办我就问你?!咹!…快特么去拿菜刀来…

我进屋拿了把菜刀,他小心翼翼的用刀分离着大腿和马桶垫圈,像街上的屠夫在小心翼翼的片肉皮。

我张大嘴巴紧张的看着,无限崇拜的说了句:爸,你以后可以当屠夫了,跟刮猪腿一样样的。

他恼怒的抬头刚骂个“滚”,就“丝”的一声长吸了口凉气:沃日他个祖奶奶滴,腿割开了!…哎哟哟…哎哟哟…疼死我了!

大腿一下冒出了血,老爸气极败坏,看样子他举着菜刀想虎毒食子!吓的我赶紧逃到外面,远远听到他在骂:…今儿不把我弄掉,非把你剥了皮喂狗!…

事情严重了,刀都割不下来,咋办

老妈那时候怀着弟弟去姥姥家蹭吃蹭喝去了,家里没人,得去外面请人帮忙啊!

村里人都干农活去了,找了一圈,发现王寡妇在家,这货作风不好,有一堆男人偷着养她,所以不大下地干活,她家的地被几个光棍条子刨的比她脸还干净。

我像见了救星一样,把我爸屁股吸马桶上拔不掉和她说了,王寡妇当场乐了,一脸坏笑的说她去看看。

快到茅房时,王寡妇给了我几颗糖:去玩吧,救人的事我一个人就好了!

见她说的那么邪乎,我有点信了,又怕老爸破了定身术出来揍我,就没有跟去,躲在一个草垛后面忐忑的偷听着动静。

就听那边在笑:大兄怼,听说你屁股吸住了,来来来,妹子帮你弄弄…

“滚!”

“哟~,脾气挺大哈,看不出你黑的糊炭样,屁股还挺白的…”。

“…想干啥你?别动手动脚哈…滚…”

就听厕所咕咚咕咚的,咋了还打起来了?

那可不得了,王寡妇那壮的出了名,她老公没死前是矿上挖煤的都打不过她,村里都说她厉害,老公快死那天她还尿出了三个煤球。

我也不知道尿出煤球是有多厉害,但想像自己从没尿出过,这么厉害的女人,我爸特殊情况肯定打不赢啊!

情急之下赶紧跑到农田里喊人,干活的人一听王寡妇和我爸干起来了,都奋力回来拉架,几个光棍跑的最快了!

我带着他们赶到时,厕所里已经没有吵闹声了,就听王寡妇在叫:大兄怼,使劲!对,对,拽紧我的手屁股再高点,一起使劲拽掉就出来了!

“有点疼啊…”

“没事,刚才我用热水浇过了,软化了一拽就掉了。”

里面有咣当咣当马桶盖砸击马桶的声音…光棍们楞在了厕所门口,有一个嘀咕了一句:咋的还锁住了

就听啪的一声,厕所草帘被撞开了,王寡妇一下背朝地倒了出来,老爸也趴在了她的身上,屁股还带着那个破裂的马桶垫圈……

……那个夏天,老爸就没几天好日子过,每每半夜听到老妈在用纳的鞋底抽他“…别睡了!交待清楚!搞了多长时间?…是咋锁住的…”

“孩妈…真没有,是她脚蹬茅坑沿子,我扳她肩膀拔马桶盖……”

“放屁…拔马桶盖能硬的了村里都说你石更了用热水浇软的…,还用糖把孩子哄走,怪聪明来…起来!…”

第二十一篇娇妻趣事

说说我90后小娇妻的趣事:

至于她是九几年的,别问,我不会告诉你,反正认识的时候,我单身,她才21岁。

那时她刚毕业,参加工作第一年,不幸遇上了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少女杀手。

刚毕业的小女生那是真好勾搭,我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泡妞功力,就妥妥搞定了她。

这也是她时不时就揍我的原因之一,说还没尝到恋爱是什么味,肚子就大了,不值,亏!

其实嫁我也不算亏,我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绝世好暖男,自然也把她惯的不行。

没嫁我之前,她还会煮点面糊涂熬点绿豆粥炒几个简单小菜,但自从发现我会做菜,就选择性失了忆,厨房都不进了。

男人嘛,烧菜就烧菜,又不是啥丢人的事,用她的阜阳话说那就是:你自己可吃我只是搭帮吃点,又不是专门为我烧的,讲的怪掉蛋来…

话虽如此,听着似乎也很难反驳,但天天让我洗衣服,用这个道理就说不通了,当我质疑这衣服总不是我穿的吧,你为什么不洗?

她面无表情的吃着薯条盯着韩剧来了句:衣服不是你的,但老婆是你的呀,就像你的银行卡,难道还要求别人帮你擦洗表面吗我特么当场语塞。

刚刚提到了韩剧,更让我来气,不知棒子导演是怎么想的,尼玛女主角躺在了床上,男主甚至都匍匐在她上面了,含情脉脉的看了半天,换成大糗百的糗友,分分钟已经推车了,就在我巴不得钻进电视帮他拽掉衣服时,居然亲亲额头,走了!从慢镜头看,连老二都没支起账篷!

数次看到此情此景,我都满脸胀红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肢体偶尔更会做出捂脸苦笑或拍案大骂傻逼的动作。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背上吃几个巴掌或挨一顿阜阳香港脚,被大骂毫无素质,不懂得唯美主义爱情,就知道得空就扑倒。

说到激动处,还会把啰嗦了几万次的当初又抖搂出来:…你说那时为什么不知道防着你涅…早知道你这么下作,就不应该给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尼妹,当初特么你穿着比罩罩大不了多少的露肚装,短裤甚至还兜不住屁股蛋子来约会,怪我咯……

九零后女生有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无缘无故的就会生气,而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时间久了,我也从一次又一次的抓狂中得到了经验:只要她发了朋友圈,得火速点赞并热情洋溢的评论,否则就是不关心不爱她;

听到她问是不是胖了,万不能回答好像有点,那样会被定义为嫌弃,要仔细端详半天,柔声说哪有啊,好像比以前还瘦了点;

如果在深夜她突然关心的问你饿不饿,千万别说还好,那是提醒你要去买夜宵而不是在家里做饭;

发现她一边号称再买剁手一边又网购一大堆毫无用处的东西,千万别自认幽默的递上刀子,因为要剁的,不定是谁的手,如果满脸不悦,后果很严重,她会大发脾气“老娘舍不得去买名牌,买点便宜货你还哔叽,你哪辈子修来的福份,找到这么漂亮又勤俭持家的女人…”。等等等等一万个等等……

让女人不生气的学问,远比读博考研要难,只能慢慢兮上下而求索,纵有一万种水来土掩之心得,也防不尽女人善变之万一。

生气当然得哄,哄女人也是一门学问,其她女人我哄的不多,没有发言权,但我媳妇,目前掌握的无外乎几种:一是买买买,二是要想方设法组织语言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并主动认错,三是要在人前给足她面子。

她会要求你在人多的时候扯着她的手说:别生气了,都是我的不对。在店里要经常在有人注视下时不时喂她一口饭菜,特别是生气的时候,还假装不吃,要软磨硬缠的喂,以致于那次早餐在n多人围观下,强喂了三碗稀饭两个茶叶蛋,后来撑吐了打了起来……

很多人说哄不好就啪一次,不行就两次,我一听就想笑,那都是典型的单身狗毫无生活经验的臆想症表现,我当初也是酱紫认为的,但被几次兔子蹬鹰光腚踹到床下后,再也没敢尝试过,她的根据是:你个小贱比,都气成这样了你还能石更,说明你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有错!

说的头头是道,圣人的标准要求着我,轮到她身体很实诚的时候,又不一样了,冷战中,她多次趁我夜里熟睡,半夜摸黑啪啪我,天亮了还假装不知道,继续黑着脸冷战……

僵局当然得有一个先打破,她属于气不消别烦她,气消了自己会粘上来那种,如果她阳光灿烂的笑,那是真没事了,假如阴阳怪气的来合好,可要当心了她使诈报复了。

非常典型的吃过她两次亏,一次是忽然说买的文胸和蕾丝内裤自己穿着没什么感觉,让我试穿下看看,不好就退货。

我傻傻脱光穿戴好,左扭右扭的拗造型给她看,没想到这货悄悄录了像,发到朋友圈和儿子学校的家长群里去了!标题是:变态男在家偷穿我内衣被抓现行!

点赞唰唰的啊,就连跟她差点决战在小区之巅的我的前女友,都点赞发了么么哒的表情…害得我半年都没敢去学校开家长会。

另一次是她突然合好,叹口气说:这么多年了,好久没一起去外面逛了,你骑电瓶车带我到西湖边玩吧。

当时很感动,有点担心说电瓶车没什么电了,她抱着我的脖子:大不了一起推回来嘛,多浪漫啊,还可以锻炼身体。

果不其然回来没了电,当她往电瓶车上一坐让我把她推回家时,我知道,上当了…

那个烈日下,我奋力弯腰在后推着电瓶车奔跑,她兴高彩烈的坐在车上扶着把不停吆喝:…快点…啊…老高…好棒哦…

尼玛,要不是我喘气像头牛,脑壳子哗哗淌汗,差点都听硬了。

“老高”是她极度高兴时叫老公的谐音,为了她开心,十多里路经过几个充电点我都假装没看见,怕打扰了她的兴致…

我较胖,回到家里,两瓣肥腚磨的又红又肿起了许多水泡,几天走路都像刚中了风……

类似这种被她捉弄的事数不胜数,虽然我很绝望,但能怎么办啊,只能痛并快乐着。

这货在家基本不做饭,所以每次出差我都很担心,会炒不少可以在冰箱保存的菜让她热着吃,也试图教她一些简单的菜,毕竟外卖吃太多伤胃。

那次要出门一个多月,我加工了一冰箱的菜,想想撑不了多久,就买了不少土豆山药萝卜之类可以存放很久的蔬菜,她看我很担心的样子,有点感动说:老公,放心吧,我不会饿着自己的……

忐忑的出差回家刚进小区,李姨一见我就夸:你媳妇儿比你有情调多了,窗户种了那么多爬山虎,绿油油的可好看了!

我一看自己的22楼,可不是嘛,郁郁葱葱一大片,为整个小区平添了不少清新的田园气息。

激动的一路跑回家,开门一看,没人,一股长时间没住人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到厨房一看,瞬间惊呆了!

厨房的窗户没关,梅雨季节间歇性的降雨,已经滋润的那堆土豆山药长出了无数条青藤,植物向阳的习性让这些藤蔓全部爬向了窗外,构成了大都市中一道百年难遇的风景。

我火速驱车去了几十里外的丈母娘家,果不出所料,小舅子见我像见了救星一样,紧握着我双手都快哭了:姐夫,你可算回来了,快把你家那位领走吧,倒不是嫌她在这吃住了一个多月,关键是还嫌我菜做的不好吃啊……

我坐等到媳妇儿下班,她一开门看见我,兴奋的一下扑上来紧紧抱住,火火的嘴唇貌似还在寻找我的嘴巴,小舅子丈母娘一见,都跑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一肚子怨气早已无影无踪,千言万语都在彼此能清晰感受到的咚咚心跳中,化为乌有……

不灭的童真让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相反,回到家她还很兴奋,作业都不收,就让我赶紧去绿化带弄几盆泥土回来,兴致勃勃的把那些土豆山药栽进土里,放在窗外当成了盆景……

我也只能乐呵呵的陪她一起捣腾了,没什么好抱怨的,古话说的好:要想生活过的去,必须厨房带点绿嘛。

所幸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生活的历练和岁月的洗礼,媳妇儿终于成熟长大慢慢懂事,知道开始心疼我了,早上能够早早起床为我做上一顿暖心又暖胃的早餐了,回老家过完暑假的儿子也过来了,母爱的伟大力量让她主动承担了制作一日三餐的任务,也不再无缘无故发脾气,家中里里外外都收拾的井井有条,擦的一尘不染,实现了由懵懂少女到贤妻良母的完美蜕变……

谢谢大家能够耐心看完这些夫妻小事,最后,跟大家道个歉:对不起,后面说她成熟懂事那一段,是她看见我的稿子,拿刀架我脖子上逼着我写的,如果我不发帖了,那么,十八年后我们再见……

第二十二篇偷米

农村长大的七零八零后,应该或多或少都不告而取过家里的东西吧?

纯洁如我,这事也是经常干,偶尔顺个块儿八毛,隔三岔五偷俩鸡蛋换钱等等。

并非品行不端,实在是学校的零食太过诱人,两分钱一酒盅的葵花子,五分钱两根的膨化泡果,入口即化鸡蛋糕……

最吸引人的,当数两毛钱一根的甘蔗,几个人合买一根,在扎堆的同学围观中,用自备的破镰刀头,刀背朝上压住甘蔗梢,骤然翻转镰刀,心随刀动曲膝下劈style,劈到哪里,就截断到哪里归自己,凭劳动及刀工吃多吃少,其乐无穷。

经常有同学能从头劈到尾,土话叫打挂,那时旁边必然彩声雷动,连女生都拍手到两掌通红激动的眼眶湿润。

神劈手带来了一种良好的校园偶像效应和全新的甘蔗吃文化,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舍身盗拿取家里的钱物,被忽的鼻青脸肿在为这种文化发扬光大,但痛,并快乐着。

合理的窍取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一位富到拥有创业基金的同学,又开辟了校园商业运作新模式。

他搞了点家里的大米换了麦芽糖,切成拇指一半大的无数坨,两分钱一坨在班里卖,有钱的全款没钱的按揭分期,销量很好。

拥有卓越商机捕捉能力和营销策略远见性的我,妥妥断定这是一条生财之道,决定也来试试。

那天中午我佯装上学,躲在大竹林里,约摸爸妈都午睡了,溜回家,卸下门槛爬进屋,舀了三四斤米用破褂子包好,刚从门槛爬出来正拍打灰尘,一下看到弟弟从厕所出来。

他一把扯住那包米惊问:“又摸了点啥子?上次都打的冒屎了还不怕?”

我小声反驳:那次是闹肚子!并慌的拽着他就走:“别说,换点麦芽糖卖,放学带点你吃。”

为了稳住他,我又向他谈了自己的伟大理想:“…一次能换一两斤麦芽糖,论坨,可以卖到两块多,一月干十次,能存二十多块,一年就是两百多啊,干到二十岁,咱俩娶媳妇儿的钱都有了”……

娶媳妇,那是很遥远的事,弟弟还没发育,对这些毫无兴趣,但麦芽糖,却是具有无限诱惑力,在商量必须给二十坨糖后,他才答应不去告发。

烈日下,我晒的缩脖佝偻着身子,来到五个光头大爷,后来被称为五菱宏光开的麦牙糖铺子,换到了切成小坨坨的一斤多麦芽糖。

激动的一路小跑赶到学校时,都已经上课了。

路上忘记了嘘嘘,膀胱憋的要炸裂似的,一下课,随着人流就往厕所跑,一件哭笑不得的事发生了:

那时的厕所都是没隔断的长条蹲坑,没几个蹲位,抢不到茅坑的家伙,为了节省时间去劈甘蔗,甚至直接在地上或小便槽解决,里面显得脏又挤。

我穿的是土话叫“沙板”的拖鞋,一不留神踏了一脚翔,懊恼抬脚想把翔甩掉,鞋子啪的甩到一个蹲坑的同学脸上,顺着他的膝盖又滑了下来。

满脸的翔啊,裤子也糊上了,他腚都没擦,抠坨翔就扔我脸上,系上裤子上来就打。

我糊住了眼睛,挨了几拳被打倒在地,恼火的用手刮开眼睛,一看后腚都满了,怒不可遏的抓了一大把,起身揪住他的衣领,不顾他左右歪头躲避,几下就把他脸上糊的满满的。

两人转圈撕扯着,地上的翔混着尿液,被我们冰上芭蕾般哧溜哧溜滑出各种图案,一个躲闪不及的同学被撞倒在地,骂着最脏的话,哭哭啼啼找老师去了。

厕内翔战如火如荼,打倒在地翻滚着,拼了老命都往对方脸上嘴上甩翔,生怕对方糊少吃少了……

老师匆匆赶到,万没料到场面如此火爆,退让不及衣服砸上了几大块,鼻梁上也挨了一坨,他慌不迭的用手刮着跑出厕所,在外大声呵斥:再打就开除!

我俩这才悻悻的停了下来,各拎着重了斤把的拖鞋,穿着厚重很多的衣裤,像两个黄澄澄的兵马俑去办公室处理。

全校围观场面宏大啊,办公室还不让进,就在门口处理……

所幸是夏天,在老师监督下,一起下河各自清洗,尼玛半条河都黄了,在下游洗衣服的阿姨,拿着砸衣服的棒槌破口大骂,非说是谁往河里倒粪了……

衣服拧拧穿上,在烈日下晒的半干,一进教室,大家一齐下意识的捂鼻皱眉。

再次下课时,我提着麦牙糖开始吆喝兜售,玛的,没人买不说,递给一个女生让她尝尝,丫的居然还吐了。

这下完了,大夏天的,麦牙糖会融化粘在一起,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买我的糖了,怎么办?

痛定思痛,最后只好自己吃了,沃的天,约一斤半,开始吃的津津有味,最后不行了,一边干呕一边吃,肚子里像吃了一堆稻草,难受无比。

还剩三坨时,一下想起弟弟,慌的又把嘴里那坨吐进糖袋,里面还有点防止粘连的面粉,滚了滚,倒也看不出来。

那天刚好值日扫地,出了校门天都黑了,正匆忙推着铁环回家,一团黑影忽的从路边麻地窜出来撞我身上:糖呢?!

原来是弟弟,这个没出息的,居然在路边等到这个时候。

我拿出糖袋,他难以置信:别藏着,说好二十坨的!

我忙说下次下次,这货恼了,扬手扔了糖袋:快给!不给就告诉俺妈!

我把书都掏在路上,书包让他检查,又掏了我所有口袋,他发现真的没有,嗷的一嗓子就哭了,边哭边去找扔的糖袋,有两坨还飞出去不见了,这下哭的更厉害了……

回到家,这货还在抽泣,老爸一追问,他一五一十的全都抖了出来!

艾玛把我打的,跪在地上就听细棍条子咻咻咻咻的……

老爸气急,摁住弟弟也揍了一顿,理由是合伙窍取家里财物。

这下捅了马蜂窝,弟弟跑进屋,拿出家里的户口本,大叫着说凭什么打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外面捡来的了,因为户口本上没有自己名字!

矛盾转移,爸妈都忙着哄他,这货跑进被窝闹着要找亲妈,老爸吧嗒吧嗒抽了半天烟,和老妈商量:家里还有几千块钱,明天把超生的罚款交掉,户口给他上好算了……

那一阵子,每天早上弟弟一睁眼,为了证明他真是亲生的,老妈就把一碗香喷喷的炖鸡蛋端到他面前,这货从此过上了卧醒尝蛋的生活。

而我,只要胆敢朝他鸡蛋碗多看一眼,老妈就会骂:去偷米啊…偷发财了娶媳妇去啊……

还偷个毛线啊,老爸每天出门,都把缸里的米用手堆成各种蜿蜒起伏的群山,弟弟也自告奋勇,肩负起了防火防盗防偷米的重任,我不走,他是绝对不会先去上学的。

清廉的日子过了月余,那天突然下起了雨,老爸让我去接没带伞的弟弟回家。

人都走完了,刚进教室门口,就听弟弟在和一个同学说话:……一月干十次,每月二十多,一年下来两百多块,咱们干到二十岁,娶媳妇的钱都有了……

惊诧的推开门,这货正嚼着麦牙糖惊呆了……

原来这货每天最后走,仔细观察米堆形状,舀完米再悄悄的复原!已经干了n次了……

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果断回家手舞足蹈告诉了爸妈……

那个雨天,弟弟被捆着双手高高挂在门口树杈上,老爸考虑再三,为了防止这货又说不是亲的,把我也捆住挂在了树杈的另一头,理由是我把他带坏了……

第二十三篇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的爱情:

二丫和我同村,也和我同岁。当年一起光屁股长大。

那时的农村很穷,要想吃肉和其它一些荤菜,基本都是逢年过节才有。

但我幼时很皮,经常趁大人不注意,拿棍子敲死家里的鸡啊鸭啊,父亲又是一个屠夫,帮乡亲杀完猪都会带些猪下水回家,所以经常有肉吃。

那时候并不懂得爱情,仅仅是喜欢二丫而已,经常偷偷捞一碗菜,一阵风的跑到村东头槐树下。

二丫早早等在那里,欣喜若狂的看我跑来,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我一脸爱意的夹肉喂她,二丫吃的顺着嘴角流油,满脸的幸福。

后来我们一起上了小学,我变着法的带给她熟鸡蛋…炸好的锅巴…西红柿…红薯…甚至还有地里拔的胡萝卜……

幸福的童年都是短暂的,一晃到了初中,需要住校。

农村的孩子都用罐头瓶带菜,里面装上腌好的萝卜干和炒好的咸菜,家里就给中午一顿菜金钱,让娃能够吃上一顿热菜。

我每次都把二丫带的菜抢过来,把我的菜金钱给她,好让她早晚都能吃上热菜,并拍着胸脯说自己吃冷菜习惯了,热的吃着反胃。

那个时候的我,一天三顿都是咸菜萝卜干轮换着吃,有时看二丫馋了,就卖些饭票,打上一碗碗的红烧肉给她。

一直持续到了初三快要结束,那天二丫没来上学,我实在忍不住馋,中午打了一份白菜煮粉丝,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大盒饭,正仔细的扒拉完最后一根粉丝,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碗时,突然发现二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

那一刻,二丫撕心裂肺的大哭……

中考结束,我和二丫考进了不同的高中,收到通知书那天,二丫把我叫到了村头那棵老槐树下。

她红着脸深情的看着我说:哥,这么多年你对我好,我都知道,不管将来你能不能考上大学,你都是我心中最好的男人,我发誓以后非你不嫁。

我默默的看着她,沉思半天苦笑说:傻丫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呀,你以后能上重点大学,我顶多高中混完就不行了,别想太多了!

二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说啥?玛币的把我喂成了两百多斤,现在不想要了?

也是那棵老槐树下,二丫挥着罐头瓶般大的拳头照死里砸我,我也终因营养不良又矮又瘦,没有打赢她……

第二十四篇老爸的宠物

小时候,我皮,每次挨打时,都会撒丫子就跑。

我爸每次都不疾不徐的拿着小棍跟着跑,直到我嘴角跑出白沫才肯按住揍我。

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直持续到我读初中,那时我发奋练习长跑。

终于一天天让老爸跑的不那么淡定了,开始奋尽全力甩开两个膀子狂追,但岁月不饶人,那天他嘴角噗噗噜着白沫子追不动了,追赶变成了摇晃着屁股的竞走。

第二天我家里多了一辆电瓶车,老爸由步兵一下升级成了骑兵,追赶变成了他骑车斜叼着香烟,像套马的汉子一样手中挥着长棍子喊着:驾…驾…快点!快点!跑慢了照着屁股就是一棍!

然鹅我也不傻,后来专挑小路跑,终于有一天,黑咕隆咚的小道上,老爸超过了自己骑的电瓶车,在车头前面趴下了,前面上下两排牙齿和他顾得拜……

从那时开始,老爸不再追我了,声称爱咋咋滴,还能管你一辈子哟?并闲情雅致的养起了小宠物。

有爱心的老爸养起宠物很专心,从不允许我们喂食碰它。

直到那宠物慢慢变大,看到那天老爸训练它扑倒了一头猪,隐隐觉得不妙,网上一查,名叫:藏獒!

后来我就学乖了,打死不跑……

第二十六篇拖拉机

早年前的农村,有很多长把子的手扶拖拉机,打谷场上铺上稻谷,人坐在拖拉机上,两手握着长把子掌控方向,后面拖着个石滚子,一圈一圈地轧着稻谷。堂哥家就有一台,轧一场稻谷能挣点钱,每次轧稻,我们几个小孩子都跟在后面跑,乱扔着稻草玩。

堂哥那时都快三十了,家贫,长的也不好看,没讨着老婆,但很喜欢和小孩玩,除了大声提醒注意安全以外,并不阻止我们瞎胡闹。

正是他对我们的纵容,才导致出了后面的大事!

那天他正在轧稻谷,突然内急,停了拖拉机去茅厕拉翔。轰鸣的机器一停,打谷场上无聊了,我们围着滚烫的拖拉机在鼓捣,看见了“乙”字形的摇把子,拿起来就摇拖拉机。

本身我们是摇不响的,但刚停的热机子太好摇了,天天看,也知道在适当的时候松那个能让拖拉机发动的减压阀。

几只小手一齐握住摇把,喊着号子,用力转动n圈,减压一放,嗵嗵嗵的响了!

我击退了两个来抢的伙伴,兴奋的坐了上去,抓住控制方向的两个长把子左右乱扭,还没高兴几下,不知道碰到哪里,拖拉机轮子转转,居然开始走了!我惊的大叫,两手胡乱的捏着刹车闸,但力气小,只能捏动一点,拖拉机左右扭着头,拖着石滚子就往打谷场边的池塘里窜。

速度也就相当于现在驾校学车的一档或二档,不快,小伙伴也都懂一点,从后面绕过来一齐捏另一边的刹车闸,车头方向是摆过来了,但斜着就往堂哥拉翔的茅厕冲。厕所就在池塘边,轰的一声撞了上去,破旧的土坯厕所早就风雨飘摇,一声闷响,灰尘弥漫中,厕所塌了,土坯和瓦块一下把懵逼的堂哥怼进了粪缸。

堂哥噗噗的吹了几下泼溅到嘴上的汤水,抹了把脸大叫:快熄火!帮我身上土坯搬开放我出来!

大伙都呆了,也许是太脏,潜意识中没法下手,堂哥一边从粪缸里捞土坯一边骂:等我出来打死你们!

几个正打算去帮忙的伙伴一听,又回来了。拖拉机突突的拱了一会土堆,突破了一个缺口,变了个方向朝另一边跑,我握着长把子,眼睁睁随着它进了村。

几个堂嫂正在土坡的树荫下择菜,冷不防拖拉机下来了,她们以为是堂哥在开,没在意,等到看见是我弯腰撅腚风一般的驾车,惊的带翻了小凳子四散逃窜。

最后起来的堂嫂正在喂奶,太胖了衣服扯不下来,丝瓜奶跑得左三圈右三圈的晃动着。

也没心思看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摆弄的,拖拉机勉强变了方向,轧烂了一盆毛豆继续前行。

旁边一头大水牛正躺在树荫下反刍,瓜唧瓜唧甩着脑袋驱赶牛虻,拖拉机直冲过去。

它震惊的站了起来,噗噗喷了几口气,一看避不过去,一低头撞在拖拉机上试图顶翻它。

拖拉机缓了一下,开始冒着黑烟发力,大水牛四蹄撑在地上,噗噗的后退划出四道痕迹,地面唧唧作响。

车头太烫,它抵挡不住,挣断僵绳开始逃窜。

堂哥已经从粪缸里爬了出来,顾不上去池塘冲洗,一步一个脚印的奋力往这边奔跑。

眼看局势将会被控制,那头大水牛突然回身,低着脑袋冲过来就顶,一头把我撞飞在地上。

这下成了无人驾驶,拖拉机笔直的开向堂哥家的厨房,在我们一阵惊叫声中,咚的一声撞墙上了。

墙面晃了几晃,凹进去一大块,屋顶掉下一堆瓦片,房檐尘土飞扬。堂哥的奶奶正在厨房炖鸡,碎土块下饺子一样掉进鸡汤锅里,吓得她一手抓着锅铲,一手握着锅盖跑了出来。

拖拉机冒了几股黑烟熄了火,堂哥匆匆赶到,愣了片刻上去摇响了拖拉机,让我们快点离开。

他挂上倒档猛的一退,凹进去的土坯墙失去了支撑,忽隆一下塌了一大片,瓦片檩子哗哗的落了一阵子,我一看闯下大祸,飞也似的跑了。

晚上我正忐忑不安的在舅舅家玩,老爸气冲冲的过来了,我紧紧的抱住舅舅大胯!

舅舅把老爸按在椅子上劝他:孩子没事就万幸了,那个破厨房我们弄点土坯修一下,要不了几个钱。

老爸长叹一声:花钱倒不用了,他家下午就去县城买房子了,那个以前是地主的老宅子,我是气俺爹为啥当年没买下来,你知道扒了多少袁大头银洋出来哟!天呀!……

吃水不忘挖井人,有良心的堂哥给了我家十几块大洋,其它乡亲也每家发了两块作封口费。所以我跟着老爸回村时,受到了英雄般的崇高待遇,乡邻们都冲我鼓着掌竖起大拇指,我也脸上挂着鞋印,微笑着躲在老爸身后冲他们挥手致敬……

第二十七篇小胖妞的爱

十岁那年,和邻村一个大我三岁的小胖妞干架,被她打倒了,骑在身上揍的鼻青脸肿。

伙伴们哄堂大笑,羞恼之中,我一口咬住了她胸前刚鼓起的小馒头不放。

小胖妞疼哭了,扯皮筋一样奋力扯下胸部跑了。

我也挂彩严重,寻思都有伤,应该没事吧,正咪缝着打肿的眼睛和大家掏鸟窝,老妈气冲冲的过来叫我回家。

一进家门,好家伙,胖妞正在角落里抽泣,她爸妈都来了!

老爸怒冲冲的要揍我,胖妞的老妈(就叫她父母胖婶胖叔吧)拉住说:好了,大兄弟,别演戏了,打有啥用?能解决问题吗?俺孩子那个头头都咬耷拉了,你说咋处理吧。

老爸陪笑:俺家出钱去治,嫂子放心,多少钱俺都出!

胖妞爸嗤了一声:治?缝好了没疤吗?俺黄花大闺女的,以后咋嫁人?

听起来事情不好弄,老爸脸色凝重起来,一阵沉默后,小心的问:哥你说咋办呢?

胖叔扬着手指我:这是流氓妇女罪!要法办!

老妈当时差点哭了:求求你们了,娃还小,放他一条活路吧。

胖婶咳咳道:这样吧,反正俺闺女的清白也没有了,以后不好嫁人,你这孩子也没说亲吧?俺吃点亏,让她俩定个娃娃亲算了!

我一听,如晴天霹雳,那胖妞黑的驴屎蛋一样,横的比竖的还宽,开什么玩笑,马上抗议:不行!

老爸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瞬间开心坏了,一脚踹在我的大胯上憋笑大骂:给我闭嘴!咱家你说了算?

老妈脸上乐开了花,慌不迭的从供桌抽屉下,拿出了一盒好烟散给了胖叔胖婶,老爸拿了个破打火机,好像气不足了,东嗒东嗒半天才给他们点着了火。

讲真,我是个很帅气的少年,懵懂的潜意识中,早就喜欢刘晓庆那种类型的了,怎么可能看上这个大我三岁的黑胖子,气愤的喊着:年纪不般配!你们不知道吗?

老爸作势又要踢,老妈嘻笑着过来护住,捊捊我头上的毛劝我:女大三,抱金砖,好姻缘呀儿子!

我的眼泪唰唰的下来了,胖婶吐了口烟弹弹烟灰说:孩子还蛮激动哈,你叫喊啥勒?咋没想到人家是大你三岁的大姑娘?

胖妞羞的:妈!

胖婶一把拉她入怀:孩啊,妈知道你看不上这浑小子,心里憋屈,可是被人家流氓了,能有啥办法呀,嫁谁都是一辈子,委屈着过吧。

嘿!演的真像!还来劲了!

我赶紧把看热闹的弟弟扯到一边教他:快去说,说我哪里不好,说了他们就跑了。

弟弟摇头:我不敢,怕你打我!

我照腿弯给了他一脚:谁会打你,快去!

这货噔噔走到桌子前:那个,俺哥真的不好,他,他丫喽还没有我的大!

我一听,急火攻心,狗肉上不了桌子的货,居然扯出这样的话。

胖叔胖婶有点尴尬,胖妞也把头埋进了他妈的怀里。

老爸拧着弟弟耳朵把他提溜到了门外,陪笑道:长大就好了,长大就好了,孩她娘,下饺子去,亲家都饿了!

然后他们都把椅子挪到桌子跟前,开始商量央谁做媒人和准备订亲了。

我绝望的溜到胖妞身后,悄悄对她说:快说呀,说你不同意!我三年级你五年级,咋可能定亲呀!

胖妞脸红了,交叉着两手羞涩的低下头喃喃道:我可以留级等你。

我去尼玛!看来是早有预谋了,懒得听他们在那废话了,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弟弟站在大院里,看见我出来了,跑过来伸着手:哥,喜糖!我要!

我一个飞踹,他坐倒在地大哭起来,老爸拿了根棍子就追,胖婶一把拉住,一脸爱意的看着我说:娃不懂事,算了算了。

我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

现在想想,可能一切都是命吧,小学到初中,几年下来,我也慢慢接受胖妞并且习惯了。她能征善战,为我打了无数架,砂钵大的拳头灭敌无数,学湖中人人都知道她是我媳妇。

也曾试着和她温存搂抱过,两手虽然抱不过来她的腰,但满满都是厚实的安全感,舌吻了一次,浓浓的韭菜味中,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吧。

十八岁那年我下了学,两家都在准备结婚的东西,我也戒了半年撸,期待着新婚大战三百回合。

临近婚礼的一个清晨,我收到了在外打工的胖妞来信,她说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不打算再回来了。

第二十八篇兄弟逃难

小时候,雨过天晴,爸妈让我陪他们在地里拔花生。

一大片花生简直有望不到边的感觉,拔的腰酸背疼就想偷懒,假装跌倒坐了一屁股泥巴,嚷嚷着要回去换衣服,就回家了。

家里只有弟弟一人,那时他只有八九岁,一进院子,我当时就震惊了,他居然把家里的大收音机拆了,主机放在堂屋桌上,两个喇叭挂在院子两边梨树上,不知哪里弄了两根线连在一起,奇怪的是还能响!

太师椅也被他搬到了梨树下,这家伙跷着二郎腿葛优躺在上面,眯着眼睛聆听喇叭里的歌声,搭在椅靠上的手还不紧不慢的打着节拍。

只有恃宠而骄的人才敢干出这样的事,他虽顽皮,但从未挨过打。想着我累的狗一样,他能闲的这样蛋疼,那气腾腾的窜了上来,但我不敢打他,老爸护小,但凡碰他,肯定挨揍,于是一脚踹在太师椅上凶他:谁让你拆收音机的?咹?!想让俺爸剥你皮吗?!

他晃了一个趔趄,瞪眼吼我:我能装好,关你屁事,看过俺舅修收音机了,滚蛋去干活,又想偷懒。

这样的人还有脸说我偷懒,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跟我去拔花生!,,他用力挣扎:不去!好啊,你敢打我!啊…啊…我要去找俺爸,你打我了呀……啊~~……

无中生有,还真哭了起来,眼睛挤挤,泪水哗哗的,面对这样的奥斯卡影帝,我又气又怒,看来我是免不了一顿打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照脑袋就是几个巴掌。

他真懵了,撅着屁股咕咕咚咚用力往门口挣,我呯的关了大院门栓上,拽住他的小胳膊,照着屁股一阵猛踢。

这下哭的,讲真,比爷爷死的时候他嚎得还大,还像个娘们一样来抓我的脸。

我把他摁倒在泥坑里凶他:说!告状不?不告状我饶你一命!敢告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忽听门外老爸怒吼:日玛我看是谁的忌日!咚咚咚的连踹着门:反了天了这是!得空你就偷着打!给我开门!

我惊得魂飞魄散,放开了弟弟,躲在门后正想着是否翻墙脱身,弟弟跑上去就拉开了门栓,把门拽开了,老爸一脚踹空闪了一下,雨后地滑,笔直窜倒在地来一个某抢某。

趁他爬起来的功夫,我一溜烟从门后跑了出来,两脚风火轮一般,跑得耳边风声呼呼,喘气中嘴都被风吹变形了,,老爸穿的是靴子,泥泞中泥巴甩的如天女散花,追了半里地,终究还是没有跑过光脚的,他停了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吼吼一阵猛喘,恨恨的抖手点着说了句:我看你还回家不?,然后悻悻的三步一回头的骂着回去了。

我反而不慌了,反正要挨打,没啥好纠结的了,折了个树枝,一边抽打着田梗上的野草,一边漫无目标的往前走。

走没多远,忽然听到哪里有杀猪的声音,仔细一听,不对,是弟弟的哭声,回头一看,老爸正拿着棍子追着弟弟打,年龄小了逃生技能还是不行,三岔路口犹豫了,不知该往哪里跑,竟然手捂脑袋哭着停住了。

眼看老爸就要追上,我不停大喊:老弟快到我这里来!

弟弟这才缓过神,一溜烟奔了过来,我迎上去牵住他,边跑边问:你咋也挨了?他呜呜地哭:收音机没安好,喇叭掉地上被猪嚼了,我拿棍夯猪打死了一只鸡!

这么一耽搁,弟弟跑的又慢,老爸已经追上来了,梅超风一样伸开大手来抓,我大声命令弟弟:快点跳到水田里!

两人携手腾空一跃,咕咚一声进田,淤泥堪堪没过大腿中部,污水溅了满身。

老爸一抓落空,收招不稳,一只腿滑下了田梗,拽掉了一大丛带刺的蔷薇,还是滚落到了水田里,像糊满泥巴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一样慢慢起身,长筒靴子灌满了泥浆,牢牢的焊在了淤泥中,奋力拔出来踉跄追了数步,我和弟弟早已水鸭子一样踏踏踏跑远了。

他折回头爬上了一米多高的田埂,坐在上面拔了会手上的刺,抽了一会烟,他抽的是硬盒的,打火机都是塞在烟盒里面,所以还能抽的着。

我和弟弟也蹲在下面田梗上歇息,如夷陵之战东吴抗击蜀军依靠长江天险一样,凭据着一百多米的泥田谅他也过不来。

良久,他脱了靴子,光着脚落寞的走了,什么话都没说。

我和弟弟相顾无言,默默的用树枝刮了会裤腿上的烂泥,蹲麻了,站起身,顺着河边漫无目标的走着。

去哪呢?没了家,哪里才是栖身之地?那一刻,无家可归的恐惧才深深的袭来。

在河边帮弟弟洗了裤子,牵着他越过几个山坡,他喊饿,摘了把野果给他,酸酸的,他缩脖闭眼吃了,还叫饿。

我也饿了,就去别人地里拔了一堆花生,洗了洗装满了所有口袋,思索半天问弟弟:怕累吗?

他摇了摇头,我拉着他说:那咱们去姥姥家吧。

十多里路,背背走走,走走停停,到达时天都黑了,敲开门,姥姥很惊讶,问这么晚咋来了?

我灵机一动说,挨打了,准备和弟弟死了算了,路上几次想撞车,想着再见姥姥一面,就来看一眼。声情并茂中弟弟都应景的哭了。

姥姥姥爷也抹泪了,姥爷让赶紧去吃饭,自己气冲冲的跑到村里去打电话。

半夜睡的正香,被人弄醒,一看是老爸,鼻青脸肿的,吓的正想叫姥姥,他摆摆手阻止说:好了,小祖宗,你妈用扫把把我打成这样,满意了吧?撞车?唬谁呢?就你这样的货,往车里推都推不进去吧!

良久,他扔了烟头说:回吧,明天礼拜一还得上学呢。以后有事咱们都商量着来吧,我怕迟早被你俩坑死……

第二十九篇风雪离家夜

十岁那年冬天,在村里和几个大孩子在外面玩。

邻村一个大我三四岁的丫头在村头路过,这些大孩子怂恿我去揍她。

看那胖呼呼身材,我说不敢,怕干不过。大孩子说,女的都打不过男的,再说我们都在呢,万一打不过,我们会帮忙的。

望着他们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相信了,壮着胆子就去推了胖妞一把。

农村的妞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胖妞照我大胯就是一脚,瞬间战争爆发了,两人转着圈的扭打在了一起。

没想到胖妞英勇善战,不顾被我扯住的头发,羊蛋大的拳头照我脸上拼命招呼,一会功夫,鼻子里咸的酸的红的都打出来了。

我大声呼救,那几个家伙早笑的瘫倒在地,没一个人上来帮忙。胖妞越战越勇,摔倒了我骑着打,悲愤中,我趁她棉祆扣子崩干,一口咬住了她的胸,她才又羞又气的挣脱跑了。

脸都被打成猪头了,鼻子不停的冒血,我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那几个大孩子,他们终于不笑了,说我嘴臭,噼噼啪啪的又揍了我一顿。

当时已没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让老爸帮我讨回公道!

正好老爸在家,正坐着叠千张卷卷准备过年做卤菜,我一下子哭了,哽咽的快断气一样叙说了被耍的经过,他冷冷的看着我,问:人家让你打架你就打?让你去吃屎你去吃不?没脑子的货还好意思哭!……

这话如一盆凉水兜头浇顶,顿时觉得凉透了,平时挨打就不说了,这次被人整都不帮我,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我停止了哭泣,恨恨的看了他一会,说了句:你会后悔的!拍了拍打架弄脏的衣服,灰尘弥漫中我走了出来。

我在厨房摸了几个馒头揣进口袋,又拿了个破碗,在大门口找了根棍子,犹豫了一下,见老爸没动静,又去堂屋找了个蛇皮袋子,看他还没有妥协的意思,像没看见一样,顿时怒火就上来了,外面讨饭的多着呢,缺胳膊少腿的都能活,我会找不到一条生路?

想到这,我怒气冲冲的就出了门,走到院子,照着准备进屋的猪狠狠就是一棍,那猪“嘿儿”的一声嚎叫满院奔跑起来,把家里的大黄都拱的飞了老高,老爸怒骂一声:特么今天反了你?

估计是想撵出来打,但我一溜烟的跑了,到了村口停了一阵子,他没有出来,失落了一会,但开弓哪有回头箭啊,只好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小山村。

呼啸的北风中,渐行渐远,几次回首,掩映在竹林和树木下的村庄已成了小黑点。

老爸真的没有追出来,我找了个背风的池塘埂下坐了一会,饿了,掏出馒头啃了几口,太干燥了,咽不下去的感觉,是时候去弄点饭吃了。

去哪弄呢?真要讨饭拉不下面子,想了半天没有主意,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响,饥饿中,我决定去塘埂尽头,也是村头第一家碰碰运气。

溜到那家门口,心中一阵窃喜,门是锁着的,居然没人,轻手轻脚的就溜到了厨房,掀开锅盖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失望的再找,终于发现角落水缸盖上有一盆剩饭泡着的熟红薯。

不用问,那肯定是给猪准备的,闻了一下,不算太馊,先填下肚子再说吧。

随手抓了一个,捂到嘴里正要吃,一个黑影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扑出来,双手来夺红薯,煮的很烂的红薯一下摁在我的脸上开了花,大惊之下一看,原来是一个流浪的傻子,应该是老早躲在这里了,他捂着抢去的半截红薯,惊恐的大声啊啊叫着示意这是他的。

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吃个猪食都有人抢!

看他身材那么魁梧,本想跑了算了,但看他比我更害怕,就想试试能不能吓得住这货,于是抄起木棍当的一砸水缸瞪着他,那家伙缩着脖子哆嗦起来,我胆子大了,用棍子指了指外面示意他滚出去。

傻子惊弓之鸟般跑到门口,站在不远的地方停住了看着我。

懒得管他,剥了个红薯就吃,玛德他冲进来又抢,我照他头上就是两棍,捂着脑壳跑出去了。

这家伙至少有一百七八十斤,如果不是脑子有病,分分钟能把我这个小排骨打倒,必须趁他不清醒的时候把他赶走,否则一个红薯都吃不成。

想到这,我啪啪照门就是两棍,威力之大,破门板都打裂了,傻子果然吓着了,撒腿就跑。我一通猛追,撵了半截塘埂停了下来,心说这回总没事了吧,刚一回头走几步,他又跟来了。

懒得跟这个傻子较劲了,我作势奋力追了他几步,看他跑远了,扭头就往回跑,想尽快拿几个红薯远离这是非之地。

刚到门口,发现那家主人回来了,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叔,他看见我手上的木棍和蛇皮袋,喝问:这门是不是你个小要饭的打坏的?!

我心里一慌,拔腿就跑,大叔随手掂着个掏大粪的粪瓢就追,嘴里吆喝着:不把我门修好腿给你打断!

撵到塘埂上,那傻子正急冲冲赶回来护食,陡然一看两个人都抄着家伙跑来了,以为是打他的,回头猛跑,慌乱中摔倒了,我很惊险的从他身上跳了过去。

大叔刚好撞在起身的傻子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傻子差点被撞进池塘,慌乱中扯住了大叔的棉大衣,扣子扑扑飞出去几颗,大叔恼了,挥着粪瓢就抽了他几下。

人都是有脾气的,可能是打的太疼了,这厮的野性终于发作,他抱住大叔的腰,两人在塘埂上顶撞着,接着摔了起来。

我远远的看了会,两人势均力敌,咕咕咚咚的谁也奈何不了谁,翻滚中一起落下塘埂边几米高的水田,砸破了浅浅的冰层,泥浆飞的老高。

零下十多度的天气呀!冷水冻的大叔连声喊妈,揪住田埂边的小椿树想借力往上爬,傻子也冻的不行,伸手就来抢那颗椿树。

一棵小树哪能经住两人的重量,啪的断了,两人又掉进了泥田,大叔怒极,挥着小椿树就打,傻子也抓住了掉在田里的粪瓢,抛铅球一样转着圈回击,大叔的光头上被连扣了几瓢,摇晃着差点ko,狼狈的跑了。

我一看打斗结束,这傻子野性发了,怕他疯劲上来对我不利,赶紧跑了。

正跑着,感觉有很多凉丝丝的东西扑在脸上,停下一看,下雪了!

不一会功夫,雪片由鸭绒变成了鹅毛,天也渐黑了,几十米之外,东西都看不清了。

我暗叫不好,往打谷场跑了过去,那里有个草垛,必须尽快把睡的地方弄好,不然晚上就没法过了!

到了草垛边,我在背风处抖了抖身上的雪,找到农户经常拽草的地方,扯出几捆掏了个大洞,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拉来一捆堵住洞口,虽不暖和,但也足以保证夜里冻不死了。

寒冷的夜晚都是漫长的,当我再一次冻醒,起身想再弄捆稻草把洞口封严实的时候,发现棉花般落下的大雪中,有个高大的雪人走过来了。

那人一声不吭,咯吱咯吱冒雪踏了过来,在草垛那头停了。站了一会,可能内急,就脱了裤子拉稀。

忽然草堆中有人一下起来了,一粪瓢捣在那人屁股上,那人大惊,差点摔倒,撅着腚就跑。

原来是那个傻子睡在草垛那头,估计是稀翔透过稻草淋着他了,追上那人,对着屁股左右开弓,打高尔夫一样又是两瓢。

那人急了,慌乱中转过身子,一手揪住裤子,一手夺住了粪瓢,用力的争夺,但裤子绞住了他的两腿,发不上力,被流浪汉扯倒在雪地上,他大声喊了一句:你特么谁呀?有本事让我系上裤子再打?

我一听,大惊失色!原来是我老爸,他身上落满积雪,竟没有认出来。

嗵嗵嗵我踏着积雪冲了上去,扯住傻子的腿用劲一拖,那厮没防着后面有人,一下扑倒在地,我大喊:老爸快穿裤子!

老爸也认出了我,呼的提上裤子,趁我拖住傻子,抢过粪飘,拉着我就跑。

傻子追了一阵,脑门上吃了几瓢,终于不追了。

原来那夜,老爸寻遍了附近角角落落在找我……

回到家,老妈说这么晚了,明天再打吧,老爸沉默了一会,说,明天是过小年啊,让孩子开心点吧,今晚我辛苦点,加个班打一下……

第三十篇骑牛

农村的孩子都骑过牛,我也一样。

那时候家里有一头老水牛,带了一个小牛犊,其实也不算小,都可以下地耕田了,家里只是想把它养大一点再出售。

我和爷爷是最清闲的,放牛的任务就成了我俩的活,每天一起出门,爷爷骑着老牛,我骑着小牛,一前一后慢腾腾的走向阡陌纵横的田间地头。

老牛沉稳,出门都是很用心的啃食着田梗上肉肉的青草,小牛就很皮了,总是趁我不备甩头就吃一口秧苗,恋母还很严重,一旦发现老牛离远了,就会惊惶失措的跑着赶上去。

农村的孩子当然知道骑在牛背上奔跑的危险性,分分钟会被颠下来的,我随时掌控着两条牛之间的距离,从没有让它们离远过。

但还是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那天老牛钻进一个池塘洗澡,只露了两个眼睛和鼻孔在外面,小牛看见了,跳跃着就往水塘跑,我颠簸在光溜溜的牛背上,差点就要摔下来,万幸的是离的不远。

水边有很多蚌壳,如刀一般,我不敢往下跳,狼狈地被小牛驼进了满是杂草的水里。

爷爷在旁边,自然没事,拎着头发就把满身水草的我拽了上来。

脑抽的孩子想像力都是丰富的,吐完水后,想想刚才那会的恐惧,突然有了一个捉弄爷爷的计划。

第二天,我说骑小牛不安全,要骑老牛,爷爷同意了。

出门后,我趁小牛在啃一片青草,猛的抽了老牛几鞭,抖起缰绳驱感着快速走开了。

越离越远,小牛终于发现了,哞哞的叫着,撅着尾巴四蹄如飞就开始追,爷爷正坐牛背上抽着烟,猝不及防的烟也掉了,差点摔了下来,他扯住缰绳连声喝骂,身体一下一下颠得像骑马的山贼一样。

但马有鞍,牛身上无处借力,这样颠着很危险,爷爷用劲拽牛绳,倔强的小牛被扯的偏着脑袋,生气了,边跑边西班牙斗牛一样跳起来,把爷爷甩的蹦床一样,他慌透了,骂着瞅准机会伏下身子,两臂用力夹住牛的脖根,即便这样,屁股还是颠的打快板一般。

田梗太窄,左边地里,刚割的麦茬锋利的很,右边是一米多深的秧田,他没法跳下来,这位参加过辽沈战役的老兵,枪林弹雨都没皱过眉头,这下吓得不敢出声了。

老牛听到了小牛的叫声,已经停了下来,看见小牛仍在奔跑,径直掉头迎了过去,它通人性,虽在奔跑,却把自己控制的像条船一样平稳,生怕小主人有什么意外。我也只想逗爷爷玩一下,怕他出事,就由着老牛回来。

两条牛即将会合,小牛更加激动,开始冲刺,爷爷左歪右倒险象环生,终于随着小牛屁股一个猛掀,他飞进了秧田,脑袋笔直朝下竖在泥田里。

我跳下牛背,飞奔过去,看见爷爷连肩膀都没进了淤泥,两腿撑在泥田里,呈倒v字形,正在往外拔悍在泥中的脑袋。

我得帮他呀,于是两手扯住他的裤腰用力的拽,不料大裤衩子一下就被扯掉了,我一个趔趄闪倒在秧田里。几个在秧田除草的妇女撵过来帮忙,一看屁股露出来了,马上又跑了。这时爷爷也把脑袋拽了出来。

他狠狠的哼出鼻子里泥浆,顺着光头抺了一下脸上的泥巴,哪里抺的干净,完全和西游记里的奔波儿霸一模一样,稍一挪动,大裤衩在膝盖下绞住了,一个踉跄趴倒在水田里,跑掉的几个妇女在远处看热闹,笑得大腿拍的啪啪的。

爷爷不敢翻身,可能觉得a面比b面重要,直接在水里撅腚提上了裤子,往秧苗田一坐,东张西望的先看了一下情况。

然后他跑到旁边河里,一个猛子进水一通搓洗,半天洗净了,才大口喘着粗气上岸。

这一幕都被打谷场上晒麦子的老爸看见了,他嗷嗷叫着跑了过来,脱下杀板(方言:拖鞋)就来抽我,爷爷冲上去一顿臭骂,照头顶给了他两个巴掌,老爸捂着脑袋悻悻的逃了,远远的冲爷爷发脾气:你自己看看都把他惯成啥样了?哪天牛把你腿踩断了可别找我!

爷爷一听咒他,呼呼的扔过去几个土块,他才躲着不说话了。

我哈哈大笑,爷爷一边斜瞪着老爸一边骂骂咧咧:一天到晚能得不能行啊!俺爷孙俩的事要你来管?我没长手吗?

说着说着上来就揪住了我的干脖子,我觉得不对:“爷爷……”,他破鞋如雨打在我屁股上:差点叫你祸祸死了!还知道叫爷爷啊?人家丢脸我丢屁股,叫我以后咋去见你奶奶?……

艾玛,打得老惨了,老爸在远处看得哈哈大笑……

第三十一篇宿舍养鱼

大学的时候。

宿舍在二楼,很大,有二十多张高低铺,还带有卫生间。

暑假我打算做家教,所以没回老家。空荡荡的宿舍闷热难当。

夜里没法入睡,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去冲凉,在享受沐浴带来的畅快时,心里忽然有了个奇异的想法。

假期没有宿管,我用水泥砖头砌了个二十公分高的门槛,堵住了地漏,把淋浴的喷头牵到洗手间外面,让水哗哗的流到地上,如一汪汩汩而流的清泉,八爪鱼伸触角一般迅速流向每个角落。

水越聚越多,渐渐没过地面,齐着门槛了,风扇一吹,水波粼粼,室内凉气拂面,热气顿减。

关了水龙头,我既害怕又兴奋,撩起一波水试了一下,再次确认自己创建了马尔代夫以后,兴奋的光腚一阵奔跑踢踏,躺在水里乱蹬乱划,水波激荡中,我甚至都有了种置身大海的感觉。

楼下宿舍没人,不用担心水会渗下去,我每天都打开地漏放水,再重新注满干净的,周而复始的乐此不疲。

但还是太热,这点水位甚至连丁丁都淹不住,我觉得不满足。以前在家和父亲学过泥水和防水堵漏的手艺,就买了一些材料,用书包分n次带进了宿舍,在可以开门的范围内,做了一堵一米多高的防水墙,为防污水漫出来,卫生间的门也封了一样高。

我拆掉了室友的床铺,用几乎三天三夜的时间注满了一大池水,完整的克隆了一个游泳馆,可把我乐坏了,在里面蛙泳蝶泳自由泳,甚至玩起了潜水,玩累了再爬到上铺睡觉,睡热了再下去扑腾。

装修几乎花光了我的生活费,钱的问题开始让我伤了脑筋,我必须要赚钱养活自己。

期间找了好几份家教,都是给高中的小女孩补习,都怪本人太帅,对方家长一看自己女儿花痴一样,傻不愣登的盯着我,估计是怕不小心给补出了个外孙,都礼貌的回绝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晚上我路过一个菜市场,看见水产摊活蹦乱跳的鲜鱼,又想了一个主意。

我徒步去了水产批发市场,思量了很久,用仅剩的钱买了几斤黄鳝,忐忑不安的提回来泡在了水里,那夜,第一次创业的恐惧和兴奋侵袭着我,彻夜未眠。

想像中的艰难并没来到,几斤黄鳝在路边一会就卖完了!我激动的又进了货,,慢慢的,从每天几斤到几十斤,滚雪球般的生意越做越大。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拥有这片水域,我当然得好好利用,逐渐的又开始扩大经营,批来了各种鱼类,针对高端消费群体,还批来了十几只王八,全部都放养在水池里。

水池里热闹了,夜里游泳时,那些鱼都会惊得忽隆隆的猛窜,还经常会跳起来,王八也偶尔出没,浮上来挽出一个水花,又惊慌的沉下去。睡觉经常被嬉闹的鱼儿溅起的水浇醒,但这一切并没让我烦恼,相反还挺让我兴奋。

转眼过了两个月,事情发生在楼下,一个同学因为和家里吵架提前来到了学校,他打开楼下宿舍当场惊呆了,房间的墙上湿透透长了许多青苔,蜗牛爬的到处都是,被子烂了,估计是经常打灰机的缘故,富营养的地方居然还长了一簇蘑菇。

他愣了片刻马上就去教务处,时值深夜,没人,这个二货居然又擂门喊来了教导主任。

听到主任让我开门的声音,我知道事情不妙了,赶紧下床菲尔普斯般蝶泳游过去反锁了门,又站床上扭掉灯泡,黑暗中紧张的思索着对策。

主任在踢门,池里的鱼都惊动了,如查干湖冬捕收网一般不停的跳了起来。

他大惊,一迭声喝问:里面是谁?什么声音?开门!,见没动静,他开始打电话:校长吗?好像出事了,快带保安到男宿来。

不一会,人声鼎沸,门口开始喊着号子踹门,我紧张的伏在水中,几次震天价的响声后,门应声而破,保安冲了进来,黑暗中撞到防水墙上,他们不知是什么东西,一齐抬腿就踹。

晃动下他们用力一扒,墙倒了,池子里的水顿如黄河决堤汹涌而出,正对楼梯口,一片惊叫声中,大家都被冲倒,我也被卷了出来,洪水裹着人群顺楼飞泻而下,浪头打的大家妈都喊不出来,水流冲过墙角转弯,轰隆隆水花四溅,好几人被拍在墙上又弹进水里,一直翻滚到广场边,才慢慢水散人出。

校长跪地一阵猛咳,爬了几步站了起来,扯开塞进裤子的衬衫,和着些许清水倒出了几条黄鳝,保安队长一脸懵逼的搂住了一条草鱼躺在水汪里,另几个保安也迷糊了,在翻跳的鱼堆中呆呆地看着星星。

主任冲的最远,脸和一只野生的王八趴在了一块,那家伙性子猛,一口叼住了他的上嘴唇,主任嚎叫着扯了几下没扯掉,用手托着晃悠的王八跑了过来,哭丧着脸问校长:这是发大水了吗?

校长大喊:快点抓人!大家才有了反应,一起冲了过来,夺下了我手中的两条青鱼,摁住了准备逃跑的我……

第三十二篇校长孙子

本人七零后,幼时基本是放养状态,所以养成了极其顽劣的个性。

后来上了学…那些老师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啊,就没超过三天不揪耳朵挨揍的。

貌似我的耳朵也比别人的耐疼力强,半年揪下来,不扯的又扁又大我都毫不在乎。

老师气急了,最后像扔铅球一样转着圈揪,虽然我早就练成了随着老师的手奔跑借力还力的本领,但纵然跑的双腿如飞转的呼啦圈一样,也还是常常被扯的耳朵失去弹性。

熊孩子总是不长记性,那天午休,我用捡到的一根麻绳,偷偷把同桌凳腿拴他裤袢上了。

丫的正好上课老师让他上黑板做题,那货上讲台一向有小跑的习惯,咣咣当当把个小方凳快拉到讲台上去了,严肃的课堂顿时哄堂大笑。

楞把老师给气的,扯着我的耳朵就提到了教室外。

他揪我转圈配合的正默契,丫的不按常规出牌,突然反向拉扯。

额的个孩哎,那会儿耳膜都能听到耳根纤维撕裂的声音,人都疼迷糊了。

教室外罚站的功夫,我摸摸耳朵,感觉好像耷拉下来了。

一气之下,趁老师不注意跑到了办公室窗外,对着正在办公的校长低喊了一句:小爷我的耳朵都揪成猪八戒了,你个孙子没看见吗?

办公室安静啊,这一句话声音虽不大,却像油锅里泼了水一样炸开了,一个女老师惊的一抖,一杯水一下倾倒在教材上,慌不迭的用手忽啦啦刮抹着。

数学老师怒的一拍桌子:小崽子在谁面前称爷爷呢!别跑!今天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着就往外冲,校长尴尬的拦住笑笑:他说的没错,我跟他一个村的,我辈分低,他是俺堂老太爷的儿子,该给他喊小爷的……

办公室一下安静了,老师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惊讶错愕……

无意中挑明了我和校长的爷孙关系,老师们开始投鼠忌器了,打爷还看孙子面啊,谁还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逮住校长爷爷狠狠修理我的日子一下好过了许多。

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说法,其实是真的,松懈的环境使我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不是趁午休带一帮同学去水库洗澡,就是翻墙头打一兜子学校隔壁村庄的梨,甚至还经常在女厕所墙外抓坷垃头子往里扔……

老师不好意思下手,就向校长告状,但那些教育的言词,如一阵清风拂面过耳就忘…

那天看见校厕所旁的围墙有一处歪了,瞅瞅左右无人,强迫症就飞身踹塌了一大片…

由于把墙外正在掏粪水老头撞进了粪池,当场逮住…校长怒极举手要抽我,我灵机一动说了句:河西那谁打他爷,那天被雷劈死了你忘了

好死不死那天乌云翻滚雷声隆隆的,刚巧一个炸雷响了一下,吓的他赶紧把手缩回去了。

他虽不敢打我,但罚站和回村向我爹打小报告,那可在行的很。

爹打儿子可不会被雷劈,每次得到我又犯事的消息,我爹决不留情,那小棍带着哨声可劲的抽啊,有时还专门折回一些带刺的树条,上中下三路抽的我跳绳一样的蹦。

身上抽的就好像地理书上公路铁路网一样,这恨意自然都归到校长身上了。

每次打完后,我都会在校长门口三不远四不近的守着,一个村的嘛,总能遇上他出门,上去就用手指戳着他的肚子,孙子孙子的叫着撒气,他气的浑身哆嗦但毫无办法。

地位的逆转发生在我读四年级的时候。

那时的小学,拉帮结派已经有点严重了,关系好的同学会组团欺负落单的。

班里有两个头脑简单但四肢发达的双胞胎女同学,经常在上学或放学路上,带领一帮女生,用不堪入耳的脏话把不顺眼男生骂哭。

小学那种年纪,男生发育没女生快,打不过她们,曾有血气方刚的少年勇士不堪其辱,闯入女人帮撕打,最后发型大乱是几个人扶着回去的。

大伙敢怒不敢言,于是都来求助我。

众望所归啊,我带着一众男生,放学时把最腌臜的话都骂出来了,她姐俩不知是见过大人羞羞了还是咋的,骂的下作无比且脏话层出不穷不带重样的,我占不了上风。

看到小伙伴失望的小眼神,我觉得有负所托,回家仔细在脑海中回放了一次又一次的骂战,觉得主要是对方骂的男女私情有画面感,能让这些懵懂少年产生x幻想,观众听完上一句还想听下一句。

而我们骂的毫无章法,中心思想没突出主题不明确,所以骂输了。

我殚精竭虑思考了半夜,有了主意…

第二天放学路,我丝毫不理会她俩骂我们亲人有多毒,而是娓娓的编起了她爸妈偷人养汉的香艳故事,惊彩离奇跌宕起伏山路十八弯啊,慢慢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听的坏笑声不断,完全没人理会她姐俩骂啥了。

那时候露天电影看的多,具有编剧天赋的我,深知结尾用主题曲煽情的重要性,故事刚讲完,我就用改编的《牡丹之歌》唱了起来:啊~尼玛蛋…黑糊糊的真显眼~,啊~尼玛蛋…中国人啊都参观…有人摸尼玛大腿a,尼玛的大腿是那么丰~满……

哄笑声中,双胞胎姐妹终于大哭了,她那一众小迷妹也个个低眉耷眼脸上无光,大获全胜啊!

时势造英雄,拥有无上泼妇气质的双胞胎姐妹,也在不断向我这个对手虚心学习,后来也开始效仿讲故事骂人。

形势逼的我不断的去偷堂哥的情se小说,日夜苦读,圈圈点点记录着经典语句,并虚构着一个又一个故事,这也是我语文水平一直保持在全县最高水平高考勇夺文魁的原因。

双胞胎最终一败涂地,我们人多她又不敢打,只好每天绕远路回家躲着我们。

可能那时给她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永久的伤害,以至于我现在都四十岁了,那天隔条河还被她俩奋力扔坷垃头击中了脑袋。

说了这么多,重点还是想说那首改编的歌引起的恶果。整个校园的男生都学会了,上学、下课、放学都在唱,老师不在时,甚至搞成了斯德哥尔摩剧院般的大合唱,就差一个乐队和手挥小棍的燕尾服指挥了。

可以这么说,当时的我俨然主导了整个校园的华语乐坛,后来又改编了《粉红色的回忆》、《西游记》插曲等等,仍然脍炙人口演唱至今。

虽然都是背着老师唱的,但总特么有败露的一天。

那天中午突然大阵雨,全体老师都顾不上解散我们,就慌慌的回家,抢着把割倒的稻子捆起来,挑到打谷场上垛去了。

农村这事很常见,没人告诉我们要不要就此放学,加上雨大也走不了,不知谁雅兴大发带头唱了起来,后来就有不少人组成了黄河大合唱。

没料想一会雨停又万里无云了,正唱到“特玛的大腿是那么丰满”这句,就听教室门一声巨响被踹开了,老师一脸铁青冲了进来……

没有歌词版权的我,恶果所有权却没逃掉,被双胞胎果断揭发后,老师拖扯我还把课桌抽屉里的情se小说带了出来。

虽然里面情节并不yellow,但标题噱头大,他一瞅差点背过气了,扯着我就到了办公室,冲校长一丢书来了句:歌是他改的,再看看你二大爷干的啥好事!

本就听到歌的校长又看到了那本书,脸色由铁青到煞白,慢慢的用手一层一层向上挽起了袖子,我一看形式不对,冲他叫道:河西那个谁打爷爷……

话还没说完,他轻蔑的打断:被雷劈死了是吧?没事,这样的爷爷今天我不管,迟早才真会被雷劈死!

说完他目视窗外青天,确信不会打雷后喃喃自语:列祖列宗啊,不肖子孙今天要教训小爷了,请体谅我是用一个教师的身份替天行道吧……

第三十二篇老妈斗地主

老妈一生勤劳节俭,唯一喜欢的就是用扑克牌斗地主。

她一到了牌桌上,开心又陶醉,输赢也不大,纯粹图一乐呵,所以老爸也不去说她。

老妈经年累月的玩这种游戏,入戏很深,经常语出惊人。

印象最深的是我七岁那年刚上学,我背着书包到了学校,老师要求来送行的家长都鼓励孩子一句话,有的说好好听话别捣蛋,有说用心听讲之类的。

当时要求鼓励的话不能重样,老妈半天憋出一句:猴子(我幼时长的像猴,所以她叫我猴子),你的牌局开始了!引来旁边家长一脸的诧异。

看我一头雾水,老师忙着打圆场:你妈的意思是,这是你人生的第一场牌局。

没想到上学就是打牌,当时激动啊,别的小朋友都像参加爸妈追悼会一样,要么拉着驴脸要么哭,唯独我紧握兜里两个五分钢蹦兴奋不已,打算好好赢一把。

但学校好像不急着设牌局,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中只有枯燥的学习,那时喜欢看小儿书,迫切的想认识下面的字,所以偏爱语文。

数学就不行了,一开始算加减法,掰掰手指头脚头还算的出,后来数字大了,手头脚头不够用,削了一文具盒细木棍被老师没收后,就一直在及格线上挣扎了。

老爸多次用大道理教导,听的我昏昏欲睡不能理解,老妈打牌回家突然来了灵感,拍拍我的肩膀:猴子,上学就像斗地主,语文就像配顺子,数学就像配对子,顺子和对子要配好才能赢,光配顺子,或是光配对子,会输的,懂吗

平时我也经常参谋她打牌,一听还真是那个理,后来我一不想做数学题,就在心里默念“要配对子,要配对子”的,刻意在数学上下了功夫,成绩也提了上去。

后来我以优异的成绩升了初中,得意忘形很高兴,老妈看我骄傲,又跟我谈起了牌经:猴子,第一把赢了,不见得下一把就能赢,每把牌都是一个新的开头,谁都不知道下一把抓的是啥牌啊,不能骄傲哈猴子。

老妈的话再次触动了我心底的那根弦,瞬间明白这些同学又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了,于是更加的努力……

大学时,我疯狂的喜欢上了班花,告诉老妈那人多金又漂亮,想娶回家生小猴子,老妈正在吃饭,碗筷一放咚咚咚跑去拿来一面镜子,在我面前一放:猴子,自己先照下,妈对你说,长得赖,就像牌没拿好,手上啥牌,心里要有数啊,牌不好咋能叫地主?会输的,等哪天自己有牌了,咱再好好叫个地主…

照照镜子一看自己尖嘴猴腮,发际线搁清朝,妥妥就是个贝勒爷,如醍醐灌顶想通了,怪不得班花爱搭不理的,确实是自己矮小丑牌相不好,达不到叫地主的高度,于是果断放弃…

很快我踏入了社会,在商界里浮浮沉沉,时赚时亏,感觉心很累,和老妈聊及,她安慰我:猴子,过日子就像一副不好的牌,你要动脑子去打活它,该出对子出对子,该打顺子打顺子,该不要就停一手等一等,该炸的一定要炸…

当时觉得这都哪跟哪呀,夜里一想,可不是这样咋滴,人生就是得主动出击,商界就得视对手牌决定策略,认清形式该收手时不能冒进,该果断时就得重拳出击…

多年打拼后,我人生的牌也好了,并且照着班花的样子,找到了肯高抬贵手蹂躏自己一生的大地主,大城市里买了车和房。

想想爸妈苦了这么多年,迫不及待的把他们接来了。

一开始其乐融融啊,老两口白天看看电视小区逛逛,晚上一家人吃过饭江边走走,空调一天到晚开着,水果还有许多又买了回来…

但一个月没到,老妈不开心了,说猴子,我还是想回老家去。

我不解:城市还不如老家农村好?

老妈这样解释的:呆在城市就好像在外地和几个哑巴斗地主,打法不一样又说不通,打的窝心又摸不着头脑。

想想他们不会说普通话,曾亲眼见过她和当地人说话“你吃了吗?”“啊我今年六十七了”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答,外面的高楼大厦道路都差不多,他们几乎出了小区就迷路,她打不了牌,学的广场舞也和别人的不一样,人家左转她向右跳,简直像存心捣乱一样,蹦嚓嚓不到一块去,确实生活的很累。

为了不让他俩闷出病来,我只好送他们回了老家。

到家那天,老妈一展愁容眉开眼笑,还破天荒的喝了点可乐掺红酒,略带醉意的向我形容她当时的心情:儿子,我现在心里头就像拿了最大的顺子和四个二还有王炸,一下子封两个下家,有多高兴你知道不?…

我频频点头,辛劳一辈子,开心就好…

后来我儿子呱呱坠地,生意中我那地主是中流砥柱,又带孩子又顾生意实在不堪重负,就寻思让爸妈在老家找个保姆过来。

老妈一听急眼了,说再好的保姆也没爷奶照顾的好啊,当年你落地才三斤二两九人人叫你猴子,还不是把你养的好好的?还不相信她么

想想确实是的,就把孩子送回老家了,又给他们配了智能手机,每天都能视频天,看着孩子一天壮实一天,心里挺高兴的。

老俩口尽职尽责,谁有空谁带,那天老爸夸老妈带的好,说儿子会跳舞了,视频里果然儿子跳了起来,居然是广场舞!一板一眼大妈范十足…并且得知儿子天天晚饭后,准时拍着音响要老妈抱着去广场和大妈跳舞,下雨了也哭着要去,哄不好的那种。

广场舞也是舞啊,随他吧,谁知过了不久老爸视频哈哈大笑,说我儿子会数很多数了。

我开心的看着儿子表演,果然顺利的从一数到十,正激动着,突然接着开始数j、q、k、a了,最后两脚一跺一拍桌子:王炸!

原来老妈带孩子耐不住手,经常把孩子放腿上去牌桌上斗地主…

望着老妈连连说以后不去了的尴尬样子,我忽然觉得她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在她的学识里,没有觉悟到会带偏后人而已。

老妈真的戒了几十年牌瘾没去牌桌了,怕她无聊,我教会了她在手机上斗地主,她玩了一阵子后又语出惊人:儿啊,人一辈子就像斗地主,你能掏出多少钱,就能买到多少欢乐豆…要是太贪心了,多少欢乐豆都能输光……

第三十三篇不是我短

小时候,一天在田埂草林中摘那种红通通的野果吃,一棵有手指粗小灌木划伤了我的手。

我脾气上来了,撅腚发力想拔掉它!……

左右跑动拔了n久后,我光荣的成为了新中国年龄最小的腰间盘突出患者…

虽然医院治好了我的腰,可平时还会隐隐作痛。

那天去堂爷爷家玩,闻到一股中药味,堂爷爷正在豪饮一大海碗中药。

貌似很好喝的样子,那时没零食吃,我馋涎欲滴大张嘴巴看着。

堂爷爷喝不完,剩了小半碗,苦得浑浊老眼连闭带眨打了个尿颤,递碗过来喊我小名:“猴子,看你馋的,给你喝。”

堂奶奶伸手就挠他:“是药三分毒!喝坏了咋办”

堂爷爷实在是喝不下了,忙说:“没事,反正是治腰补身子的!”

我一听治腰补身子,简直是对症之药啊!惊喜地接过海碗一饮而尽。

是苦,可是为了身子,这点苦算什么涅?我咂巴着嘴,还觉得意犹未尽……

别说,腰好像真好了点!

从那天起,我天天都去堂爷爷家,但凡他开始喝药,我都央求他嘴下留情给我剩点……

可堂爷爷每次都只给我留一点点……

为了快速强壮起来,我还偷偷吃了他的药渣子。

那个年代,零食馈乏,嘴里天天能淡出个鸟的童年,能天天有药渣子吃,那是多么信佛的一件事啊兄弟姐妹们!

然而便是药渣子这种零食,居然也不常有,堂爷爷吃了几剂药后,不吃了。

可我除了补的头有点晃流点鼻血以外,身体还没补到强壮的程度,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了药,就怂恿堂爷爷再去买点回来。

他只说了句:病是没好,你堂奶奶舍不得了,要不,你去偷偷帮我拿,弄回来以后,老太婆就不好说废话了……

我一听大喜过望,那时堂哥的药铺他可以赊账,不用带钱,推着铁环就去了。

堂哥听说是帮堂爷爷拿药,一边照之前的方子抓药一边问:他怎么不来身体不行了么?

我连连点头:对对对,他是说自己不行了,让你拿点让他行的药。

堂哥突然诡秘的笑了起来,一幅我懂了的样子,说加了几味进去……

我实在不知道加的几味药,居然是滋阴壮阳的!

喝药那几天,堂奶奶突然发了脾气,没事就扶着腰撕打堂爷爷,说什么老了老了还学不正经了!是想早点见阎王么?等等奇怪的话。

话我不懂,可堂奶奶后来主动去抓药,我因此天天可以喝到中药了。

慢慢的,我开始有反应了!

最明显的是:丁丁总会不分场合的肿起来!嘘嘘的时候,都能从裤子拉链口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弹出来!

经常会玩着玩着支起帐篷,那天嘘嘘,一只母鸡以为是个大大毛毛虫,飞扑上来狠啄了一口!

若不是皮长,险些给它啄太监了!恼得我连踢带打,差点摔死它才算了事。

可丁丁啄掉了一大块皮……

中午正躺在凉席上养伤,伙伴们大呼小叫过来,说村东头大塘水快抽干了,快点拿鱼罩和扒虾米的网去捉鱼!

我一骨碌下床,把罩着一窝刚孵出小鸡的鱼罩扛着就往外跑……

一台抽水机哒哒哒的冒着黑烟抽水,塘水已经快见底了,无数硕大的河蚌半露在淤泥中,滋着水缓慢挪动,已经有人在水里开始呯嗵呯嗵挥着鱼罩在罩鱼。

我快速脱个精光,飞身跳下池塘,飞溅起巨大水花罩起鱼来……

我想说,那中药确实威猛,罩着罩着,突然石更了,我不懂事啊,还经常拿着罩住的鱼,挺着个老二把鱼送到岸上。

这下有许多人开始奇怪,男的哈哈大笑,比我大的女孩及成年妇女们,个个都面红耳赤,一个堂嫂偷看走神,还一罩罩住了个大爷……

我已经兴奋的忘我,直到丁丁一阵剧痛传来,才知道大事不好!

往两腿间一摸,一只巨大的王八弹着利爪划伤了我的手!

可能是鸡啄的伤口有血腥味,丁丁被王八咬住了!我吓的大哭,跑着往岸上爬。

大伙一见我两腿间吊着个王八,一齐惊呼来看热闹。

王八的习性,大家想必知道,离水后咬住的东西,宁死不会松口,三四斤的大家伙,咬的鲜血直流啊!

我努力的拽了几下,除了丁丁拉的细长,屁用没有,咬的更紧!

脑子略笨的小胖刚才忙着捉鱼没看见,浑身污泥挤进来,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呐呐的叨咕了一句:没见他怀孕啊,咋还生了个王八

一群人哄笑起来,搁平时我非得踢死他,但那会儿实在是太疼,我仰头用求助的眼神嚎啕大哭着。

有人在王八背上狠踏一脚,吭哧一下咬的更紧,顿时如万箭穿丁,我都以为咬掉了,两脸翻白,差点晕厥。

有经验的大人开始议论,提手拎脚的把我抬起来,那王八就在我腿下吊着晃悠……

众人踏进淤泥把我往水里一扔,顿觉丁丁一松,我大叫:它跑了!它跑了!

然而当我再次从水里跑上来时,差点晕倒:丁丁前半截只剩一点皮连着,真断了,血流不止啊!

很快,得到消息的老爸赶来,用个破布兜住我那串零件,坐上同村的拖拉机到了镇医院……

一番紧急的忙碌,医生大笑对我爸说:恭喜恭喜啊,你今天省了好几百块钱呢!王八把儿子包皮咬掉了……

这也是我在当地三十岁讨不着媳妇儿的原因,不是因为短,真的是被王八咬掉了……

第三十四篇梦中的白馒头

童年的记忆,如一汪汩汩而流的清泉,不时淌过浮躁的梦境,冲刷洗涤我那饱受世俗侵蚀的心灵……

犹记得那时还小,堂叔很宠我,经常带我玩,那个零食稀少的年代,但凡他有点什么吃的,总会留一些给我。

可他自从有了对象后,一切都变了。

小婶在县国营单位上班,外地人,每到周未就会到小叔家来。

每次都挂着个包包,里面脑补应该有好吃的,但小叔从没叫我一起去吃,总是东张西望一番后,迅速关上房门……

两人在里面不知吃些什么,能吃的满头大汗。

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小叔打一盆水洗澡,小婶还撑得手扶着墙,貌似很饱的样子。

每次小婶来,一群大孩子们都会跑到对面平房房顶偷看,一群人在那里乐呵呵的笑着议论,什么“不要脸的又吃黑萝卜了”…什么“这回又撑坏了”……

我总是一脸失落加茫然的听着,听语气,好像有黑萝卜吃。

农村的孩子,青萝卜白萝卜倒是常常生吃,黑萝卜别说没吃过,听都没听说。

这无疑勾起了我肚中的馋虫,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弄一截来尝尝鲜!

毫无疑问,这珍贵的黑萝卜既然都偷着吃,一定数量稀少,我不能带人,只能单独行动去吃个独食。

于是,在又一个礼拜天,堂婶来了,我眼见堂叔一如既往的大白天关门开始偷吃,就溜到他家后面的竹林,想从后窗户探个究竟。

我搬来一堆废弃的土坯垒的高高,爬上去偷偷伸头。

里面很暗,但我还是朦胧看到了,这对不厚道的男女,好像真的正在床上吃东西!

他们都说错了,没有什么黑萝卜,堂叔好像正在吃堂婶藏在衣服中的白馒头!

可恨的是:嘴里吃着一个,还剩一个在外面,这样又大又白的馒头,居然一个都不给我吃!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侄啊!

讲真,农村馒头还是有的,但原始的麦面,都是略带黄黑,这么白的馒头,一看就很好吃!

我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努力调整了一下语气问:“叔,你吃的啥”

果然偷吃的人,心都是虚的,堂叔惊的从床上差点滚了下来,堂婶慌不迭的盖住了白馒头。

堂叔看清是我,厉喝道:“谁让你看的?哪吃什么东西滚!”

没想到他还不承认,我当时委屈的就哭了:“你骗我!我看到你吃馒头了!”

堂叔有点慌张,忙对我说:“那馒头馊了,下次让你婶带点新鲜的,别告诉人家,快走快走!”

说完他一下关了窗户,我不死心的又敲了敲玻璃,里面静悄悄的,想想堂叔向来说话算话,就失望的走了……

然而望穿秋水望断了童年,堂婶却连续几个星期没来,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盼到笑靥如花的堂婶带着大白馒头过来……

就在我已经放弃的时候,那天奶奶过大寿,我正跑里跑外的从厨房偷吃炸鱼,一下看见堂叔和堂婶进来了!

我一眼瞄向了她的肚子以上,果然鼓的老高,大喜过望伸手就抓:“白馒头,我要白馒头!……”

堂婶慌的就躲:“没有没有,忘带了……”

但我已经抓着了又大又松软的东西,哪里相信,急的哭了:“有…有大白馒头…”

大人们都惊愕的跑过来,把我生生拉开,我嚎啕大哭:“骗人!上次看到小叔就是在啃你带的馒头……”

堂叔堂婶羞的躲进了厨房,大人们诧异的问我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把那天的事说了……

他们个个笑的捂着肚子,二叔上气不接下气的拍我脑袋:“猴子,谁的媳妇儿馒头归谁吃,以后你媳妇儿会带馒头过来的……”

我弱弱的问了句:“那我今年能找着媳妇儿吗?等吃呢。”大伙又是一阵哄笑……

……随着年事渐长,我已经知道了那是怎么回事,但儿时的记忆和对美食的期盼,让我一直坚持不懈的在寻找大馒头的路上艰难跋涉……

然而,在这个充满虚假的世界里,过度的层层铺垫和包装让我真假难辩,一次次的将手伸进各种巨大罩杯,摸到的却都是旺仔小馍馍,甚至还有煎鸡蛋上粘个小黄豆的……

再也回不去的童真…再也找不回的记忆…新婚之夜,我再次哆嗦探手寻找失落的梦,失声惊叫:“馒头呢咋又这么小?”

……在床下挨了二十多脚后,我彻底毁了三观,丧失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第三十五篇二爷的新房

那年,二爷七十多岁,身子骨仍然硬朗,可他已经开始在准备自己的后事了。

二爷年轻时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剩下了。

作为孤寡中的精英,二爷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早在二十七八岁时,眼见婚姻无望,已经计划好了身后的事。

他在自家后院种了十几棵树,几十年后,树木成材,二爷患了大病觉得时日无多大限将至,请来木匠锯了六棵,四棵卖掉用来支付木匠的手工费,两棵去除枝桠锯成宽大厚实的木板,做成了一个威武霸气的棺材,也就是二爷自称的房子,其余n棵留着以后变卖办酒席用。

木匠连夜赶工精雕细琢,数日后棺材雕龙刻虎落成,朱红的油漆涂刷完毕,二爷的新房散发着浓郁的木质与油漆的芳香,架在两条长木凳上,在破旧的四合院中焕发着梦幻般朱红幽光,让二爷欣慰无比。

这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两平方新房,成本按当时市价折合中华人民的币约五千元,每平米两千五!

那时县城的房子才七百多一平,这绝对是省城别墅才有的价格!尊贵的府邸让二爷兴奋难耐,常常抚摸把玩良久,于宁静中品鉴大气,在唏嘘中透着感伤。

二爷特地吩咐木匠不要合上棺盖,没事就会在里面躺上一会,预热一下身后的气氛。

逗逼二爷觉得太过冷清,于是召来我们这些晚辈,或跪或拍打新房痛哭,哭的流畅声情并茂,入他法眼动他心扉后,会赏些糖果零食之类的给我们吃。

农村的孩子童年是无聊的,既然有糖吃,何哭而不为于是天天去,不顾二爷听腻了,二爷在,就哭给他听,不在,那就当演习,哭完大家还作个总结,互相批评及自我批评,找出自身哭腔哭词中的不足,力求下次哭得尽善尽美。

为此我们入戏很深,平时一言一行都在揣摩着,以至于经常在家吃饭吃到一半,灵感爆棚就敲着碗筷拉着长元音嚎哭起来,为此挨了爸妈不少打。

最离谱的一次是大过年,妹妹看了电视,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嗓子“额的个二爷哎~你死的好惨来~嗯嗯嗯……”

那天,妹妹被打的差一点先二爷一步走了。

二爷不胜其烦,为了转移我们见他必哭的焦点,开始和我们谈心,大谈他新房的好处:安静、宽敞、指不定还能在里面翻个身啥的…

我们就问他,盖子盖上后,吃饭怎么办?拉屎撒尿怎么出去

二爷笑答:吃饭就用灵魂去你们家盛啊,拉屎撒尿,那就憋着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作为孝子贤孙,怎能让二爷大小便憋着!于是,我们私下里商议,打算给二爷新房里做个茅厕。

先是拿了个腌泡菜的坛子,放里面后觉得不妥,因为二爷说过在里面要住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区区一个坛子,又能盛装便便几何呢?

于是又开始想办法,我提议,在棺材底下凿一个大洞,二爷就可以在洞里解决了。

该提议赢得了男伙伴热烈掌声及女伙伴钦佩而热辣辣的目光,说干就干,小胖爸爸就是木匠,有的是锤子钢纤钻头,火速偷了出来。

为了给二爷惊喜,都是趁他不在,得空就如火如荼的赶工凿棺材底。

然而我们的力量有限,棺材底又非常之厚,凿穿它无异于愚公移山,几天下来,只凿了无数坑坑凹凹。

为了赶在二爷去世前完成这一伟大壮举,我们只好用大白馒头哄来了村里的傻子,干一天给半个馒头,傻子劲大,叮叮当当用锤子砸着钻头,凿得木屑纷飞热闹非凡。二爷回来,我们就假装在棺材里面玩,他一走,继续开工。

几天后,终于在一片欢呼声中,碗口大的木洞凿开了,大伙痛快无比,且歌且哭,又一次在二爷的新房前演绎了一场送别场面。

为了不让二爷发现,我们找了个破棉被摊开盖在上面,二爷n次躺进去享受时,我们刻意让他翻身看看,发现正对着丁丁和菊花的位置!

这是一次完美的测绘与匠心的合作,大功告成!

二爷身体每况愈下,悲痛的日子很快来临,在我们个个哭歌都练到炉火纯青已入化境时,那个晚上,二爷奄奄一息,被挪到地上,大人们关切的询问感觉怎么样,二爷微弱的笑答比找鸡差多了之后,与世长辞驾鹤西去了。

大人们忙碌着给他洗澡穿寿衣,理所当然的整理棺材,拉起草席惊愕的发现棺底有个大洞,昏暗的灯光下,脑袋较小的柱子还从洞中伸出了头憨笑着“阿呗”一声,当场把几个大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那一天,村里最大的哭声就是我们这群孩子,一是木棍刺条和巴掌打的太疼,二是大人说棺材不能用了,要把我们全部打死装进去跟二爷一起埋了,太特么恐怖了……

第三十六篇发现真理

小时候,听大人们倒霉常说的话就是:喝凉水塞牙,放屁都能逮着火。

“逮”就是引燃的意思,童年好奇,对这句方言充满了疑问,就想考证一下。

我先一口一口喝了几大瓢冷水,然而肚子涨的像气球,也没见塞住牙齿。

攻破了第一个谣言,接下来开始验证第二个放屁逮着火的正确性。

我弄个蜡烛点着,那时弟弟还穿开裆裤,他睡觉我就把蜡烛放他屁““股边,他玩耍我就端着蜡烛弯腰跟着跑,反正火苗总是对着他的屁““股。

终于他放了一个屁,果然蜡烛上的火苗瞬间大了一团!

这货一下就烧哭了!放屁还真能逮着火!

我如同哥白尼发现了地球围绕太阳旋转的日心说理论一样,逢人就炫耀着告诉别人。

然而,真理往往没人相信,久而久之,我被当成神经病一样遭人耻笑。

那天赤脚医生来村里给堂爷爷治病,老爸还把我捉了过去,让医生望闻问切,看我是否有精神类疾病。

诊断结果好像是什么妄想症之类的,噼里啪啦开了一堆药丸!

伟大的发现无人认可,还被强迫吃了一星期的药,恼火!

为了证明自己没病,也为了再次重现放屁逮着火的灿烂辉煌瞬间,我无数次拿着点燃蜡烛,央求放在小伙伴屁““股下面,让他们放个屁试试。

毕竟是一团火,离远了没效果,离近了烧的慌,加上我一再坚称真能起火,伙伴害怕,无人配合。

实验做不成,大人们经常看见我拿着蜡烛要烧同伴屁““股,更加坚信我已经神精错乱,谣言四起,爸妈都开始唉声叹气了。

当时的我,决心要坚持真理,做一次让世人瞩目的屁爆试验,正如***要做核““爆的决心一样!

我努力的寻找着机会,那天终于逮着了:老爸喝醉了!

知父莫若子,老爸屁多,这点我最清楚,他常常会在不同场合抑扬顿挫婉转悠扬的放屁。

我火速召来了伙伴,大伙一听要做试验,都乐呵呵的咧着缺牙少齿的嘴来看热闹。

为了确保一次成功,我给老爸喂了一点肥皂水,因为我小时候误吃了角落拌有毒鼠强的食物,被强灌了肥皂水,幸运的是毒鼠强是假的,但肥皂水喝下腹泻屁多终身难忘。

没敢喂多,在老爸醉的声声哼叽中,只喂了一水瓢,但效果明显了!

不一会就听他腹鸣如鼓,轰轰隆隆的,我赶紧伙同众人把他翻成侧睡,点了蜡烛对着菊““花口的位置。

鸦雀无声的守候,提心吊胆的等待,终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噗哧啪啪啪”一阵气体冲过,火苗一下膨胀,众人惊呼声中,可惜,屁太大,蜡烛吹灭了。

大伙没看到想要的场面,议论纷纷说并没逮着火,刚才火苗大只是屁吹的。

我当时就不高兴了,怒气冲冲的拎了一小瓶汽油,家里那时有汽油打火机,所以有汽油,咚咚咚倒在老爸屁股上,压低声音对他们说:看好喽,能逮着火,汽油就能烧着,逮不着,大爷认栽!

于是又端着蜡烛放在老爸屁““股边。

清欢白茶无别事,我在等屁也等火。

不一会,老爸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刚听到屁响,轰的一声屁““股着火了,一条火舌也顺着菊花哧哧窜出,我的手瞬间烧的刺疼,蜡烛一下掉在了地上。

火势熊熊,老爸“哎呀”一声大叫爬起,扭身两手乱拍屁““股,哪里拍的灭。

伙伴们如同倾倒大树中跌下的猢狲,顷刻叽叽叫着跑了个精光。

我救父心切,随手抄了个破蒲扇一起拍打,老爸“哟嗬嗬”叫着就往外跑,蒲扇拍不着,煽的火反而更大。

醉酒的人走路不稳,老爸慌不择路咕咚一声摔倒,冲我高喊:泼水!快泼水!

当时完全没有时间考虑,我下意识的从桌上抓过开水瓶,拔了瓶塞,“吨吨吨……”就往他屁““股上泼浇。

老爸烫的跳了起来,他难以置信,撅着火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急冲,远远就听到一阵大骂:日玛那是开水!尼个傻““逼……

我跟着冲到外面,老爸已经跳进了池塘,他抹了头上脸上的水大叫:哪来的汽油说!兔崽子别跑!

这倒是提醒了我,撒腿就往爷爷家狂奔,老爸带起很高的水花从池塘中踏浪追来,随手捡了个土坷拉,嫌小,去廊檐下抠了块二三十斤的青石条,奋力来追。

这眼看是要砸死的节奏啊,当场吓得我嚎啕大哭,爷爷远远听见,拄着拐棍就迎了出来,一见我爸举着大石条要砸我,冲上去就是几拐棍,老爸抱着石条哭了:爹,这小子倒汽油烧我,屁股都烧烂了……

爷爷怒斥:打归打,你抱个大石条来砸,像个大人的样子吗?

马上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妇女,捂嘴大笑,老爸这才想起裤子后面烧烂了,扔掉石头双手捂腚,狼狈的跑了。

爷爷奶奶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听说放屁真能逮着火时,哈哈大笑……

半夜忽然听到爷爷奶奶吵架,原来奶奶趁爷爷睡着,弄了个蜡烛点着放在爷爷屁““股旁边,人哪有不新陈代谢的,一个长屁……

第三十七篇女司机(二)

今天来和大家唠叨一个女司机的成长过程:

说的当然是我媳妇。

这货在驾校考了四年,拿到驾照后,就没有哪天让我省心过。

她拿到本本的那天,我赤膊正在烧菜,忽然发现她不见了。

我暗叫不好,心说这货一定是偷开我车去练了,冲到小区门口一看,她已经把人家的前保险杠撞掉,怕我训她正在数钱私了……

望着她蘸着口水一张张数纸币的样子,我知道,做驾校接盘侠的艰巨任务来了……

一星期后车子修好开回来,凌晨醒来一摸被窝,纳尼,又不见了!慌的我赶紧边跑边套大裤衩子追到了地下车库。

这货已经在车库出口坡道起步,爬了一半熄火,竟然把车往下溜想重新来过,歪歪扭扭中,一屁““股精准的怼在了转角…后保险杠稀碎…

开两次撞两次,说啥也不能再让她开了,白天我把车停公司不敢开回,早晨上班我都是跑着和她去抢车。

就算她抢着了也不行,必须把她从驾驶室拖下来,即便挠花了我的脸,总比撞了好,一次次我俩在车门前转圈撕扯,争夺着开车权。

那天她终于发飚了,说现在你不让我练习是吧,你比我大多少岁心里没点b数老了你要是心脏病脑溢血嘴里***都生癌,谁开车送你去医院?死了都没人管你个孬熊!

想想也是,人无近忧,必有远虑,为了病有所依老有所养,只好让她开始练车了。

尼玛,不是急刹害我吃早餐被油条深““喉,就是大雨天掉沟里害我到处抠砖头捡木条垫千斤顶顶车,各种奇葩无下限啊。

天下所有老婆的车技,都是老公在副驾边千言万语和吵架谩骂中提升的,媳妇儿也是一样。

但她有个唯一的优点,就是车开的不好时骂几句,当时她就算咬牙切齿都不会发作,虽然下了车秋后算帐,劈头盖脸能把我从王者打到青铜,但火头上谁管那么多,我经常是舍生取义骂的她狗血喷头。

直到有一天没控制好语言骂她是猪,嘴被撕肿了好几天,才知道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开车逐渐熟练的媳妇,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抢道加塞,遇见别人让她,就啧啧啧别人有素质,对于别人加她的塞,sorry,寸土不让!她能怼到别人归位为止,为此刮擦无数啊。

一次晚高峰她变道加塞,后车小伙爹快死了急着回老家奔丧(打电话听到的),他眼看绿灯可以通过,慌不迭的起步就杠上了,一寸一寸的前挪互不相让被挤出车道也不妥协,终于两车啪“啪破了相,前后左右车辆潮水涌来…

大堵车中那兄弟两个多小时才挪出路口,警也没时间报了,心有余悸的边开边用淳朴的皖南乡音不知骂谁:玛个kb的,插““不进去你硬“插!硬“插!……

离谱的一次,居然打电话让我换她的班去和别人的车头对头耗着,理由是对方明明看见她可以过去,还迎头开了过来,弄的我哭笑不得。

前车开慢了她说人家想别她,别人开快了又说这是赶着去投胎吗?不快不慢又说人家和她较劲…经常关着窗户在骂:跑啊!日玛跑那么快别等红绿灯啊!……大傻““逼变道不打灯是想找死吗?……等等等等。

我就问她:怎么不开窗骂?这么骂人家也听不着啊!

这货看傻““逼一样盯着我说:开窗骂万一他听到打我咋办几十岁的人也不想想!我一口老茶顿时喷了一裤““裆……

这货除了有行人时不敢撒野,马路车流中越来越猛,急冲急停的,坐她的车往往都能坐出车震的感觉。

一快三违章,罚单雪片一样啊,骂已不起作用,因为她免疫了,时不时还顶我一句“你老了没活力了,哪个年轻人像你开车半死不拉活的?”要么拍着方向盘来一句“反弹!”经常气的我胃疼,每次都要喝半天热水才能顺过气来。

讲真,要不是最小的舅子在市里当散打教练,半夜我都能醒来揍她!

这货不知听了哪个砍头剁颈的闺蜜主意,说男人火大都是欠抽,抽老实就不骂了。

那一阵子,她废寝忘食地抽我,一直抽得我身体像被掏空,肾亏的走路打晃顺头虚汗哗哗的冒,上车就缩成一坨想补个觉觉养精蓄锐,俩头都绵软耷拉着,着实没了力气骂她。

安全第一啊,为了防止她出意外,我咬牙换了辆好车。

车开的快,出事是迟早的,那天正在午睡,她电话打来了:老公,这德国车是挺好哈!

我睡意正浓,嘟囔道:那么贵,当然啦…

她心有余悸说:四个气囊都弹出来了。

我惊的差点滚下床,一把掐住鼻子下的人中:撞哪儿了?人没事吧

她嗫嚅道:骑到花坛上面去了,大轴应该没事吧?喂…喂…老公你咋不说话…喂…

还好我备了急救用的阿司匹林,哆嗦着往嘴里倒了一堆…,平时羞羞一哆嗦要命的时候我都没有呻吟,那天我呻吟了…

经过这次教训,媳妇儿终于算是长了记性,知道谨慎驾驶了。

谨慎驾驶案例一:往右前方道路,她不知道是应该在右转道还是直行道待行,骑在路口两条道的中间线上打电话给我,结果让交警现场活捉……

案例二:高架临近出口的长实线,她一把方向从实线上变道下了高架。

我望着上方一大排摄像头,惊问她怎么实线变道她想想是违章了,开了一截忽的又从实线变了过来,振振有词的说这是悔改的表现,变错道又变回来不算违章!…

要不是收到两次违章压线的罚单,我差点就信了她的邪。

类似的例子太多太多,我都不希得去写,她开车几年,简直就是我的一部血泪史,我家的车就像一块大磁铁,走哪都能吸一大堆车围堵着。

那天在她娘家议论,曾被我媳妇骑电驴撞翻了正在吃饭桌子的她姐夫,阴阳怪气的让我买个锣,出门就当当敲着吆喝,让大家能不出门的别出门,能上树的赶紧上树……

幸好她姐拿筷子敲了他一秃顶菜水才平息众怒…

不过我的确是受了启发,大上海的糗友都知道,市区鸣笛按喇叭是要严惩的,我差点被罚破了产后来拆掉了喇叭,但没有喇叭光靠我拍着车门吆喝没什么用,灵机一动,在某宝上买了个交警同款哨子……

那玩意好是好,车流中一吹人人都精神一震,但那天一个违章变道女冷不丁听了我一哨子,一头冷汗的趴方向盘几分钟后,果断向交警举报,被警告然后没收了……

无奈之下买了几只尖叫鸡,看见不对我抓起一只就“几嘎几嘎”不停的按着……

随着儿子慢慢大了,辅导儿子功课让她没了开车的精力,我的血压过高及心动过速才慢慢好了起来。

今年中秋,媳妇给儿子辅导作业辅的晕倒在地,挂了吊瓶在家躺了几天后,她望着窗外,说日子过的太苦了,当初施加给我的痛苦,现在都被儿子还了回来,想开车去黄山景区来个自驾游,坚决不带儿子的那种。

这当然得满足她啊,一路上我开了三百多公里下了高速,听到她逼逼叨叨说我开的不好,知道她想自己开了,又困又乏就让她开一会儿找个饭店。

睡的正香,忽然“嗵”的一声闷响急刹,我睁眼一看斜放车头前方的共山饭店招牌,惊问:怎么到了共山啦?

她低下了头:是黄山,中间那块被我撞烂了……

第三十八篇俄罗斯求学记(连载一)

糗友“光腚”,大家还有印象吧?对,就是那个ld名叫“光腚捉鬼♀”的家伙。

他现在已经不玩糗百了,原因是他写帖写不过我,一赌气就退出了。

你也许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拿他做个比较,既然人家已经选择在糗百永垂不朽了,为何还要抓出来鞭挞,这样是不是不厚道?

为了让你了解我和他的恩怨,那么,请你往下看:

许多人都应该还有印象,光腚捉鬼♀(以下简称“光定”,傻叉子玩意网名加了个符号,打他名字太麻烦),他经常发帖黑李红驰和他精神病表哥,以至于都到了废寝忘食能在被窝笑到发抖的程度,没错,我不是李红驰,我就是他精神病表哥!

他叫我表哥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堂姑姑嫁给了他老爸,虽然他从小被我打到大,见面就k的他跑到哭天抢地,心情不好或走路累了就把他摁倒在地当板凳坐,但表哥还是要叫的,因为我比他大。

直到有一天我堂姑帮他打胖的脸缠好纱布,偷偷跟我说,别打他了,他是垃圾桶边捡来的,有兔唇还因为拉两坨粑粑唤来了三条狗,没抢着的那条一怒之下咬掉了他半边蛋蛋……我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光定打小很皮,学习也差,为了抄我的作业没少偷我姑夫也就是他爸的钱贿赂我,但二坨逗三狗的经历让他早熟了,知道自己这半个太监再不好好学习,将来是真讨不着媳妇。

人要是发狠起来,潜力真是无穷的,这小子想效仿头悬梁锥刺骨精神勤奋学习,奈何他打小生了癞痢头,脑袋大面积奶牛状斑秃没毛可悬。

没脑子的人干事都是滑稽可笑的,他在卧室弄了个上吊的圈圈套脖子上,一打瞌睡就会上吊。

他硬是靠着这种毅力读完了高中,效果真不错,成绩差点就赶上我了!

我那时在全校占个中下等,没考上大学,红驰比我略差,光定更不用说了,他二人均名落山鹰。

我和红驰下学打了三年工,光定不服输,继续复读,每每攻读至凌晨,干瘦的脖子都快被上吊绳勒断了。

正所谓天道酬勤,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年非人的努力,光定的名次终于到了全校垫底。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光定背上自己厚厚的行囊,在隔壁老太太归西的阵阵苍凉唢呐声中,出门去了远方。

他之所以选择雪夜逃遁,大抵是因为无脸见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方,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了什么。

说没人知道,也不确切,我姑夫(他爸)就知道,但就是不愿说,每次问他:光定去哪了?他都是咧着缺了上下一排门牙不关风的嘴,不友好的来一句:问啥?

姑夫之所以不友好,是因为他在陡坡上头坐在拉农家肥的架子车上抽烟,我脑抽把架子车推下了陡坡害他风驰电掣的怼倒了别人的草垛,着地时那排门牙也如断了线的珠子滚的到处都是……

但那时我小啊,现在看他因为没牙嘴都塌了,炒青菜都要塞大牙里面能吃出啃蹄膀的风范,着实愧疚。

但大错已铸,也无法补救。

不愿说就算了,又不是在哪升官发财,我和红驰在工地上搬砖,收入尚可,吃吃嫖嫖每年略有盈余,渐渐的把光定淡忘了,与他真正的做到了诗和远方。

重新发现光定是在糗百上,从他发的“精神病表哥”三个字,我就有种不祥预感,觉得这货应该没死,又看到帖子提到了李红驰,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光定。

更惊奇的是,他的整篇帖子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氛,这在以前他写的作文里是看不到的。

这个能把我大东北二人传都唱得像哭丧,吃饭都蹲出一副拉屎架式的苦逼二货,怎么突然快活了?

人都是有钱才会快活呀,光定这几年混的有钱了?

带着这个疑问,我又回到几年没回的故乡,重新审视了姑姑家,发现她家已经又盖了四层小洋楼,装修的都用上马桶了!这还不算,风闻他们还在哈尔滨买了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农村人,大家都知道,不做生意不做买卖的,哪来那么多钱?光定没有兄弟姐妹,这钱无疑都是光定赚来的。

虽然姑夫为人低调真正做到了财不露白,但有钱人的气质,是我寒冷的大东北冻不灭的,姑姑穿上了貂皮大衣,姑夫怀旧,但也穿上了带有隶书体“唐“字的绸缎羽绒服,整了个地主帽,活脱脱一个土豪劣绅。

饱暖思那啥,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居然还颤巍巍拄着拐杖经常光顾粉红色的发廊。

我不愿相信姑夫放浪不羁爱自由这个事实,但那天亲眼看见发廊两个火辣女搀着姑夫,艰难迈过门槛进入了包房深处,又在闲言碎语中听到他和别人说发廊女态度好,自己在上面睡着了都不嫌弃,摇醒了继续服务!

男人,我能理解,但他那天花了八千块钱买了钻戒,送给发廊女把人家感动哭了差点整出个爷孙恋,这就不能忍了!

当我再次问他光定去哪了,他依然睁着浑浊老眼来了句“问啥”时,我一怒之下把他和发廊女的不伦之恋告诉了姑姑。

大东北的女人,那可不是盖的,那天所有邻居都觉得姑姑家地震一样,窗户口呼呼的往外喷灰……

姑夫为此穿了半个月的纸尿裤,我假惺惺去探望那天,他半边脸还肿的比头还大,我递给他一支烟,他三个指头打坏了不能动,用大拇指和小指头夹着烟,口水流流的吸了几口问我:到底什么仇什么冤,你要这样对我?

我从袋里拿了截甘蔗给他,看他怒目相视,才意识到他没牙啃不了,自己边啃边说:首先是你做的不对,一把年纪还干这样羞羞的事,其次是你根本没把我当个妻侄看待,光定都发财了,每次问你他在哪,你都吹胡子瞪眼喝斥我“问啥”!……

话还没说完,姑夫“嘿儿”的一声就哭了:是你自己听错了好不好,我不就是嘴巴不关风么你要这样取笑我!不是你把我一嘴牙整没了,我能说话不关风么?我说的是奔萨!奔萨你听到没?”

“什么奔萨?”我云里雾里糊涂着问。

“奔萨是俄罗斯的一所大学呀,光定下学后寻死觅活,亲戚说那个学校好,就花点钱让他去那里读书了……呜呜呜呜~”

望着姑夫哭得像吹萨克斯一样,我心存疑惑:“你是说,你的钱都是光定在那个大学赚的?他在奔萨里面开了店了?”

姑夫擦着哭出的鼻涕:“大学哪能赚钱?他是下学后做了俄语翻译,一年加外快能挣个五十万上下,村里的小丽不是也去了么?……”

我正吃甘蔗迈着碎步假装不经意的听,闻言眼前一黑,顿如金瓜击顶,摇晃着前走后退不让自己摔倒,一口甘蔗汁呛的我显些咳出了两个肺叶,咔咔咔半天用呛成女人的声音惊问:“小丽也去了?,她~她和光定在一起了?!”

望着姑夫肯定的点头,我几乎万念俱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昂起高贵的头颅,让眼泪从耳朵边流到脖子后面免的被姑夫发现,迅速收拾东西夺门而出。

远远听到姑夫在喊:“那瓶黄桃罐头不是送给我的么?”

给你吃个屁!你儿子抢了我的女朋友你还想吃我的罐头!门都没有,我一阵风的跑出了姑夫家……

小树林里,我一边拉着翔一边狠拽灌木丛上的树叶嚎哭……

是的,小丽是我青梅竹马的玩伴,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我是个左撇子,害得她胸都偏了我都没嫌弃,怎么下学两年后突然就失去了联系,望星星望月亮的,居然被光定这个大锄头挖跑了墙角!

剜心割肉的疼啊!痛定思痛,我决定要去俄罗斯找回曾经的爱情,就算他们在一起了也无所谓,我相信,光定只是得到了她的身体,绝对没有得到她的心!

至于年入五十万,去它娘的,我才不稀罕呢,当然,要是真能有这好事,也行!

我飞奔去找了李红驰,一番游说,那货本就没什么主见,又听说学了俄语做翻译能年入五十万发家致富,马上就开始收拾行李,说赶紧立马火速的……

就这样,我和红驰在网上查了这所大学的所有资料,办了手续申领了护照,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乘上了俄航班机,怒气冲冲的杀向俄罗斯……

我并不知道,我将有一场惊天动地的糗事会发生在去往俄罗斯的路上……

请看第二章《俄罗斯飞翔》

第三十九篇八岁行医

小时候的农村,生活都非常节俭,感冒发烧之类的,怕花钱,一般都不会轻易就医,各有各的抗感冒土方。

比如我小爷,五毛钱一板约几十颗的感冒通吃两粒,再扛一麻包稻谷,在堂屋围着桌子一圈圈跑,汗出如雨才停。

好多乡亲都是自备廉价的发汗中药,煎水喝后蒙头捂在被窝,冒汗冒的眼睛大了几圈才起床,基本有效。

更多人选择拔火罐,和一坨面,擀的饺皮般厚薄贴在背上,大搪瓷缸子里放一点废纸点着,火势正旺时扣在背部面皮上,吱溜溜吸出个六七公分高的大红包,吸个半小时,也能祛除湿气治感冒。

我惊天动地的第一次行医之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时老妈是拨罐能手,我经常跟着她给一些妇女拔罐,久而久之觉得自己也会,一直想找个时机练练手。

机会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那个夏天,爸妈吵了一架,老妈气的跑姥姥家去了。

老爸中午喝的烂醉,光着上身四仰八叉,躺在用竹棍编成的棍席上酣声如雷,顺脑门冒凉汗啊兄弟姐妹们,还不停的哼哼着。

经过我的初步诊断,应该是喝醉性感冒,终于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果断和面擀好,想把他翻过来背朝上,可惜力气太小翻不动,急了,拿个撬柴油机的撬杠,几个伙伴用脚蹬住他屁股,好不容易撬了过来,一翻身到了床边滚到地上去了,还是四脚朝天背朝下。

胳肢窝下面皮撬掉了一块,突突渗血珠子,不敢再撬,那时候脑子灵活,想着在正面拔也一样。

看到脑门上有凉汗在冒,毫无疑问是那里着凉了,呸的一口唾沫吐在额头上抹抹匀,贴上面皮拿出搪瓷缸子,塞纸点火,熊熊火光中,我呯的一缸子扣在老爸脑门上。

当场吸住,脑门四周皮肤快速的被吸向瓷缸里面,眉毛嘴角都吸的向上翘,不一会露出了八个牙齿,熟睡的眼睛都被硬拔的睁开了一半。

有点害怕,但随即被伙伴们的掌声鼓舞了,一种质朴的乡村赤脚医生优越感扑面而来。

事情就坏在我那个大头弟弟身上,那时他才两岁,当我拔萝卜般左右晃荡拽下搪瓷缸子,他看见红通通的一个大包,

我化了一壶三鹿,没想到这么营养的东西,他还不愿喝,仍然哭着往老爸头上扑。

我让二丫把弟弟抱去村里找人喂下,那时村里有孩子的人多,随便哪个喂一口都行。

摸摸肚脐眼附近汗多,又在那上面来了一罐子,正在等待,二丫半边脸肿得猪头一样,抱着哭闹的弟弟又回来了。

我一惊:被马蜂蜇了?

她哇的哭了:村里人都刨地去了,我看二姐在家,说你把毛孩喂一下,她那当兵才回家的对象也在俺家,上去就和二姐打了起来,二姐把我脸都忽肿了……

这下麻烦了,喂奶咋办?

铁蛋忽然兴奋的说:叽啾叽啾的……

真的?我将信将疑把弟弟嘴巴摁在老爸胸上,哭声更大了,指着脑门大包:…要…要……

明白了,这是老爸的胸不够大啊,好办!

我照老爸胸上又贴了块面皮,瓷缸在肚子上还没取下来,一扭头看见一个插假花的玻璃花瓶,瓶口虽然比瓷缸大不少,但老爸宽阔的胸膛比它可大多了。

拿掉花,瓶肚子有点大,怕吸不住,塞了好多纸,担心纸太多烧不透,家里有专门给别人抽水浇田的柴油机,用皮管抽了点柴油浇在纸上。

划了根火柴往里一扔,轰的一声火苗直往外喷,我端着意大利炮般的瓶子,瞄准胸部,一瓶子扣了上去!

哎玛,吸的吱吱的,脖子上,肚皮上,另一边胸上的皮肤,顿时像塑料见了火,飞速向瓶口聚集。

万没想到,面皮没有瓶口大,透过玻璃清晣的看见火纸直接烧在皮肤上,一股红烧肉的香味竟然都弥漫出来了……

烂醉昏睡的老爸“哎呀…我靠…”一声大叫爬起来,手忙脚乱的用手拍打胸部,尺把长的瓶子牢牢的吸在上面,拍的当当响……

伙伴们一哄而散,屋里就剩我和一只被踢的不停旋转的狗盆,我看老爸左右摇晃着那只瓶拔不下来,救父心切,捉住瓶尾底座拔河般一扯,“啵儿”的一声巨响,我闪倒在地,一股浓烟混着糊味从瓶口喷出,又黑又紫的硕大d罩杯胸,冒着热气露了出来!

不要说什么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那是你们手法不到位,老爸当时就完全清醒了,抄起铁锹就来拍我。

紧急关头,打仗还得靠亲兄弟,我抓起哇哇哭叫的弟弟就朝老爸扔了过去,果然被我猜中,他本能的丢了铁锹接住弟弟抱住,我趁机慌乱的跑向院子,百米跨栏似的跳过几头肥猪和一条狗,风驰电掣的跑出大门……

《功夫》这部电影想必大家都看过,包租婆撵周星驰那场景,和我当时完全是一样样的,我俩玩命的在村子如周伯通追欧阳锋跑了n圈,以致于眼神不好的瘫老头李大爷,在门口都大骂起来:…现在女人都这么不要脸吗?喂个孩子连衣服都不穿……,后面骂什么已经听不清,因为我们已经跑远了……

后来,咱爷俩都跑不动了,竞走环村一周后,变成了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一样,前仰后合的拖着沉重的双腿踉跄挪动着。

我不敢回头,哀求着:…爹…求您…饶我一次吧……

老爸喘气如牛回答:…别喊我爹…你就是我爹…爷…让我…踢一脚算了…多踢的是你…孙子……

爷?这句话倒提醒了我,我赶紧手撑膝盖挪到了爷爷家。

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爷爷正在听收音机…听完我的话,拎着拐杖就出去了。

就听躲在大院外面的老爸在喊:爹,这次你真的不能再护着他了,特么的这小差点把我给火化了……

噼噼啪啪一通拐杖…老爸开始挪着累瘸的腿跑了,爷爷边追边骂:…天天喝的醉薰薰的,孙子不懂事给弟弟弄点奶吃,还有错了?咋没把你给烧死…再敢打他,我剥了你的皮!……

万幸万幸!一场灭顶之灾这才平息下来…那几天,老爸罕见的在骄阳似火的大夏天穿上了中山装,顶着寿星佬一样的脑袋在干农活。

第三天午后,他脱了衣服,我一看黑紫的皮球胸上起了好多又黄又大的水泡,忍不住拿起老妈的手缝针,噗的戳破了一个……

就听村子里回荡着一阵大骂:玛个币你到底想咋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剥皮就剥皮吧…今儿我非打死你个狗熊……

第四十篇发了猪瘟

一件至今都不敢对外说的糗事:

十岁左右吧,那时的农村,猪都是散养,经常会窜进田地啃食庄稼。

隔壁就有一头肥猪,屡次闯进我家油菜地,吃吃还特么拱拱。

我手持木棍驱打多次,那猪脾气挺大,会还击,经常把我拱翻在地。

这自然引起了伙伴们的哄笑,那天它再次把我拱进臭水沟,颜面尽失的我就一直想找机会要它好看。

一天在草丛里遇到一条中等毒性的蛇,差点被咬,慌不迭的将它打死,拎起蛇尾抡着玩的瞬间,我有想法了。

我悄悄把蛇放进了隔壁家的猪圈。

目睹那头猪津津有味吃完,我咚咚心跳着跑回了家,心说这下它总得躺上个十天半月吧。

凌晨我早早起来趴猪圈一看,嘿,它没事!照样出来祸害庄稼。

是毒性不够强大?还是这猪不怕蛇?带着疑问,一狠心我又打了条更毒的赤练蛇,犹豫半天还是丢进了猪圈想试试。

貌似有点用,那猪老实了一天,正乐呵着,第二天它又牛x了。

我真不信这个邪,得空就去寻找毒蛇打死喂它,沃日它mother的,不仅没等到隔壁家杀它,反倒皮毛粉亮油光水滑的,你说气人不?

关键它还吃上了瘾,大清早的就在我家门口等着,见我出门,哼哼的跟着我要蛇吃。

那一阵子,我彻底和它较上了劲,自己找不到蛇,就拿零花钱重金悬赏让同学找,时不时拎个三几条回家,毒不死算你能!

事情发生在一个暑假的午后,我在外婆家玩了一个星期,回来正看《射雕英雄传》,听到隔壁人声嘈杂,跑去一看,我那冤家被绑在案板上,要被杀了!

蛇毒起作用了?本是好奇,真出事倒有些愧疚了,我问屠夫,是中毒了吗?

屠夫正在磨刀,不耐烦的说不是。

都怪武侠剧的影响,我一下想起郭靖喝了那谁用补药喂大巨蟒的血然后功力大增的事,猛然幻想,要是我喝了这头猪的血,会不会也功力大增百毒不侵呢?

我紧张的思索半天,再次询问逮猪腿的人,确认那猪不是中毒被刹后,觉得不能错过这千年难遇的修炼神功机会,咚咚咚跑回家拿了个小铁盆,声称是瘫痪的三爷要舀一盆猪血煮着吃,舀了就跑。

虽然腥味难当,但一想到练成神功可以纵横校园,捏着鼻子吨吨吨喝了,热呼的,扔盆的那一刻,我仰天发出了东方不败的哈哈大笑声。

第二天我就觉得不对劲,发烧,皮肤有红斑渗出,走路有点晃,以为这应该是吸收了肥猪的功力,虽有忐忑却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惊喜的开始翻看学校买来的武功秘笈,调息打坐嘿嘿哈哈开始修仙。

谁知几天后慢慢变成高烧,眼前时不时有金花飘过,心里打鼓去问隔壁家的孩子,为啥你家不年不月的杀猪呀?

他一脸恼怒的吼道:有什么笑话看的?你家猪没发过瘟啊?

什么?发瘟的猪?我这是…发猪瘟了?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人不可能会发瘟的。

然而事态还是严重了,虽然我极力隐瞒着病情,但烧的一塌糊涂,湿毛巾往头上一放,呼呼的喷热气。

发过瘟的糗友都知道,患病期间行动举止都有些兽化,我也一样,没事总想趴地上,看见土包竟然还想拱拱,很丢脸的说,遇上公猪调戏双排扣的母猪,拉都拉不住的上去就踢。

没想到这货临死还拉个垫背的,那一阵子,我的内心十分波动甚至还想吃点猪草!

大约过了一星期,那天老爸奇怪的看我吃饭不用筷子光用嘴在稀饭里不不噜噜,对我娘说,这孩子脸红的剥了皮一样也走不动路,怕是病了。

架子车拉我到乡卫生院,中西医一起看,天天打针吃药,疗效甚微。

医生急啊,再次询问是否吃了什么东西,那时我都虚脱成猴了,想想小命要紧,老老实实的招了。

医生懵了,让转大医院,可家里哪有钱,老爸回到家,席地而坐嘴里烟囱般喷了一阵黑烟扔了一地烟头后,请来了兽医。

兽医的针大家都见过吧,尼玛都快有我胳膊粗了,掏出那个针后,我当时就崩溃了,拼死顽抗,桌子都顶翻了也没跑掉,几个大人五马分尸按住,一针下去颤抖着两头翘啊,疼死爷了……

命不该绝总归有救,当天烧退了许多,看见小母猪也不再有触电感觉了,连续打了一星期针后,我好了!

患病那一阵子,家里唯恐我活不下去,本着让我能吃点啥就吃点啥的态度,变着法的买肉杀老母鸡我吃,乖乖油水足啊,常常放屁都能把裤子油了。

这下看我病好了,渐渐的又变成粗茶淡饭。

吃惯了好的,怎么能适应菜地里有什么菜一直吃到罢园的艰苦日子?连续几天后,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开始动歪脑筋了。

究其原因不就是没病么,我装做病还没好不就行了,打定主意后,我仔细观察了猪的动作形态,尝试着开始没事就用嘴拱桌上的盘子。

我爸果然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马上带我去见兽医,那家伙刚从猪腚眼里拽出体温表,一听说我又犯病了,赶紧用破布把体温表擦吧擦吧,一把抱住我的脑袋塞我嘴里量体温,骂都没用……

结论当然是没发烧,兽医脸色凝重,问我爸见过得狂犬病的没有,说凡是末期都会跟猪狗一样一样的……

那天家里又杀了鸡,爷奶都来了,个个含泪往我碗里夹肉,堆不下了还往上堆。

重新又恢复了大鱼大肉的生活,不仅如此,农活都不用我干,写作业全看我高兴不,爷爷的收音机也归了我,听着歌随时随地一躺,小日子滋润的狠啊,羡慕的小伙伴都想发猪瘟了。

倘若两天没肉吃,我要么是躲在角落里默默拿着一把猪草吃,要么背地里弄点糠浇点稀饭搅搅吧嗒吧嗒喝。

不是我真想吃,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会偷看着我到底病情恶化到神马程度,一吃就会改善生活,百试百灵。

幸福的日子过了半年左右,当我正幻想着这样的美好日子能过到老死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那天爷爷放牛回家,老眼昏花的不识字,看见家里有一小袋锅巴样的东西,饿啊,拿起来就吃了。

奶奶从厨房进来一看,当时就吓傻了,一把夺过空袋子,失声大叫:你咋吃老鼠药了?

爷爷闻言吓的魂不附体,嗽了嘴筛糠一般抖索着要去医院洗胃。

奶奶大呼小叫的喊来我爸,并猛砸她隔壁二大爷的门,问他卖的老鼠药有啥解药没?

二大爷倒是不慌不忙,拿着个馒头边吃边过来说:不用怕,那药是假的。

所有人都再次雷到了,空气瞬间安静,爷爷瞪着眼发了会呆,突然说不行,那也得洗胃,算命的说他七十岁有个大劫,不洗肯定会死。

二大爷劝不住,索性拿起另一袋锅巴现场吃了起来,说真是假的,自己早晚游乡卖假药,中午就拿这个老鼠药当饭吃。

事情本该结束,行动不便的爷爷却不放心,说二大爷吃的不是自己那袋,万一哪一袋是真的呢,不由分说化了一盆肥皂水,一边骂我爸不孝一边喝了下去。

这下吐的,没病也整出病了,躺床上哼哼的,二大爷吓跑了。

奶奶越想越气,追到二大爷家痛骂,说难怪家里老鼠越药越多,隔墙邻居的,不讲人居然卖假药。

二大爷不服,一拍桌子:我卖假药救了多少农村的孩子你可知道?要是真药你家老头不就没了嘛!

爷爷一听说他没了,怒气冲冲的拄拐杖也去吵:谁没了?谁没了?卖假药还有理了?

吵的二大爷无可奈何,痛哭流涕的妥协说好了好了,年轻时自己也得过瘟猪病,胡乱吃了土方病好了,我把你孙子治好总行了吧?

奶奶质疑他是怎么得病的?卖假药的隔墙邻居都骗凭啥相信你?有方子为啥不早说?

二大爷羞惭无语,张婶偷偷告诉奶奶,说这个老光棍以前年年都养母猪,奶奶这才“呸”了一口……

二大爷的土方,是把癞蛤蟆剥皮贴肚脐眼上,蛤蟆肉不放油不放盐加蚯蚓一条炖汤每天吃三次!

当那碗肉端上来时,我立马就吐了,宁死不从啊,那家伙打的,都分不清是谁的手了,掰嘴强喂,腥味难当啊,来看热闹的小孩都吐哭了……

连吃三天,我实在无力挣扎,跪下痛哭流涕老老实实交代了罪行,要不是结尾写上挨打显得土鳖,我真想再把老爸拿铁锹的场面描述描述……

第四十一篇银哥求婚

一件可歌可泣的求婚故事:

那年银哥二十多岁,打工认识了一个草原上的姑娘。

确认过眼神,都是对方想要的人,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很对,银哥女友回家告知了父母,银哥也长途跋涉开着借来的破面包车去女方家求婚。

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银哥完全不知道女方的父母不同意,忐忑不安的到达女方家进门后,直接被两个小舅子架着胳膊扔了出来。

银哥不甘心,又去求了几次,屁用没有。

那份对爱情的执着向往,让银哥留在了那片青青大草原,他决心软磨硬缠带回自己心爱的姑娘。

他每天把后车门打开坐里面,目视不远的女方家干耗着。开始两天,天性好客的那家蒙古人还让小舅子给他送点饭,客客气气的用蒙古版普通话告诉他吃了快点滚!

饭是吃了,可人没滚,于是那户人家不给他送饭了。

饿了一天的银哥,不知从哪弄了个破碗,得空就溜到女友厨房挖一碗米饭,在女友家人的驱赶下边跑边抓着吃。

这样饱一顿饿一顿的抢了两天饭,女友家气急,烧好饭直接连锅端到客厅去了,一家人边吃边警惕的盯着门外,看见银哥拿着破碗鬼鬼祟祟要来,放下碗筷抄起小马鞭和棍子就赶。

偷不到饭了,买吃的要到不知多远的集镇上,根本不现实,持之以恒的银哥开车去买了锅碗瓢盆和煤气,到了饭点就滋滋啦啦的自己做起了饭菜。

本想把他饿走的女友家惊呆了,没想到这货要打持久战,一怒之下没收了银哥的东西。

银哥哭哭啼啼的找来了派出所,工作人员对那户人家严词训斥,这才拿回了灶具。

好吧,饭就各做各的,但银哥没想到耗这么久,身上的钱很快就剩下不多,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光煮米饭不买菜。

光吃白米饭哪能咽的下去,银哥开始端着饭碗,得空就溜到女友家,在菜盆里夹一筷子菜就跑。

两个小舅子哪里能忍,爬起就追,银哥长跑是一把好手,舅子撵不上,只得悻悻回来。

牛b的一次,银哥居然迅雷不及掩耳在雨点般巴掌下,抢走了那户人家菜盆里的半条羊腿!

有人会问,打不就完了吗?银哥女友娘家人也是这么想的,每每要动手时,银哥女友都寻死觅活。

蒙古那旮瘩最不缺的就是刀,自己的宝贝闺女拿刀往自己房间一钻,全家都怂了。

也有人会说,关门啊!你们其实不了解游牧民族,被逼关门是他们认为奇耻大辱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关门的。

连饭都吃不好了,银哥女友家无语了,为了避免被抢能好好吃顿饭,到了饭点,主动一脸鄙夷的弄一盆菜放到门口,银哥的吃菜问题才算解决了。

人的天性都是得寸进尺的,有了菜,银哥饭也懒得烧了,再次直接去锅里挖。

第一次挖的时候,两个舅子啪的一放筷子,老爷子看女儿脸色不对,用筷子敲敲桌子示意继续吃饭。

又过了几天,银哥嫌在外面吃没面子,得陇望蜀大摇大摆的搬了张凳子坐桌上了。

空气安静了半晌,女友的老娘在旁边支了张小桌,赶了点菜把正在津津有味啃骨头的银哥拉拽到了小桌上。

银哥心安理得的在小桌上吃了一天又一天,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可怎么得了管吃管喝什么时候是个头?

女友老娘沉不住气了,把女儿叫了过来,指着银哥和自己,说,选一个吧,有他,没我。

银哥女友哭哭啼啼,坐地上哽咽说,自己死了就没事了,明天就去死。

银哥女友老娘高血压,闻言晃了几晃要晕,银哥一看不对,抢先晕倒在地。

人中掐的血糊滋啦的,女友老娘也没敢晕,端着个小瓢不停的往银哥头上撩凉水,银哥才“醒”了过来。

连晕倒的机会都得不到,银哥女友老娘没招了。

女的不行男的上,银哥女友老爸下令藏起了所有刀具,把女儿关在了屋里,并找媒人迅速务色了一个小伙子,叫什么名我真记不得了,暂且叫他苏哈尔灿吧,收了这小伙礼金要把女儿嫁掉。

苏哈尔灿频频来商议婚事,也有示威的意思,比银哥帅多了,银哥一看这事不妙,苦思冥想祭出了绝招。

他去买了个晒衣架,又买了许多婴儿穿的衣服,把衣服都放在衣架上晾晒,煞有介事的拿个针线缝起了尿片。

苏哈尔灿沉不住气了,问银哥这是干啥?银哥叹了口长气道:既然没有缘份,就给自己几个月未出生的孩子置办点衣物,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并肯请苏哈尔灿别打掉孩子,自己愿意出抚养费。

当天苏哈尔灿就要回了彩礼,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了银哥女友怀宝宝了。

这下女方家彻底傻了眼,明知是套却没办法解开……

就这样,银哥又适当的压了彩礼的价,终于带回了自己的媳妇儿,那一天,天空真的很蓝,从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出发,银哥女友脑袋靠在开车的银哥肩膀上,被塞外的风吹得黢吧黑的脸上双泪长流,在那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银哥和媳妇儿红尘作伴啵的潇潇洒洒,破车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我其实想说,异地婚姻并不好,银哥娶回媳妇儿若干年,常常家暴,我也去劝了几次架,半边脸都被误伤打肿了,索性也懒得管了。

后来问银哥应该怎么处理这段婚姻,银哥吸了一阵烟无奈的说:还能怎么办?去她娘家几次都被打了出来,说当初是我死皮赖脸娶回去的,一个大男人挨打哪有脸来告状?

唉…生活呀……

第四十二篇炒鞭炮

八岁那年,腊月二十九,当*兵几年没回的三叔,请假回家过年,嫌我脏,把我带去了县城大澡堂。

确实脏,澡堂里拽下棉裤秋裤一抖,新陈代谢脱落的老皮抖的灰尘弥漫,呛的旁边一大叔咔咔的…几个泡澡的看我进池后迅速漾开的油星子,忽隆隆都跑开了,羞得我无地自容。

本以为水里泡泡打点肥皂洗洗就得了,谁知道三叔还把我摁在台子上让人搓澡。

搓澡大爷晃悠着三条腿,按住我用澡巾一划拉,尼玛犁田一样泥条翻滚,大爷嗷的一嗓子:卧槽这也太多了!周围一下挤满了看笑话的人。

搓下来多少我不想说,反正地上台上都摞起来了,起来后轻了不少走路打飘……

颜面净失啊兄弟姐妹们,得赶快逃离这个地方,我快速冲洗完,匆匆就往休息厅跑。

三叔喊了句:在那等我别乱跑!继续惬意的泡着。

常年不洗澡的糗友都知道,人身上的老泥真的不能随便乱搓,科学证明,那些老泥,其实就是人体的保护层,它抵御着外界病菌和风寒,有增强体质和提高免疫的作用,和臭氧层保护着地球的道理一样样的,许多人洗澡就感冒的原因就是这个。

当时的我,保护层没有了,进了休息厅穿好衣服,蝴蝶效应出现,鼻塞脸红,呼吸不畅心口发闷!

想着这一切都是三叔造成的,恶作剧心理上来了,匆匆穿戴好,就把三叔衣裤往塑料袋一装,扛着就往外跑。

澡堂的人鞋子不给我,没事,拖鞋也不觉得冷,只是跑出去一会再回来嘛。

没想到出了弄堂,嘿嘿乐着穿过几条街玩了半天,往回去澡堂,迷路了。

晃悠半天,街道形状都差不多,我彻底懵了!

可恨的是天上还下起了雪,脚上虽然穿了袜子,仍冻的猫咬一般,那一刻,我哭了!

风雪中一路走一路哭,万幸的是一辆小巴停在了我旁边,好心的司机听完我的哭诉,常跑那条线的他知道我的村庄,就顺路把我拉了回家。

我谎称三叔遇上朋友让我先回,爷奶破口大骂三叔……

我是没事了,三叔可惨了,久等不见我的踪影,裹着条澡堂浴巾向老板说了情况,直接出去找我。

大雪天里,三叔冻的筛糠一般,光膀子光腿就腰上围条毛巾,缩脖搓手嘴唇发乌,一路寻找一路呐喊,进人家院子还被狗追的摔在了煤堆上。

幸运的是,他在垃圾堆里寻到了一件千疮百孔露出无数棉絮的大衣,抖到上面的菜叶剩饭,顾不上恶臭穿在了身上。

雪天大衣是半湿的,三叔冷不可当,嘿嘿哈哈的边走边打军体拳,通过运动抵御着寒气。

天黑了,三叔无奈想拦个小巴回去喊人来找,最后一班的小巴司机远远看见三叔气吞山河的拳法,又一头一脸的煤灰像个黑鬼,断定他是个疯子,左弯右扭的开跑了。

三叔截不到车,只好光脚穿着拖鞋裹着破大衣,犀利哥似的十多里路跑回了我家。

爸妈正在厨房炸鱼卤肉,三叔一头钻进了厨房,就听老妈惊叫:火!火!三弟你咋往灶膛里钻啊……三叔哭了……

我咯咚心跳侧耳静听,厨房里不知说些什么,忽然当啷当啷乱响夹着“放手”的呵斥,老妈在叫:孩爸,不能拿刀!不能拿!

大势不好,我起身就往爷爷家跑!

前脚刚进门,我爸和三叔也撵到了,我拽着爷爷的衣服就和他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盛怒的爷爷可不管那么多,一边骂着孙子都差点丢了还有脸打人,一边抡起拐杖就抽,他俩吃了几拐杖,落荒而逃……

当夜我没敢回家,挤在了爷爷被窝,因为我知道,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农村习俗,过年是不能打孩子的。

年前的夜晚是幸福的,爷爷炒着花生和瓜子,可香了,我偎在莫名瘫痪的奶奶床边,不停的吃着,渴了就倒水喝。

活该有事,匆忙中把一杯水碰倒在过年要放的一卷鞭炮上,爷爷慌不迭的去擦,仍然打湿了半卷。

望着爷爷匆忙的抱着鞭炮钻进厨房,希望灶台里散发的温度能够烘干这卷鞭炮时,我心里愧疚极了。

夜里爷爷奶奶熟睡,我摸黑来到厨房,一摸那炮,还是湿的,突然脑抽地想到,花生炒炒能变干燥焦脆,鞭炮应该也行。

我决定把这卷鞭炮放锅里炒炒!

架上柴火烧着,小心的把鞭炮一圈圈打开,湿的那些铺了大半锅。

铁锅不断升温,我开始还用手翻着鞭炮,烫手后就用锅铲翻着炒……

突然“呯”的一声巨响,第一个鞭炮炸了,吓得我咕咚坐倒在地,锅里鞭炮开始由缓到密噼噼啪啪炸开了!

爷爷奶奶大声吆喝:咋搞的咋搞的?惊吓之中,我拿起锅盖盖了上去,想把弹跳炸锅的鞭炮捂住!

就听锅里密集的炮声越来越密,当当的锅盖乱跳,震的我手腕发麻,终于小鞭炮中夹杂的大雷子一下炸穿了破损的铁锅盖,厨房震耳欲聋烟雾弥漫,炮纸打的我脸上巨痛睁不开眼睛,吓得我用炸剩半边的锅盖当作盾牌,一下钻进了草堆。

爷爷撞开了厨房门,厨房里到处飞着筷子锅碗瓢盆,睡在厨房的一头猪早就上窜下跳,门一开,一头顶翻了爷爷驮着吼吼的跑了。

倒骑猪的爷爷刚看到浓烟中闪着亮光轰炸的鞭炮,就从猪背上掉了下来,一边大喊着火了…着火了,一边用衣袖挡脸冲进厨房,在地上捉了几下摸着个乱蹦的铝盆,往水缸里连续舀水朝草堆上泼,原来草都起火了……

无数人从家里拎着水桶的水奔跑过来,数桶齐发,可怜大冬天里,冰冷刺骨,浇的我气都喘不上来……

那年的大年三十,我满头佛祖似的青包,发烧到一个鼻孔出气,全家公决说我功过参半,看在奶奶被我吓的能够下床走路的份上,打个半死算了…,年饭桌上,奶奶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肉,脸肿了咀嚼困难,还是她帮我托着下巴一怼一怼嚼的…

第四十三章二胎风波

生二胎的糗友必读糗事:

童年时期,我天性作死,但凡挨打,我都拿着个破镰刀头,威胁要割掉丁*丁。

家人每次都低声下气,后来火了懒得理我,没想到我拉锯般真割了个口子,爸妈脸都吓白了。

那天又挨了打,我去外面转了一圈,正逢张婶杀鸡,灵机一动想了个恶作剧。

夏天都是光屁*股,我把丁*丁一扯夹进腚*沟,偷了点鸡血在两腿*间一抹,摇摇晃晃回家了。

我爸正在用稻草搓捆稻谷的绳子,见我两手鲜红下边滴*血,慌的站起来问:东西呢?

我丝丝吸着冷气说:做男人太累,割掉了!

他一脸苍白伸手揪我想看个究竟,我夹着腿就跑,村口正遇上我妈洗衣服回来,老爸大喊:截住他,这畜牲把鸡*脖割了!

老妈当时就晕倒了……

那天我被打的二便失禁,老爸看着在地上抽*抽的我,对老妈说:盖房钱留着超生罚款用吧,生个二胎,我怕这货迟早会变成女人……

我以为是吓吓我的,没想到还真生了,尼玛生着玩一样,弟弟出生的那天,所有人都围着看他,我傻眼了。

那一阵子,弟弟穿的像个地主羔子,没人会在意我有什么感受,饭是你爱吃不吃,我失宠了,这也是我至今看到贵妃被打入冷宫就会流泪甚至想纳她为妾的原因,没人关爱,可怜啊…

为了怕再有一个弟弟,我学乖了,洗衣做饭刨地干农活,打猪草清猪粪放牛剁饺馅子,都抢着干了,老爸得寸进尺,给弟弟把尿把屎擦屁*股,都交给了我,臭的啊…,稍有怠慢他就是一声大吼:信不信我再生个三胎给你看看?……

信信信,你牛*逼,我干还不行吗?每天如抱泰山一般抱着弟弟串门,“啊不啊不”的做鬼脸哄他玩,给他洗澡给他喂饭,脸上堆笑心里却恨到不行,天天脑补他原地爆炸的场景……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对他太好都会飘,我那么辛苦的做着奶*哥,弟弟却越来越娇气的莫名其妙大哭。

那天实在哭烦了,趁大人不在,照头削了一巴掌,他愣了一下,更大声了,管你三七二十八,噼里啪啦又是几巴掌,越哭越打,呼了一上午,老实了!

总算摸着了带二胎的好方法,那一阵子,弟弟没少吃我巴掌,都成了惊哥之鸟,无论吃饭吃*奶,只要我手一扬,他马上缩脖闭眼,奶*水都能吓得回出来……

这样一来,带他就轻松多了,爸妈一走,我把他塞进枷椅一坐,威胁不许哭叫,锁上门就出去玩,玩累了回来给他饮点水喂点东西,锁门继续玩……

除了那天不小心把猪关进了院子,他被拱进廊檐沟糊成咸鸭蛋一头青包,其它还真没出过事。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晃这货会走路说话了,人家小孩第一次说话不是喊爸就是喊妈,弟弟却是指着我叫:打…打…

加上平时我一抱弟弟他就瘪嘴干吸溜,爸妈起了疑心,那天栓了大门削他正削的起劲,老爸从围墙翻了进来…邻居都说那天我家院子咕咕咚咚灰尘老高了……

东窗事发,老爸扬言再敢打他就让我重新投胎,无奈之下,只好每天背他出去晃悠。

但相差五岁啊,我们都能熟练的跳河洗澡捅*马蜂窝,他的智商还停留在盘泥巴玩自己大小便的阶段,伙伴们都不屑和他玩,连我都不搭理了。

简直就是个累赘,为了不痛失伙伴,我只好将他放在空旷处三不远四不近看着,有情况就去看看,没事就和伙伴玩游戏。

那天发现他嘴巴乌漆麻黑的,笑着说:哥,糖鸡屎…甜…

伙伴议论纷纷,对于糖鸡屎到底是不是甜的众说纷纭…直到现在,我都想知道第一个给糖鸡屎命名的家伙,到底都经历了神…

谁带大的孩子像谁,弟弟一言一行都在模仿我,那时我是个结巴,我…我…我…他…他…他…的挤眉咋舌半天一句话,弟弟可能觉得结巴更显逼*格,日夜苦练也学会了,两兄弟一起结巴都成了村里的笑话。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上学后我不结巴了,而弟弟却结巴了几十年,现在他的话费比我多多了。

村里和他同龄的小孩,还真没有,这货亦步亦趋的和我形影不离,拉个便便他也蹲在厕所门口守着,玩什么他都要插*手,真是烦到不行,老大就没有不揍老二的,惹急了,照打不误。

但他一哭,我就怂了,因为他的哭声马上就会把老爸引来,慢慢的这货竟瞅准了我的软肋,假哭,手还没挨着,他就坐地两脚乱蹬嚎得惊天动地,大人来了,我说没打谁都不信,为此我挨了不少打。

后来他都不屑给我动手机会,那天他弄坏了我辛苦做好的泥巴车,刚想打,这货鄙夷的连连摆手:“不用打不用打,你手一举我就倒了!”

教科书式无耻的行径迅速在村里乃至乡里传开,成了老赖耍泼的必备手段,一直到现在,本县仍有不少人在冲突中举手示意:不用打不用打,你手一举我就倒了……

不敢打了,我就想方设法阴他,怂恿他偷大米换麦牙糖,偷老爸凉鞋换冰棍,教他大椅子摞小凳子爬上去,偷挂在房梁筐里炸好的鱼,逮住了,他挨揍,逮不住,我也能吃点…

最大的一个坑,是我偷了游乡小贩一瓶点痣去痦子的药水,让他在酒醉熟睡的老爸***上倒了一点,骗他说那是痦子可以抠掉……

幸好那天老爸疼醒了,起来一看***抠掉了,就剩一丁点皮连着,慌的骑车跑到堂哥诊所缝上了。

堂哥技术差,那一块皮都腐蚀掉了摆不正位置,缝错了位,被几个妇女发现俩***有高低时,已经长好了。

老爸从此告别了光膀子的年代,大夏天都穿着背心汗褂子,一想到问题***就揍我弟弟,直到今年他和我儿子泡浴缸,眼尖的儿子说他嘟嘟(***)一个高一个低,他披着浴袍冲出来又揍了弟弟一顿……

当然,弟弟根本不记不得是我教的,为了不妨碍兄弟之间纯真的感情,千古奇冤只能让他背着了。

上学后,弟弟对所有的名字都不满意,非要我的名字:黄大银,为这事,打了死架,后来老爸把我改成黄大金,过了一阵子他又作死也要改成黄大金,幸好老爸揍的他差点成了黄死银,这才罢休。

这都是小事,可恨的是我写了封情书给彭雪,这货竟然也给彭雪写了一封,内容是:彭雪,我哥爱你,我也爱你,家(嫁)给我和我哥吧。

那么多女孩子你不去追,偏要跟我抢,闹心的是彭雪说她也不知道喜欢谁,听说你家要建房子了,房子归谁就跟谁。

于是房子成了焦点,我说自己是老大,当然得先有房子,他说他小,娶媳妇儿难,房子得归他。

没法活了,打吧!那时他都八岁了,豁出命来还真打不死他,按倒在地没防着他是属狗的,脚头子都差点被他咬掉了,那一仗,爸妈来了都没拉开……

反目成仇啊,爱情的力量让我俩见面就打,为了不让他咬住器官,我都是采取游击战,呼一耳巴子或踹一脚就跑,但他不依不饶,夜里睡着经常被他咬得求饶。

所幸彭雪又爱上了别人,兄弟俩双双被戴了绿帽,无解的世纪之战才宣告结束。

八年内*战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后来弟弟当了兵,玩命的日夜苦练杀*敌本领,战友问他为什么这么努力,他说,我哥说一辈子都让我三招,我就不信打不过他……

那天亲眼看到他打跑了三个持刀小流*氓后,我现在对他客气多了……

第四十四章光头党

我整个村都姓黄,是一个大家族。

有个堂哥大我十岁,力能伏牛,真的抓住一头大黄牛的角把牛扳倒过,是我少年时期心中的家族英雄。

他脾气也暴躁,动不动就能和别人打起来。

那年他刚结婚,和几个人在一个堂爷爷家打牌,一毛两毛的,堂嫂不知怎么得到消息跑来了,一把抓起扑克就走。

堂哥脸上挂不住了,拍桌大叫:“放下,不放下打死你!”

堂嫂淡定的边走边一张张的撕了扑克牌扔掉,堂哥一脚踢翻了凳子,冲上去要打。

我们几个小年青早有防备,带翻了桌上的茶水上前搂腰抱腿,长辈又抄起扫把喝斥,这才拉住了他。

换副牌接着玩,这货被嫌弃的撤下,气呼呼的变旁观熬到快吃晚饭,出门走了一段路,突然加速就往家里跑!

这还是要打的节奏啊,一个婶娘冲我们吆喝:“快点跟去啊!要出事了!”

我和另一个半大堂弟撒腿就追,其他人也想撵,堂爷爷摆手制止:“他俩去就够了,也是得治治,来来来,打牌……”

果然被婶娘说中,堂哥家出事了,四合院大门紧栓,里面咕咕咚咚闷声不吭在打架。

怎么办?翻墙吧…爬上墙头我惊呆了,堂嫂扯着堂哥的长头毛,按下脑袋拳打脚踢,堂哥鞠躬似的弯着腰,以堂嫂为中心胳膊为半径奔跑躲避画圆,跑的灰尘呼呼的,躲的相当熟练。

眼见被我们看见,堂哥一下凶了起来,声色俱厉:“放开,不放开我说打你就打你!”

堂嫂冷笑:“好啊,咋又石更起来了?打!来打!”咚咚咚又是几锤!

依稀听到堂哥小声商量:“…墙头上有人…不听话不爱你了哈…等会再让你打五十锤还不行吗?”

然后他又大吼起来:“日玛昨天还没打老实是吧?再不放手腿给你打断!”

堂嫂偷瞄一下围墙,放开堂哥,悻悻的进了屋,堂哥掩上拽掉扣子的花衬衣,盖住胸膛挠花的铁路枢纽,冲屋里吼了句:“有种就别进去啊!”

我年少气盛,眼里哪揉得了沙子,差点气哭了:“别演戏了!没想到老黄家出了你这样个怂包!我要是你就跳河死了算了!”

蹦下墙头,堂弟一脸难以置信问我:“咋会这样?太恶心了!”

心中的民族英雄形象倒塌了,我悲呛的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一头猪身上,怒骂:“打死你个软蛋货!我要是娶媳妇不老实,一天照死打八顿!”

堂哥开了大门冲我连连摆手:“哎…哎…哎~别吹别吹,我要是不死还能看到!你堂嫂她是快怀孕了我才饶她的,你问问前阵子我把她打啥样?”

我的眼泪都气出来了,回头怼了句:“你滚鸡脖蛋吧!”

回到牌局,本想大肆宣扬一下,屋里一伙大人却都像没事一样,没一个人问,吆五喝六的各炸各的金花,连那个婶娘都五毛五毛的呐喊着闷牌。

我控制不住,恨到发抖地问:“你们不想知道什么情况吗?”

堂爷爷面无表情收钱道:“啥情况,扯住头发挨了呗,早就跟他说了,剪掉女人指甲~自个剃光头剃光头,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经验,抓毛抓不住,一打还发飘,不听!”

我扫眼一看,除了几个光棍,一屋男人都是光头,正在诧异,老爸进来了,也是光头!

这也是很多糗友问我怎么不开直播的原因,特么的我脑袋刮的跟个秃老亮似的,咋开直播?

第四十五章悲催的爱情

和青梅是在河北打工认识的,那年我二十岁,在宁晋县小枣村一砖厂搬砖。

一个慵懒的午后,砖机坏了停产,我百无聊赖,顺着一望无际的青纱帐般玉米地走着。

河北农村,地边到处都是果树,青青的鸭梨,还有带着红通通**般的水蜜桃。

四周宁静的好像空气都忘了流动。我望着树上片片绿叶掩映的桃子,一时嘴馋,斗胆爬上了一棵桃树。

随手摘了几个装进口袋,又拽下一个大的,擦擦上边的绒毛,吭哧一口,脆生生的,丝丝桃红殷红如血,蜜蜜甜。

一发不可收拾的又吃了俩,正在享受舌尖上的美味,悲催了!

一个瘦小老头忽隆隆拨开一人多高玉米秧过来了,我想溜树下逃跑,他伸手就抓,吓得我又爬了上去。

老头很恼怒,骂骂咧咧用锄头把来捣我。

腚上吃了几下,躲无可躲,紧急关头,我揪住了锄头把,角力争夺中,老头输了,锄头差点带着他上了树。

没想到我偷桃还敢反抗!又丢了锄头,老头怒不可遏,找土坷垃扔我,大声喊叫试图找人帮忙。

然而并没人经过这里,老头吼叫一阵后蔫了,精神崩溃在战争与和平的边缘,上树?怕打不过我,走?心有不甘,桃树下焦躁的转了无数圈,商量让我把锄头还给他。

还给他还不得被刨死?我果断拒绝,商量回去拿钱赔他,老头嗤的冷笑,说我想跑,也拒绝了!

谈判陷入僵局之际,一个穿着连衣裙,仙女般的姑娘走来了。

老头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喊闺女快来,说抓住个偷桃贼!

两人耳语一阵,老头大声说:我去方便一下,看他下来就喊我!

吆喝完他就走了,姑娘袅袅婷婷来到树下,仰头看着我。

那是个肤如凝脂的俊美姑娘,五官精致,十六七岁,长相酷似现在的赵丽颖,不不不,比赵丽颖漂亮一万倍!像魏璎珞!完美的身材,居高临下透过领口能看到很大的沟沟。

当场我就膨胀了,啪唧一条口水也流了下来,姑娘慌不迭的避开,轻轻说:下来吧,我爸去喊人来剥你皮了。

我估算着下树,老头即使返回也追不上我,心里也害怕一会来人,用力跃下,兜里桃子咚咚滚落在地。

往前跑了几步,回身冲姑娘一抱拳:谢谢了,明天这个时候,带钱赔你!

姑娘一指我裤子:赔钱就不用了,桃子还给我们就行,你裤兜里还有,鼓鼓的。

我低头一看,疝气发了,尴尬的笑笑:这不是桃子,再见!

一溜烟的跑回了宿舍后,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事情本该结束,但姑娘美丽的容颜,一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这可是我第一次见面就鸡动的心上人啊,色胆包天下,第二天我旷了工,揣着几块钱忐忑不安又去了。

没想到,那姑娘真的在桃树下守着,油绿的玉米秧映衬下,姑娘一袭白色裙子,手拿《故事会》,披肩长发,印度洋穿过喜玛拉雅山脉吹来的温暖潮湿季风,凌乱的将发丝拂在脸颊,连衣裙被风吹的紧贴身上,衣袂飘飘,裙摆飒飒作响,维纳斯般完美的胴体一览无余!

那一刻,我恋爱了,真的,我恋爱了!

姑娘笑盈盈的看着我,如一泓秋水般的双眸,丝毫没有对偷桃贼的鄙视……

她没有要我的钱,只是表扬了我言而有信的举动,我的心普拉达普拉达的狂跳着,和她聊了起来……

姑娘名叫青梅,高中辍学,姐妹二人她排行老大,农村人结婚都早,爸妈一直想招个上门女婿,可她都看不上……

谈话短暂的中断,我望着低头一脸愁绪的青梅,不知哪来的勇气,颤抖着抖音问她:你看,我行吗?

青梅没有说话,我哆嗦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青梅缩了一下,我仍然坚定的抓住了。

十指相扣,正当电流穿过彼此心如狂鹿时,一声断喝传来:卧槽你姨!干啥来?干啥来?

抬头一看,是青梅的爸爸来刨地,两人魂飞魄散,背道而驰落荒而逃……

关系已经确定,我和青梅频繁约会,在清晨…在夜晚…在风中……谈理想谈人生谈我们的未来……

青梅主动带我见了她的父母,她爸早就认不出我就是曾经的偷桃贼,说实话,招上门女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没有明确答应,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我辞去了砖厂的工作,但仍可以留宿在那,白天就去青梅家,她爸闲时做做屠夫,就帮他杀杀猪,干干农活。

男孩子干力气活,体力消耗大,容易饿,青梅的妈妈心也细,吃饭时都用大簸箕端馒头给我吃,我左一个右一个造着,眼里看着青梅……

真的,那段时光,是我今生度过最充实、最快乐的……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玉米棒子成熟了,青梅家二十多亩地,我日夜不停的帮她家掰棒子,耗时半月有余。

掰完棒子,青梅说咱俩不合适,分手吧……

我极力挽留,可青梅心意已决,问多了双泪长流,万般无奈之下,我心如死灰的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拥挤而闷热的绿皮车厢里,我望着站台轻身涰泣,泪眼朦胧中,站台上忽然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梅!是青梅!她风一般跑向列车,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黄大金!

一瞬间,我的心都化了,泪水滂沱,大声应答着,奋力从人群中往车门方向挤…

然而命运弄人,火车却哧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启动了!

咣哧咣哧……车速渐快,我徒劳的踢打车门,眼见无法开启,疯了似的窜到开着的窗户边,伸腿就往下跳。

大家惊恐的一窝蜂上前按住……站台上,留下的只有我和青梅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青梅徒劳的奔跑……

本想在下一站下车返回,又一想既然青梅愿意,不如回家带上彩礼正式求婚。

一念之差,让我永失青梅……

再次返回时,青梅爸妈一脸哀愁,说悔不该逼着女儿嫁当地人,青梅走了……

青梅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她去了河南找我,也有人说她去了南方打工……

但我知道,青梅一定在找寻我,几年来,我一直在寻觅她的下落,踏遍了千山万水,走尽了天涯海角,无论风雨,无惧沧桑……

青春如撕,岁月如割,那年再次经过河北,心痛不已,下车又去了青梅家。

青梅父母对我避而不见,她妹妹流着双泪告诉我,青梅因为找不到我,在南方被人拐骗,进了东莞做了那啥……

我顿如五雷轰顶,踉跄的走出青梅家,那一晚,暴雨即将来临,漆黑的云团电闪雷鸣,如女娲找了无数工人在电焊补天的闪亮中,我形如鬼魅,跌跌撞撞,放弃了去谈生意,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去东莞的列车……

按着青梅妹妹给的地址,我很快的找到了那家夜总会…当然,我也见到了青梅…

她瘦了,瘦的让人心疼,一看见我,顿时泣不成声,紧紧的抱住了我……

风也清…晚风中我问句星…夜阑静…问有谁共鸣…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请问:和恋人在一起,我有错吗?

对面的女警官抹抹泪叹了口气道:我是第一次见到把票昌说的这么有深度的…别废话,交钱蹲着去吧!

第四十六章兄弟恩怨

有弟弟的都打过架吧?我也一样。和弟弟的恩怨,还得从小时候一次泡澡说起。

那年家里多收了三五斗,老爸高兴,临近年关,斥巨资让我带弟弟去镇上的大澡堂泡澡,帮他身上的老泥辞旧迎新。

热乎乎的泡完,弟弟躺在闲床上,我拿了一个低矮的小马夹站在上面,手缠毛巾正晃嗒晃嗒搓的起劲,弟弟吼了起来,说哥你蛋咋老是撞我头啊?你是故意的!

轮到他帮我搓时,他嘴里叨叨着,说也要用蛋撞我的头。

我一听不对,起来死活不肯让他搓了,这货逮住不依不饶,撕扯最后升级,成了打斗。

他挨的老惨了…哭哭啼啼回到家,老爸只是训斥了我,见我没挨揍,他怒气难平,这个从小就具有碰瓷天赋的家伙,越哭越离谱,说我蛋把他头撞坏了,脑瓜儿嗡嗡的,有点晕!

得亏那时他小,要是大点,指不定要照个ct磁共振啥的。

老爸忍无可忍,拿起鸡毛掸子照他头上就是一棍:“扯淡你是好样的?头撞坏了,铜头铁蛋吗?”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那家伙嚎的…我妈专门烙了两块糍馍都没哄好,坐地两腿乱蹬。

见势不妙,老妈抄起鸡毛掸子,把我和老爸打的抱头鼠窜跑出门,才算了事……

我本以为事情完结,直到另一件事的发生,才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我那时肠胃不好,调理期间,当医生的堂哥给我开了点开塞露,那天蹲坑忘拿了,就吆喝让他去拿一下。

接过来的时候,瓶口是开的,我丝毫没有多想,塞菊花里一挤,半截肠子瞬间发烫!

你们和我当时想的一样,热水是吧?错!这货把药水倒掉往里面挤了一瓶502胶水!

封口了,当场就封口了,可恨的是,就犹豫了一下下,那个圆球一样的塑料瓶也拽不出来了,一拽扯着肠子疼!那场景,就和现在萌萌哒小姐姐吃泡泡糖嘴上吹的泡泡一样样的。

我急了,提裤子猛追,搁平时哪能让他逃脱法网,但腚里夹了个瓶子,影响了我的发挥,这货还是鸡飞狗跳的跑了。

农村人心疼钱啊,老爸也没当回事,剪掉瓶子说明天胶水软化就好了。

事实证明老爸想多了,肚子又胀了两天,不巧还吃坏了肚子,腹鼓如球疼的打滚,这才急慌慌的用架子车把我拉到医院。

跪趴在手术台上,打开菊花的瞬间,“哧”的一声大姨夫喷薄而出!老医生没跑的及,眼镜都打歪了,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滴滴答答吓傻了……

一发不可收拾,又哧了好几股子,老医生两手挡脸叫道:快下床!

下床得转动身体和弯腰穿鞋啊,屁股机关枪一样左右上下扫射,医生和护士嗞的乱跑,老爸拦腰抱着我屁股朝外就往门外跑,就像抱了个正在燃放的烟花,手术室喷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山水画……

回到家,老爸怕我弟会夭折在我手上,守了两天,反复开导,说亲兄弟能投胎到一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缘份,饶他一命算了……

但守得了初一守不了十五,麻将终归要打的,走时他摸摸我的头像劝寡妇嫁人:他还小,别打他哈,莫生气莫生气。

我惨笑着:不生气不生气,等你们走了我再打!

老爸毛了,扯住我啪啪就是几个耳刮了……

被人堵了下水道还挨打,这特么谁能受得鸟啊?明的打不了,那就来暗的吧!

君子报仇,数月不晚,机会终于来了!

那天老妈在河边洗衣服,弟弟在她附近玩(不敢粘我,怕挨揍),前几天下雨,河里涨了水,我在上游不远的花生地偷花生吃,看到旁边有块风的半干牛粪,心生一计。

我先把一些散花生丢进河里,果然,弟弟见到顺流而下的花生,兴奋的捞起来吃了,老香了。

不一会他看见一大块牛粪飘来,上面插的全是花生,那家伙吐的,隔老远我都能看到一股子一股子的……

那货吐着晕头转向,一不留神滑进了河。那条河两边水都不深,也就到弟弟鼻子那个地方,所以我并不着急的跑过去,目的就是想淹他一会。

没想到的是那天河在涨水,正在洗衣服的老妈看见水里一丛黑毛在飘浮,随手一提,竟然是弟弟,肚子都喝圆了,七窍喷水!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早就看他掉河里了!

老妈抄起棒槌就追,跑了几条田埂才把我按住,棒槌打的咚咚的……

矛盾又升级了,弟弟见到我像仇人一样,想想气不顺就来撕巴,开始我还忍着,毕竟差点把他搞死了嘛,次数多了,人都是得尺进丈不懂见好就收,他越来越放肆,拿棍干上了!

哥哥强,则弟弟扶墙!熊孩子就没有打不老实的,我一股劲把他打的提前换了牙……

紧接着又坑了他一次,终于点燃了他痛下狠手的导火索。

那时妹妹大他一岁,会炒菜了,虽然咸的我们都像发瘟鸡闭眼乱甩头,但我爸高兴啊,宠的她完全不知道姓啥。

弟弟却不买帐,经常背地里揍她。

那天吃过午饭,妹妹又在帮老爸又是倒茶又是锤背,老爸笑的…那眼里只有他闺女了。我看着就来气!就幽幽说了一句:爸~你看俺妹,比俺弟高半头,咋就打不赢俺弟呢?天天被俺弟打的哭!

弟弟赶紧“丝”的吸气皱眉瞪我,老爸一下毛了:他奏是作死~个妖道!命令我妹:上去跟他打!我就不信你打不赢他!

妹妹不敢,老爸眉头一皱:我在这你怕啥?打!

妹妹胆肥了,心虚的“好”了一声,哈哈尬笑着,壮胆张牙舞爪上去了,先推了一下想跑,见弟弟一个趔趄不敢动,新仇旧恨复发,“呀呀呀”的抓头发捶头了,笨妮子打架两手不会弯曲,像波浪鼓的两个链子锤,前胸后背使劲的夯我弟,老爸看的哈哈大笑。

一直怒目瞪视不敢动手,想用威慑制止这场暴行的弟弟忍无可忍,抡起胳膊“呯”的照脸一拳,当场ko!妹妹脸上姹紫嫣红,成了乌眼鸡,趴地嚎啕大哭起来!

老爸抄起擀面杖就追,平时打我们都是追追就算了,那次是屋前屋后死命的撵啊,那家伙打的…惨啊……

那次挨揍后,弟弟知道我不是好鸟了,打又打不过,复仇无望,不吭声了。

我以为这下整老实了,万没料到他又在寻找机会坑我。

人,永远不要相信你的敌人会对你手软,我就是犯了这个致命错误。

转眼到了冬天,下了一场暴雪,我和弟弟又在那条河边对岸玩。

对岸是一座半高不高的山,积雪很厚,弟弟说,哥,你在下面把雪掏空,我们让雪塌下来。

童年无聊没事干,我真的用手在河边冰上站着掏山脚积雪,眼见掏空,忽然轰轰的响了起来,那雪滚滚而下,瞬间把我埋的只剩脑袋,弟弟一边用脚把雪往下猛踹一边大笑:还打我不?还打我不?

我急的大叫:个傻币快点回家喊人!这里是河我爬不过去!

弟弟这才意识到严重性,要下来救我,危急关头我破口大骂:日你爷爷个币快滚!下来都是死,快去喊人!

这下他才一脸灰白的往家跑,雪一直滚落,终于把我埋住了。

搁平时,雪是松的,用手挖挖,即便出不去,至少能露个头,可那雪是表皮冻硬了的,乱七八糟太多大冰碴子,只能勉强挖个洞够呼吸,正是午饭时分,周围也没人。

弟弟刚进家门,老妈喊他:跑哪去了?正想找你呢,快盛饭,今天吃人造肉!

所谓人造肉,也就是腐竹之类的豆制品,弟弟不知道啊,以为是吃肉,一激动把我给忘了,盛了碗饭就往堂屋跑,狗抢屎一样跑倒了!碗碎了,那团饭按的太紧,球一样滚了几圈还没散,老母鸡差点没啄动。

老爸要揍弟弟,老妈说算了算了,日子苦,孩子想吃东西也可怜,又盛了一碗,看着弟弟狼吞虎咽才想起我,问:你哥呢?

弟弟鼓着腮帮子:“被雪埋河边了!”……

当我被挖出来重新看到太阳时,人已经冻迷糊了,抬回家的……

这梁子结大了,弟弟看着老爸把我剥光光,放柴火上烤乳猪一样就差一撮孜然粉,吓的跑姥姥家去了……

互坑由此白热化…

我弄坏了他的自行车闸,下陡坡猛的一推,他发现不对赶紧脚刹,一路火花带闪电,鞋底都飞上天了,要不是他主动跳进水沟,肯定能磨到大胯…

他说钱掉进了灌木丛要我帮他找,一窝马蜂把我蛰的跑成搏尔特,疼的喊妈…

例子举不胜举,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好心给他块月饼,他怀疑下了毒,要用奶奶的银簪子戳戳试一下才吃,他给我盛饭,我要死劲搅搅看看有没老鼠屎或其它不能消化的东西,不放心还跟老爸换一碗…坑惨了就打,他猛打猛上,谁说都不好使…

天天断官司的老爸无可奈何,去找王瞎子给我和弟弟算了一掛,天罡对地煞啊!犯克,没办法,把我俩分开睡,严加看管。

保命要紧立志发奋图强的弟弟,战略眼光长远,具有一个优秀二胎的卓越政治远见性,他十岁那年,我撺掇他和我一起扒新堂嫂的裤子,我跑走后他被堂嫂剥了光猪,拽着鸡鸡村头到村尾游街还是老妈把他救下来的,他一星期回家没脸出门后,偷了家里鸡蛋当学费,拜一个玩杂技的老头学武了!

劈叉压腿蹲马步,每天凌晨我睡的正香,这个俩耳朵背着都嫌累的懒家伙,居然在院子豪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嘿嘿哈哈练拳了!

开始我还真是嗤之以鼻,半年后,发现和他永远分不了胜负的胖子连顺,被他打的跑成了人肉风火轮,我慌了,果断举报他偷鸡蛋学武。

没成想老爸听到后,直接去交了学费,我傻眼了!

为了永远走在河东,我订购了武术杂志,在又烦又累的学业压力下,每天强压起床气,生不如死的也练了起来,万一他翻身农奴把歌唱那就麻烦了。

恩怨的结束是在我22岁,那一年暑假,我带回了个女朋友。

虽然和女友约定必须相敬如宾,但天天在门口走,哪有不进去溜达的?溜达一次就玩命溜达了。

女人的厉害,结过婚的男人都知道,半月下来,我坐着吃饭脚下像踩缝纫机,单眼皮活生生瘦成了三眼皮,虚汗特么呼呼的。

女友走后那天早上,我差点被一条草绳绊倒了,弟弟看在了眼里,挑衅起来,筷子在桌上一拍:“奸贼!你可知罪?”

见我一脸懵逼,这货挽挽袖子:“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我望着老爸,希望他能治治这个楞头青,没想到一贯严厉打击打架斗殴的他,端起饭碗背对着我,呵斥了一句:“要打到屋后祖坟边去打!”

艾玛这明显是看我破了童子功乘虚而入啊,我气的浑身发抖,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强压怒火,想想这几天手无抚鸡之力,忍了又忍笑道:“想死是吧?后天,后天八点是黄道吉日,适合送你上西天,谁孬谁王八!

那两天我狂吃了大补丸,鸡蛋可着大海碗贼吃海塞…

第三天八点,弟弟早早双手抱膀在那里等我,不要脸的竟然偷穿了我的练功服,我一路蹬腿挥肘也到了场地。

决战祖坟之巅!

没有过多废话,他虽害怕,还是抖索着阴笑抢先发难,挑战霸权主义的恶斗正式开始…噼里啪啦的转圈游斗,相互吃了对方不少老拳后,他见占不了便宜,本着打人先打蛋,没打赢一半的原则,左左右右的来掏裆,闪转中,弯腰撕抱在一起。

这货力气是真大了不少,我又虚,势均力敌,祖坟边你来我往脚下磨的碎草乱飞,吸引了不少放牛的少男少女前来围观……

翻滚扑打足有个把小时,一个暗恋弟弟的邻村放牛大胸妹着急了,上来拉扯“算了算了!”

我特么正在暗喜有人救场,忽觉屁股一凉,该死的大胸妹居然下阴手扯掉了我的松紧腰裤子,急的伸手去提,弟弟趁势把我顶翻在地。

反抗必然会露出我荞麦色的肥腚,一只手难以抵挡,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不动了。

弟弟摁住我:“还牛逼不?还揍我不?咹?别装死!”

咚咚咚,咚咚咚锤死猪一样锤了我一顿,这货撒手就跑,哭了,高喊着:我打赢了!我打赢我哥了!

严重怀疑不是亲妈的老妈也丢了准备揍我的棍子,望着远去抬抬以抬抬走路的我弟,抹着泪跟一群看热闹的婶婶阿姨叨叨:娃长大了,打赢他哥了,再不担心他了!……”

一晃若干年过去了,别问我后来有没有再揍弟弟,自从他当兵回家娶了那个连我内裤都扒掉的邻村女后,但凡有争斗,一个和我撕巴,一个专业扯我后腿转圈跑,我再也没有打赢过他两口子……

第四十七章冬夜七裸奔

大学时,谈了个女友,在外租了房子,四楼,是群租房。

我斜对面房间住的,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

具有无上美感和艺术细胞的男人,一般都会偷看漂亮女人。

那天正在走廊架起的简易灶台上炒菜,那女孩进来后,停下看手机傻笑回信息,我不知不觉的多看了一会,直到她对我噗嗤一笑匆匆进屋才发现,一锅毛豆被我铲掉了一半在地上,坐旁边看书陪我的老婆怒目斜视,一脸杀人的表情,鸡窝头上全是毛豆…

整个走廓都回荡着拖把撞击脑袋的响声,那天我差点没命吃上毛豆。

女友吃醋了,总说我对那女孩心心念念,为此,有空就骂我解气。

一天夜里,那女孩喝多回来,弹力裤有点紧,勒的,艾玛…,我就在半敞透气的门边斜视了一小会,女友一脚上来…我辩解:她衣服好看。女友又是一脚:看衣服有眯着一只眼睛瞄人缝的?……

又吵了起来,我自知理亏,换上浴袍,拿起洗澡用品去公共卫生间,问她:洗澡去了,来不来?

她拿起枕头拍了我几下:不和渣男一起洗!

不来拉倒,我进了卫生间,脱衣开洗,刚在脑瓜上打好洗发水,听见女友脚步声传来,心说小浪蹄子嘴上一套做的又是一套,眼睛睁不开,摸索着打开门上插销,光身子怕被人看见,就躲在了门后。

女友进来反锁门,脱衣服,哗哗的水声,我一把搂住上下其手:哈哈,你终于来了!

马上觉察到手感不对,两个乒乓球变成了保龄球!对方啊的倒吸一口冷气,推开我啪啪两个耳光,我生平第一次闭着眼睛看到了星星。一女的惊叫:谁?怎么有人?

卧槽!不是女友!我赶紧凑到喷头下冲冲脑袋,抹脸睁眼一看,五瓦的昏暗灯光下,竟然是斜对面那间房的女孩!

她一脸惊恐,两手上下乱捂,完美的胴体仍暴露无疑!唰的一声我二弟起身敬礼了!

那尴尬的,吓得我一把扳倒传宗神器在胯下夹住,捂裆“吁”了一声:你怎么进来了?误会,误会!

一边说一边拿起浴袍慌乱穿上,正准备出门,麻烦来了!

女友在外咚咚敲门:老公开门,你的小阔爱来喽!

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吓得尿了一股子,男生都知道,微勃状态下尿都是分叉的,虽侧身对着那女孩,但都泚在了旁边洗衣机上,我的老脸啊…

本就被怀疑,这下要是发现在一起洗澡,那还得了!这个平时拧不开饮料盖的二货,分分钟能打开我的天灵盖,铁定是要去投胎的节奏啊!我特么差点当场哭了。

那女的酒也醒了,顾不上手捂要害,一巴掌推开我直愣愣看她的头,迅速穿上自己的浴袍,手一指窗外,紧咬下唇示意我跳!

这倒是提醒了我,门外再次咚咚敲门,女友开始怒了:死胖子,开不开门?不开劳资踹门了哈!

情况紧急,我伸头朝窗外一看,万幸万幸,下面正好是一户人家的阳台,一个可能是废弃的布沙发可当落脚点,容不得犹豫,我爬上窗户,揪住户外晾衣杆就往下翻。

人是下来了,敞开的浴袍却挂在衣帽钩上,扯掉了!

数九隆冬啊,湿漉漉的头上不停滴水,刺骨冷风一吹,顿时瑟瑟发抖。

浴袍从天而降,刚刚接住,窗户啪的关上了,传来那女的吆喝:谁呀?洗澡总是敲门!

……

我手忙脚乱的正在穿浴袍,适应了一下黑暗中的眼睛,突然惊呆了!

一个肥胖的阿姨瞠目结舌看着我!

她也是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空气瞬间静止,阿姨愣了十来秒,楼上楼下都认识,她一把抱住我小声惊喜道:死鬼!我老公出差回来了!你早干嘛去了?

死鬼你个大西瓜啊!我挣脱阿姨乱摸的手,正想说话,房间传来一个男人声音:洗澡水放好了吗?该我洗了。

阿姨惊慌的捂住我嘴,一边扯着我进浴室一边回答:来了来了!

转头低声对我说:下星期六再来!等会你从大门出去!

说完紧急关门迎了出去,男人要往浴室进,四周连个帘子都没有,躲无可躲,一急之下,我穿着浴袍就钻进了放满水全是泡泡的浴缸!

尼玛一股海鲜味啊…雾气模糊的玻璃门外,胖阿姨抱着她瘦高的老公就往卧室走:嗯~我要……

“没洗澡呢…”

反抗无效,卧室门咚的关上了…没一会,阿姨大声的啊哦鹅咦唔鱼嚎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掩护我逃走,迅速起身,不顾浴袍哗哗淌水摸到门口。

玛的,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高级的防盗门我竟然打不开!徒劳的扭了半天,还是没用。

轻微的响声惊起了沙发上的一只泰迪,这个没节操的,跳过来抱住我的腿,缝纫机般怼了起来。

我一脚踢飞了它,响声中,卧室静了一下,我唰唰冒凉汗,一狠心,还是翻窗户算了。

到窗边一看,心凉了半截,阳台虽隔一层,没装晾衣架!

咋办?跳下腿得摔断!正犹豫着,卧室里阿姨大骂起来:几下?尼玛个币几下?说!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她老公懦弱道:这不太累了没发挥好嘛,…我洗个澡,天亮让你喊爹!……

十万个草泥马飘过啊,我第一次对男人早xie恨之入骨,容不得多想,脱下浴袍,牙齿咯咯的把袖子系在窗户钢筋上,揪住就往下滑……

撸出的那水哗哗顺头淋,冻的大口喘气,所幸落地时仅仅摔了一跤,没有大碍。

浴袍是扯不下来了,下边两层没人,我紧张看了一下,墙角有根污水管,我牢牢抱住,呼呼溜下到了地面。

冻的不行了,抖的背靠着的小树都哗哗的,要死的感觉。

怎么办?光屁股回家肯定解释不清,我两手抱膀缩头,抖的帕金森病人一样,原地转圈思索一阵,想想同学在不远的小区也租的有房子,就想去那先借点衣服穿。

大门有保安,铁定不能走,顺着围墙就往上爬,手冻麻了,一个没扒住掉了下来,砖块咚咚的砸在头上,流血了。

这不是最糟的,让人崩溃的是不远处一声断喝:谁?!

手电筒照向了这边,一个保安下了自行车往这边跑。

我爬进了旁边的杉树丛,趁保安巡视,顾不上枯枝扎脚,风一般的跑向他的自行车,推着一阵猛跑骑上就逃。

就听追赶的保安用对讲机呼喊:“注意注意!有贼!跑了!…就穿一个白色裤头子!……”

所幸离大门不远,几个保安刚穿好大衣从岗亭和其它地方出来,我“嗖”的一声从栏杆旁骑了过去……

后面是呐喊着的追赶…死亡如风,常伴吾身…几个黑夜中狂追的大汉外加咻咻的石头,最终被我抛的无影无踪……

安全了,可是太冷,旷野的风嗖嗖的,如无数把美工刀在切割皮肤,进入了颠簸路段,两蛋咚咚的在车座上震荡,疼痛难忍。

停下捂蛋休息一会,不得已又骑了上去,当时在哪里,被保安追的已经搞不清了,不走准得冻死,看到前面有个小区,寻思翻进去先偷点衣服御御寒。

翻进围墙,夜里没人,黑暗中巡视,路灯下,只有一家六楼阳台挂满了女人衣服。

求生的欲望让我顾不上自己是光腚,捌路军侦查兵一样左右迂回探望进了那幢楼。

楼道黑暗,提心吊胆往上走,刚到五楼,“嗨”的一声一个女人尖叫一下,声控灯亮了,我大吃一惊迅速捂档,一个下楼的大妈猛地看见满脸是血的果男,两手一摊,母鸡似的昂~了一声,眼睛一闭晕过去了嚎。

我吓呆了一会,惊恐的过去,伸手在她鼻子下一试,还有呼吸,大妈一睁眼扯住我惊叫:有鬼!一看我就在旁边,昂~的又是一声鸡叫,又晕了……

不能再拖延了,我飞身上楼,风一般的跑向挂衣服的阳台。

走廊有灯,门都上了锁,只有两个房门是开的,进去一看,是个公共浴室,衣服就挂在浴室阳台上,冷啊,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弄条内裤生拉硬扯套上,再套衣服,太胖了穿不上,急的大圣摘桃一样拿起一件丢一件,好不容易有件卫衣能套上,拉链拉不上,猪八戒一样袒露着肚皮,管它,总比没有的好……

那几年流行紧身裤,我正一条一条的在试穿裤子,走廊热闹起来,一众女生叽叽喳喳来了,慌的我赶紧反锁了门……

原来这是某个工厂的女职工宿舍,这些女工下夜班了,对面没锁的门陆续进人…放水的声音,伴随着你毛卷她毛黑的污秽议论开始洗澡…

我这边房门咚咚有人敲了:开门,谁在里面?一起洗啊……

我特么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敲门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有人低声嘀咕一句:莫不是来贼了?

寂静下来…啪嗒,外面锁上了。过了好大一会,小区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脑残的女友来接我时,居然连件衣服都没带,硬逼着我上身一件露肚卫衣,下身一件棉布碎花女式内裤走回了家,尼玛胖子真心伤不起啊,那内裤只能扒开屁股才能看的见…大庭广众之下,死的心都有了……

别的我都交待清楚了,只是和楼下阿姨没啪过这事,女友死活不信,因为那阿姨老公看见系在钢筋上的浴袍,把阿姨揍了个半死……

我想说,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全凭脸皮比城墙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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