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王之今生所爱 - xp1024.com
《山贼王之今生所爱》


第一章 序幕

鬼厉二十七年,奈何桥;桥长而窄,如蜿蜒巨龙,桥上仅容一人通行。现桥上排满了虚幻的身影,有秩序的通行,天上漂浮着鬼差维持秩序。桥头有一蹒跚老者,手持一晚孟婆汤,“前尘俗世多纷扰,忘川尽头无归乡。饮下这碗孟婆汤,从此无伤亦无徨”每过一人不一鬼便吟一遍,提一晚孟婆汤,饮下就可入轮回道,在世为人。

然而轮回尽头已无路,只有万丈高崖,灵体彷徨不敢跳,孟婆则轻轻一挥衣袖,灵体掉落于高崖,惨叫,吓得靠的近的恐高的灵体瑟瑟发抖,小脸煞白,本已很白的面色更白了,这要是出现在阳间,妥妥的白面阎罗,吓死众人。孟婆则面无表情,估计日复一日的工作已经麻木,可能在心里诅咒阎王,也不给我招个带班,毫无节制的压榨劳动力啊。

桥上众人有穿着新颖的,时髦的现代装束,有穿着宽大束腰长袍的古代装束,有兽皮树叶的莽荒着装。显然是各个时代的逝者都是在一条路上投胎,转世到什么年代、什么身份、是男是女就要看各自机缘了。

桥上有一青年,虽不是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却也是有点小帅的年轻人,此刻正对着前面的穿着米黄色外套、浅色牛仔裤的现代装束的背影发呆。纵观我此生哦不前世二十多载,毕竟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只剩下一缕幽魂。也没有见过如此让人着迷的背影,仅仅一个背影,就让这个前世二十多载阅遍世间美女的屌丝魂不守舍,对,这个屌丝流连各大网站,明星、网红、看尽美女,却是有贼心没贼胆,有人生没目标,到死都是个老处男,没交过女朋友,连女孩子的小手对,只摸过女孩子的小手,那还是学校举办活动:心连心,手拉手献爱心。

一个接一个的入轮回,眼看就到前面的美女了,而青年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各位神仙老祖,菩萨佛祖保佑,我和前面的美女同生一个时代,我还是男的,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哥,而前面的美女就给我当通房丫鬟最好,再不济也在我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天保佑,佛祖保佑。“前尘俗世多纷扰,忘川尽头无归乡。饮下这碗孟婆汤,从此无伤亦无徨”当孟婆唱罢,孟婆汤已经提到前面的美女面前,“啊!”天上鬼差发生骚乱,纷纷坠地。

“十八层地狱恶鬼在奈何桥作乱,请速增援!”鬼差捉拿恶鬼,等待转世的灵体掉头往回跑,抱头鼠窜。一时间奈何桥大乱。

在祈祷神佛保佑,做着美梦的青年猛然惊醒。看着大乱的奈何桥,无数掉落的鬼差,惊呆的孟婆,一时惶恐。突然一只战矛刺向前面的美女,矛尖绿光幽幽。这要是被刺中凡人的死亡,灵体得魂飞魄散。凡人死亡还可以投胎,灵体死亡就消失于世间了。“我的美梦还没成真,我的美女不能消失”脑子一抽,已经碌碌无为二十多年的青年突然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勇气,猛地往前一冲推向已经惊呆了的美女,险险避开了战矛。而美女也已回神,“啊”的一声刺破耳膜,然而用力过猛冲出桥头,齐齐掉落于轮回路。孟婆瞬间回神,‘诶,孟婆汤,孟婆汤,喝孟婆汤啊’,孟婆心如死灰,竟然被人偷渡了,不知道阎王爷要怎么惩罚自己,不知道会不会丢了工作,诶,等等,丢了工作好啊,每天同样的动作,毫无休息节假,轮班,都快累死了,嗯,我马上上报阎王,希望阎王能把我开除。就是不知道阎王爷要是心情不好给你打入十八城地狱就完了。

人在高处坠落的时候,因为恐惧,手会胡乱的抓周围的东西,所以掉落的两个如八爪章鱼一样死死的抱住对方,姿势好害羞。

一时间也没有落地,所以经过最初的恐惧之后青年率先回神,看着抱在怀里的美人,心跳加速,怦然心动,虽为灵体,却也有一种特有的女性清香,很是好闻。然后往下看,倾城绝世的容颜自有一股灵气,肌肤娇嫩,神态虽惶恐,但自有一番清新高雅的气质,让万物自行惭愧,狐媚儿脸却让人生不起亵渎的心思,世上怎会有如此浑然天成,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女性灵体。身材前凸后翘,凭借灵体的感觉胸前的宏伟应该达到了d,修长的大腿,无不显示出完美绝伦的身材。单双腿双手都死死的抱着唯一可以抱住的东西,姿势好羞耻,魅人的动态。如果要打一个分数,毫无疑问满分,一百分。一时间,哪管他洪水滔天,世界末日,眼里只有这个占尽世间美好的女子痴痴的傻笑,无法回神。

女子动人的睫毛眨了一下,已是回神,愣了三秒钟,然后发现自己正死死的抱着这个对着自己一脸猥琐傻笑的猪哥,心思复杂极了,虽然思维有着瞬间的停滞,对于地府发生的事也是很清楚的,这个老猪是冒着消失于世间,地府魂魄记载除名的风险救了自己一命,不然凭自己刚刚那个状态,肯定已经没了,自己这二十多年什么没见过,作为市值千亿的集团总裁,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那时候就发呆了呢。而且发呆就发呆吧,为什么会发生危险呢,还好死不死的被这老猪救了,最可耻的事,怎么好死不死的还以这么羞耻的姿势抱着他呢?好像还是自己主动的,而且这家伙也没自觉,你抱着就抱着,咱们都掉下来了相互取暖,应该的,但是你的手往下移是什么意思!老娘二十多年没有男人碰过的身子啊!额,不对,身子已经没了,是灵体,但是灵体也是有感觉的。

手马上就要到翘臀,所以瞬间,女子一把就推开,一脚踹过去,一气呵成,明显是练过的,不过可惜,在半空中力道不足。不过也有这猪哥好受的了。

傻笑的脸变成了一张扭曲的脸,双手捂着肚子,疼的。“不就是抱了一会吗?还是你主动的,手往下滑我也不想啊!都是你的腰太滑了,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也不会起亵渎的心思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有这样恩将仇报的吗?”。原来这还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冷美人。

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嗯除了正派,“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救命之恩如果我们有缘的话在报了!”

“怎么报?你看以身相许好不好?电视剧,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英雄救美,美女都是一颗心系在了英雄身上,恨不得立马以身相许。但是很不巧,英雄都先拒绝,然后等美女追在接受,但是我不会这样。”

女子嘴角上扬,不知是嘲讽还是其他,“你好像不是英雄吧!猪还差不多,不过你的提议很不错,那就要看你有没有福气消受了。”

她嘴角这一笑如寒冰瞬间解冻,春暖花开,万物失色,倾国倾城,遗世而独立,风华绝代。

男子又看呆了,但是在女子又释放的寒气中惊醒,虚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美女芳名,”

“地球人”

白光一闪,失去了知觉,没过多久,增开眼睛还来不及观看这个世界,就听到有人大喊“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然后就听到鸡飞狗跳,各种嘈杂的声音“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喜得贵子之类的”

还好还好,老天爷收到了小爷的请求,还是男的,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女的,要是变成男的那还是不要以身相许了吧,就算是个妖孽。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声古色的女子的房间,黄花梨雕凤的梳妆台,小小的紫檀做的柜子,乌木镶漆雕山水的大床。简单的家装透满了温馨,一看这房间的女主人就是会享受生活的。而我则产婆在给我洗净身子。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因为刚生孩子,处处透着一种虚弱,但是这种虚弱确实衬托出女子的柔美,双眸犹如辰星般闪亮,挺秀的瑶鼻衬托出了这张完美的瓜子脸,温婉绰约。又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女,估计这个美女就是我的娘亲了,娘亲都这么漂亮了,根据基因遗传定律,自己以后肯定也是丰神俊朗,帅气的公子哥啊。房间里丫鬟婆子都是在道喜,每个人脸上都漏出了微笑。

突然,床上的温婉女子发出痛苦的惨叫,产婆惊呼一声,“还有一个,夫人怀的是双胞胎。”“夫人生完小公子已经很累了,快给夫人灌参汤,用力夫人,用力看到头了。”……听说古代的女子生孩子很危险,现在亲眼看见这个跟我血脉相连的女子痛苦的死去活来,我也很疼心,然后“哇哇哇”我哭了,哭声嘹亮震耳。我也不想哭的,但是我只要一难过,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这么一想,我惊恐的发现,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凭空多了二十多年的记忆而已。

“哇!”又一声嘹亮的哭声,“是个小小姐,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妹妹?不会吧!贼老天,我只是保佑近水楼台先下手,不是让你保佑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难道是她”。

第二章 神农谷

“夫人请给小公子,小小姐赐名。”

“公子凌瑞,小姐凌静;祥瑞安康,文静淡雅。”虚弱不失灵动的声音响起,很好听,看来娘亲是一个貌美声甜、温柔贤惠的娘亲啊。(等把你屁股揍得开花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想就好了)但是,古代不都男权社会吗?名字不应该由家里的男主人来取的吗?“哦!我就说感觉有点奇怪,古时候的理解生孩子是污秽的地方,爹不在很正常,但是都清理干净了,怎么还不见爹呢?”

“夫人,你看公子小小的一团好可爱,刚刚就哭了一声,不哭也不闹,很是乖巧”

“夫人如此聪慧,公子随夫人,将来也必是个聪明伶俐、足智多谋的公子哥呢!”

“是啊!是啊就凭咱夫人这美貌,将来公子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姑娘呢,给小姐提亲的媒婆都不知道多少呢。”……

时光匆匆,五年弹指而过,可是凌瑞并不这么认为,虽然不是穿越到小孩子身上,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从娘胎里生出来的,没有夺舍,没有占据别人的身体,从心里上来说确实是小孩子,但是却带着前世的记忆,从而影响着心里年龄,每天都是“怎么还没长大啊!怎么还这么小啊!日子过得好慢啊!”心事丛丛,皱着一张小脸。

唯一的乐趣就是调皮捣蛋,从两岁学会走路开始就欺负隔壁李婶家两岁的小孩,没事摸摸头,捏捏小脸,在打打手每次都搞得大壮嗷嗷大哭。大壮是生下来的时候非常瘦小,他爹怕他难养活,所以取了个很有代表意义的名字,李大壮。到三岁能完整的说一句话不结巴,就每天晴儿姐姐好漂亮啊,桃儿姐姐胸好大,碧儿姐姐要亲亲,公然调戏娘亲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嘴甜的把这些丫鬟哄得娇笑不已,直夸“小公子真聪明,这么小就会讨女孩子欢心,”更过分的是没事就去前街张大娘家里,对着张大娘家里的小闺女小桃红就是“哇,你长得真丑,你好矮,干巴巴的一点身材都没有”一顿嘲讽,小姑娘年长五岁,其实并不丑,标标致致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萌萌哒小萝莉,很讨人喜欢的;心里已经成熟了,虽不至于张牙舞爪的跟小凌瑞拼个鱼死网破,却也是怒目而视,每次见到这小混蛋就没好脸色,绕着走,没办法呀,打又不不得,骂又骂不过,多见几次保准会气出病的,偏又这小混蛋就喜欢往自己跟前凑,每次都气的七窍生烟。

到四岁挨家挨户惹事,李大叔家的鸡鸭刚关好,这小混蛋就把它给放了,李大叔酿的酒他给偷喝了,拴好的牛他把绳子剪了……罄竹难书,罪行累累。

当然,小凌瑞最关心的事情还是,“妹妹,你知道汽车是什么吗?那火车呢?那飞机呢?”每天都问一遍,问了大半年,确定,确定在确定,小萝莉真的不知道之后总算安心了。结果却是“哥哥,汽车是什么吗?那火车呢?那飞机呢?”“像盒子一个的汽车为什么会动?火车为什么这么长?为什么飞机会飞我不会飞?”小萝莉天天跟在小凌瑞身边,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不厌其烦。不过好的是我们终归不是兄妹。

经过小凌瑞挨家挨户的探险,以及游山玩水,这里有个非常有老祖宗气息的名字“神农谷”仅有一个小镇,五年了,没见过小镇外的人,也没有人外面的人进来过。

与世隔绝,风景优美,让我这个以前在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在这个充满仙气的地方洗涤了浮躁的心灵,风景美如画,山高绿葱葱,水清鱼儿泵,清风拂面来,偷得半日闲。

冬暖夏凉,有好多记忆中没有的动植物,有溪流瀑布,有灵气的人间仙境啊!最适合隐居归隐田园,如果是在后世,我一定在这里建一栋庄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还有很多的药材,神农谷谷主是个老神医,发须皆白的眉清目秀的老爷爷,多亏了他老人家的医术我跟妹妹才能平安降世,一开始娘亲怀我们的时候胎位并不好,要不是谷主老爷爷有生死人肉,敢跟阎王抢命的本事,当然这是夸他的时候说的,每次这样一夸他,他就笑的很开心,宝贝就不要钱似的往我这送。其实也就比别人厉害一些而已,并没有村名们传的那么神。

娘亲就比较神秘了,平常都是奶娘在照顾我们,身后跟着几个狗腿子家丁壮汉。虽然娘亲每天都陪着我们,对我们特别特别好,果然,出生那刻起我就知道娘亲是温婉善良的好娘亲。只知道谷主是娘亲的师傅,娘亲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溪,慕容溪,外公,外婆这些信息一无所知,更别提那便宜老爹了。唯一知道的老爹姓凌,我们兄妹随爹姓。每次我窝在怀里问她“爹爹呢?我想爹爹了!”娘亲都告诉我们,我们没有爹爹,我们只有娘亲,是娘亲辛辛苦苦把我们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养大的,然后妹妹就感动的抱着娘亲,眼泪汪汪的说,娘请好伟大,娘亲我好爱你,我默默的无言以对。

五岁之前,我的小日子过得别提多么的滋润了,但是五岁生日一过,娘亲就告诉我“瑞儿啊!男子汉大丈夫,要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要博学多才,通晓古今,文武双全,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娘亲还有这么可爱的妹妹要保护,所以明天开始我会给你请先生教你识文断经,然后娘亲亲自教导你武学,你看可好?”我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好呀,娘亲说的是”

然后每天上午习文,教书先生开始启蒙教学,启蒙文学讲简单的做人的道理,写一些简单的字,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启蒙文学不是信手拈来,所以先生教一遍我就会了,文化科先生教的很快,我学的也很轻松,就是毛笔字写的歪歪扭扭,先生语重心长的说,“写字乃做人,需堂堂正正,还得勤加练习呀!”

文化科轻轻松松也很无趣,但是习武,想想武侠小说里的飞檐走壁,以一敌万,力有千斤,胸口碎大石还有点小激动,惩恶扬善的大侠,上除奸佞,下惩蟊贼,父老乡亲千恩万谢,待字闺中千金小姐崇拜的眼神想想还有点小激动。既然娘亲亲自教我,娘亲的功夫厉害吗?不厉害得让她请个厉害的老师教我啊!

演武场,娘亲为了教我习武,清出了一块空地,放了几款兵器。我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有着几个院子,十多个丫鬟和二十多个护院,护院给我的感觉又好像和电视里一般的家里的护院不一样,我家的看上去更朴实,但是不论还是颜色和气质都让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高手,对肯定是高手。

“娘亲,你很厉害吗?娘亲,你会飞檐走壁吗?娘亲,你能一个打几个?”为了我的大侠梦,还是先摸一摸娘亲的底细。

“怎么?你怀疑娘亲的实力吗?”眼一瞪,嘴角淡笑,气质陡然一变,哪还有半分温婉平时慈母的样子。娘亲本就生的美丽,随着表情的变化,现在的娘亲看起来倒有点像灵气逼人的小魔女,我有预感接下来我不好过了。

“习武要从小开始,首先要有强健的体魄,你要飞檐走壁,你要万夫莫敌,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的天赋和努力了。”首先给我画了个大饼,然后“蹲两小时马步,不能掉下来,掉下来了跑十圈哦!”在然后我就悲剧了,坚持了一个小时腿酸的,倒下去了,然后跑,十圈肯定是没跑完的,实在是跑不动了,脚都起泡了,倒在了地上。

“我美丽善良可爱的娘亲,您弱小的儿子实在是跑不动了。”

“起来,继续,习武靠的就是毅力”

“您打死我也不起来了”

然后屁股惨了,一顿毒打,掌掌到肉,虽不至于受伤,但是疼啊!然后一到晚上,我温柔疼儿子的母亲遍回来了,抱着我“亲亲宝贝,苦吗?疼吗?打在儿身,痛在吾心啊!学武哪有那么容易的,必须坚持不懈下苦工才有所成啊!你的担子很重的,娘亲和你妹妹以后都要你保护。”

第二天,妹妹也来看我扎马步,“哥,累吗?哥,你好大的汗,我给你擦擦。加油”还是妹妹心疼哥哥,妹妹果然是哥哥的小棉袄,没白疼。“哥娘亲走了,你下来歇息下。”“真的走了吗?”“真的,我看见娘亲回房间了,好像要处理点事情,一时半会不会过来的。”“那好,我歇歇”“娘亲,哥哥偷懒”扯着稚嫩的嗓门大喊,时间静止了,汗不流动了,我的嘴巴张大了。谁说妹妹是哥哥的小棉袄,我保证不打死他。结果就是“哎呀,娘亲我不敢了,娘亲我错了别打了。”那个心眼恶毒的小萝莉就在旁边“哥以后不许偷懒哦,娘亲会不高兴的,刚刚我都劝你别偷懒了,你非不听”好吧,是谁说娘亲走了你歇下的,是谁。

每一天都比每天坚持的久,直到马步两小时,妥妥的。“娘亲,你看我马步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学一招半式,飞檐走壁啊!”些许飘了,“嗯,很好,接下来跑十圈,以后每田两小时马步,跑十圈”结果又是一顿屁股开花,

可恶的小恶魔就每天跟着大恶魔旁边耀武扬威,“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吃点吧,哥上次是娘亲让我监督你的,我不是故意的。”自从那次之后我已经十天没理这个小恶魔了,哼,恨死他了。

白天严父,晚上慈母,娘亲的角色转换毫不生疏。

“公子,别练了,有客人来了,小姐让你过去。”

第三章 客人来访

传话的是岚姨,岚姨是娘亲的贴身丫鬟夏岚,以前跟随在娘亲身边的人都是称呼娘亲小姐。岚姨是个温柔的女子,不像娘亲内心还住着个小魔女。

“岚姨,是张爷爷还是李爷爷呀!”家里也不是没来过要我们拜见的客人,那就是小镇上几个老太爷来宅子里的时候。

“那几个老爷子懒得很,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走动的,是谷外的客人,小姐的故交,还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小姑娘,长得可水灵了,少爷肯定喜欢的紧。”岚姨捂嘴轻笑,天天和我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位少爷就喜欢欺负漂亮的小姑娘。

哼,窈窕小萝莉,小正太好逑,社会定律,有什么好笑的,本公子决定不搭理你了,年纪小就是任性。

谷外来人,来这里额不对降生这里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谷外的人,没出过谷也没见过有人能够进来,据说谷外山道难行还设置了阵法,陷进;轻易闯入轻者迷路,运气不好的丢掉性命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有外人能进入这里,凌瑞还是很好奇的。

很快两人来到正厅,堂上坐着的正是母亲大人,下首坐着一不怒自威的男子,一看就是身居高位,长久发号施令,养成了尊贵无双的气质,菱角分明的脸庞,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都快赶上小爷我了。在男子对面则是一美妇凤眉明眸,玲珑腻鼻,肤若白雪,也是可比肩娘亲貌美的女子,在下首坐着的自然就是我那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妹妹了,还有一个有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肤如白雪颜如玉的小萝莉,自是一番明亮动人的风景,精致的小脸比妹妹还要略胜一筹。

“瑞儿见过母亲。”凌瑞弯腰一礼,比较已经入学,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懂得。

果然,看到这小混蛋这么懂礼数,娘亲嘴角上扬,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男子“这位你可称秦叔父,”看向美妇,“这是我的姐妹你可称为小姨,也可叫婶婶。”应就是娘亲的闺蜜之类的了。“那是她们的女儿比你年长几个时辰,可叫姐姐。”

弯腰一礼“岳父大人安好,岳母大人安好”“这位小姐姐好”。堂上陡然一静,落针可闻,众人神色各异。娘亲嘴角一抽,眼眸微眯,这是发出危险的信号了,估计小凌瑞要倒霉了,而男子则陷入沉思。妹妹双手掩面,这么丢脸的我不认识,绝对不是我哥哥。年长一点叫小姐姐也无不可,而小萝莉则饶有意思的看着凌瑞,前面的她不在意,不管前世今生,这种想打她主意的人绝对不会少,但是那句小姐姐,那可是上一世二十一世纪才流行的呢,是那个人吗?嗯!等下试一试。“咯咯”美妇掩嘴轻笑,“姐姐,瑞儿可真有意思呢,这么小就知道给自己找媳妇了,姐姐可以省心不少。”“孟瑶,这是瑞弟弟。”

这声瑞弟弟鸡皮疙瘩掉一地,坚决不做瑞弟弟,所以“小姐姐叫我小瑞便好,更显亲切。”“小瑞”名为秦孟瑶的女孩惜字如金,算是打过招呼了。“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样子,小瑞可不要见怪啊”美妇见自己女儿冷冷淡淡的样子,解释了下。“不会,不会孟瑶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岳母大人放心。”“咯咯咯”美妇轻笑,这臭小子欠收拾。而秦孟瑶眼里开始散发杀气了,对杀气,她生气了,这小子蹬鼻子上脸脸庞很厚,百分之八十是那头猪没错了。

慕容溪盯着自己的儿子,反思自己这些年的教导,小孩子爱玩闹,自己没管,哪怕搞得镇子里鸡飞狗跳,居民控诉也没管他,调皮捣蛋的孩子更讨喜,但是自己也是温柔贤惠,秀外慧中,尽力的在引导,可是这小子怎么就长歪了呢,怎么就这么多花花肠子呢?什么乖巧懂事,什么知书达理,礼是懂了,都是歪的,回头在收拾。

不过这臭小子既然喜欢人家丫头,而且这小姑娘生的标致,长相也讨喜,还有他们的身份对瑞儿也有些益处,心思电转“妹妹,既然小瑞和孟瑶情投意合,我们便成全了他们可好。”看来娘亲很不喜欢岳父大人啊!这种大事直接略过他和自己姐妹商量。

你当然觉得好,便宜的是你们家猪,我要是有个儿子也把你们宝贝闺女娶了,见鬼的情投意合,你们家臭小子一厢情愿好吗,没看他盯着我们家白菜都流口水了吗,没看见我们家白菜释放的寒气都快冻死了人了吗?看了眼对面神色复杂,明显没回神的丈夫,气的差点飙血三升。“姐姐,孩子年纪还小不急于一时。”

“不小了,不小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看我跟姐姐情投意合,情定三生,能在此时相遇便是我们的缘分,上天都祝福的姻缘,而且现在只是定亲,十年,二十年在成亲,我都愿意等,非卿不娶。”凌瑞真诚的说。

“……”美妇想,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们一个一个的欺负人,毕竟有求于人,不能掀桌子走人。臭小子别给我逮着机会,欠收拾。

“妹妹,瑞儿说的有道理,这事就定了吧!”

没法反驳,那就不说话了,不答应,也不拒绝,沉默是金。

“妹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亲上加亲,今天好好庆祝一下,岚儿吩咐下去,大摆宴席,庆祝一下。”慕容溪自顾自的说道。

凌瑞傻眼了,他本意也是皮痒了,生活太无聊,就得惹点事。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穿越小说,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ktv酒吧,没有娱乐。他想自己这样对方肯定毫不犹豫的拒绝,坚决的拒绝,大不了掀桌子走人,而且母亲大人开始是不赞同的,怎么又这么同意呢。这如何对得起我情定轮回的“地球人呢。”

没关系,到时候等我找到她,我们私奔,那些个武侠小说不就流行这个,父母不同意就跟着男主仗剑走天涯。凌瑞想到解决的办法,心情又美美的了,毕竟这小萝莉这么标致,虽不能对不起“地球人”,但是这么没的未婚妻还是人生一大幸事。

娘亲大人和多年不见的姐妹要说说话,让我们各自散去,等着赴宴即可。

低头想着“地球人”的凌瑞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静妹妹你是怎么知道,汽车、火车、飞机的。是你哥告诉你的吗”

“哥哥以前问我记不记得汽车,飞机,火车,我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会记得呢,我说不知道,哥哥就像疯子一样大笑,他这里可能有点问题”凌静指着脑子说,“姐姐你真可怜,要不你逃婚吧!不要嫁给我哥哥。”这不是亲妹妹,是捡的,鉴定完毕。

原来是我那宝贝妹妹拉着秦孟瑶问这些问题了,因为自己被她烦的不厌其烦的时候就告诉她,这些东西在很远很远的外面的世界,而且秦孟瑶是外面进来的,我的好妹妹这一颗探索的求知欲望的心就静不下来了。

秦孟瑶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就是那个混蛋了,老天也是嫉妒我的美貌啊,没事就给我找麻烦。

“公子,小姐叫你过去。”娘亲身边传话的丫头,岚姨忙着宴席去了。

“好”后面她们说什么也就不知道了。

房间里,只有娘亲一人,岳母大人已经离去,“娘亲,我好想你”嗖的一下,爬到了娘亲怀里,使用了必杀技,撒娇、卖萌。

“想小媳妇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娘亲?”

看来没那么容易过关啊!

“儿子最喜欢娘亲了,小媳妇哪有娘亲好,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娘亲,是世上最美的。”嘴甜肯定没错。

“娘亲是你几句话就哄得晕头转向的吗?”嘴角微翘,慕容溪心情不错。

“呵呵呵”凌瑞不说话,傻笑。

“你今天呢表现不错,我瞧那丫头不论,家室,相貌,品性都能配的上我儿的,早点定下来挺好的。不过我瞧着我那妹妹并不那么想,以后你还得好好表现。”“最重要的是婚姻大事,不能违心,一定要和自己所爱的人相伴一生,才不会后悔。”慕容溪语重心长的说。

“娘亲后悔吗?”

“不后悔。”

“那丫头对你可没好印象,她中了冰毒,深夜如坠冰窟,寒冷异常,最是难熬,他们这次进来就是求药的,我会写信让师傅拖几天在回来,你这几天好好把握,要是以后你们不能相爱,这桩好事就作废,明白吗?”慕容溪轻声说,但语气说不出的坚定。

“明白了,”原来娘亲也推崇自有恋爱,有爱的婚姻才能幸福,娘亲虽然尽可能的给我们温暖,但是娘亲心里苦,这一刻我能清晰的感觉的到,我那混球老爹到底多狠的心,这么优秀的娘亲都可以抛弃,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肯定揍得他满地找牙。紧紧地抱着娘亲,给她温暖。

“回去吧。”

另一边,“你就这么不关心女儿,是不是我没给你生个儿子,你就把我们女儿往火坑里推,姓秦的,老娘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黑心的。”美妇名叫苏浅溪,名字里都有一个溪字,能亲如姐妹也不是偶然。而男子名曰秦子浩

“浅溪,我怎么会不关心女儿呢,小瑞这小子不错,看着有灵气,就算咱女儿真跟了他也定不会吃亏的。”秦子浩说。

“瑞儿是不错,可是瑞儿的身份注定了前路艰难,我那好姐姐我还不了解,她的儿子注定不会平凡,我是担心我们女儿,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而且我们女儿好像不喜欢这个小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就想要儿子。”苏浅溪说,女人钻牛角尖的时候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这个你更不要担心了,咱们女儿你还不了解?要是不喜欢,谁能强迫她,而且我的女儿,也不会平凡的,咱们呢就别瞎操这个心了,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就赶紧生个儿子。”秦子浩上前抱着苏浅溪说。

“好啊!秦子浩,你就是想要儿子。”

“生个女儿也行。”

“什么叫也行,你就是要儿子,今晚分房睡。”

“夫人,儿子女儿我都一样喜欢。”

“真的?”

“真的”……

第四章 寒毒

宴席上,宾主尽欢,在一片恭贺声中结束。

夜晚,一切归于沉寂,一个身影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行,鬼鬼祟祟,看那去向,正是宾客居住的院子。

凌瑞小心翼翼的前行,这些天的基础没有白练,至少做到了落地无声,悄无声息的进入院子并往东边厢房去,岚姨告诉他秦孟瑶住在这间,开窗,翻窗,关窗一气呵成,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经常干这种事的蟊贼。

自以为自己这一切动作都没被发现,其实从进入院子就被秦子浩发现了,并一直暗中观察,这臭小子想干嘛,难道猴急猴急的不想等十年,这下就想偷香窃玉,但是这么小能干嘛,所以并没有现身。

一入房间,寒气逼人,房里烧着炭火都比外面都要冷三分,床上蜷缩着小小的身影,瑟瑟发抖,借着月光,看见秦孟瑶脸上苍白毫无血色,牙齿紧紧咬着嘴唇露出血丝,毫无意识的呢喃“好冷,好冷,冷……”。

“哎!”看着床上小美人承担着的莫大痛苦,一时间凌瑞同情心泛滥,满满的都是怜惜,心想着必须让谷主爷爷马上回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这小丫头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不迟疑,爬到床上,钻进被窝,紧紧地搂过这个让人怜惜的小女孩。秦孟瑶像身处万年冰窟中突然感觉到了阳光,感觉到了温暖,迫切的需要更多,所以秦孟瑶也紧紧地搂着凌瑞,往他怀里钻,迫切的需要更多的温暖。

搂着她的身体就像搂着冰块一样,死死地裹着被窝,希望这个寒冷的夜晚快点过去,这一刻,只想给她更多的温暖。

暗中,秦子浩神情怪异,看来自己这小白菜要被拱去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里,新的一天终是来临了,昨晚抱着冰块的凌瑞毫无睡意,一直思绪万千中到快破晓的时分才睡着,所以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秦孟瑶清晨醒来,安安静静的看着凌瑞,神色复杂,昨晚上虽没有意识,但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清楚的,所以醒来,看见床上的小男孩睡梦中都紧紧地抱着自己,并没有像少女被非礼了大喊大叫。除了父亲,自己前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没有被别的异性男性抱过,但是在这个小小的怀抱里,自己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安心,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前世商场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任劳任怨,过的如履薄冰,怕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虽有名利地位,但是窥视自己的群狼太多了,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也梦想着有一天,有一个男人可以给自己一个安心的港湾,但是这一天知道死去都没有来。枪响,子弹射进心脏,死前最后一刻,想到了父母,想到了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过的并不开心,最后这是谋杀,是谁,然后没有了意识,直到奈何桥。

不知道失去自己的父母是多么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的肝肠寸断。对不起了爸爸妈妈,如果自己在小心一点。

思绪万千,既来之,则安之,这一世自己定不会重蹈覆辙。

耳朵有点痒,凌瑞增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可爱满脸胶原蛋白毫无瑕疵的脸庞,神情莫名,正拿着一缕发丝拂过自己的耳朵,痒痒的,然后就回神了,略过一抹尴尬,自己怎么睡着了呢,不是想着快天亮了就离开的吗,好了现在被抓现行了,我还能闭眼装睡吗?

自己虽然顽劣的点,也经常调戏小女孩,但都是停留在理论阶段,从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啊,虽然是好心,但是自己毕竟是偷偷的没有进过主人同意的行为。要不装梦游光明正大的走了?

像是捕捉到了他的这摸心思,“怎么,半夜凌小公子偷摸进女儿家房里偷香窃玉,占尽便宜就想提上裤子走人了?”

偷进房间我承认,偷香窃玉,占尽便宜,这一晚上搂着冰块,谁还能有心思,啥火也没了,再说咱俩就五岁小孩,除开性别不说,咱俩身体都一个样,有个啥便宜占。提上裤子走人更没有的事,自己裤子都没脱,衣服都没脱都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等等“提上裤子走人”好像古人是不叫裤子的,自己这微薄的历史知识还是清楚的,以前叫“绔”,还有提上裤子走人不是现在才流行的,指那些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眼神孤疑的看着这张脸,嗯!同样的完美无瑕,只是这张还有点婴儿肥,更显可爱,但是长大了必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还有,白天的时候跟妹妹打听飞机,火车这些,而且看神情并不好奇。

“美女,看,飞机”凌瑞手指指着上方说。

秦孟瑶笑吟吟的不为所动。

“看飞碟”还是不为所动。

看来只有出狠招了,起身,穿鞋,飞一般的冲出房间,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背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呼,女人就是洪水猛兽,好可怕。看来是她了,转世之后竟然变性了,没这么暴力了,在轮回路上这样抱着惨遭一脚猛踹,现在这么抱着竟然没被打,稀奇,稀奇。

早饭,慕容溪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人,心里了然。家里吃饭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一家人就在一起吃,客随主便。

秦子浩则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凌瑞,颇有岳父看女婿的味道了。

而毫不知情的苏浅溪则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并没有多想。

房里“娘亲,让谷主爷爷快点回来吧!”凌瑞说。

“哟,臭小子知道心疼媳妇了,怎么,心疼了”慕容溪浅笑说,这孩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娘亲,看她这么痛苦,儿子于心不忍。”凌瑞神色坚定的说。

“不需要借这个机会俘获美人芳心了?”慕容溪问道。

“娘亲,这是趁人之危,娘亲时常教导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如果采用这种方式,儿子良心难安。”凌瑞充满正气的说。

这孩子虽然顽劣,但心地还是善良的,“你谷主爷爷是去找药去了,要解寒毒,还缺一位主药。师傅传信回来,已经找到了,在赶回来的路上,师傅他行踪飘忽,为娘并不能传信给他。”

漂亮的女人的话不能信,至理名言,还说什么写信拖几天回来,把握机会。哼,你已经失去你可爱的儿子了。

看到儿子愤怒的小脸,慕容溪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去吧,今天的功课不能落下。”

……

晚上,同样的味道,凌瑞来到床前。月下看着娇弱的小美人。

“今晚还来?”突然没人睁开紧闭的眼睛说道。

凌瑞差点吓跑,原来美人还没休息,我是来做好事的,怕什么,行的正,坐得直,诶诶腿不听话往外移。说到底还是害羞的小男孩。

“上来吧!”不知道是太寒冷了,需要个暖身体的抱枕还是受不了他这胆小的行径。

凌瑞轻轻地上床,抱着她。

“我娘怀我的时候中了寒毒,虽然解的及时,并没有危险,但是有一丝寒毒侵入胎儿,所以我受尽寒毒折磨,当我痛苦的时候我就想着,我还活着,活着真好。”也许是秦孟瑶自我安慰,也是安慰他,但是这个女孩,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过的都很苦。

紧了紧怀中的小人儿,许是有了个人提供暖气,许是想要个倾诉的对象,虽然声音打颤,单还是说着“我爹娘遍寻名医,但是始终找不到解毒之法,只能压制毒素,缓解痛苦,在几个月前,已经压制不住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娘联系了你娘,她们关系真的好,你娘带着你们避世却独独跟我娘有联系。”

“寒毒很快就能解了,你就不用再受这苦了,药材找到了,谷主爷爷马上就回来了。”凌瑞充满怜惜的说道。

“嗯!”一夜无话。

白天做完功课,身边就有两个小萝莉,许是有个倾诉的对象,许是她们算是朋友,所以秦孟瑶也不再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偶尔还有笑声,妹妹天真无邪,鬼灵精怪,秦孟瑶就成熟很多,毕竟带着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太幼稚,太丢脸的事情始终做不出来。生活还是美好的,要是大些就好了,看着秦孟瑶的小脸,多么希望这是十年后。

“哥哥,你老盯着孟瑶姐姐看什么,她脸上有花吗?”凌静对这个盯着美女就发呆的哥哥很无奈,天天和自己这小美人和娘亲这大美人生活在一起,怎么定力就这么差呢,真丢我们凌家的脸。

“哥哥是在想长大了你孟瑶姐是什么样子,好想快点长大。”凌瑞这会脸皮又厚起来了,只有单独和秦孟瑶相处的时候特别害羞。

“哥哥你是想快点长大了就可以和孟瑶姐成亲,成亲你就可以天天和孟瑶姐在一起了,你就可以天天犯花痴了。”凌瑞天真的声音响起。

“……”是谁告诉她的,是谁把我妹妹教坏的,小孩子的家家的说什么成亲,花痴,我乖巧懂事的妹妹一去不复返。

秦孟瑶看着这对兄妹,很温馨,

白天做功课,晚上夜闯香闺,生活总是这么忙碌但很充实。

“谷主回来了。”

第五章 解毒

“太好了,谷主爷爷回来了,你就不用再受寒毒之苦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凌瑞就跑来告诉秦孟瑶。

“嗯,解完毒我们就会离开了。”秦孟瑶有点不舍的说,岁爷催人老,离别总是伴随着忧愁,这里有能给自己温暖的朋友,她觉得这仅仅只是对朋友的不舍,分离了不知何时在相见,神农谷与世隔绝,来一次有多难她是清楚的。

“你就回去就快点长大,乖乖等我来娶你;千万不要理外面那些狂蜂浪蝶,他们很无趣一心贪图你的美貌……。”凌瑞不无担心的说,异地可是非常容易被乘虚而入的。

看着喋喋不休的凌瑞,似是不把天下男子贬的一文不值誓不罢休,只有他才是她的天赐良缘,或许跟他在一起是不错的,“或许我会考虑的,听说谷中小姑娘跟你关系都很不错。”秦孟瑶语调轻缓地说。

“她们都很讨厌我,”你哪看到的关系不错,没见她们每次见我都恨不得大耳刮子扇过来吗?没见她们见我就见瘟神一样躲着走吗?

“追女孩子的套路,女孩子不喜欢自己就先让女孩子讨厌自己,然后表现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或者妥妥的上演一场英雄救美,还不是让女孩子爱上自己无可自拔。”卿梦瑶嘴角讥诮的说道。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所以“孟瑶,你们家是做什么的。”论转移话题的重要性。

“叫姐姐,王府,”秦孟瑶淡淡的说。

“孟瑶,那你不是郡主了,身份尊贵啊!岳父大人跟老皇帝是不是亲兄弟,还是异姓王。”凌瑞好奇的问道,毕竟外面的世界还不是太了解。

“叫姐姐,”

“那你娘呢,古时候都讲究门道户对,你娘跟我娘关系这么好,身份都不简单吧?”

“叫姐姐”

“……”

傍晚,谷主老爷爷休息妥当给秦孟瑶解毒,谷主眉清目秀,花白的眉毛胡子,头上一头亮丽齐肩的白发,但神采奕奕、精神头特别好。一看就是吃好,睡好,保养好的小老头,此刻正神情严肃的给秦孟瑶把脉,虽说此前是为了给秦孟瑶寻找药材,但是药材的搭配,药方的配比,解毒的手段都要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进行调节。

“神医,小女的毒……”苏浅溪忍不住问道。外面的人都称谷主神医,神医一手医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名扬天下,但却苦寻无踪迹。

“郡主体内的毒你们这些年调理得当,尚未入侵到五脏六腑,自是可解,要是在拖些时候就难喽。”神医缓缓地说。

“谢谢神医,神医大恩大德,来日若有差遣,秦某定当厚薄,小小心意,烦请神医收下。”秦子浩感激的说道并拿着一礼盒,“这是三百年人参,可调神养颜、滋补元气、延年益寿的作用,这个地涌金莲亦是不可多得的药材,神医不喜财帛,不喜珍宝,但是药材还请收下,聊表谢意。”

“王爷太客气了,两家既已定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孟瑶这孩子我看着喜欢,我要是解不好,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可会被折腾死,收东西就太见外了。”神医笑呵呵的说道。您不收,但是手抓盒子不松手是啥意思。

“神医,既是一家人,您更得收下,晚辈自己孝敬长辈。”秦子浩说道。

“……”再三推辞,凌瑞看不过去了,你们要解毒快点解,俺媳妇还等着呢,一点礼物磨磨唧唧的,你这个老头想要还装什么。所以“谷主爷爷,岳父大人诚心孝敬您,我就带您收了,您赶紧给孟瑶解毒。”说着一把抢过盒子,揣怀里,那叫一气呵成。

神医“……”这小混蛋,又抢老头子东西,一点也不尊老爱幼,恶狠狠的瞪向凌瑞。写了两张方子,“这张一锅水煮沸,待温度适宜时泡一刻钟,这张三碗水煎到一碗,一天三次,三天就可解毒。”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苏浅溪喜极而泣,自己的孩子这些年受的苦,痛在吾心。

三天后,夜晚,凌瑞轻车熟路的来到秦孟瑶房间,爬上床把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今天没有任何不得不适,只有温润如玉的舒爽。

“寒毒解了。”秦孟瑶轻声说。

“我知道。”抱着的手紧了紧,

不在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一种温馨弥漫在两人之间,谁也没睡,谁也睡不着。

良久“明天就走了吗?”凌瑞问。

“嗯!”

“会想我吗?”

“会。”

没有再问,谁都清楚一个不可能出谷,一个也不可能在进来,避世,避世,如果有密切联系就不叫避世。时间犹如在这一刻静止,又如在这一刻匆匆而过。黎明总会到来。

没有离别的眼泪,没有离别的哭声,只有轻轻的“保护好自己,”“你也是。”说不上失落也说不上难过,在这个世上的两个人,彼此注定的牵绊。因为都来自同一个世界,是朋友的相处亦或者知心的相伴。

“哥哥,孟瑶姐姐走了,她会不会不久就回来看我们?”小姑娘神情失落的问道。两个精致的小萝莉,这几天的相处成为了好朋友,凌静有什么都会跟秦孟瑶分享,把她当成姐姐,秦孟瑶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

“不会,很快就能见到孟瑶姐姐的哦。”不知道凌瑞会不会因为这句话后悔,从此小萝莉就喜欢问“孟瑶姐呢,孟瑶姐呢,孟瑶姐呢,哥哥是坏人,哥哥骗子。”妹妹咱能回到分别的那一刻,我狠心一点告诉你实话好吗?

第六章 出谷

十一年后,管道上两俊朗少年骑行在官道上,只见前面那个男子一袭月白色的袍子,质地非凡,应该很名贵,而这男子目光清明,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是个器宇轩昂的帅哥,而身后那个则是一袭青衣,家丁打扮,长相普通,身上马上挂着一个个包裹,一看就是小厮。

“公子,您慢点,出谷已有半日,找个地方歇歇脚吧”身后的小厮说。

“要歇你自己歇,出谷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荒山野岭的不见半点人烟。”帅哥无不抱怨的说道。

“那是当然了,我们神农谷地处偏僻,外界难寻,一般人找都不找不到,不然哪有我们神农谷的安乐祥宁。”小厮无奈的说,对这无知的公子很是鄙视。

“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本公子可不想第一天游历江湖就在这荒郊野岭度过。”

“公子,我也没出过谷。”

“那还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凌瑞说,这帅哥就是当初的小混蛋凌瑞,现在已是偏偏美少年,而小厮打扮的则是张大叔的儿子张小宁,六岁那年,凌瑞觉得一个人读书、练功太无聊了,所以找娘亲要一个小姑娘伴读的,结果娘亲直接找来了张小宁,带着一百个怨念,张小宁就直接成为了凌瑞的书童,家丁兼保镖,当然,瑞玲从来没有把他当跟班看,更像朋友,兄弟,毕竟青梅竹马啊呸发小。

先生教诗词,张小宁睡觉,先生教文章,张小宁睡觉,先生教……张小宁睡觉,伴读是不合格的,先生一开口就像催眠一样,这家伙就睡得跟头猪似的,但是下午学武,张小宁就不是上午的张小宁了,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以无比积极的态度、认真好学的精神博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可。所以保镖是称职的,打架,两个凌瑞都打不过一个张小宁。

“公子,你说小姐会不会跟来。”张小宁往后看了看。

“不会。”凌静自从知道娘亲允许凌瑞出谷了,整天就嚷嚷着要跟哥哥一起,美其名曰不放心哥哥,怕哥哥到处惹事,要看住哥哥,其实就是自己想出去。但是娘亲大人以我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你们养这么大,男人志在四方,你哥哥出去已经很不舍了,你一个姑娘家不敬敬孝道,可怜可怜家里的老娘(容光焕发不见一丝皱纹),然后不许。凌静自然不答应,这不,自己一个人胆大妄为的闯阵,结果困了一天一夜,找回来的时候抱着慕容溪说“再也不出去了,好可怕。”估计现在还心存忌惮,不敢在这么冒冒失失的了。

“小宁,按我们现在的脚程到襄城要多久。”凌瑞问,作为一个有跟班的公子哥,这些许小事是不用自己去计算的。

“不知道。”张小宁答。

好吧,虽然是有跟班,但是不合格的跟班另算。神农谷到襄城地图是有标注的,但是现在的地图跟后世的地图根本不能比。

襄城隶属于雍州,州府就设在襄城,是楚国西北边界重镇,与赵国交界。这里的历史和我们所熟知的历史又有区别,有扫六合的始皇帝,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强汉,有三国魏晋南北朝的风流人物。直到陈叔宝建立南陈,以八万府兵大败北齐五十万大军,最终以南陈灭北周、北齐建立陈朝。北灭突厥,西灭吐蕃统一西域,南击南越,建立天下大一统的大陈帝国,开创了两百年的大陈盛世。

大陈以文治国,以武戊边,地方将领权利很大,当君臣贤明则太平盛世,当臣强主弱则天下大乱。所以,随着昏庸无能的陈后主登基,亲小人,远贤臣,上无安邦定国之策,下不能使黎民百姓丰衣足食,致使天下大乱,强极一时的大陈帝国顷刻间分崩离析,分裂成几十个政权。

楚国就是这以扬州为根建国,进过几代君王的努力吞并原汉朝划分的州郡徐州、兖州、豫州、青州,成为当时强大的政权。直到当朝天子登基,野心勃勃,率领当时的秦王世子也就是现在的秦王秦孟瑶的父亲,大败荆国和后蜀,使荆州、益州、交州纳入楚国的版图,南方完成一统。而秦王世子战功累累被当朝天子封为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上权威,当时老秦王直接传位世子颐养天年,新秦王则以恩宠过重为由拒受,天子则以你我兄弟何分彼此为由在授,……推辞再三终于受封,恩宠一时无二。荆州北部三个郡划为秦王封地为天子守国门,掌兵权,下辖州郡官员统一听秦王号令。

大陈袭承南北朝行政区域的划分,实行州郡县三级制,但其州郡越分越多,辖区缩小。荆州就分为荆州、湘州、雍州和郢州多个州。

凌瑞的目标就是襄城,秦王府就在襄城,十一年不见还挺思念的,不知道秦孟瑶怎么样了,是不是比以前灵体更漂亮呢,不知道有没有想我,想着露出了微笑。张小宁看着无故傻笑的公子,呵,男人。

襄城、秦王府、“郡主,郡主,东南边传来消息。”丫鬟急切的声音传来。

院中,一身穿着淡蓝色印花百褶裙的女子放下正在看着的书,一时间天地失色,万物无声,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一张狐媚儿脸不显妖娆,朱唇皓齿,流光溢彩,肌肤如玉,美的如天上的谪仙。美艳不可方物,天地间的宠儿说的就是这种人了吧!

静静的看着信笺,轻声呢喃“是他来了吗?”嘴角微翘,一时间更是增色三分,小丫鬟都看呆了,郡主好美,笑起来的郡主更美。

秦孟瑶离开后时长想起在谷中的日子,很开心,很温馨,很温暖,她不知道他和她是不是仅仅只有友情,还是其他,但是她的人生已经割舍不下他,既然你前路坎坷,就由姐姐我来为你保驾护航吧!

第七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小宁,我饿了,那只鸡拿来。”凌瑞指着张小宁身前挂着的一个包袱说。

“公子,您半个时辰前才吃完一只鸡,又吃?”张小宁问,他也看中那只鸡好久了,结果公子不肯他吃,半个时辰前的那只就留了个鸡屁股给他。

“让你拿来就拿来,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原汁原味的叫花鸡就是好吃,吃了一只还想再来一只,天气这么热不赶快吃了,会坏的。

出谷前,看到一马车吃的用的,慕容溪站在旁边,心里五五味陈杂,拽着慕容溪得手感激涕零,儿行千里母担忧啊!结果身后李叔,张大婶,赵伯父……一群村名泪眼汪汪及不舍状的告别,大概的意思是,公子啊!我们是真的不舍得您啊!您出门在外可要照顾好自己,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精彩,您可要多玩玩,多看看,一定要流连忘返,不要急着回来,家里有我们一切安好,那车是我们的好东西呀,您带走……。

挺感动的,乡里乡亲真热情,然后还没走远就听到,李大叔说,“这小混蛋终于走了,我家的鸡不会再丢了。”张大婶说“我家的狗也不担心丢了。”赵伯父说“我的陈年佳酿也不怕了,来,今天开一坛,不醉不归。”

“可喜,可贺。”

“我要庆祝三天三夜,我要大醉,谁都别拦我。”

“你家庆不庆祝,也要庆祝吧,大喜事啊!”

“……”

气的凌瑞偷偷回去捎了两只鸡两壶酒,马车自然没带,他还没有见过哪个大侠闯江湖是坐马车的。

慕容溪只给了他一个包裹,挺沉的,打开金灿灿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刚要准备享受第二只叫花鸡,前面就传来了“姑娘我们打个劫也不容易,在这喂了两天蚊子了,现在这世道,当山贼也不好混啊,我们只劫财不劫色。”粗犷的声音。

十几个衣着褴褛的汉子围住一辆马车,马车旁边两个穿着侍卫服的男子警惕的看着这群山贼,而马车则是以为身着青色罗裙十五六岁的秀丽女子。

“什么时候乞丐也干起了山贼的勾当?”秀丽女子不解的说。

这就没法交流了,我跟你讲理,你对我人生攻击,乞丐,你见过这么强壮的乞丐,我们是山贼,山贼,山贼。“上,只抢钱不劫色。”领头的壮汉一挥手。

十几个人围攻两人,但两人明显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短时间内倒也战了个难解难分,平分秋色。

“公子,要我上去帮忙吗?”这么简单的事肯定不能劳公子大驾。

“再看看,”这种真人武打凌瑞还想好好欣赏,

“公子现在正是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啊!要是再等下去这几个山贼就败了。”张小宁急忙道。以前没给他们讲前世的那些故事,当中英雄救美,美人以生相许的桥段,张小宁可是记忆深刻。

“你看上人家姑娘了?”凌瑞似笑非笑。

“公子时常教育我们,路边不平拔刀相助,行走江湖要锄强扶弱,惩恶扬善,我深得公子教诲,这看到不平事自然是忍不住。”张小宁神情激昂的说。

“你不记得公子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吗?”凌瑞眼一横说。

台词记得不错,还能灵活运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果然,美女就是能激发人的潜能。

“……”张小宁神情委屈,不说话了,潜能也是有限的。

“去吧!”

“好嘞!”张小宁急速的的冲过去,不到片刻,那十几个壮汉就躺在地上呻吟了,张小宁则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神情颇为高傲,一眼望去,果然有一代大侠的风范。

那两侍卫眼神不满的看着张小宁,明明我们两都要解决这些人了,半路杀出个混蛋抢功劳。

姑娘则眼神略有吃惊的看着张小宁,“谢谢公子出手相救。”下车,施了一礼。

“不客气,我家公子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侠之本分,姑娘不必客气。”张小宁谦虚的说。

“那替我们谢谢你家公子了,大侠,这些山贼就有您处置了。”说着就钻进了马车。

张小宁傻眼了,不以身相许就算了,怎么还使唤起人来了。张小宁看向这些山贼。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幼儿需要照顾。”山贼急忙求饶

“是不是还有如花似玉的媳妇不想她守寡?”凌瑞淡淡的声音传来。对于张小宁的智商,他能理解英雄救美就不错了,难道他以为别人看不出自己的侍卫都要打败这些山贼了。

“是的,是的,公子饶命,”看着这个俊朗的少年,应该就是刚刚大侠口中的公子了。

“你们一个个有手有脚,怎么不干正经营当,出来学人家做山贼,连“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口号都不知道喊,当个山贼都不称职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凌瑞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张小宁和侍卫“……”

山贼们灰溜溜的走了,带着口号是什么意思,咸鱼是什么,是咸的鱼吗的疑问走了,估计在凌瑞的一番教导之下不敢再干山贼这行当或者又更专业了。

车里那青衣女子说“小姐,这两人一看也不像什么好人,特别是那公子,仪表堂堂的还谈起做山贼的勾当,估计就是这附近的山贼假扮的,小姐我们得小心着点。”

而青衣女子前面,正坐着一身着黑色素裙的女子,女子肌肤白皙如雪,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精致的容颜动人心弦,虽没有特意的打扮,却也毫不影响女子天生丽质的美丽。

“环儿,不得无礼。”素裙女子淡淡的看了名叫环儿的丫头一眼。马车是不隔音的,就算小声说,外面的人都听得见的,毕竟都不是普通人,环儿吐了吐舌头。

凌瑞笑了笑,但张小宁则忍不住了,我救了你怎么还成坏人了,他可不懂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信任可不是随随便便给陌生人的。“你们不知恩图报就算了,怎么还说我们是坏人呢,说我就算了,怎么还说我家公子呢,我家公子可是好人。”

“平日里环儿口无遮拦惯了,还望公子恕罪,公子自然是好人,多谢公子今日之恩,小女子今日还需赶路,就不耽搁了,来日必厚谢公子。”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疏离,很美妙,使人陶醉。

根据人美声甜的定律,这声音的主人肯定生的很是貌美。

对于是不是好人,或者被别人怀疑是不是另有企图,要他信任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凌瑞并不在乎吗,在前世要是一个美女对你说你是一个好人,估计你会非常不稀罕的。他只想,好不容易碰到活人,何不结伴而行呢。

“姑娘,不碍事的,相遇便是缘分,既然有缘何不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谁要跟你们同行,你肯定是贪图我们家小姐的美貌,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想着法的接近小姐。环儿心想。

“如此,公子请自便。”

第八章 张家村

“侍卫大哥,你们这是去哪?”

“侍卫大哥,你们一看就身手不凡,月俸几何?”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凌瑞拿出赵伯父的佳酿,一股酒香扑鼻。

面无表情的两个侍卫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回答我一个问题饮一口如何,此等世间佳酿我也只有两壶。”赵伯父酿的酒没的说,入口绵甜,回味悠长,虽然不能和后世的烈酒比,却也独有一番风味。

侍卫大哥有些意动,像他们这种刀客舔血的日子,谁不爱一口美酒,是职业素养还是美酒,前面出现了一个分叉路口,很难选择。

“公子,我们此去襄城。”动听的声音传来,是车里的姑娘。看在凌瑞除了诱惑自己保镖之外并无其他意图,告诉他也并无不可。

“小姐……”这两明显不像好人的家伙,小姐怎能告诉他们呢。

“这么巧,我们也去襄城,正好顺路,姑娘可带我们一程?”正好不识路。危险,对于自己和张小宁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自己不打她们主意就不错了。

“公子请自便。”

又是这句,那我坐你车上可好?

傍晚,“小姐,前面有个村庄,我们去借宿一晚吧!”环儿看到了个村庄,不能露宿荒郊野外喂蚊子了兴奋道。

‘好。’

来到村里,村庄很破败,勉强能挡雨,要是风大一些估计就跟住野外没什么不同了。

一行人衣着不凡,贵气逼人,村里劳作的妇女,孩子,老人频频观看、细语,像他们这么便宜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

“不知贵人来访,有失远迎,不知贵客到访是有何事?”一拄着老者身后跟着几个妇女孩子,像是村里的主事之人。

“老先生,我们游历到此,被山中美景吸引,不觉已是傍晚,返回城里已是不妥,幸而看见这里炊烟袅袅必有人居住,特来借宿一晚,多有打扰还请见谅。”环儿说着拿出一锭银子。

“呵呵,呵呵好说,好说,”老者笑呵呵的结果银子,“几位随我来。”来到一间相对来说较好的屋子里,“这里是老朽的居所,几位就在这将就一下可好?”

“谢谢老先生了,”

“当不得,当不得,老朽张福,这里是张家村,老朽是村正,村子里的人都叫一声福伯。”

福伯家里还有一个发福的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小孩子一副瘦小的样子,眼睛很明亮,小脸黄黄的营养不良的样子。

“福伯,村子里怎么没看见年轻男子,都是孤寡老人妇女和孩子。”凌瑞问。

“哎!”老者叹了口气,“公子,我们地处偏远,土地贫瘠,收成并不好,平时倒也勉强果腹,但是最近官府突然提高税收,不给活路啊,所以村子里的年轻男子都出去卖力气活去了,早出晚归的,有时候都不回来了。”

不是说大楚帝国强盛富足吗,怎么还有这么严重的剥削。

“吃食简陋,各位莫怪。”妇女端来泛黄的粥和几碟野菜。

凌瑞吃了两只鸡倒是不怎么饿,随便喝了点粥,张小宁由于只吃了两个鸡屁股,所以几口就把他的那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而环儿和她家小姐则在房间里,估计是吃独食去了,她家小姐是蒙着面纱的,不过修长的身形,盈盈一握的小腰,前凸后翘,前面凸的不明显,一双明亮的眸子,明净清澈,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如雪,根据人美声甜,一白遮百丑定律,这女子肯定很好看。

半夜,福伯的儿子回来了,一个粗狂的汉子,鼻青脸肿的不正是那不专业的山贼吗。

“怎么弄成这样,被人打了?”妇女问。

“别提了,今天城北的牛家村跟我们抢活计,打了一架。”

“赢了还是输了,活有没有丢。”妇女紧张的问,这可是关乎一家的生计,虽然不是什么好工作,但是偶尔自家男人还是能拿出点碎银的。不知道这碎银是他们打劫到的还是别人可怜乞丐施舍的。

“你家男人是谁,就牛家村那群人我一个打十个,放心,活没丢。”在自家婆娘面前,输了也是赢了。

“那就好,”妇人拍了拍胸口

“媳妇,我们在生个儿子吧!”说着男人抱着妇女进了房间。

“死鬼,讨厌”

……

第二天,早上,那汉子看见自己家里这两人,先是震惊,然后想到了什么吓得面无血色。

侍卫则在隔壁住下了,而福伯家里就住了凌瑞和张小宁、环儿和她家小姐。

“大侠,饶命,大侠,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啊!”大汉扑通一声跪下了。

凌瑞神情玩味,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又是习武之人,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昨晚连茅屋低抖了三抖,张小宁严重睡眠不好,心情自然不好了。

“让你扰人清梦,让你不学好学人家做山贼。”啪啪两下,往壮汉头上一拍神清气爽,怪不得以前公子就喜欢打我头,边打边骂。

“什么山贼,张大你不是说去给别人搬货物卖力气活吗,你怎么能做山贼,我们祖祖辈辈可都是清白人家啊!真是气死我了,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福伯怒不可遏,拿起拐杖就要一顿抽。

“福伯冷静,福伯冷静”凌瑞怕老人家气坏了身子,赶忙拉住老人家,“张大并没有犯大错,只是收点过路费,也算不上拦路抢劫,您消消气。”这壮汉叫张大,本来福伯是准备多生几个张大,张二,张三一路排下去,结果就生了一个。

福伯深吸口气,冷静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独苗,“公子小老儿有罪啊!生出这么个不孝的东西,请公子恕罪,念在老朽就这一根独苗的份上,公子要罚要处置就处置我把。”说着就要给凌瑞跪下了。

凌瑞作为一个有现代记忆的古人,怎么能让老人家下跪,是要折寿的,赶紧搀扶着老人家。“你儿子心地是个善良的,打劫都是只劫财不劫色不伤人,山贼做的并不好也不专业,怎么会怪罪他呢。都起来吧。”

张大心里又被捅了一刀,揭人不阶短,以后再也不做山贼了。

早餐,两女子又在开小灶,凌瑞很好奇,天气这么热她们带的吃食就不会变质吗。

吃完早餐,他们就要上路了,张家村里的人在这里也很难生存,给钱,有用完的一天,指点活路,好像凌瑞也不认识什么人,既然如此,凌瑞拿出一片金叶子,“福伯,这片金叶子您拿着,如果愿意的话来襄城找我,跟着我,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每天可以大碗吃肉、大碗喝酒。”

“公子这万万不可,您不怪罪张大已是恩惠,张大若是能为公子尽绵薄之力,必定万死不辞,但万万不可在手您的金子。”福伯也知道带在这种地方难有出入,能跟跟着凌瑞这样的贵人已是好事,在收金子便不可了。

“张大走了,您怎么办?我的意思是你们一家,还有村子里愿意离开这个地方的都可以举家来襄城找我。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公子这……”

“您拿着,跟村名们商量,愿意就举家迁徙,不愿意就过上点好日子。”

“谢公子。”福伯感激涕零。

路上“公子,您这一片金叶子可够他们生活好几年了,要是他们不来岂不是亏了。”张小宁不解。公子虽然咱们有钱,但是也不是这么花的。

“他们会来的。”凌瑞淡淡的道,这是一个机会,还有福伯一家善良的品性。

环儿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没有那种看坏人的眼神了,但是却有防狼的眼神,就那么差的隔音,在外面说了什么,房间里面也一清二楚。这两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那么肯定是对小姐有所企图,小姐可是天之娇女可不是这种人配得上的。

第九章 君惜竹

同行这一路,不管凌瑞怎么说,说什么,车里的姑娘都是“公子请自便,”“公子请随意,”“公子请自重,”对在一次姑娘说“公子请自便”之后,凌瑞说了句“那本公子上车,”然后就传来了一句“公子请自重。”

无趣,甚是无趣,谁要是娶了她,那日子会不会变成“相公请自便,”“相公请随意,”要是洞房的时候来一句“相公请自重,”那就怎一个惨字了得。

今晚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破村子,哪怕破庙都没遇到一个,这么偏僻,这姑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凌瑞想不通,据她说是省亲路过,凌瑞是不怎么信的。要露宿荒郊野岭了,首先要生火,火能给人类温暖,火能给人类熟食,火能提供光亮,火还能驱赶豺狼虎豹,论火的重要性,所以凌瑞啥都不管,叫张小宁寻来干柴,火种肯定是随身携带的,这种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凌瑞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还好天公作美没下雨,人家有马车,他们两可啥都没,避雨都没地方避,凌瑞可不会认为她们能好心的让他们上马车避雨。

有火了那肯定就要有食物,作为有前世记忆的凌瑞非常在意安全卫生常识,所以是没有带食物的,这种时候张小宁的作用就无限有用了,找水,打猎全部交给他了,不一会,张小宁就带回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凌瑞对于做别的没啥感觉,但是对于叫花鸡和狗肉火锅情有独钟,受武侠剧的影响,看电视上他们吃叫花鸡和狗肉火锅这么香,就特别馋,所以隔三差五李大叔的鸡就会丢一只,张大娘家的狗倒是好点半年丢一条,毕竟狗肉上火,热天不宜吃狗肉火锅。凌瑞请教了谷中最好的厨师,所以对于厨艺,凌瑞有两手绝活,叫花鸡、狗肉火锅。

野鸡更好,肉质更细滑,刚好做原汁原味叫花鸡,兔子就交给张小宁了,因为情有多种,所以做叫花鸡的香料是带了的,这都是干的,不会坏,知道主子要做什么,张小宁自然知道带回几片荷叶。浓郁的鸡肉香味飘散在四周,坐在火堆旁的环儿从偷偷的往这边瞟一眼变成直盯盯的盯着凌瑞手中的泥团,她家小姐坐在她旁边,也看了好几次,随着凌瑞敲开泥团,香味更是挡不住,环儿都悄悄吐了口水,两侍卫更是垂涎欲滴,对于他们来说,酒肉最是难当,对这方面,张小宁就很长脸,心安理得的烤他的兔子,心里默默地鄙视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当然鸡屁股是他的。

凌瑞拿起一只鸡腿,看向环儿“想吃吗?”

小丫鬟忍不住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不能接受别人恩惠,不然她要用自己打听小姐的消息怎么办,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坚持底线。

凌瑞笑了笑,这丫头有点意思,走过来,在环儿眼前晃了晃,咬一口吃了“嗯,真香,”嘴里发出吃了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的声音,小丫头忍不住想要伸手抢了。

关键时刻,他们小姐说话了,“公子卖一只给我们可好?”简洁明了不废话。

“这些香料都是独门配方,野鸡是我家小宁拼命抓到的,然后经过我辛苦加工,劳务费,辛苦费,精神费用一起可是很贵的,姑娘确定要买吗?”凌瑞笑的小狐狸似的。

“哦,有多贵?”凌瑞听出了点不一样的语调,好像是饶有兴趣亦或者是危险的信号。

“这样,念在咱们一路同行的情谊,我给你个友情价,只要姑娘告诉我你的芳名另一只鸡就是你们的了。”一直鸡已经够了,吃多了是会长胖的。

“哼”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打我家小姐的主意,还好没吃。

“君惜竹。”

“小姐……”环儿还没说完就听到君惜竹说,“是我饿了,我想吃。”

既然别人已经给钱,作为讲诚信的好青年自然是不会拖欠货物的,把鸡给他们,张小宁肯定是不开心的,本来两个鸡屁股的变成一个了,给凌瑞投来幽怨的眼神,看的凌瑞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直接一瞪眼,张小宁缩了缩脖子继续烤兔子。

前世凌瑞也参加过野外露营的活动,但是都是有帐篷,睡袋,防蚊防虫的东西一样不少,所以睡得香甜,但是现在啥都没,蚊虫叮咬,靠在石头上硬邦邦的,最担心蛇这种对温度敏感的动物,担心爬到身上,以前看新闻看到野外露营醒来一条蛇缠在身上,别提当事者了,就他看的想想都可怕,折腾了一宿,根本没休息好,怎一个惨字了得。

第二天精神萎靡的凌瑞骑在高头大马上,哼着前世的歌曲,当然都是高潮部分,哼完这一首在下一首,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会全首,也给忘了,所以高潮部分还是高潮,让人难以忘怀。还别说,前世长相普通,嗓子普通,但是这一世老天给了他补偿,投胎到这么美丽的娘亲肚子里,根据基因遗传定律,长得很帅,声音也很好听,所以听他这样哼歌,是非常享受的,但是明显收尾不接,哼完这首,就下一首。

“公子的歌声很好听,但怎么都只有一部分呢,公子何不唱完一首?”从车里传来君惜竹的声音。

“惜竹姑娘,我也想唱完,但是奈何只记得这一部分旋律。”凌瑞惋惜的道,要是能记得整首,好像还能赚钱。

“这么优美的旋律不是公子所创吗?小女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呢,是哪位大家所创?”对于前世优美的音律,像君惜竹这样的女子都忍不住喜爱。

“百度、酷狗、网易云,”凌瑞哪里记得是谁所作,只知道实在这些地方听的。

“百度、酷狗、网易云,名字好独特啊,小女子在楚国没听说过,是赵国人,亦或者是北燕?”君惜竹对于楚国很了解啊,至少音律大家都很了解。

赵国占据雍凉二州、西域和长安附近,而北汉则有幽并冀三洲,大草原和洛阳附近,都是原汉朝划分的州,后又经过北朝、大陈的细分,州郡也相对多了。都是国土不差于楚国的大国,但是人口,国力上还有有所差距的。

凌瑞很想说,不在赵国,也不在北燕,在大中国。所以凌瑞笑了笑,一般不说话就等于默认,君惜竹就觉得凌瑞算是默认了,能穿出如此音律的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等回去托人打听一下,这种大家肯定要好好结识一番的。

君惜竹钟爱音律,对于优美的音律有着非一般的执着,看凌瑞哼的好听,自己也轻声跟着哼唱,前世的流行歌曲多听几遍都可以跟着歌唱,特别是高潮部分更是简单,所以君惜竹听一遍就能歌唱,突然马车里,传来优美动听的歌声,君惜竹本来就貌美声甜,她这一歌唱,犹如之音,一时间,凌瑞都听的呆了,这可比前世的歌星唱的还好听。

“公子怎么不唱了?”君惜竹还想多学一点,虽然不是整首,但是一部分对于喜爱音律的人来说也是珍贵的,就像毒品一样,无法自拔。

“惜竹姑娘唱的真好听,犹如,一时间不忍打扰。”凌瑞真心地说。

“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对于优美的音律很是喜爱,忍不住学了去,公子莫怪。”没有女孩子的娇羞,没有骄傲,只有对音乐的执着。

“能听姑娘唱,已是我的荣幸,怎会见怪。”说完又开始哼起来了。

凌瑞唱一遍,等一下,君惜竹唱一遍,凌瑞在唱下一个,如此有旅途中充满优美的歌声不闲乏味了,张小宁,环儿他们听的如痴如醉。

而马车里君惜竹是没有带面纱的,心情不错的她,脸上也是挂着微笑,本就精致的容颜更让人陶醉。

第十章 瑶欣郡主

当一座城池出现在凌瑞他们面前的时候,憔悴的凌瑞差点喜极而泣,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他就没受过这种苦,装什么大侠,要什么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坐马车多好,看看君惜竹主仆两人,吃好睡好精神好,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再看看自己在马上都差点睡着。

虽精神萎靡,但对古代城楼还是很好奇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青色的古城墙,高三丈,强上刻着永安县三个大字,挺佩服古代人的智慧,城楼上站着几个士兵,城下有一条护城河,城门口进进出出的行人行色匆匆,几个士兵例行公事的查问,毕竟不是战时,也不用缉拿要犯。

城里,对于城内的情况,凌瑞就没兴趣了,只想快点找个地方洗澡睡一觉,在现代几百万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都很常见,这种小城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张小宁就不一样,活脱脱的乡下小子第一次进城,对什么都好奇,时不时发出惊叹,对环儿问东问西,毕竟自家公子也是第一次进城,环儿对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很无奈,“当铺是什么?”“以物换钱,”“花楼是什么?”“喝花酒的地方,”……

“香水是什么?有香味的水吗?”“是的。”昏昏欲睡的凌瑞猛地一抬头,香水两个大字映入眼帘,没有多余的字,店铺门庭若市,人们络绎不绝,不过都是女子,香水对于女子的吸引力凌瑞是丝毫不怀疑的。怪不得君惜竹她们身上有一种清新的花香,原来都是香水,那么这是她的店铺了,那个美丽动人的女子,那个在夜晚瑟瑟发抖惹人怜爱的女子,不知现在已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环儿姑娘,香水在京城也有售卖吗?”凌瑞关心的问道。

“何止京城,香水在全国都有售卖,甚至赵国,北燕,大城市也皆有售卖的。”环儿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

果然她想要做的就能做到最好。

说道香水环儿就停不下来了,有必要给这两土包子科普一下,“看到隔壁的成衣坊了吗,成衣出品必属精品,深受广大女子的喜爱,特别是流仙裙,千金难求限量出售。而成衣坊和香水作坊都是瑶欣郡主的产业。”

瑶欣郡主那就是她的封号喽。

深吸一口气,“说起这个瑶欣郡主,秦王独女,深受宠爱,六岁那年楚皇亲封瑶欣郡主,那可比公主身份都高贵,而她天资聪颖,风华绝代,十五岁的时候便化名建立了成衣坊和香水坊,闻所未闻的经营模式,独特的产品一下子就成为了贵族女子的最爱,声名鹊起,风靡楚国,有利益自然有人窥视,还损害了其他人的利益自然有人不满,但凭秦王府的势力自然别人都是铩羽而归。”

“老秦王一次喝醉了酒,把成衣坊和香水坊是自己孙女的产业透露了出去,一时之间瑶欣郡主声名大振,嫉恨者有之,仰慕者更多,嫉恨者则拿郡主身份高贵怎能行商贾之事,应修德行,学诗词,写文章,明事理,以期相夫教子,”这时代并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大陈和楚国都出个几个贤明的皇后,楚国相对重文,所以女子亦可以舞文弄墨,风气相对开放,女子亦可对心仪的男子表白,父母亲族不反对的情况下也可自由恋爱。士农工商,商人在哪个时代都是地位最底下的,这是统治者需要的。

“当瑶欣郡主的“一剪梅”传世,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堵住了悠悠众口,而瑶欣郡主的才情再一次惊世,谁还敢说修德行,学诗词,写文章,明事理,瑶欣郡主也因才情、美貌被天下世子奉为天下第一美女,但对于瑶欣郡主词中相思的人却成为了天下男人妒恨的对象,而秦王府在传出那男子是郡主的未婚夫。”

李清照可是千古第一才女,她的这首一剪梅也是她词中的经典。这波仇恨转移的满满的,凌瑞苦笑摸了摸鼻子,此情,对他和秦孟瑶来说,可以是亲情、友情、爱情,因为在这个世上他们两都是孤独的,只有彼此才相互懂得,思念是有的,凌瑞有时候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浑然天成的女子。这个腹黑的女人,他能想象到,他是她未婚夫的消息要是放出去,那种人人追杀的局面就不寒而栗,他能想到她肯定不平凡,但没想到她是这么的不平凡,这是所有男子的“梦中情人”啊!

环儿看着凌瑞多变的表情,时而思念,时而吃惊,时而咬牙切齿,忍不住道“你怎么了,你也很羡慕那个男子吗?你也不用羡慕,怎么说你根本也没有机会的嘛。”说着笑了起来。

凌瑞看着傻笑的环儿,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当然就算告诉她,她也不会信,而君惜竹这时候挑起车窗多看他几眼。“我不是羡慕,我是挺同情那男子的,要是有一天身份公开了,被人人喊打的局面他的有多惨。”

“……”好像他说的很有道理,环儿想到那场面,也对那男子充满了同情。

“公子知道瑶欣郡主未婚夫的身份吗?”君惜竹看似不经意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也打死他。”凌瑞激动的道,看似对那男子也是嫉恨的牙痒痒。

“公子瑶欣郡主未婚夫不是您吗?”张小宁拿着个糖人,天真的问道。张小宁只知道公子未婚妻是秦王的女儿、是个郡主叫秦孟瑶,而瑶欣郡主有个瑶字,会不会就是公子的未婚妻。

“……”猪一样的队友就是这个,看着周围充满杀气的眼神,凌瑞头上掉下了一滴冷汗。

“不是,是瑶欣郡主的妹妹孟欣郡主。”凌瑞急忙澄清。

周围的杀气没有了,对于是什么郡主无所谓,只要不是瑶欣郡主就好。

“哦,据我所知,瑶欣郡主没有妹妹。”这次君惜竹的声音很小,仅环儿凌瑞听得到。大家族之间还是了解的,对于有几个儿子、女儿都是清楚的。

“诶,天气不错,宜睡觉”凌瑞昏昏欲睡,刚好前面有个客栈。

君惜竹只是看了一眼他,也没有深究,终究是不是他跟自己关系好像也不大。

永安某处花楼,“少爷,君家小姐已经到了永安。”一小厮禀道。

左右各搂着一美女的少爷正对美女上下其手,脸埋在美女胸口,很是享受,“来嘛,公子在喝一杯。”

少爷从醉生梦死中清醒了一点,“君惜竹她到了永安?”

“是的,少爷,她身边除了护卫外还跟着两人,衣着华贵,不知是哪家公子。”小厮把得到的汇报给少爷。

“哦?谁那么大胆,敢跟着本少爷看中的女人。”身边女人猛地一推,毫不怜香惜玉,怒气冲冲的站起,自从一见君惜竹,他就深深的迷恋上了,这么完美的女子,他日思夜想都想得到,但是奈何君惜竹对他从不假以辞色,而她身边竟然还能跟着别的男子,他能不怒火滔天。

“少爷息怒,君姑娘和那两人像是同行,并没有其他举动。”小厮赶忙道。

“哼,不管是谁,敢打我看上女人的主意我都不让他好过,走叫上弟兄过去瞧瞧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凌瑞这会正洗好澡睡觉,却不知道自己没有因为秦孟瑶被嫉恨,却是因为君惜竹而被恨上了。

第十一章 麻烦

凌瑞刚要进入梦乡就听到敲门声,还势大力沉不叫醒他誓不罢休,凌瑞忍无可忍,“是哪个混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拉开门,结果敲门的人一不留神敲向他的脑袋,作为苦练功夫十余载的凌瑞往旁边一偏,险而又险的避开了,然后反身一脚踹过去,踢向那人,那人可以因为只想敲门亦或者没敲到门惯性作用没避开,结果就看到张小宁捂着腹部趴在地上。

“公子你怎么打人啊!”满脸委屈控诉。

“你没见本公子黑雷,要睡觉,睡觉,睡觉吗?”凌瑞满肚子火气。

“公子是你说的,一日三餐,每一餐都不能缺,不管什么理由都要叫你用餐。”张小宁更委屈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记得前世自己经常不吃早餐,结果落下了胃疼的毛病,为了养成良好习惯,养出一个健康的身体,当初训练完的凌瑞趴在床上对张小宁说:“不管什么理由,依然三餐必须叫我进食,就算是喂也要给我喂进去。”

“好了,好了,本公子错怪你了,起来吧!这点程度你就别给我装了。”练武一途,一种是天赋卓绝的,就像张小宁,一种是天赋一般的,就是凌瑞,而天赋卓绝的还特别努力,半夜经常起来偷偷练,张小宁就成为了高手,凌瑞就差一点了,所以这一脚对张小宁来说丝毫没影响,凌瑞也没用几分气,如果全力,张小宁也该趴下的。

张小宁带他来到一间包间,君惜竹她们也没单独吃,而是已经坐在那里等候,君惜竹是带着帷帽过来的,现已取下放在旁边,而凌瑞也是第一次毫无阻碍的看到了她的容颜,包间有佳人,秀色而可餐。一顾倾人城,在顾饿得慌。这是凌瑞最直观的感受,常言说秀色可餐,凌瑞确实饿了,还好她们已经点好了吃食。

“不知公子喜好,便上了几道这家店的招牌菜,公子若不喜欢,再添几道菜便可。”君惜竹道,

“可以了,可以了,如此便可,点多了浪费,”凌瑞以前有个愿望就是遍尝天下美食,看着这桌子的几道鱼肉,还有几道小菜凌瑞已经很满足了。

“感谢公子愿意将如此优美的音律授予我,感激不尽。”君惜竹端起一杯酒敬向凌瑞。

“客气,客气,我还要多谢惜竹姑娘带路呢。”凌瑞和君惜竹共饮了一杯。

“惜竹冒昧的问一句,公子此去襄城是有何要事?”君惜竹道。

这是试探我吗?凌瑞正想怎么回答他,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凌瑞转头看见一衣着华贵的公子哥领头走了进来,长相尚可,身穿白袍,摇着一柄折扇,一脸轻浮的笑容,凌瑞看着就想揍他,装什么风度翩翩,但是对于长得比自己丑的,凌瑞都是很宽容的,身后跟着十几个眼神不善的大汉。

看到来人,君惜竹则面无表情,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明显很不喜欢这个人,而环儿也一脸愤愤,像看到苍蝇一样。

“惜竹,你离开京城已有半年,我在京城望眼欲穿也不见你归来,就忍不住到外面转转,这不老天有眼啊,让我在永安县碰见了你。”这个公子哥一脸真诚的道。

凌瑞觉得你还不如说就是在等她呢,估计连张小宁都不信这是巧遇。

“蒋二公子,有什么事吗?”君惜竹淡淡的道。然后对着凌瑞说:“这是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

凌瑞明白她的意思,这个人家里很有权势,你最好不要招惹,这是我的苍蝇,我来解决。

蒋二公子看着对他不假辞色的君惜竹,但是对凌瑞确实轻声细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把他丢出去,”对着身后的人道。

张小宁已经站起来了。

“蒋二公子,这是我的朋友,你敢动他试试?”君惜竹厉色道。

“惜竹,我只是让人请这位公子到别处去,我想单独和你叙叙旧。”对于心仪的美人,将二少爷还是很有耐心的。

“出去。”君惜竹对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这位公子,请吧!惜竹叫你出去。”蒋二公子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对于这种人,凌瑞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到底怎么长的,明明是对着你说的,你却说是我。所以能动手是不动嘴的。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才能讲道理。再说,都欺到自己头上了,决不能忍。

“把他们都丢出去,”凌瑞说道。

“是,公子,”张小宁道。

蒋二公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就两人也敢跟自己动手,自己横行京师十几年,不管人多的人少的,都不敢和自己动手,人多的畏惧自己家里的权势,人少的打不过。而且自己这十几人都是他父亲精挑细选的军中干将,很能打。

但是看着自己得意的手下在这个清秀的青年面前无一合之将,左冲右突,一拳倒下一个,一脚踢飞一个,蒋二公子有点惊呆了,

凌瑞走到蒋二公子面前,他的那群手下都被张小宁解决一半了,还有一半也被张小宁拦下了,所以蒋二公子内心是害怕的,“你别过来,我爹是兵部尚书,你要是敢动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兵部尚书是吧?”凌瑞抽他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话还没说完凌瑞又抽他一个耳光。

“你不得好死”回应他的还是一个耳光。

“你”一个人耳光,

“公子饶命,”凌瑞没刹住,这个耳光还是抽下去了,略带歉意的说“抱歉,你说晚了,没停住”。抽了十多个耳光终于老实了,现在应该可以讲道理了,贱人就是欠抽。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公子,马上滚,马上滚。”蒋二公子赶忙道。

“错,你们长得丑影响了我的食欲,是不是罪过?是不是?是不是?”凌瑞拍了拍蒋二公子的脑袋,不爽道。

“是,是,是小人马上走,马上走。”蒋二公子不知道他们长相怎么影响了他的食欲,但是马上走就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等不了十年,等我回去就想办法,蒋二公子怨毒的想道。

凌瑞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不在意,毕竟在这总不能杀了他吧。

“滚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蒋二公子急忙往外走。

“以后不许摇折扇。”凌瑞道。

门口的蒋二公子吓得一抖,折扇赶紧丢了,灰溜溜的领着众人跑了。

“惜竹没想到他会跟到这里,给公子添麻烦了,是惜竹的过错,还望公子恕罪。”君惜竹略带歉意的道。

“都是朋友了,叫公子太生分了,惜竹姑娘还是叫我凌瑞吧!”凌瑞道。“既然是你惹得麻烦,那么这顿饭就你请了,我们就两清了。”

君惜竹想说这顿饭本来就是请你的,“以后凌公子来京城了,小女子带你领略京城的美食吧!”

“是你请客吗?”

“是的”

“好,那便这么说定了,还没吃饱吧,赶紧吃。”看着桌上的美食,凌瑞多看了两眼君惜竹,嗯!又饿了,秀色可餐,有色可餐啊!

君惜竹被看的莫名。

吃饱喝足,当然是睡觉了,昨晚没睡,早就困了。凌瑞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蒋二公子回去把房间能砸的全砸了,还不够,从小就没吃过这种亏,不仅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而且疼啊,凌瑞那十几巴掌可没留情,打是打不过别人了,自己就带了这些人过来,可是这口气咽不下。“蒋春,蒋春。”

“公子,有何吩咐,”蒋春就是给蒋二公子消息的那个小厮,蒋二公子名蒋济,蒋济虽为二公子,但是他身边的人一般都叫他公子。

“你有没有办法对付那两混蛋,”蒋济道。

作为公子底下头号马仔,当主子遇到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就要有出谋划策的能力,不然地位不保,窥视头号马仔位置的人可不少。所以“少爷,永安县令曾是老爷门生。少爷可以请他帮忙。”

“不可,这人死板的很,必不肯卖我面子的。”蒋济道。

“公子咱们可以……”蒋春在蒋济耳边轻声说道。

主仆两人露出了阴柔的笑声。

第十二章 真的死了吗

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凌瑞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人生四大仇,亡国之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有扰人清梦!

如果是张小宁,肯定会很惨,但是却是两个很意外的人,两个身着制服的官差,好吧,官差不能揍,前世做了二十多年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自然知道和谁作对都不能和国家作对,因为,干不过。

“你们有什么事?”不能揍,但也不会有好态度,凌瑞不爽的道。

“有人到衙门状告你纵仆伤人,把人打死了,我们来带你主仆二人回衙门问话。”官差道。

“杀人?”凌瑞还不怎么清醒,自己和张小宁也没打人,哦,蒋二少爷那一伙人,昨天看他们逃得贼快,也不像会死人的样子,有意思,这是黑道干不过我们打算用白道解决我们来了,凌瑞懵懂了一下就想明白了。

“我没打死人,你们是搞错人了。我不跟你去衙门。”张小宁显然还没想明白,没有做的事坚决不承认。

“你昨天打人了吗?”官差道。

“打了,但那点伤不可能死人的。”张小宁也不蠢,这些人明显不安好心。

“哪那么多废话啊!打没打死人跟我回衙门去说去。”官差明显不耐烦了。

张小宁制止了还想再说的张小宁,跟这两官差说事没用的。“行,我们跟你去衙门。”凌瑞道。

“凌公子,惜竹给公子添麻烦了,我们也随你们去衙门吧!也好做个证人。”听到动静出来的君惜竹歉意的道。她的聪慧显然已是知道事情对方的用意,事情因她而起,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那就一起去吧!”凌瑞看了她一眼道。

他们只是疑犯,官差只是带着他们到了县衙。

堂内,蒋春站在堂下,他的身边放着一具尸体。两旁都站着一排威武的官差,堂上坐着一身穿浅青色官袍的男子,三十来岁的样子,颇具威严,他就是永安县县令李安。

李安下首就是蒋二公子蒋济,蒋济面带笑容,像是胜券在握,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只要把凌瑞弄进了牢房,那时候还不是任他宰割,打一顿,只要不弄死,弄死了自己还是有麻烦的,缺胳膊少腿的那就没关系了,他那口恶气也能出了。

待凌瑞和张小宁两人来到蒋春旁边,“堂下可是凌瑞和张小宁。”李安问道。

“我是凌瑞,”

“我是张小宁。”

根据楚国律,见官员是不用下跪的,除非已经是记录在案是犯人或是奴籍就要下跪,奴仆脸上都有刻字,像凌瑞这种只是怀疑是不用跪的。

“你们可知罪,”县令厉色道,这一声倒是中气十足,要是真正的嫌犯还不吓得发抖。这是惯用的手段,简单有效,不你管有没有罪,首先气势就要上来。

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凌瑞虽然没有经历过审讯,但是电视上,电影上,小说上看的多了,这点小小的手段根本吓不到他。

“大人,我们何罪之有啊!”凌瑞漫不经心的道。

“大人,昨日我们公子和这位公子在城西的客栈发生了点口角,奈何这位公子不讲道理说不过我家公子,就动起手来了,我们这些跟在公子身边的人,自然不能看到自家公子被欺负,就跟他们打起来了,这张小宁很是厉害,我们几人敌不过,就被打了一顿,公子不忍我们被打,就委曲求全,他们才肯放我们离开。”蒋春越说越委屈,

“王二强忍着一口气跟我们走出客栈就吐血昏迷了,我们赶忙送去医馆,结果昨晚上就去了,王二和我们情同手足,大人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像是提了好大一口气说完,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对于蒋春的说辞,张小宁目瞪口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以前每次犯了错,公子都不准他说话,对于听公子的还是夫人的,他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听公子,为什么不准说话,因为言多必失,这是公子对他说的。所以他忍着,只是眼神看着凌瑞,好像在说我没打死人。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刚开始看到凌瑞两人还有些同情,长得好看到哪都受欢迎,刚刚还有姑娘对凌瑞暗送秋波,现在就像看到两恶霸一样指指点点的。

“看着这两人风度翩翩的,没想到心胸这么狭隘。”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两人长得挺像书生的,没想到这么野蛮,活活把人打死。”

“……”越说越不像话。君惜竹有些担心的看着凌瑞,昨天这些人逃得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会死,难道蒋济心肠这么狠毒,牺牲自己的手下陷害凌瑞?但是看着凌瑞一脸轻松,君惜竹提起的心放下了,虽然相处才几天,但是这个谜一样的男子肯定不简单。

“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这蒋春明明就是颠倒黑白,”环儿有些急的道,虽然一开始对他们很是防备,但是这几天的相处,环儿觉得他们也不像坏人,至少比蒋济好多了。

君惜竹轻拍了拍环儿,示意她稍安勿躁。

凌瑞看了看蒋春,又看了蒋济,在看了张小宁一眼,这人比人还真挺气人的,看看别人家的跟班,这智商,这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幸好的是,张小宁能打,他一个能打最少一百个蒋春这样的,凌瑞自我安慰的想到。

“凌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李安道,李安也有松口气的感觉,证据确凿,只等嫌犯认罪了,刚看到蒋济的时候他也头疼,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对于蒋二公子也有所耳闻,仗着家里权势欺男霸女没少干,他虽不是什么正直的好官,但是他还有着大好前程,很是担心蒋济有什么无理的要求,要是影响到自己的前程那就得不偿失了,直接拒绝也不好,好不容易搭上蒋大人这条线,因为一个二世祖断了也很可惜,还好,走的是正当程序,人怎么死的,凌瑞是不是被陷害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君惜竹能想到的,凌瑞自然想到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算蒋济狠毒的牺牲掉自己手下陷害他,他也能找出死因,他的谷主爷爷是谁,那是神医,跟神医生活了十几年,耳濡目染之下,死因还是查的出的,弄死一个人不是这么简单的。

“大人,蒋春说的在下不敢苟同,至于打架确有其事,但是是他们先动的手,酒楼的小二老板皆可作证。至于人是不是被打死的,还请大人准许我查验下尸体。”凌瑞的声音毫无波澜。

“准。”查看尸体而已,仵作早就检查过了,确定被打死无疑,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只要是死了人不管谁先动的手,都无关大局了。

见事情并不像蒋春所说的一样,围观的人们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对于凌瑞的行为也很好奇。

凌瑞掀开盖在尸体上面的布,探了探呼吸、脉搏、心跳,确实感觉不出来了,按古代的水准来看,仵作确实可以判定死亡了。

“是昨夜什么时辰死亡的?”凌瑞看向蒋春问道。

“昨夜亥时。”是亥时吃假死药的,蒋春心理想到。

凌瑞看向仵作,仵作点头。

凌瑞神情莫名的看了眼蒋春和蒋济,像是讥讽亦或者面无表情。凌瑞可以确定这人没死,看来蒋济没舍得牺牲自己手下,这人陷入假死,一般的仵作检查不出来,凌瑞也是感觉到这“尸体”的温度,人死后会变冷,昨夜亥时离现在有十多个小时了,真的死亡,尸体已经和室温一样,而这句“尸体”的温度却比室温稍高,一般是感觉不出来的,而仵作并没注意,估计只确定了脉搏、呼吸、心跳和手是握成拳的。至于假死的原因,这个难不倒凌瑞,因为他的包裹里就有可以使人假死的药丸,有个神医谷主爷爷就是好。

蒋春和蒋济被凌瑞那莫名神情看的有点心虚,相互忘了忘,眼神确定毫无纰漏又放下了心。

“大人,诬陷杀人按律是不是同罪呢?”凌瑞淡淡的问道,既然你的跟班比我的聪明,那么我就让你的跟班进牢房,凌瑞想到。

“依律诬陷杀人视为同罪,凡事都讲证据,你可有?”李安道,要是有证据,不管结果如何对他都没影响,两边都可以交代,仕途和蒋大人,都跟自己的前程息息相关啊!

在凌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蒋春就慌了,难道被他发现了?神情闪烁,脚有点抖。

“大人,他没死。”凌瑞道。

第十三章 假死

“怎么可能没死,我亲自验的,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小伙子,你让他活过来啊!”县令大人还没说话,仵作不满道,这是怀疑我的专业性。

“这仵作可是验了几十年的尸体了,就没诈过尸。”

“对呀!不会是真被他打死了,不想认罪吧。”

“我听大夫说,没有呼吸和脉搏这人啊就死了。”

众人小声议论,你说要验尸,还以为你是要找证据证明不是被打死的,结果你说他没死,看向凌瑞的眼神就像看杀人犯,还是不承认自己杀人的杀人犯。

“凌瑞,胡言乱语扰乱公堂可是罪加一等。”李安厉声道,显然凌瑞要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说法,是不准备跟他耗下去了,证据确凿,可以判刑了。

“大人,名女可作证,是民女亲眼看到蒋二公子带人来寻衅滋事,事后他们受伤并不重,并不足以致死。”君惜竹上前和凌瑞并排说道。

“但是人却是死了。”看着如此气质的女子为凌瑞作证,想必身份定不简单。不过,拿不出证据就不管什么身份了。

“大人,我能让他醒过来。”凌瑞道,死人事不会活过来的,除非人没死,那么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人醒过来就好了。

“你妖言惑众,人明明就死了,大人对于这种妖言惑众的杀人犯,应赶紧收押用刑。”蒋济激动的道,看到君惜竹站在凌瑞身边为凌瑞说话蒋济就想杀人,特别是人死没死他最清楚,假死药是蒋春买到的,卖药的说吃了这药,最多十二个时辰就会自己醒来,如果有药物催化的话,马上就可以醒来。要是凌瑞真给弄醒了,不但自己这口恶气出不了,还丢尽了颜面。还讲什么证据啊,先关起来,关起来自己就有机会了。

“蒋老二,你是什么身份在这指手画脚。”凌瑞轻飘飘的道。

我是什么身份?我是楚国蒋家二公子,蒋家在楚国是顶级家族,权势滔天,谁敢得罪,你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山野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蒋济快气疯了,“你们快给他上刑,”蒋济指着官差恶毒的喊道。

“肃静,”李安不满的看了蒋济一眼,我知道你身份高贵,在京城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惯了,但是你也只是个二世祖,别人对你畏惧三分都是给你爹面子,这里是公堂上,是我的地盘,要怎么做都要听我的。

“既然你能让他醒过来,那么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要是不能,数罪并罚,决不轻饶。”李安厉声道。

蒋春内心是惶恐的,只能祈祷凌瑞做不到了,不然他就惨了,公子肯定没事,但是诬陷杀人这个罪责肯定是他承担了。

凌瑞走向王二,这种假死药使人陷入深层次的休眠状态,呼吸、心跳、脉搏这些生命指征十分微弱,难以感觉出来,只有通过现代化的机器来测量。从表面看几乎完全和死人一样,如果不仔细检查,很容易当作误认为已经死亡,但是人体还在新陈代谢,只不过比正常时候缓慢,所以体温也比常人低。当年谷主爷爷也研究过这种药,不知道他们用的会不会就是谷主爷爷流传出去的。凌瑞拿出银针,往王二手指上的劳宫穴扎了下去,这种深层次的休眠,通过剧烈的痛楚把人叫醒就可以了,十指连心,这一针扎下去如果是清醒的人都会表情狰狞忍不住大叫。

王二悠悠转醒,然后感觉到手指的强烈痛楚,“啊!”大叫了起来,凌瑞拔针,银针随手丢弃了,凌瑞有小小的洁癖,给这种人用过的肯定不要了。

众人惊奇的看着转醒的王二,蒋春已经面如死灰,蒋济拂袖而去,王二醒了,他就没机会了,留下来让人看笑话吗?

仵作最是吃惊,自己几十年的经验,这一刻被整的支离破碎,明明感觉不到,呼吸、心跳、脉搏了,他敢说,让永安县任何人来试都觉得这个人死了,这是具尸体了,但是他眼中的“尸体”活过来了,对于他的打击是巨大的,本不太显老的身躯开始佝偻了。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死人是不可能活过来的,难道说他没有死?”

“他没死,那么就是诬告,我就说这么俊俏的小伙子长得像个读书人,哪里会杀人。”

“看这张小宁长得老实巴交的,怎么也不像是会打死人的样子,而且很能打,我家有个闺女年方二八,尚未婚配,长得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样花容月貌。”

“一看见这蒋春长得就不像好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刚刚是谁说这么风度翩翩的小伙子心胸狭隘的,是谁说野蛮,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环儿在旁边气鼓鼓的道,这些人刚才说话不知道多难听呢。

“……”众人不说话了,普通大众都有一个通病,同情看似弱者的弱者和跟风。

凌瑞看了眼那个膀大腰圆的妇女,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样子,又看了看张小宁,很配。张小宁到不胖,只是多年练功,肌肉发达,显得比较强壮,一米七的个子也不高,凌瑞也只有一米七。男生长得都比较晚,他们都还可以长高的。

张小宁被凌瑞那一眼看的头皮发麻,公子肯定又没想好事。

“蒋春,你可知罪,”李安厉色道。结果很明显了,该罚罚,该判判,先把蒋春关起来,自然要做到公正廉明,事后蒋家要怎么处置蒋春就该是他们处理的事情了。

君惜竹看着凌瑞,眼神幽深,她现在是带着面纱的,看不到她绝美的容颜,但高贵典雅的气质是隐藏不了的。

“惜竹姑娘莫非是看上我了?我承认我长得很帅,但是惜竹姑娘这样毫不掩饰的看着我,我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凌瑞略带调笑的道。

“凌公子会医术?”对于凌瑞的调笑,君惜竹并没有娇羞的样子,倒是神情坦然。

“会那么一点点,略懂,略懂。”

“凌公子既通音律、又懂医术、功夫还不错,家世定不一般吧!”君惜竹道,略懂肯定是很懂了。

“我就一山野粗人,跟一个懂医术的老爷爷学了几手。”凌瑞的医术都是谷主爷爷学的,音律那是自带的,功夫的话就是管家伯伯教导的,毕竟娘亲是女子,只是让他锻炼好体魄,后来都是跟管家学的,管家很厉害,他和张小宁都是他教的。

“哦,不知那老爷爷是哪位世外高人。”

“惜竹姑娘这么着急嫁给我了吗?现在就打听婆家情况。”既然避世,神农谷的情况就不能让外人知晓。

看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君惜竹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越发觉得他不简单。

“带人犯”官差高昂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县令大人开始审下一个案子了,对于古代审案子凌瑞还是挺好奇的,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鼓,那击鼓鸣冤是不存在的,而旁边的官差也不用拿着烧火棍喊“威武。”只是站在旁边维持次序,刚刚因为自己要被审,所以也没细看。旁边有文书在纪录。

案件并不复杂,死者是城外一农户的妻子,半月前的晚上,被死者的哥哥发现死在她家中,而她丈夫抱着她的尸体,双手沾满鲜血,看到这个画面,死者的哥哥便不由分说的指责她丈夫就是凶手,死者的哥哥早上报案,带着官差回来发现她的丈夫不见了,更让人生疑,直到昨天才在死者的家中发现并逮捕了他。

第十四章 破案

死者叫吴燕,刚好二十岁,据说是他们村里有名的小美人,在女子最美好的年纪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死者的丈夫叫王双,看上去二十多的年纪,满脸憔悴、精神萎靡。而死者的哥哥名叫吴勇,可能他的父母想要他做个读书人才取了这个名字,但事与愿违,吴勇长得魁梧健壮。

作为死者的丈夫,第一时间发现妻子惨死,那就应该是要求官府查明真相,而不是像他一样消失数天。吴勇是孤儿,父母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便去世了,而吴勇认为现场就两人,肯定是王双杀死了自己的妹妹,死亡时间也大概就是吴勇发现妹妹尸体的时候。而凶器也在死者家中找到了。

案情到这里,王双的嫌疑是最大的。

“大人,小妹自幼便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没吃过苦,小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这个混蛋,从没过上好日子不说,结果还惨遭他杀害,请大人一定要主持公道。”吴勇高声道。声泪俱下,为痛失小妹而难过。

“本官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王双你可有话说?”公堂之上,李安看着躺下的男子道。

“小人冤枉,小人死不足惜,小人只恳请大人查明真相,以慰妻子在天之灵。”王双磕了一个响头,神情哀伤语气决然的道。

“哦!你冤枉,那你家中的凶器作何解释,案发现场就你和你妻子两人又作何解释,妻子惨死,你却无故消失了,又是怎么回事?”李安脸上阴沉无比的道。古往今来,涉及到人命的案子都是大案,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就会有麻烦。

“那日,我回到家中就看到娘子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我上前查探的时候大哥就进来了,不由分说的便说我杀了人,而娘子喜欢兰花,此前就跟我说兰花开满整个院子一定很美,她生前我没让她看到,但是最后一程我不想留遗憾。大人明查。”王双痛苦的道,像是回忆起了那日的情形,又像是想起了往昔和娘子相处的画面,

类似于《少年包青天》、《神探狄仁杰》、《大宋提刑司》此类的古装探案剧,凌瑞前世看过不少,两辈子都是第一次见到公堂,并亲身经历电视剧中的剧情。王双的话倒是不似作伪,他说的话和他脸上的表情无不透露出他很爱他的娘子,果然。

“我就说王双不太可能是凶手,他们小两口平时很恩爱的。”

“那也不一定,前两天我从他们家经过的时候还听到他们在争吵。”

“小两口过日子谁没个磕磕绊绊的,他们恩爱的日子,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

……

认识他们两口子的人小声议论着。有可怜他们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总有那么些人嫉妒心强,看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幸福。

倒是他哥哥的话值得推敲,你又没亲眼看到他杀人,凭什么这么断定就是自己的妹夫杀了自己妹妹呢?

“那你屋子里的凶器,你又怎么解释。”吴勇看着王双道。

……

“大人,证据确凿啊,求大人严惩凶手。”吴勇磕了一个头道。

“王双,人命大案,从实招来或许可以从轻处置,若是拒不承认,罪加一等。”李安高声道。

“大人,小人没有杀害娘子,还望大人明察。”

“来呀,上刑。”这几年天下太平,朝廷为了休养生息,整顿吏治,严禁地方官员滥用重刑,屈打成招,一经发现,决不轻饶,但是在有证据的情况下,犯人还不认罪那就另当别论了。

“且慢,大人,可否让我问几个问题。”凌瑞走到堂前道。也许觉得这案子还有诸多疑点,也许可怜王双不该是这种待遇,也许是看到了六月飘雪的窦娥。总之凌瑞没忍住。

“凌瑞,闲杂人等不可扰乱公堂。”李安淡淡的道,断案是他的事,你一外人瞎参和什么。

众人惊奇的看着凌瑞,难道这俊俏公子哥不仅会医术还会断案?

“大人,我就问几个问题,不耽误大人断案的。”凌瑞走到李安身前,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塞了一片金叶子。

“凌公子自然不是闲杂人等,那凌公子便问吧!”李安悄悄地收下,多一个人帮忙,对案情总归是有帮助的。仕途很重要,吃饭更重要,这年头,朝廷为了休养生息,降低赋税,官员的俸禄是很低的。

“我就问几个问题,请大家保持肃静。”凌瑞淡淡的道。

“案发当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双家中?”凌瑞看着吴勇道。

“小人欠了些赌债,想找妹妹借点银子,没想到会……”吴勇说着又泣不成声了。

“欠谁的赌债,欠了多少。”

“欠城西张二麻子的,欠了二两银子。”

众人不解的看着凌瑞,他问的这些问题好像跟整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凌瑞看着吴勇,继续问道:“赌钱开心吗?”

吴勇怔了怔,摇头“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输了钱”

“在哪里赌博?”

“城西孙老大家的赌馆。”

“孙老大家的赌馆公平吗?”

“公,公平……”

“孙老大有没有仗势欺人?”

“没,没有……”

“孙老大出老千你知道吗?”

“不知道”

“孙老大知道你杀了你妹妹吗?”

“不知……”吴勇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冷不防惊出一身冷汗,立刻看向李安道:“大人,小人没有杀人。”

“别紧张,先擦擦汗,我就随便问问。”凌瑞笑了笑。

他转身走两步,又突然回头问道:“对了,那日是十五,你去你妹妹家的时候,月亮一定很圆,外面一定很亮吧?”

吴勇刚松一口气,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便立刻点头道:“是的,小人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圆,外面很亮……”

“你在撒谎!”凌瑞语气突然一转,执着他,厉声说道:“那日明明是阴天,你从哪里看到又大又圆的月亮!”

年轻公子的脸色突然变的冷厉,吴勇当场怔住。

凌瑞看着吴勇,再次厉声道:“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你妹妹是不是你杀的。”

吴勇身体一颤,再次惊出冷汗,急忙改口道:“这位公子,是小人记错了,小人那天白天输钱了,心烦意乱间喝了点酒,喝醉了,记不太清楚,现在才想起来,那天晚上没有月亮……”

既然喝醉了,那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很正常了,凌瑞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那天晚上真有月亮。”

吴勇一个哆嗦,连额头上也渗除了冷汗,再次改口道:“公子,小人那天心烦意乱,没注意是不是有月亮……”

“含糊其辞,反反复复,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一定没说实话,你在心虚什么?”

“小人句句属实,没有心虚。”

“没有心虚你抖什么,流什么汗……,看你神色如此憔悴,这些天没少梦到你妹妹吧?”

“没……”吴勇汗如雨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凌瑞语气陡然一转,大喝道:“老实交代,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

他这一声大喝,便是李安都吓了一跳,众人也是神色一紧。

吴勇更是肝胆俱裂,惊慌道:“公子,小人,小人那天晚上真的是去妹妹家借钱……”

“还敢狡辩!”

凌瑞打断他的话,猛地挥手:“我不是问你杀害你妹妹的那个晚上,我是问你杀你妹妹之前的那个晚上!”

“杀她之前的那个晚上我……”

刚才的话破绽百出,年轻公子咄咄逼人,吴勇额头汗如雨下,心中几近奔溃,呼吸急促,急忙解释……

他解释到一半,忽然一怔,面如死灰。

“大人,我问完了,”凌瑞朝李安说道,走下公堂。

王双再也忍受不住,嗜血的眼神,狰狞的表情,冲上去掐住了吴勇。是真的想把这个人渣掐死。

“拉开,快点拉开他们。”李安急忙道,虽然已经找到杀人凶手了,但是还没经过正经程序下,要是公堂上被王双给掐死了,那后果,他也承担不起。

官差和百姓都惊异的看着凌瑞,年轻公子不仅长得好看,还懂医术,甚至几句问话就能破案。

“这位公子好聪明,我的夫君要是这么聪明就好了,”这是年轻妇人说的。

“我家也有个闺女,年方二八。”这是中年妇女说的。

“公子,我待嫁闺中。”这是年轻女子说的。

凌瑞看了看年轻女子的麻子脸和中年妇女的水桶腰,一个哆嗦……

李安看了看外面沸腾的非官百姓,这件头疼的案子在凌瑞三言两语的问话中就给破了?这位公子不简单,还好我都是秉公办理,没有听信蒋济他们的得罪他。

事情到这基本就结束了,刚才吴勇已经无意中承认了杀害自己妹妹的事实,李安,官差和围观百姓都听的清清楚楚,根本无法抵赖。

吴勇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起初还抱有侥幸心理,但在大刑面前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吴勇父亲经营着一家店铺,一家本来生活很美满,但是自从吴勇迷上赌博之后,隔山差五的要钱,把他父亲的店铺、家财全部输了个底朝天,最后他父亲被他死了,母亲不久就郁郁而终。

最后他把主意打到自己妹妹家,吴燕知道自己哥哥是什么脾性,自然不肯,但经不住死磨硬泡,借了一次,可是,吴勇完全不知悔改,在一次来借钱,吴燕这次不论吴勇怎么说都不答应,吴勇又喝了点酒,吴燕不给他就抢,两人拉扯之间,吴勇失手把吴燕杀了,凶器自然就是他随手拿起吴燕家的一把菜刀,用完自然丢在吴燕家,他就藏在外面等着王双回来,不久王双就回来了,他就出来诬陷王双。

至此,此案便完结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因为赌博而破裂了,赌博有风险,上桌需谨慎。

“可怜王双一家,一个美好的家庭就剩他一个了。”

“这孩子也可怜,父母早亡,好不容易娶个好媳妇就这么没了。”

“这个禽兽不如的吴勇,害的自己家破人亡不说,最后连自己妹妹都没放过。”

……

众人既为王双叹息,又觉得吴勇太可恨。

回去的路上,“凌公子好厉害,三言两语就能破案。”环儿一脸崇拜的道,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疏离。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公子。”张小宁傲娇的道。

“跟你又没关系。”

“是我家公子,作为公子的跟班,跟我自然有关系。”跟班就要有跟班的骄傲,跟班这个词凌瑞跟张小宁说过,没想到他倒是学了去。

“跟班是什么?”

“跟班就是跟班”

……

第十五章 不思量

时间已过大半日,凌瑞一行人也没急着赶路,决定多住一晚。

张小宁作为山猴子第一次进城,自然充满好奇,想要到处逛逛,凌瑞什么大都市没见过,自然是没兴趣,环儿小丫头心性,自然很想去外面逛逛,在君惜竹说不用她跟着的时候,就雀跃的和张小宁一起出去了,凌瑞吃完午饭就回去补充睡眠去了。

茶余饭后,人们都在热议今天公堂上发生的事情,不管哪个世界,不管时代怎么变迁,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探索欲,对于近日发生的新鲜事都有一种求知欲。从我们县来个了了不得的少年郎,通晓医术,善断案,三言两语就把县令大人头疼不已的案子给破了,到永安县来了个博学多才,医术高明,知人善恶,一眼就能看出好人坏人的活神仙,也就一下午的时间。

到傍晚,凌瑞下楼吃东西的时候发现,客栈今天的生意格外的好,当他下来时,酒店掌柜、小二和吃饭的众人都崇拜的看着他,掌柜果断的给凌瑞一件包间,死活都不收钱。凌瑞叫君惜竹下来一起进食。

张小宁气喘吁吁的和环儿从外面回来,环儿一脸兴奋,张小宁则提了好多东西,回来就交给了环儿,看着累的跟狗一样的张小宁和精神亢奋的环儿,作为一个武林高手,逛街都比不过一个女孩子,凌瑞鄙视他。

第二天一早,凌瑞他们打算启程离开了,意料之外的客栈外面跪着一个人,看到凌瑞出来。

“谢公子大恩!”磕了一个响头。

“公子大恩,无以为报,王双愿以命相报。从今往后,王双这条贱命就是公子的了。”又磕了一个响头,掷地有声。

“你先起来吧!”凌瑞最不喜欢的就是动不动下跪,他不喜欢跪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跪他。

‘公子……’

“你想跟在我身边可以,但我不需要你的命,你的命永远是你自己的,”凌瑞打断了他,郑重道,此人有情有义,是个人才。把他扶了起来。

据王双所说,他少年时期,父亲母亲就因病去世,亲朋好友都避着他,渐渐地,他就变成孤家寡人了,但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吴燕,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自从娶了她,每天都很开心,不管日子多苦,都是幸福的,可惜,老天又残忍的把他仅存的温暖给收走了,对于这个地方,他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行至一个村庄之时,凌瑞发现王双看着村子的方向,眼中流露出的沉痛,忍不住道:“过去看看吧!”

“公子,不用……”

“走吧,”凌瑞调转马头,直接往村子的方向去了。

“小姐,我们?”环儿往车里问道。

“一起去吧。”

王双感激的看着凌瑞的背影。

很快就来到一处院子里开满了兰花的茅屋,这应该就是王双消失那十几天的杰作,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些兰花很容易就弄到了,但是看着这破旧的茅屋,野兰花并不好找,毕竟还要种满这个院子。

当微风吹来,当微风吹来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兰花的幽香,使人感到沁人心脾。因为这些兰花的点缀,这破旧的茅屋显得高雅脱俗,

冰姿何必争时宠,丽质天生淡淡香。最是教人相思处,摇风独秀自芬芳。秋雁回空,秋江停波。兰独不然。芬芳弥多。秋兮秋兮,将如兰何!不为无人而不芳不因清寒而萎琐。

“相公,要是我们老了就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看着这满院的兰花那是多么温馨。”王双的脑海里想起了昔日的画面,吴燕看在王双肩头对着空荡荡的院子说道。

“相公,早去早回,别让我担心。”王双要出去,吴燕不舍的画面。

“相公,漂亮吗?这裙子我刚做好的。”吴燕穿上自己缝制的新衣服转了个圈。

“相公,相公,你可千万不能多看那些狐狸精一眼,你有我就够了。”

“相公,以后你出人头地了我们也会这里住好不好?”

……

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在心里。想着,想着王双嘴角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此情此景,凌瑞忍不住想到苏轼的江城子。这首词是苏轼为悼念原配妻子王弗而写的一首悼亡词,表现了绵绵不尽的哀伤和思念。此词情意缠绵,字字血泪。上阙写词人对亡妻的深沉的思念,写实;下阙记述梦境,抒写了词人对亡妻执着不舍的深情,写虚。上阙记实,下阙记梦,虚实结合,衬托出对亡妻的思念,加深全词的悲伤基调。词中采用白描手法,出语如话家常,却字字从肺腑镂出,自然而又深刻,平淡中寄寓着真淳。

此情此景,正好对应了王双对吴燕的不舍思念之情。

“不思量,自难忘。不想让自己去思念,自己却难以忘怀。”君惜竹忍不住探出头来道:“凌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这首词世所罕见,绝对是流传千古之作,绵绵不尽的情意,深深地哀思,字字血泪,把对亡妻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仅凭这首词,那些才子就望尘莫及了。大陈帝国以文治国,各种好的诗、词、文章就如雨后春笋般崛起。

君惜竹眼神幽深的看着凌瑞,像是在想些什么。

好像误会了什么?这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忍不住念出了苏轼的词,这个世界没有唐宋,自然也就没有苏轼。而且就算有苏大家,但是按年代算,苏轼现在还没有出生呢。苏大家,对不起了,您老的棺材板一定要压住啊!这是对另一个世界的苏轼说的。

“凌公子,您也思念亡妻吗?”环儿好奇的道。环儿也随君惜竹读过书,虽然不能理解的那么透彻,但是词的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

凌瑞现在只想揍环儿屁股,狠狠的揍,说来也是个悲伤的故事,我前世今生都还没娶亲,哪来的亡妻。特别是张小宁也一副震惊的眼神看过来,好吧,环儿还不能打,但是你,所以张小宁倒霉了,被凌瑞一顿胖揍。

“环儿,凌公子说的不是自己。”君惜竹责怪的看了眼环儿,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环儿吐了吐舌头,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了眼在揍张小宁的凌瑞,赶紧钻进马车,“凌公子好可怕……”

追思的王双回过神来,默默地擦掉眼泪,看了眼山坡,因为案子没破,他妻子的尸体一直放着停尸房,直到昨日他亲手葬在那边山坡。娘子,等我,等我报完恩就回来陪你。

凌瑞拍了拍他的肩旁,转身走了,王双最后留恋的看了眼,转身跟上。

第十六章 奖品

两日后,秦王府,“郡主,还有几日便是乞巧节了,今年我们推出什么新品?诗词大会的奖品又是什么?”俏丽女子向身旁躺着贵妃椅上正在看书的绝美女子问道。

绝美女子放下书,伸了个懒腰,一时间,曲线玲珑,动人心弦,如此浑然天成的女子也就只有瑶欣郡主秦孟瑶了。

“凌瑞到哪了?”秦孟瑶没有回答俏丽女子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和乞巧节不相干的问题。

“凌公子已过了南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耽搁的话,不日就可到襄城。”作为郡主的贴身丫鬟,郡主关心什么她就关心什么,知道郡主对凌公子比较上心,所以对于凌公子的消息她时刻关注着。

“过南郡了吗?”秦孟瑶呢喃道,沉思了一下道:“今年我们没有新品,头名奖励本郡主亲手缝制的衣裳一件。”

“什么?郡主亲自做的衣裳?”丫鬟震惊了。这个奖励会让整个襄城沸腾的,郡主难道不知道她自己知名度吗?不知道她的影响力吗?这要是传出去,隔壁州郡的仕子都会星夜兼程赶来的,那些赶不过来的会抱憾终生的。

“去把奖品的消息散出去吧!”秦孟瑶怎么会不知道她想什么,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亲手做的衣服不是谁都穿的上的。

在楚国,七夕乞巧节相当隆重,各家年轻少女,小姐们会在七月初七的夜晚进行各种乞巧活动,平时难得一见的佳人都会出现,各家年轻公子,仕子自然蜂拥而来,到时候街道上人山人海车马难行,而乞巧的盛况文人墨客自然灵感迸发,各种诗词问世,偶有佳作,这就各地都会举办诗会,写的好的诗词自然会流传出去,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所以仕子们这几天都会苦思冥想,争取能在诗会上扬名。

而这个世界谁的名声大?自然是文采出众者,诗会这么好的广告机会,秦孟瑶自然不会错过,所以每年都会这个时候推出几个新品,设置几个奖品,虽然都是香水和女子的裙装,但是可以用这些博美人一笑,讨红颜欢心。香水,不限男女都可以用,用了能够提高自己的品位、提高自己的自信。只要文人墨客喜欢,自然就成为了畅销品,一种身份的象征。

襄城,聚香楼,乞巧节快到了,楼上楼下热闹非凡,一些足不出户的少男少女们也能看到身影了,掌柜走到中央大声道:“大家安静、安静一下。”很快嘈杂的酒楼稍微安静了一点,然后掌柜高声道:“今年瑶欣郡主为今年诗词大会的优胜者亲手缝制一件衣裳,以鼓励各位公子、小姐、文人和仕子。希望各位好好努力,能写出更多的上佳作品。”楚国风气相对开放,女子也可以参加诗会。

酒楼瞬间沸腾,人们议论纷纷,“兄台你打我一巴掌,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的一巴掌,“疼吗?”他旁边的兄台问。

“疼,我不是在做梦,你真打啊!”

“你让我打的,”

“我让你打你就打啊!,不行‘’我要打回来。”

“兄台你不厚道”

……

“郡主亲自做的衣裳啊!一定值不少钱。”

“郡主亲手做的衣裳,那能用钱来形容吗?那是万金难求。”

“兄台,万金也是钱……”

“要是我优胜,郡主亲手做的衣裳以后就是我们家传家宝了。”

“沈兄,你的诗词狗屁不通,不要做梦了,优胜也是我。”

“主兄,夫子可是说我的写的比你的好。”

……

“规则我就贴在那边了,”掌柜指着南边空白的墙壁道,现在鼎沸的人生,他的声音也就淹没在人海了。

优胜者奖励郡主做的衣裳的消息像风一样席卷全城,不到一个时辰就满城皆知,襄城彻底沸腾了。

城西一处小院,几个仕子打扮的年轻人围坐在桌子上饮酒,桌上有几个下酒菜,一名小厮快速跑进来,“公子,大事、大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没看到我正在招待贵客吗?”坐在主位的男子道。男子一身华服显示身份不凡,长相还算英俊。今天招待的这三位是今年州试的前几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都是自己该好好拉拢的对象。

大陈帝国统一之后,没有了外部威胁,就可安心改制,原先由士族门阀把持的九品中正制改为科举制,那场皇权和世家门阀的斗争可真是一场腥风血雨,好多士族都在那一场改制中烟消云散了,寒门终于不用再依靠士族才有出头之日了。经过大陈和楚国的完善,科举制已经是朝廷选拔人才的主要来源了。

“不碍事,不碍事,王兄若有要事尽管先处理。”左手边的男子道。

“说吧,什么事?”给了台阶就要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小厮也感觉到公子心情不好了,迅速的把头名奖励郡主亲手做的衣裳的消息道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王姓公子激动的道。对于接近瑶欣郡主可是天下男子的目标,特别是襄城男子就跟郡主生活在一个城里,机会总是大一点的把,往昔郡主可是从来都不搭理他们,宴会更是看不到郡主的影子,他也仅仅只是在成衣坊和香水坊开业的时候看到过郡主,那可真是惊为天人,久久难以忘怀,现在有机会得到郡主亲手做的衣服,甚至有跟郡主接触的机会,怎能不激动。

“千真万确,现在全城都在传。”小厮赶忙道。

“来来,朱兄、赵兄、李兄满饮此杯。”王公子举杯对着其他三人道,难掩内心的喜悦。

朱兄就是左手边的男子,长得确实对得起他的姓,是个长相普通的胖子,但却是州试的第一名解元,所以说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不要小瞧胖子。赵兄是个长相普通温文儒雅的男子,李兄相对院内这几人却是最相貌堂堂的那个。他们三人都是寒门子弟,省试过后很可能就要入朝为官了,当然省试没被录取那就另当别论了。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所以收到刺史大公子王文景的邀请,欣然应约。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是很震惊,心想这要是得到优胜,那么对于自己的名声、仕途都有很大影响的。

“干,”“应该是我敬王兄。”一时间,宾主尽欢。

“各位都是我襄城仕子中的佼楚,各位的才情和声名,王某可是如雷贯耳。”王文景道。

“王兄才是才智高雅,在下是仰慕已久,早就想见识一下公子的风采了。”

“是啊!王兄的博学多才,区区在下那是不可比拟的。”

……

“想必诸位胸中已有佳作了吧!”王文景道,商业互吹了一顿之后要进入正题了。

三人互望了望,“在下苦思冥想也不得佳作,”“在下也是”“在下也……”

“哦,如果各位思得佳作给在下一观,沾沾各位的才气。”王文景说着,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少说几百两。

“王兄,请恕在下才疏学浅。”“王兄,佳作实在难得,”……

王文景又拿出几张放在一起道:“相信诸位的才学肯定没问题的。”

“王兄,在下刚偶得一诗,还请公子品鉴是否佳作。”

“在下也是。”

“在下刚观月亮,灵感迸发,偶得一词。”

商业互吹之后买卖很成功,那可真是酒足饭饱,宾主尽欢啊!

楚国和赵国交界处,“景平,这里离襄城还有多远,”一英气逼人的男子道。男子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菱角分明的俊脸透着冷冽,身材强壮,浑身充满了爆炸性力量。骑在一高头大马上。

“二皇子,我们距襄城还有千余里,不日就可到。”二皇子身旁一儒雅男子道。男子一袭白衣,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看透世事的聪慧,在一张并不帅气的脸上也显得气度不凡。

“千余里吗?天下第一美女吗?我势在必得。”二皇子霸气的道,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就像豺狼虎豹看到感兴趣的猎物一样。

“二皇子,秦王肯定不会同意……”

“诶,景平,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天下什么女子可以逃过我的掌心?”景平没没说完就被二皇子打断了。

……对于二皇子的盲目自信,景平也很无奈,二皇子毕竟没受过挫折,在赵国,那些女子都看中你的身份,而到楚国,您的身份也就不管用了,而且他也听到过,瑶欣郡主能和一般女子一样吗?,好像还心有所属。

“景平,瑶欣郡主自然和一般女子不一样,但是我也和一般男子不一样啊!我比他们都优秀”二皇子好似看穿了景平所想道。

“希望如此吧!”景平无奈道。

“景平你该找个女人了,哈哈哈”

第十七章 路遇山贼

古代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风景是真的好,山川河流无不尽显原生态的美色,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但是和神农谷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毕竟是天地造化、得天独厚之地。

一路走来,比凌瑞想象中的顺利,就快到雍州了,没有遇到山贼劫匪之类的,路上偶有带着货物的商贾,没有现代人的热情,有的只是疏远和防备。

不知是楚皇的功劳,还是秦王的功劳,应该是秦王吧,毕竟天高皇帝远,秦王才是这附近影响最大的人,十余万大军眼下,也没有山贼有胆子在这附近作乱。

“打劫,打劫,要想活命的就把值钱的东西叫出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在凌瑞感叹风气好时,周围窜出二十几个个拿着大刀长相凶恶的汉子把他们包围了,看来是早埋伏在此。

凌瑞:“我刚刚想什么了?”我能收回刚刚的想法吗?还真有不怕死的,或者说,秦王的威慑力根本不够。

张小宁和两侍卫都戒备的盯着这些山贼,环儿倒是很镇定,一点都不惊慌。毕竟第一次遇见他们也是被打劫,也许她们这一路走来已经习惯了。君惜竹就更不用说了,马车里无丝毫动静,当然她还是当不存在的好,不然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露出来,会惹麻烦的。

“赶紧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你们就可以滚了。”刚刚那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往前走了两步。

凌瑞打量着眼前的山贼,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饱满的小嘴,一个长相如此女人的山贼,在往下看了看,怔了怔,虽然不是饱满的山峰,却也比一般男子大些,原来是穿着男装的女山贼。

“看什么看,在看把你眼睛挖出来,说你呢,快点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唐胜男被眼前这个长相不凡的男子盯得浑身不舒服,不耐烦的道。

“姑娘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奈何为贼。”凌瑞忍不住道。古代纯天然美女就是多啊,这才出谷不久,就遇到君惜竹这么美丽和眼前这位这么可爱的姑娘,如果不拿着她手上那把大刀的话。

“谁是姑娘,再敢乱说话,我把你舌头剁了。”唐胜男有点恼羞成怒,亏她还为自己的装扮沾沾自喜,原来这些人都是骗子的啊!恼怒的看了身边的山贼一眼。还有什么叫靠脸吃饭,是夸自己长得漂亮吗?还是骂自己?

身边的山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互相望了望,我们也不想骗您,只是我们不敢说实话啊!那个敢于说实话的哥们还在床上发霉,都半个月了,刚刚这姑奶奶的眼神好像是说他们要倒霉了,都是眼前这个人,说什么大实话,眼神更凶狠的盯着凌瑞。

凌瑞一头雾水,我招你们惹你们了,这么盯着我干嘛?

秉着做山贼也不容易,以和为贵的原则,特别还是位这么漂亮的女山贼,凌瑞掏出了二两银子道:“这位大王,这些您拿着给兄弟们买酒喝。”

“你这是打发叫花子,气死我了,我今天要让你们尝尝本姑娘的手段。”唐胜男的怒火值已经到达零界点了,也不装男人了,别人带队打劫的时候,那些过往商队、富人都是一次给几十两,自己出马就给二两,这要是传回去,还不得被那些老家伙笑话死,下山之前可是夸过海口的。

“打,男的给我狠狠地打,女的谁也不许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怒火中烧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可都是男人,众山贼心理诽谤,然后凶狠的冲向凌瑞那里,都是这家伙惹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还装男人装的这么开心。”凌瑞道。这个一言不和就打人的暴力女,凌瑞无奈的道:“嫌少你就直说嘛!干嘛打人。”

看向冲上来的山贼,张小宁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挡在凌瑞前面,有四个山贼往君惜竹护卫那边去了,而其他山贼全部被张小宁挡住了,这些山贼就不是上次那些村民了,虽说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身强体壮经常训练的。

讲道理不是山贼会做的事,所以唐胜男直接不搭理凌瑞了,看着自己带来的人都被拦住了,而那个讨厌的家伙还高高坐在马上,怒气冲冲的她直接挥刀冲向凌瑞,张小宁被十几个山贼缠住,一时没注意被她冲到凌瑞面前,这个女山贼可比这些普通山贼厉害多了,不然怎么能当老大。张小宁有点着急。

“不用管我,我陪她玩玩。”凌瑞对着张小宁道,也是见猎心喜,他能感觉的到,这女山贼没杀气,她应该不想杀人,而且他也想检验一下自己这十多年的成果,所以就算打不过他可以跑,以前管家和娘亲都让他感受过什么叫杀气,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心有余悸的感觉,直把凌瑞吓得老实了一阵子,不敢再偷懒了。毕竟是系统的全方位的教学,而且慕容溪就他一个宝贝儿子,凌府就他一个公子,管家自然是倾囊相授。

唐胜男一刀劈来,凌瑞打转马头躲过,翻身下马,动作是一个干净利落,尽显潇洒。唐胜男反身又是一刀,不得不说,她看似娇小的身体隐藏着很强的力量,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对方有兵器而自己没有,不能让她这么舞下去了,凌瑞侧身躲过唐胜男一刀,趁着唐胜男因为惯性前倾的时候一掌击在他的手腕上,唐胜男吃痛松开了大刀,刀快要落地的瞬间凌瑞一脚踢在刀柄上,刀顺势插在旁边的山坡上。

唐胜男哪肯吃这闷亏,一拳直击凌瑞面门。

“喂喂,臭娘们,打人不打脸知道吗?”凌瑞躲过唐胜男这一拳说道。

唐胜男冷哼一声,一个鞭腿扫向凌瑞,凌瑞躲过,她又一掌朝凌瑞的脸拍去,就打你脸,看到你这张脸就来气。

凌瑞生气了,左手挡住唐胜男这一掌,右手打向唐胜男胸部,可能是自己束缚住了,所以看起来并不大,但相比男人还是很明显的。

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唐胜男侧身躲过。

凌瑞的拳头堪堪擦着唐胜男胸前而过,如果再大一点就中招了,凌瑞心想。

唐胜男心中羞恼,愤而发力、越战越勇,一时间倒也斗的难解难分。

凌瑞虽然不怎么努力,但好歹也是名师教导,虽然临阵对敌经验略显稚嫩,倒也勉强算个二流高手,张小宁也一样,他虽然天赋好,自身也够努力,但是对敌经验还是缺乏,所以也勉强算个一流高手。

唐胜男使刀的时候略有顾忌,毕竟他们只是抢钱,不杀人,他们山寨还能在这里立足也是因为他们讲规矩,他们家老寨主和老秦王是旧识,因为一些原因她们家落草为寇。他们也仅仅是在这乱世中活着,虽然这几年没有大的战争发生,谁也不敢保证过几年会不会打仗。

虽然上头有人,但是也不能太过分,不闹出人命,给人活路,收取适当过路费毕竟也无伤大雅,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如果过界了,不说秦王十几万大军,就是那些地方守军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没有顾虑,刀剑无眼,但是拳头一般不会使人丧命,所以她可以拼尽全力,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揍成猪头方能解气。

一时之间,倒也胜负难分,伯仲之间。

她能和凌瑞打成平手,但是那些山贼自然不会是张小宁的对手,不到一分钟就全部被张小宁打趴下了,全部趴在地上呻吟,而围攻君惜竹侍卫的几个山贼也倒下了,能站着的山贼就剩下这个女大王了。

凌瑞看到倒了一地的山贼,于是计上心来,对着君惜竹道:“女流氓,你看你同伙都被打趴下了。”

唐胜男看到自己带来的弟兄全部倒地不起,一时吃惊,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少年这么厉害。

高手对决,最忌分心,分心就会有破绽,虽然他们还不能称之为高手,但是他们修为在伯仲之间,凌瑞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抓住这个瞬间,凌瑞抓住唐胜男手上的命门,紧紧反扣在身后。

唐胜男反应过来了,但为时已晚,暗恨,这个卑鄙小人,一只手已被他控制住,另一手往后打向他,因为被反扣住,所以打向凌瑞的手自然没什么力量,所以很轻易的就被凌瑞控制住。但是唐胜男岂肯轻易就范,手动不了还有脚,脚往后踢去。

凌瑞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轻松躲过顺便轻轻往后一勾唐胜男另一只站着的脚,唐胜男一只脚在空中,另一只被凌瑞一勾,身子往前“噗通”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凌瑞紧紧扣住她的手的同时顺势一屁股跨坐在唐胜男臀部上。

“王八蛋,臭流氓,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快给老娘滚开,我要弄死你……”唐胜男肺都要气炸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把她能想到的骂人的话统统骂了。

“姑娘,你嗓门真大。”凌瑞淡淡的道。虽然穿着男装,也难掩她动人的容颜。可惜就是脾气爆了点,是个女暴龙

“你放开我。”

“放开你还打我吗?”

……

第十八章 到襄城

“混蛋,臭流氓。敢这么对老娘,此仇不报,老娘誓不为人。”双手被反绑在树上的唐胜男骂道。

“你们都给我醒醒,再不醒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唐胜男对着躺在地上的山贼道,这可恶的凌瑞走之前把她绑在树上就算了,还把他那些弟兄给打晕了,她都骂了两个时辰了,这些人也没被吵醒。

许是唐胜男的威胁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凌瑞控制了力道,让这群人差不多晕两个时辰左右,那些山贼都陆陆续续的转醒。

“快点过来给我解开,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看到这些家伙醒了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就来气,这些人倒好,昏睡了两个时辰,她被绑了两个时辰,手都酸了。

听到这姑奶奶的身影,一个激灵,都清醒了过来,赶紧跑过去给唐胜男松绑。

“小的无能,让小姐受委屈了。”

“小的无能,还望小姐恕罪”众山贼赶忙道。

“回去以后训练加倍。”唐胜男也没真的跟他们计较的意思,谁能想到他们碰到了高手。

“小姐,这银子……”一个山贼看着地上的二两银子询问道。

唐胜男看到这二两银子就来气,走过去一脚就踹飞了,见鬼的二两银子,凌瑞你给本姑娘等着,唐胜男恨恨的想道。

“去,把那二两银子捡回来。”唐胜男对着旁边的山贼道。有总比没有好,那是姑奶奶今天的辛苦钱,不能丢,手酸死了。

众山贼……

“惜竹姑娘,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凌瑞对着车里道。

“有凌公子在,小女子为何要担心?”君惜竹甜美的声音反问道。

“就不担心我们打不过山贼,被山贼抓回山寨折磨或者直接被山贼杀了?惜竹姑娘大好青春年华不就可惜了?”凌瑞觉得就凭她这两护卫的实力,她是不可能奔波那么远还平安无事的,她这两护卫对付普通山贼自然没问题,但是遇到像唐胜男这样修为可以的,那就对付不了了。

据她所说此次是去蜀中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到庐阳郡拜访一位长辈,再去襄城办些事情,而他则刚好在君惜竹拜访完长辈之后遇到的,她走了何止千里。暗中据张小宁所说也没发现有人跟着,一起走了这么多天,如果有人跟着,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我相信凌公子的实力。不过那姑娘没事吗?”

被人相信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特别是相信你的还是一个绝色美女,凌瑞就挺高兴的。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我只是让那些人晕两个时辰左右,应该没事吧!”如果没有豺狼虎豹的话。

车内,君惜竹嘴角微翘。

在雍州和荆州边界的连绵不绝的群山中,矗立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寨内最宏伟的建筑内,一个白发老者正吹胡子瞪眼指着一中年男子道:“你这寨主怎么当的,胜男一个女孩子,你怎么忍心让她下山,山下人心险恶,胜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唐家列祖列宗吗?”

“爹,胜男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是胜男自己下山的,我拦都拦不住。”中年男子小声道。

赫然就是唐胜男的爷爷和父亲。

“这么晚了都还没回来,你还不赶紧叫人去找,真是气死我了。”老爷子怒气冲冲的道。

“爹,您消消气,消消气,我马上派人去找,不!我亲自去找。”中年男子赶紧道,别人带队下山几天几夜没回来都很正常,胜男今天早上才走,您老爷子就是瞎操心,中年男子忍不住想到。

“爹,爷爷,我回来了。”唐胜男走进屋子问道。

“哎哟,我的乖孙女回来了,没人欺负你吧!”老者一脸欢喜的捧着唐胜男双肩问道。哪里还有刚刚半点严父的样子。

“爷爷,谁能欺负我?也不看看是谁孙女。”唐胜男不自然的道,您孙女今天都被欺负死了,想到凌瑞那个混蛋,就恨得牙痒痒,太丢人了不能让别人知道,今天跟他一起的那群人已经被他封口了。

“那是,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孙女我打死他。”老爷子霸气的道,显然没发现孙女的异样。

“爷爷,我累了。”唐胜男神情低落的道,毕竟被绑了两个时辰,手到现在还酸着呢。

“累了,那先回房休息,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许下山了,这种事不是女孩子家该干的。”老爷子心疼的道。

“胜男,今天没遇到什么吧?”中年男子忍不住问道。

“回来就好,你还有脸问有没遇到什么?你想遇到什么?这事该让一个女孩子去吗?”唐胜男还没说,老爷子眼睛一瞪,对着中年男子道。

“爹,今天路上人都没有。那些叔伯那里……”唐胜男不想去面对那些刻薄的嘴脸。

“一切交给你爹爹我,累了就赶紧去休息。”看到老爷子危险的眼神看过来,中年男子赶紧道。

“谁敢多说一句,我就打断谁的腿。”老爷子霸气的道。

“那我先回房了。”

房里,唐胜男看着手中的二两银子,哼,给我等着,本姑娘会报仇的。

自从进入雍州的地界,往襄城方向去的行人就多了起来,且都是些年轻公子。

“这些年轻公子是去参加州试吗?”凌瑞忍不住问道。

“凌公子,您不知道州试的时间吗?”环儿好奇的问道。毕竟凌瑞看着像读书人,诗文也写的很好。

“有问题吗?”凌瑞心想,我又不需要考取功名,不知道州试不是很正常。

“州试的时间早就过了。”环儿异样的看着凌瑞,天下的读书人都不会不知道科举的时间吧。凌公子不知道,不会读书读傻了吧!

科举分为州试和省试,州试就是州县举行,又称解试,所以州试第一名称为解元。州试选拔优异者可参加省试,省试过了就有做官的机会了,省试第一就是状元,通过省试在进行吏部的考核,起点就看吏部的考核了,成绩好的起点高,差的官路自然坎坷。

“既然早过了,为何这么多年轻公子往襄城方向去呢?”凌瑞有点尴尬的道。

“公子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张小宁,你去。”凌瑞对着张小宁道。

“是,公子。”

“公子,这些人都是隔壁州郡的年轻仕子,他们是去襄城,参加襄城的乞巧诗会的。”不久,张小宁回来道。

“为什么要去襄城?难道他们自己州郡不举办那什么诗会?”原来是七夕要到了,对于前世二十多年的单身狗来说,每到七夕吃狗粮,都是一把辛酸泪。自从到这个世界出生后,他只记得谷里的少女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乞巧。

“据说诗会头名奖励瑶欣郡主亲自做的衣裳一件。”张小宁接着道。

瑶欣郡主就是秦孟瑶了,秦孟瑶亲自做的衣服,那怪不得这诗会这么有吸引力了,这是接近郡主的机会。她要干什么?

“凌公子文采斐然,要是去参加者诗会可是有很大机会夺得头名的,夺得头名就有接近郡主的机会了,那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公子不心动吗?”环儿诱惑的道,凌公子要是打郡主的主意,自家小姐这,他就完全没机会了,这样最好了,她就不用担心小姐和凌瑞有什么牵扯了。

“往年都是些什么作为奖励?”凌瑞道,他参不参加诗会都有接近秦孟瑶的机会,所以对于这他不关心,他只关心她的目的。

君惜竹探出头来道:“往年都是香水出产的新品香水和成衣坊的新款成衣。”

香水和成衣作为奖品,那么其目的是打广告,作为一个有现代记忆的人,自然一想就通,但是今年为什么不一样呢?

“往年有这么多人参加诗会吗?”凌瑞问道。

“据我们所知,往年只有雍州的仕子参加,别的州郡的仕子很少这样大规模跨州郡参加。”君惜竹道,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且这里是襄城,是防守赵国的军事重镇,自然探子就会多一些。

“这位小姐极美,如果不是听闻瑶欣郡主还在襄城,我都以为这是瑶欣郡主了。”路边看到了君惜竹容颜的年轻公子惊叹!

“是啊!美若天仙,不知和瑶欣郡主谁美?”

“应该是瑶欣郡主吧!”

……几个年轻公子议论纷纷,感叹于君惜竹绝美的容颜。

漂亮的姑娘到哪都受关注。

“看什么看,再看把眼珠子挖出来。”环儿凶恶的道。

那些年轻公子不敢妄言了,他们只是一些寒门子弟,出门还带侍卫,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张小宁看着这么凶的环儿缩了缩脖子,想不到平时这么可爱的姑娘,凶起来这么可怕。

算了,不想了,到襄城去问她就知道了,毕竟还有两日就到了,而乞巧节还有三日。

两日后,凌瑞看着这座宏伟的城池,不由得感慨万千,前面经过的城池根本无法和襄城比拟,襄城从战国时期就是军事渡口,在三国时期,三国为了荆州,发生过许多经典的战役,像以弱胜强的赤壁之战,关羽水淹七军,和夷陵之战,襄城周围更是驻军十余万,无不显示这座宏伟城池的重要性。城宽且高,护城河宽十余丈。

“传闻秦王治下有方,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君惜竹看着熙熙攘攘的百姓说道。

第十九章

走进城内,街道两边是酒楼,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摆满了卖各种东西的商贩,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襄城民众的自得其乐。

“什么时候离开?”凌瑞问道,襄城的事情办完了,她就要回京师了,据蒋济所说她离家也有半年了。

“凌公子很希望我走?”君惜竹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没有。”凌瑞摇了摇头,说道:“不想你悄无声息的离开,离开的时候我来送你可好?”

君惜竹是凌瑞出谷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也许此次一别再相见不知何年月了,无缘的话或许一生都不会再见,古代没有飞机、高铁,只有车马,距离自然无限制的放大。

“好。”欢快的声音自车里传出。

君惜竹她们往城西去了,而他在一老丈口中得知,城东最好的府邸就是秦王府,所以往城东而去,越往东走,路边商贩和行人越少,街道两边的宅子越是高档、精致,看来城东是豪宅区,类似前世的别墅区,住的都是豪门大户。

君家在襄城有自己的产业,君惜竹告诉他去君家的酒楼就能找到她。这些世家大族最是瞧不起商人,可是自己族内却有不菲的产业,越是强大的世家,产业便越是不小,俸禄和食邑的收入是满足不了一个大族挥霍的。这估计是一种符合统治者和世家利益的策略。

凌瑞想安顿好就告诉君惜竹自己住哪,不然她要离开了,消息都不知道送到哪里。毕竟还不知道秦王府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一路走来,雍州的百姓对秦王府有着浓浓的归属感,其他州郡的百姓亦是对雍州的百姓很是羡慕,以秦王府的显赫,很多事情都不由自主。凌瑞虽然不是熟读史书,但也知道掌兵权的将帅其家人都必须住在京师为质,掌兵之人才有顾忌,不敢轻易反叛或是投敌,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皇帝才能睡得安慰,而秦王府一家老小都在襄城,这就是天大的信任和宠信了。

像秦孟瑶的婚事,就不仅仅是秦王能做主的了,一个不好,影响到秦王府和楚皇的关系,那么对秦王府、对楚国都是灾难性的,偏偏秦王十一年前就许给凌瑞了,而今天下也有传闻瑶欣郡主已婚配,那么楚皇、秦王府和自己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

王双被他留在南郡了,王双从小家境贫寒,上不起学堂,但他有一颗求知的心,每当夫子讲解的时候,他就偷偷的躲在外面听,久而久之夫子自然发现了他,夫子也是个心善的,并没有赶他走,而是对他颇为照顾,有时候还会指点一下。所以无双学识并不差。

功夫修为肯定是没有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少年,老夫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可愿拜我为师的,”的老前辈,天下可没有那么多收徒弟的老前辈,越是修为高深的高手,就越是豪门贵族乃至皇室倾力笼络的对象。

乱世生存法则,就是自己有实力,那些几百年的豪门大士族为什么不倒?流水的朝代铁打的士族。因为他们有实力,不论是影响力和家族的实力,都是统治者需求的,因为他们能为统治者稳定朝局。像东晋的初期的“王与马共天下,”没有王家的支持,东晋未必能稳固。当然,越是英明雄主越是无法容忍这种事情,但是有实力就永远无法忽视。

虽然这十几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事,小规模摩擦一直不断,凭凌瑞敏锐也清楚,在三国、南北朝、五代十国这种分裂时期,统治者无一不想的是建立万世之功业,只想偏安一隅的都是阶下囚了,所以战争时时可能发生。凌瑞相信不论是楚皇、赵皇、燕皇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厉兵秣马、整装待发,当哪一天觉得自己实力足够强大到能统一天下的时刻,战事一触即发,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凌瑞不求封侯拜将、不求建功立业,更没有统一天下的野心,他只求在这看似安稳的时局中能安身立命,有栖身之所,自己在意的人,自己的亲人、母亲、妹妹、秦孟瑶能够平安足矣。

还有那是不是还活着的“父亲,”不,不是想什么一家团聚,而是想揍他,有这么温柔贤惠的妻子,有这么可爱的儿女,都忍心丢下,慕容溪平日隐藏的很好,但是凌瑞能感觉得到娘亲的悲伤,凌瑞真的很想看看是怎样的黑心之人连这么善良美丽的娘亲都可以抛下不管不顾,可能应该是没有心。有时候笑并不是真的笑,只是笑比哭好,仅此而已。

今生能有这么好的母亲和这么可爱的妹妹,凌瑞很开心,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前世的父母亲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可他、前世那个凌瑞却是真的死亡,没有碰巧,没有失误,黑白无常真的没有抓错人,死于车祸。生命的流逝,意识渐渐模糊都是他的亲身体会。只是孟婆失误了,所以这个锅孟婆背,导致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今生是他完整的人生,珍惜眼前人。

实力的起点是钱,没有钱,什么都干不了,然后再……,你没有钱想什么然后,好高骛远是不好的,先想眼前。凌瑞先自我批评。

作为唯二带着前世记忆来到古代的人,香水和成衣这些产业秦孟瑶已做,估计是赚的盆满钵满,她应该也和自己是同样的目的,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而要有选择的权利就要有相对的实力,还是需要大量的金钱,论钱的总要性。

高纯度的烈酒对人的吸引力,凌瑞毫不怀疑,调配香水需要高纯度的酒精,而秦孟瑶有香水出售却没有烈酒,这是为何?难道是她不清楚酿酒的工艺,而仅是经过蒸馏提纯的烈酒也仅仅只是酒精含量高,并没有经过完整工艺酿造出来的烈酒那种浓郁的醇香,不可能,酿酒工艺并不复杂,只是需要时间罢了,难道是她特意留给自己来做的?

神农谷慕容溪房中,“夫人,这是公子消息。”夏岚道。自从公子出谷后,夫人便交代,凡事公子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给她看。所以夏岚在看到是公子消息时,便急忙来到房中给慕容溪看。那些跟随在慕容溪身边的老人也改口叫夫人了,府中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凌静。

慕容溪接过看了起来,信中也就凌瑞出谷之后遇到的人和发生的事,详细的记载在上面,如果凌瑞看到的话,也会感叹,娘亲也不简单。老天是不公平的,老天的厚爱有时候同时给了一个人,老天也是公平的,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君家那姑娘不错,人长得好看,手段也不错,听说君家那些小辈就君惜竹最出色。”慕容溪放下信笺说道,似乎对君惜竹挺有好感的。

夏岚笑了笑,看到夫人对这位女子有些兴趣,便道:“君老太爷常常感叹!“可惜惜竹错生女儿身,”君惜竹极擅歌舞、诗词文章,一身才情,不输男子,在京师中才气远扬,使得众多男子钦佩不已。”

“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蒋家这些年好像出了不少人才,蒋家这些年顺风顺水倒是隐隐有京师第一家族的势头。”慕容溪淡淡的道。

“夫人……”夏岚有些担心的看着慕容溪,欲言又止。夫人心里的苦,她这个伺候了几十年的人怎能不清楚。

“蒋家那位倒是挺受宠的嘛!”慕容溪似笑非笑的呢喃道。

“娘,听说有哥哥的消息了。”外面传来凌静清澈悦耳的声音,夏岚轻呼了一口气,有小姐在夫人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凌静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拿起慕容溪前面的信笺看了起来,娇哼一声道“臭哥哥坏死了,都不带我去找孟瑶姐姐。”

“你去干嘛?给你哥哥闯祸?你哥哥走了,你也想丢下娘亲”慕容溪佯装愠色道。

“娘,您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怎么会惹祸呢?从小到大,不都是哥哥在闯祸,我倒觉得我们出生的时候,娘你是搞错了,我是姐姐,他是弟弟,我怎么舍得丢下娘亲呢,要不,娘亲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凌瑞娇憨道,说不出的可爱。

“小姐,夫人没搞错,公子确实比你先出生。”夏岚微笑道。

“哎呀,岚姨你再想想,肯定是搞错了,他哪里有哥哥的样子。”凌静讨好的道。

“那日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看着可爱的小女儿,慕容溪眼神深处的悲伤淡了些,说道:“你什么时候能打的过我,我就让你去找你哥哥。”

“啊!娘,您不能这么对我。”凌静惊呼一声。……

第二十章 相见

“公子,小心。”张小宁急迫的声音传来。

沉思的凌瑞瞬间回神,看到前面有个身影,立马紧拉缰绳,马儿险而险之的停下。

不待凌瑞细看,前面的身影就倒了下去,难道是碰瓷的?

不是说秦王治下,民风淳朴,怎么还有碰瓷的。城里谁敢纵马飞驰那是要下狱问罪的,凌瑞骑着马走的并不快,停马都没有制动距离的,直接原地就停下了。所以凌瑞很确定并没有撞到前面的人。真是人心不古,怪不得现在碰瓷党这么嚣张,原来碰瓷古来有之,碰瓷党还有历史传承的。

“你怎么走路的,别躺在地上装死了,赶紧滚开。”张小宁对着地上的人怒声道,还好没惊着公子的马。

凌瑞抬手示意张小宁稍安勿躁,他翻身下马,走向前面躺在地上的人,既然是碰瓷,肯定就有同党,周围已有不少人开始指指点点了,走近一看,却是个衣着华丽、面色红润的老者,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怎么就来碰瓷了呢?

凌瑞走过去轻拍了拍老者,按理说,碰瓷的话这时候就该醒了,又没真的撞到,不醒来怎么讹钱。可是老者却未醒,也没有同伙窜出来主“主持公道”,只有围观群众在议论纷纷。

看了看周围,在看了看老者,确定周围没有老者的亲属、熟人之类的,给老者把了把脉,只是喝醉昏睡过去了。好像不是碰瓷,凌瑞轻呼了口气,碰瓷最难缠,万事皆小心。

这老头昏睡在路中间也不是个事,衣着这么华贵,怎么也不像平民,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老头,身边怎么也没个伺候的人,难道是子女不孝,让老头自身自灭,听说豪门有些主子过的还不如下人,看来是真的了,豪门深似海,恩怨纠缠说不清。凌瑞再次感叹“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这么一想,凌瑞觉得老头也挺可怜的,凌瑞掐了掐老者的人中,在他身上的几个穴道按了按,老头悠悠转醒。

老头也不惊奇,也没问“你是谁,我在哪这样的问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摇晃晃的便往前走。

真是可怜的老头,凌瑞实在不忍心,掏出几两银子追上去道:“老先生,人生不如意之事有很多,且放宽心,这些您拿着,借酒消愁愁更愁啊!老先生以后还是少饮一些为好。”

老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凌瑞,接过银子,然后转身摇摇晃晃的边走边高声道:“君路坎坷两茫茫,是年少,亦多伤。好酒,好酒,劝君在饮一杯。”

凌瑞看老头的眼神更怜悯了,喝酒都喝傻了。围观的众人也一脸怜悯的看向他,等等,为什么这么看我?

……

张小宁抬头看了看一处豪华的府邸,目光又看向凌瑞,问道“公子,我们以后要住这里?”

看着牌匾上鎏金的“秦王府”三个大字,凌瑞也有些吃惊,这都能比得上前世复古的那些庭院了。

凌瑞摇了摇头,说道:“先进去吧。”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住这里。

待凌瑞走到府门前,一侍女躬身道:“可是凌瑞凌公子?”

凌瑞诧异道:“在下正是凌瑞,不知是否为你口中的凌公子。”凌瑞丝毫不怀疑秦王府的能力,可是认识自己的人不多,秦王府也就秦王、亲王妃和秦孟瑶认识自己。而且十多年没见,沧海桑田,样貌也发生了变化,不知秦王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消息,还专门让人等候。

“是凌瑞公子那就没错了,凌公子且随我来,郡主得知公子今日到襄城,已恭候多时了。”说完,转身领着凌瑞进入府中。

原来不是秦王,是秦孟瑶,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那个让人疼惜的小女孩,也许,她也想念着自己而关注着自己,也许自己出谷那一刻她就知晓了。凌瑞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原来自己担心的并不是秦王府的态度,而是秦孟瑶的态度,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么迫切的想见到她,忍住内心的撼动,加快脚步走进府内。

刚进入府中前面的侍女便停下了脚步,神采飞扬的凌瑞差点撞上她,凌瑞责怪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看到院中的那抹身影,眼里就只有她了,她比自己记忆中的更好看了,依旧是那样的绝代风华、天资绝色,完美的容颜上无丝毫瑕疵,一袭蓝色的束腰长裙尽显曲线玲珑、婀娜多姿。最重要的他从她眼里看到了他。

秦孟瑶今日在院中坐立难安,总是静不下心来,她便到府中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前院,便看到凌瑞走进府中,没有初见时的轻浮,没有小时候的稚嫩,现在倒也是剑眉星目、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她自离开神农谷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心里是有他的,在得知凌瑞出谷向着襄城而来时,她很开心。在得知她与君惜竹同行时,她的心里也不舒服。也许这就是爱,她看着凌瑞走向她。

前世的凌瑞长相很普通,这一世,虽还有前世的轮廓,但不得不说慕容溪遗传基因的强大,生生从一个普通人改造成一个美少年。他那混账爹有没有功劳他不知道。

看着面前浑然天成的女子,凌瑞压下去的撼动这一刻以更为勇猛的姿势出现了,心跳加快。凌瑞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秦孟瑶说道:“不冷了,真好。”

“以前真的很冷吗?”秦孟瑶也轻轻的抱住了他道。

“冷,冷的跟个冰块似的。”凌瑞如实说道。那时候秦孟瑶身中寒毒,每到半夜寒毒发作寒冷无比。

秦孟瑶推开他道:“抱着君惜竹就不冷了吧,舒服吗?”

“……”我什么时候抱过她,和她纯洁的跟个小白花似的,小手都没摸过。对于秦孟瑶知道君惜竹,凌瑞一点都不惊奇,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到秦王府都知道,知道她跟君惜竹同行也就不奇怪了。

“抱她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抱着你就像抱着全世界。”凌瑞真诚的道,抱着秦孟瑶像是抱着世上最好的暖玉。特别心安。

“君惜竹那小妖精长得挺不错,据说极擅歌舞,诗词也不错,是京师有名的才女。”秦孟瑶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道。

以前的秦孟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就像九天仙女一样圣洁,现在应该是下了凡尘的仙女。作为有现代记忆的女子,套路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古代女子可比的。

凌瑞一脸正色的说道:“是吗?我都不知道,我听到的都是瑶欣郡主倾国倾城,诗词更是惊艳世人,瑶欣郡主不就是你吗。”

秦孟瑶看着她道:“我的诗词你不知道怎么来的?我除了脸长得好看点,好像什么也不会。那你现在知道了,人家那才情可是实打实的,其歌舞更是一绝,你就不想见识见识?对了,现在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的,”

这个提议确实很诱人,凌瑞想到君惜竹那张绝美的脸,如果和秦孟瑶站一起,那可真是各有千秋,秦孟瑶是惊艳的美,无论容颜身材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君惜竹是温婉的女子,沁人心脾,她的身材和秦孟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b和d的差距无法弥补。

让凌瑞只敢想想,毕竟现在一个妻子都没有,只有一个未婚妻,他拉起秦孟瑶的手说道:“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美女,不管别人如何,你都是最好的。我连妻子都还没,想什么三妻四妾,都还不知道我心爱的未婚妻愿不愿意嫁给我。”

秦孟瑶倒没有抽开自己的手,任由凌瑞握着,不过神色间透露出了欣喜。

女人还是靠哄的,虽然凌瑞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哄女人还要经验吗?必须就得会。他真担心有一天她会问她和娘掉水里先救谁的问题,先救哪个都不对。

“郡主,凌公子王爷有请。”刚刚那个侍女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的贴身侍女素晴。走吧,先去见父亲。”秦孟瑶道。接着转过头对着幽幽地道:“小山贼也是貌美如花。”

……

第二十一章 长得不好看的人都这么想

秦王府不仅从外面看上去恢弘大气,内里更是精致无比,其建筑工艺精良,院中绿意正浓景象优美。

路过的秦王府下人看到郡主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近,全都大惊失色,郡主什么时候对哪个男子假以辞色过,更别说和男子这么亲密了。那位难道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郡马爷?那个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郡主心头的男子?

一群刚刚看到郡主和凌瑞的丫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刚刚那是郡马爷吗?不知是哪家公子?”

“能被我们郡主记在心头,郡马爷肯定不是一般男子,郡马爷长得好俊俏啊,和我们郡主还是很般配的。”

“我要有个郡马爷那么俊俏的公子哥看上,就是做小妾也愿意。”

“你就花痴吧,不知道郡马爷才情如何,能不能配的上我们郡主。”

“对呀,郡主身份尊贵,不知道郡马爷……”

这个时代,男女之防并没有那么严,女子并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也可以可以出入各种场合、聚会,甚至某某才女和某某才子交情匪浅,有时候还有合作也并无不妥,但都局限于普通关系的交际,亦是要在公众场合,不可有亲密的举动。像牵手这种亲密的互动就仅限与夫妻之间了。这种亲密举动在未婚夫妻之间也是有违礼法的,不过凌瑞和秦孟瑶都是接受过现代新思想教育的,自然不在乎。

“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能嚼舌根的?很闲吗?还不该干嘛干嘛去。”严厉的声音出现在这些丫鬟身后,是王府的管家。

丫鬟赶忙四散而去,王府的各位主子对待下人都很好,并不会动辄打骂,所以下人对主子都很爱戴,而下人也更生动活泼一些,但王府的规矩却得遵守。

来到厅内,秦王、秦王妃已高坐堂内,秦王容貌倒没有明显变化,因为岁月的沉淀威势更重了,风采依旧,当世少有的奇男子。岁月也并没有在秦王妃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依旧是凤眉明眸,肌若白雪、美艳无双。

“凌瑞拜见岳父、岳母。”凌瑞对着堂上一礼道。

秦子浩看着携手走进来的凌瑞和秦孟瑶,有一种自家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被猪拱了的感觉,当年一时冲动答应的亲事也隐隐有些后悔,本想自己女儿不会轻易答应,到时候自己便顺理成章的推了,结果自己女儿到先沦陷了,世事难料,真是越看凌瑞那小子越不顺眼。

“十几年没见,瑞儿已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本王都快认不出来了。”秦子浩淡淡的道。

虽是夸赞,但是语气却透着不满。

“岳父您才是风采更胜往昔。”凌瑞道。

苏浅溪白了秦子浩一眼,好像在说当初是你自己满意这门亲事的,现在后悔了,晚了。苏浅溪对凌瑞倒是越看越满意,这小子不仅仪表非凡,最重要的是自己女儿满意,看着神色透露着欣喜的女儿,苏浅溪倒是放心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幸的,现在看他们的样子,自己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了。

“瑞儿,你母亲还好吗?”苏浅溪问道。好姐妹多年不见,她也挺想念的。

“母亲安好,但母亲对岳母甚是挂念,常常提起岳母,在瑞儿出谷的时候母亲还说,岳母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凌瑞道。

接下来聊的都是一些他、他妹妹、他母亲生活上的一些事,秦子浩偶尔说几句,但怎么都感觉到他透露的不满,可能更年期提前了。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苏浅溪就是越看凌瑞越满意。

“瑞儿赶了这么远路,想必也累了,孟瑶你带瑞儿下去休息。”苏浅溪道。

“是,母妃”

“你父王好像不高兴啊!”走在长廊的凌瑞问道。

“你说,要是你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被猪拱了,你能高兴吗?”秦孟瑶回过头,看着他道。

……

说的好有道理,要是我我肯定想打断那头猪的腿,不是,你说谁是猪呢,有这么帅气的猪吗。

“姐,姐,等等我。”嘹亮的童音从身后传来。

凌瑞转身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子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跑到秦孟瑶面前。

“我弟弟,出谷后我娘就怀孕了。”秦孟瑶对着凌瑞道。

出谷后就发现怀孕了,那就是说秦王不仅在神农谷治好了女儿,还喜得儿子,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就是我姐夫?”小胖子看着凌瑞问道。

凌瑞点了点头。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我好看,我姐怎么看上你的。”小胖子质疑道。

小胖子虽然身宽,满脸肉嘟嘟的,但老秦家的基因很好,虽是个胖子,却也是个可爱的小胖子,你是从哪看出我没你帅的?难道胖子的自信都是和他身体一样,心宽体胖。

“你姐看上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外貌。”凌瑞对着小胖子道,必须纠正他错误的世界观,喜欢一个人并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

“也对,长得不好看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小胖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要不是秦孟瑶就在旁边,凌瑞肯定要和小胖子好好聊聊人生,算了,你都够胖了,我就不打击你了。

小胖子掏出怀里的糕点,问道:“姐,吃吗?”

秦孟瑶摇了摇头。

然后小胖子看着凌瑞,“你吃吗?”

凌瑞也摇了摇头。

小胖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果然,每一个胖子都有一颗吃货的心,老秦家这么优秀的基因也无法改变。

小胖子仅仅只是来看看这个姐夫,看完了就走了,姐姐的淫威下,他还是得老老实实的。

秦孟瑶带着凌瑞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你就住这吧!”

这院子绿意葱葱,倒也雅致,“你住哪里?”凌瑞问道。凌瑞只是想知道怎么找她,绝不是想半夜爬墙。

“在隔壁,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素晴,也可以来找我,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乞巧诗会别忘了。”秦孟瑶温柔的道。

“乞巧诗会?我也要去?”凌瑞并不想参加那些诗会什么的,他又不会写诗,看一群文绉绉的书生甚是无趣。

“哦,你想我做的衣裳给别人穿?”秦孟瑶似笑非笑的道。

凌瑞一拍脑门,他把这事忘了,“那肯定不行,那些人什么德行你不清楚?有什么资格穿你做的衣服。”凌瑞义正言辞的道,那些人想什么他怎么能不清楚。不会写诗不代表不会写诗,写别人的诗。

秦孟瑶看着义愤填膺的凌瑞,眼眸里满是笑意,傻瓜,舞台我已经给你搭好了,怎么表演就看你自己了。

第二十二章 乞巧节

城西的聚香阁中,

聚香阁是一家酒楼,热闹非凡,酒楼内外人声鼎沸,酒楼早在几天前就已爆满,多是各州赶来的年轻公子,楼下是喧闹的普通区域,楼上则是古色古香、精致淡雅的高档雅间和住房。

相对于楼下的喧闹,楼上则安静许多。此刻,在酒楼的后院中,一名掌柜模样的男子正恭敬的对着一绝色女子说道:“老奴见过大小姐,大小姐,许管事的条件过于苛刻,小人实在不敢擅自做主,劳烦大小姐您这么大老远跑一趟,小人实在不应该。”

“他们什么条件?”绝色女子淡淡的道。绝色女子自然就是和凌瑞分别的君惜竹,而这掌柜则是君家在襄城的徐管事,管理君家在襄城所有的产业。

君惜竹是君家嫡长女,所以是君府大小姐,出门在外,环儿所以就以小姐相称。

许管事一脸气愤的说道:“许管事说,京师及京师周围所有地区,香水和成衣都可以由君家负责售卖,但是利益划分七三开,他们七,我们三,简直欺人太甚,他们在京师什么情况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敢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京师是什么地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路边随便一砸都能砸出个侯爷,满地豪强,无数勋贵。上面那位的态度不可捉摸,所以就算是秦王府作为后盾,香水和成衣在京师也是寸步难行,秦王府的影响力在襄城,而在京师,别人可不惧你。所以香水坊和成衣坊在京师陷入困境,成衣工艺又不复杂,一出新品别人就能仿造,香水别人虽然不能仿造,但是隔三差五的闹事,严重影响了在京师的发展。

君家这时候看到了其中的利益,不,应该是君惜竹看到了,所以在征得老太爷同意的情况下来洽谈此事,而恰好蜀中又有要事,所以不得不先去蜀中,在来襄城促成此事,君家不同秦王府,秦王府的根基在襄城,而君家在京师,如果君家经营谁敢造次?君家虽然青黄不接,属于快要没落的贵族,但终究老一辈人还健在,势力同样不可忽视。如果此事能成,君家和秦王府都是既得利益者,可谓双赢。

“七三吗?徐管事,你以我的名义给瑶欣郡主送去拜帖,我也很好奇,这位天下第一美女是否如传闻中的一样。”君惜竹平静的道。她是君家大小姐,自然不能和一个管事谈,那样丢的可不是她个人的颜面,是君家的颜面。而且区区管事也不是能真正做主的人。瑶欣郡主的声名可是如雷贯耳,既然到了襄城,对于同样出色的她来说,怎能不见一见。

凌瑞是被一个略显熟悉的少女音喊醒的,这一觉睡得他可真是水深火热,古人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凌瑞也习惯了早睡。可是昨晚躺在床上碾转反侧、难以入眠,倒不是认床,而是凌瑞在犹豫要不要夜探香闺,进行一番偷香窃玉的举动,内心一阵火热。毕竟小时候可夜夜都在秦孟瑶香闺中,她的阁院就在隔壁,对于轻功极好的凌瑞来说,就是动动脚的事,绝对不会被发现,但现在这样做有违礼法,实在不合适。可是内心又有一种冲动,陷入天人交战。

可是不去又有点可惜,在纠结犹豫中度过,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眼惺忪的醒来就听到,“公子您起来没?奴婢进来服侍您吧,郡主在等您吃早餐呢,”是素晴的声音,昨天秦孟瑶问了他要不要服侍的侍女,作为一个没忘掉现代生活习惯的人,除了小时候生活不能自理被侍女服侍过之外,其余都是自给自足,所以他娘亲也没给他安排侍女。习惯了不用人伺候,自然是不要的。

不待凌瑞做出反应,素晴已经推门进来了,看着穿着亵衣、亵裤起床的凌瑞,素晴并没有少女般的娇羞,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不愧为大户人家的侍女。看着自己动手穿衣袍的凌瑞说道“公子,奴婢来伺候您吧!”

“不用,你放那就可以了,我自己来。”不喜欢被人伺候的凌瑞,在一个少女面前穿衣还是有点不习惯。

“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看着拒绝自己伺候的凌瑞,略显诧异,自己作为郡主的贴身侍女,容貌自是百里挑一,而凌公子和郡主成亲之后,作为贴身侍女的她就要随时做好暖床的准备,凭自己的容貌公子都视若无睹,公子果然非常人,不愧是郡主看上的男人。郡主对凌公子的挂念,贴身侍女的她可是相当清楚的。

“没有了,”

“那奴婢在外边等候,郡主还在等您公子您。”素晴恭敬的道,退出了房间。

凌瑞洗漱好,跟随素晴来到秦孟瑶的阁院,院子里充斥着花香,满是各种名贵的花草,桂花树下摆着一张贵妃椅,想必秦孟瑶平时就躺在那里看书、晒太阳。精致淡雅,富贵且不显庸俗。

来到用餐的阁楼,秦孟瑶坐在餐桌前,桌上放了两碗粥、几样精致的糕点和两盘小菜。淡淡的阳光洒在秦孟瑶身上,好一幅金光独洒美人身,九天仙女下凡尘。

“吃吧,吃完我们出去走走,”秦孟瑶道,像极了等待丈夫用餐的妻子。

“去哪?”凌瑞喝了一口粥问道。

“今天什么日子?”

……

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凌瑞凭实力单身,不服,你咬我啊。

乞巧节又名七夕节,既每年农历七月初七。做巧果,拜织女,做女红等女子的活动,所以七夕对于女子而言,算是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不论是王府的丫鬟,街上的女子都洋溢着喜悦,许是天公作美,今天倒是艳阳高照,不见雨水。

凌瑞和秦孟瑶并肩走在街上,像极了后世相携而行的情侣,不,本来就是情侣,还是未婚的那种,当然,秦孟瑶是经过伪装的,白色的面纱、黑色的丝帽,就像那些当红巨星带口罩、墨镜一样,这就是明星的苦恼,想象正常人一样生活都难,秦孟瑶这种闻名天下的人亦然,虽然看不到容颜,但秦孟瑶婀娜的身姿都引起路人的纷纷侧目,如果让人知道这就是瑶欣郡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祸事。

襄城的七夕,要论热闹和繁华,自然无法和后世那些现代化的大都市相比,但街头人流如潮、车马难行,街市上出售各式各样的乞巧物,观其风情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要论热闹程度,因为头名奖品的关系,隔壁个州郡的年轻公子、小姐纷纷赶到襄城,可能比襄城传统的春节和上元还要热闹一些。

凌瑞偏过头看着她,虽然隔着黑纱,但还是能注意到她脸上的欣喜与雀跃,说到底她也只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后世这个年纪应该是刚上高中的,那些虚名又何尝不是她身上的一种压力。

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她自己,更是秦王府,看似风光的秦王府背后有蕴藏着怎样的风险,自古功高震主者,皆难有好下场,幸好的是,秦王是防御西北赵国一道重要的防线,楚国的安稳需要秦王府,就算上面那位再怎么翻脸,也要为自己国家的安危考虑,所以秦王府才屹立而不倒。

“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发现凌瑞一直盯着她,诧异的问道。

“你笑起来的样子太好看了,让我舍不得移开眼睛。”凌瑞夸赞道,笑起来的秦孟瑶更是明艳动人。

“我不笑的时候就不好看了,你就舍得移开眼睛了呗,”秦孟瑶幽幽地道。

……你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我笑起来那么好看,以后多笑一笑吗?

“我的孟瑶是最美的,看一辈子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凌瑞赶紧真诚的道。

“真的吗?”

“真的,你天生丽质,绝世无双。”

“那你觉得我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好看吗?”秦孟瑶问道。

她今天一身淡绿色的长裙,简单而又不失优雅,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脸,婀娜多姿,曼妙天成的身躯,是天生的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衣服不好看,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凌瑞一脸严肃的道,这个问题是个坑,还好凌瑞机警,没往里面跳。

“我和君惜竹、小山贼比谁漂亮?”秦孟瑶眼眸微眯问道。

“她们哪能和你比,蒲柳之姿岂敢与皓月争辉。”凌瑞一脸正气道。

“对了,君惜竹下了拜帖,明天要来拜访我,你刚刚说的我都记下了,明天可以和她好好聊一聊。”秦孟瑶眼眸弯成月牙状,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意味深长的道。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样不太好吧!”凌瑞试探的道。

“君子之交不在乎美丑,有什么好不好的。”

呵呵!女人。

第二十三章 滚

当仙女在九天之上之时,是圣洁无暇,只敢仰视,不敢亵渎的。当仙女下凡尘之后,就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女神,女神吃醋的时候,凌瑞就感觉水深火热的同时又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处在高端如秦孟瑶这种女神也是不例外的,看到喜欢的就买,有人说,女人只享受逛街的乐趣和买的过程,说的真好,不管有用没有,统统买,不管有钱没有,统统都要杀价。秦孟瑶就很享受这个过程,一颦一笑间皆是醉人心弦。

凌瑞身上的东西越挂越多,而秦孟瑶的兴趣丝毫不减,今天他们出来是没有带下人的,所以东西统统都放在凌瑞身上。

实在是很不忍的打断了继续买下去的秦孟瑶,毕竟他身上放不下了,然后秦孟瑶带他走进一个店铺,拿出一块令牌,指着凌瑞,对着掌柜吩咐道:“把这些全部送到秦王府。”

真是生活处处有惊喜,为何不早给掌柜。

时间已到中午,找了一家酒楼,因为正是午餐的时间,所以酒楼人生鼎沸,而今日又是乞巧节,自然而然更是坐无缺席。

凌瑞他们走进酒楼,就有侍者迎上来道:“客官,请问两位是吃饭还是住店,住店的话,很抱歉,本店已满,请两位移驾别处。”

“吃饭,还有座位吗?”凌瑞看着坐无缺席的大厅,问道。

“客官,您来的刚好,刚好还有一个包间,就是这个价格嘛,有点贵。”侍者谄媚的道。

对于这种无良酒楼,凌瑞是深恶痛绝的,在客要满的时候,故意留一个房间或者一个包间,收比平时贵一倍的价格。怎么说今天也是第一次陪女朋友逛街,不能为了区区金钱计较,看了看秦孟瑶,见她没什么意见,便道:“那就包间吧,把你们店的招牌菜统统给我上,好酒也要,要快点。”

“好嘞,客官。”便领着他们走向包间。酒楼共有两层,楼上的包间,和楼下的的大厅,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此刻大厅热闹非凡,不过凌瑞隐约能听到他们都在谈论今晚的诗会,崔公子文采了得,定能夺得头名,刘公子可是荆州第一才子,定然也不差,都错了,我听说湘州那位也来了……

都是有关今晚诗会的盛况,秦孟瑶的魅力可见一斑,不远千里赶来就为搏一个机会,一个接近郡主的机会。

酒楼毗邻河畔,走进包间,窗外可以看见河畔的美景,清风拂过,绿柳飞扬,却是不可多得的用餐场所。

秦孟瑶看着摇头失笑的凌瑞问道:“今晚可准备好了,你的对手可都不简单。”

“你放心,我的记忆力不错,唐诗宋词不是白记的。”凌瑞不以为然的道,虽能写出传世名作,可终归惜不是自己亲自所思所写。

“老天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就让那些名作早点传世,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必较真。而且如果后人深受启发,创作更多流传千古的名作也不无可能。”秦孟瑶似是看出了凌瑞所想,安慰道。

“也对,可是,我怎么就这么多情敌啊!”凌瑞哀嚎一声,幽怨的看着秦孟瑶道。

“那些可都是你的动力啊!”秦孟瑶嘴角含笑,意味深长的道。

是啊!如果自己不能足够优秀,强大,那么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客官,您要的酒菜。”侍者开始上菜了,一共十个菜,色香味俱全,不愧为招牌菜,香味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上完菜就让侍者出去了,没有让侍者介绍一下这些菜的意思,毕竟秦孟瑶要用餐的话,帽子和丝巾就要取下来,虽然侍者可能不认识瑶欣郡主,但是以秦孟瑶的美貌,还是低调为好。

逛了一上午,对于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早已饥肠辘辘的凌瑞开始大快朵颐,秦孟瑶虽不会像古代女子那样小口吃饭,以袖颜面,但也优雅大方,赏心悦目。

“喝一杯,”凌瑞给秦孟瑶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一杯酒下肚,味美甘甜,但是度数不高,可以当饮料喝,等有时间得把烈酒蒸馏出来,这个时候文人雅士,英雄豪杰,都喜欢痛饮,如此喜爱美酒,那么烈酒,必定会让他们无法自拔的爱上它。

菜虽然不如后世经过各种调料调味的美味,但是胜在鲜美,原生态的绿色健康食品,没有饲料、没有化肥和农药。

凌瑞和秦孟瑶轻声说着话,心底是那样的宁静祥和,可是总有人要把这份宁静破坏掉。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

包间门口,侍者为难道:“王公子,这包间已经有贵客了,小人给您换一件……”刚刚已经有包间的客人离开了,所以酒楼又有空的包间了。

王文景皱眉看着他道:“本公子的规矩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公子在别的包间用过餐?没看到本公子今天要招待贵客吗?赶紧让他们换一间。”极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

侍者也很为难,本想凭这最后的包间多赚点银子,谁想到王公子会来,他可是刺史家的公子,肯定不能得罪,那只有……

侍者敲了敲门。

“什么事?”凌瑞很生气的道,包间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们在外面的谈话,里面听的清清楚楚,对于这份宁静的心情被破坏,凌瑞很不开心。

侍者走进来道;“这位公子,这间包间王公子预定了,小的已经为您在隔壁收拾好了一间包间,您看……”在侍者敲门之时,秦孟瑶就戴好面纱和丝帽了。

“滚,”凌瑞怒气冲冲的道。

侍者赶忙道:“王公子可是刺史家公子……”

“滚,”还没说完就被凌瑞打断了,我管你是谁,打扰了老子兴致,还不快滚。

这下,王文景面沉似水,第一次说滚,可能不知道我身份,我大人大度原谅你了,第二次你这是看不起我王文景了。可他又何曾想到,是他自己逼迫别人的。

“阁下何人……”

“滚,”王文景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侍者擦了擦汗,我的小祖宗啊,您这脾气,把刺史公子得罪了,您想过后果吗?您得罪就得罪吧,可别再咱酒楼啊!掌柜知道了……,对,赶紧去找掌柜。

“好,很好,”王文景咬牙切齿的道,从来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看到王公子被气得被浑身颤抖,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赶忙站出来道:“阁下请三思,王公子可是刺史大人最疼爱的儿子,您如此得罪王公子,可要考虑清楚后果。”不知道哪个州来的愣头青,好不容易搭上刺史公子这条线,正愁没机会再王公子面前表现,这打着瞌睡这人就送上枕头来了。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们滚。”凌瑞沉声道,他的耐心已经要被耗尽了。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第二十四章 我只要你不受到丝毫伤害

年轻人也很生气,这哪来的莽荒野人,本以为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多提点一下总会明白的,没想到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有头脑,就算您也身份高贵,也许是隔壁哪个州的刺史公子,但是这里是襄城,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知道吗,你和人讲道理,人家只想和你讲拳头,看到愤怒的凌瑞,年轻人也有点畏惧,所以一甩衣袖,气愤的道:“愚不可及。”

回到王文景旁边说道:“公子,不如我们换个包间,此等山野匹夫,不懂尊卑礼仪,公子若跟此等人物计较有失身份。”此次出来并没有带护卫,就凭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纨绔公子哥,万一动起手来,肯定要吃亏,不如给王公子一个台阶下。

旁边众人也纷纷出言附,他们更是毫无背景,谁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既然县令家的公子开口了,自然紧接着好言相劝。

既然众人给了台阶下,王文景看着他们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是县令家的公子刘里,颇有几分机智,令他赏识。而自己老爹作为一州最高长官,自然是下辖州郡所有官员巴结的对象,两人意气相投,一拍即合。今天把这几个仕子,和这附近颇有声名的才子约到这里,看看他们最近还有没有写出好的诗作,诗会的规则并不限制作品数量,所以佳作越多机会越大,为能够夺得头名确保万无一失。

本想好好款待拉拢一下众人,却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个不识时务,不懂变通之人,你不知道得罪了我,在雍州地界你都很难混下去,知道吗,算了,正事要紧,本公子报仇,不急于一时,暂且先给你得意一会,这样想着,王文景心里好受多了。遂转头退出房间。

“站住,”

王文景脚还没跨出房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疑惑的转过头。难道这野人想通了,知道刺史公子不能得罪,打算把房间让给他了?现在晚了,他很生气,不过如果把这女的留下,他倒是可以宽宏大量不以计较,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这个带着帷帽的美妙女子了,这女子虽然看不到容颜,但曼妙的身姿就已使人陶醉,想必容颜一定不差。

看着走近的凌瑞,王文景正在幻想着这野人怎样赔罪,自己又怎样拿捏架子提条件。幻想终归是不能实现,只见凌瑞走到他前面,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呼过来,王文景虽然脑子短路,但是身体反应却不慢,双手交叉挡在脸上。

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倒是旁边传来“哐当”一声闷响,原来不是打他,放下双手,就看到刘里躺在门边,额头流出鲜血,而脸上赫然一个显目的巴掌印。是刘里被抽倒在门边,还磕破了额头。

王文景第一反应是,看到刘里的惨状,这一巴掌势大力沉,肯定很疼,第二反应是,怒不可遏,打狗还得看主人,丝毫不讲情面。这野人根本不是想通了,而是要彻底和他撕破脸皮。

王文景手指颤抖的指着凌瑞,怒发冲冠的道:“你给我等着……”狠话还没说完,看到面无表情望着他的凌瑞,想到刘里的惨状,接下来的狠话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了,只好灰溜溜的带着众人离开,只是离开时怨毒的眼神好似再说,这事本公子记下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出这口恶气。

凌瑞不屑的看着他们离开,你们聋了,可不代表别人聋了,刚刚这人在嘀嘀咕咕的骂我,别以为我没听见,打一巴掌算轻的了。真想不通这些纨绔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他们威逼在先,可是踢到铁板上了,又好似自己是受害者,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可能是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惯了,养成了一种唯我有理的想法。

而被小二拉来的掌柜刚好看到这一幕,小心肝颤了颤,赶忙道:“王公子,王公子留步,小的立马给您安排好一间上好包间,您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算我的,招待不周,小的在这给您赔罪。”

“吃吃吃,吃死你,滚开。”王文景怒气冲冲的道,发生这种事,他哪还有心情留下来吃饭啊,没看到楼下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神吗?虽然发生在楼上,他相信,不论楼上楼下众人肯定都已知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碍于双方的身份,自然不敢掺和,但他相信,不需要明天,此事就会传遍全城,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的面子算是丢尽了。

对于愤怒的王文景,掌柜自是一路赔罪讨好的送到楼下,一州大员的公子自是他讨好的对象,而能让一州大员的公子吃瘪的对象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赶紧到凌瑞包间里又是一番谄媚讨好,顺便拍着胸脯把今天的消费全部免了。

掌柜说的什么,凌瑞没在意,但是能够免单,让凌瑞糟糕的心情好了一些,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掌柜,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赶紧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是,是,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察觉到了凌瑞的不喜,脚步飞快的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这是彻底和刺史家公子撕破脸皮了,要是他给你使点绊子,也够你受的了。”秦孟瑶取下面纱缓缓地说道。

看着她美丽动人的容颜,凌瑞悠悠的说道:“就这种货色,我会怕他给我使绊子?别以为我没看到,他进来盯着你的眼神,都快冒绿光了,没打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原来你生那么大气,是因为吃醋啊,秦孟瑶的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欣喜。

“再说了,我背后是谁?我背后站的可是天下第一美女瑶欣郡主,瑶欣郡主是谁?那可是秦王最宠爱的女儿,一个小小的刺史公子又算得了什么。”凌瑞满脸笑容讨好的道。

“你的意思,我是站在你身后的?”秦孟瑶似笑非笑的道。

……您不是应该大手一挥,一个小小的刺史公子在您眼里,在秦王府眼里如九牛一毛、沧海一粟,根本算不得什么,丝毫不需要在意。

为什么你每次关注的重点都那么的与众不同,求解,很急,在线等。

“是咱们携手并肩,怎么可能站我身后呢。”凌瑞赶忙道。

“可是你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我的意思是,不论前面的是刀山火海,还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只要有你在,我便如履平地、甘之如饴。”凌瑞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真诚的道。

“秦王府也不是万能的,”秦孟瑶悠悠的道。

“没关系,纵使秦王府不是万能的,但是谁想伤害你,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论前路如何,我只要你不受到丝毫伤害,少年信誓旦旦的道。

“我也是,”秦孟瑶嘴角含笑,嘴唇轻启,轻声说道。

第二十五章 确认过眼神

吃软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吃软饭的男人也未必是好男人,这个世界是为那些努力拼搏的人而贺彩的,所以凌瑞自然是不会依靠秦王府的。

饱暖思……酒足饭饱之后,意料中走出酒楼被刺史公子带人围殴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刺史公子可能有点忙。

虽然没有电影院等娱乐设施,但这一天他们依旧过了一个很难忘的情人节。一起压马路,一起吃大餐,一起领略襄城的风光,携手并肩走在河畔上,心是那么的宁静。微风轻轻扬起你的衣裙,撩动的是谁的心弦。

回到秦王府,沐浴更衣,用完晚餐,天色刚刚暗下去,整个襄城,又逐渐的亮了起来,灯火如昼。今天是没有宵禁的,百姓可以尽情的享受难得的夜生活。

秦孟瑶这次是坐着豪华的马车带着素晴和秦王府的侍卫走的,郡主的威仪十足。凌瑞并没有和她一起,而是带着张小宁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像这种人潮涌动的时候,城内是禁车马的,禁的是凌瑞这种升斗小民,郡主的马车谁敢禁。

虽是人山人海,但路人见到郡主的车马纷纷避让,倒也是通行无阻。很快就看不到影子了。

灯火通明的高楼内外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招揽那些年轻公子,这应该就是青楼了,凌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几日年轻公子络绎不绝的赶到襄城,估计青楼是赚的盆满钵满。

看到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热情的走向他,边走边说道:“这位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来吧,里面请,包您流连忘返,走了还想再来。”凌瑞赶紧带着张小宁离开了。到时候拉拉扯扯搞得一身胭脂水粉味,秦孟瑶问起来,我如实说,她信吗?

不一会,凌瑞两人就到了今晚举办诗词大会的望春楼,本以为望春楼是一处稍大一点的酒楼,没想到进来却发现别有洞天,穿过前面的厅堂,入眼处是一个开满荷花的小湖,小湖面积极广,湖上建立一栋水中楼阁,楼阁亭榭相连好似一处优雅的别院。

襄城虽然不比京师寸土寸金,但能在城内有一处占地如此之广的别院做酒楼,望春楼的幕后老板一定有钱又有权。能在那水上楼阁的雅间吃饭赏景的,非富即贵。

水中楼阁灯火通明,人影绰绰,诗词大会就在那水中楼阁评选,而在那通往水中楼阁的唯一通道中设有关卡。根据诗词大会的规矩,至少有一首诗或者一首词方可入内,四周皆有纸笔,以供人书写。而未有作品者和围观的百姓,则可在周围楼阁亭榭间观看诗词大会的盛况。

不限个人提交多少首,最终有评委评选出三首最优秀的,让众人品鉴,最后再交给郡主,由郡主亲自选出最满意的既头名。评委都是附近颇有名望的宿老和大儒。

提交作品,关卡放行,他们并不知道诗词的好坏,只要写的是诗词他们便放行,然后诗词在交给宿老和大儒,有他们评判,凌瑞走进阁楼,耳边有悦耳的丝竹声环绕,大堂正中有一处高台,台下有不少桌椅,桌子上有各种糕点,据说是望春楼老板免费提供,众人三三两两的坐在桌前,台上是几名随着乐声翩然起舞的女子,她们的衣服都穿的十分的单薄,薄纱一般的衣服之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时而露出一小段光洁的肌肤……

咕咚

凌瑞注意到,张小宁小声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身体有点不自然。对于提交了诗作的年轻公子,是允许带一个下人进来的。

而台下有好些年轻公子亦是仅仅盯着台上的舞女,估计脑海里正在淫诗作对。

没有盯着高台的年轻公子则聚集在桌旁,窃窃私语。

“李兄,你提交了几首佳作?”

“佳作不敢当,区区三首拙作。”

“李兄谦虚了吧,以李兄的文采,三首都有可能入选,到时候又是一桩美谈。”

“兄台,不可小觑各位仕子,据说刺史家的那位大公子,一下便拿出了十多首,皆是上佳之作,而其他州郡出名的仕子皆有佳作传出,此次不仅关乎头名之争,更是本州仕子跟其他州郡之争,若是头名落入其他州郡仕子之中,你我颜面何存!”说完叹了口气。

一名年轻人拍了拍桌子,表情微怒道:“刺史公子的文采如何,你我皆心知肚明,他整日宴请那几位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必诸位比我更清楚,同为读书人,真为他们感到羞耻,为了些许钱财,他们连读书人的傲骨和尊严都能丢弃,我都为他们感到羞耻。”说完喝了口茶继续道:“诸位,为了我们雍州仕子的颜面,可定当竭尽全力啊。”

“是啊!赵兄,您平日才思最是敏捷,可还有佳作。”

“这一时之间,哪能写出佳作啊!”

……

而这些年轻仕子,从中间隔开,分为两部分,可谓泾渭分明。凌瑞猜想,这一边应该是雍州仕子,另一边就是其他州郡仕子,这两部分里面又根据亲疏分为若干个小团体。

左边的仕子看右边的仕子眼神极为不善,似是再说这是我们雍州的事,你们外人来掺什么热闹。左边应该就是雍州仕子,果然,凌瑞在左边最好的位置看见了刺史家那位公子,据秦孟瑶所说,他叫王文景。

好似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回过头来发现是凌瑞,刚刚还面带笑容的脸庞顿时变的面沉如水,而他旁边那个被凌瑞打了一巴掌的小狗腿,则是眼神怨毒的看着凌瑞。

对于他们的眼神杀,凌瑞毫不在意,甚至还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就像老朋友一样。

但是看在他们眼里就好像凌瑞是在挑衅、嘲讽他们,所以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在看他了,好像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着什么。

“兄台,可是看那几位不顺眼?”

凌瑞转头看去,是一位年轻公子对着自己双手作揖说道。

看不顺眼吗?火气好像随着那一巴掌烟消云散了,扇巴掌确实是降火的好办法。

“应该是他们看我不顺眼吧。”凌瑞回了一礼道,他们那么凶狠的看着我,肯定是的。

“那兄台可要当心了,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身穿白色长袍倒是像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可是说话却似一个粗犷的江湖人。

“多谢兄台,”凌瑞礼貌的回了一句,

“在下唐虎,家父襄城郡守,我爹跟他爹不对付,我跟他互相看不顺眼,没少互相使绊子,我看兄台就很投缘,以后若是王文景这不要脸的家伙找你麻烦,如若不弃,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对于凌瑞的疏远毫不介意,依旧热情的喋喋不休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确认过眼神,遇到个有缘人。”想着凌瑞浑身起鸡皮疙瘩,赶忙退后两步道:“兄台我不是基佬。”

“……”唐虎一脸懵逼。

“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美女”看着不懂的唐虎,凌瑞赶紧补充道。

“哈哈哈,咱俩可真是志趣相投,我也喜欢美女,尤其是前凸后翘的,那……”唐虎滔滔不绝的讲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还时不时露出淫荡的表情。

凌瑞以手抚额,见鬼的志趣相投,你男女通杀,我只喜欢女人。虽然现在文人之间经常交流这种心得,但是您在诗会这样的场合下讲这些风月,不觉得有点丢人吗?你看到旁边都投来异样的眼神了吗?而且诗会还有年轻女子,虽然风气相对开放,但是这样嘈杂的场合男女还是分开的,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保护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的安全。您这样,到时候好色的声名传出去了,你爹真的不会打你吗?

凌瑞赶紧制止了继续说下去的唐虎,说道:“唐兄,我不是断袖。”

唐虎看了看退后了两步的凌瑞,脸色由红转白,在由白转青,看来终于是察觉到了凌瑞的意思,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也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女人。”隐约藏着怒气。

凌瑞松了口气,性取向正常就好,不然发生我拿你当兄弟,而你居然想上我这种事,想想都可怕

“唐兄,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凌瑞施了一礼道,凌瑞对于这个“真性情”的唐虎还是很有好感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真诚待兄台,可是我对兄台却一无所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唐虎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看到真诚赔罪的凌瑞,心里那点不舒服自然烟消云散了。

“在下凌瑞,凌云壮志的凌,祥瑞的瑞,现居住……秦王府。”凌瑞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自己住在秦王府。唐虎的性情很难让人讨厌,所以凌瑞并不打算欺骗他了。

“住在秦王府,你是秦王府哪个管事的儿子吧?那你不是可以经常见到瑶欣郡主,听闻瑶欣郡主美貌无双,我都还没见过呢,我真羡慕你。”唐虎艳羡的道。

“不是,我告诉你,你一定要保密,我……我其实是瑶欣郡主的未婚夫。”凌瑞凑近唐虎小声的说道。

“凌兄真爱开玩笑,你要是瑶欣郡主未婚夫,我吃shi。”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凌瑞讲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热的?冷的?”

“热的冷的一起来。”

凌瑞为这新认识的唐兄默哀一分钟,说真话真的没人信。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不信的,到时候别后悔。

“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唐伯虎的?”

第二十六章 七夕词

唐虎是家中独子,所以并有没有叫唐伯虎、唐寅的兄弟。

他老爹倒是挺想要儿子,生了三个女儿之后,终于迎来了唐虎这个宝贝儿子,自然欣喜若狂,给老唐提供了满满的自信,继续努力耕耘,争取多生几个宝贝儿子,结果不论嫡的、庶的都是女儿,老唐可能前世欠的情债太多了,今生都是来讨债的。

努力了这么久,自然对老唐家唯一的儿子格外宠爱,老唐是武官出生,那是经过血水的洗礼,才能从一个平民百姓到今天的一郡太守,因为自己的路太难,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自然希望老唐家的宝贝独苗走仕途,不要走自己的老路,考科举,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科班出生的官吏。

可惜,唐虎深深遗传了老唐勇武的基因,不论老唐怎么抽,诗词文章总是狗屁不通,武道一途倒是颇有天赋。要不是那俩守卫通道的不懂诗词,凭唐虎那狗屁不通的诗词,是绝对进不来的。

老唐虽然只是一郡太守,但是他是武官出生,带兵有方,打仗勇猛,是有加“将军”衔的太守,有一定的兵权,所以能在襄城这样的军事重镇任太守,而王刺史并没有“使持节督某州军事”、“假持节都督某州军事”等衔,不掌兵权,虽然是老唐的顶头上司,但是他们俩斗的也是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甚至有时候老唐还能占些便宜,毕竟秀才遇见兵,打得你清醒。

唐虎看来是真的想结交这个朋友,并没有隐瞒。

在和唐虎交谈的同时,凌辱还注意到两人,坐在一堆仕子中,只是安静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显得格格不入,其中一名男子身材魁梧,浓眉方脸,相貌威武,眼神凌厉,从内到外散发出一种唯我独尊,傲视天下的气质。是个霸道目空一切的男子,凌瑞暗自评价道,另一个相貌普普通通,但是深邃的眼眸和温文尔雅的气质显示此人也并不简单。

虽然坐在人群中,但是他们那种气质想让人忽视都难。

“他们是谁?”顺着凌瑞目光,唐虎也发现了那两人的不凡,问道。

“你不知道?”凌瑞望向他说道,作为太守的公子,这种明显身份不简单的人,都不清楚,实在不称职。

“应该是其他州的公子吧,襄城我并没有见过他们,”唐虎不确定的道。

高台之上,一名老者怒气冲冲的道:“简直狗屁不通,诗会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

另一人摇头道:“沈兄,诗会的规矩便是,能写一首诗或一首词便可参加,有滥竽充数的并不奇怪,你看我这里,就有几首上好的佳作。”

一名青衣老者拿过沈兄那首诗,看了下署名,笑了笑道:“沈兄,这是唐家那小混蛋的,他不是直接闯进来,还能按照规矩写了一首诗,已经很不错了。”

沈姓老者拿起那几篇佳作看了看,有借典故,写跌宕起伏的爱情的,有借物喻人,写离别相思之苦的,有写牛女爱情悲剧,抒发欢少愁多之情的,捋了捋胡须,说道:“不错,不错,这几篇各有千秋,借景抒情,睹物思人,情真意切,让人回味无穷。”

“沈兄,你在看看是谁所写。”那个摇头的老者道。

“这怎么可能是王文景所写,他胸中那点墨水,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作品。”沈姓老者看了看署名,一脸不确信的道。

青衣老者叹了口气道:“沈兄,你看那诗词的风格,是不是像平日里我们那几位门生所写,没想到他们学识倒是有几分,却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要是为官一任,祸害一方啊,此乃吾等之过也!”青衣老者一想,也明白了他们的暗箱操作。

另一人看了看他们二人,开口道:“今天我们先好好评诗,不论其他,这几首的确是不错,要是实在觉得心里有愧,往京师送一封信,断了那几人的仕途就好了。”

青衣老者也觉得有道理,诗会又没有那么多限制,便道:“方兄说的有理,今天只看作品,不管其他。”

几人摇了摇头,继续翻阅众人提交上来的诗词。

不久,青衣看着一首七夕词,面露异色,忍不住读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沈姓老者点了点头,称赞道:“通过“巧”和“恨”则将七夕人间“乞巧”的主题及“牛郎、织女”故事的悲剧表达的玲离尽致,接下来又通过一对久别的情侣在金风玉露之夜,碧落银河之畔的相会,开篇的哀怨,画风突转,相见时的喜,悲喜结合表现出了爱情的伤感和喜悦,纯纯的情爱,感人至深啊!”

“下阙呢?”沈姓老者也被这首词优所吸引,忍不住问道。

“沈老头,你这急性子”青衣老者笑了笑说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何人所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仅凭这一句便可流传千古。”沈姓老者忍不住激动的道,流传千古,评价不可谓不高。

另一名老者忍不住道:“回顾佳期幽会,疑真疑假,似梦似幻,及至鹊桥言别,恋恋之情,已至于极。尤其是这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更是突出了人世间情爱的伟大,既使相隔千里万里,只要心里有你,又何必贪求卿卿我我的朝夕相处呢。真美,真羡慕那些年轻人,读完这首词我都想找一个相爱的姑娘了。”作为素有名望的名人大儒,对于品评诗词,自是不在话下。

没有人笑他为老不尊,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词优美的意境中。看了那么多的诗词,从来没有一首能将人世间的情爱写的如此高尚纯情、感人肺腑。

过了一会,沈姓老者说道:“这首《鹊桥仙》不论遣词还是立意都属绝佳,此词哀乐交织、将人间情爱升华到一个崭新的高度,应情应景,当是流芳百世之佳作,若我评判,当属第一,你们觉得如何。”

青衣老者道:“七夕,往往以双星会少离多为恨,而此词独谓情长不在朝暮,化腐臭为神奇!这等佳作我们自然没有异议,但是我们只要调出最佳的三首便可,第一当由郡主去挑选。”

几名老者都摇了摇头道:“如此佳作,我们自然没有异议。”

“能写出如此佳作者,此人才华横溢,属当世之大才啊!”

“是啊!凌瑞,可是几位的学生?”一个老者看了看署名,问道。

第二十七章 他来了

几位老者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识这名才华横溢的学子。

沈老叹道:“此人若为我弟子,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他们这些一心钻研学问的人,人生的追求就是能够培养出才学出众、品学兼优的弟子,余生就已无憾了。权势和钱财如过眼云烟,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得不说孔子的儒家思想不仅有利于统治者,更是对于人性品德的培育,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读圣贤书,立君子品,做有德人。培育了大批品行端正、高风亮节、宁死不屈的人,虽然有在一定程度上的思想僵化,但是他们高尚的情操、宽广的胸怀为世人所景仰,为万世所传承。

青衣老者笑道:“此人有此才学,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而你我都不知晓,那很有可能是其他州郡哪位大贤的弟子,沈兄可莫要遗憾。”

方老皱了皱眉道:“此人才华横溢,但你我皆未见过,德行如何都未曾知晓,万一……”

“方兄多虑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能写出如此动人肺腑的诗句,此人对人世间的情爱尚且如此忠贞,必是重情义之人,何须担心德行有失。”还没说完就被沈老打断了,不赞同的道,越是品味,越是欣喜,对凌瑞更是欣赏。

“得,沈老头起爱才之心了。”众人笑了笑。

楼上二楼厅堂,这里众多女子聚在一起,环肥燕瘦、群芳争艳好不热闹,时而传来一阵欢笑声,今日二楼专为参加诗会的女子提供,不容许男人入内。

参加诗会的女子本就比男子稀少,所以不受任何限制,皆可以参加。平日里难得出门的大家闺秀,官家小姐皆能看到身影,平日里在家中多有束缚,然而在这,同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可随意调笑。

“今日诗会,可是纵多才子云集,你们说,谁会博得头筹?”

“咱们襄城李公子文采出众,诗词更是一绝,就连沈老都颇为赞赏,我觉得李公子最有可能。”这是比较支持李公子的姑娘,认为情况还是很乐观的。

“虽然我也很希望李公子能赢,可是听说南郡的白公子,江夏的楚公子,厉阳的张公子,甚至远在长沙的文公子都来了,这些可都是当世素有名望的公子,李公子的诗文确实不错,但是也不一定就比这些素有才名的公子强。”这是站在理性角度,比较客观分析当前局势,觉得必是一场龙争虎斗。

“你们呀,尽瞎操心,最好的还不是郡主说了算。”说着往右边的屏风后面看了看。

“我们女子亦是有不少才女,诗词佳作未必就会输给他们男子。”

“是啊,李大才女的才学可是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男子。”

“谁说女子不如男,今天就让这些臭男人好好见识见识。姐妹们,可有斟酌出佳作?”

“……”

这个话题还是有点扎心,还是换个话题吧!

“这里可是汇集了这附近大部分的顶尖仕子,姐妹们可有觅得如意郎君。”

“妹妹可是有心仪之人,想找点把自己嫁出去。”

“哪有……”

一片娇声细雨调笑声中,好不欢乐。

相对于本土姑娘的活泼,其他州郡过来的女子则相对沉静,这个时代能远行的女子身份必是不俗,所以相对于跨州郡而来的年轻公子,女子则相对较少,都是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本地的姑娘都很熟络,而外地的则不同,相熟的没几个,所以略显文静。有的安静的吃着糕点,喝着茶水,有的则盯着下面某个方向,好像是为心仪的公子而来,有的则是漫无目的的寻觅,看到相貌出众的公子则会多看两眼。

屏风后面,四名花季女子围坐于桌前,上首位坐着的绝美女子不是秦孟瑶还能有谁?一袭粉色长裙的她更像一朵娇嫩的人间富贵花,美艳绝伦。

“这次这么多才学不俗的公子为郡主姐姐而来,郡主姐姐可有心动的?”右边身着蓝色长裙的少女调笑道,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尽显娇俏可爱。她名为唐嫣然,唐虎的嫡亲妹妹,一母同胞,他们还有两个嫡亲姐姐,都已成婚,对于这样的诗会兴趣不大,所以并为前来。

唐家有一个惹事精大魔王,就是唐虎,还有一个让大魔王色变的小魔王,就是唐嫣然,虽是女儿,可是老唐对这个女儿甚是疼爱,作为嫡亲老幺,父母视若珍宝,哥哥姐姐也无比宠爱,在这种氛围中长大,唐嫣然也就成为了聪明伶俐、率真可爱的小魔王。

“嫣然妹妹,郡主可是早已心有所属,这些凡夫俗子怎能入郡主的眼。”左边眼角有一颗美人痣的女子高傲的说道,似是对这些所谓的才子很不屑。她出生于襄城豪族王家,是家主的嫡次女。

自从秦孟瑶所写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流传出去,女子多半认为郡主已心有所属,而男子大多心存侥幸,郡主还没成婚,事情还没成定局,怎可轻言放弃。

不论是在王家还是在这襄城,提起她的名字,都伴随着钦佩。

王家,王沐晴

因为王家家主一直想要个嫡子,虽然王家主已有庶子,可是在这个时代,庶子只是半个主子,地位低下,多半不讨亲爹的喜爱,所以一直盼望有个嫡子,结果第二胎还是女儿,而且天生有泪痣,王家认为不详,所以王家主自然不喜,王沐晴的母亲也因为没有嫡子而担心地位不保,所以希望是个儿子,母凭子贵不是说说的,结果还是女儿,失望透顶。

父母都不喜,她在王家的日子可想而知,不过王家主有那么一点良心,好歹是自己的女儿,所以王沐晴得以在王家长大成人。

饱受世间冷暖的王沐晴自然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睿智,可是随着王沐晴的长大,出落的越发的亭亭玉立、清丽动人,嫡亲姐姐嫉恨她的美貌,而那些庶出的小姐则是嫉恨她嫡亲的身份,嫉妒使人性丢失,对于本就难熬的王沐晴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来自嫡亲姐姐、庶出姐妹的各种刁难、陷害。在日夜不宁的宅斗中,睿智的王沐晴最终胜出了。

不仅得到王家人的认可,更是得到了王家的大权。因为饱尝了世间冷暖,曾经得到不少良善之人的帮助,更是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掌权之后的王沐晴博施济众,经常在城外施粥和发放一些生活物资给贫苦百姓,颇受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当然一个不受宠的女子能够掌权,虽然王沐晴的手段和心机甚是高明,但是这之中多多少少都有郡主的身影。

女子想要掌权,难度远远高于男子千百倍,武则天能够掌权是因为她遇到了李治,一个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的男人,君惜竹能够掌权是因为君老爷子力挺,而王沐晴则有郡主的帮助。

“沐晴妹妹,下面的你确定都是凡夫俗子?我可是看见了唐公子。”坐在秦孟瑶对面的女子回过头来含笑道,此女子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妩媚的女人。

她是柳纤纤,素手纤纤,倾国倾城,媚意天成的女子。她是如意阁的花魁,如意阁是一家青楼,但是又不同于一般的青楼,如意阁分为如阁和意阁,一入如阁赏歌舞,一入意阁春宵度。如阁的歌舞是一绝,但是如阁是不做皮肉生意的,是清倌人,是戏子,是明星,柳芊芊就相当于明星。意阁的姑娘百媚生,春宵一刻值千金,想睡姑娘去意阁。

柳芊芊不仅容颜美貌,更是有着一副好嗓子,一唱就是一首流行歌曲,说的就是这种人。这次头名的诗词,就由柳纤纤唱出来,更是为头名的诗词增色不少。

能够和秦孟瑶坐在一起,并姐妹相称,这几人关系自然匪浅,王沐晴喜欢唐虎对于这几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唐公子自然不是凡夫俗子,那些人怎配与他相提并论。”对于柳纤纤的调笑,王沐晴丝毫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扭捏,落落大方的道。

据王沐晴所说,因为和唐嫣然关系很好,所以也经常见到唐虎,见惯了世态炎凉,对于唐虎不做作的性格很是欣赏,久而久之便心系于他。可惜,少年不懂美人心,空耗青春负相思。

“就是,我哥哥那么优秀,岂是这群人可比的,还是沐晴姐姐有眼光。”唐嫣然给王沐晴投去一个赞赏的眼光道。接着看向秦孟瑶问道:“真有那样一个男子让郡主姐姐记挂于心吗?那到底是怎样一个特别的男子,才配得上郡主姐姐啊。”

秦孟瑶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道:“他确实很特别。”

脑海里闪过和凌瑞一起的画面,嘴角微微翘起道:“等你们见过了不就知道了。”对她来说,他也许是最特别的那个人。

“……”

我们也想见,可是都这么久了,了无音讯,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许是看出了她们所想,秦孟瑶接着道:“他来了。”

第二十八章 好戏就要登场了

高台上,

“咦,这首《辛未七夕》很不错。”沈老看着手中的诗文,惊叹道。

“给老夫看看。”方老抢过沈老手中的诗文道。

“我还没看完,你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急性子。”沈老吹胡子瞪眼道,他们平日里关系不错,经常一起进行喝酒、谈古论今、下棋等享受老年人余生的活动。

方老轻轻念道。

恐是仙家好别离,故教迢递作佳期。

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

清漏渐移相望久,微云未接过来迟。

岂能无意酬乌鹊,惟与蜘蛛乞巧丝。

“通过牛郎织女的故事,表现人与人之间情爱的身不由己,在外力的重压下很难美满,但又蕴含着希望,与佳人相会要经过耐心的等待以及双方期盼相见的焦急心情。尾联以乞巧之事抒发自己喜悦感激之中又有些失望忧伤的情怀。此乃上佳之诗,当入选,诸位以为如何?”方老评价道。

“首四句作问之之辞,后四句即与就事论事,又逼入一层问之。超忽跌宕,不可方物。只是命意高,则下笔得势耳。今日之七夕诗中无一可比肩,只有一首七夕词可并驾齐驱,入选自然没问题。”沈老捋了捋胡须道。

青衣老者看了看下方的署名,赫然“凌瑞”两个大字映入眼帘,不由得赞叹道:“此子的一首《鹊桥仙》已是将人世间的情爱的到升华,不瞒诸位,看的我甚是想念我那故去多年的老伴。又一首《辛未七夕》让我大开眼界,不枉此行啊!”说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此诗也是凌瑞写的?”沈老头急忙问道,刚刚他还没来得及看署名就被方老抢走了。

看见青衣老者点了点头,沈老头神情急迫的道:“诸位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定下来,我已经等不及要见一见这位凌瑞小友了。”

“你这急性老头……”

“那便已经有了两首,那么你们看这首如何,通过典故,写与佳人的欢聚的快乐及离别的感慨,全诗缠绵悱恻之风,读起来清晰明快,韵味十足也是不可多得得佳作。”青衣老者拿起一首七夕诗,和鹊桥仙和辛未七夕放在一起。

几位老者刚才便已经鉴赏过了,对于这首入选自然没有异议,几位老者摇了摇头。

“诸位无异议,那这三首就交给郡主了。”

“这十首是上优之选,诸位以为何如?”方老挑出十首诗词放在一边道。

诗词大会不仅要选出三首最优的给郡主挑选头名,还要评出十首优秀的作品,各地都有诗会,襄城也不止这一处举办,而作为这几年整个州郡影响力最大的诗会,望春楼诗词大会不仅要在质量上比其他诗会好,更是要在数量上呈现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每年都会评出十佳作品,以供世人欣赏。

今年规矩是稍作了改动,应郡主的要求多选了三首,一共十三首,而交到郡主手中的确是最好的。

几位老者分别拿出这几首诗词看了看。

沈老摇了摇头道:“王文景这几首虽是佳作,可是来路不正……”

“沈兄,我们评价作品的好坏即可,诗会并没有明确规定,其他的可稍后处置。诸位以为如何?”方老打断了沈老,看向另外几位老者道。

“方兄说的有理,只观诗词好坏,此几首皆可入选。”一位老者赞同的道,其他几位老者皆是点了点头。

沈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说下去。

王文景买了十几首,这十首中,占了四首,可谓是无耻之极,李公子有两首,白公子两首,楚公子和张公子各一首。

这首《辛未七夕》是李商隐将自己当时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含蓄地倾述出来,虽有表达不满之意,却是一首不错的即事即景抒情的七夕诗,和七夕紧密的揉合咋一起,倒也紧扣七夕的主题,不知道作者的经历,自是不会明白这首诗中的深意,所以凌瑞便选择了这首。

而那三首中除了凌瑞两首,另一首的署名赫然写着“叶景平”。

二楼屏风内

“他来了”这三个字好像一直回荡在耳边,似是有魔力般让王沐晴她们无法回神,对于这个让郡主心心记挂的男子,她们其实也是有所怀疑的。

作为郡主的知交好友,对于郡主有着比常人更深的了解,郡主不仅身份尊贵,她们骄傲的容颜在郡主面前更是黯然失色,就连柳芊芊都无法和郡主相比,郡主的能力和才学有目共睹,让女子趋之若鹜的香水,和美丽时尚的成衣,都是郡主发明和设计的,一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更是道尽了人世间的相思意。

若说女子之中让她们最敬佩的人,那么非瑶欣郡主莫属了,不仅仅是她们,便是天下女子对于郡主也是深深的钦佩,当然不乏妒忌者。

当得郡主有牵挂之人的时候,她们所想的到底是怎样的天之骄子能让郡主心仪记挂,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位男子一直未曾出现,她们便觉得这可能仅仅是郡主所写的一首词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可是现在郡主告诉她们“他”要出现在她们面前了,怎能不让她们吃惊。

其实,秦孟瑶写这首词还真不是为了表达什么,仅仅只是练字而已,虽然对凌瑞确是有所挂怀,可是却没有忧愁,有的只是那存在心里的那一抹温暖,温暖了整个心房,只有开心和淡淡的思念,没有失落。

“他在哪?”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嫣然都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想而知她们是多么的难以接受。

秦孟瑶似是知道她们所想,颇为神秘的笑道:“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看到如此光彩照人的秦孟瑶,她们不得不接受现实,认识这么多年了,何曾见过这么生动的郡主,郡主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不似在人间。现在的郡主才能让他们感觉到,郡主其实也是女人,而且是一个相爱了的女人。

“郡主姐姐,你就告诉我嘛!”唐嫣然娇声道,作为小魔女,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短暂的吃惊过后就恢复了本色。

王沐晴和柳纤纤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秦孟瑶。

秦孟瑶邪魅一笑嘴唇轻启:“好戏就要登场了,主角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登场。”

第二十九 这是他写的

什么好戏要登场?什么是主角?

看到三张一脸懵逼的脸,秦孟瑶指了指楼下,接着说道:“他叫凌瑞,就在楼下。”好不容易皮一下,她们竟然不懂,秦孟瑶表示好失望。

虽然不明白,但是郡主的变化她们看在眼里,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女变成可爱的仙女,虽然都是仙女,一个是近在眼前却感觉相差千里,高高在上,一个是有七情六欲却美的像个仙女。虽然郡主的变化一时间不太适应,但是这样的仙女没有距离感,更好相处,不得不说,情爱的力量真是伟大。

凌瑞,并未听过,而一句“他来了,”从何处何来?外地,就是说是外地人。

这时候,几位作为评委的老者从高台下来,走上二楼。

几位老者的行动自然被众人看在眼里,郡主就在二楼,那么就是说评选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交由郡主评判了,台下忽然间变得沸腾了。

“我要求不高,要是能登上那十佳作品的榜位就知足了。”

“兄台,人要有梦想,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很期待我博得头名的那一刻。”这位仁兄顿时被踹了一脚,在一堆“你是觉得到了晚上好做梦是吧?!”“你的诗文连我都不如,还想第一。”“梦想你个鬼”……中抱头鼠窜。

凌瑞很怀疑这位仁兄是不是穿越过来的,连梦想和咸鱼都知道。

“据说王文景买的那几人的诗文很不错,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博得头名的机会真的很大。”唐虎碰了碰凌瑞的肩膀道。

凌瑞微微一笑,说道:“唐兄就放心吧!这次第一绝不会是王文景。”就算他是诗仙、诗圣再生也不可能是第一,才华再好也比不过暗箱操作呀。

“你这么一说也对,这次据说好多才华横溢的仕子都来了,竞争很激烈,王文景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大。”唐虎沉思了一下说道,第一并没有那么容易拿的,还得看郡主,倒也觉得有些道理。

凌瑞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第一是我的。”

唐虎看着凌瑞沉默了三秒钟,忽然捂着肚子大笑道:“凌兄,你真风趣,哎呀!笑死我了,我赌一千两你拿不了第

一。”

“成交,我要是拿不到第一,我给你一千两。”凌瑞认真的点头道,有人白白送钱,不要会遭雷劈的。

唐虎也不笑了,孤疑的看着凌瑞道:“凌兄,认真的?”

“咱们击掌为誓或者写下凭证,”

唐虎咬了咬牙说道:“好,成交。”秦王府管事的儿子,要是很有才学,秦王肯定重用了,不可能籍籍无名。就算他很有才学且并没有被秦王发现,可这里的哪一个人简单?他的零花钱也不多,既然有人送钱,不要白不要,虽然和这位刚认识的朋友很投缘,如果到时候他生气了,还他五百里就是了,唐虎美滋滋的想道。

“咱们还是立个字据吧,”凌瑞拿过纸笔不放心的道。

“不用,我相信凌兄的人品。”唐虎拍着胸脯道。

可是我不相信你啊!你这一副赢定了的样子到时候知道真相会不会眼泪掉下来呢。

凌瑞突然发现一个发财的好机会,问道:“唐兄,这里哪里可以压住?我想压自己。”

唐虎摸了摸凌瑞的脑门,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道:“你是不是找个大夫看看为好?”

凌瑞排掉他的手道:“快说。”

“早在诗会开始前就已经停止下注了,再开下去,都出结果了。”唐虎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出结果前一刻停止下注啊!真不懂赚钱,凌瑞在心里抱怨,一个赚钱的门路胎死腹中,凌瑞不开心,不过想到唐虎送的一千里,心里好受了些。

大堂的另一边,王文景对着刚回来的下人道:“安排好了吗?”

“公子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十几个好手埋伏在望春楼外,等着那个人走出望春楼……”下人看了眼凌瑞的方向回过头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

王文景气的拍了一下下人的脑袋,忍着怒火小声道:“你是不是猪脑子啊,我是要打断他两条腿,不是要杀人,当街杀人,我爹都不敢,是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

“是,是,公子,小人是交代他们打断两条腿的。”下人面对王文景的怒火,小心翼翼的道。

“那你抹脖子干嘛?”

“公子恕罪,小人习惯性动作。”

王文景气的跳脚,又怒拍了下人的脑袋。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敢跟我作对,我就让你一辈子站不起来,当一个废人。

二楼屏风内。

几位老者走进来,对着秦孟瑶行礼道:“见过郡主。”

秦孟瑶站起来,对着几位老者道:“几位老先生不必多礼,几位老先生都是长辈,孟瑶是晚辈,岂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几位老先生以后切莫多礼。”对于这几位长者,秦孟瑶也颇为尊敬,这几位品德高尚却有点迂腐,让他们不要行礼,可每次依旧如此。

“是,郡主”几位老头倒也识趣,没有说什么礼法不可废,只是表面同意,以后依旧会如此。真是可爱可气可敬的老头。

“此三首是我等评选出最优的诗词,此十首是本次比较出色的诗词。”沈老分别把三首诗词和十首诗词放在桌子上道。

秦孟瑶看了那三首诗词的署名,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两张写着凌瑞的名字,一首诗,一首词,便指着那十首,对着几位老者道:“这十首先张贴出去,让众人先品鉴,辛苦诸位了,来日必有厚谢。”

“能品鉴如此优美的诗词,此乃吾等平生之所愿耳,郡主不必客气。”沈老面带笑容的道,欣赏到如此传世佳作,真是不虚此行,为楚国出了此等人才而欣喜。

而在屏风外面,二楼也像一楼一样热闹,就是那些颇为安静的外地而来的闺阁小姐,此刻也是和周围并不熟络的小姐议论纷纷。

有的认为李公子当属第一,有的认为白公子亦不落下风,有的认为自己心仪的公子表现必定不差,叽叽喳喳、娇声悦耳好不热闹。

秦孟瑶看了看凌瑞写的诗词,作为一个有着文化功底不差的现代记忆的人,唐诗宋词自然熟识于心,对于作者平生也有所了解,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有所模糊,但是对于学习并没有落下。

结合作者平生际遇这首《辛未七夕》者表达了面对众多压力的无奈,牛郎织女仅仅只能一年见一面,对于现实的些许不满,代表着凌瑞和秦孟瑶之间的压力,虽然谁也没说,但是不代表不存在,上面那位的态度,以及他们所要面对的压力都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

而七夕词这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结合上一首来理解,就是只要你我情比金坚、不离不弃,不管面对怎么样的压力,便有苦尽甘来的希望。

所以,这两首是凌瑞的表白诗,你我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秦孟瑶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呆子也挺聪明的嘛。

“郡主姐姐,这诗词这么好看吗?”看着一直盯着诗词而发笑的秦孟瑶,唐嫣然忍不住问道。

“这是他写的。”秦孟瑶并没有被发现失态的娇羞,而是放下诗词,面带笑容的道。

桌上有瞬间的寂静,对于这个“他”,她们实在太好奇了。所以三人便以极快的速度往桌上的诗词抢去,最终王沐晴和唐嫣然胜出,柳纤纤一脸幽怨的拿起另外一首,唐嫣然拿起的是诗,王沐晴拿起的是词。

唐嫣然作为唐家宠儿,老唐着重培养的女儿,不说通晓古今,至少诗词还是懂的。而王沐晴虽然生活凄惨,但是作为嫡女,为了王家的脸面,知书达理是必备的,所以也是学过知识的,诗词自然不在话下。

这首《辛未七夕》可能对于女子来说并不能引起共鸣,所以唐嫣然只觉得好,比她所见过的那些仕子所写的诗都要好。

而这首七夕词,却将人世间的情爱升华到一个崭新的高度,王沐晴就忍不住念出了那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沉醉在其中。

而听到这句的柳纤纤和唐嫣然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礼仪了,一起跑到王沐晴后面欣赏,不知不觉便沉醉在其意境中。

“若我能和一男子如此相思相爱,此生便也无憾了,”柳纤纤忍不住的道。

“是啊,仅凭这一句,这首词便能流传千古了。”王沐晴接着说道。

“你们看啊,郡主姐姐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和凌公子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是交相呼应,郎才妾意吗。”唐嫣然却想到了更深处说道。

众人仔细品了品,一个是倾诉相思之苦,一个是诉说爱情要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只要能彼此真诚相爱,纵使分隔两地又何妨。

简直就是郎情妾意,狼狈为奸,眉目传情啊!

几人真想说:

不要脸,真不要脸,诗会这么严肃的地方,是你们用来传情说爱的吗?实在是有伤风化。我只祈求上天也赐我一份如此令人心醉的爱情吧!

而王沐晴则默默地说:“唐公子,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对你至深的感情呢?”

第三十章 兄台 我失忆了

不谈其他,就才学来说,凌公子和郡主便已是绝配了。

“你们觉得我该选那首作为头名?”秦孟瑶嘴角含笑问道。

“小女子以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一句便已让人沉醉无法自拔,这首七夕词当仁不让”柳纤纤轻声说道,她不仅长得妩媚动人,声音更是媚人心田,光声音,就能激起男性的欲望。而对于女子来说,情爱更容易打动她们的心。

王沐晴眼含深意的看着秦孟瑶道:“郡主是早就知道凌公子要参加这次诗会,所以头名的奖励只是为了给凌公子做衣裳。”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不管结果如何,头名都是凌公子的,就算凌公子的诗词并未入选,她相信郡主也有办法让他成为头名。

这次诗会是郡主为凌公子准备的,为何这次与往年不一样,为何要让闹得天下皆知,是为了让凌公子扬名,她相信,以郡主的影响力就足以传遍大楚,更何况,凌公子也不负所望,所写的诗词也是让人无可挑剔,必定天下皆知。

郡主用情很深,希望凌公子的品性和他的文采一样,出类拔萃,不会做出伤害郡主的事情,不然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郡主对她恩同再造,她是决不允许郡主受到伤害的。

“原来郡主姐姐早有预谋啊!”唐嫣然也说道,都是聪慧之人,一想就都明白了。

而此刻楼下早已沸腾,随着一首首出色的作品展示,诗会也随之达到了顶峰。

往届都是由十首中选出最佳为头名,贴以最高处供众人观赏,而今年头名将在郡主手中产生,所以这十首并排贴出,不分主次,不辩好坏。

能在这种大型诗会上名列十佳,便是不可多得的荣耀,在一段时间内众口相传,作者的名望将达到顶点,对于前程的影响颇为重要。

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已知自己无望仕子,每当贴出一首便以极大的热情爆发出欢呼声,而那些顶尖仕子看到自己的作品被贴出,却丝毫不见高兴,只有失望,因为在这里贴出就代表不在郡主手中,不在郡主手中头名就无望,而不能博得头名,那么来这里干嘛?

贴出一首自己的,便心碎一半,李公子看到自己提交的两首都贴出来的时候,面如死灰,对于身旁的道贺声置若罔闻。而同样的白公子、楚公子也面如土色,楚公子只提交了一首,那么他的一首贴出来了,就代表他没戏了。

张公子和王文景则是一脸期待,王文景提交了十多首,现在十首已经贴完了,却只见自己四首,那么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很大希望呢?

台上的歌姬已经开始把这些诗词谱成曲目,甜美的歌声回荡在周围,但是都被热闹的议论声淹没。

相比于一楼的嘈杂,二楼则相对安静一些,姑娘们都在小声的谈论着,虽然并没有才女的诗词能够上榜,会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能够领略诗会的盛况,欣赏众多优美的作品,还能够看到这么多的年轻俊杰,也算不虚此行了。

在家室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自己择婿也未必不是不可,家中父母,族中长辈也必会考虑。当家世相差甚多,门不当,户不对的时候一切都看机缘了,在历史上,宰相之女嫁给乞丐的情况都有,一起皆有可能,且看自己如何把握。

有的小姐则是一脸心疼的盯着自己心仪的公子,才学出众的因为没上榜而惋惜,出类拔萃的因为上榜而心碎。

王沐晴自从看完那首七夕词之后便心神恍惚,对人世间情爱的美好有了新的认知,越是美好就越是向往,越是向往却而不得。

有很多话想对唐虎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这样一脸幽怨的看着唐虎。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唐虎转身朝王沐晴的方向看去,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王沐晴没有躲闪,只是平静的对视,眼里饱含深情,而唐虎眼里则是疑问,感觉好像王姑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是为什么?

很多东西,在没有捅破之前尚可以朋友的身份掩饰,一旦捅破,何去何从,犹未可知。

王沐晴所在的王家跟刺史王家无丝毫关系,王沐晴所在的王家是本土豪强,而刺史王家却是京师的家族,而王刺史调任雍州只带了他们一家人过来,所以王沐晴跟王文景虽同姓王,可是却毫无瓜葛。

而在王文景这边则是一片欢腾,就好像头名近在咫尺一样。

“为王公子贺,王公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小人以后可要仰仗王公子多多提携了。”刘里双手抱拳,一脸谄媚的道。

王文景则摆了摆手,嘴角含笑谦虚道:“哪里,哪里,在座的诸位可都是才学出众之辈,我若想胜出,恐怕不易。”颇有一副谦谦君子的风范,可是神情却是极为自得。他提交了十多首,此刻只有四首张贴出来,郡主手中可能就有他的诗词。

“王公子,您实在是太谦虚了,他们怎可和王公子相提并论,我看那几位名气虽然大,可却是徒有虚名之辈,我们这几位……王公子才是真才实学,我想现在郡主手中三首都是王公子所作,不管怎么选,头名都是王公子的。”一时口快,差点说错话的刘里急忙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对于刘里的奉承,王文景极为受用,大笑道:“哈哈,诸位相助之恩,王某都记在心里,不论结果如何,必有重谢。”

听到王文景这几句话,那几个卖诗词给王文景的仕子轻呼一口气,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王文景这条大腿算是抱稳了,几百两银子不算什么,他们看中的是王文景这条大腿,王家在京中颇有关系,到时候若是走动走动,搏个前程,必定不差,面带微笑的道:“那在此多谢王公子了,为王公子贺。”

此刻,他们并不知道此生都与仕途无望了,因贪图几百两银子而断了前程,当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不知这几人作何感想。

另一边,两个男子品着糕点,像是专为吃而来,与周围格格不入,其中一名长相颇为粗犷的男子道:“景平,不是说“自古楚地多才俊”吗?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景平你随便写一首就比他们强。”

“二公子,切不可小看楚人,叶某才疏学浅,如那沧海一粟,比叶某强的人比比皆是。”叶景平苦笑道。楚人哪有二皇子想的简单。

赫然便是赵国二皇子和叶景平,叶景平有一首诗在郡主手中,已经比这大多数人强了。他们为了隐瞒身份,就以二公子相称。

“你们这些腐儒,谦虚起来一套一套的,这毛病啥时候能改啊!你什么样,我不知道吗?这天下人比你强的都没几个,就更别说这小小的雍州了。”二皇子不满的看着叶景平道。

对于二皇子的性子,叶景平也是极为了解,二皇子是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但是粗中有细,也颇有谋略。这种人为将为帅,尚能镇守一方,保一方安宁,但是要治国,却还差了些。

叶景平摇了摇头问道:“二公子不是为了瑶欣郡主而来吗?为何那首诗不署二公子的名讳?”那样若得了头名,不就有机会接近郡主了。

“我什么水平,读书写字尚可,可是要说到诗词,那可是一窍不通,就算能入郡主的眼,可是我去不就露馅了吗?对于这样的欺瞒,女子最是不喜,你真的该去找几个女人了。”二皇子恨铁不成钢的道,恨不得马上就带叶景平去找几个女人。

叶景平不耻下问,问道。“那二公子有何打算?”

“你看着便是,你可得好好学学。”二皇子颇为神秘的笑着指了指叶景平。

“郡主出来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只见秦孟瑶站在二楼的长廊上,头上戴着帷帽,遮掩了她绝色的容颜,她身旁站着素晴。

“曲线玲珑,郡主的身材可真好啊,魅惑众生,却又显得圣洁无暇,可惜看不到脸。”二皇子评价道。

楼下众人也从看诗词中回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都是一些“美丽动人”“倾城倾国”夸赞的话。

“郡主和我家妹子关系好,我有幸见得一面,郡主可真是天资绝色,倾国倾城。”唐虎转身对着凌瑞说道。

“那还用你说,我媳妇当然是世间最美女子。”凌瑞小声道。

“凌兄,你刚才说啥了?”唐虎并没有听清,把头往凌瑞这边靠了靠,问道。

“我没说啥啊!”

“真羡慕你们秦王府的人,有机会能见到郡主。”唐虎一脸羡慕的道。

如果手上有榔头,凌瑞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敲过去,我媳妇你见什么啊!

素晴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经过郡主的甄选,此次的第一名为凌瑞,凌公子的七夕词《鹊桥仙·纤云弄巧》。有请凌公子。”

唐虎一脸懵逼、语气颤抖的问道:“兄台,你刚刚说你叫啥?”

“凌瑞。”凌瑞眼眸微眯的看着唐虎道,

“兄台,我失忆了,我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兄台能否告知。”

我就说要立字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榔头在哪?别拦我。

第三十一章 秋风轻轻撩动的,是那少女的心弦

在凌瑞充满杀气的凝视中,唐虎败下阵来。

故作不在乎的道:“凌兄,我就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我像是会赖账的人吗?明天我就给你送过去。”虽然表情轻松,可是心却在滴血,唐家在襄城看似显赫,底蕴却并不深厚,老唐出生行伍,骁勇善战得到赏识,唐家才有今日之地位,和那些百年豪强、权贵相比,云泥之别。

唐虎虽是老唐的爱子,可是零花钱却并不多,这一千两基本上是掏空了他所有的私房钱,这可是他存了几年打算去喝花酒的钱啊,可怜他十七年岁月,还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滋味。

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第一次喝花酒自然不能找那些便宜货色,那是丢他老唐家的脸。他可是听说意阁的姑娘贼水灵,让人流连忘返,而且一千两就可以找高档的处子,资源有限,先到先得,那可是经过专业的训练,身段、姿色都是上上之选,媚意天成。据说都是那些被抄了家的官家小姐,意阁都能弄到,在培养一番,高贵妩媚并存,那滋味,还有如阁的姑娘,如阁的姑娘是可以自愿去意阁的,老板不会强迫,如阁的姑娘最差也是个小明星,想想都激动。

这才配的上老唐家大公子的身份,最近意阁正好有几位这样的姑娘,他唐大公子筹谋许久,春风得意正准备一展雄风时,裤子都还没脱就一阵清风给他吹得凉凉,喝花酒的钱就这样没了,湛然泪下、悲痛欲绝却还要故作无事,人生之悲痛,莫过于如此。

你哪是像,明明就想赖账,算了,谅你也不敢赖,否则张小宁可不是吃素的。凌瑞看了唐虎一样,收敛了眼神中的杀气,微微一笑道:“我相信唐兄,唐兄的脸面可比这一千里值钱多了。”

“……”你是相信我吗?虚伪,还要威胁我,轻哼一声道:“那是自然,唐某绝不赖账。”

如果要论此刻心里比唐虎更难受的,有,那就是王文景,买一首就是几百两,十多首那可是唐虎的几倍,当然,对于家大业大的王公子来说,钱都不是事,他也不是为了钱难过,前一秒还洋洋得意、高高在上接受众生膜拜,下一秒却跌落云端、沉入谷底,连呼吸都是痛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人不抱希望的时候,突然有一线希望,那是天降曙光,激情澎湃,当一切以为结果如自己所预料般美好的时候,突然间出乎意料,那是滔天巨浪,给打的七零八落。

此刻王文景这边气氛颇为尴尬,看到王文景来不及收起的笑意而抽搐的脸庞,众人不知如何自处。抱不抱大腿已经不重要了,王公子的愤怒该由谁去承受?

“既然郡主已选好,那首七夕词可否让众人品鉴一番?看此首词有何资格力压众人。”在安静的大堂中,沉着且显霸道的声音响起,赫然便是赵国二皇子缓缓的说道。

“郡主所选,我们自然心悦诚服,但今日诗会本就为交流诗词而来,此等佳作,吾等已是迫不及待观之。”李公子面色已不是那么苍白,但依旧颤声说道。他名为李文生,单论诗词而言,襄城、乃至雍州无人能出其右,在士林中,闻名许久,他写的很多诗词,甚至百姓都众口相传,声名更是直追大儒,王文景曾找过他买诗词,被他严词拒绝。但今日打击不可谓不小,有三首诗词明显超过他的,暂时还难以接受。

“这首《鹊桥仙·纤云弄巧》有何过人之处,能得郡主青睐,王某也很想欣赏,欣赏。”王文景面无表情的道,语气颇为不满。

“吾等亦想观之,”台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凌瑞?这名字可从未听过,真的比这些文采斐然的公子强吗?”

“不会是哪个大儒的弟子,借机扬名来了吧?”

“还好不是让王文景这无耻之人得了头名,看他现在的表情我就好想大笑,今日很开心,当痛饮,痛饮啊!”

……众说纷纭,有的人持怀疑态度,认为只是这首席颇得郡主青睐,并不代表能比众多文采斐然的公子写的好,而反对者则说,能得郡主青睐便已经赢了,头名的奖励是郡主所制的衣裳,本就是挑选出一首能得郡主青睐的诗词。

有的则认为襄城又出了一位了不得的才子,诗词文章了得,估计是哪个大儒的关门弟子。

而更多的人对王文景和王文景周围几人这种买卖诗词的行为非常不满,明里暗里满是嘲讽,气的王文景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因为人多嘴杂,只能大概知道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却不知道是谁,所以那些人更是肆无忌惮,不需要担心报复。

秦孟瑶抬手虚压,示意大家安静,红唇轻启道:“诸位莫急。”如空谷幽兰,似那天外传来,让人陶醉。

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郡主的威望可见一斑,转头朝素晴示意了一下。

素晴往后退去,不久,高台上便想起了舒缓的旋律,动听的歌声传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歌声轻灵,仿佛从云端传来,台上走出一绝美女子,正是那柳纤纤。

古代诗歌是不分家的,文学和音乐是紧密相联系的,诗歌总集中便配有曲调,更别说柳纤纤这种大家,自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谱曲演唱。

不愧为当世明星……大家,上天给了美妙绝伦的容颜的同时也给了好嗓音,歌声婉转动人,时而忧郁悲伤,时而轻灵欢快,时而婉侧缠绵,就如词中,分开的苦,相见的欢,感情的痴缠,让人迷恋在其中。

当轻缓低沉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响起时,不论楼上楼下,无一人不沉醉在其中,为柳纤纤优美的歌声陶醉,为词中美好的爱情而着迷。

秋风轻轻撩动的,是那少女的心弦。那经历长久分离的考验,那坚贞不渝的爱情,给众多女子打开了一扇窗,这种正确的恋爱观,这种高尚的精神境界,这种美好的爱情,正是她们所向往的,无一不为之心动,往后襄城掀起的恋爱风,正是受此鹊桥仙的影响。

歌声已经唱完,而台上已没有柳纤纤的声音,而台下却是寂静无声。

许久,叶景平对着郡主的方向双手作揖,道:“吾不如也。”

李文生也道:“吾甘拜下风,郡主慧眼。”

王文景稍微平息的怒火随着凌瑞走向二楼而蹭蹭的往外冒,看着他前行的方向,哪还不知道这个自己非常讨厌的人就是今晚的头名,凌瑞。若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王文景应该能够发现,郡主的身形和中午在包间看到的女子身形很像,虽然郡主换了一身衣服,可惜他并没有注意到。

凌瑞也是沉醉在歌声中,古人怎么唱歌这么好听,这才想起来,刚刚素晴好像叫他上去,所以赶紧往秦孟瑶的方向走去。

唐虎看到自己妹妹就在郡主后面,也跟着凌瑞的步伐往楼上走去,规矩对于唐大公子来说,是不存在的。

此刻,众人都已从那优美的意境中走出来,好奇的看着凌瑞,神色不一。

雍州仕子这边,

“兄台可见过此人?我观此人面生的很。”

“并未见过,凌姓在雍州并不是大姓,并未听闻有如此出色的凌姓公子,此人莫不是外州仕子?”

“那我们岂不是输给了外州仕子?”

“这有什么,凌公子如此大才,此等佳作必定流传千古,输了并不丢人。”

“兄台说的有理。”

……

而外州仕子这边则认为,雍州有如此人物,输了也不觉得丢人。

二皇子对着叶景平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切莫小看别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个人倒挺会讨女孩子欢心,是个劲敌。”说完眼神微眯的看着凌瑞,眼神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似是把凌瑞当成了情敌。

叶景平无声的笑了笑,眼里闪过忧愁,二皇子就是生平太顺了,没有经历过挫折,颇为孤傲,二皇子的母亲是赵皇最宠爱的妃子,二皇子是赵皇最宠爱的儿子,要不是皇后家族颇有势力,考虑到赵国的稳定,赵皇早就另立太子了。

让二皇子多受些挫折更好,叶家可全压在二皇子这边了,要是二皇子失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叶家也会随之完蛋,二皇子成长的路还远不止于此,叶家心系二皇子也不知是对是错。

王文景对着下人怨毒的道:“我不仅仅要他双脚,吩咐下去,我要他双手双脚,再把他废了,我要让他做太监。”

“是,公子。”

楼上的众位姑娘则是看着凌瑞异彩连连,小声的对着身边的闺中密友说道。

“这位凌公子长得可真俊,比这里所有人都好看。”这是眼泛桃花,花痴状的。

“凌公子可不仅仅长得俊俏,其文采更是一绝,这天下人都是少有人能够比肩的。”这是不仅对其样貌,更是被其文采所折服的。

“你们呀,都太肤浅了,凌公子如此至情至性之人,不仅相貌出众,才学更是让人折服,加上对感情的忠贞,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两人,若能嫁与凌公子为妻,折寿十年我都愿意,”这是不怕死的……想虎口夺食型,没看到郡主的手都抖动了一下吗?

第三十二章 回家睡觉

楼上的姑娘们看着站在一起的秦孟瑶和凌瑞,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么的般配,也许,只有凌公子这样优秀的男子才有资格配的上郡主吧。

而楼下的男子怎么看怎么刺眼,心目中的女神身边站的却是别人。

这时候侍者鱼贯而入,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各种好酒好菜。

“诸位公子皆是才思敏捷之辈,望诸位勤勉加之,日后能够成为我楚国栋梁,值此乞巧盛会,诸位当尽兴、痛饮。”秦孟瑶对着楼下说完,在转身对着凌瑞道:“凌公子请随我来。”便欲离开。

如果凌瑞是秦孟瑶未婚夫的身份公开,以后凌瑞的一言一行都将代表秦王府,为了省去麻烦,他们觉得暂时隐瞒为好,所以假装不认识,并没有过多交流。

秦孟瑶只当他是陌生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毕竟后面还有一群眼冒绿光,想虎口抢食的姑娘。

“郡主且慢。”那个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寻声看去,此人不论声音还是气质,无不彰显霸道的个性,正是赵国二皇子。

“我好友自赵国来楚国的路上偶得一联,苦思冥想也未曾想出下联,在座的诸位都是才华横溢、博古通今的楚国年轻俊杰,不知可否为在下解惑?”二皇子微笑道。

三国之间已经十多年未曾发生大的战事了,三国相互制肘,时局倒也平稳,对于这种经济、文化的交流并不限制,没有战时的紧张,所以在襄城这种边境重镇,看见几个赵国人倒也不稀奇,所以倒也没有“滚出去,”“这里是楚国,你一个赵国人滚,”“内奸,杀了”这种言论。

读书人的明争暗斗说话向来委婉,讲的天花乱坠,我要踩你都会被说成我是为你好,二皇子虽然看起来粗狂霸气,但是说话确有读书人的委婉,看来也并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虽然国与国之间不限制来往,但是交流之间却要一较高下、一决雌雄。在座的都是颇有学识的读书人,焉能听不出来这是打脸来了,这是要挑战群雄。比诗词输了,就比对联了。

在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弱了气势,这就不是内部争斗了,而是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了,输了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更是楚国的脸。这种时候自然一致对外。

秦孟瑶终于给了凌瑞一个眼神,看了一眼凌瑞,本要离开的二人自然停下了脚步。

凌瑞被看得莫名,孟瑶晚上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秦孟瑶说道:“不知你的上联是什么?”

他环视一周说道:“诸位听好了,这上联是,“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

赵二皇子这上联一说出来,便迅速传开。

在场的诸位公子,听到上联之后,都思索了起来。

雍州仕子这边,有人看向李文生问道:“文生,可想出下联?”

李文生叹了口气道:“对联并不是我所长,如此短的时间,我又怎想得出来?”

这人又看向周围,只见众人都是摇了摇头。

此刻,王文景倒是颇为意动,诗词已失去先机,但是这个赵国人却给自己送了个表现的机会,若是能在在场众人都没对出来之前,而他对出了,郡主岂不是要对他刮目相看,如此想着,便急切的对着身边几人问道:“你们想出来没有?”

“王公子,如此短的时间……”

“我不要听借口,赶紧给我想,谁要是想出来了,我给他五千两。”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甚是急切的道,他已经豁出去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人颇为心动,皱眉苦思,甚是苦恼,此上联采用叠词,写景、抒情意境悠远。

楼上的姑娘有的此刻也安静的思索着,有的一脸期待的看着楼下的公子。

“不行,不行。”有人摇了摇头,说道:“这对联我是对不出来了。”

“白公子,楚公子,张公子呢?他们平日里不是号称各州对顶尖仕子吗?此刻怎么也无声了?”对于这几位外州仕子目的不纯的来雍州,本州仕子还是颇为不满的。

“看他们一脸苦恼的样子,估计也是对不出来。”有人摇了摇头,失望的道。

“那不是说我们要输了?我们这一群人比不过人家两个人,这要是传出去,太丢人了。”另一人脸色苍白的道。

“我看根本不是偶得一联,肯定是早有预谋,我看能想出这对子的也不是普通人,应该是赵国哪位闻名的才子。”有人一脸愤愤不平的道。

“不管如何,我们都没对出来啊!我看这次是真的……”叹了口气,无颜说下去了。

“也不一定,”有人抬头望向了楼上。

“郡主诗文了得,可是却没听说过她擅长对联,而且若是有一女子对出,我们不是一样毫无颜面吗?”顺着他的目标,旁边一人以为他是说郡主。

“你看谁呢?我是说凌公子,他的诗词不是力压众人吗?说明他比在场的诸位都强,他也许能对出来。”虽然有点扎心,但这是事实。此刻他若能对出来,也能为他们挣回不少颜面,总是比输给两个赵国人好的。

“要是他对不出来呢?”

“那我们就是天下人的笑柄了。”

“……”

看着台下纷乱的众人,凌瑞倒是没有什么压力,他对于楚国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有时间在这对对联还不如回去睡觉,今天陪秦孟瑶逛了一天,早就累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颇为不满的看了眼赵二皇子,打扰他回去做好梦。

虽然隔着薄纱,但是凌瑞还是看到秦孟瑶的表情略显诡异,然后就听到她说:“你刚刚不是说早就对出来了,说与众人听听吧。”

“……”凌瑞一脸问好,我什么时候说了?

虽然嘈杂,但秦孟瑶优美的声音想让人忽视都难,略显突兀的响起。

台下众人一脸敬佩的看着凌瑞,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下联,他却早已对出。今晚输的不冤。

被众人一脸期待的注视着,凌瑞倍感压力,若是他说,他没说过,你们会信吗?

只好想了想说道:“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

“啪”的一声,杯子落地的声音。

刚刚一首“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现在又一句“原有情人都成眷属,”直击少女心,凌公子是嫌这些姑娘的心跳动的不够厉害吗?众位姑娘冒着粉色的泡泡看着凌瑞,此乃当世之情圣啊!

李文生张了张嘴,声音像是卡住了一样,终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对他内心的冲击无与伦比,此人不仅诗词远胜于他,对联更是他所不能及,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最气的就是王文景,这几个草包连一副对联都对不出来,要你们何用,此刻要不是不好发作,什么摔东西,打人这些纨绔发泄怒火的事就要行动起来了。

赵二皇子眼眸深邃的看着凌瑞道:“这位公子很懂对联?”

“略懂,”凌瑞懒得搭理这个讨厌的人。

“你倒是挺谦虚,能对出此等对联,怎么会是略懂,我那友人还有一联,困扰已久,苦思而不得下联,可否解惑?”

“不能。”

“……”赵二皇子一愣,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很是难受,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读书人不都讲气节,骨气,宁可站着败,也不会不应战,你这是怯而不战,读书人的傲骨呢?

诸位仕子也低下了头,丢人啊!

姑娘们倒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凌瑞,这位凌公子还真是特立独行,好有魅力。

“佛脚清泉飘,飘飘飘,飘下两条玉带。”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么直接说对联,我刀都砍下来了,你不能不接吧。

李文生他们闻言,便陷入了沉思,这上联是一个写景的叠字联。

凌瑞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源头活水冒,冒冒冒,冒出一串珍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不和他对对联,他就不善罢甘休。

李文生等人忍不住看了眼凌瑞,就连对万事漠不关心的叶景平也看了凌瑞一眼,越发觉得此人不凡。这些对联都是他平日里绞尽脑汁所想,自己也是苦思冥想好久才想出下联的,可是这凌瑞却直接对出下联,才思竟已敏捷至此。

“即色即空,即心即佛。”赵二皇子不服输道。

“亦诗亦酒,亦儒亦仙。”凌瑞接着道。

从结构上看,上下联用字词性非常工整对仗,平仄合律。从意境上看,上联讲佛理,下联讲儒道,对的很是绝妙。

李文生等人眼里已是震撼了,而姑娘们的粉色泡泡在不断增多,虎口夺食的欲望是越来越大了。

看着这人没完没了,难道不想回家睡觉吗?算了,想要回家睡觉,就要堵住他的嘴。

凌瑞想了想,说道:“烟锁池塘柳。”

此联堪称绝对,上联五字,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意境很妙。

赵二皇子看向叶景平,只见叶景平也是皱眉苦思。

过了一会,凌瑞说道:“若是对不出,在下就告辞了。”

凌瑞可不相信他们能对出来,这是个千古绝对,看似简单好对,其实很难,后世有人甚至认为它是“天下第一难”。凌瑞可不相信这区区几人能够对出来。

见到叶景平摇了摇头,赵二皇子说道:“此联,我对不上来。”

见到赵二皇子这么干脆的认输,在场的仕子都送了一口气,他们的颜面得以保存,若是这么多顶尖仕子在的情况下还输给了两个赵国人,那么他们此生都将抬不起头来,会沦为笑柄,在楚国也会被其他州郡的仕子排挤,嘲笑,毕竟丢的可是楚国的脸。

看向凌瑞的眼神已是很友善了,也不觉得这样的人站在郡主身边刺眼了。

只有王文景眼里的恨意越发浓厚,这个人抢尽了他的风头,还害他中午丢了颜面,不可饶恕,定要他好看。

“你自己出的上联,可有下联?”赵二皇子不甘心的问道。若是他自己都对不出,那自己也不算是输。

““镜涵火树堤”“灯销江坝桥”“焰镕海坝枫””

第三十三章 扬名

“镜涵火树堤”上联写烟雾弥漫的池塘景象,下联写池塘水影倒照的美色,平仄相对,五行错位,上下联都包有意境。

“灯销江坝桥,”和上联意境统一,雾起灯熄,二四五平仄相对,江坝对池塘是两个并列名词相对。五行顺序相同。

“焰镕海坝枫”雾如烟,笼罩池塘与柳树。海坝与繁茂、通红的枫叶,反映或透射如焰的阳光,像是被火焰镕炼出来的一样。上下联五行相对,平仄相反。上联写出春光的含蓄,下联则表达出秋景的热情。

对仗工整,平仄协调。

别人苦思却不得其下联,而他却对出了三个,上联是他自己出的,也许是自己寻思许久才对出三个,但这种难度的对联,一般人穷其一生也未必对的出一个。

而最让人记忆深刻的确是第一联,“花花叶叶,翠翠红红,”对,“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对“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对仗极为工整,红色的花“花”,翠绿的“叶”,“花”“叶”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经历风雨、孤独,而蝶鹣是比翼鸟,比翼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仙,意义更是幽远,愿有情人朝夕相伴。让人愿羡。

这一场交锋,凌瑞完胜。

众人还沉浸在美好的意境中时,楼下飘荡起优美的歌声,台上已有歌姬唱着今晚那些上佳的诗词。

一时间之间气氛又是倒是活跃了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好不热闹,今晚的诗会,不虚此行,本只是为了郡主而来,却见识到了这么优异的诗词。

虽然榜上的诗词已写作者,但是每当歌姬唱之前,都会说一遍诗名(词牌名),由谁所著,再一次为写出如此优美诗词的人扬名。

此刻不仅楼里众人,水上阁楼外面还有众多的围观百姓,他们并没有楼中仕子的待遇,只能简单的席地而坐,聚在一起等候里面传出来的消息。

每当消息传出时,外面便会响起一阵哗然声,当得知李文生有两首为十佳时,外面也是一片祝贺声。当凌瑞这个陌生的名字为此次头名的消息传出时,外面更是一片哗然,,凌瑞是谁?带着深深的疑问。

当赵国人的上联众仕子对不出时,外面众人忧虑中带着责怪,基本上雍州的顶尖仕子都在这了,可却被区区两个赵国人难住,真可谓是颜面尽失啊!当凌瑞力挽狂澜,以极快的速度对出赵国人的对联,而凌瑞的上联,赵国人却对不出时,极为激动,在众人喜悦之中,凌瑞这个名字却是深深地被众人所知。

歌姬唱完《辛未七夕》时,水中楼阁内众人更是惊呆了,凌公子不仅有一词,还有一诗,一诗一词独领风骚。传至外面时,场面沸腾。

众口相传,凌瑞这个名字算是名扬雍州了。

李文生此人,倒也豁达,在经历了最初的打击之后,如今已是恢复了过来,输给如此人物不冤,自己的路还很漫长,不能再夜郎自大、坐进观天,此刻正和周围之人畅饮。

“文生,你我神交已久,总想分个高低,谁也不服谁,今日才发现,却是自以为是,小看天下人了。”白公子端着一杯酒走到李文生前面,苦笑着道。

李文生对着白公子举了举杯道:“凌公子此等大才,我此生也不能及也,但是白兄可得小心了,哪一天别落于李某的之后了。”

白公子饮了一杯,大笑道:“哈哈,李兄说笑了,白某可是要走在李兄前面的。”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相视大笑。

“白兄何时启程回南郡?”李文生问道。

“此次来襄城,不虚此行,收获颇丰,在逗留两日,后日便走。”白公子道。

李文生给两人都倒了一杯酒,再次举了举杯道:“白兄一路顺风,明年京师见。”

“京师见”

明年省考,而李文生和白公子都是上次落榜,两人在京师相识,当时两人名气、才学和现在相比,皆相去甚远,两人自落榜之后,更是努力,相互之间也较着劲,谁也不服谁,才有了今日之声名。

王文景则是拂袖而去,带着他的那几人灰溜溜的离开。

二皇子表情略显阴沉,凌瑞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叶景平在赵国都是数的上号的,没想到在这里败给了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心里自然恼火。

“二公子恕罪,是景平无能。”叶景平惭愧的看着二皇子道。

“景平不必自责,是我小看了天下人,凌瑞?好,我记住你了。”二皇子深深看了眼凌瑞离开的方向。

众人还沉浸在美好的意境中,凌瑞和秦孟瑶便已经来到二楼的一间房中。此刻,素晴、王沐晴、柳纤纤、唐嫣然皆在房中,对于唐虎为什么会在房中,而是他死皮赖脸的跟着唐嫣然,号称凌瑞的好兄弟跟着混进来的。

凌瑞鄙视他,见鬼的好兄弟,有想赖账的好兄弟吗?可见此人脸皮之厚,无耻之极。

“这下,我赢了,奖品是不是你给我做衣袍?”对于秦孟瑶做的衣袍,凌瑞还是蛮期待的,看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裙子,比娘亲穿的那些就漂亮多了,不知道自己换上她做的衣袍又是怎样的风度翩翩。

秦孟瑶面无表情的看着凌瑞道:“我的粗针麻线可配不上你凌大情圣,外面可是好多闺阁小姐想给你做衣袍,找他们去。”她可是听到刚刚那些姑娘都叫他情圣,长得好看的男人真不好,到处招蜂引蝶。

……

我有错吗?我都没多看她们一眼,没和她们说过一句话,是真正的居家好男人,正义泯然的说道:“找她们干嘛?不行,我可是期待了好久,你可别想赖账。”

今日郡主给她们的震惊太多了,所以见到此时因吃醋而小女人一样的郡主,只是觉得这样的郡主真的好美,却觉得更亲近了,不似原来的距离感了。

只有唐虎的眼神在凌瑞和郡主之间飘来飘去,再看看房间众人并不惊讶的表情,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脸气愤的指着凌瑞大声道:“你,你,你好无耻,骗我那一千里银子,你简直煞费苦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本来还想赢一千两,去两次意阁,结果这是个坑,他还往下跳了。

凌瑞回过头看着他道:“我怎么骗你了?”

“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不管他们怎么争,你这次都是第一名。”唐虎还是很聪明的,通过秦孟瑶和凌瑞的神情,和他们的几句谈话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郡主为别人亲手做衣裳,除了秦王、那几位身份尊贵之人,其他人敢穿吗?有这个福气消受的起吗?不顾尊卑礼仪了吗?而如果这个人,是秦王府的人,不仅堵了众人的嘴,而且还可以赖账。

“可是我是凭的是本事得的第一名啊!”凌瑞淡淡的道。

唐虎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我的姑娘啊……你就这么飞走了,顿时如霜打了的瘸子,蔫了。

凌瑞不管唐虎了,想赖账,不仅门没有,窗都给你封了。看着还是面无表情的秦孟瑶,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秦孟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男人在外面还是要给面子的。

唐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牵着的手,在这个时代,只有丈夫才能牵着妻子,那么……,唐虎颤抖的指着凌瑞道:“你,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凌瑞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微微一笑,说道:“我没骗你哦,我早就告诉你实话了,可是,你不信啊。”

第三十四章 有月亮吗

唐虎觉得这世界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郡主丽质天成,风姿绝世,从身段到容貌,再到个人风采神韵等,都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间,尽显独特的魅力。

她身段修长,整个人看起来空明而宁静,不染人间烟火,极其惊艳,面孔完美无瑕,修长的身段曲线玲珑。

她虽然看起来出尘脱俗,气质圣洁,但又有曲线傲人的身材,美艳无双。

此等姿容绝色、完美绝伦的女子,怎么就会看上凌瑞这个品质恶劣,坑蒙拐骗的小白脸?

唐虎心情复杂之极,颇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无奈心情。

唐嫣然心疼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道:“没事,不就一千两吗,妹妹这里还有零花钱,哥哥拿去用便是。”说完往怀里掏了掏。

唐虎热泪盈眶,感激涕零的看着唐嫣然道:“哥哥果然没有白疼你,关键时候还是妹妹心疼哥哥,自家妹子就是好。”

唐嫣然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唐虎手中,说道:“我就剩这么点了,你省着点花啊。”似是为帮不了哥哥太多无奈,表情真挚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唐虎看到这一两银子,表情就像吃了狗屎一样到位,暗自诽谤,你会没钱?你的月例可是我的十倍,你这黑了心的妹妹。

唐老爷子遵循穷养男,富养女的策略。

突然,唐虎眼前一亮,刚刚出去的唐嫣然回来了,暗自期待,这黑了心的妹妹是不是良心发现了,到底是亲妹妹啊!

结果却是,“对了,刚刚忘记和你说,郡主和凌公子的事情暂且保密,郡主还不想让世人知道。记住了啊!”说完,一脸欢快的走了。

黑了心的妹妹是不会心疼哥哥的,如果凌瑞知道他所想,一定会深有同感的表示,妹妹只会坑哥。

王沐晴心疼的看着唐虎,拿出几张银票,都是大面额的,看着得有几千两,走过来道:“唐大哥若是缺银子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王府的当家女主人,随身携带几千两银票,也不让人觉得奇怪。

唐虎颇为意动的看着这些银票,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装作为所谓的笑了笑道:“多谢王姑娘的美意,这不是还有吗。”晃了晃手中的一两银子,老唐家的男儿,无功不受禄,怎可花女人钱,虽然心都在滴血,妹妹的钱可以拿的心安理得,因为那是老爷子的。王沐晴一个女子能够执掌王家,也挺不容易的,唐虎也挺钦佩她的。

“那唐大哥若是有需要,随时可拿去。”明知道他不会接受,但是却还是有点失望。

唐虎点了点头道:“好,那先谢过王姑娘了”

“以你我两家关系,唐大哥不觉得“王姑娘”“王姑娘”的叫显得生分了吗?”王沐晴幽怨的看着唐虎道。初到襄城,王家就鼎力支持太守大人,唐家在襄城能有今日的地位也跟王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更别说王沐晴和唐嫣然情同姐妹,使得两家关系更上一层楼。

唐虎想了想,也觉得叫“王姑娘”有些生分,毕竟都这么熟了,便道:“你与我家妹子年纪相仿,那我就以沐晴妹子相称可好?”

总比“王姑娘”亲近一些,王沐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我不想当你妹妹啊,我想做你的妻子……

“天色已晚,沐晴妹子早些回去歇息。”唐虎看着她道。

知道天色已晚,就不知道送我吗?我一个姑娘家多危险啊!王沐晴黯然的走出房间。当然,外面自然有车架和下人等候。

唐虎现在一想到自己失去的那一千两,心一抽一抽的疼,捂着胸口出了房门,今晚一定要好好抱着那一千两睡觉,就像抱着白花花的姑娘一样,好心酸。

房内,柳纤纤素手抚青丝,脸颊白皙而晶莹,神态悠闲而自得,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娆、妩媚,这个风情万种的天生尤物红唇亲启,“怎奈落花有情,流水却不懂相思意,惜哉,惜哉。”“不过未来的郡马爷长得可真俊。”

楼上的姑娘们并不能像那些仕子一样,通宵达旦、彻夜畅饮,所以在诗会结束的时候,姑娘们便早早回去了,以免家人担忧。

凌瑞和秦孟瑶自然不需要走过前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来,那样等于告诉天下人,凌瑞和郡主关系不简单,引发众人的无尽猜想。

在水中楼阁后面有一条小船,他们正是划船出来,而望春楼所占面积颇广,后门直通另一条街道,如果双门齐开营业生意更是兴隆,但是这边是掌柜的住宅区,所以只开了一门。

秦孟瑶的车架已在这边等候。

秦王府的下人把张小宁喊来,因而张小宁随凌瑞而来,未免引发众人猜想,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能步行,所以和素晴乘坐另一辆马车。

凌瑞自然是死皮赖脸的上了秦孟瑶的车驾,去的时候是徒步清风徐徐吹,回的时候是高卧于马车之中。就连凌瑞这种见过大世面的现代人,都不得不敢叹,郡主的专属车驾极尽奢华。

襄城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时常屯有重兵,所以街道自然是修建的很是宽敞,郡主的车驾是由四匹马所拉,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车身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很是坚固,据凌瑞估计一般的箭羽是射不动马车的,就如现在的防弹车一样,安全可靠。

车内空间极大,里面用具一应俱全,低下铺了一层触感柔软、质地饱满、细腻顺滑的狐皮地毯,凌瑞就是一路躺在秦孟瑶身边,躺着回来的,躺在上面仿若躺于云端,车顶镶嵌两颗拳头大小且晶莹剔透的夜明珠,还有一张紫檀镶金边茶几。

就连拉车的马都是西北赵国胡人所养,这几匹骏马四蹄翻腾健壮有力,长鬃飞扬,神采奕奕,自有一番桀骜不驯的气势,可是却乖乖的给郡主拉车,如果马力全开,此马车的速度并不逊色于那些策马奔腾的骑士。

据秦孟瑶所说,马车是册封郡主时所赐,只逊色于天子座驾,比那些王公贵族的车马都要豪华,规格都要高一个档次,可见其恩宠。

本以为今天随秦孟瑶逛了一天,体力消耗过度,很快就能安睡,可是凌瑞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在翻转之间突然想到小时候抱着如冰块一样的秦孟瑶都能睡得很是安稳,那时候秦孟瑶身中寒毒,夜半发作,寒冷异常。

秦孟瑶的阁楼就在隔壁,以凌瑞武功不咋的,轻功一流的身手,轻轻一跃就可过去,而且不会被秦王府的侍卫发现。

心动不如行动,凌瑞暗自想到,我真的只是单纯的睡不着,找一个可以快速入眠的“安神香”,走出房门,秋天的风有点寒凉,阁院之中的高墙阻挡不了凌瑞的脚步。

秦孟瑶的小院寂静无声,丫鬟下人也都已经安睡,白天已经来过秦孟瑶的小院,自是知道秦孟瑶的房间,轻手轻脚如做贼一般推开秦孟瑶的房门,来到床前,借助着微弱的光亮,让凌瑞得以看清,睡梦中的秦孟瑶看起来空明而宁静,朦胧之间看起来好似不染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白天的她似是谪落红尘,天资绝色,回眸一笑百媚生,而睡梦中的她又似回到九天玄宫,风姿绝世,遗世而独立。

回过神来的凌辱正准备上床的时候,异变突起,一只白皙的拳头打向凌瑞的左眼,而凌瑞在秦孟瑶房中自然是没有防备的,所以正中眼眶,凌瑞痛呼一声,后退了几步。

而此时秦孟瑶已经坐起,看到捂着眼睛的凌瑞,淡淡的问道:“你半夜不睡觉,来我这干嘛?”

如果按秦孟瑶以往的警觉性,在有人开房门的时候便会醒来,但今日前来的是凌瑞,熟悉的气息使得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迷迷糊糊。但凌瑞要上床来时,身体本能的警觉性打出了这一拳。

来不及欣赏半遮半掩、隐在睡衣下的动人风采,在秦孟瑶的扫视下,凌瑞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紧张,定了定心神道:“我睡不着,想抱着……抱着看月亮的心情到处走走,今晚夜色不错,呵呵。”差点把今晚的目的脱口而出,毕竟现在的秦孟瑶和小时候的还是有所不同的,尴尬的找了个借口。

秦孟瑶看着捂着左眼,有点狼狈、窘迫的凌瑞,心感好笑,我怎会不知你所想?平淡的道:“今晚没有月亮。”

……

好歹也是你未来夫婿,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你这样,是不会失去我的。

“是吗?我刚刚好看到有啊!不信,你出来看。”凌瑞边说边往外走,当走出房门的时候,快如闪电搬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天上,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空中,我就说有月亮!!!我跑什么?

秦孟瑶看着狼狈逃窜的凌瑞,温柔一笑,明眸醉人。我又不是谨遵礼法的古人,只要不太过分,你想抱着我睡觉,我也未必会拒绝呀,你跑这么快干嘛?难道是这一拳把他吓走了?看了看那温润如玉的纤纤素手。

今夜注定无眠,但是无眠的不仅仅是凌瑞,还有王文景。

灰溜溜的出来的王文景并未离开,而是坐于马车藏身于望春楼外狭小的巷子中,他今天的怒气,怨气要发泄,本来打断凌瑞两条腿,教训一下,让他知道在襄城,有些人是惹不起的,自己也并未太在意,但是谁能想到,在今晚凌瑞风头出尽,还抢了自己接近郡主的机会,嫉妒、怨恨使他想要亲眼看到凌瑞凄惨的样子,

从精神盎然的充满恨意到睡眼惺忪,从出来已至后半夜,丝毫不见凌瑞的踪迹。

“今晚凌瑞正是春风得意时,可能会和那些酸腐书生彻夜畅饮,王公子不妨先回去,这里由在下守着,等把他抓来,必交由公子亲自处置。”车内,刘里看着昏昏欲睡的王文景劝道,要论最恨凌瑞的当属刘里了,因为被打的是他,所以在明知此时王文景心情并不好,恐有殃及池鱼的风险,但还是留下来想看看凌瑞的惨状,方能解气。

守了大半夜,王文景也确实很累了,便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等抓到他,先让你出口恶气。”

当街杀人,并不可取,但是当街抓人,折磨一下在把人放了,事情并不大,为了能亲手出这口恶气,他们出来时便改变主意,打算抓回去好好折辱一番,在把人放了。

“多谢公子。”刘里等的就是这句话,颇为高兴的道。

第三十五章 君惜竹来访

“公子,里面……里面没有凌瑞的身影。”有一个下人匆匆走过来,吞吞吐吐的道。

“看清楚了吗?”车里传来王文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道,准备回去的他却收到这样一个消息,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回公子,我们找遍了楼上、楼下,并未看到凌瑞。”下人道。

“其他地方呢?”

下人小心翼翼的道:“这里是望春楼。”

对呀,这里是望春楼,襄城三不能惹,秦王府、如意阁、望春楼,秦王府自然不用说,楚国唯一掌兵权的异姓王,十万秦军整戈待发,你敢动试试?

如意阁、望春楼势力庞大,在楚国的所有州郡中,皆开有如意阁和望春楼,而这两股势力背景极为深厚,背后的掌舵人却极为神秘,有人认为是京师中那些王孙贵戚,有人认为是那些实力雄厚的百年望族,众说纷纭,可是却没有实际证据。

但有一点是大家公认的,不仅仅是襄城,整个楚国如意阁和望春楼都不能招惹,曾经在京城中有一个很有势力的侯府世子看中了望春楼所在的地段,打算以势压人,强卖钱买,结果这位世子被当街打死,不仅望春楼没事,侯爷更是当晚跪在望春楼门前,跪了一夜,可怜侯爷痛失爱子,还要向仇人下跪,但为了保全家族,不得不如此。平息了望春楼的怒火,此事才算揭过,从此望春楼威名传天下,再也没有不开眼的胆敢招惹。

如意阁中,如阁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是清倌人,而这些钟灵毓秀、千娇百媚的清倌人自然引来众多窥视者,但凡胆敢不守如意阁规矩,强迫姑娘的男子,皆没有好下场,自此,如意阁也是凶名赫赫。

作为从京中而来的王文景,这些事迹自然极为熟悉,他这刺史公子,在这两尊庞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够看。

或许是走望春楼不对外开放的后门,或许是藏身于望春楼中,前者不是王文景希望看到的,和望春楼有所牵扯的人,他也得掂量掂量,希望是后者吧!

极为烦躁的道:“给我严密监视这里,还有,在多派些人给我找,望春楼找不到就整个襄城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

翌日,凌瑞盯着黑眼圈和一只熊猫眼走出房门,院子里正在练功的张小宁回过头来,看到凌瑞的样子疑惑的道:“公子,你昨夜被人打了?”以他作为高手的警觉都没发现来人,那么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还得加倍努力啊!夫人和公子这么信任自己,结果公子被人打了,真是羞愧啊!

……凌瑞义正言辞的道:“当然不是,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打本公子?这是昨晚我不小心撞得。”昨晚本就难以入眠,在经过夜探香闺的刺激,更是睡不着了,所以昨晚严重失眠。

有神医师公,这点小伤自然不在话下,昨晚上了药之后就不疼了,但是去除肿胀,消除乌青却不是那么快的。

所以才有了凌瑞现在的样子,昨晚的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太影响他光辉伟岸的形象了。

“公子小心些才是啊!”张小宁轻呼一口气道,那就好,不必自责了。

凌瑞疑惑的看着张小宁,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噗嗤,”门口传来了一阵笑声,却是走进院门的素晴,看到凌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了。

“公子怎会如此模样?”素晴笑着问道。

“昨晚不小心撞的。”你们这样我好尴尬的。

素晴止住了笑,作出一记邀请的手势道:“公子既已起身,请随奴婢来,”语罢,她便到前面引路。

凌瑞看了看时辰,如今已快要到巳时,既现代的九点钟,如昨天一样,素晴都是这个时辰来叫自己。

还是昨天的阁楼,秦孟瑶如昨天一样在等待他用餐,古人因为生活所迫,一般都是用两餐,而上层豪门贵族乃至皇族也是两餐正餐,但是可以加餐。而秦孟瑶、凌瑞则是现代人,保留了一天三餐的传统,受凌瑞影响,他身边的人都是一日三餐,妹妹凌静,母亲还有府中众人。

凌瑞的到来,使得秦孟瑶有了一个餐桌上的伴侣,而因为凌瑞赶路的劳累和昨日的夜不能寐,所以秦孟瑶特意让素晴晚了一些,而她亦是多等了一会。

今日的秦孟瑶与昨日的有所不同,因为今日的秦孟瑶看着走近的凌瑞,眼角、嘴角都含着笑意,好似在为昨天的杰作而满意。

凌瑞极为幽怨的白了一眼秦孟瑶,好似在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还笑。

秦孟瑶则横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不晚上偷偷来我房间,怎会被打,自作孽,活该。

想想也是,郁闷的吃着糕点。

对于他们的眼神交流,在下人看来则是眉目传情,郎情妾意,不约而同的感叹,郡主和未来郡马爷感情可真好啊!羡煞旁人。

“郡主,君小姐到了。”素晴来到秦孟瑶身边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用完了早餐,正坐在凉亭里说着话。

秦孟瑶看了眼凌瑞,然后对着素晴道;“请她进来!”

“是。”作为跟随郡主多年的人,自然明白郡主的意思,不是请到会客的正厅,也不是偏厅,而是请到此刻郡主所在的凉亭。

不一会,素晴领着君惜竹主仆二人往凉亭而来。

即便相隔很远,那轮廓也很美,她很恬静与出尘。

待得她们走近,君惜竹明眸扫向凌瑞,虽然早有意料,但还是极为诧异。

环儿就没有她主子那么镇定了,环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凌瑞,好似再问,你怎么在这,还亲密的坐在瑶欣郡主身边,神色上极为惊讶,她的小脑袋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民女(奴婢)见过(参见)郡主,”君惜竹和环儿各自行礼道。

“久闻君家有女,名惜竹,风采过人,美貌倾城,才情更是不输于男子,今日一见,确是风姿玉色,所言不虚。请坐。”秦孟瑶指了指前面的座位,淡笑道。

因为秦孟瑶是有封号、有品级的郡主,君惜竹的身份自然不能与之相比,自然不需要郡主起身相迎。

“郡主才是天资绝色,才情无双,惜竹所不能及也。”君惜竹说道。

凌瑞看着两人,容貌到了她们这个阶段,即便有些差距,也不会过于明显,两人都是身段修长,但由于君惜竹胸部的原因,曲线并没有那么完美。

君惜竹的美如出水芙蓉,宁静淡雅,出尘脱俗,温婉可人,与之交谈,如春风般和煦。

相比于君惜竹来说,第一眼望去,看见的肯定是秦孟瑶,郡主的美如九天仙子般圣洁,又如玫瑰花般,美艳绝伦,而郡主的曲线近乎完美,在这点上完胜君惜竹。

君惜竹的美更显内敛,但两人都是风姿绝世、美若天仙的绝代佳人,时间少有人能比肩。

第三十六章 合作

两个各有千秋的绝代佳人坐于凉亭中,能够欣赏到的却只有凌瑞。

两个绝色丽人相互客套了一番之后,君惜竹眼含深意的看着凌瑞道:“几日不见,凌公子的样子可真是别致。”

环儿也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没想到路上偶遇的公子竟然和瑶欣郡主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再想想一路走来毫无架子的和自己嬉笑、打闹的凌公子,现在坐在眼前的凌公子瞬间让她有一种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感觉。

昨晚望春楼诗会的盛况,一大早真个襄城都传开了,传闻,凌瑞一表人才,貌赛潘安,传闻,凌瑞才思敏捷,大胜赵国有名才子,大快人心,又传,凌公子的诗词字字饱含了深情,对感情的忠贞是世间男子的典范,是不可多得的佳婿,誉为情圣。

哪个少女不怀春,总之,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赶紧嫁。环儿很难把此男子与自己一路同行的凌公子联系起来,一度怀疑只是同名,多次询问小姐之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此凌瑞就是彼凌瑞。

不管如何,环儿看到顶着个乌青熊猫眼精神萎靡的凌瑞,又觉得亲近了许多,不似那么遥不可及,然后以手掩面,发出无声的笑声,因为实在是忍不住。

凌瑞看了看面孔白皙如玉的君惜竹,还有躲在背后以手掩面,眼眸弯弯的环儿,你以为你躲在后面,不发出声音我就发现不了吗?

凌瑞只觉得胸口又被捅了一刀,暗自诽谤,不就被打……撞了一下眼睛吗,你们无视就好了呀,大家还能愉快的聊天,可是你们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昨晚月亮很是皎洁,便忍不住在外边赏月,谁能想到,突然窜出一条小狗把我绊倒在地,然后小狗又回身飞奔过来一脚踩在我眼睛上,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了。”凌瑞说完只听见耳边传来一身轻哼,然后腰间的软肉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转了差不多有一圈。

却是秦孟瑶掐住凌瑞腰间的软肉,疼的凌瑞差点痛呼出声,俊朗的面孔差点扭曲,幸好及时的控制住了,呵呵傻笑了一下。抓住秦孟瑶作怪的手,挠了挠手心,以示警告。

因为中间隔着石桌,对面的君惜竹等人是看不到秦孟瑶下面的小动作的。

君惜竹清丽的容颜满是不解,疑惑地道:“区区一条小狗,以你的身手……”及时的住了嘴,因为看到了秦孟瑶明亮的眼神释放着淡淡的杀气,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或许是这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此行所为何来,相信郡主也很清楚,君家是诚心想和郡主合作,但原来所提利益分配方面,对君家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不如这样,郡主只需提供货物,运送、售卖等一切事宜都交由君家,利润方面,我们五五分如何?”君惜竹微笑着说道,正事要紧。

直抒来意,不拐弯抹角,不虚以委蛇,显示出君惜竹干练、果决的个性。

本就绝美的君惜竹,认真时更显独特的魅力。

“京师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君家呀!”秦孟瑶不急不缓的道。

秦孟瑶的能力,凌瑞更是清楚,前世就是职场女强人,如今也是风生水起,君惜竹与之相比,或许还要差些,毕竟有着她不可比拟的优势。

君惜竹脸色凝重的道:“那些人狼子野心,胃口极大,怎会满足于此,这也是郡主迟迟不愿意和他们合作的原因,但我保证,君家抱着绝对的诚意而来,不会做出任何对双方不利的事情。而且秦王府不便的事,我们君家却能轻易解决。”

那些人联合起来,破坏香水和成衣在京城的售卖,就是看上了这其中的利益,依仗背后的势力和秦王府远在襄城,逼秦孟瑶妥协,来瓜分这份利益,若是和他们合作,定会想尽办法据为己有,其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同在京师,同属一个圈子里的,对那些表面风光,满口标榜仁义道德的家族,背后的肮脏、龌龊又怎会不清楚。

这也是秦孟瑶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宁愿舍弃京师那块大蛋糕,也不和这些人合作的原因。

君惜竹看着沉思的秦孟瑶趁热打铁,接着道:“郡主高瞻远瞩、日进斗金,或许并不太在意,但京城的繁华是其他州郡所不能及也,贵妇何其之多,放弃岂不可惜?”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阐述你们的困境,体现君家的价值,表达君家的诚意,最后再以利诱之。

虽然依靠秦王府的势力,在京师所面临的困境也不是解决不了,可是那样却得不偿失,有时候示弱也是一种生存之道,过分强势并不可取,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困境,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能,秦王府已是风尖浪口,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这份利益,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得不说,君惜竹的能力无可挑剔,事情看得也很透彻。若是一般人,早就按奈不住同意了,但秦孟瑶是一般人吗?

只见秦孟瑶微笑道:“不愧为君家最杰出的后人,如你所说,的确让人心动,可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锦上添花,而对于君家,却是雪中送炭。”

她的微笑及其迷人,风姿极为出众。

可是在君惜竹眼里,就是又一番光景了。

秦孟瑶所面临的仅仅只是舍弃一份不大不小的利益,对她来说,仅仅只是可惜,对秦王府来说,更是毫不在意。可是君家呢?他们这一辈仅仅只有她一个女子极为出色,可她又能如何,不能当官,维系权利,唯一的可能,她嫁给一个同样庞大的家族核心子弟,依靠联姻来为君家作出最后的贡献。

人才的凋零往往是家族衰败的征兆,与秦孟瑶的合作,不仅仅只是为了那些利益,更重要的是和秦王府的关系,跟秦孟瑶合作,自然就是和秦王府合作,有了这杆大旗,哪怕衰败,也不至于彻底没落,敢对君家下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对于青黄不接的君家而言,其意义的确是雪中送炭。

大家族的屹立不倒,跟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是皇帝想要砍个人也得好好斟酌斟酌。

不仅君惜竹洞若观火,看的极为透彻,秦孟瑶更是明悟通透,都是极为聪慧的女子。

秦孟瑶看了眼凌瑞,转过头来看着君惜竹道:“多谢君小姐这一路对瑞儿的照顾,我甚为感激,为表我的谢意,六四开吧!我六,你四。”许是同为极其出色的女子间的共鸣,许是对这个时代女子不能自己掌控未来的怜悯,而自己却颇为幸运,有疼爱自己的家人,有凌瑞,所以舍弃了这一分利益。

凌瑞英俊的脸庞满是黑线,这一生“瑞儿”叫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暗自诽谤道,为啥别人的都是小鸟依人的某某哥哥,亦或者亲切的称呼“某”“某某”,而到了我这里却是“瑞儿!”你只比我大几个月,这是有多么严重的恋弟情怀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凌瑞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同时掉入轮回,自己却晚生了几个月。

素晴秀丽的小脸呆滞的看着郡主,怎么也想不通,不染人间烟火的郡主,是怎么叫出“瑞儿”的。

环儿则是瞪着大大的眼睛,可爱的小脸的在凌瑞和秦孟瑶之间扫来扫去,关系根本就不是非同一般那么简单,而是有奸情。坊间盛传郡主所思念的未婚夫,不会就是他吧?像发现好玩的事物一样兴奋,可是,心里又颇为惋惜,这么优秀的男子怎么就不是小姐的呢!

女人可真是矛盾,防着的是她,惋惜的是她。

只有君惜竹温润如玉的脸庞没什么变化,或许在考虑,并没有注意到,思虑良久,点了点头道:“好!”

其实就算是三成,君家也会同意,郡主心里肯定也清楚,但是郡主愿意退让,原因自然不言而喻,这个人情她给了凌瑞,君家欠凌瑞人情,可见她对他的在意。

凌瑞也在思虑,或许他也可以和君惜竹合作。

第三十七章 他对我很重要

共同的利益可以促使两方牢牢地绑在一起。这是君家所需要的。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拿三成,和秦孟瑶释放善意拿到四成,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仅仅只是合作者的关系,意味着可以随时舍弃君家,君惜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后者,后者则可以加深两家的关系。

底限终究只是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看到的局面,高于底限达到预期则意味着满意,君惜竹就很满意这个结果,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是她的神情之中却也没有那么紧绷了。毕竟这关乎到君家的未来,更重要的是她的未来,不想被左右人生,就要有实力自由。

本以为此行并不容易,可是却因为凌瑞的原因出乎意料的顺利,她还是非常感激凌瑞的。

“冒昧的问一句,凌公子就是那个让郡主“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男子?”八卦是人的天性,纵使如君惜竹般淡雅、温婉的女子也忍不住问道,心中大石的落地,使得她有心情关心一些别的事情,纵然早有猜测,却还是想得到当事人的证实。

凌瑞帅气的脸庞也写满了期待,他也很想听听她的回答。

环儿也把耳朵竖了起来,哪怕就是素晴的耳朵也悄悄的动了动。

这一刻,四周极为寂静,仿佛天地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秦孟瑶绝美的容颜并没有变化,清清淡淡的道:“那首词仅仅只为练字而写,并未抒发什么感情。”

凌瑞帅气的脸庞从期待变得有那么一点失望,而其他几人则是疑惑的看着秦孟瑶,毕竟作诗写词,写的是物,寄托的却是作者无限的情怀,没有感情你如何写出这么优美的句子。就连素晴都是极为不解,这不似郡主的个性呀!

只有凌瑞知道,这首词的确不是她所写,她所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怎么还是有些失望呢?

“不过,他对我很重要。”秦孟瑶微微一笑,看着凌瑞,性感的红唇轻启说道。

凌瑞只觉得这一刻秦孟瑶的笑容让天地无光,让万物失色,耳边犹自徘徊着“他对我很重要,”久久不散,一笑倾城,让他觉得这一刻的她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笑倾心,心已醉。

虽简简单单、平淡无奇,却直击内心,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不是山盟海誓我有多爱你,而是相守到白头说着最简单的话。

素晴的不解散去,这才是郡主,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从小到大,郡主从来都是这样的。

君惜竹和环儿的疑惑也随着这一笑散去,就连对自身容貌极为自信的君惜竹也不得不叹服,郡主的美无人能及。只是为何要说仅是练字呢?难道郡主才情竟已如此之高,不带感情都能写出如此佳句?

从精神萎靡到容光焕发,顶着乌青眼也不那么难受了,哪怕在来一只也能内心毫无波动。

桌下抓着秦孟瑶的手也不愿放开了,秦孟瑶抽了几次无果,似是感受到凌瑞内心的喜悦,也随他了。

两人同是美貌无双的绝代佳人,才情、能力也极为出色,目的均已达到,心情放松之下却也有着许多话题,虽不至于成为亲密无间的闺中密友,却也颇为投机,一直聊到下午,君惜竹才离去,途中共进午餐。

今天的凌瑞好似特别的黏人,一直窝在秦孟瑶身边,直到下人来禀,说府外有个姓唐的公子传了口信,说是请凌公子如意阁相见。

听到如意阁的时候,秦孟瑶的眼神有那么点波动,不过看着黏在他身边的凌瑞,又好似放下了心。

看来唐虎还是听进去妹妹的话了,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来秦王府找凌瑞,而是仅仅传个口信。

在一千两和待在秦孟瑶身边,凌瑞要做个取舍,最终还是在秦孟瑶赶人的目光下,凌瑞没有等到吃晚饭就走了,走出房门的时候还听到一句“真是个弟弟。”一个踉跄,差点撞门框上,不然真要顶着一双乌青眼了,想不到你弟控这么严重了。

以凌瑞的轻功,出秦王府而不被人发现,那是轻而易举。

已至傍晚,悄无声息的跑到街市上,找个人问清了路,如意阁是著名的销金窟,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虽然听说过望春楼、如意阁的大名,望春楼昨晚已经去过,没想到今晚却要去著名的如意阁,据说如意阁还是青楼,这姓唐的真不是好东西,竟然这么晚了约自己去这种地方。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世故虚胜实不足肾有余,也不怕年纪轻轻就肾虚。

按照那人指的路,不到一刻钟,凌瑞看着眼前镶金的牌匾上刻着“如意阁,”三个大字,不愧是著名的销金窟,光这门面就镀了不少金子了,也不怕别人偷。

秦王府的奢华是低调、精致、内敛的,让人看着普通的花草都一阵舒适,而这如意阁的奢华是招摇,大气、张扬的,让人觉得银子没带够都不好意思进去。

这一刻凌瑞深深的感受到,自己是个穷人,自己那点金子也就够建这一个门面啊!据说如意阁可是开遍楚国,那是不是富可敌国了?楚皇要是没钱了,找如意阁开刀,那不是瞬间国库充盈。

走近一看,凌瑞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想多了,这根本不是黄金,是黄铜,颜色和黄金很相似。可能如意阁也用不起黄金,所以采用和黄金相似的黄铜,表示这里富贵吉祥、高档雅致,是吸引顾客的一种手段。

如意阁门前站着两排姑娘,一边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倒是风情万种,而另一边虽身着薄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但却亭亭玉立无丝毫风尘气,曲线玲珑,尽显女子身体的美感。

不论哪边的女子,都没有搔首弄姿以吸引眼球,而是静静的站在两旁,迎接进门的顾客,颇有现代迎宾的感觉。

她们站在那里便是最大的吸引眼球,区别于一般青楼的搔首弄姿,她们的宁静让客人感受到了如意阁与众不同的高端,她们微笑的迎接让客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简直如现代的高档会所,凌瑞很是怀疑经营如意阁的人,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走进大门,却是个小院,而院子有两条路径通向两座阁楼,虽是傍晚,但此刻阁楼内却灯火通明,阁楼上方都有一座牌匾,一样的镀金……黄铜,写着“如阁”和“意阁”。

相比于望春楼的别院,如意阁倒是小的多,毕竟如意阁的姑娘可不便宜,能消费的起的人并不多。牌匾下方都有一排字,“一入如阁赏歌舞,”“一入意阁春宵度”。下方还贴着衣服象征吉祥如意、生意兴隆的对联。

那到底是去如阁还是意阁呢?唐虎的口信中并没有说,凌瑞暗自诽谤,还个银子都还到青楼来了,你是不是以还银子的借口逛青楼来诓骗家中长辈啊!重点是还如此不靠谱,也不告诉我在哪一边。

许是凌瑞的诽谤取了效果,只见唐虎从如阁中出来,对着凌瑞拱了拱手热情的道:“凌兄,你可总算来了,来来咱们先进去喝几杯。”还算帅气的脸庞红光满面,丝毫没有昨天输了银子的灰败。

姑娘们的力量可真神奇,可真是抚慰心灵创伤的一剂良药啊!看着眼前的唐虎凌瑞暗自感慨。

“不了,不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在这把银子还我就好了。”凌瑞赶紧摇了摇头道,这种地方还是不进为妙,毕竟家里还有风姿绝色的未婚妻等候。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是不是我唐虎的面子不够,请不动凌兄?”对于凌瑞的拒绝,唐虎微怒道。他在二楼,自然看到了进门之后的凌瑞。

第三十八章 情圣的妙招

看到凌瑞之后,他唐大少可是亲自下来,真可谓是诚意十足,可竟然被拒绝,唐虎是真有点生气了。

唐虎无论是人品还是脾性,都极为不错,凌瑞也确实想与之相交,唐虎都这样说了,自然不能再拒绝了,遂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真有事,不过既然唐兄相邀,我舍命也要陪唐兄啊!”

那你刚刚还拒绝,唐虎孤疑的看着凌瑞,在凌瑞耳边悄悄的问道:“莫非担心被郡主知道而不敢进?”

身为男人,为了男人的面子,就算是妻管严那也得说成严管妻,所以,凌瑞腰板一挺,正色道:“你想多了,郡主温婉可人,端庄贤淑,怎会计较这些许小事。”

“那你这样子……”唐虎指着凌瑞的眼眶说道。

“这是我不小心撞的。”唐虎还没说完就被凌瑞急忙打断,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扎心呢?

被撞的你急什么,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唐虎一副我懂得表情看着凌瑞道:“你放心,我们来这就喝喝酒,赏赏歌舞,绝不会让你做出对不起郡主的事。”

“真的不是这样……”

凌瑞还待解释,就被唐虎打断了,抬起右手虚压了一下道:“我明白,我明白。”遂拉着凌瑞往如阁走去,“来,啥都不管,先喝酒。”

你明白什么了?谁要做出对不起郡主的事啊!明明是你自己年少不知精子贵,娶妻之后空流泪。到时候可别追悔莫及、悔恨三生。

随着凌瑞走至阁内,不同于外面的贵气逼人,只见堂内极为宽阔,楠木做梁,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精致典雅,四周墙上挂着各种装裱的名人字画,有波澜壮阔的山水图,有雄壮威武的猛虎下山图,还有各种优美的诗词,底下皆有署名,《鹊桥仙·纤云弄巧》和《辛未七夕》赫然在列,底下署名凌瑞。

当然这些名人字画都是赝品,真品就是如意阁也是极为珍惜的收藏着,不敢大肆挂于堂内,但却使得堂内拥有着浓厚的书香气息,如果不是丝竹悦耳,歌声环绕,凌瑞都以为进入了书堂。能有如此创意,对于如意阁的阁主,凌瑞越发的好奇了。

不管是对青楼流连忘返的文人墨客,还是富得流油的商贾以及官员,只要上了档次的人都喜欢标榜自己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家世优越,身份高贵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显示自己高人一等,而这正是抓住了这种心理。

大堂正中有一处高台,有数名身段妖娆、容貌秀丽的女子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如飞舞在花丛中的花蝴蝶,她们衣着薄纱,洁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美丽诱人之极

“咕咚”

凌瑞注意到,唐虎以及靠的近的几名男子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还好,凌瑞见惯了绝世美女,不管现在的秦孟瑶、君惜竹,就是慕容溪和凌静都是完美绝伦的女子,定力自然比他们好些,没有失态。

这哪是欣赏歌舞啊!这是挑起欲望!这是花钱买罪受。

缴纳了银子,随着唐虎往二楼而去,可真是贵,只是进门就得二十两银子,堂内客人不多,但都衣着不凡,非富即贵。

而又以年轻公子居多,一路走来,纷纷侧目,议论纷纷,甚至还有性子较为开朗的公子站起来对着凌瑞拱了拱手道:“凌兄。”使得凌瑞唏嘘不已,这可真是隐在深山人不识,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虽然整个坊间都在盛传昨晚风采无双的凌公子,但百姓并不认识凌瑞,所以在街上自然没引起众人注意。但是这里不同,都是自诩为风流才子的年轻公子,大多人昨晚都见识过俊朗不凡的凌瑞,虽然现在他的样子有点特别。

甚至有几个极为自来熟的公子还关心的问了一句“凌公子怎会弄的如此模样,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委屈大了,兄弟,你们就不能无视吗?

凌瑞尴尬的笑着应对。

来到二楼一靠窗的桌子前,已有两名男子坐于桌前。

其中一名身着紫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子率先站起来拱手道:“凌兄大名,在下今日可是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家妹也是极为赞誉,我也是很仰慕,听闻唐兄与凌兄相熟,特意和韩公子托唐公子相邀,叨扰了凌兄,还请见谅。”说着指了指他对面的年轻男子。

唐虎在旁边介绍道:“这位是郡丞公子郑贤宇,这位是韩家韩峰。”

韩峰也站起来拱了拱手道:“峰甚是钦佩凌兄,凌兄风采让人目眩神往,外界传言果然不虚。”

郑贤宇身材粗犷,骨健筋强,语话轩昂,虎目圆睁,要是在战场上,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虽生的粗犷,心思却不粗犷,看来他爹的伟大志向,郑贤宇是不打算实现了,他爹取这个名字寄予的厚望注定是要失望了,从容貌上看,郑贤宇可一点都不想做真咸鱼啊。

韩峰样貌并不出众,但一双明亮的眼睛闪过的精明,却是不容忽视,韩家是商贾之家,其财富在襄城也是数得上号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些人能和唐虎相交,品性定然不错,凌瑞笑着摇了摇头道:“都是诸位谬赞,其实我也是俗人一个,哪有那么好。”

唐虎大手一挥道:“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来来来,都坐,今晚韩兄请客,敞开了喝啊!”说完,自己先率先坐下了。

凌瑞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果然外面的情况一清二楚,而二楼中间是中空的,仅在四周靠墙摆放桌椅,设有一圈席位,还留有一条过道,可供人行走,可居高临下欣赏楼下台上的歌舞,楼下则是环台而坐,众星捧月般围绕于台前,舞台的设计极为巧妙,四周以及楼上都可以看清歌舞表演。

楼下有几个公子急不可耐的往靠近意阁方向的小门而去,小门那里好像有标识,“直通意阁,”去干什么不言而喻,应该是看的欲火焚身,赶紧去意阁泄泄火,如阁的姑娘可都是清倌人,而且这里是附庸风雅之地,不可行有伤风化之事。

进门的二十两只是观赏歌舞的门票,而酒菜吃食等都是另算。

不得不再次佩服阁主的聪慧,高瞻远瞩,目光独到,如意阁设计的如此巧妙,还如此有行商的天分,把能赚的钱都赚了。

“把你们这的好酒好菜统统都给我上一遍。”唐虎对着侍者道,因而这顿酒由韩峰请,他自然是毫不客气,而且好不容易存的一千两马上就要没了,心情还是有点抑郁的,只能以吃来弥补内心的创伤了。

这对于零花钱颇多的韩峰来说,自然是毫不在意,况且今天本就为请凌瑞而来。

韩峰看着凌瑞好奇的问道:“凌兄,可是襄城本地人士?师承何处,才学如此出类拔萃,让人望尘莫及。”

师承何处?凌瑞只知道是神农谷里面的老先生,才学嘛!还是可以的,至少说的凌瑞听不懂。回过神来,凌瑞说道:“我并不是襄城人士,老师嘛,就是几个村里的教书先生。”

哪里的教书先生如此了得?教的弟子才华盖世,我也想学。应该是哪里的隐身高人,不想被打扰吧!韩峰暗自道。

郑贤宇极为感兴趣的看着凌瑞道:“凌兄极懂女子心思,深得女子欢心,可否教教在下?”接着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唐虎悄悄地竖起耳朵,他也很想知道。

“凌公子可是情圣,若能得凌公子指点,那可真是受益良多呀!”韩峰也在旁边期待的看着凌瑞说道。

这话说得凌瑞很汗颜,上辈子单身二十年,加上这辈子,已经单身快要四十年了!!一算,竟然如此可怕,凌瑞都吓了一跳。单身这么久,凭的可是实力啊!当然孩童是不能谈恋爱的,所以还是单身二十多年的小男人。

为了男人的面子,这个时候瞎说也得说,反正经验之谈百度何其之多,凌瑞想了想说道;“其实女子心思极为细腻,心思难猜,但是作为男人,绝对要主动,主动就会有故事,要是有自己心动的女子,就要敢于行动,至于怎么行动就看个人了,还有甜言蜜语……女子容易害羞,所以她说不要,意思就是要。”凌瑞大说特说,前世的事过了十多年,却并没有忘记,可能这是因为没喝孟婆汤的缘故,所以前世的记忆极为清晰。在网上看到的心灵鸡汤一顿瞎逼逼,一口气说完,有点累,有点渴,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唐虎三人已经眼含绿光,满脸崇拜的看着凌瑞,不愧为情圣,真是受益良多啊!因为说的太多,印象最深刻的却是最后一点,以后女孩子说不要,那就一定要勇往直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郑贤宇心想,怪不得自己家里的妹妹们都那么喜欢凌瑞,就是已婚的姐姐都极为叹惋,可惜已为人妇。

韩峰心想,能得如此多妙龄女子垂青,被誉为“情圣”,不是没有道理的,跟着凌公子混,有前途。

唐虎心想,连天下第一美女的瑶欣郡主倾心于他,那么他说的肯定很有道理,以后可以尝试尝试。

三人感激的道:“凌兄高义,多谢赐教。”

第三十九章 勇气可嘉

四大铁:一起抗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好酒好菜随着侍者的托盘中端来,当上完时,已是满满的一大桌,色香味俱全,众人食欲大开,不得不说,如意阁的厨子还是很不错的。

人生四大铁,凌瑞他们已经完成了三大,一起喝过酒,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同窗而坐,不论如阁是不是风花雪月之地,是否可行风月之事,至少在众人眼中,如意阁本就一体,所以如意阁是一间青楼。

几杯酒下肚,气氛自是极为热烈,男人嘛,谈完正事后话题一般都是围绕着女人,而这几人并没有正事,在加上还有情圣的加持,情圣的话众人还是极为信服的,日后会不会后悔暂且不知。

这边推杯换盏,热闹非凡,而楼下却来了两个尊贵非凡的客人,如若凌瑞看到了,一定会认出这是昨天那找麻烦的赵国人和那所谓的他的友人,凌瑞自然早就看出来了,他那所谓的友人自然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今日两人穿着颇为华贵,上等的丝绸修着精美的图案,赵二皇子本就一脸英气,修长高大粗犷的身材散发出爆炸性的力量,锐利的眼眸宛如黑夜中的鹰,孤傲清冷,散发着傲视天下的霸气。

人靠衣装,昨日的叶景平丢在人群之中平平无奇,淹没于众人,而今日的叶景平换回一身白色的精致长袍,虽是相貌平平,但其卓尔不凡、温文尔雅的气质,难以让人忽视,而其优越的家世,良好的家教,更是使得他彬彬有礼淡定而优雅。

昨日叶景平要作为绿叶,衬托出二皇子的不凡,以期郡主另眼相看,可谁能想到他们俩都成了别人的绿叶,极其烦闷。

而今日为了见郡主一面,想尽办法,秦王府的守卫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郡主岂是他们相见就能见的,慕名而来想见郡主的人何其之多,秦王府守卫赶这种苍蝇都赶出经验了,如果你搭理他们,这种读书人学识水平自然不是一个大头兵可比的,他能跟你墨迹半天,说的你哑口无言。

别人只是来拜访,也并无出格的举动,哪怕是秦王府的侍卫,也不能打人,但强忍着打人的冲动也很难受,所以从此对于这些想见郡主的人一概不予理会,他们更是不敢打秦王府的守卫,所以久而久之自会离去,最近这种自讨没趣的公子也少了许多。而二皇子却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他们隐瞒身份而来,更是不敢动手,只得强忍着怒火。

他本就为郡主而来,可是却连郡主的面都见不到,这对于以往无往而不利的他来说,是个重大打击,心情可想而知。

两人坐于楼下台前,自然是看不到楼上的凌瑞,而这几人正在开怀畅饮,酒兴正浓,自然也不会注意他们两的,虽然并不是什么烈酒,但是味道却很不错,醇香甘甜,都快赶上赵大伯家的陈年佳酿了。就如现在喝啤酒一般,挺难喝醉的。

赵二皇子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神情颇为意动,眼神中已经闪烁着发现猎物的光芒,对着景平说道:“我在赵国就听闻如意阁的姑娘极为水灵,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睿智的叶景平怎么不知二皇子所想,这两日在楚国的憋屈,对于孤傲、霸道的二皇子来说,能忍到现在已是极为难得,他需要泄泄火气,而对他来说,女人就是最好的泄火工具。

叶景平不无凝重的道:“公子,我们还是去意阁吧!”

“意阁就是高档一点的青楼,那些残花败柳,怎配得上我。”二皇子不屑的说道,对于工具,他还是很挑的,不是清白的不要。

“意阁也是有处子的。”叶景平在次劝道。

“诶,我看如阁的就不错。”二皇子看着台上的姑娘,眼神的渴望更是明显,显然他认定的事,很难更改。

“如意阁并不简单,我们的身份和势力不宜暴露,还请公子不要节外生枝。”叶景平严肃的道,一个不听劝告的主上,叶家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叶景平再次为叶家的前程而担忧。

许是感受到了叶景平的心声,二皇子语带不满的说道:“那我找掌柜的,如何?”

在赵国,他看上了谁,凭借他的权势和魅力,那些女子自然趋之若是、投怀送抱,而若是敢有不从者,自然是强取豪夺,抗回他的皇子府,因为是赵皇最宠爱的皇子,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赐了豪华的府邸,他的府中早已妻妾成群,堪比皇宫。女子在崇尚武力的赵国,地位比楚国,北燕国都要低,所以那些家族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和赵皇最宠爱的皇子过不去,甚至还有好多以被抢去皇子府为荣,可怜了那些花样年华的女子。

太顺风顺水,这就养成了二皇子目中无人,霸道且独断专行的个性。

而到这里能退一步选择商量总比直接动手要好,遂叶景平也不再劝。

二皇子叫来了主事之人说道:“给我叫两个如阁的姑娘来伺候,要多少钱,你直接开个价。”

对于敢坏如意阁规矩的人,管事也是好久没有遇到了,愣了一下,笑着客气的说道:“我们如阁的姑娘是不伺候人的,还望公子见谅,若想要姑娘,请公子移驾意阁,意阁的姑娘很是水灵,保证让公子满意。”

二皇子直接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少说也有几百两,说道:“这些够吗?,若是不够还有。”说着又拿出几张。

如意阁岂会为了这点银子而坏了自己的规矩,坏了规矩等于失了信誉,失去信誉的如意阁哪怕势力在强盛,也必不会有今日之荣光。如意阁能有今日之辉煌靠的可不仅仅是深厚的背景,还有独特的经营手段,而失去信誉,自然会损失大量顾客。叶景平明白这个道理,在旁边摇了摇头,虽为赵国人,但是对如意阁的规矩还是很清楚的。

掌柜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上一次敢来如意阁闹事的人,坟头草应该枯萎好几次了吧!这个人勇气可嘉。不过他还是心善的,最后再次强硬的说道:“还请公子移驾,如意阁有如意阁的规矩。”

二皇子也没想到,一个掌柜都这么强硬,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怒火了。

而这里也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毕竟敢在如意阁闹事的人,还是挺让人佩服的,因为他们不怕死。

昨日参加诗会的公子看到是这两个赵国人时,表情极为玩味的嘲讽道:“这两个赵国蛮夷竟然到我楚国的如意阁来撒野,胆子倒是挺大的。”

他旁边的人悠悠的说道:“自从前些年看到一个敢在如意阁闹事的公子被杖毙之后,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如此不怕死的人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昨晚这两人被凌公子踩得体无完肤之后,怕是还没想开,找死来了。”

……

嘲讽的同时还在二皇子伤口上撒盐,本就怒极的他自然忍无可忍,盛怒的他拿起地上的椅子反身一甩,椅子如离铉的箭一般砸中刚刚嘲讽他的那人的头部,只见那人瞬间倒地昏迷不醒。

怒吼一声,如野兽一般向着刚刚嘲讽过他的那些公子冲去。

“公子,不可。”叶景平急忙阻止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二皇子怎会如此不智啊!

而那公子面对表情狰狞,强壮如猛虎下山般气势的二皇子,自然害怕之极,瑟瑟发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二皇子一拳打飞,撞于高台下,发出巨大的声响,吐出几口血之后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台上的姑娘们被吓得尖叫着四散逃离。

而那些反映过来的公子也纷纷四处逃窜,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这么大的动静,楼上众人也已是知晓,很是惊奇,是什么人这么不怕死,敢在如意阁闹事,纷纷战于廊上往下看去。

“来人,来人,给我把这凶徒乱棍打死。”掌柜也没想到此人如此大胆,不留任何余地,片刻功夫就已打倒两人,已是怒极,厉声道。

听到动静的护卫,拿着大棒从外面快速赶来,这期间,又有两人被二皇子打倒,昏迷在地,这些公子只是饱读诗书的仕子,面对着威猛如虎的二皇子,自然虎入羊群,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刺史府,王文景院中,只见一下人匆匆跑到王文景房门敲了敲门道;“公子,有那人的消息了。”

那人自然指的是凌瑞,而听到禀告的王文景激动的打开门道:“在哪?”昨晚没有等到他,心里很是憋闷,本以为要找很久才能找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他的消息了。

“如意阁。”

第四十章 偷袭

生活处处充满惊喜,幸福总是来得那么让人猝不及防,王文景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兴奋的大叫道:“快,召集人手,随我前往如意阁。”

“是,公子。”

随着护卫的加入,那些狼狈逃窜的公子方能如释重负的喘口气,心有余悸的看着场中大发凶威的男子,一个人面对众护卫的围攻而不落下风,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襟,惶恐之极的脸色才有所缓解。

心里对这赵国蛮夷是又惧又恨,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何曾见过如此凶神恶煞之人,而且蛮不讲理以及不怕死。

如意阁的护卫实力虽然远不如赵国二皇子这样的高手,但也是训练有素,配合极其默契,把二皇子围在中间,攻防有度,当二皇子猛攻一个方向时,其他方向的棍棒猛然砸来,二皇子不得不抽身防备。

虽然二皇子看着身材高大,但身手却是极为矫健,一时之间谁都奈何不得对方。

郑贤宇看着场中的二皇子,眼神之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问道:“这就是昨天捣乱诗会的赵国人?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贤宇,如果让你来,打败他,需要多久?”唐虎看着场中丝毫不落下风的二皇子问道。

他们二人皆是身材魁梧,骨健筋强,孔武有力。

郑贤宇看着场中勇武的二皇子思索了一会说道:“我若想要胜他,很难,很难。”

闻言,唐虎和韩峰都有点吃惊,郑贤宇的身手有多厉害,他们是极为清楚的,郑贤宇力大无穷,生撕虎豹可不是说说的。

而他对自己的身手也是极为自信,这种时候更是不会谦虚,唐虎只知道,自己在郑贤宇手中坚持不了一刻钟,而韩峰只是个文人,根本不会武功,可见赵二皇子是多么的不凡。

凌瑞也是惊异的看着身材健壮的郑贤宇,据他观察,如果正大光明对决,他要打败这个赵国人也是需要不短的时间的,而郑贤宇竟然也能做到,虽说很难,但却能赢。

可见,不能小觑天下人,就连秦孟瑶都能打伤自己,虽然是那么的猝不及防,但是她的身手也定为不差。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多一点保命的本事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虽然众护卫配合默契,但面对越战越勇的二皇子,也显得力有不逮,在二皇子威猛的攻击下,破绽也越来越多,已有几人倒地不起。

掌柜看着渐渐不支的护卫,急的手心也冒出了汗水,自从如意阁的凶名远杨,许久都没人敢闹事了,过了太久的安逸日子,如意阁的防卫已有所懈怠。没想到还有人敢来如意阁闹事,竟然还是个高手,要是不能以雷霆手段震慑,如意阁的威名必定受损,到时候什么阿猫阿狗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又会给如意阁增添许多麻烦,这不是阁主想看到的,而他的好日子,肯定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他却束手无策,难道真的要请柳姑娘了吗?

唐虎看见场中局势对如意阁越发不利,回过头来说道:“想不到我第一次见如意阁吃亏,竟是被一个赵国蛮子给弄的。”语气颇为惋惜,怎么说如意阁也是楚国的。希望如意阁还有后招吧!

可是却发现少了点什么,仔细一看,刚刚凌瑞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疑惑地道:“凌瑞呢?”

因为阁楼的设计是为了让客人欣赏歌舞,坐着只能看到台上,而此刻二皇子打斗的地方却要战于廊上,低头往下看,才能看到。

能看到如意阁的热闹,几人自然是兴致盎然,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凌瑞的动向。

不过几人也不太在意,遂摇了摇头,继续看戏。

如意阁的热闹已是极为少见,众人都是兴致勃勃。

而此时战况也极为激烈,众人的目光都被其所吸引,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来到两方交锋不远处的房柱后面,而那个藏身于此的身影正是凌瑞。

昨晚此人的用意,凌瑞自然清楚。这赵国人眼中对他有着浓浓的敌意,以及对秦孟瑶的觊觎,都让凌瑞很不爽,对于这种对他怀恨在心,还想做自己情敌的人,凌瑞自然是毫不客气,打算给他点教训。

场中的二皇子倒是极为神勇,本来二十来人的护卫仅剩十来人,已有一半受重伤倒地不起,此刻的二皇子倒是畅快之极,昨晚的憋屈以及今天的愤怒都随着这一拳一脚中发泄了出来,男人泻火的方式不仅仅是找女人,还可以通过拳头释放出来。

赵人尚武,赵二皇子更是遗传了祖先优秀的基因,本身长得威武雄壮,又极为勇猛,自有一番一往无前的气势,极得赵皇的喜爱。本是天之骄子般的他在赵国极为尊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女子自然被他独特的魅力以及身份所吸引,哪怕就是那些拒绝他的女子,在他用强之后也会臣服在他脚下,自然养成了他孤傲,霸道以及目空一切的个性。

可在楚国屡受挫折,瑶欣郡主那也就算了,像瑶欣郡主这么优秀的女子自然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虽然吃了闭门羹,但那肯定是因为郡主还没见识到他独特的魅力,他并不认为自己没有机会,对自己还是极为自信的。可现在却连一家青楼都如此不给他面子,忍无可忍之下自然是无需再忍。

对面几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防守严密,一开始被愤怒所支配,还被对方找着机会,好几次被棍棒击中,虽有些痛楚,但却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随着愤怒的发泄,心中畅快之下而越战越勇。

左边破风声响起,一根棍棒向着他的脑袋砸来,他闪身趁势抢过棍棒,回身一拳把那人击倒在地。正当他松懈之际,身后急促的破空声响起,还不待他做出反应,便被一棍敲到脑袋上,眼前发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而此时才传来叶景平焦急的呼喊声“小心身后,”可见凌瑞的速度有多快。

阁楼中寂静无声,掌柜的冷汗还挂在脑门,仅站着的几个护卫吃惊地睁大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这出人意料的结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叶景平焦急的面孔慢慢的平静下来,此事必须想个办法解决,不然若是二皇子出了事,叶家九族的人头不保。

唐虎三人也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凌瑞,或许是惊叹于凌瑞不仅文采出类拔萃,其身手也极为了得,或许是为凌瑞那么快的速度感到吃惊。但抽动的嘴角,也许是感叹于凌瑞的脸皮之厚,无耻之极,这也太不讲究了,居然趁人不备搞偷袭,还敲闷棍。表情极其精彩。

说好的江湖道义,礼义廉耻呢。

此时,在众人惊诧见,从楼上走下来一绝美女子,红唇亲启,轻柔婉转的声音响起“多谢凌公子仗义出手,小女子感激不尽。”令人心醉。

凌瑞抬头看去,只见一神态娇媚,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肤色白腻而晶莹的女子缓缓走下来,不正是昨天在房中那媚意天成的女子吗。名为柳纤纤,是如意阁的花魁,这是秦孟瑶告诉他的,昨日并没有细看,今日一见惊艳万分。

众人才从刚刚的惊诧回过神来,此时又是极为诧异,虽然有瑶欣郡主珠玉在前,但柳纤纤亦是极美的女子,声名远扬,而她虽为花魁,但是地位却很高,也并不是众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凌瑞摆了摆手道:“谢谢就不用说了,既然我帮了你们大忙,那么报酬总不会少吧?”

柳纤纤对着掌柜示意了一下,掌柜让人把二皇子给绑了并押下去了。

叶景平紧握的手最终松开了,他一个文弱书生,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另想他法,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遂起身离开,而如意阁也没人阻拦,毕竟闹事的并不是他,如意阁也是恩怨分明,祸不及旁人。

唐虎以手抚面,暗自诽谤,我怎么会结交了这么无耻的朋友,不讲江湖道义就算了,竟然还公开索要报酬,简直不要脸之极。

郑贤宇和韩峰也极度无语。

“当然,公子对如意阁的大恩,如意阁必有厚报。”柳纤纤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笑着说道,郡主相中的男人还真是别致。

而众人也是一脸哭笑不得,这位凌公子不仅文采出众,身手也很了得,但是行事风格却是不拘一格,连背后偷袭,敲闷棍这种违背道义的事也做得出来,而且还这么顺手,一点都不以为耻,现在更是公开索要报酬,真是“大俗即大雅。”

第四十一章 善后

对于如意阁等人的动作,凌瑞毫不在意,收拾他也只是刚好有这么个机会,顺手而为,谁让这个赵国人让他不爽了呢。

报酬当然也是不能少的,因为他很穷,而且以她和秦孟瑶的关系,凌瑞还是相信她不会少给的。

“今日诸位的一切费用,都由如意阁承担,给诸位造成的不便,还请见谅,请自便。”柳纤纤对着众人道,如阁的损失并不大,仅仅打坏了一些桌椅,但现在也不便迎客了。

接着又指了指那几位受伤的公子,又对着掌柜吩咐道:“带这几位受伤的公子去看大夫。”

“是。”掌柜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处理了。

“今日之事全怪这赵国蛮夷,还请柳姑娘不要轻饶了此人。”

如阁显然并不打算迎客了,众人还是有点遗憾的,好不容易见着柳姑娘,却只有寥寥几眼。不过这个赵国人吓得他们肝胆俱裂,模样极为狼狈,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

“那是自然,此人公然挑衅,破坏我如意阁的规矩,挑战我如意阁的威严,实在可恶至极,诸位且放宽心,我定不轻饶。”柳纤纤虽是风情万种的绝美女子,此时认真起来,也自有一番威严。

虽然没有看到这个赵人被当场打死,以解胸中这口恶气,但既然他得罪的是如意阁,此时又得柳姑娘保证,大家还是极为信服的,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赵人不会很惨。

柳纤纤也不仅是容颜美丽,更是能力也极为出众的女子,三言两语之间就抹平了此次事件带来的影响,显示出了如意阁的威严。哪怕你是高手也不能轻易招惹如意阁,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如凌公子一般不讲究的人物,也不知道他是钦慕于柳姑娘还是与如意阁有什么关系。

如此才识过人,重情重义,品节高尚之人竟然会做出这种有违道义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众人带着疑惑和不解散去。

能有今日之地位,柳纤纤凭的也不仅仅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必有其过人之处,花魁,一般来说仅仅只是一个供人观赏的花瓶,如果是别的青楼,还要供人玩弄,听之任之,供人指使,若是遇人不淑,命运将及其凄惨,而她在如意阁的身份也是极高,能指使别人,凌瑞觉得她至少也是个“总经理”级别的,权利很大。

柳纤纤对着凌瑞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着便率先往楼上而去。

我就要些银子,你直接让下人送来不就好了吗?还要我亲自去拿吗?会不会是见自己帅气逼人,见色起意,对自己有所企图?

凌瑞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唐虎的银子还没给呢,遂让唐虎在此等着自己,在他们艳羡的目光中随着柳纤纤上楼而去。

随着柳纤纤七弯八拐来到一间极为便宜的房间,踏进房门凌瑞还在心想,这里如此偏僻,如果她对自己用强是叫呢,还是不叫呢,这里是她的地盘,喊破喉咙应该也没用吧!哎!你可是秦孟瑶的闺中密友啊!你可千万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防火防盗防闺蜜,现代人诚不欺我。

看着站在房门边的凌瑞,柳纤纤笑着说道:“公子请坐。”说着亲自给凌瑞到了一杯茶,虽然她笑的及其自然,但是她天生媚骨,笑起来魅惑至极。

看着如此美艳绝伦的柳纤纤,即便是见惯了美女的凌瑞,心跳也都漏了半拍,甚为担心,若是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自己还能严词拒绝她,逃出她的虎口吗?果真不该跟她来,凌瑞有着丝丝后悔。站着门边自然是准备夺门而逃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凌瑞还是走进房中在桌边坐下。

柳纤纤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凌瑞,疑惑的问道:“公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说着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就要抚上凌瑞的额头。

凌瑞赶忙避开,说道:“没……没有,只是房中有点闷,等会出去就好了。”语气有些急促。

在人多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美艳动人,可是单独面对她时,却有着不小的压力,并不是说她比秦孟瑶美,相反,要论容颜的精致,她还是比秦孟瑶差些的,但是她这种媚意天成的气质,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妖娆,妩媚,及其挑动男人的心弦,最重要的是,他面对天资绝色的秦孟瑶时可以不用压住内心的悸动,而对她时,不管内心如何跳动,都不能心动。

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柳纤纤娇笑着说道:“奴家很可怕吗?公子是怕奴家吃了你吗?”她作出娇羞状,媚意更是无法抵挡。

凌瑞赶紧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平静了一会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你长得又不像老虎,而且该担心的是你吧!我要是对你做点什么,这里可是极为偏僻,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未必有用啊。”说完,还露出了极为猥琐的笑容,调戏他,他才不怕呢,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子。

柳纤纤白皙而晶莹的面孔上爬上一缕黑线,本姑娘古色天香,怎能拿我和老虎相比。

柳纤纤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接着作出一副任君采摘,我见犹怜的模样说道:“那还请公子要好好怜惜奴家,奴家还是第一次呢。”

凌瑞悄悄仰了仰头,终于没让鼻血留下来,这个风情万种的妖精,正了正色,大义泯然的说道:“姑娘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是绝不会作出那等事的,还请放心。”

柳纤纤翻了个白眼,我都做好准备迎接你冲上来了,你就给我来这个,也没有在继续逗弄他了,而是递上一块小巧的玉牌,说道:“这是公子索要的报酬。”

凌瑞接过玉牌,左右翻看,玉倒是不错,摸上去温润光滑,及其舒适,看上去晶莹剔透,两边还雕有精美的图案,像是俯视天下的雄鹰。疑惑的问道:“这玉很值钱吗?”

柳纤纤翻了翻白眼,这玉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不满的说道:“持有这玉的主人,可以让如意阁为他做三件事情。”

“任何事?”如意阁的势力他知道,能让如意阁做三件事,还挺值钱的,但是如果还有什么限制的话,那就另说。

“任何事。”柳纤纤肯定的点了点头道。

凌瑞高兴的道:“那我现在要一百万两白银。”一百万两白银,以如意阁的财力来说应该不多吧!又不是黄金。

柳纤纤刚喝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一百万两白银,张口就来,真当银子是捡来的,这可是如意阁一年十分之一的收入,还真敢说。

而凌瑞兴奋的表情凝固下来,因为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被喷了一脸茶水,最重要的是,刚刚因为兴奋,嘴巴张开了……

一会后,擦拭干净,及其恶心的漱了口和吐干了口中唾沫的凌瑞回到房中。

柳纤纤看到进来的凌瑞,握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凌瑞就在隔壁清理的,她听的一清二楚,那恶心的想吐的声音气的她火冒三丈,老娘的口水有那么恶心吗?

凌瑞幽怨的看了眼柳纤纤,不满的道:“没有就直说嘛,有必要……”

“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还没说完就被柳纤纤打断了,她不知道继续看着这张脸,会不会忍不住扇上去,对于自己的样貌极为自信的她,天下间谁不被她的魅力所折服,谁不是钦慕她,仰慕她,若是别人被吐了一脸茶水,肯定当琼浆玉液一般对待,而他却是极其的恶心,恶心就恶心吧!还要让她听到,让她很是恼火。

既然报酬已经拿到了,虽然不是银子,但如意阁的三件事,分量应该还是挺重的,而且衣服上还有水,穿着极为不舒服,所以凌瑞也拱了拱手道:“告辞。”

凌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过了一会,房中,只见柳纤纤把妆台旁边的花瓶转了三圈,旁边的一扇房门徐徐打开,却是房间里面还有一间内室。而此刻内室中有一黑色的身影隐在帘子中,看不清身形与容貌。

只见柳纤纤行了一礼道:“令牌已经交给他了。”

“嗯!”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

“这赵国二皇子如何处置?”柳纤纤问道,显然,如意阁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他的举动,再有些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一个皇子的身份并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无用,本不予理会,可谁能想到,这二皇子丝毫没有在别国的觉悟,不懂收敛,还主动招惹到他们头上,实在是不知死活,杀,肯定是不行的,这会引起两国战争,到时候如意阁必被千夫所指。放了,如意阁的威严何在。

“传书赵皇,让他准备一百万两来赎回二皇子。”

一百万两,怎么又是一百万两,就不能换个数字嘛!柳纤纤很是郁闷。

第四十二章 玉牌

如意阁外,“公子,如阁暂时歇业,已经不能进去了。”一下人匆匆来到王文景前面,说道。

“为什么歇业?凌瑞人呢?”王文景急忙关心的问道?听闻凌瑞就在如阁的消息,他可是匆匆忙忙的带着人手就来了。

“据刚刚出来的人说,是一个赵国人想要破坏如阁的规矩,要如阁的姑娘伺候他,双方起了争执,因为被人嘲讽而大打出手……后来那个赵国人被凌瑞从背后偷袭,击倒在地,如意阁欠了凌瑞恩情,在然后那人就出来了,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下人说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清楚。

王文景先是惊叹于赵国人的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在如意阁闹事,想到以往得罪如意阁的人的下场,为他默哀一下,然后听了半天才听到三点对他有用的消息。

凌瑞身手一般,因为他是背后偷袭。

凌瑞和如意阁扯上关系了,这可不是好消息,如果他在如意阁外遇到麻烦,如意阁肯定会帮忙的,毕竟刚刚他有恩于如意阁,那么就是说他们要趁如意阁的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解决凌瑞。

还有就是,凌瑞人还在里面,还没出来,但是如意阁没有后门,他没有扑空的风险,但是还是要在外面等待。

有个不省心的下人真的很愁。

“等下你们动作给我麻利一点,看到凌瑞出来就给我绑走。”王文景对着下人吩咐道,同样的,他只能在外面等,他没有那赵国人的胆量。

“是。”

如阁,堂内,郑贤宇往二楼的方向望了望道:“这柳姑娘把凌兄叫进去干啥?孤男寡女,都这么久了,他们俩不会发生什么吧?”因为只看到两个人拐进去,所以他们以为孤男寡女,其实还真是。

“不会,”“会。”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郑贤宇看着唐虎,疑惑的问道:“唐兄,你为何说不会呀?”

“因为有了郡主这样优秀的女人,他哪里敢啊!”唐虎内心诽谤道,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只好说道:“因为凌兄不是这样的人。”

韩峰诡异一笑,极为艳羡的说道:“在下以为,如凌兄这般谪仙般的人物,又极讨女子欢心,而柳姑娘亦是绝代佳人,他们两发生点什么也不稀奇吧!”说完还露出了男人都懂得笑容。

“韩峰所言极是啊!柳姑娘心比天高,也只有凌兄这般人物才配得上啊!”郑贤宇倒是极为赞同韩峰所说,说完也跟着笑了起来。

唐虎看着大笑的两人,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你们还是太肤浅了!凌瑞配得上柳姑娘是没错,但是凌公子可是瑶欣郡主的人,连郡主的芳心都已被他俘获。

郡主何许人也?他敢和柳姑娘发生什么吗?不知当你们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会作何感想。

猥琐大笑的两人以及一个表情极其诡异的人,凌瑞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笑的这么猥琐真的好吗?楼上好多小姐姐看着你们呢,眼里好像还闪过叫嫌弃的东西。

但是看到凌瑞出来了,姑娘们的目标就不在三个猥琐男子身上了,娇羞一些的就偷偷的看着凌瑞,而大胆一点则直直盯着他和周围的姐妹们小声议论,

“凌公子长得可真好看,文采也出类拔萃,他的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的好美,美的让人陶醉,而且凌公子的身手也很了得,他击倒那个长相狰狞的野蛮人的那一刻,简直太帅了。”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说道。

“小妮子,春心萌动了吧!”她身旁的一女子抓了抓秀丽女子的腰肢,笑着边说边跑。

“哪有!”秀丽女子娇羞的和那女子追逐、打闹在一起。

另一女子说道:“不知道凌公子这么优秀的男子,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柳姐姐就配得上啊!而且他和柳姐姐孤男寡女在房中,你们说会不会……”

凌瑞听到摇了摇头,暗自道,你们柳姐姐都把我赶出来了。

听到姑娘们的嬉笑打闹声,唐虎三人抬头望去,看到出现在楼梯口的凌瑞以及巧笑嫣兮的姑娘们,瞬间体会到一种叫做扎心的感觉,暗中发誓,一定要向凌瑞多请教请教,怎么讨姑娘们欢心,毕竟大家都是相貌堂堂的八尺好男儿。

韩峰除外,毕竟他长得也就一般,气质平平,也没啥出色的地方。不过比武大郎、庞统和左思还是好很多的。

韩峰首先一脸笑容问道:“凌兄,你们在里边有没有……”说着还挤眉弄眼示意了一下,表情那叫一个猥琐。

“我们在里面只是说了几句话,柳姑娘还给了我一块玉牌,就这样。”凌瑞拿出玉牌晃了晃,说道。

“那你衣袍上的水渍是怎么回事?”郑贤宇指了指凌瑞脖子下那几处明显的水渍,一脸疑惑的问道。

唐虎的目光也停留在水渍上,默默想到,难道是我肤浅了?

“是柳纤纤喷的,”这个不能说,想想都觉得郁闷,无缘无故被喷了一脸。凌瑞一脸不爽的道:“这是不小心溅射的茶水。”

几人一想也对,一点点水渍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突然,唐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动泪光,眼睛发红,极为渴望的看着凌瑞手中的玉牌,颤抖的伸手去拿,嘴里说道:“玉牌给我,”

凌瑞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他还欠自己一千两银子呢,如意阁三件事,分量可不小,立刻将玉牌收起来。

郑贤宇疑惑的看着唐虎,问道:“你怎么了?”

凌瑞看着唐虎的模样,也挺好奇,难道他也知道这玉牌可以让如意阁做三件事?刚好他有个姘头在如意阁,好把她要回去?这个忙是帮还是不帮呢?

唐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道:“你们知道拥有这块玉牌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吗?”

他看着很诚实的摇了摇头的几人,接着说道:“这块牌子只有极少数的权贵才有,就连五皇子都求而不得。”

如果柳纤纤在这里,一定会说,你眼瞎啊!那些牌子怎么可以和这块相比,这块玉牌的材质是极品羊脂玉,而那些只是普通羊脂玉,图案上也有细微的差别,一般人是分辨不出的,只有如意阁的高层才知晓。如意阁仅两块这样的牌子,本来都在阁主手上,现在送给凌瑞一块。

那么就是说这块牌子还是很贵重的,看来如意阁还是很有诚意的,要是卖给六皇子那肯定能卖好多银子,凌瑞颇为开心的想道。

唐虎继续给这几人科普,说道:“持有这块玉牌的人,在如意阁的一切都可以免费享用,就是意阁当中最高档的处子都可以免费享用。”说着眼眶含泪,这可是他筹谋几年的梦想,在将要实现的那一刻,竟然被凌瑞给无情的剥夺了,心痛的不能自已。

看到唐虎这么心碎的表情,凌瑞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但是还是伸出了手道:“唐兄,还钱。”

……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忍心,最终还是被剥夺了。

看着郑贤宇和韩峰疑惑的眼神,凌瑞说道:“昨晚唐兄和我赌了一千两银子,结果他输了。”

唐虎争取道:“你那个牌子借我用一下。”

“五百两一次。”凌瑞想了想,说道,在如意阁的最高消费是一千两,那么他只收一半,够义气了吧。

……

唐虎心如刀绞。

对于凌瑞来说,这块牌子的意义也就那三件事,如意阁这种地方,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来啊!要是望春楼也送他一块那就好了,天天去望春楼吃。

凌瑞想了想看着唐虎说道:“还有你立的那个flag。”一时嘴快,把现代流行用语给说出来了。

唐虎一脸问号。

看着唐虎一脸问号,凌瑞走近附耳说道:“唐兄说我要是瑶欣郡主未婚夫,就干什么来着?”

唐虎顿时想起昨晚的情形,脸色黑如锅底。

你这是赶尽杀绝,不给人留活路啊!

“那这样吧!唐兄帮我做一件事情相抵如何?”凌辱笑着说道。

“什么事?”唐虎没好气的道。

“还没想好。”

那我要是答应你,你还是让我吃shi怎么办,唐虎想到。

“放心,一定是唐兄能做到的事情。”凌瑞怎会不知他想什么,笑着说道。

“我若不答应了呢?”

“那你要热的,还是冷的?”

……

最终唐虎还是答应了。

三人有说有笑还有一人哭丧着脸走出如意阁。

刚走出不远就被冲上来的一群人给包围了,此时已是夜晚,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

第四十三章 激烈的吊打

襄城县衙,刘里最近新纳了一房小妾,甚是水灵,那光滑的肌肤和诱人的身段都使他欲罢不能,此时小妾的房中,床上两具肉体火热的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娇喘声,喘息声,不堪入耳。

正当刘里要会当凌绝顶,一泻千里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刘里登临绝顶的感觉瞬间像要登顶时身体被一块大石压着,怎么努力也毫无办法,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刘里最后试着努力的动了几下,无果之后只能恼怒的退了出来,愤怒的朝门边喊道:“待会要是让我知道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打扰本公子,你的后果你自己知道。”

外面的下人冷汗直流,敲门声都是一断,他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而来的,他也不想来好不好,声音隔着院子都能听到,谁不知道公子正在进行人类最原始的运动,即将进入人生的巅峰。

可是此事是公子交代下来的,一有凌瑞的消息就马上禀告,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公子恕罪,王公子那边传来消息,凌瑞此时正在如意阁。”

“什么?”刘里很怕听错了,激动的问道,快速的拿起衣服穿上。

“凌瑞在如意阁,王公子让公子快些过去。”下人再次小心翼翼的道,毕竟打扰了公子的雅兴。

因为被凌瑞打了一巴掌,脸到现在都还肿着,昨天也是饱受异样的目光,对凌瑞自然是恨之入骨。

本以为昨晚就能出了这口恶气,让他生不如死,可谁能想到,苦等了大半夜,喂了大半夜的蚊子,结果却是毫无所获,心情可想而知,极度郁闷以及恼火,陡然听到凌瑞的消息,此时已是激动不已。

相比于此,些许兴致被打扰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快,叫上几个人随我去如意阁。”走出房门的刘里急不可耐的对着下人吩咐道。

“是。”

激动以及兴奋的刘里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往如意阁,来到如意阁外不远处,还不待他喘口气,却看到了终生难忘、直击内心的景象。

相距不是很远,借助着灯光以及月光,只见被王文景率人包围在中间的一人,不是凌瑞还能有谁,因为刻骨的恨意,对于凌瑞的身形以及样貌,那可真是记忆深刻,化成灰也认得。

只见凌瑞几人以不同的方向冲向包围在外的二十几人,那可真是龙入蛟海、虎入羊群,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

他仔细看了看另外几人,那不是太守家的惹祸精唐虎,看到威猛如虎的郑贤宇时,他大惊失色,郑贤宇能打可是出了名的,完了,完了,王公子这些人都不可能是郑贤宇的对手,更别说还有略胜一筹的凌瑞,还有稍逊几筹的唐虎了。

看到这么激烈的一面倒的战况,再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护卫,刘里的内心是纠结的,犹豫的,如果现在走,王公子那里不好交代,如果冲上去,只不过是多送几个人头而已。

现在别说报仇了,就是恨意也随着护卫的呻吟声而去,但为了抱住王公子这条大腿,刘里正准备视死如归的冲上去,

可是刚好看见凌瑞把王文景扇飞在地,就如同昨日他一样,并且一脚踩在身上。

刘里感觉到还在发痛的脸,在想着自己家里水灵灵的小妾,相比于挨打和回去找小妾温存,最终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比以来时还要快的速度转身逃了,一边跑,心里一边默念,王公子,不是在下不帮你,实在是一个人被挨打总比两个人要好,改天我必登门赔罪。

此时王文景内心才是崩溃的,雄赳赳、气昂昂而来,可是现在却被别人踩于脚下,心里的憋屈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真是情报不准害死人,那些下人仅仅只禀告了凌瑞在如意阁,却不说他是和连他都要惧三分的郑贤宇在一起,唐虎和韩峰他倒是不惧。

这倒不能怪下人,下人仅仅只是在外面守着,哪里知道里面的情况。

不是他们不愿进去,而是不管如阁还是意阁,想进都要收钱的,虽然意阁的门票费只需要一两,但是公子不给报销啊!

虽然郑贤宇的家世根本不能和他相比,但是别人拳头大啊!他王家虽然家大业大,也不乏这样的高手,甚至更厉害的都有,但是那都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王家分支能够动用的。

所以对于郑贤宇这样的人,他能不招惹便让他三分。

而当看到郑贤宇和凌瑞一起出来的时候,他便想过,等他们分开的时候在动手,但是自己这么多人尾随着他们,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又被凌瑞跑了怎么办。

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按原计划,想着同是襄城有头头脸的人物,给足他们面子,只要他们不插手自己和凌瑞之间的私人恩怨,哪怕舍弃一些利益给他们都行。

可谁能想到,自己话都还没说,他们直接冲上来就开打,完全不讲道理啊!

而且凌瑞的身手哪是一般,观其身手,绝对不下于郑贤宇。

回去定要把那下人大卸八块,王文景想到,真是气死他了。

当凌瑞看到是王文景带人包围他们的时候,眼神就变的玩味了起来。

相比于那个赵国人,两人同样对他有着敌意,但这位王公子,却是丝毫入不得凌瑞的眼,因为那个赵国人鹰视狼顾,不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不平凡,而且昨晚凌瑞还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丝丝危险的气息。

所以今日凌瑞给了他一闷棍,把具有威胁的敌人提前扼杀于摇篮中。

但这王文景,仅仅一个小纨绔,所以凌瑞也不想和他平等的交流,对唐虎他们示意了一下,便直冲向王文景。

他以速度见长,而且不仅有着现代知识,还有一位神医师公,所以对于人体的了解那绝对是一清二楚,专挑又疼又脆弱的部位下手。

这些护卫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强壮一些,跟如意阁那种特训过的护卫是没法相比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瑞就已经击中他们的薄弱部位。

所以被他打倒的人比被郑贤宇打倒的人,表情还要痛苦一些。

郑贤宇则和赵二皇子有点像,大开大合,力如猛虎,势大力沉。

唐虎和他们相比就略显的平凡,速度比凌瑞慢很多,力量比郑贤宇差很多,中规中矩,算个三流高手。

就是凌瑞解决这二十几人要三分钟,郑贤宇就要五分钟,而唐虎就要半个小时,毕竟被他打倒在地的人还能站起来再战。

而凌瑞郑贤宇都是一击,倒地不起。所以凌瑞打倒十几个时,郑贤宇打倒八个,唐虎那两个还想着站起来。

王文景都入不了凌瑞的眼,更何况是跟他在身边的狗腿,所以看到逃跑的刘里,凌瑞也没那兴趣去追。

刘里还是挺幸运的。

韩峰,全程最舒服的观众。

“王公子,这大晚上不在家抱着如花似玉的小妾睡觉,跑出来吹冷风赏月?”凌瑞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踩在地上的王文景,似笑非笑的说道。

果然,这样和这小小纨绔说话才心里舒畅,他可没忘记这家伙昨天中午也是眼冒绿光的盯着秦孟瑶。

我为什么不在家里抱着小妾睡觉,你心里不清楚吗?谁愿意这大晚上出来吹冷风,还不是你的存在,让我夜不能寐,王文景暗自诽谤。

谨遵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原则,虽然被踩的胸口发闷,难受之极,但还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是啊!在下觉得今晚月色不错,就约了几个好友,想到如意阁喝上几杯,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凌公子,为何骤起发难?”

果然脸皮不厚的人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他还真的好意思接着凌瑞的话说下去,明明是他想要围攻凌瑞,现在却说成凌瑞骤起发难。

凌瑞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厉声道:“满口胡言,今晚明明没有月亮。”

王文景白净的脸庞高高肿起,动了动脑袋,越过凌瑞往上看去,赫然看见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月明如水,月光皎洁。如果是被哪个大文人看见了,兴许还会作诗一首。

王文景看着好像极为生气的凌瑞,小心翼翼的道;“凌公子,您抬头看一下,确实有一轮明月高挂于空中,而且月色很是迷人。”

这话像是触怒了凌瑞,极为愤怒的甩了王文景两巴掌,说道:“有没有月亮?”

唐虎等人也往天上看了看,然后给王文景投去同情的目光,凌兄还真是丝毫不手软。

只见王文景眼前发黑,嘴里冒出鲜血,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样子惨不忍睹。

好一会才缓过来,看着怒不可遏凌瑞,定了定神才道:“是……是在下眼花了,没……没有月亮。”口齿不清。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千百倍奉还,王文景怨毒的想到。

王文景的识时务并未取得任何效果,只见凌瑞“啪啪啪啪”,一连往王文景脸上抽了四下,气急败坏的道:“让你瞎说,让你瞎说,明明明月当空,你还说没有。”

凌瑞甩了甩手,小声嘀咕道:“这王文景的脸皮真厚,我手都抽疼了。”

本就被抽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王文景,听到凌瑞的嘀咕,直接翻白眼,彻底被气的晕死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心底满是怨念,你才脸皮极厚,简直无耻之极。

唐虎等人听到凌瑞的嘀咕脑门掉下一滴冷汗。

凌瑞抬起踩在王文景胸口的脚,把他踹开,只见王文景的身体飞出一丈远,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唐虎在看着王文景现在的惨状,以及血肉模糊的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暗自庆幸,还好我没赖账。

第四十四章 妻子

皎洁的月色下,却是寥寥无几的行人,古代是没有夜生活的,除了青楼好像也别无去处了。

而且除了特定的节日之外,都是实行宵禁的,宵禁一般是二更天开始,此时大街上除巡逻的士兵、衙差和打更人外任何人都一律按盗贼抓捕,在战乱时期,甚至按谋逆大罪论处。

当然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些人可以游离在规则之外,那就是权贵,此时街上就有一群人,相互搀扶,摇摇晃晃,中间似乎还抬着一人,若是走近一看,还能看到此人的模样很是凄惨,脸上血肉模糊,五官都被肿胀的脸庞挤得变形。

而大街上巡逻的士兵对这群人却是视而不见,毕竟他们身上穿的可是刺史府的护卫服。

此时,凌瑞已经回到秦王府,怎么说王文景都是王刺史大公子,所以虽然看着凄惨了一点,但是却都是皮肉伤。

凌瑞的分寸拿捏的刚刚好,既可以让他痛苦难耐,又不至于伤筋动骨,只要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当然,掉落的牙齿以及会不会毁容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果大夫医术高明,容颜自可恢复如初,牙齿自然是没有办法接上,以后王公子讲话若是不注意,可能会漏风。

凡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凌瑞可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善男信女,他找麻烦在先,自然要承担失败的后果。凌瑞相信,如果他没有那么好的身手,失败的是他,下场只会更凄惨。

其实他还是很仁慈的,可是为什么唐虎他们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呢,凌瑞摇了摇头,打开房门,看到房中坐着一个绝美的的身影,使得整个房间都亮丽了三分。

凌瑞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转身走出房间,往整个院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通过格局以及花草树木,百分百确定这是自己所居住的院子,才回到房中。

他这么谨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历历在目。

此时坐于房中的她恨恬静与出尘,腿上放着一本书,显然刚刚她在看书,听到动静才放下的。

凌瑞看着就好像是妻子在等待丈夫回家的她,眼眸闪过一丝笑意,说道:“我回来了。”活脱脱就好像现代下班回家的丈夫。

秦孟瑶看着他衣服上的水渍,眼眸幽深,温润白皙的玉手指了指床上折叠的衣物道:“给你做的。”

凌瑞走到床前,轻轻拿起折叠在床上的月白色长袍,选用上好的丝绸,质地柔软舒适,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复古的长袍上增添了现代时尚元素,透着飘逸清新淡雅,在这一针一线里,绣出了细腻精致。

显然是下过不少功夫的,而且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凌瑞拿着衣袍在身前对比了一下,很合身。

那么就是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形,她一直都在密切的关注着他。

凌瑞很是感动,情不自禁的走到秦孟瑶面前,轻轻的抱住了她,说道:“谢谢你。”不仅仅是这件长袍,还有她的付出。

秦孟瑶靠在他怀里,红唇亲启,说道:“怎么弄的都是水,也不怕着凉。”

现在已是入秋,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爽的。古代的的坏境比现代不知道好了多少,气温也没有逐年上涨,自然比现代的秋天凉爽很多。

凌瑞才想起自己衣服上还有水渍,赶紧松开秦孟瑶,歉意的说道:“我忘记了有水。”都是那柳纤纤害的!但是这话是不能说的。

“都是他们不小心弄得茶水,不过我身体好,而且现在也不冷,没事的。”凌瑞接着说道。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吧!别着凉了,我回去睡了,”秦孟瑶轻声说道,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一个贤惠的妻子。

“今晚别回去了。”凌瑞看着如此贤惠的秦孟瑶,忍不住说道,说完,期待的看着秦孟瑶。

秦孟瑶只是美丽的眼眸幽深的看着凌瑞,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

对视了一会,凌瑞有点紧张的说道:“我是说,你……你就别走了,在这睡,我去别处睡,外面挺冷的。”

刚刚说不冷的是谁?

秦孟瑶微微一笑,完美无瑕的面孔明眸醉人,颇有一笑百媚生的动人风姿,说道:“睡吧!晚安。”说完就往外走。

如果她睡这里,明天秦王就得拿着大刀来找凌瑞聊聊天了。

“晚安。”两人互道晚安。

沐浴睡觉。

因为昨夜失眠的关系,凌瑞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似是坐着什么美梦,嘴角还荡漾着淫笑……

第二天,今天来叫起床的素晴比往日都要早,不过凌瑞已是睡眠充足。

其实受他们影响,身边的人都慢慢养成一日三餐的习惯,毕竟秦王府不差钱,嗯!凌瑞的娘亲也不差钱,毕竟面对即将远行的儿子,随手就丢出一小袋金叶子,怎么看也不像差钱的人。

吃完早餐,凌瑞就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因为君惜竹来襄城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带香水坊和成衣坊生产出足够的货量,她便带着这些货物启程回京师了,最多在等一个月,第一批货物就足够了。

烈酒,凌瑞只打算赚那些权贵的钱,但是自己却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权贵,而君家却是权贵圈子的人,如果由君惜竹来卖给那些权贵,比他要容易许多,而且他们也是朋友,关系也很不错,可以信任,从各方面来讲,她都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所以凌瑞要赶在她回去之前喝到烈酒,谈好合作,但是时间只有一个月,如果经过完整的工艺,自己酿造蒸馏高浓度的白酒,时间上是来不及了,所以他昨日就吩咐张小宁买些市面上的酒以及准备一些蒸馏用的器具。

现在酿酒的工艺也很成熟了,直接蒸馏的高度酒和自己所熟知的酿酒工艺所酿出来的酒,味道上会有些差距,口感上肯定是没有那么醇香的。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他爷爷奶奶便喜欢自己酿酒,对于各种种类的酒,如白酒,米酒,葡萄酒等等都是自己酿造,从小便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各种酒酿制的方法,却是再熟悉不过。

因为时间上的不充分,只能够蒸馏一些烈酒出来,而蒸馏仅仅只是利用酒精的沸点较低,蒸发和冷凝两个步骤,工艺上是比较简单的,材料也可以找到替代品,这几乎是穿越者的必备技能。

忙活了一天,浪费了好几坛酒,因为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效果奇差,天黑之前仅仅只蒸馏出一小坛。

自己喝了一小口,只觉得呛人,除了辛辣之外,没有别的味道,真的很难喝!!

这给他打算用烈酒开始发家的愿望受到不小的打击,这真的会受欢迎吗?他很怀疑。虽然穿越小说都是这么写的,但是事实上他却很迷茫。

其实他也是不爱喝高度数的烈酒的,相对来说,他更喜欢现在没有经过蒸馏,度数较低的如和饮料一般甘甜的酒,这也是他在神农谷的时候,不去捣鼓烈酒的原因,赵伯父家的酒就很不错,他时常光顾。

但他是一个现代人,不清楚古人的爱好。

叫来张小宁,张小宁来到房中,吸了吸鼻子,眼神发亮的看着凌瑞,问道:“公子,这就是你说的烈酒?”

看着张小宁的样子,凌瑞心里稍微又恢复了那么点信心,赶紧倒了一碗,端到张小宁面前,说道:“快,赶紧尝尝,告诉我感觉如何。”

最终,张小宁还是没能告诉凌瑞,他喝烈酒的感觉,因为他此刻正在院子里打醉拳,不过这样凌瑞也算放心了,至少还是有人喜欢的。

因为张小宁接过那碗烈酒,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猛灌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接着直接仰头“咕咚”“咕咚”就把那一晚烈酒给喝完了,慢慢的整张脸变的通红。

可是还不够,当凌瑞还在重拾信心的时候,赵小宁抹了抹嘴,然后趁着凌瑞还没回过神来,抱起坛子,再次仰头灌了起来。

凌瑞来不及阻止,因为坛子本就小,倒了一碗之后就所剩无几,结果他这样猛灌,自然一下子就没有了。

灌完之后他就摇摇晃晃的走到院子里打醉拳,虎虎生风,像模像样,极有醉拳的天赋,相信不久的将来,可能会出现楚国第一个醉拳高手。

第四十五章 遇事要冷静

烈酒的酿造是需要大量粮食的,而在这个百姓温饱都成问题的时代,花费大量粮食来酿造烈酒明显是不智的,做这种事无异于千古罪人,统治者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美酒佳人伴,逍遥醉开颜,在有些人心中,美酒的地位是可以与佳人相媲美的。

而酒的文化博大精深,上至君王大宴群臣,下至黎民宴请宾客,酒水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如果烈酒如能得到贵族的青睐,就可以高价卖给他们,买他们的粮食,酿酒在卖给他们,如此循环,用他们的粮食赚他们的钱,那可是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

特别是那些收刮民脂民膏,尽得些不义之财的权贵,更是要大宰特宰。

张小宁会不会成为一代醉拳宗师,暂时还不清楚,但是现在王刺史却是怒发冲冠,昨天因为公务并不在襄城,今日一早收到府中急报,说大公子病危,吓得他眼前发黑,差点晕了过去,急急放下公务,紧赶慢赶终于在今天下午赶回府中。

当看到王文景整张脸都裹满了纱布,样子及其凄惨、可怜兮兮的时候,既是震怒,又是心疼,这可是他及其宠爱的儿子呀,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竟弄成了这般模样。

当问明原由,得知是被一个叫凌瑞的年轻男子给打的时候,气的他怒发冲冠、火冒三丈,当场扬言要凌瑞付出血的代价,不过内心也随之送了口气,毕竟大夫告诉他,都是些皮肉伤,不会危及性命,但是容颜能不能恢复如初就看王公子的造化了。

虽然古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但和性命相比,这点点容貌上的损伤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对凌瑞知之甚少,只知道是在望春楼举办的诗词大会上横空出世、一鸣惊人而声名鹊起的,对于住哪,哪里人士等一概不知。

其实凌瑞也确实是黑户,从他出生起就没有出过神农谷,在官府根本没有户籍记载,所以也无从查起。

而且王文景也只是受了些轻伤,却还不足以使得官府大费周章的进行搜捕,可是又如何找到这个人为自己的儿子出这口恶气呢?。

放过凌瑞,不说自己儿子,就是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他可是一州之长,掌握一州的军政大权,地位尊崇,就连他的儿子说打就打,可见此人是多么嚣张跋扈。

可叹,他这军政大权水分很多,上有秦王总领雍州军事,下有太守掌握襄城兵权,而他仅仅只有处理内政的权利,这一州之长当得可是及其窝囊,眼看下面的人阳奉阴违,内政权差不多都被瓜分了。

王刺史苦思冥想之下,还是决定栽赃嫁祸,伪造证据,诬陷凌瑞与一桩人命案子有关而张榜通缉,

只要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他,到时候抓到大牢,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若是他运气不好,不能洗清罪名,便坐实了他杀人犯的身份,到时候不仅能出这口恶气,还可以破了这桩大案,可谓是两全其美。

这些年官府所判的冤假错案还少吗?这些当官的哪个在乎真相?要的仅仅是破案和政绩,所以楚皇今年才要整肃吏治,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天高皇帝远,那些偏远地区的地方行政长官阳奉阴违、作威作福惯了,给楚皇的整肃吏治出了不少难题。

若是被他洗清罪名,那放了他便是,只要到了牢里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搓扁,为了审案,在牢里动点大刑也不算过分,谁会管?儿子被殴打的仇也能报。

傍晚时分,只见铺快从县衙喷涌而出,众人还以为哪里又出了大案,却仅仅只是在全城张贴通缉告示,

当围观的百姓看到告示内容的时候一片哗然,不是相传凌公子品性高雅,怎会是杀人凶手。

而那些年轻女子得知此消息时,却是根本不信,特别是那些参加了诗会的闺阁小姐,凌公子样貌如此俊朗,才学更是无人能及,而更难能可贵的是对男女之情的执着,是如此的一往情深。

私底下这些小姐都是称呼他为情圣,是她们的理想情人,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凌瑞,坚定地认为,凌公子怎会是杀人凶手,官府肯定是搞错了。

而那些年轻公子虽然一开始对于大出风头的凌瑞也是极为嫉妒,以及不满的,但是随着他大胜赵国人,为楚国仕子挽回颜面,倒也是钦佩他的才气,对于此等人物成为杀人凶手,也是极为不信的。

所以随着告示的张贴,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告诉凌瑞在哪,就算是为了赏金而心动,也完全不知道凌瑞任何消息,所以在苦等消息的王刺史,注定要失望了。

而此时的凌瑞,却是极为温馨的在和秦孟瑶共进晚餐,无论他们在忙什么,最近倒是都是在一起用餐。

吃完晚餐,秦孟瑶对着素晴示意了一下,素晴会意,拿出傍晚时分摘下来的告示,放在凌瑞面前。

“可是那王文景?”秦孟瑶问道,据她所知,凌瑞好像就和王文景结了怨。

凌瑞拿起告示看了看,内容无非就是说襄城发生一起情节很恶劣的命案,一家五口惨状屠戮,而经过官府的严密盘查,终于找到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统统指向凌瑞,所以在此通缉凌瑞,若有凌瑞的的任何消息,马上告知官府,官府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可是相当于数十万人民币,可谓是重金悬赏。

如此拙劣的陷害手法,凌瑞怎会不知是谁,看来是打了小的,老的跳出来给小的报仇来了,而这老的心肠比小的狠辣多了,若是坐实了,凌瑞哪还有活路,杀人狂魔可是要腰斩或者凌迟的。

“王公子实在是长得太丑了,拉低了整个襄城的颜值,所以昨晚看到王公子路过,顺便给他动了个整形手术。”凌瑞眼神莫测,嬉笑着说道。

明明就是你看他的脸不爽,专打他的脸,至于王公子为什么会路过,以秦孟瑶的聪慧怎会不知是何原因,肯定是对凌瑞怀恨在心,主动找麻烦,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孟瑶白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严不严重?”

凌瑞看着风姿无双、绝世倾城的秦孟瑶作出如此可爱的动作,一时之间看的痴了,许久才说道:“你真美。”

女为悦己者容,当凌瑞痴痴的盯着她看时,她还是挺开心的,自己的魅力,这个小男人还是无法抵挡的。

别人的恭维以及夸赞,她没有任何感觉,但当听到凌瑞的称赞时,她却感觉轻飘飘的,还想多听一些。

心情极好的她更是光彩照人。

“放心吧,我还是很注意分寸的,仅仅只是皮肉伤。”凌瑞接着说道。

秦孟瑶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说道:“柳姑娘漂亮吗?”

“漂……没你漂亮。”凌瑞下意识的想说漂亮,还好机敏的他反应过来了。

秦孟瑶颇为满意的微微一笑,惊艳而动人。

……

凌瑞觉得,他的命挺硬的。

唐府,唐虎手里拿着追捕凌瑞的告示,气急败坏的闯进唐太守的书房,哐的一声,把告示拍在桌子上,怒极的道:“这姓王的真不是好东西,为了一点小小的恩怨,竟然使用这种卑鄙、肮脏的手段害人性命,爹,你可不能不管啊!”

唐太守看着一点都不稳重的儿子,吹胡子瞪眼的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遇事要冷静、要沉得住气,我都白教你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毛毛躁躁的。”拿过告示看了起来。

“爹教训的是,但是这姓王的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昨晚王文景带人来找我麻烦,多亏了凌兄身手了得,仗义出手,帮我打退了他们,只不过是失手把王文景打成轻伤,可是这姓王的太不是东西了,为了报复,连这种半年以前的案子都拿来栽赃陷害,丝毫没有依据。”唐虎义愤填膺的控诉道。

确实是王文景带人来找麻烦的,还像是来找他的吧!他不确定的想到,再想了想王文景那凄惨的模样,那血肉模糊的脸庞,应该是轻伤吧!

唐虎继续控诉道:“爹,您平日教导孩儿,要知恩图报,昨日凌兄可是帮了孩儿大忙了,不然现在躺在床上养伤的可就是我了,而现在凌兄惨遭这姓王的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陷害,这可是性命攸关啊……”

“砰”的一声,却是震怒的唐太守一拳砸在书桌上,拳头陷进书桌里,只见书桌被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告示随之飘落,吓得唐虎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太守厉声说道:“吾儿说的对,那龟儿子老王恁不是个东西。”

说完大步向着偃月刀走去。

被吓着唐虎小心翼翼的问道:“爹,您干嘛去?”毕竟生气的唐太守有多么可怕,他可是深有体会。

只见拿起偃月刀的唐太守发须清扬,极具威严的说道:“带上我得偃月刀上王府找老王讲讲道理去。”

这就是你说的遇事要冷静,要沉得住气?您教的的可是真好,唐虎暗自给自己老爹竖起大拇指。

第四十六章 夜闯刺史府

此时,唐太守已是怒发冲冠,眼眸中闪过丝丝寒光的从房中走出来。

他可不是说说的,这件事他根本不怕闹大,因为怕闹大的是王刺史。

不管如何,朝廷都在整顿吏治,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冤假错案,朝廷必然会严惩。

你敢阳奉阴违,作威作福,那是在朝廷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小小平民,轻易就能被镇压下去,朝廷如何知晓?平民如何斗的过官?但是对于同样有权势的人,自然不敢这么作奸犯科。

这就是自古民不与官斗的愿意之一,同样也是王刺史敢随意诬陷凌瑞的原因,如果他知道凌瑞背景深厚,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所以哪怕此时唐太守打上门去,王刺史也肯定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唐太守也不完全是鲁莽之辈,能走到今日,看似鲁莽的他也是心思缜密之辈。

唐嫣然从对面走来,看着抗着偃月刀眼露寒光、神色吓人的爹爹,后面跟着同样神色愤怒的唐虎,神色间满是不解,上前行了一礼,问道:“爹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只是去和人讲讲道理。”唐太守绕过唐嫣然,说道。

唐嫣然头上滴下一滴冷汗,您讲道理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背着您的偃月大刀。

此刻的唐太守,唐嫣然也是极为惧怕的,不敢多说,待唐虎走到她身边时,拉住了他,说道:“说,你和爹爹这是去干吗?”神色间不管多么可怕的唐虎,在唐嫣然眼里都是一只纸老虎,她是丝毫都不惧怕的。

唐虎直接把那张告示放在唐嫣然手上,无声的饶过她往前走了。

唐嫣然看了看告示,先是看了看画像,心中很是疑惑,这是谁啊,然后一看内容,顿时明了,不过以凌瑞的身份,哪怕就是真的杀了人,也会无事的,哥哥也是极为清楚的,为何不阻止爹爹呢?

可是她又如何能知道,她爹爹都是被她哥哥给怂恿的。

唐虎的表情快要装不住了,他怕自己笑出声,而前功尽弃。

他知道就凭凌瑞是郡主的未婚夫这点,王刺史根本奈何不得凌瑞,何况是这破绽百出的陷害。

他这么做自然是有着他的目的的,没错,他的目的就是借一次玉牌,如果他帮了凌瑞这一次,以这次的恩情再次向他开口借,凌瑞总不好意思在拒绝了吧!

他为了睡一次意阁的姑娘可真是煞费苦心呀!连自己的老爹都算计在内。

没办法,从未睡过姑娘的他,被内心的欲望所支配,已经不择手段了,就是俗话所说的精虫上脑。

此刻,他内心满是他春风得意时,自然欣喜若狂,健步如飞,很怕自己的表情破功,所以不敢多说话。

还好他是跟着他老爹后面,不然他的计划可能就要中途夭折了。

对于这一对父子组合,街上行人纷纷侧目,唐太守虽然是武将出生,同时也是贫苦出身,更能体会民间疾苦,所以更愿意为百姓多做些事请,是不可多得的好官,百姓们对他自然是极为拥戴。

虽然唐太守表情吓人,还背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但是百姓们并不怕他,只是有些担心,唐太守可别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对于唐虎,百姓们也是极为喜欢,唐虎虽然是个惹祸大魔王,但那都是对于那些权贵而言,毕竟谁家没有个混吃等死、只知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呢。

唐虎平日里打的都是那些欺负百姓的权贵,揍得都是强抢民女的恶霸。

所以唐太守和唐虎都是极为顺民意,得民心,很受百姓们的拥戴。

最终一个年长的老者拦在唐太守面前,行了一礼,担忧的劝道:“太守大人可别冲动,凡事三思而行啊!”

唐太守搀扶着老者,神色间变得温和了一些,说道:“老丈且放宽心,唐某可不傻。”说完,回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虎,好似对老丈说,也好似是在对唐虎说。

唐虎看到老爹的眼神,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但唐太守却没有回头,还是径直向着刺史府而去。

此时已是戊时,月亮已是高悬于空中,来到王府大门前时,唐虎觉得刚刚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府门前,灯火通明,一州刺史的府邸,一股奢华之气迎面而来,看上去只比秦王府逊色一些。

而他仅仅只是一州刺史,没有封爵,没有土地赋税收入,王家家大业大,他一个旁系分支又能分到多少?那么这么豪华的府邸从何而来,答案显而易见了。

门房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人,特别是火光照耀下,唐太守的偃月刀闪着寒光,门房头上已是流出了冷汗。

作为刺史府的门房,唐太守和唐公子自然是认识的,看着直接上前而来的唐太守和唐公子,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道:“还请太守大人和唐公子止步,小的马上进去通传。”

唐太守看了他一眼,那门房如坠冰窟,好似下一刻就会被他手中的大刀砍成两半。

唐太守可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所释放的杀气,可不是一个门房承受的了的。

“开门,”唐太守淡淡的道。

“太守大人稍后,请容小人进去通禀。”虽然面对唐太守很可怕,但是不尽到自己的职责,后果更可怕。

只见唐太守扬起手中的大刀,门房这一刻心跳都要停止了,已经闭上了眼睛,任命般的迎接死亡。

但只听到“砰咚”一声,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深吸一口气,活着,真好,可是当看到大门被唐太守一刀给劈开了,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发凉,如果是劈向他,此刻恐怕已经被力劈成两半了,浑身已被冷汗浸湿。

唐太守无视了这几个门房,抬腿向里面走去,在后面的唐虎眼神冒光的盯着唐太守,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我要是有着这样的实力,该有多好。

这么巨大的声音自然惊动了府里的乎卫,只见护卫们一手拿着长刀,一手拿着火把,把唐太守和唐虎围在中间,却不敢动手,唐太守可是战场杀出来的威名。

他们进一步,护卫便退一步。唐太守边往前走边喊道:“老王,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找你说道,说道。”

果然,他们过了一个院子之后,便看到王刺史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不知是听到了唐太守的喊声,还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第四十七章 谨遵教诲

人生自古谁无死,结果都怕得要死,王刺史走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护卫只敢对着唐太守刀剑相向,根本不敢冲上前去,但面对手持偃月刀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唐太守,只能往后退。

而唐太守他身材高大,古铜色的脸颊上夹些伤痕,给他增添了几分凶威,下巴上一簇整齐的黑髯,五官轮廓分明,眼眸圆睁,虽身着儒袍,却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身边还跟着个存在感很低的唐虎,他本就为儿子伤势而担忧,被夫人哭哭啼啼吵得很是烦闷,现在又被人这样打上门来人,而面对唐太守的凶威,这些护卫竟如此贪生怕死,怎能不令他暴跳如雷。

他额头青筋直跳,脸色涨红,狰狞的看着场中不怒自威的唐太守,大声咆哮道:“唐昊,你如此嚣张跋扈,私闯本官府宅,是想造反吗?”

唐太守名唐昊,虽已是中年,但五官端正,也是极有男人魅力的,想必年轻时也是相貌非凡,不然怎生得唐虎这么帅气的儿子,以及唐嫣然这么可爱的女儿。

唐昊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王怀兴可真是坏透了心,上来就扣一个造反的罪名,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自己这顶多算个私闯府邸,最多打几十大板了事。

王刺史名怀兴,不过看着气急败坏的王怀兴,唐昊这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此时他倒也不着急,咧开嘴巴,笑着说道:“怀兴兄,你我相交多年,在下只是过府一叙,怎么就成谋反了呢。”像极了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王怀兴眼前发黑,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息一下心底的怒火,他怕自己被气晕了过去,有你这样过府一叙的吗?而且你我不和,雍州人尽皆知,见鬼的叙旧,有拿着偃月大刀把别人大门给劈了来叙旧的吗?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而且还是个文人,不能跟一个武夫一般见识,他非上去跟唐昊拼命不可,这老混蛋气人的本事见长啊!

待自己气息平稳了下来,王怀兴怒声说道:“今夜你携兵刃闯我府邸,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此事我必上达天听,我奈何不得你,自有人能治你。”

唐昊嘿嘿笑着说道:“王老哥,你先消消气,气大伤身啊!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生气,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如何向陛下交代,今夜前来呢,是有要事和你相商,但是谁能想到,你的门房就是不给开门,把我拒之于门外,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要是耽误了大事,该如何是好?”说着指了指那个拦他的门房,表情很是无奈。

王怀兴看着眉开眼笑的唐昊,听到他的话,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我就比你年长一岁,什么叫一把年纪了,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心里没点数?什么叫和小孩子一样?还有,你是巴不得把我给气死,对,他肯定就是想气我,我偏不能如他的愿,王怀兴暗自想到。

这么想着,王怀兴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看着唐昊指着的门房,问道:“怎么回事?”

王怀兴相貌平平,此刻由于生气而脸色狰狞,很是吓人。

那门房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脸色发白,浑身早已是被冷汗浸湿,此时在看到刺史大人的目光和他狰狞的脸色,胆颤心惊的说道:“小人看到唐……唐大人前来,就请唐大人在外面稍后片刻,小的好进来通传,可是唐大人不听小人劝告,硬……硬闯进来,小……小人也是毫无办法。”

王怀兴看着门房的目光透露出了赞许,终于有一个不惧唐虎威名,不怕死的了,哪像这些饭桶,连上去阻拦的勇气都没有,只敢拿着刀剑做做样子。

然后脸色铁青的转向唐昊,厉声说道:“唐大人,是什么要事,让你如此心急如焚,无视法纪私闯本官府邸?你可是朝廷命官,应该清楚,这无故私闯府邸是要挨板子的。”

显然,恢复冷静的他才是那个贵为一州大员的王刺史,如果今天让唐昊平安无损的走出刺史府,那么他的威严何在,雍州的官员将如何看他?这等于是被别人打了一巴掌,结果还不敢打回去,颜面尽失。

同理,如果唐昊被追究了私闯府邸的责任,那么情况就会反转过来,对他有利。

唐昊怎会不知他所想,说道:“我自然清楚,但是老王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楚律后面还有一条,如有要事,将酌情处理,我这不都说了有要事和你相商嘛。”表情很是无奈,那目光,就像傻子一样看着王怀兴。

王怀兴刚刚才有所缓解的情绪,又被唐昊给气的怒火中烧,你才老糊涂,你全家都是老糊涂,你那目光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这厚颜无耻的老匹夫说话总是那么气人,还好他的度量都被气大了,不然非得被气死去。

谨遵和这老匹夫少说废话,多活几年的道理,王怀兴淡淡的说道:“什么事?”

唐昊也不气王怀兴了,若是真给他几句话给气死了,他也难逃其咎,遂说道:“你今日不是让刘县令全城张贴通缉令吗?我是为此而来。”

王怀兴诧异的看着唐昊,寻思着,唐昊的目的。

昨晚唐虎几人可是那凌瑞的帮凶,之所以不直接找唐虎他们要人,是他觉得找他们也未必有用,不管是郑家还是韩家,都以唐昊马首是瞻,他们若是不想说,王怀兴也是毫无办法的。

重点是他儿子主动带人围殴未果而被打,而且还是以多打少而没打赢,因为小辈之间的争斗,自己这个老一辈的去找他们讨要公道,那么王家的脸当真不要了?

并不占理,且自己也没有让他们屈服的实力,不然不要脸威逼、利诱一番又如何?

可是就算不要脸也不能达到目的,那么又何必主动找上门去自取其辱,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搜捕凌瑞那凶徒。

想想这个刺史,当得可真是心酸。

唐昊是带着唐虎而来,那么是否是想通过告知自己凌瑞的消息来换取什么利益呢?亦或者想和他化干戈为玉帛?嗯!这个可能性不大。

王怀兴百思不得其解,那就不想了,说道:“我想唐大人可能是误会了,并不是我让刘县令张榜通缉的,而是刘县令对于此案,有了新的进展,所以才张榜通缉,搜捕疑犯,望能早日侦破此案。”

“呵呵,呵呵”唐昊听到此话,冷笑了一下,对着唐虎教训道:“吾儿应该多多和王大人学学才是,做人不要这么老实、憨厚,看看咱王大人这脸皮厚如城墙,襄城谁不知道刘县令以他马首是瞻,刘县令做的哪一件事,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爹教训的是,儿子谨遵教诲。”唐虎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对着唐昊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心想,这老实、憨厚儿子可担待不起啊!您这明目张胆的骂王太守脸皮厚真的好吗?

众人神色各异,有的人肩膀抖动,在王刺史看不到的地方无声的笑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是极力忍笑而神色怪异。

王怀兴恢复血色的脸再一次黑如锅底,今天他学会了变脸,由红转白转青转黑,若是丢了官职,倒也可以凭借此养家糊口,他觉得他的血气都快气的沸腾了,色厉内茬的道:“唐昊,这里是刺史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不过你可千万别学王大人这动不动就生气的性子,气大伤身啊!”唐昊对着唐虎叮嘱了一句,才看向王怀兴说道:“此案三个月前就有了进展,凶手杀人之后就逃往赵国去了,你若想破此案,就去赵国把人抓回来。”

因为凶手并未落网,没有结案,所以才给了王怀兴利用的空间。

然后只见唐昊正言厉色,接着说道:“朝廷现在正在整肃吏治,对于那些作奸犯科的官员更是从严处置,决不轻饶,王大人可要想清楚了,是为了小辈之间的恩怨放弃大好前程,还是无视朝廷律令,公然违反,那后果……”语气淡淡,却无形中给了王怀兴压力。

王怀兴已经顾不上愤怒了,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此事说大也不大,毕竟没有造成既定事实,只要把人抓了任自己折辱一番,然后再以查明真相为由把凌瑞给放了,还他以清白,对自己是造不成什么影响的,审案嘛,哪有不抓几个人的道理,杀是不敢杀的,在发出通缉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小也不小,现在正在风尖浪口,自己这些证据可是经不起查证的,到时候就算有王家的运作,自己能不能保住这个位置也很难说。

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销毁这些伪造的证据,撤销通缉令,撇清关系,到时候就算有人拿捏不放,也追究不到他的头上。而且有人愿意为了这么点小事和王家为敌?虽然他只是王家的分支,但说到底还是王家人,王家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这次是思虑不周了,给儿子出这口恶气也不急于一时,只要自己还是雍州刺史,凌瑞还在襄城一天,那么不有的是机会吗?

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唐昊要在他即将步入深渊的时候,拉他一把呢?等他彻底陷进去,岂不是对唐昊更有利?

唐昊确实有自己的思虑,王怀兴的背后毕竟有王家,这件事能不能扳倒他是一回事,而且若是动他,可是彻底和王家对上不说,而且他也得不到什么利益,朝廷要的是和秦王不睦的刺史,而他和秦王关系却不错,升任刺史是毫无希望,那这么做岂不是便宜他人,而且新来的刺史未必会比这姓王的好,后果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那不如把王怀兴这种小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王怀兴的威信,来竖立自己在雍州无上的威严,此消彼长之下,他虽不是刺史,但地位却等同于刺史。

夜闯刺史府,把刺史府大门给力劈了,却能安然无事,等于他打了王刺史两耳光而他却丝毫无损,孰强孰弱,谁才更有权势,跟着谁才有前途,到时候那些墙头草心里自然明白。

王怀兴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是刘县令思虑不周,本官自会处理,唐太守请回吧!”

这是他的表态,这件事他也意识到继续下去对自己不利,到此为止才是最好的,通缉撤销,谁也不再追究。

不管唐昊有着什么目的,在没有销毁证据之前,自己都不能轻举妄动,相比起来,这点小小的私闯府宅的罪责显得微不足道了,为了自己的前程,只得选择息事宁人,不予追究。

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唐昊笑着恭维了一句:“刺史大人英明。”然后抗着偃月刀,带着唐虎大摇大摆的走出刺史府。

王怀兴只能忍着怒气,看着唐昊闲庭信步般的走出刺史府的大门,当看到倒在地上大门时,王怀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色发白,握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大呼道:“唐老贼,我和你势不两立。”然后缓缓倒下,晕了过去。

幸好王怀兴身后的下人眼疾手快,才避免了王怀兴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大人,大人……”刺史府乱作一团。

回去的路上,唐昊淡淡的问道:“凌瑞是谁?”看到告示的那一刻,他想的是这件事怎么运作,对自己有利,虽然他性格看似鲁莽冲动,其实也是老谋深算的政治家,不然又如何能凭借一个太守的身份和刺史对抗,还能占上风。

在来的路上他才想到,这小兔崽子好像是在利用爹啊!真是翅膀硬了,连亲爹都敢算计了。

唐虎缩了缩脑袋,面对威严的父亲,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就是孩儿新结识的一个朋友。”

唐昊:“嗯?”似是询问,似是不满这个回答。

唐虎心跳加快,轻声说道:“孩儿和他极为投缘,所以就想结交一番,而且他才貌双绝,身手更是了得,孩儿甚为钦佩。”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啊!敷衍起你爹来了啊!我是问你,他是谁,何方人士,什么背景?快说,别给我打马虎眼。”唐昊眼睛一瞪,说道。

这样的唐昊让唐虎及其害怕,毕竟唐昊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唐虎可没少挨他揍,但是人无信而不立,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言而有信、顶天立地,所以唐虎不管有多么惧怕,都是不会说的,唐虎视死如归的说道:“爹,您从小教导我,男子汉就该一言九鼎,一诺千金,我答应了妹妹不能说,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嫣然?”唐昊看向唐虎问道。

唐虎点了点头,一副你打死我我都不说的样子。

唐昊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起来。

唐虎疑惑不解,问道:“爹,你笑什么?”

“这小妮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开始瞒着爹了,女大不中留啊!”唐昊轻叹道。

“???”这几句话更让唐虎摸不着头脑,及其不解的问道:“爹你说什么呢?”

“这凌瑞是嫣然的意中人对不对?你们怕我阻止他们在一起,所以瞒着我是不是?”唐昊看着唐虎,确定的说道。

“……”唐虎擦了擦冷汗,他只是想祸水东引,让爹去逼问妹妹,谁能想到爹竟然误会了,急忙说道:“不是这样子的,爹你误会了。”

“哼!误会,你们当我是老糊涂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放心,爹不是那种以子女幸福来交换自己利益的老顽固,还是很开明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嫣然要是喜欢,就大胆的去追,爹是不会阻止的,还有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包上孙子。”唐昊轻哼一声,不满的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爹好像是彻底的误会了,完了,完了,妹妹你自求多福吧!唐虎暗自想到。

第四十八章 我有一坛酒

唐府,一间古色古香的少女闺房中,坐于楠木雕花的梳妆台前的唐嫣然,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接着打了个喷嚏,她看看了窗户,是关着的,并没有冷风吹进来,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祸水东引而引错了水的唐虎将要面对什么,暂时不得而知。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发现,百姓们发现昨天全城到处张贴的通缉令竟然没了。

因为凌瑞最近声名鹊起,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他会是半年前那凶杀案的凶手,但对于此案的后续进展还是挺关注的。

对于案子的进展官府都是保密的,没有抓到凶手,没有开堂审理,百姓们是根本不知情的,更不会知道此案的凶手已经锁定,并且在赵国逍遥法外,官府也是束手无策。

大家都在疑惑这些通缉令为何会没了的时候,官府给出了解释,说是案子已有了新的进展,凌瑞并不是嫌疑犯,所以撤销了通缉。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还是极为满意的,毕竟是他力挽狂澜,战胜了赵国人,实乃大快人心。

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年轻公子,都不希望他是凶手,特别是那些闺阁小姐,坚定的认为像凌公子这种如谪仙般的人物绝对不是杀人凶手的。

但坊间却悄悄兴起另一种传言,说是:“此案早就有了定论,是王刺史故意歪曲事实真相,伪造证据,把罪名强加在凌公子头上。”

有人就问:“王刺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然是凌公子得罪了王公子,王公子找凌公子麻烦,结果王公子吃了亏,所以王刺史为了儿子出这口恶气而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栽赃陷害,如果罪名坐实了,凌公子可是会被杀头的,因为这小辈之间的小小矛盾而害人性命,王刺史心肠可真是狠毒,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那人小心翼翼的道。

有人还疑惑的道:“既然是王刺史为了私人恩怨而陷害凌公子,那么他为什么又撤销了通缉令呢?”

那人再次悄悄地道:“我跟你们说了,你们一定要保证不要说出去,更不要说是我说的。”

见到众人严肃的点了点头,才接着说道:“昨晚唐太守看到通缉的告示,气的那是怒发冲冠,当即就拿着他削铁如泥的偃月大刀……事情就是这样。”直接那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情景,激动时还双手比划几下,就好像昨晚亲眼看见了一般。

昨晚百姓只知道唐太守背着大刀往刺史府而去,还只知道刺史府正在修大门,对于唐太守去干什么却并不知情。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听完忍不住感叹道:“唐太守可真是不畏强权、为民请命的好官啊!”

那人说完再次让众人保证不要说出去之后,又前往下一个地方,挤到人群中有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这种传言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凌瑞成了那被人陷害的可怜人,而唐太守则是那高风亮节、雷厉风行、为名请命的好官。

王刺史就是那欺压百姓、以权谋私、歪曲事实真相的贪官坏人,而王公子则成为了那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纨绔公子,一时之间,王家声名狼藉,连以前的事情都挖了出来,说他们做了很多恶事、坏事,真是丧尽天良。

当刺史府得知这满天飞的流言时,王夫人看着因吐血昏迷导致脸色苍白的王刺史,王刺史早上就醒过来了,但身子还很虚弱,需要静养,王夫人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消息,并且下令封锁消息,谁都不能再王刺史面前提这件事,不然在受刺激,很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而王公子得知这传言时,绑的跟木乃伊似的脸上出现了斑斑血迹,当大夫告诉他,容颜恢复如初已无望时,又晕了过去。

散步这流言的除了英明的唐太守外,还能有何人?

虽然凌瑞没有出门,但发生的事情却一清二楚,都是由素晴向他禀报。

本来这件事他还打算让唐虎帮忙,让他老爹出面,这么低劣的陷害,由他老爹来解决应该不难,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唐虎就已经把事干好了,看来唐虎还是挺仗义的,这个朋友没白交,改天多请他去如阁看看姑娘。

意阁的话,还是算了,为了唐虎不会还未娶妻先肾虚,独坐书房空叹息,最重要的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姑娘不睡,他都还是……,唐虎就更别想了。

想想凌瑞还是挺心酸的,今晚要不要夜探香闺?摸了摸完好如初的左眼,看了看惊艳的秦孟瑶,还是算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几天在凌瑞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蒸馏出好几坛,不仅仅是蒸馏太慢,他还要防贼偷。

没错,这个贼就是张小宁,自从那天打完醉拳之后,因为宿醉之后的难受,第二天他倒是很老实,但是之后这狗鼻子总是吸着酒香而来。

凌瑞可不想身边的第一大保镖加兄弟变成嗜酒如命的酒鬼,所以每天限量供应,可是这家伙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喝。

这时候凌瑞才深深感受到后悔,当初就不该带着他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该自己一个人干,这可真是言传身教,学以致用,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过还好这酒够烈,他喝不了多少就醉了,虽然张小宁贪杯,可是酒量实在不敢恭维,酒品也差,喝醉就到院子打醉拳,精致典雅的小院被他整的乱七八糟。

襄城城西街头,意气风华的凌瑞带着精神萎靡的张小宁走在大街上。

张小宁怀抱着一个酒坛子,精神萎靡的原因是因为闻着酒香却不能解馋,此乃人生一大痛苦,公子可是说了,若是他敢偷喝,后果将会很严重,平日里他敢偷点小酒喝,那也是公子并未真的和他计较,只是训斥几句,但是认真起来的公子,他还是很惧怕的。

今日凌瑞身穿秦孟瑶给他所做的那件月白色长袍,穿在身上轻薄透气,柔然舒适,而飘逸精致的长袍穿在本就相貌堂堂、气质出众的凌瑞身上,更显得他卓尔不凡、丰神如玉。

带着一坛酒自然是去找君惜竹,君家的酒楼在城西,在襄城是仅次于望春楼的清风楼。

看着眼前的清风楼,相比起别院似的望春楼,清风楼到更像一家酒楼,只有两栋阁楼相连。

陆陆续续有客人进出,生意还是很好的。

进门的凌瑞就看到大厅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桌上摆着几个小菜,唐虎一个人孤独的在自斟自饮。

缘分还真是很奇妙,还想找机会感谢一下他的,没想到出个门就遇到了。

唐虎也看到了凌瑞,对着凌瑞摆了摆手,待凌瑞走近,说道:“你这天天泡在温柔乡里,终于舍得出门了。”语气酸溜溜的道。

“我可不是你这种贵气的公子,这般清闲,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自然要为了养家糊口而忙碌。”凌瑞说道。

你还普通百姓?有你这么普通的百姓吗?看看你这身华贵的长袍,这么好的丝绸怕是贡品吧!我都没穿过,还要你养家糊口,郡主都能养你好几辈子,唐虎暗自诽谤,越想就越是嫉妒。

唐虎眼中早已满含鄙视,指了指凌瑞的胸口说道:“摸摸你的良心,你这样昧着良心说话,心不痛吗?不怕遭雷劈吗?”说完指了指天上。

虽然说的是凌瑞,但却是他的心在痛,他不仅仅丢失了一个登上人生巅峰的时刻,这几日更是被妹妹折磨的是心力交瘁,自从碰到了凌瑞这个瘟神,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看着委屈的像小媳妇似的唐虎,想着他这么仗义,还帮自己解决了麻烦,安慰着说道:“别这个样子了,明天就在如阁设宴款待你。”

为什么是去如阁而不是望春楼呢?因为有玉牌,去如阁是不用花钱的。

就等着你呢,唐虎眼睛一亮,瞬间焕发出活力,忙道:“不用,不用,你把玉牌借我一次就好了,明天就还你。”自己这么惨,可都是为了借这玉牌一次啊!

凌瑞孤疑的看着唐虎,难道他也知道这玉牌可以让如意阁做三件事?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唐虎个性爽直,为人也很仗义,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那么舍弃如意阁的一件事给他用也并不是不可以。

心中有了决断,正准备借玉牌给他的凌瑞忽然看到唐虎眼里冒出的淫光,准备去拿玉牌的手又收了回来,说道:“那哪行,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我得亲自招待你。”

唐虎看着凌瑞的动作,以为有戏,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忙道:“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玉牌借我就好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必须亲自款待你,感谢你的恩情。”

“给我玉牌就好了。”

……

张小宁看了看虚伪的两人,轻轻地把酒坛放在桌子上,若有若无的酒香飘荡在周围。

唐虎吸了吸鼻子,暂时把玉牌的事丢在一边,而是看向坛子问道:“凌兄,这是?”

看着唐虎颇感兴趣的眼神,凌瑞说道:“酒,还是美酒。”

“是给我的?”唐虎激动的道。

看来他也是爱酒之人,凌瑞实在不忍心太打击他,说道:“这坛美酒是拿来给大家共饮的。”

凌瑞担心君惜竹不爱酒,看不到烈酒的价值,所以需要有人让她明白这烈酒是很受欢迎的,他就带了整整一坛,足够这店里的掌柜、伙计们喝,在捎带上唐虎也是足够的。

“那还等什么,来来畅饮一番。”唐虎说着就要去开封。

凌瑞伸出手,阻止了想开封的唐虎,说道:“且慢,唐兄稍后片刻。”

在唐虎不解的眼神中凌瑞找到掌柜说明来意,而明显君惜竹也是有交代过的,掌柜的只是问了他的名字,当听到他是凌瑞,就带着他往二楼而去,凌瑞对着唐虎和张小宁招了招手,叫他们跟上。

来到一间相对安静的房门口,掌柜的说道:“君姑娘吩咐过,若是凌公子前来,直接进去便可。”

“有劳了。”凌瑞对着掌柜道。

掌柜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凌瑞推开门,便是看到坐于书桌前忙碌的君惜竹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看着依旧是那样的清丽绝伦,出尘脱俗的君惜竹,凌瑞走进房间,说道:“我有一坛酒,邀君共饮之。千杯不解饮,万杯苦沉沦。”

第四十九章 金屋藏娇

这是一间书房,屋内装饰也挺简单,一个书柜和君惜竹身前的书桌,书桌有点杂乱,还有一张摆着茶具的四方桌,几张椅子。

唐虎脑海里闪过郡主绝世无双的容颜,在看了看房间里面宁静出尘、仙姿玉色的君惜竹,心中就是一痛,这人与人之间的待遇怎么这么的天差地别,你不就是比我长得好看点吗,才气高那么一点吗,身手厉害那么一点吗?怎么你的美人缘,桃花运比我就好这么多?

看他们这么熟络的样子,肯定有奸情,更可恨的是,这凌瑞张口就吟诗,像是欺负他不会吟诗似的。

这个渣男,有郡主那么天姿绝色、完美无瑕的女子还不够,竟然背着郡主在外面金屋藏娇,郡主要是知道了,那多伤心啊!那么他肯定会死的很惨,唐虎恨恨的想到。

唐虎眼神复杂的看着凌瑞的背影,要不要告诉郡主他的恶行呢?

唐虎虽然嫉妒的心痛,但纠结了一会之后,最终仗义的他还是选择了不告密。

若是凌瑞知道唐虎心中所想,定会嘲笑他,多管闲事的单身狗,哼!

再者说,君惜竹可是他出谷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很纯很纯的友谊,凌瑞很珍惜,至于以后……

在唐虎内心陷入天人交战的时候,君惜竹红唇亲启,道:“公子才思敏捷,张口便能成诗,惜竹佩服。”

夸赞一番之后接着说道:“不过公子带着酒,可是前来赔罪?”虽是疑问,可是语气却相当肯定。

凌瑞楞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满眼疑惑的看着君惜竹,道:“赔罪?”

“我对公子可是坦诚相待,可是公子却对小女子却有所隐瞒,难道不该赔罪?”君惜竹说道。

“对,凌公子太坏了,一直瞒着我们。”却是环儿从外边走了进来,说道,说完走到君惜竹身边站着。

唐虎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着凌瑞,眼中的嫉妒更盛了,凌瑞这禽兽竟然在屋里藏了俩,一个绝世美女,后面进来的小丫鬟也是秀丽可爱,是个美女。

不过又有丝丝安慰,看样子可能是东窗事发了,幸灾乐祸的想到,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让郡主也看清这个禽兽的真面目。

女人真是记仇,凌瑞苦笑,当日不说,是因为说出来也未必有人相信啊,而且要是被周围的人听到了,可能还会把他当成亵渎郡主的狂徒……

不过终归还是他没说实话,所以凌瑞点了点头,双手作揖说道:“姑娘说的对,是我的错,今日在下诚心向两位姑娘赔罪,还请不计前嫌。”

环儿掩嘴轻笑,君惜竹也是嘴角微弯。

凌瑞示意张小宁把酒坛子放在四方桌上,并开封,浓烈的酒香飘荡开来,而凌瑞接着说道:“这美酒就当是给两位赔罪,小小心意,还请两位姑娘赏脸。”说完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张小宁和唐虎都是一脸享受,贪婪的吸着酒香。

“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本姑娘就原谅你了。”环儿娇笑着道,看到凌瑞还是和以前一样,那点自从知道凌瑞和郡主关系匪浅之后的担忧和紧张也随风飘散了,虽然他身份高贵,但还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那就要看这酒如何了,若是一般的美酒,我这清风楼里可有不少。”君惜竹似笑非笑的说道。

说完对着环儿道:“拿几个杯子过来。”

凌瑞拍着胸脯,肯定的说道:“这你放心,你清风楼里的酒跟我这坛可没得比,不过杯子太小不够尽兴,所以拿大碗来,这整整一坛,诸位可尽兴喝。”

环儿看着君惜竹,待她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唐虎看着凌瑞仅凭一坛酒,陪个罪就把翻船的危机解除了,失望的同时羡慕极了,羡慕他金屋藏了一个大家闺秀,买一送一,送的还是这么美丽的贴身丫鬟。

“我身旁的这位是唐公子,他父亲是唐太守。”

“这位是君姑娘。”凌瑞简单的介绍道。

唐虎客套了几句,而君惜竹则是点了点头,略显淡漠,对于不熟的人,她向来如此,就是凌瑞和她刚认识的那会,君惜竹也是很淡漠的。

一会,环儿就拿着碗上来了,

给几人都倒上一碗,众人拿起碗,遥遥敬了一下。

君惜竹和环儿都是抿上一小口,凌瑞猜测,这时代的女子应该也是会喝些酒的,因为她娘亲和府里的丫鬟、婆子在除夕这种重要的节日上也是会喝上一些的。

特别像君惜竹这种嫡女,少不了参加一些宴席,而宴席上自然是少不了酒的,所以应该也是能喝些酒的。

凌瑞和张小宁都是小口的喝,而唐虎因为闻着酒香,早已按奈不住,直接大口喝。

这不,就被呛着了,在那咳得眼泪直流。

“这酒辛辣冲鼻,苦涩中带有丝丝甘甜,味道并不怎么好,但是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细细品味,却是回味无穷。”君惜竹轻声说道。

而那边唐虎却是连声赞道:“好酒,好酒,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够劲道。”唐虎又忍不住喝了几口,不过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喝的那么急。

张小宁则是鄙视的看着他,像是在说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公子可是说了,这就劲道是够了,但还远远称不上好酒,等他酿出来的酒味道可比这个纯正多了。

可他又何曾想到他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兴奋的在院子里打了半宿醉拳,最后躺在地上睡了一晚。

凌瑞看着君惜竹,眼里闪过惊奇,没想到她仅喝了一口,却能有一番见解,而且说的也是八九不离十。酒虽烈,可味道却不纯正,就比后世那些酒精掺水勾兑的好上一些。

忍不住问道:“君姑娘对于品酒之道,也有所涉猎?”

君惜竹点了点头说道:“从小我和爷爷就亲近,爷爷珍藏的美酒也能喝上一些。”

所以还是个能喝酒的女英雄,虽然没见过君惜竹的身手,但凭借着武者的直接,凌瑞相信她必定身手不凡。

既然会品酒,那么这事就好办了。

只见君惜竹又抿了一小口,细细回味之后,眼含深意的看着凌瑞,说道:“公子的诚意,惜竹感受到了,这确是上好的美酒,少有能与此比肩的美酒,公子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此酒?”

和聪慧的人打交道就是方便,凌瑞还没有说明来意,而君惜竹却已猜到。但同样也很麻烦,因为你占不到什么便宜。

“哦?此话怎讲?”凌瑞颇为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公子可并不知道小女子喜欢喝酒,那么为何又带一坛酒前来呢?”君惜竹微笑着说道,因为喝了些酒,白皙的肌肤染上了动人的红晕,此时的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第五十章 出尔反尔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我也可以是偶得一佳酿,借此来和惜竹畅饮一番。”凌瑞道。

“如此烈酒,几杯便可解千愁,把酒言欢只需一壶足矣,又何须这一大坛酒?”君惜竹展颜笑道,绝美的面孔上平和而自信。

这一大坛酒少说也有二十斤,确实有点多。

君惜竹美眸扫了扫唐虎和张小宁,说道:“况且公子好似并不喜欢喝此酒,”

凌瑞略微有点诧异,他的神情可是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的,她竟能通过众人神情的变化,推测出他不喜欢喝这酒。

他知道君惜竹很是聪慧,可是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独具慧眼,

“若是别人得到这一坛美酒,定会爱如珍宝,好好珍藏起来,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喝上一口,哪怕公子不爱酒,也知上等佳酿千金难求。”君惜竹继续说道。

要是谁偷喝了她爷爷珍藏的美酒,哪怕是她,她爷爷也是会发脾气,闹性子的,而且他爷爷和几个老朋友,谁若是有上等佳酿,定会好好吹嘘一番,引得几个老家伙垂涎三尺,然后拿出来给老友们品尝,最后在几人艳羡的目光中而自得。

“对,这酒真是上等的好酒,我遍尝天下美酒,也没有这酒的劲道,让人兴奋异常,流连忘返,回味无穷啊。”唐虎在旁边微醺的说道。

唐虎那一大碗酒已在他们说话间快喝完了,此刻已是醉眼朦胧,酒精上脑了。

凌瑞暗中诽谤,就你这小气的个性,掏一千两银子都肉疼的样子,谈什么尝尽世间美酒,估计能有酒喝就不错了。

“唐公子说的是,这酒味虽不美,但独具特色,也是世间少有的上等佳酿,公子乃是性情中人,与常人不同,轻易拿出一大坛而无丝毫不舍之色,所以惜竹大胆猜测,此酒在公子眼里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更甚者此酒本就由公子酿造,惜竹说的可对?”君惜竹微笑着,说道。

旁边唐虎那最后一口酒正准备下肚,听到君惜竹所说,直接喷了出来,震惊的看着凌瑞。

看到唐虎的样子,张小宁很是鄙视,好似再说,真没见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公子可是无所不能的,不管做出多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传言果然不虚,她兰心蕙质,玲珑剔透,若是男子,君家必定大兴,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凌瑞不无钦佩的想到。

她笑起来如寒冬遇骄阳,冷漠尽去,甜美而动人。

凌瑞点了点头,钦佩的说道:“惜竹姑娘观察入微,才思敏捷,天下少有啊!没错,的确是我所酿造。”

“公子谬赞了,公子是想和君家合作?”君惜竹问道,既然能推测出酒是凌瑞所酿造,那么他的来意便十分明显了。

如此美酒,只有顶级权贵才能喝得起,而顶级权贵,大多居于京师,和香水和成衣一样,和君家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但唯一不同的是,香水和成衣只要富贵人家就能消费的起,但酒却不然,朝廷会有所节制,所以市场便有所限制,在有限产量的情况下,自然是卖的越贵越好。

凌瑞摇了摇头道:“不是和君家合作,是和你,”

君惜竹听到凌瑞所说一愣,很是诧异的看着凌瑞,疑惑的道:“公子的意思?”

“君家的是君家的,你的是你的,”凌瑞道。

这下君惜竹明白了,利用君家权势之便,为自己谋取利益,君家的始终是君家的,如果她肆无忌惮的使用,那么他那些叔伯,弟妹们都不会答应的,但是她自己的却是不受限制,哪怕她嫁人之后也是她的,但君家的跟她嫁人之后便无丝毫关系了。

“惜竹多谢公子大恩。”君惜竹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郑重的道,她如此聪慧之人自然一想就透,不管她如何出色,在君家如何的受宠,但她始终是女子,终究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随时会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但现在,凌瑞却给了她希望,至少离开君家,她也能安然存活于世。

而且爱酒的权贵数不胜数,还可以结交权贵,为自己的将来增加筹码。

也不矫情,毕竟谁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握于自己手中。

凌瑞端起碗,向君惜竹示意,说道:“合作愉快。”

君惜竹微微一笑,回以致意端起碗喝了一口,说道:“合作愉快。”

唐虎期待的看着凌瑞,嘿嘿笑着套近乎,说道:“凌兄,既然是你酿造的,而且咱俩这么投缘,关系这么好,送我一坛如何?”

唐虎这么仗义,凌瑞自然也不会小气,好兄弟送一坛酒而已,当然没有问题,于是凌瑞豪气干云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以你我的交情一坛怎么够?少说也得送两坛,不过唐兄是希望我现在送,还是一个月后?”

唐虎看着酒坛垂涎欲滴,若是两坛,够喝好一段时间了,而且没有美人,有美酒相伴也是极为滋润的。

而且他心灵的创伤也是急切的需要美酒来给予慰藉,所以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现在。”

以他对凌瑞的了解,他到不担心凌瑞失信。

“好,明日就送你府中。”凌瑞说道。

唐虎欣喜若狂。

凌瑞看着君惜竹,说道:“这些酒都是赶制而成,所以味苦而辛辣扑鼻,所以只可赠予别人喝而不能售卖,而真正的好酒则需要在一个月以后才有,那酒清香醇厚,爽口而不刺鼻,味甜绵柔,回味无穷啊!”

君惜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好酒确实需要时间的沉淀,而能在几日便能酿出如此美酒,凌瑞的才能可见一斑,不仅能写词作诗,而且身手了得,现在更是会酿绝世佳酿,还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唐虎听的此话,狂喜的表情慢慢凝固了下来,碗里的酒也没有那么美味了,原来自己喝的竟然是次等酒,而且还要了两坛次等酒。

本来因为发现凌瑞和君姑娘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有所缓和的心情,听到这话又急转直下。

“凌兄,我这几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我考虑了一番还是一个月后在送我吧!”唐虎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说道。

你见鬼的不宜饮酒,刚刚狂饮的是谁?凌瑞语重心长的拍着唐虎的肩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出尔反尔,反复无常,自食其言,做那背信弃义之徒?”

唐虎很想翻白眼,我就换个时间而已,怎么就好像成为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了?有那么严重吗?

他的心好痛……

第五十一章 幸福还是得靠自己争取

秦王府,正厅,秦王高坐于主位,厅中则站着一身穿蓝灰衣,面目清秀正眉眼带笑的男子。

“陛下对秦王甚是挂怀,临走时,陛下嘱咐我说,秦王乃国之栋梁,莫过于操劳,秦王安康,便是楚国安康,若是得空可回京师见一见老朋友。”只见厅中“男子”顶着尖细、刺耳的嗓音说道,细看之下,没有喉结,髭须不生,却是个宦官。

藩王无诏不得入京,而有了楚皇这句话,秦王就可以不受此限制。

秦子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转告陛下,国事繁忙更要保重身体,我可是还等着陛下带领我等建立千秋伟业。”

“小的定会向陛下转达,还望秦王早日起兵,剿灭贼寇,小的这就先告退了。”说完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秦子浩打开诏书看了看,大体是雍州西北有一伙贼寇,胆大妄为,极其嚣张,惹怒了天颜,所以陛下震怒,命秦王尽快率领精兵剿灭,彰显天威。

这伙山贼倒是挺棘手的,倒并不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战力强悍,而是因为他们滑不溜丢,很是狡诈。

他曾经命人去围剿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因为他们居于楚国和赵国交界的群山中,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就举家逃往赵国,将军们自然不敢带兵越过国界,不然挑起两国纷争,那就是罪人了。

几次围剿未果之后,念在他们并不是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只是打劫来往于楚赵两国的商人,毕竟劳兵伤财而无成果,所以也就放弃了。

诏书上并没有说明原因,但是秦子浩却很清楚,根据秦王府得到的情报,并不是这伙山贼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触怒了龙颜,而是他们劫了蒋家进献给蒋贵妃的珍宝,所以蒋家和蒋贵妃极为震怒,蒋家向陛下进言,蒋贵妃闹得陛下心烦,这才下了这剿灭贼寇的诏书。

秦子浩放下诏书,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到不是担心这伙山贼,而是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藩王无召不得入京,而且他还是戊边大将,虽然这几年没有战事,但是如果他一离开,赵国趁机发动战事呢?

秦王安康,便是楚国安康,这帽子不可谓不大,而且以见老朋友的名义让他回京,那么让他回京当个闲散王爷?

君心难测,圣心难明。

“怎么了?”却是苏浅溪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厅中发愁的秦子浩问道。

岁月并没有在她完美的容颜上留下痕迹,一张酷似秦孟瑶的脸蛋美艳绝伦,随着年岁的增长,倒是越发显得贵气逼人了。

看着绝美且雍容华贵的妻子,秦子浩说道:“陛下下了剿灭山贼的诏书,并且还让宦官给我带了回京的口信。”

“回京?如今天下未定,边境不稳,陛下他是越活越糊涂了吗?”苏浅溪很是诧异,激动的说道。

现在京中又无大事,回京干嘛?夺权?当闲散王爷?

不论秦王建立的功勋,就是楚国,现在也没几个带兵打仗能比的上秦王的,让这样的人回京当一个闲散王爷,那真是楚国的损失。

“你先别急,陛下只是想我了,让我回京见见老朋友,并没有夺我兵权的意思。”看着激动的苏浅溪,秦子浩赶忙劝道。

苏浅溪看白痴一样看着秦子浩,说道:“这种话,你信?无缘无故让你回京,准没好事,陛下这几年对我们的恩越发重,威严就与日俱增,他安的什么心思,你会不清楚?”

秦子浩不想让苏浅溪过多担忧,安慰着说道:“爱妃多虑了,陛下只是顾念昔日旧情,而且我也守土有功,陛下才多加赏赐的。”

“秦子浩,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觉得我老糊涂了?”苏浅溪眼眸微眯,释放着杀气,说道。

感受到了杀气的秦子浩急忙说道:“爱妃正风华正茂,风姿绝世,一点都不老,是我,是我老糊涂了。”

“哼!别想糊弄老娘,说吧,你打算怎么办?”苏浅溪轻哼一声,说道。

有时候,有一个冰雪聪明的妻子,并不是什么坏事!!!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既然糊弄不过去了,秦子浩只好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还没想到,想必爱妃也早就知道,陛下一直把孟瑶当儿媳妇对待,待陛下选定太子,就会给他们指婚,陛下的这些恩宠,就是让我们安心,未来皇后之位必是孟瑶的。”

秦子浩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却不曾想到,我们早已给孟瑶定下婚约,陛下知道了此事,可是大发雷霆,极为不满的,但我和他自小亲如兄弟,而且我功勋卓著,陛下也不想做的太绝,所以这是在逼我做出选择啊!兵权和结亲,陛下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我倒不是贪恋手中的这点权利,而是现在楚国还需要我。”

以他和陛下亲厚的关系,陛下自然是不会怀疑他,但是陛下是为下一代皇权掌控者铺路,有什么关系能比成为一家人稳固?大汉为什么外戚权势滔天?而且有秦王府作为后盾,还怕掌控不了这天下,降服不了那帮朝臣吗?这是陛下最希望他做出的选择,因为他同样知道,楚国还需要秦王。

但也为秦王留了余地,若是拒绝结亲,没了姻亲关系,那么为了大局,他自然不能再掌控兵权,只能赋闲在家,做一个闲散王爷。

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下一代楚皇,还有秦王府的安危,更是为了楚国的安危,若是下一代楚皇不信任掌控大军的秦王,那么后果难料。

虽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很显然,陛下还是念及旧情,顾全两方而铺好了后路。

“就凭那几位皇子的德行,也配得上孟瑶?不思安邦定国之策,整日只知争权夺利、声色犬马,为了些蝇头小利争来争去,真是胸无大志,还是瑞儿看着顺眼。”苏浅溪不屑的说道。

瑞儿?苦思而不得解的秦子浩眼神一亮,结亲和兵权之间,他根本不会去选择,或者说,从他把秦孟瑶练字所写的那首《一剪梅》(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所写)和她已订婚的消息散播出去,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女儿不是政治和权利的牺牲品,哪怕他粉身碎骨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这是他的骄傲。

男人并不是生下来就顺风顺水,自然该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他能为他们做的已经尽力去做,但是自己的幸福还是得靠自己争取。

似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开心,秦子浩哈哈笑道:“爱妃真是秀外慧中,足智多谋,能娶你为妻,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看着忽然变脸谄媚夸她的秦子浩,苏浅溪面露孤疑之色,警告道:“秦子浩,你笑什么?我可告诉你,楚国安危可没法跟我女儿的幸福相比,你若是敢牺牲我女儿的幸福,我跟你没完。”

“爱妃误会我的意思了,在这一点上,我跟你是一样的,若是要牺牲女子的幸福来换取国家的安危,那么这个国家不要也罢!”秦子浩郑重的说道。

“那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多虑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瑞儿如此出色,我相信他。”秦子浩笑着道。

“要是他们不行怎么办?”

“那我就什么都不要了,带着你还有翊儿隐居山林,纵情山水,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好不快活。”

“都这么老了,还不知羞。”

“哪里老了,爱妃正是光彩照人……”

第五十二章 还有谁

“众皇子都很平庸,陛下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温存了一会,苏浅溪说道。

秦子浩面露迟疑之色,但还是说道。“瑞儿才思敏捷,心性、文采都很不错,而且他很是聪慧,加以教导,前途定不可限量,要不让他……”

“不行,这是慕容姐姐的家事,你我都不可掺和。”秦子浩还没说完就被苏浅溪厉声打断了,虽然没说完,但是秦子浩想说什么她怎会不知?

大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严肃了起来。

面对陡然变得严肃起来的苏浅溪,秦子浩小声的接着说道:“而且我们女儿也喜欢瑞儿,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绝对不行,当年他薄情寡义,害的姐姐心灰意冷之下独守空谷而不出,我绝不会辜负姐姐的信任,她没有做决定之前,我们只要袖手旁观,顺其自然就行。”苏浅溪再次厉声说道。

看着秦子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浅溪强硬的说道:“此事不可再提。”

秦子浩张了张嘴,看着苏浅溪绝美而严肃的面孔,最终向着外面喊道:“秦章,秦章。”

发须皆染上了点点斑白、身材有些发福的管家走入厅中,微微弯腰,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请凌瑞过来见我。”秦子浩吩咐道。

“是,”

心痛的唐虎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他已经喝了一碗,这等烈酒结果自然是醉倒在地,还是君惜竹派人把他送回去的。

凌瑞回到秦王府中,就见候在一旁的管家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凌公子请随老奴前来,王爷等候多时了。”

秦王府的管家,大权在握,地位很是尊崇,就是刺史都不敢轻视,而且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凌瑞自然不会怠慢,忙道:“章伯,以后这种事,您随便让人传个话就好了,怎敢劳烦您老亲自前来。”

对于凌瑞的尊敬,秦章还是蛮受用的,呵呵笑着说道:“不劳烦,不劳烦,老奴这老胳膊老腿还算健朗,公子可别跟老老奴客气。”说完往前走去。

凌瑞现在可算是王府的半个主人了,而且作为管家,自然知道秦王夫妇对他是极为重视的,自然也不敢托大,所以亲自前来。

·随着管家走过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一条条精美的长廊,来到了秦王的书房外。

管家敲了敲门,禀告之后,得到准许,凌瑞走进书房,就看到秦王坐于茶桌前,倒了两杯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

秦王的书房两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房间的另一侧还有一张床,有好几张办公用的书桌,虽然东西较多,但一点都不显拥挤。

凌瑞行了一礼,道:“岳父。”才在秦王对面坐下。

秦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瑞儿这几日都忙些什么?”

虽然因为他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而有点不爽,但不可否认,这小子从小就机灵,长大了更是出色,一来襄城就一鸣惊人,名扬雍州,让他也无可挑剔。

凌瑞有点尴尬的道:“酿酒。”

然后对着站在门外的秦章喊道:“章伯,麻烦您去我院子里取一坛美酒来。”

虽然是在蒸馏,但是其实都是酿酒的一部分,而且在这时代,以读书习武为正业,那他这整日里酿酒应该算是不务正业吧!而且酿出来了还没主动给岳父大人尝尝,所以凌瑞略显尴尬。

秦子浩自然知道他在酿酒,他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焉有不知之理,如此一问也是在提点这小子,竟然不知道先孝敬岳父,真是岂有此理,还好这小子聪明,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

每次一靠近他那院子,飘来的酒香就把他肚子里的酒虫给勾出来了,早就想开怀畅饮了。

既然这小子这么识趣,作为老丈人的他就不予计较了,而是问道:“瑞儿觉得秦王府如何?”

凌瑞一怔,有些不明所以,试探的说道:“广厦千万间,也不及王府舒适,秦王府宽广雄伟,美轮美奂,甚好,甚好。”

秦子浩点了点头道:“这里曾是荆国的皇宫,自然是奢华无比,陛下把这皇宫整改了一番,把违制的建筑拆除了,之后赏给了我。”

怪不得他觉得秦王府富丽堂皇,气势磅礴,原来本就是皇宫啊!

“那么为何陛下会赏给我?对我如此恩宠?”秦子浩接着问道。

“因为岳父兵锋所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功勋卓越,深得陛下信任。”凌瑞说道,他很想翻白眼,难道秦王闲的和他炫耀来了?

秦子浩摇头,说道:“荆国之祸,非战之罪也,而是亡于国主昏庸无德,政令不明而祸起萧墙。”

世人不都在传秦王用兵如神,未尝一败吗?凌瑞孤疑。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秦子浩接着说道:“我又不是“武安在世,兵仙复活”,我若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焉能让北燕与赵国存于世乎,我也只不过是治兵有方,比别人更善于用兵而已。当然了,我也是平定了两国,建立的功业自然做不得假。”

您老可真是不谦虚,还想和“兵仙”韩信和武安君白起相比。

“那么现在你觉得秦王府如何?你只管畅所欲言,不要有任何顾虑。”秦子浩沉声道,同一个问题,要的是不同的答案。

这下凌瑞明白了,秦王不是来跟他炫耀的,而是考校他来了,问的不是秦王府而是秦王府的处境,当前的局势。

凌瑞思索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兵仙和武安君的下场如何?”

秦子浩诧异的看着凌瑞,没想到他竟能一语中的,切中要害,韩信和白起都是功高震主,下场悲惨,但同样,他们都是居功自傲,不听调令。

而他覆灭两国,打下了楚国差不多一半的疆土,也是功高震主。

秦子浩真是越看凌瑞越是喜爱,没想到他竟能有此等见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瑞儿真是让我惊讶呀,年轻才俊能与你比肩者,屈指可数。”秦子浩赞道。

凌瑞大手一挥,气愤的道:“还有谁?”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有几个有好下场?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怎会不知,没想到竟然还有不比他差的,还真不能小瞧古人。

“瑞儿万不可小觑天下人,应虚怀若谷,勤奋好学才是。”秦子浩告诫道。

第五十三章 这将是开始

凌瑞虚心的道:“岳父教训的是,”

接着说道:“自古有大能力者,多恃才傲物,但也有如张良、王翦这种得以善终者,因为他们擅长揣测人心,深谙为臣之道,懂得功成身退,不贪恋权势。”

秦子浩点了点头,说道:“瑞儿说的不错,秦王府看似风光无限、恩宠无边,但也是危机重重,可我却不能退,强敌环伺,大业未成岂能为了自保而弃这大好河山于不顾?”

既然岳父壮志未泯,心中自然早有思虑,那么为何又要听他高谈阔论呢?

凌瑞思索了一番之后,问道:“岳父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秦子浩自从发现凌瑞比他想象中的出色之后,心情就极为不错,笑着说道:“既然瑞儿如此聪慧,不妨猜猜。”

有什么难题说直接说出来就是了,还搞得神神秘秘像个女人似的,凌瑞暗自诽谤,看着笑的像个老狐狸似的秦子浩,说道:“若是国家大事,连岳父都无能为力,那么仅凭我这点粗鄙之见自然更是毫无用处,而岳父偏偏找了我,那么就是说跟孟瑶有关。”

见到秦子浩点了点头,凌瑞接着说道:“能让岳父忧心,且跟孟瑶有关,那么除了陛下指婚之外,我想不出别的。”

说到这里,凌瑞一激灵,反应过来了,陛下指婚,而且让秦王为难,那么肯定就不是他,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昏君,欺人太甚,竟然坏人姻缘,不行,不行,我得趁早,赶紧带着孟瑶私奔去。”

说着就站了起来,快速的往外走去,和皇权做斗争,他自认为没这实力,所以要是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又是一桩人间惨剧,他可不想发生这种事。

秦子浩看着刚刚还稳如泰山,面带自信侃侃而谈,瞬间变成这个义愤填膺,怒气冲冲而健步如飞往外走的凌瑞,有那么一点傻眼,气急败坏的喊道:“你给我回来。”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竟然骂昏君,他怎么敢?

凌瑞回过头来,火急火燎的说道:“皇权压死人啊!岳父,我若是不早点带着孟瑶走,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秦子浩深吸一口气,指着刚刚凌瑞坐的位置说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呢?你先给我回来,坐下。”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句话是他在秦孟瑶所写的《心术》一文中看到,他觉得此文绝似《孙子·谋攻》篇,而文采过之,所以便记了下来。

凌瑞失望的看着秦子浩,痛心疾首的道:“难道岳父想要阻止我?以牺牲女儿的幸福来攀附皇权,真要做那趋炎附势的小人?我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门外,管家抱着一坛酒,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和守卫站在一起,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秦子浩额头青筋直跳,看着喋喋不休,就差指着他鼻子大骂的凌瑞,强忍着怒气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没有指婚。”

他没想到,不过是让凌瑞猜测一番,结果他竟然想出了一个棒打鸳鸯,鸳鸯苦命的故事,真的是……想多了。

竟然还骂他趋炎附势的小人,还想不想娶我女儿了?敢骂老丈人,胆子倒不小啊!

还想继续据理力争的凌瑞一愣,半信半疑的看着秦子浩,难道是想先稳住他,待事情已成定局之后,让他无力回天?嗯,极有可能,毕竟刚刚分析了一波看似风光的秦王府所面临的危机,而当他们成为一家人之后,危机自然迎刃而解,而他,无关紧要的人,舍弃的自然而然,凌瑞暗自想到。

看着这样的凌瑞,秦子浩哪会不知道他所想,幸好他经过这几年的沉淀,更加沉稳了,要是年轻时候的他非得掀桌子不可。

面无表情的看着凌瑞,说道:“陛下的确是想联姻,而且联姻对谁都有利,确实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但是既然我女儿喜欢上了你,我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接着不满的说道:“当初我会同意这门亲事,也是看着你够机灵,挺讨人喜欢,但没想到,长大之后竟变得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

凌瑞静静的走回到刚刚那个位置,坐下,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误会了秦子浩,尴尬的说道:“冲冠一怒为红颜,有所失仪也是至情至性的表现,岳父您器宇轩昂、海纳百川,就不与小婿一般见识了吧。”

秦子浩要不是看在他不畏强权、一片赤诚的份上,早就拉出去打板子了,当今天下,谁敢当面骂他?那些敢当面对他破口大骂的人,坟头草都换了一批又一批了,就是陛下对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秦子浩“哼!”了一句,算是对他的无礼释怀,说道:“要不是我女儿喜欢你,悔婚我也是做得出来的,可偏偏她怎么就看上了你,难道是当初你这臭小子偷摸进她房间,把她的心一道偷走了?”

当时他的房间就在不远处,对于女儿房间的动静自然一清二楚。

这种陈年往事就别提了吧!说出来很难为情的好不好,凌瑞轻咳一声,辩解道:“我是看着孟瑶难受,于心不忍,心性纯良的我就想给她一点温暖,仅此而已。”

秦子浩眼含鄙视的看着他,你说这话脸红干嘛?

秦子浩拿着诏书放在凌瑞面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凌瑞看完合上,就是一道剿灭山贼的命令,但他又不是官场中人,也不是带兵的将军,跟他有什么关系?不明其意的看着秦子浩。

似是明白他的不解,秦子浩说道:“男子汉生于世,自当建立功业,所以这伙山贼就由你带兵去剿灭。”

……凌瑞很想吐槽,你敢让我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带兵,可我却不敢,不是因为怕死,对于逃命的本事,他还是很自信的,而是因为他不想葬送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带兵打仗可不是好玩的,虽然是剿匪。

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这男子汉建功立业是没错,但我年幼不能服众,而且这第一次就当统兵的将领是不是不妥?您应该先让我当一个小兵,去感受感受战场,积累经验。”

“十七岁的霍去病初次征战即率领800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勇冠全军,受封冠军侯,你好像不比他小多少,嗯?”秦子浩凝视着凌瑞,说道。

您不谦虚的时候,也别把别人高看啊!霍去病那是谁?杀得匈奴人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饮马翰海,封狼居山,西规大河,列郡祁连,这是对他的评价,随便哪一个都是后世将领毕生追求的梦想,那是他能比的吗?

最重要的是,战场瞬息万变,他这毫无经验的人,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不是两世处男,成为史上最悲剧的魂魄!!

“而且你是男人,为了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不应该亲手去搏一搏吗?难道还躲在身手,祈求别人的庇护?”秦子浩接着说道。

听得这话,凌瑞表情一正,秦王府都能为了他和她,而拒绝联姻,面临的处境可想而知,那么他自然不能退缩,她和她的家人已经承受够多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应该由他来,虽然他还不足以撑起一片天,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这将是开始。

所以凌瑞点了点头道:“好,我去。”

第五十三章 我就蹭蹭不进去

微胖的管家动了动耳朵,确定里面不会有什么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之后,才抱着酒坛走了进去。

看着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两人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暗自感叹,这两人还真非同一般,真是……气量非凡,刚刚还破口大骂,差点就打起来了,不成想,转眼之间就变得翁婿和睦了。

秦子浩吸了吸鼻子,道:“这酒真香。”

凌瑞看着相隔甚远抱着酒坛子的管家,封口也完好,孤疑的吸了吸鼻子,这空气好香!暗自诽谤,你是狗鼻子,这都能吸到?

秦子浩也不是真的闻到了酒香,而是在凌瑞蒸馏的时候,他那边的几个院子都飘荡着酒香,秦子浩看到酒自然回想起曾闻到的酒香。

管家给两人倒好酒就退了出去,秦子浩一脸享受的闻着酒香喝了一口,喝到口中却是紧皱着眉头,喝完之后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可能味道并没有他想象的好,但随之而来却是回味无穷。

“好酒,够劲道,没想到瑞儿竟然还有这等手艺。”秦子浩夸赞道。

“这酒是虽够劲道,却算不上什么绝世美酒,上等的美酒需要时日的沉淀,所以还需等上一段时日,到时候定让岳父知道,什么是琼浆玉液的滋味。”在老丈人家弄出美酒,却没第一时间给老丈人送去,实在是失礼,所以凌瑞解释道。我不是不懂礼数,而是不想以次充好。

“好,等你凯旋归来的庆功宴上,就用你的“琼浆玉液”,”秦子浩笑道,他根本不会计较这些。

让下人上了些下酒菜,边吃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就已到深夜,秦子浩把他带兵打仗的经验传授给凌瑞,以及他第一次上战场的一些事,还有这伙山贼的一些信息。

秦子浩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可不像冠军侯,勇冠全军,毕竟谁都不是霍去病,出道即巅峰,他也是紧张的不行,看到那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场面也是肝胆俱裂,刚刚还和自己说话的人活生生的倒在他的面前,也是难以接受。

但将门虎子,岂有惧战之理乎,所以不管如何害怕,都强迫自己奋勇杀敌,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也就有了今天功勋卓著的秦王。

秦王祖上便是开国功臣,是马背上杀出来的世袭罔替的爵位,传承至今,代代秦王都是以武立身,希望能有祖上的荣光,而不是享受祖上的余荫。

虽然凌瑞不爱喝这酒,但今日秦王一番话,使他醍醐灌顶,猛然惊醒,心结得解,所以便多喝了几杯。

以前的他想的只是和秦孟瑶简简单单在一起便好,没有无惧任何挑战的气魄,进出秦王府都是偷偷摸摸的,总是以积攒实力为由麻痹自己,从而选择逃避。

但从今往后,他不在退缩,他将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告诉他们,秦孟瑶没有选错人,他就是她的良人。

微醺的他回到房中,不出意外的看到房中独坐的秦孟瑶,虽然现在天天见面,但每一次见她,还是会感到惊艳,在烛火的照耀下,脸色红润而娇艳欲滴,千娇百媚,举止高雅,是绝代的芳华。

可能因为凌瑞心境的不一样,而且酒精上脑的缘故,天资绝色、完美无瑕的她今日在他眼里又是另一番韵味。

虽然因为回到房中能看到她而开心,但凌瑞还是说道:“这么晚了,就不用等我了,熬夜对女孩子可不好,会伤皮肤的,你这样对你玉骨冰肌的肌肤,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陛下差天使送来的剿匪诏书,今日刚到,父王便马上找你,是不是打算让你带兵剿贼?”秦孟瑶抬起头来,看着凌瑞问道。

此时,凌瑞心中已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冰雪聪明的她,诏书是皇帝布告臣民的专用文书,知道并不奇怪,但她仅凭诏书刚到,她父王就传他,而猜到用意,让他是极为叹服的。

凌瑞可以确定,当时在场的就他和秦王两人,而门外的守卫和管家自然依稀能听到一些,但能做书房这种议事重地的守卫,必是守口如瓶的,而管家更是深得秦王信任,人老成精的人物,更懂说什么,什么不该说。

且她是问,那么就不可能是秦王事先已经告诉她了,而秦王也很有可能是斟酌片刻,临时起意让他统兵的。

凌瑞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爸……你父王想要历练我,而刚好就有一个这么合适的机会,所以这次让我去。”

他喝的有点糊涂,连“你爸”都说出来了。

不过,秦孟瑶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拿起放在桌上的内甲道:“这是玄丝内甲,采用特殊材料炼制而成,能防流矢,一般的刀兵也破不开它,但对于那些高手却造成不了太大阻碍,穿上它,我也放心些。”

“可是你……”

“秦王府不乏高手,你用不着担心我。”凌瑞还没说完就被秦孟瑶打断了。

凌瑞想想也是,而且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便接过内甲,说道:“谢谢。”

“我们之间用不着谢谢,”秦孟瑶白了凌瑞一眼,说道。

那一眼的风情,凌瑞看的痴了,许久,说道:“嗯,用不着,以后不说了。”

对于凌瑞痴迷的目光,秦孟瑶还是很开心的,说道:“战场无情,刀剑无眼,虽然你逃命的功夫不错,但还是谨慎小心些,万事多留个心眼。”

看到凌瑞点头,她接着说道:“父王应该都跟你说了,那伙山贼势力不小,很不简单,其中不乏高手,若是事不可为,千万不可逞强,凡事都没活着重要,你我更应该懂得惜命,答应我,一定要毫发无损的回来。”

对呀,他们对于上一世的死亡,记忆犹新,自然要比那些遗忘前世的人更懂生命的珍贵。

“我都答应你,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那么你也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凌瑞期待的看着秦孟瑶,说道。

因为凌瑞今天的表现,她还是很满意的,没有什么誓死不退的英雄情怀,所以她笑着说道:“哦!什么愿望?”

也许是借酒壮胆,所以今天的凌瑞没有退缩,炙热的看着她,说道:“今晚就别回去了,我想抱着你睡,我保证,只是抱着你睡觉,就像小时候一样,绝对不干别的。”

秦孟瑶神情莫测,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就蹭蹭不进去?”

……

你太色了,你想太多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凌瑞在心底呐喊。

只见秦孟瑶走到床边,说道:“便宜你了,不过,说话算话哦。”

凌瑞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忙点头如蒜道:“好!”

秦孟瑶笑着指了指左眼,没有说话。

凌瑞左眼跳了跳,顿时明白,说话不算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最终,凌瑞得偿所愿的抱着秦孟瑶睡了一晚,真的是什么也没做,哪怕借酒壮胆他……还是不敢。

第五十四章 情到深处

醉卧床榻卿再侧,亿兆雄狮已整装;直捣黄龙定乾坤,举兵怯战不敢发。

虽然借酒壮胆也不敢乱动,但是解梦壮胆却是另一番景象,而且女神睡觉也不一定老实。

秦孟瑶醒来就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反抱着凌瑞,白皙的玉腿还搭在他腿上,而这家伙本应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有一只却在她冰清玉洁的玉峰上面,并且还无意识的动了动,一种异样的感觉缠绕在她的心头,脸上闪过一抹娇羞。

“啊……!”凌瑞忽然惨叫坐起。

秦孟瑶一脸关心的看着凌瑞,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凌瑞茫然的看着秦孟瑶,虽然醒来看到心爱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腰间会传来刺痛呢?而且梦中手上还抓着什么东西,好大好软好滑好爽好刺激,还想继续,拿起手闻了闻,还有余香,眼中闪过孤疑之色。

看到凌瑞的动作,秦孟瑶羞愤的道:“你这头猪,这么能睡,还不快点起来,赶紧出去。”

凌瑞不明所以,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之间就发脾气了,女人起床气这么大的吗?还是不惹为妙。

一直到吃完早餐都没给过凌瑞好脸色,搞得他一头雾水,照理说起床气也该过了啊!可是,为什么呢?

秦孟瑶心里一直不平静,那种异样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散去,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她,哪怕仙姿玉色,出尘如九天仙子的她,也不知如何自处,心如鹿撞,羞涩不已,手足无措,极力掩饰自己的异常,所以一直都好像生气的样子。

就连素晴都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怪异,今早郡主可是从凌公子房中出来的,而郡主的床并没有动过的痕迹,那么就是说郡主昨晚夜宿凌公子房中,再加上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的气氛,她不得不多想。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下人该操心的,郡主和凌公子倾心相爱,好事天成也是理所应当。

因为秦孟瑶娇羞异常、心不在焉,也没心思考虑这些,所以府中流言渐起,以极快的速度在府中传开了。

“我今早看到郡主是从凌公子房中出来的,”恰巧看见这一幕的侍女满脸兴奋,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在和同伴们炫耀。

“真的吗?那凌公子呢?”忙碌之余有八卦听,众人又怎能兴致不高涨,其中一人急忙问道。

“凌公子比郡主早些从房中出来。”那侍女说道。

“凌公子和郡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晚,会不会干柴遇烈火,雨露逢甘霖,共赴巫山,好一番柔情蜜意呢?”一人满脸艳羡的说道。

“那是自然,他们本就两情相悦,情深似海,按奈不住颠鸾倒凤也很正常。”旁边一人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太出乎意料了,没想到还是郡主主动的。”另一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

“凌公子可是情圣,那么出类拔萃,情到深处,郡主主动也是很正常的,”其中一人觉得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不用大惊小怪,反驳的说道。

……

不到一刻钟,全府上下人尽皆知,当传到秦子浩耳中的时候,气得他把桌子都拍碎了,这个混蛋,刚聆听他一番教导,转眼之间就把自己女儿给睡了,真是岂有此理,气死他了。

传到苏浅溪耳中的时候,她只是笑笑,这也是早晚的事,不过还是让人去传秦孟瑶,毕竟年轻男女之间还有很多事不懂,还是需要她这个过来人指点一番的。

这时代,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对于他们这种已有婚约,并且两情相悦的两人,这种事并不会被谩骂、浸猪笼之类的,相反,人们还很期待、向往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能有一个相知相爱的人相守一生,是多么的幸运,让人羡慕。

但若是不被父母所认可的男女之间翻云覆雨,那就另说了,下场一般都很悲惨。

秦孟瑶被岳母叫走,一头雾水的凌瑞连哄她的机会都没了,不过,他还有正事要办,秦王只给了他两天时间,两天之后就要兵营报道了。

今日他打算在秦王府宴请襄城结交的几个好友,让人分别给唐虎,郑贤宇,韩峰派了请帖。

这几人刚好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年纪,可能韩峰会帮忙打理一些家里的生意,忙碌点,但是唐虎和郑贤宇肯定是不忙的,唐虎虽然学识不怎样,科举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但还有父辈的余荫,可以依靠父辈的关系入仕,倒不怎么担心前途。

郑贤宇就没这么幸运了,父亲只是个小小的郡丞,并没有关系以及能力让他入仕,虽然可以去参加武举,但由于武举制度并不完善,被将门和权贵把持住了,没有背景和后台,就算被选拔上了,也是一些没有前途的虚职。

虽然真金不怕红炉火,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发光发亮的金子,也许会被别人用破布所遮挡,让人看不到,这就只能靠上天的眷顾了。

所以他若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出人头地,有所作为,凭他的彪悍的体形与矫健的身手,从行伍开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机会也要大上许多。

唐虎收到请帖则是略微有点难受,因为他宿醉刚醒有点懵,头晕目眩、疲惫不堪、虚弱之极还恶心,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最终还是决定走一趟,因为地点在秦王府,对秦王府及其好奇的他,这辈子都还没进过秦王府,所以这么好的机会,爬也得爬进去。

而郑贤宇和韩峰就是震惊了,把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不是老眼昏发看错了之后,还问了门房,送请帖的人是否穿着秦王府下人的服侍,担心是谁的恶作剧,待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还犹自不敢相信。

不过也没时间给他们多想,因为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若是因为误了时辰而错过了这次机会,那肯定是追悔莫及的。

郑贤宇和韩峰一前一后匆匆赶到他们时常在外仰望的秦王府大门的地方,不过这次不需要止步和仰望了,可以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的走进去了。

两人打过招呼之后,拿出请帖,秦王府的下人恭而有礼的把他们请进府中,看到奢华且精美的秦王府,眼中闪过艳羡与向往,内心有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蠢蠢欲动。

走在豪华的秦王府中,旁边偶有下人在窃窃私语,谈论今天王府盛传的“流言,”他们听到“凌公子与郡主独处一室、共度良宵”“情深似海,”“两情相悦,情难自禁”等话的时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内心的波澜如那滔滔江河,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从请贴上猜到凌瑞可能和秦王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可能是秦王的亲戚,但没想到,关系竟然这么亲近,都快成为一家人了。

而他竟然就是那个神秘的偷走了“天下第一美女”的心的男子,天地竟如此的疯狂,随便冒出一人儿,就是那传奇的男子。

第五十五章 结为兄弟

“我一直觉得凌兄有着常人所不能比的智慧,注定不会平凡,可我没想到,他还有着常人嫉妒的身份。”韩峰羡慕的说道,毕竟天下第一美人心爱的男人,谁不嫉妒?

郑贤宇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也只有凌兄这样完美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郡主。”

韩峰想到凌瑞那俊美不凡的长相,出类拔萃的诗文,飘逸出尘的身手,无不彰显出他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美男子。然后在想想自己,顿时发现,这没什么好羡慕的,因为老天是多么的不公平……

待得下人通禀,两位公子到了,凌瑞亲自起身相迎,招呼两人落座于院中。

刚落座下人再次进来通禀,唐公子到了,遂再次起身相迎。

凌瑞看着面无血色、精神萎靡的唐虎,笑着说道:“宿醉的滋味可好受?叫你少喝点。”

唐虎指了指他那惨白的脸,苦笑着说道:“苦不堪言啊!没成想你酿的酒如此之烈。”

把唐虎引进院中,韩峰看着像是大病了一场的唐虎,诧异的道:“唐兄还请保重身体啊!有些事还是节制一点为好。”

郑贤宇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紧跟着点了点头道:“是啊!身体要紧。”

唐虎开始还没明白节制什么,但看到韩峰那诡异的表情,哪里还能不明白,气急败坏的道:“我这是……病了,大病初愈,想什么呢?”他一个肾强体壮还没开过封的男人,节制个屁,有给我节制的机会吗?

犹豫了一下他没说喝醉了,毕竟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所以也想让他们醉生梦死一回,尝尝这滋味。

凌瑞怎么会不知他所想,但也没说破,神秘的笑了笑,让下人上酒上菜,酒当然是蒸馏的烈酒。

唐虎看到酒的时候眼皮跳了跳,现在他看到酒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在怎么喜欢美酒也没喝的欲望了,所以忙道:“大夫说了,我这大病初愈,不宜饮酒。”

“几日不见,你怎么就病了呢?严不严重?”郑贤宇关心的问道。

“还好,谁没个小病小灾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还不能喝酒,所以我以茶代酒了。”唐虎说道。

韩峰有点孤疑,虽然有时候病了确实不能喝酒,可是以他爱酒的个性,怎么也是个恋恋不舍,可现在却极为排斥似的。

凌瑞给每人倒了一碗酒,本来倒酒是由下人做的,但是凌瑞不喜欢下人在旁伺候,所以亲力亲为。

郑贤宇吸了吸鼻子,一脸享受的赞道:“这酒醇香幽幽,芬芳馥郁,闻着香气我就知道这是美酒,王府的酒就是不一样啊!”

废话,不是美酒我能喝醉吗?能这么难受吗?唐虎暗自诽谤。

凌瑞笑笑也不解释,而是端起酒,道:“来,敬诸位。”

“干!”

韩峰喝了一口,咳嗽了一会,羡慕的道:“凌兄真是上天眷顾,让人艳羡,而且瞒的可真禁啊!”可不是吗,众人猜测了一年多,也不知道郡主相思的那个男人是谁。

对于别人的羡慕,他还是极为享受的,笑着说道:“我与诸位相交,只是因为彼此投缘,不在乎名利、地位,我相信诸位也是如此,所以……”

郑贤宇喝了一大口酒,道:“对,我虽是大老粗,但我也欣赏凌兄的才气,而且能写出如此重感情的诗文,必是至情至性之人,我就喜欢结交这种真性情的人。”

“贤宇说的不错,既然我们意气相投,不若我们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韩峰在旁提议道。

凌瑞和唐虎对视一眼,又快速的移开,郑贤宇倒是颇为意动。

结不结拜凌瑞倒是无所谓,他不是古人,朋友之间本就应仗义相助,对他而言只是称谓上的变化。

“我同意,”唐虎道。

“我同意。”郑贤宇道。

几人看向凌瑞,凌瑞也点了点头。

“我们这以凌兄身份最为尊贵,应为大哥,唐兄次之,是为二哥,区区在下最为卑贱,当为小弟,”韩峰笑着说道。

韩家虽为大户,却是商人起家,自古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是低下。

凌瑞摇了摇头,道:“韩兄所言不妥,我们是因为彼此性情从而相交,又不是因为身份,若是这样,结交又有何意义?”他可受不了年纪比他大的人喊他大哥,会折寿的。

如果连次序都是按社会地位,那么身份低下的人在身份尊贵的人面前自然低人一等,就会显得格格不入,结交兄弟就变成了找一个小弟,下人。

“自古都是长幼有序,长为兄,幼为弟,若不如此,不结拜也罢。”凌瑞严肃的说道。

韩峰倒也磊落,面露愧色,说道:“是在下小人之心了,惭愧,惭愧,自罚一碗。”说着,把那一碗烈酒“咕咚”“咕咚”就给喝完了。

凌瑞嘴角抽了抽,唐虎眼皮跳了跳,这么喝不难受吗?

凌瑞阻止道:“韩兄不必如此。”

韩峰却没有停下,执意把那碗酒喝完了,抹了抹嘴角,大手一挥,豪气的道:“凌兄高雅,在下竟然起了小人之心,实属不该,有错自当该罚,我同意凌兄所说,按年龄。”说完之后打了个酒嗝,身子晃了晃。

凌瑞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不过这可是最少五十度的白酒,他这么喝竟然没倒,看不出来他小小的身板下,酒量却很不错。

唐虎和郑贤宇自然美什么意见,遂点了点头。

凌瑞给众人重新倒满酒,然后双手端起跟前的酒,说道:“我看那些“歃血为盟”“焚香祷告”的仪式就免了把,那只是一些虚礼,重要的还是我们能够齐心,心向兄弟,自然就是兄弟,喝了这碗酒,咱们就是兄弟,从此兄弟齐心,不离不弃,共存于世。”

郑贤宇端起酒豪气的道:“好。”

唐虎看着跟前的茶换成了一大碗酒,明明酒香扑鼻,但他却感觉恶心、想吐,颤巍巍的端起酒,道:“要不酒也免了,从今开始我们就是好兄弟?”

韩峰因为刚喝了一晚,有些醉了,对于喝醉的人来说,自然是来者不拒,端起酒说道:“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不就是一碗酒吗,喝了。”

你宿醉之后喝碗烈酒试试?你是不知道此中之苦,等明天你就会知道,这种酒不能这么喝的,唐虎暗自诽谤。

他求助的看向凌瑞,凌瑞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唐虎心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酒,视死如归的道:“好,我就舍命陪君子。”

唐虎的表情尽收于凌瑞眼底,觉得好笑,他笑着说道:“这酒甚烈,量力而为就好。”

唐虎幽怨的看了凌瑞一眼,耍我有意思吗?

众人双手端起酒,立下誓言道:“我凌瑞(唐虎,郑贤宇,韩峰),兄弟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相视一笑,唐虎和凌瑞都是喝了一口碗中的酒,郑贤宇和韩峰都是豪气干云的喝完了一整晚。

郑贤宇倒还好,韩峰则是醉眼朦胧,说话都大舌头了。

凌瑞:“我十六岁”

韩峰:“我十八岁”

唐虎:“我十七”

郑贤宇哈哈大笑道:“我比你们都年长,已是弱冠之龄了,那么我是大哥了。”

凌瑞摸了摸鼻子,没想到他最小。

唐虎夸张的大笑,连惨白的面色都红润了一些,极为兴奋的对着凌瑞道:“小弟,四弟,小弟,……”极为嘚瑟。

韩峰也是醉眼朦胧,微笑的对着凌瑞,说道:“小弟,二哥这厢有礼了。”

凌瑞看了看得意的唐虎,以及装斯文的韩峰,淡淡的道:“敢问诸位大哥婚配否?”

笑声戛然而止,唐虎稍微红润的脸色又变的惨白无比,静静的坐下,夹了口菜。

韩峰则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像是醉倒了。

郑贤宇呵呵一笑,说道:“你大哥我成亲已有两载,你大侄子都会走路了。”

唐虎狠狠的嚼着嘴里的菜。

“恭喜大哥,虽然恭贺来的迟了一点,”凌瑞笑着道。

“没事,四弟的心意大哥收到了。”郑贤宇道。

“不知我的第二个小侄子或侄女什么时候出生啊!”凌瑞接着问道。

“哈哈,快了,快了,你嫂子肚子好像有动静了。”郑贤宇笑着说道。

“大哥不愧是大哥,厉害啊!”凌瑞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

郑贤宇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不知大哥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四弟与郡主的喜酒啊!”

“快了,快了。”

……

第五十七章 打不过就跑

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

凌瑞出奇兵,速战速决,一招ko,唐虎胸口像是被好多重拳直击,一口气闷在心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好生难受。

韩峰稍好,毕竟他把几个贴身丫鬟变成他的小妾了,不像唐虎,弹药都存在仓库,一枪一炮都没放过,但同样,因为商人地位的低下,想要良配正妻也是极为困难的,这也是他心中的痛。

虽然他们被刺激的,一个装睡,一个食不知味,但想到要叫他们“哥,”凌瑞心里还是很不爽的,早知道嘴贱什么,直接听韩峰的就好了,时光可否倒流一下,重新来过,好吗?

“大哥今后有何打算?”凌瑞问道。

郑贤宇一怔,不解的看着凌瑞。

“大哥身手不凡,定有鸿鹄之志,小弟愿闻其详。”凌瑞换了一种说法,道。

这下郑贤宇听明白了,“打算”一词他没听过,也不知何意,思索了一会,说道:“不怕四弟笑话,大哥我自小就喜欢那些恣意纵横疆场的将军,横扫敌酋,护我家园,所以自小勤练武学,但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然不能像秦王一样,料敌于先机,战无不胜,不过凭我的身手,做一个身先士卒的先锋将军还是不在话下的。”

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能练就这么好的身手,必不会甘于平凡,凌瑞说道:“大哥好志向,那么大哥可有好去处?”

郑贤宇说道:“听说武举是我们武人出头地方,我想去参加武举。”

凌瑞摇了摇头,道:“武举从前朝开始,选取的都是些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的人才,前朝太宗皇帝重用武举选拔的人才,让他们统兵作战,结果在对外战争中从无胜绩,至此武举就不被重视了,武举也就成了将门和权贵镀金的地方,被他们所把持,成为了他们升官发财的道路,所以大哥去参加武举并不合适。”

这个世界的历史跟原来凌瑞知道的历史有所不同,所以凌瑞出谷以来,对于这个世界规则和制度的了解就没有落下。

郑贤宇显然对于武举的了解并不多,所以听到凌瑞所说之后显得很是茫然。

“大哥,四弟既然跟你说这件事,那你不妨听听他的意见。”唐虎在旁看着心思紊乱的郑贤宇说道,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凌瑞有话要说。

郑贤宇眼中闪过光亮,道:“四弟,你这么聪明,帮我想想该怎么办。”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凌瑞说道:“好男儿自当上战场杀敌,奋勇向前,建功立业,大哥自然是投身行伍才不会被埋没于众人。”

郑贤宇点了点头道:“四弟说的对,那我去何处从军为好?”

凌瑞笑着说道:“刚好有个机会摆在大哥眼前,就看大哥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郑贤宇问道:“什么机会在眼前?”

“我奉诏剿匪,大哥可愿随我前去?”凌瑞说道。

“剿匪?”唐虎疑惑的看着凌瑞,趴在桌子上的韩峰也动了动耳朵。

“我愿意去。”郑贤宇毫不犹豫的道。

“雍州西北有一伙山贼,惹怒了陛下,陛下下诏让秦王派兵围剿,而秦王封我为骁骑校尉,统领骁骑营两千精锐前去围剿。”凌瑞说道。

“骁骑营可是精锐,你能镇的住那群骄兵悍将?”唐虎在旁为凌瑞担忧的道。

“你知道骁骑营?”凌瑞反问道。

“当然知道,你别忘了我爹是谁,”唐虎翻了一个白眼,接着说道:“秦王统领的十万大军中,有十支精锐,骁骑营就是其中之一,秦王对你这个女婿还真不错。”

他爹行伍出身,知道军中的事情并不奇怪。

军队以强者为尊,不就一支强悍点的军队,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一般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胆敢不服就打到他们服,再说还有个更厉害的张小宁,凌瑞不以为然的想到。

看到凌瑞毫不在意的表情,唐虎严肃的说道:“你可千万别小瞧他们,秦王这十万大军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而那骁骑营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跟着秦王灭荆国,横扫后蜀未尝败绩,就是现在整个楚国,能以同等人数打败他们的军队少之又少。”

经历过战场的洗礼,那肯定是不简单的,凌瑞点了点头,表示不会轻视他们,然后对着郑贤宇郑重的说道:“那伙山贼人数众多,训练有素,其中不乏高手,而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虽然大哥有鸿鹄之志,但还是需要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我跟你去,你大哥我这一身本事也不是白学的,想拿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我早就想纵横沙场,一展所学了。”郑贤宇豪气的道。

凌瑞欣然应允。

唐虎犹豫了一下说道:“四弟,你也带我去吧,我也想建功立业。”

“叫我名字。”听他叫四弟,凌瑞浑身不爽。

“凌瑞,我这身手不比大哥差多少,也让我去吧!”唐虎再次说道。

你这叫没差多少?那你的差远了不得绕地球几圈,凌瑞鄙视的看着他,说道:“回去问你爹去,你爹答应,我就答应。”

“好。”

韩峰抬起头来,说道:“我也想去。”

“来来,喝酒,吃菜。”凌瑞招呼道,看都没看他一眼。

唐虎至少还有保命的本事,可是韩峰去,那就是送人头,战场可不是儿戏。

唐虎回到家中,在院子里看到老爷子说道:“爹,我有事找你。”

“巧了,我也有事要问你。”唐昊说道。

作为孝顺的儿子,自然是让老子先说,所以唐虎说道:“爹,你问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嫣然和凌瑞是怎么了?这几日嫣然一直窝在府中,而且脾气特别不好,是不是他们俩闹别扭了?”唐昊问道。

他俩根本没什么,您老思想这么固执,怎么解释您都不听,她脾气能好才奇怪,这些话,唐虎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敢暗自在心里诽谤。

“爹,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唐虎说道。

“那你快说,”唐昊催促道。

“其实,凌瑞是瑶欣郡主的未婚夫,跟嫣然根本毫无关系,所以是您误会了。”唐虎说道。

“凌瑞是瑶欣郡主的未婚夫啊?”唐昊面无表情的问道。

唐虎点了点头“是”

唐昊一巴掌拍在唐虎头上,气愤的道:“那你不早说。”

“她们不让说啊!”唐虎委屈的道。

唐昊又是一巴掌拍下去,说道:“她们不让说你就不说?连爹都欺瞒?”

“是您从小教导我重诺守信的。”

唐昊接着拍,说道:“你长大了啊,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这个臭小子了啊!”

……

唐昊拍的爽了才停下,唐虎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说道:“爹,我想跟着凌瑞进骁骑营去剿匪。”

唐昊看着儿子,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渴望,多么像当初的他,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从小就希望你多读点书,长大之后好走仕途,没想到怎么打骂都不管用,一点长进都没有,罢了,你想去就去吧!不过你要记住,我唐昊可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老唐家可就绝后了,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还想抱孙子咧。”

唐虎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谁的儿子啊,是当初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的唐昊的儿子,命硬着呢,谁也拿不走,爹你就放心吧!”

“臭小子,给我好好练功去,打不过记得给我跑,跑不过你就给我装死,听到没有?”

……

第五十八章 灵光一闪

自从秦孟瑶从王妃出回来之后,虽然脸色有些像是娇羞的红润,美艳欲滴,但是对凌瑞还是爱答不理的,不论他怎么哄,怎么逗她,都没有用。

秦孟瑶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娇羞不已而不知如何面对他,本来稍稍平复的心情,在苏浅溪一番露骨指点之下,更是心绪难平,她没想到,古人竟如此开放,异常娇羞之下,选择了无视他。

这不,想死皮赖脸留在秦孟瑶房里睡觉的他被赶了回去,躺在床上,闻着她留下的清香,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热恋中的人要是一日不见,总是觉得如隔三秋,而他们的感情还处在升温中,正是最不舍的时候,想想此次讨贼,快则月余,多则几月都见不到她了,那得好像过了多少个三秋啊!想想还挺可怕的。

猛然惊起,既然注定要思念,不如好好珍惜眼前,所以凌瑞不得不再次重操旧业,夜探香闺。

不过还好这次没有什么意外,因为凌瑞小心翼翼潜入她房中时,她已经坐起。

次数多了也就不显得尴尬了,凌瑞看着帐幔之下朦胧美丽的身影,说道:“想着很久都见不到你了,心里还挺不舍的,就想过来多看看你。”

情话总是动人的,何况是深藏心底的情话,秦孟瑶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夜晚风凉,”她心底又何尝舍得?

凌瑞狂喜,道:“对,这该死的天气都快冷死我了。”快速的脱了衣袍,冲上床,抱着她躺下。

秦孟瑶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你冷的都发热了!

怀中抱着一个绝世倾国,身材完美的女子,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待心绪平静下来,是那样的幸福和满足,

第二日,府中谣传,这次换成凌公子主动了,有侍女看到凌公子从郡主房中出来,他们如胶似漆,寸步不离,他们感情真挚,天造地设,让人艳羡。

当传到秦王耳中的时候,只见下人再次从房中搬出一些碎木头,又重新搬进去一张桌子,至此府中又谣传,秦王性情大变……

在凌瑞千呼万唤中,王双终于携带大批粮食赶到了襄城,同行的还有张家村众人。

王双留在南郡的任务自然是为了购买粮食,虽然他需求不多,但也不少,像襄城这种边境重镇,朝廷对粮食的管制是很严的,像他这种需求,为避免诸多麻烦,到别处购买是最好的选择。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食是多么重要的战略物资,更重要的是,这是由秦王所镇守的边镇,轻易动用粮食是陷他和雍州百姓于危机之中,雍州可是秦孟瑶的家,凌瑞虽然国家归属感并不强烈,但是也不可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王双也不负他的信任,并没有携带着几百两的巨款跑路,而是大部分都用来购买粮食了,足有几十车,看这规模,得有几万斤。

在这花钱也不一定买的到东西,但从来没有用粮食换不到东西的时代,能买到这么多粮食,可见王双的能力也是非比寻常。

虽然凌瑞把张家村的人数、特征都告诉了王双,让王双在收购粮食的同时,观察、等待着他们,幸运的是,张家村众人走的是官道,不是山野小路,不然这么多粮食,怎么运到襄城也是一个难题,这时代又没有物流公司,也没有类似于物流公司的镖局。

想到物流公司,这可是一条生财之道啊!想想前世物流和快递的发达,凌瑞内心有点小小的激动,苦思而没想到发财之路的他,竟然灵光一闪,发现了一条可行之路。

虽说这时代没有发达的网络,必不会像前世那样繁盛,但同样竞争也是异常激烈的,但他可以吃独食啊!有这先进思想的就两人,而且另外一人还会和他成为一家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和物流公司有着同样业务的镖局都能兴盛起来,那他这有着比时代更先进的思想,若是还发展不起来,那真是浪费老天的厚待了。

而且镖局还有看家护院、保护商馆、保护库丁等业务,等于是级物流和安保于一体,到时候可以仿造这种模式,等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信誉度,快递也可以一起做了。

不过做镖局生意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有硬关系;三是在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同理,要做及物流、安保和快递的大型集团,这三硬,也是缺一不可的。

但这对于凌瑞来说不难,没有什么事是一坛烈酒不能解决的,若是有,那就两坛。

更重要和更难的是,这时代匪患横行,连他这十几天的路程都碰到了两路山贼,虽然有一路是兼职,所以不论是物流还是安保,都需要大量身手过硬的人才。

这都不能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酿制出味美甘甜,醇香浓厚的烈酒来。

因为一直生活于与世隔绝的神农谷中,对于多少钱买多少米的概念并不清晰,所以给了几百两银子,没想到王双也是个实诚人,大部分都买了粮食。

这么多的粮食,要经过一道道流程,酿成烈酒,这种大批量酿制和凌瑞在秦王府中的小打小闹不同,而且张家村也有七八十口人,虽然秦王府够大,但是在秦王府中已是不合适。

所以凌瑞在城外购置了一处面积够大的庄园,住这七八十号人绰绰有余,顺带还把附近的几十亩土地买了下来,至此,凌瑞的腰包也干瘪了下去,所以急需资金的补充。

看着这处略显杂乱的庄园,以及这杂草丛生的几十亩地,还有这忙碌的众人,凌瑞心潮澎湃,前世今生第一次创业,怎能不兴奋异常。

忙碌的众人和凌瑞打着招呼,凌瑞像是亲切的上级领导似的,微笑着示意。

凌瑞对着王双说道:“你跟我来。”

“是。”

来到一间相对安静的密室中,凌瑞拿出一本册子给王双,说道:“看看,若有不解之处就问我。”

因为马上就要带兵的缘故,自然不能再亲手教导他酿酒,不过酿酒也不难,而且烈酒只不过是在传统工艺上增加了蒸馏,以及一些改进,使烈酒变得更是醇香绵甜,凌瑞就把所有步骤的写了下来,并附上简单的配图。

王双仔细看了一遍,问道:“这些粮食公子都是用来酿酒的?”

或许因为丧妻之痛而变得成魔寡言,或许他性格本就如此,在短短几天的相处中,他很少说话,就是凌瑞交给他几百两银子买粮食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只是神情激动,手略微有点颤抖,因为交到他手中的不仅仅只是几百两银子,而是凌瑞的信任,所以对于凌瑞交代的事情都特别重视。

“也不全是,你们总是要吃饭的,”凌瑞笑着说道。

“公子这方法很是新奇,”酿酒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公子的方法略有不同,并且增添的几个步骤,却是见所未见。

“都明白了?”凌瑞问道。

王双点了点头道:“明白了,”虽然见所未见,但公子画有配图,一目了然。

凌瑞指着册子说道:“这本册子收好,切记,不可让别人看见,”看到王双点了点头,凌瑞指出那几个增添的步骤说道:“这些由你亲自来做,切不可让外人知晓。”

“公子放心,若有旁人知晓,我以死谢罪。”王双说道,看着公子郑重的神色,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因为年产量并不多的关系,像蒸馏这种步骤王双一人完成足矣,并不是凌瑞不信任张家村众人,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

凌瑞相信,以君惜竹的能力,必能让烈酒受到权贵的喜爱,争相抢购,到时候,利益的驱使下,肯定会引来众多窥视者。

而这工艺也并不复杂,一学就会,而物以稀为贵,若是泄露出去,烈酒将不再珍贵,若是大肆生产,更会给百姓带来负担。

第五十九章 出征前

赵国,都城皇宫,赵皇打开使者刚刚送来的信笺,看完后放下信笺,手指敲打着桌面,对着身边矗立的老宦官说道:“这些年是朕的赵国威势日渐衰弱,还是朕的甲兵不利?”

宦官佝偻着身形,笑着说道:“陛下说笑了,老奴虽愚笨不通国事,但也知陛下英明神武,乃圣德明君,赵国在陛下的治理下民殷国富,正是如日中天,威震天下,而我西北带甲百万,坚甲利兵,兵锋正盛,又何来不利之说?”

马屁谁不爱听?这不,赵皇龙颜大悦,指着老宦官说道:“你啊你,净说些好听的哄朕开心。”

宦官也跟着笑道:“老奴没啥本事,不能为陛下分忧,可就剩这一张嘴了,不过老奴可是句句发自肺腑,我听这宫外的人说呀,这赵国亏得有陛下,才有今日之繁盛。”

“哈哈哈,”赵皇笑了一阵,面无表情的把信笺提给老宦官,说道“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威震天下。”

伴君如伴虎,此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就是这陪伴了赵皇大半辈子的老宦官,面对他的忽然变脸,也是冒出了冷汗,小心翼翼的拿过信笺,看完之后脸色大变,颤抖的道:“这如意阁就不怕引起两国纠纷从而开战,不惧我西凉铁骑吗?”

这赵皇最是宠爱二皇子,要不是有所顾忌,二皇子早就是赵国的太子了,哪怕就是邻国也是有所耳闻,没想到如意阁竟然还敢扣押二皇子,并且索要一百万两,还扬言道,钱没送到拒不放人,真是无所畏惧。

“哼!”赵皇冷哼一声说道:“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就是算准了我不敢开战,这次,荣儿鲁莽了啊!”略显无奈,作为一个高高在上,圣明独断的霸主,被人所要挟,还不得不做出妥协,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陛下,这……”宦官听着陛下软化无奈的语气,似是决定妥协,犹豫着要不要劝谏,毕竟这一方是最受宠的二皇子,而另一边这一百万两也不是小数目,赵国国库每年的收入也就五百万两,这一下就没了一百万两,对赵国的影响甚大,大臣那里也是不好交代。

赵皇看着欲言又止的老宦官,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朕赦你无罪。”

老宦官走到大殿中央跪下,磕了一个头,虽然冷汗直流,但也冒死劝谏,言辞恳切的说道:“陛下,恕老奴直言,这一百万两可不能给啊,若是给了,国库可就空虚了,于赵国不利,但二皇子也不可不救,老奴恳请陛下另想他法。”

二皇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赵皇也只是说了一句鲁莽,可见恩宠。

而他这话说得也是胆大之极,作为天子近臣,参与皇子之事,若是陛下怀疑其用心,那他也到头了,但他心系陛下,心系赵国,不吐不快。

这正是赵皇无奈的地方,作为一个坐拥万里山河,威镇寰宇,天下最尊崇的几人之一,却轻易不敢动用这小小的一百万两。

同时这也是他的心病,西北民风彪悍,虽有强兵健将,却无钱粮,西北并不像江南一样富庶,而且赵国也不像楚国一样时局平稳,虽然关中之地沃野千里,但西域众部族时有叛乱,虽叛乱得以平息,可也是空耗钱粮。也正是因为这后方不稳,赵国才不敢轻易开战。

后方不稳,且有楚国和北燕这样的强敌环伺,赵国为了维持国家稳定,震慑宵小,所以士卒众多,不下五十万的常备兵以及五十多万的府兵,府兵可以自给自足,尚且不必忧虑。

但是常备兵就需要朝廷发军饷、军械装备,军费的开支就已让赵国捉襟见肘,更何况是这一下子就拿出一百万,这一百万,至少八成是用于这些常备士卒的,若是少了这些,导致军心不稳而酿成大祸,才是悔之晚矣。

若是加重赋税,那可是增加百姓的负担,他也是贤明君主,自然不会做这种失民心的事情。

“起来吧,这一百万两我也没说让国库出,朕的江山,朕岂会不知?”赵皇说道,对这个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老仆还是极为了解以及信任的,对他的忠义之言并没有多想。

“谢陛下,”老宦光磕了一个头,慢慢的起身走到旁边。

赵皇莫测一笑,吩咐道:“丁桂,把这信笺给刘家送去。”

老宦官名丁桂,听到赵皇所说,眼睛一亮,行了一礼,心悦诚服的说道:“陛下圣明,”原来陛下心中早有了决断,是他想多了,误以为陛下要动用国库的银子,退出去的同时再次庆幸陛下没有怀疑他。

刘家乃是二皇子的母族,而赵皇能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荣登大宝,刘家功不可没,这都要感谢刘家资助了大量的钱财给他收买人心,而这一百万两,刘家还是有的。

刘家因为从龙之功已是荣宠无比,二皇子若是登上皇位,刘家必然再进一步,而二皇子被关押在楚国,还怎么登上大位?所以刘家没有不舍得这一百万的道理。

而同样,刘家少了这一百万两,家族势力必会受到影响,既能换回二皇子,同时又能削弱刘家,帝王心术,深不可测,看来陛下对二皇子……丁桂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下去了,陛下心思深似海,岂是他能妄自臆测。

翌日,城门口,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骑着骏马立于官道旁,其中一个俊朗不凡的少年人身穿戎装,骑在一矫健俊美的高头白马上,少年的脸是上天完美的杰作,精雕细琢之下俊美绝伦,白皙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搭配一身戎装,更是英姿勃发、器宇轩昂,一身锐气,想让人忽视都难。

襄城能有这气质的美男子除了凌瑞之外还能有谁?有一个细心的未婚妻就是好,都不用他操心,一切都为他收拾妥当了,所以才得以一大早带着张小宁来到城外。

在等待间官道上飞奔而来一骑,停在不远处张望了一会,待看到骑在白马上气质不凡的戎装少年,便走了过去,坐于马上遥遥行了一礼道:“敢问阁下可是骁骑校尉凌瑞?”

凌瑞回以一礼道:“我是凌瑞。”

“在下骁骑营长史魏平,奉命迎接凌校尉,”来人双手抱拳说道。

长史,为幕僚之长,亦可领兵,是军队中的处理文案工作的军官。

凌瑞看着这个他的直接下属,虽然隶属于军队,但工作却是文职工作,所以长得并不象郑贤宇一样虎背熊腰,相反,长得眉清目秀,宛若一儒雅的书生,但也是个会舞刀弄剑的书生。

奉命当然奉的是秦王的命令,估计是担心凌瑞找不到骁骑营驻扎的地方,不得不说,秦王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他还真找不到。

“魏长史,久仰久仰,传闻魏长史相貌非凡,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我还有两个好兄弟还没到,就劳烦魏长史多等一会了。”凌瑞恭维的说道,毕竟对于骁骑营还不熟悉,和下属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魏平点了点头,驱马立于后面,显得很是高冷,对于凌瑞的热情视若无睹。

凌瑞眼眸微眯,有点意思,窥一斑而见全豹,骁骑营对于他这个空降的校尉,看来并不欢迎啊!

当然热恋贴了冷屁股,凌瑞也不会自讨没趣,看来收拾那伙山贼之前,还得收拾一下这支骁骑营。

没等多久,郑贤宇就到了,只有唐虎姗姗来迟,要不是昨日唐虎派人传话说,他爹同意了,一定要等他,不然凌瑞和郑贤宇肯定先行一步了。

“你也太慢了,”凌瑞嫌弃的道。

唐虎抬头望天,幽幽的说道:“你三嫂又不叫我起床,也不帮我收拾东西,我也没办法啊!”

“你昨晚把你家婢女睡了,纵欲过度醒不来?”凌瑞疑惑地道。

“滚,”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一炮未发。

“那哪来的三嫂?”凌瑞不解的问道。

“就是没有啊!”

……

在城外可以恣意纵马奔驰,四人都是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于能快点回到军营,魏平也是没有意见,五人一路狂奔赶往军营。

骁骑营驻扎在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平地上,骁骑营只有两千余人,已脱离大营,开始向西北行军,只住两千余人的帐篷倒也并不壮观,不过凌瑞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士卒,心潮也跟着澎湃了起来,自古以来,军队,永远是挥洒着热血的地方。

魏平领着凌瑞等人进入军营,旁边的士卒纷纷侧目,因为都已知道他们的校尉今天会就任,而当看到凌瑞众人时纷纷猜测,新任校尉是其中哪一人?

有人说是虎背熊腰的郑贤宇,有人认为是走路虎虎生风,沉稳有力的张小宁,少量人以为是唐虎,虽然清秀了一些,但也有儒将风范。

虽然凌瑞所在的位置最为尊贵,但却鲜有人认为他是骁骑校尉,因为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若不是胸部平平,换上女装稍微打扮一下也是绝世美女,气质也是温文尔雅更像是一个读书人,而且看上去也太年轻了一些。

历史上儒将有不少,但俊朗不凡的儒将就寥寥无几了,如美周郎,但周公瑾也是二十一岁才开始随孙伯符上战场的,而俊朗不凡还如此年轻就带兵打仗的儒将,闻所未闻。

听到传来的议论声,凌瑞有点汗颜,开始还很正常,纷纷猜测谁是新任校尉,但后来话题就偏了,竟然好大一部分人都在谈论他的样貌,说他长得太好看了,没办法,他娘亲的基因太强大了,而且他和凌静的相似度太高了,凌静可是一个美如天仙的人儿,他能差吗?

第六十章 出征(中)

骁骑营中军大帐内,中间放着一个沙盘,两旁以及上方的主位都摆放着桌案,而大帐内有数人身穿盔甲围在沙盘周围,身强体壮、寒光闪闪好不威风。

几人像是在议事,可仔细听却寂静无声,而且目光游离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当脚步声响起,数人游离的目光有了焦距,纷纷侧目往门口看去,很快,帘子掀开,只见魏平引进四个生面孔,看着都很年轻,年岁都不大。

而据他们所知魏平一大早就奉命迎接新任骁骑营校尉去了,那么这其中有一人就是新任校尉。

最左边的皮肤黝黑,豹头环眼,身躯魁梧,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铮铮铁汉,单从外形上看,就能感受到他身体里的爆炸性力量,此人不可小觑。

而往右过来一个,身长七尺有余,身材中等,皮肤也偏白皙一些,相貌也不是多么的出众,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让人难以忽视,他沉稳之中透露着自信,目光锐利,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夺目耀眼。

最右边那个却是样貌清秀,面露笑容,神情之中透着轻松,像是并不上心的样子,有些吊儿郎当,玩世不恭,这可能是哪个世家子弟,不好好谈风月做儒生,跑到军营里来了。

而这几人前面中间那个最尊崇的位置上,站的却是最不像新任校尉的人,好看的女人见过不少,但是这么好看的男人却是从未见过,若不是有着很多男性的特征以及他的气质,他们都会以为见到了绝世美女。

乌黑深邃的眼眸像是蒙上了迷雾,透着深似海的睿智,完美绝伦的俊脸带着微笑,透着优雅与自信,虽然及其好看,但却并不显得柔美,相反,却透着阳刚之气,所以他们虽然惊叹于他的美,却并没有错认为他是女子,能有这样的样貌以及气质,其家世必定不差。

这样的人更应该是上天的宠儿,好好的风花雪月,考取功名,或者依靠家族关系做那文人士大夫不好吗?非要来军营凑什么热闹?

虽然惊叹于凌瑞和唐虎的气质和容貌,但他们没有半分武人的样子,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这些文人该来的地方,所以神情之中对他们俩反而是透着不满的。

楚国文武治国,文人能上马,武人能提笔,但若是不懂装懂、胡乱指挥,也是会遭人厌弃的。单从样貌上看,显然他们把凌瑞和唐虎当成只会吟诗写词的文弱书生,归为这一类人。

而看向张小宁和郑贤宇倒是神情凝重,颇受他们重视。

魏平还没有说话,账内一身穿盔甲的壮汉,脸色平淡的先问道:“你们谁是凌校尉?”语气毫无半点尊敬,哪怕对张小宁和郑贤宇颇受重视,但他们对于这个调任过来的新任校尉也是极为排斥的。

这种情况凌瑞早有意料,从魏平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端倪,而作为此处的新任老大,他的到来大营竟无一人迎接,更别说什么列阵欢迎等等了,神情玩味,淡淡的说道:“我是。”

虽然他的位置最为尊贵,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骁骑校尉,还有可能只是因为新任校尉的身份没有他尊贵,所以众人还是觉得张小宁和郑贤宇其中一位才是新任骁骑校尉。

当亲耳听到这个美男子承认自己是骁骑校尉的时候,账内的几人都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听错了,开始还以为这两俊美的世家公子只是跟着新任校尉来捞点军功的,可是事情却不是所想的那样。

其中一个汉子哈哈大笑着说道:“小娃娃,你这细胳膊使出吃奶得劲也提不动刀吧,学人上战场,见过杀人吗?到时候可别吓得尿裤了。”

几个身着铠甲的大汉哄堂大笑,张小宁眼里闪过怒色,但没有公子的命令,他不能动,唐虎也一改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变得严肃了起来,郑贤宇握紧了拳头,发出“嘎嘎”的响声。

“小子,回去写你的诗词文章,吟你的风花雪月去,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别一不小心把小命丢了,还连累了别人。”另一个军汉说道。

“毛都还没长齐吧!睡过女人了?没睡过赶紧回去找一个去,啧啧,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要是来这地方送了性命,这一辈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多不值啊!”

“就是,战场上吉凶难料,别人都拿命在拼,可不一定能保护好你,赶紧回去抱着女人睡大觉去,总比你在这平白丢了性命强。”这个军汉眼光扫了扫张小宁和郑贤宇,说道,估计是把张小宁和郑贤宇当成凌瑞为了自身安全带的两护卫。

他们倒不是怕凌瑞丢了性命,他们是怕这两千余人的骁骑营,因为一个不通兵事的世家子弟胡乱指挥而枉送性命,那是何其冤枉,而且那些世家大族为了让家族子弟晋升,也不考虑事可不可为,只顾自己利益,最是让人生厌。

毕竟战场可不是儿戏,而且这伙山贼人数并不比他们少,这是一场硬仗,所以对这样的安排很是不满,极尽嘲讽道。

账内最里面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男子,眼中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威风凛凛,中等身材,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夸张大笑,从始至终表情都透着冷冽,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调笑的几个大汉瞬间就闭上了嘴巴,账内安静了下来,可见其在军中的威望。

他语气诚恳的说道:“秦王有令,我等自当遵守,但军旅之事,性命攸关,我骁骑营将士家中尚有妻儿老母,还请凌校尉怜惜。”

凌瑞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哦!怎么怜惜?”

“战场凶险万分,凌校尉身份金贵,还是不要涉险为好,只需安坐于营中,领兵作战、奋勇杀敌等诸事交给在下和各位将军便可,当然,功劳自然少不了凌校尉的,如此在下替全军将士多谢校尉仁义。”他说完,行了一礼。

几个军汉殷切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军汉忍不住说道:“卫将军……”

“勿需多言,”但刚开口就被这姓卫的将军打断了,他很清楚这些偏将的意思,就是不想这种混军功的世家子待在军中抢功劳,但他们背景深厚,想把他们赶走岂是那么容易的,不如退一步,军功而已,给他们便是,只要能保证将士们不枉送性命就好。

卫将军名卫钧,不仅武艺超群,为人也和亲和,对士卒极为友善,与他们同甘共苦,深受将士们的拥戴,若无意外的话骁骑校尉本该由他升任,若是如此众将士也是心服口服,可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总是事与愿违,让人好生无奈。

虽然他说的很是客气,但意思却是很不客气,总结下来就是没能力就不要管事,不要把大家的性命给祸害了,你就挂个骁骑校尉的名号,坐在后面舒舒服服等军功就好了。

这人成功的引起了凌瑞的重视,不管其带兵打仗的才能,单就这份心智,就足以让凌瑞高看一眼。

他心思缜密,懂得审时度势,从而能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眼下不管骁骑营如何排斥这个新任校尉,闹起来了对双方都不利,能不能把这个校尉排挤走是一回事,但是只要闹起来了,就失去了这次建功立业的机会,再有充足兵力调动的情况下,秦王也不可能让一支内部不稳的军队出战。

所以他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办法,若是仅仅只是来混个军功的世家子,肯定就同意了他的提议,他们要的也仅仅只是功劳,而且世家子弟捞完功劳之后也就有了晋升的资本,也不会在这个位置多呆,到时候骁骑校尉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第六十一章 出征(尾)

可惜,凌瑞不是只要军功的世家子弟,虽然秦王这次让他带兵也是别有深意,但同时也是蕴含着期待,希望他能有所作为。

他才能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他不是,毕竟在这吃人的时代,活着不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只能任人鱼肉,只有强者才能掌控命运,能力越强的人活的越是长久。

所以凌瑞淡淡的道:“卫将军是吧?你的提议是不错,但这不是我来这的目的,在下年幼德薄,还请卫将军与诸位将军从旁协助。”

语气还算客气,毕竟他是第一次带兵上战场,许多事情还真得依靠他们。

本因卫将军所说,其他几位偏将已是心有不忿,没想到他竟然还拒绝了,顿时怒不可遏,其中一位脾气暴躁的偏将怒声说道:“你别不识抬举,卫将军能让你留在军营,你该庆幸,要是依俺老胡,早把你丢到营外去了。”

另一位偏将冷笑道:“老胡,我们校尉现在犯浑,你就应该把他丢到营外去,让他好好醒醒脑子。”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协助?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滚,”旁边另一人更直接。

古井无波的魏平都是诧异的看了凌瑞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拒绝。

卫钧这次并没有阻止这些偏将,既然这新任校尉不识好歹,那么也该让他知道,骁骑营到底听谁的,哪怕你是校尉又能怎样?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心胸本就不怎么宽广的凌瑞,对于这几个粗莽大汉,他可是一忍再忍。

不过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唐虎轻佻的说道:“你们几个吃屎了?嘴这么臭。”

姓胡的偏将满脸狰狞,气的他怒火中烧,手指颤抖的指着唐虎,厉声道:“你找死,”

“我才不找屎,我又不像你们几个吃屎,我说你们几个长得丑就算了,长得丑还往嘴里塞粪,我要是你爹都会给你气死……”唐虎继续轻佻的说道,那语气,那神态,不知道是有多么的欠揍。

这时候的军队素质普遍不高,平时讲话也是粗鄙不堪,污言秽语,但今日这几个偏将却被一个像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理的书生,给骂的气血直冲天灵盖,都要暴起打人了。

幸好,卫钧及时阻止了,若是真让他们把人打了,罢官都是轻的,甚至还有牢狱之灾,但是让他们妥协,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卫钧说道:“凌校尉,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懂得趋利避害,而不是做傻事,你若执意如此,我等也不会把性命交于一个黄口小儿之手,还请三思。”

“你们是不是瞎啊!我这种文能提笔安萝莉,武能上床定人妻……”凌瑞可能被气的有点糊涂了,一时嘴快竟然吟错了诗……

账内陡然一静,虽然萝莉他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根据后面那句定人妻,从而猜测肯定也是形容女人的。

唐虎和郑贤宇眼神怪异的看向凌瑞,你竟然武定人妻,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张小宁轻咳一句,提醒自家公子,公子虽然你文采超群,时不时淫诗,但是也分一下场合好吗?

那几个偏将眼中的怒火都消散了一些,他们平日也喜欢讲一些荤话,可却没能想这些风流韵事还能作出这么顺口的诗。

相比于少女,他们却更喜欢成熟型的人妻,所以这句是可真是淫到他们心坎上了,好像对这新来的校尉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卫钧和魏平都是嘴角一抽,知道你们文人风骚,可我们这是再谈正事,不是风月。

感受到账内怪异的气氛,凌瑞有点尴尬,轻咳一句,道:“刚刚你们听错了,我说的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何人胜,古今英雄唯是我。有我这种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潇洒如玉树临风的校尉,你们应该感到无比的荣幸,排斥什么?”

这下连那几个偏将的嘴角都开始抽了,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如此不要脸的自夸。

唐虎、张小宁和郑贤宇统一整齐的后退一步,和前面这个自吹自擂的人划清界限,好像是再说我们都不认识他。

这人倒有点意思,魏平心里想到。

卫钧终于知道有些世家大族为何行事卑鄙拙劣,不择手段,因为他们太不要脸了。

“好,假若你真如你所说的文武双全,我们听你号令又何妨?”卫钧说道,他们好像一直在以貌取人,既然他能如此不要脸的说出这一番话,那么就给他一个机会。

账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倒因为凌瑞的这几句话有所缓和,而且军队是崇尚强者的地方,若真能在武艺上让他们刮目相看,那么也没有理由在排斥他,所以并未出言阻止。

凌瑞自信一笑道:“好,卫将军爽快,那么打败了你们算不算武艺超群?”

“那是自然,你只要打败了我们这其中任意一位将军,我们就唯你马首是瞻,”卫钧点头说道。

显然并没有明白凌瑞的意思,不过他认为,这几位偏将身手也都不错,若是能胜过,那么说明他有资格当他们的校尉。

“文,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雍州凌公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凌瑞道。

卫钧再次点头,道:“凌公子的文采刚刚我们就已领教过了,凌公子……”

说道凌公子三个字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可是那位号称“情圣”的凌公子?”

他们只知凌公子姓凌,并不知其名讳,而且就凭凌公子的声名,这点军功对他来说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所以也没联想到他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凌公子。

看到凌瑞点头,众偏将和魏平也略显诧异,没想到他就是最近盛传的凌公子,怪不得他刚刚张口就能淫诗,虽身在军营,却并不是与世隔绝、不与外界联系,所以对于这凌公子他们也是如雷贯耳,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凌公子的文采让世人都为之折服,区区在下自然是景仰万分,但却并未听闻凌公子会武艺,且以在下拙见,公子才学,世所罕见,若是出仕,前途必不可限量,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凶险万分,为何要插足这军旅之事?”卫钧不解,说道。

这番话字字珠玑,句句箴言,相比起此前的态度,可谓是云泥之别,诚恳多了。

果然,不论身份贵贱,有本事才能的人,到哪都能受到别人发自肺腑的尊敬。

“他可是瑶欣郡主心仪的男子,若是不能文武双全,不会带兵打仗,还怎么做秦王的女婿?”唐虎在旁替卫钧解惑,酸溜溜的说道。

从偷偷摸摸到光明正大,凌瑞的变化唐虎看在眼里,自然知道知晓他不需要隐瞒这事了。

听到唐虎所说,账内除了这几个已知内情的几人,其余几人则是一脸不信的看着他们。

毕竟郡主心仪的男子谣传已久,却不见其人,骤然听到他们所说自然是不信的。

作为秦王统率的军队,更是清楚的知道,秦王对这唯一的女儿是多么的疼爱,哪怕天上的月亮都恨不得摘下来给她。

而郡主是多么的出色,也是有目共睹的,天资绝色不说,才情更是胜过大多数男子,还制作出了男女皆异常喜爱的香水,成衣坊按其所绘图纸缝制的成衣,也是让人目眩神迷,及其好看。

家世显赫,身份更是比公主都要高贵,其品貌,才情,性格,能力无一不是世所罕见,被奉为天下第一美女,是上天的宠儿,是天上的明月,是九天之上的仙子,可望而不可及。

而仙子谪落凡尘,心有所属,能让郡主牵肠挂肚,“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男子,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奇男子也是众说纷纭。

而这凌瑞除了长得好看了点,有些才气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根本就配不上郡主,郡主也不可能看的上他,越想越是不信。

凌瑞并没有管那些眼神,而是看向唐虎说道:“我就算不是文武双全,不会带兵打仗,也可以做秦王的女婿。”

他必须帮唐虎纠正错误的世界观,爱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人类最简单最纯粹的感情,就算他什么都不会,他也可以做秦王的女婿,因为秦孟瑶的心在他身上。

可是这看在唐虎眼里,却像是他在他面前炫耀,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了。

看着这么傲娇的唐虎,凌瑞强忍住了拉他去小房间,继续纠正他错误的世界观的冲动。

不过这看在账内其余众人眼里,则是因为世人从未见过郡主心仪的男子,所以凌瑞趁机冒充他,而那位清秀的男子则是在配合他,好让他们相信他所说。

秦王深受将士拥戴,若是秦王的女婿,他们自然不会继续为难他。

竟然想着冒充身份来蒙混过去,真是无耻之极。

因为刚刚得知他是传闻中凌公子的丁点好感也随风飘散了,剩下的只有鄙夷和愤怒。

姓胡的偏将率先忍不住,拔出佩剑,怒斥道:“放肆,郡主岂是尔等可以亵渎的。”

秦王在军中威望甚高,很受将士们的爱戴,而郡主是秦王的爱女,是他们心中圣洁无暇的仙子,怎能容忍别人亵渎,而这两狂徒竟敢出言不逊,简直胡言乱语,自然是怒不可遏。

连卫钧这种好脾气也是面露怒色,用蕴含着怒气的声音说道:“凌校尉,还请自重。”

凌瑞无奈的回过头来,内心叹了口气,这世道就是这样,说真话往往别人偏不相信。

当然凌瑞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兴趣,睥睨看向对面包括卫钧在内的六位义愤填膺的偏将,淡淡的说道:“单挑还是群殴?”

卫钧一怔,不解的问道:“何为单挑,何为群殴?”

“单挑就是我挑你们一群,群殴就是我一个打你们一群。”凌瑞解释道。

卫钧听完这绕口的话,瞬间明白其意,眼眸微眯,这是被小看了。

而几位膀大腰圆的偏将思索了一会才知其意,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纷纷破口大骂,“黄口小儿……”“竖子……”“匹夫……”“狂徒……”很是难听。

凌辱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这里是我的大帐,可别弄坏了,我到外面的空地上等你们,你们要是准备好了就快点过来。”

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大帐了?而且你连冒充身份,企图蒙混过关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还有胆子敢挑我们一群?

是被我们识破了奸计从而虚张声势,好吓退他们?简直是做梦,极为偏将想到。

几位怒火中烧的偏将看到凌瑞等人施施然的走出大帐,全都看向卫钧。

胡偏将拍了拍胸口道:“将军,这黄口小儿好生狂妄,不仅对郡主不敬,更是口出狂言,让我去好好收拾收拾他,出了这口恶气。”

“将军,老胡不知分寸,要是失手打伤了他,难逃罪责啊,还是让我去收拾这个出言不逊的狂徒。”

“老卫,年轻人年少轻狂,让我去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我保证让他知难而退。”

……

卫钧看了看身旁的诸将,沉声道:“我们就如他所愿,一起上。”

“将军……”

外边士卒也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但声音掺杂,并没有听清说什么,待看到魏长史领进去的几人从大帐中出来,据说其中还有一位是新任校尉,内心纷纷作出猜测,难道新任校尉知难而退了?

其实他们并不是多么在乎校尉是谁,但他们也希望校尉是个有本事的人,那样能多打胜仗少死一些人,而卫将军就很有本事,军中也有很多支持者。

但紧接着以卫将军为首的几位偏将也从大帐中走出来,只见前面出来的那几人走到营前的一片空地上,而他们其中那容貌最好,气质最佳的男子站在空地中央,其余众人则退至周围,隔了好一段距离。

那站在空地中央的男子面对大营,大声喊道:“我是骁骑营的校尉凌瑞,诸位偏将想和我切磋武艺,我焉有不战之理乎?今日我便在此迎战,诸位将士皆可在旁观看。”

凌瑞的声音注入了内力,虽然并不嘹亮,但却能让营中每一个人听见。

营中一片哗然之声,毕竟之前猜测他最不可能是新任校尉,猜测何尝又不是一种期待。

毕竟他不像个武人,不像个会带兵作战的样子,倒像个翩翩如玉的浊世佳公子,温瑞如意的读书人,众士卒心中蒙上一层阴霾。

但紧接着听到他要和偏将切磋武艺,那一层阴霾又缓缓散开,毕竟这些偏将哪一个不是力大无穷,身手矫捷,一个可以打他们二十几个,打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应是胜券在握了。

这新任校尉若是输了,只怕也没脸在骁骑营待下去了,全营两千余人,只怕没有一人希望这长得及其好看的校尉赢,试问,谁不惜命

听见凌瑞喊话的众士卒,纷纷一边想着一边往这边空地赶来,很快以凌瑞为中心,留了好大一块空地,围在外面,人头耸动,密密麻麻,好不热闹。

在几位偏将走来的方向,那边的士卒自发的让出一条道路。

看到几位没有停下的意思,全都走在凌瑞不远处停下,散开呈半圆式包围着凌瑞。

众士卒也是一愣,看这架势,几位偏将好像是要……一起上,以多打少啊!

这会不会有点太欺负人了?单从外表看去,一对一校尉都是弱势的一方,就是身材没那么魁梧的卫将军,都比校尉大了一圈,而其他几位人高马大的偏将,更是大了将近一倍。

像是回应众人所想,极为偏将都卸下兵刃,脱下甲胄丢在一旁。

卫钧拱手抱拳道:“请。”

凌瑞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向那胡姓偏向攻去,毕竟就他嘴巴最贱,说话最难听,凌瑞忍他很久了,自然第一个揍他。

胡偏将只看到凌瑞向他攻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吐酸水。

无论是场中几位偏将,还是场外的士卒,内心同时惊叹,好快的速度。

场外的士卒只看到凌瑞的身影一闪,胡偏将就倒在地上了,而校尉则立于旁边,清风拂过,好不潇洒。

而场中几位偏将顿时感受到了压力,他们只看到他攻向胡偏将,来不及救援,人就倒在地上了。

看着有点呆愣的几人,凌瑞说道:“别发呆啊,若还不一起进攻,你们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几人来不及后悔自己以貌取人从而轻敌了,要是六人围攻一人还输了,他们的脸面往哪放。

好在他们共事多年,虽然时有争斗,但配合的还算默契,几人从各个方向,刁钻的角度向凌瑞攻去。

或出拳,或脚踢,封死了凌瑞各个方向的退路,若正面迎击,则背后必定中招。

场外众人已是心有不忍,以几位偏将的力量,若是被击中,少则修养半月,重则骨头都会被打断。

若是单挑,不论是场外的士卒,还是场中几位偏将,都没有人有足够的自信能打赢他,但他面对的是六个实力强悍的偏将。

虽然出奇制胜,以极快的速度击倒了胡偏将,但终究双拳难敌十二手。

第五十二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除了倒在地上的胡偏将外,还有五人,不仅场外众人,场中几位怒火难平的偏将也觉得胜券在握。

其中一位从正面进攻的偏将看到凌瑞毫无波澜的表情,以为他是吓傻了,顿时面露喜色,今天必要让他明白做人要懂得谦逊。

因为看凌瑞不爽以及他口出狂言,几位偏将自然是全力以赴,只有卫钧闪过一丝忧色,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或许会不知所措,但他们看似毫无破绽的攻击在凌瑞这样的高手眼中,算不得什么。

往前踏出一步,巧妙的闪过身边以及身后的攻击,但一只拳头已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场外众人已惊呼出声,似是担心他那张帅气的脸蛋被这一拳打下去而毁容。

凌瑞丝毫不显慌乱,微微侧身,拳头从他耳畔呼啸而过,拳风带着他的发丝清扬。

那位偏将一愣,早就看他这张脸不爽了,所以这一拳才直直的打向他的脸,以为必中的一拳竟然空了。

高手过招最忌分心,何况他面对的是比他厉害百倍的高手,就算他不分心,结果也是一样。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竟然想打他引以为傲的脸,凌瑞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左手挡住另一边踢来的鞭腿,右手以极快的速度回手就是一巴掌,那偏将避之不及,正中他脸颊,往一边倒去。

场外众人面露惊色,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然躲过而反扇倒一人,只见那倒在地上的偏将在那哀嚎。

就更别说场中的几位偏将了,若是换成他们,面对几位实力强悍的偏将的围攻,能不受伤已是万幸,更别说反击了,可场中那少年却是做到了,心中惊叹,眼中已满是凝重。

刚刚倒地的胡偏将此时已是站了起来,虽然刚刚疼痛难忍,但并未受伤,疼痛感消失了,他自觉无事,还可以再战。

而且他觉得他到底年少,虽空有速度,却无一击制敌的力量,在战场上,别人可不会和你比招式的精妙,都是寻找机会一击必杀,所以他还有自信可以一战。

当然,这是凌瑞有意为之,他可没忘记,他还要这些人帮他打仗呢,若是打伤了,都躺在榻上,岂不是无人可用?

但他们刚刚骂骂咧咧,嘴贱的很,心胸并不开阔的凌瑞也不打算一笑泯恩仇,放过他们,所以都是最大限度的让他们疼痛难忍又不至于受伤,神医的徒孙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看到胡偏将站了起来,其他几位偏将也是敏锐的和他想到了一块,所以刚刚跌落的士气又重新燃起。

凌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他们知道了实力的差距,直接认输,那不是失去了这次让他们因为最贱而付出代价的机会?

这次凌瑞并没有等他们形成合围之势一起攻来,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朝着胡偏将攻去。

这次胡偏将倒是学聪明了,因为自觉发现了他力量不足的弱点,浑身紧绷,蓄满力气,就算没有挡住他的攻击依然可以依靠身强体壮而硬抗,不至于像刚刚那样,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其他几位偏将也不会坐以待毙,看着他各个击破,全力攻向凌瑞,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若是要躲开他们的攻击,必然放弃进攻胡偏将,若是不躲,被他们打中,他那小身板也不像可以硬抗的,胜利就属于他们了。

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这不,任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赶不上凌瑞,胡偏将再次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心中甚为憋屈。

第一次还可以是疏忽大意,可是第二次他明明做好了迎击的准备,哪怕就是没防住,以他的体格,也可以硬抗下来,可是,刚刚打在他腹部的那一拳,好像力量比刚刚的大了一些。

另一个脸颊微肿的偏将也战了起来,受了那么重的一巴掌,竟然只是微微肿胀,凌瑞都暗自感叹他的脸皮之厚。

这个偏将本就怒火难平,现在被打了一巴掌,自觉丢了颜面,怒意如火上浇油般,蹭蹭上涨,大叫着冲向凌瑞,猛烈进攻,可都被凌瑞轻巧避过。

场中其他几位也不会袖手旁观,一起进行新一轮的进攻。

场外众人只看到凌瑞面对众人围攻而游刃有余,还能精准反击,不论场中几位偏将使用怎样刁钻的招式,都能被他飘逸的身法巧妙的避过,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经过几位偏将半个时辰的围攻,他依旧是那样的飘逸出尘,俊美非凡,就连衣袍都没有丝丝紊乱。

而反观几位偏将,除了卫钧只是呼吸急促,衣袍紊乱之外,其他几位偏将都是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捂着脸颊,可谓是狼狈至极。

卫钧之所以不像那几位偏将一样狼狈,并不是因为他的身手有多么厉害,凌瑞目测他的身手也就和唐虎差不多,算个三流高手。而是因为他从始至终还算客气,说话不是那么难听,而且他是个人才。

“几位将军,别装了,我知道你们还能站起来,别躺着了,地上凉,起来,我们继续大战三百回合,”凌瑞慢悠悠的说道。

……起来继续挨揍吗?他们也不傻,遭到半个时辰的毒打,终于想明白了,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如天堑鸿沟,根本不可跨越。

为什么不直接战胜他们,而是示弱,毒打了他们半个时辰,其原因……以后还是要管住自己的嘴啊。

“末将……不,属下无力再战,甘愿认输,校尉您神勇无双,天资盖世,武艺超群……属下甚为景仰,如那……”胡偏将虽然痛的直抽冷气,但还是咬牙坚持着说道。

要说今日最让凌瑞诧异的,非胡偏将莫属了,没想到这看着像是大字不识的莽汉,这马屁功夫倒是不比那些专业溜须拍马的差啊!毫无违和感,果然人不可貌相。

要是胡偏将听到了凌瑞的心声,一定会大呼,这特么还不都是你给逼的,这里六个人中,他不仅是最丢脸的,还是最惨的。

别人站起来还能耍两下手段,只要他一站起来,攻向别人的拳头必定落在他身上,从始至终都在承担着一个靶子的作用。

受到这种不公对待,哪能不知道自己被特殊照顾了,他心里委屈啊!招谁惹谁了,不就多说了几句话吗,至于吗?

能轻易的打败他们,他们已没有理由反对,这校尉之位已是不可撼动,若是还不聪明点,以后凌校尉没事给他松松筋骨,那他找谁说理去?

凌瑞扫向其余四人道:“你们呢?”

“属下心服口服,校尉您武艺超出了赵子龙,冠绝天下……”几位偏将纷纷表态,一时之间,溜须拍马之声,不绝于耳啊。

场外士卒内心哀叹,将军,您的铮铮铁骨呢?您誓死不屈的骨气呢?

将士们心中所想要是被几位偏将知道了,定要指着他们鼻子破口大骂,什么,你说骨气?我们只是友好切磋你跟我谈骨气,你让校尉打几下试试,能坚持半个时辰在来跟我谈骨气。

不过让他们颇为不解的是,校尉打在他们身上为什么只有痛不欲生的疼痛感,而没有受伤?竟然比受伤了还疼,幸好只是短暂的,一会就不怎么疼了,不然他们这几位铁血壮汉都要泪眼汪汪了。

当卫钧看到凌瑞看过来的时候,他双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说道:“卫某从不食言,今后唯校尉马首是瞻。”

凌瑞看向周围的士卒,大声问道:“还有谁不服?”

众士卒高声喊道:“校尉神勇,吾等心悦诚服,”“校尉神勇,吾等心悦诚服,”……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

军中素来崇尚强者,不论你是否用兵如神,运筹帷幄,单只要你实力超群,自然就能得到众士卒的认可。

所以这也是凌瑞一开始面对这几人的不敬,没有大喊什么“冒犯上官,拉出去打板子”之类的话,以官威来压制这几个偏将。

因为那不管有没有用,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一个上下一心的骁骑营,所以才采用这种方式在全军将士面前立威,让他们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而凌瑞以一敌六,以少胜多,且六个偏将都是实力强劲,能有如此主将,幸何如之。

凌瑞双手虚压,示意大家安静,待场面安静下来,大声说道:“吾必不辱众望。”

然后对着倒在地上的几位偏将道:“几位地上躺着舒服吗?”

“舒服,““不,不舒服,”“舒服,”面对凌瑞莫测的表情,几位被打怕了的偏将犹豫着说道。

我有那么可怕吗?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几位偏将,凌瑞很是无语,说道:“舒服的就继续躺着,我没叫他起来之前不准起来,不舒服的给我起来,大帐议事。”

刚刚还在哀嚎的几位偏将,瞬间如兔子一样蹦了起来,只见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还有个熊猫眼,而胡偏将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是两个熊猫眼。

刚刚将士们都在认真的观看打斗的画面,自然忽略的他们的样子,现在看到他们一个个盯着滑稽的脸蛋,强忍着笑意,只有唐虎几人笑出声了。

听到笑声的几个偏将顿时对唐虎他们怒目而视,但那几人是谁?丝毫不惧,还挤眉弄眼的嘲笑,他们只得强忍着怒意,毕竟刚刚被修理了一顿,可不敢在造次。

对于几人的小动作,凌瑞并不在意,而是看着胡偏将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舒服吗?”

这让胡偏将心里一颤,为什么又是我?刚刚明明是别人先说了舒服,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别人先说,才紧跟着说舒服的!!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刚刚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其实躺在地上还是很不舒服的。”

凌瑞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向大帐。

第六十三章 重要吗

账内,凌瑞端坐于主位,其他人则站在下方,也包括唐虎等人,凌瑞所谓的议事也就是了解一些骁骑营的情况。

魏平一改之前的淡漠、疏离,语带恭敬的介绍道:“骁骑营现有步骑一千八,分六队,一队三百人,每队设偏将,也就是账内这卫偏将、胡偏将、周偏将、史偏将、郝偏将和邬偏将,其中骑兵六百由卫偏将和胡偏将统率,其余皆是步卒。”

步卒又分弓弩手,斥候,辎重兵,盾牌手,长枪兵等等。

凌瑞虽是战争盲,但前世也看过不少古代战争类的电视剧,虽然战法不一定是前世电视上演的那样,两方直接绞杀在一起,杂乱无章,但是兵种相互配合还是知道一些。

当初岳父说的可是两千余人,怎么变成一千八了?难道这时候就有吃空饷的现象?这个问题可是很严重啊,连秦军中的精锐都有吃空饷的现象,那其他军队岂不是跟严重?秦王在凌瑞心中高大无比的形象下降了一些。

为了不让他们这些军队的蛀虫蒙混过关,从而打击吃空饷的现象,凌瑞面无表情的说道:“骁骑营两千余人怎么变成一千八了,还有两百人呢?”

听到凌瑞的问话,不仅魏平不解,就是账内众人也是神色各异。

这让凌瑞也是摸不着头脑,你们不应该是心虚的请罪吗?这是什么表情。

就算从未踏足军旅而不懂,但也有族中长辈,难道族中长辈……,凌校尉在家族中并不受宠?

不管内心如何猜测,魏平回道:“校尉说的不错,骁骑营的确该有两千人,朝廷也是给的两千余人的给养,而这剩下两百人则是校尉的亲兵队。”

亲兵一般跟随将领,目的是负责保护将领的安全,平时担负警戒、传讯等任务,战时随将领冲锋陷阵,是将领最信赖的部队。

他们武器装备都比普通士卒要好,待遇也更高,他们训练有素、悍不畏死,是精锐中的精锐,在战场中有着很重要的作用,这是凌瑞对于亲兵的印象。

事关自身安危,不可懈怠,亲兵可是将领最重要的部队,没有之一,缺谁不好,偏偏缺了这最重要的,凌瑞心中已是充满怒火,厉声说道:“这两百亲兵呢,被你们吃了不成?真是胆大妄为啊,竟敢虚报士卒数额,贪墨饷银,还不从实招来。”

凌瑞这一发怒,几位偏将虽然不是直面凌瑞的怒火,但小心肝还是颤了颤,悄悄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就更别说魏平了,刚刚他可是目睹了凌瑞毫不留情的扇几位偏将,看到几位壮汉倒在地上极其痛苦的哀嚎,他隔着老远,都感觉脸老疼了,再次面对他时,也是不敢再有所轻视,而是心存惧意。

虽然只是因为校尉并不知其情况而有所误会,但面对发怒的他,魏平也是头冒虚汗,赶忙解释了一番……

一会凌瑞面露尴尬,目光幽幽,心中一叹,这坑女婿的岳父。

在凌瑞的心中一直以为亲兵既是军中选拔的健卒担任,没想到却是朝廷发钱给将领所养的私兵。

所以思想陷入了一个误区,若是他们吃空饷,肯定会想办法掩盖,而不是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直接招供。

亲兵绝对忠诚于将领,甘愿为将领赴死,所以是跟将领同乡同族或者有过出生入死的经历中选拔的士兵,若是豪门,都是族中部曲,由家仆训练而成。

朝廷对于领兵将领的态度则是既重用他们,也防着他们,这武将篡权夺位可是历历在目,远有魏晋南北朝,政权更迭最频繁的时期,都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夺位,近有大陈军阀割据,楚国便是豪门军阀建立的。

所以这亲兵数量的限制就非常严格,虽然因为官职的大小有所不同,但都不能超过规定的数量,若是超出,则按谋逆罪论处。

凌瑞看着唐虎等人陷入了沉思,亲兵既是将领自行组建的私兵,自然也是跟随着将领,所以前任校尉没有把他的亲兵留在这的道理,那么他这组建的亲卫暂时也就这三人,这也恁得可怜了。

几位偏将和魏平看着此时的凌瑞,也是充满同情,原以为是无忧无虑,毫无本事却能享受祖宗余荫的宠儿,没想到却是不受长辈待见,被家族边缘化的可怜人,一点都不顾及他的安危,连亲卫都不舍得给,看来能有今日的文武双全,想必也是挺不容易的。

豪门大族的黑暗他们也是有所耳闻,京城中就有个凌家,据说名声不是很好,不知道校尉是否来自那里。

不过很快,他们那点同情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嫉妒了,因为事情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只见秦王账下近卫军副将,伍悦伍将军走了进来,对着上首的凌瑞客气的说道:“久闻凌公子风采,哦,现在应该叫凌校尉了,校尉风采神韵,让人目眩神迷,今日得见,甚为荣幸,在下伍悦,秦王近卫军副将。”

身穿甲胄,虽年近中年,但英姿焕发,气宇轩昂,这是伍悦给人的第一印象。

而作为秦王近卫军的副将,其地位可比他这个小小校尉高多了,而对方却是对他极为的客气,至于原因,无外乎对于他和秦王的关系,是个知情者。

不管如何,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且凌瑞对他还是心存好感,笑着说道:“伍将军客气,伍将军神勇的事迹,在下也是有所耳闻,那等气壮山河的风姿令我甚为向往,不知伍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互相吹捧嘛,他也会,虽然连他的名字听都没听过,凌瑞心道。

但伍悦却听得很开心,毕竟凌公子可是声名远扬,他可是无法相比的,笑了一会,说道:“在下惭愧,当不得凌公子的夸奖,今日是奉秦王之命,送一副甲胄和两百亲兵给凌校尉。”

凌瑞眼神一亮,嘀咕道:“看来这岳父也没这么小气嘛!”

若是秦子浩听到了,定会大声嘲笑,你小子想得美,要不是女大不中留,我会对你这么好?想要两百亲兵,门都没有。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他下首处的卫钧却是听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对一个小小的校尉这么客气,本就不合常理。

在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心中已是慢慢浮现出了答案,在听到凌瑞的嘀咕,已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内心的波澜如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息。

对一个校尉如此热情,可是和他平日里的作风不相符啊!魏平也是若有所思,哪怕四肢发达的胡偏将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种小事怎劳伍将军亲自跑一趟了,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凌瑞客气的说道。

“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们可都是秦王麾下的袍泽,那咱可就是兄弟了,兄弟之间就应该多亲近亲近,凌老弟,你说是吧!我略长几岁,就托大,叫你一声凌老弟,不碍事吧!”伍悦笑着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凌瑞呵呵的道,这伍悦少说也快四十岁了,这也好意思说略长,这跳出个人来就想叫他老弟,怎么可能不碍事?凌瑞在考虑,要不要给让他清醒清醒。

要数最惊讶的,非老胡和几位四肢发达的偏将莫属了,这伍将军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平日里最是高傲,对那些官职比他小的,可都是爱答不理的,今日怎么变了性子?

他们很想和他说,既然都是兄弟,那咱们也亲近亲近?

“那货山贼千万不可小觑,凌老弟还要谨慎一些为好,切莫操之过急,愚兄我军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伍悦双手抱拳说道。

“慢走,”凌瑞道,他不敢保证若是他不在走,会不会忍不住给他醒醒脑,这岳父用人,还真是不拘一格。

待伍悦走出大帐,胡偏将像是想通了什么,看向凌瑞,问道:“凌校尉,你真的是郡主的未婚夫,秦王未来的女婿?”

凌瑞看向他,说道:“重要吗?”

这可是全天下男子所向往的位置,难道不重要?

……

雍州边境,凌瑞看着眼前雄伟壮阔的群山,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个当山贼的好地方。

一望无垠的林海,郁郁葱葱,山峦叠翠,众多参天大树,既遮住了阳光,也挡住了视线,是绝佳的藏身之所,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若是据险而守,极难攻破。

秦王只给他派发了两个月的粮草,所以凌瑞也并未耽搁,日行几十里,几日内便来到了这群山之外。

唐虎他们被凌瑞安排进了亲兵队中,担任对正,每人统率五十亲兵,让他们积累经验,并告诉他们要好好的“以德服人。”

凌瑞也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一个战争小白,所以行军这几日在积极的恶补,只要一得空就会研究兵书,但兵法韬略博大精深,他在这短短几日的时间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但这点皮毛也是颠覆了他对古代战争的认知,根本不是电视上所拍摄的那样,两方士兵冲杀,混战在一起,拼个你死我活,比谁砍得人头多。

打仗讲究的是战略战术,战略是大方向,战术则是临场指挥,还需要排兵布阵,一支军队是由多个战阵组成,有攻击和防御的,这些小型战阵再组成一个宏观的大阵型,士兵们则是结阵进行战斗,各兵种协调配合作战。

而在这种方式下,伤亡并没有多么夸张,真正的伤亡都是一方阵型被冲垮而溃败,这时候,士卒就会失去战意而逃跑,这就是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大量士兵争相逃命,这时候就会发生踩踏、自相残杀等现象,再加上胜方的追击,这时候才会产生致命的伤亡。

第六十四章 雷耀寨

当然这种列阵正面对战之外,还有伏击战、攻坚战、水战等等。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虚实结合,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虽然说理解起来并不难,但是要学以致用也不容易,需要经验的积累,时间的沉淀,这一朝一夕之间并不能通透。

不管对兵法的理解如何,但至少有一点凌瑞很清楚,面对这群山密林,他们要面对的是占尽地利的山贼,毕竟这里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对这一山一石,一草一木肯定是无比的熟悉。

今日虽尚早,但凌瑞也没有继续行军,因为再往前走,可就进山了,山势之险,丛林之密,都不是能够贸然前进的。

而是找了一处离群山颇远,离水源近的地方扎营。

对于凌瑞的安排,倒是让卫钧和魏平的眼中闪过一抹讶色。

虽然凌校尉文武双全,及其出色,同时也很虚心好学,经常向他们请教一些军旅之事,但也暴露了他不通兵事的事实,并且这兵家之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精通的,这让他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不过今日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领兵打仗,最忌急躁,应有遇事不惊的沉稳,今日却让他们从凌校尉身上看到了这一点,若是让他们领兵,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天色尚早,若是行军至少还可以前行二十余里,但前路茫茫,不可预测。

山势险峻,从林茂密,很适合藏身,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比如,藏有一支伏兵,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扎营之事也颇有章法,所选之地虽不是最为完美,却也是极好的,水源就在大营边上,四野开阔,离山林有五里之地,若是稍有异动,也有足够的时间列阵迎敌,虽无险可守,但正面迎敌,骁骑营可没怕过谁。

在这群山深处,有一处寨子,依山而健,房屋众多,人影绰绰,若不都是一些简陋的木屋,倒像一个繁华的小镇。

只见一个环首豹眼,满脸浓密杂乱的胡须,一身粗肉如黑熊般,身材壮硕的汉子,向着一处略显豪华的木屋飞奔而去,并且高声喊到:“大哥,大哥,我们这次发了。”

待的跑进木屋中,面对堂上一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大笑着说道:“哈哈,大哥,天大的好消息啊,这次我们发了,我们真的发了,哈哈哈,”

说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可见他是多么的兴奋,笑了几声才接着说道:“三弟回来了,他带了一件上次我们劫回来的珍宝去找钱老板,钱老板看了一会,当场开价千金,这一件就能卖千金,我们还有十几件啊!有了这些,弟兄们就再也不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说完,发现大哥脸上不见丝毫喜色,不解的说道:“大哥,高兴傻了?这么开心的事,赶紧笑一笑啊!”

堂上被称为大哥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下去吧。”

只见堂下弯腰拱手的小弟退了出去,壮硕男子刚刚太兴奋了,急着把这好消息告诉大哥,这小弟被他自动忽视了,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二弟呀,这些珍宝虽然值钱,但也得有命享受啊!”堂上的男子谓然一叹!面露忧色,接着说道:“就在今日,山下来了一群不下于两千余人的官兵,就在山下安营扎寨。”

“不就是官兵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想剿灭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来了好几回,哪一回不是上万人?可那又怎样,还不是无功而返,不能拿我们怎么着,这才区区两千人的官兵,大哥无须忧虑,待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自然也就灰溜溜的回去了。”壮硕汉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中年男子说道:“以前来的都是地方守备,他们久疏战阵,军心涣散,自然不足为惧,可这次,他们的黑色大旗上,飘荡的可是“秦”字。”

听到这个“秦”字的时候,壮硕汉子的表情也由轻松变得凝重起来,能写“秦”字的黑色军旗,除了秦王麾下所向披靡的秦军之外,还能有谁?

同在这雍州地界上,对于秦军强悍的战力可是极为清楚,当年荆国灭亡,南雍州刚定,赵国趁机来犯,出动了三十万西凉铁骑,可谓是声势滔天,所过之处望风而降。

形势危急之时,秦王带着刚平定后蜀的十万秦军杀到,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秦军无一人退缩,要知道,西凉铁骑在当时可是闻名天下的强悍军队,而秦军虽灭了荆国和后蜀,在楚国声威大震,但赵国有精锐的西凉铁骑,北燕有凶猛的草原铁骑,所以并没有把这十万秦军放在眼里。

但当秦王运筹帷幄,秦军骁勇善战,一战惊天下,大败赵军,一举收复失地,从此声威大震,赵国和北燕对秦王和他率领的秦军便充满了忌惮,而秦王镇守雍州这十余年里,赵国不敢来犯。

虽然只是两千余人,但面对骁勇善战的秦军的压力可想而知。

壮硕男子表情虽然凝重,可也毫无惧色,说道:“秦军再怎么骁勇也就两千人,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雷耀寨易守难攻,真打上来了,和他们干就是,他们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这两千人自然不足为惧,可是二弟,雍州可有十万秦军,若是他们铁了心要灭我们,吾等为之奈何?”堂上的大哥道。

哪怕胆壮心雄如壮硕男子听到十万秦军的时候,眼中也是闪过惧色,不过却并不惊慌,嘿嘿笑道:“大哥这是被吓糊涂了,既然打不过,我们就跑啊!以前数次面对官兵围剿的时候,我们不想有所损伤,逃到赵国去,他们还不是只能吃我们身后的灰尘,根本不敢追来,等待数日之后,自然灰溜溜的回去了。”

堂上的男子并没有计较弟弟的无礼,他们是亲兄弟,感情非常深厚,而是说道:“秦军面对三十万赵军丝毫不惧,又怎会不敢越过区区边界?”

“大哥不必太过忧虑,秦军虽然不惧,却也不敢轻易这么做,若是秦军敢入赵境,必会影响两国邦交,甚至还有可能导致两国开战,就算是秦王也得三思而行。”壮硕男子虽长得五大三粗,可心思却很细腻,说道。

堂上的男子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二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让弟兄们密切监视秦军动向,收拾好行装,若是秦军有所异动,即刻启程前往赵国。”

“是。”

山下,营内中军大帐,凌瑞看着眼前简易的地图,微微皱眉,此图虽然画出了山川地势,可却是精简版,粗略的标注了下位置,能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而魏平则在旁边说道:“此地是西山,我们此次围剿的这伙山贼,是由当年荆国大将雷将军的三个儿子,在这西山上建立的雷耀寨,雷耀寨位于群山深处,靠近赵国边界,州府数次围剿,都因他们逃到赵国而无功而返,所以我们要赶在他们逃到赵国之前剿灭他们。”

看到凌瑞点了点头,魏平接着说道:“说起来雷老将军当年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勇将,为了庸主宁死不降着实可惜,而他三个儿子说来也巧,老大雷耀直,老二雷耀挺,老三雷耀立,大小刚好都是相差十年,都是同月同日生,在当时也是传为一段佳话。”

听到雷家兄弟的名字,凌瑞心中泛起一个念头,这雷老将军的肾……老天还是很眷顾他的,让他还有三个儿子。

“但雷家老三出生不久,荆国破灭,雷老将军战死,雷家老大带着老二老三,以及雷老将军的旧部,逃到这西山之上,落草为寇,雷家三兄弟虽然性格各异,但都身手不凡,出手仗义,接济过不少江湖侠士,所以在江湖上很有声望,被尊为雷耀三雄。”

家国破灭,他们又能怎样?其实也仅仅是为了活着,活着真的不容易,凌瑞起了恻隐之心,问道:“可否招降他们?”

魏平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凌瑞,好似在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说道:“家仇国恨,又岂是能够释怀的?况且陛下也不会容许他们的存在。”

凌瑞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若是换了他,好像也是不可……原谅吗?杀了他那没良心的父亲和灭了楚国,为了家人和她,忘却这些仇恨,好像还是可以原谅的,毕竟对于这俩他是没啥感情的,不过却不能相比,他们可能很爱他们的父亲,凌瑞揉了揉脑袋,太复杂了,不想了。

凌瑞再次看向简陋的地图,这群山应属于秦岭南部的山脉,在《楚国·地理志》上命名西山,秦岭在中国历史上是一道重要的军事屏障,南北双方面对这座大山往往要尽全力翻越才可统一全国。这也让秦岭成了中国历史上战争故事最多的山脉之一。

秦岭之险,山脉地势之复杂,都不得不让他慎重对待,思索了一会说道:“我要进山。”

第六十五章 进山

“不可,前路未明,艰险难料,主将怎可轻易犯险,”魏平赶忙阻止,说道。

“就是因为前路未明,才更应该探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方才已派遣斥候进山探明情况,校尉只需在营中等候便可。”魏平寸步不让,他不仅仅是三军统帅,更是秦王的女婿,魏平更不可能让他以身犯险。

“我的命是命,斥候的命就不是命了?他们能去我为何去不得?”凌瑞问道。

魏平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没发出声音,不过他也不是易于之辈,稍稍一想之后便说道:“一军主将,轻离大军必会使军心涣散,校尉轻涉险境,置将士安危于何地?三思啊!”

不过是去前面探个路而已,怎么好像丢弃将士们的逃将一样,看着据理力争的魏平,凌瑞笑着说道:“长史严重了,我呢是去前面探明山川地势,了解一些情况,以便更好的想出应对之策,又不是深入贼窝和贼寇交锋,所以长史还请放心,更何况营中还有长史和卫将军,足以稳定军心。”

魏平拱手,道:“还请校尉三思。”

这人怎么就这么犟呢?凌瑞看着魏平想到,一时间两人相持不下。

只见大帐的门帘撩起,卫钧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对峙的两人,不解的道:“校尉和长史这是……”

魏平听到卫钧的声音,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忙说道:“校尉打算进入西山,以身涉险,”并且对着卫钧疯狂示意,好像在说,快跟我一起阻止校尉。

卫钧明白了魏平的意思,而且凌瑞进山他也不放心,崇山峻岭之中,若是有什么意外……后果不敢想象。

对着凌瑞拱手道:“校尉……”

凌瑞哪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必在劝,我意已决。”

卫钧的话堵在喉咙里,无辜的看向魏平,表示我也没有办法。

魏平瞪了一眼卫钧,意思好似再说,没有办法也给我劝,一定不能让他进山。

卫钧摊了摊手,表示就算劝了,他也不会听啊!

魏平……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阵,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选择了妥协,不过也要选一个身手不错的人和校尉有个照应,虽然没有校尉那飘逸的身手,但是多个人总是多一份保障,关键时刻还可以帮他挡刀子……

魏平拱手道:“属下遵命,”退了出去。

一会,唐虎和郑贤宇走了进来,唐虎问道:“你要进山?”

看到凌瑞点了点头,唐虎和郑贤宇对视一眼,说道:“我们也去。”

凌瑞看了看他那小身板,嫌弃的道:“你去干嘛?”

“哥哥们怎么能看着弟弟犯险而不顾?放心吧,我和大哥一起去保护你。”唐虎拍了拍胸脯说道,其实他的内心是在说,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本少爷我。

凌瑞呵呵笑了笑,道:“你保护我?”

唐虎看到凌瑞笑了,也笑着道:“对呀!”

呵呵笑了一阵,唐虎以为凌瑞要同意的时候,听到一句“不行”,唐虎的笑容僵在脸上。

“哼!”唐虎冷哼一声,道:“你不带我去,我不会自己去?”

凌瑞微微一笑,道:“你想自己去,我不会打到你去不了?来呀,把唐虎拖出去打,给我打的站不起来为止。”

“别,别,我不去了还不成吗,”唐虎直接怂了,幽怨的道,要是真被打一顿,那他太冤了。

凌瑞对着郑贤宇道:“大哥放心吧,我没事的,你们就安心待在营中等我归来便可。”

“四弟小心,”郑贤宇郑重的道。

凌瑞点了点头,这时候,魏平带着胡偏将走了进来,说道:“胡将军自小在这长大,对这西山极为熟悉。”

凌瑞看着虎背熊腰,满脸凶气的胡偏将,皱了皱眉,他进山是需要伪装的,这胡偏的军旅气息太浓厚,很不好掩盖,会让人一眼识破。

凌瑞问道:“还有别的人吗?”

魏平低下头道:“没别的了,就只有胡偏将,”有也不告诉你,他们都没有胡偏将那么好挡刀子。

胡偏将一脸莫名,好像被嫌弃了?

凌瑞皱眉看着胡偏将,道:“笑一下,”

虽然已经看不出被打的痕迹了,但是疼痛感却记忆犹新,看到凌瑞皱眉,心跳加快了一下,赶忙“哈哈哈”傻笑了一下。

对于这种极不自然的傻笑,凌瑞很不满意,道:“和蔼一点,可爱一点,自然一点笑,不会吗?不要一副别人欠了你钱的表情,也不要傻笑。”

胡偏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会,”被您这么盯着,我哪还能自然的笑出来?

凌瑞无奈的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总之你和蔼一点,对,和蔼一点就好。”

黑耀寨,一山贼拱手对着雷耀直说道:“寨主,山下的秦军只是派出了几路斥候,并无其他动静。”

雷耀直皱眉说道:“让兄弟们辛苦一下,继续密切监视,若有异动,立刻来报,万不可松懈。”

“是,”山贼接着禀告道:“今早有四名男子进山采药,着装上来看好像是山下的村民。”

雷耀直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然后挥了挥手,那山贼往门口退去。

雷耀直在房中挪了几步之后,忽然目露精光,对着那走到门口的山贼吩咐道:“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给我看着那四个采药的村民。”

而这四个采药的村民自然就是伪装之后的凌瑞等人,四人皆穿粗布麻衣,身后背着药篓,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虎背熊腰,时不时露出傻笑的粗犷大汉,这自然就是胡偏将。

在与他的谈话中,凌瑞知道了他的名字,单名一个满字,胡满,而傻笑也是因为凌瑞要的是一个憨厚老实的胖子,不是一满脸杀气的将军。

而他身后的就是凌瑞了,凌瑞自感相貌太为出众,所以把脸色弄得蜡黄,还沾了几撇胡须,尽管如此,他精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依旧眉清目秀。

出门旅行,居家必备的张小宁,自然是不可或缺的,凌瑞也是很惜命的,毕竟这里可是山贼经营多年的地盘,这样的高手保镖放着不用,着实可惜。

后面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唐虎,这家伙面对凌瑞的威压,虽然表面说不去,但是等到凌瑞等人换好行装,走出大帐,便看到一早就等候在外,可怜兮兮的唐虎,而且他也换好了粗布麻衣!看在他这么机灵的份上,最终凌瑞还是勉为其难的带上了这个拖油瓶。

胡满自小就在这山下的村里长大,对这一片可谓是及其熟悉,而据他所说,雷家兄弟虽然落草为寇,但却深受雷老将军教导,约束部众,并不会为难附近的百姓,相反,若是遇到饥荒,山寨中若有余粮,还会借予百姓,可谓是山贼界的一股清流。

因为雷家寨的义举,相比于官府,附近的百姓却更喜欢这伙山贼,时有百姓上山采药和打猎,甚至和山贼们热情的打招呼。

这让凌瑞目光幽幽的看着胡满,这么重要的讯息竟然现在才说,而胡满的解释是,每次看到他就有些惧怕而忘了,怪不得他只是个小小的偏将……

没想到山贼能和百姓生活的这么和谐,那么他可以假扮百姓明目张胆的进山,因此也让凌瑞临时改变了主意,本来打算换好着装,隐匿身形,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是迷路的村民,也能迷惑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以便他行事。

但现在他们几人则是大摇大摆的在山中转悠,寻药,看着与真正采药的百姓无异,但却慢慢的向着雷耀寨靠近。

自进山之后,暗中一直有人窥视,对于此,凌瑞也是早有心理准备,能在数次围剿中逃脱,其情报居功至伟。

而且他们也很得民心,就连胡满这样为朝廷效力的将军都对他们赞誉有加,更何况百姓,说不准附近的百姓就有自愿当他们耳目的,为他们提供消息。

这也是凌瑞选择在山下扎营,而不是直接进山的原因之一,虽然之前对这伙山贼的了解并不充分,但也能从他们屹立不倒之中窥伺一二。

为了掩人耳目,本半日的日程,走了一日也未能到,现在天色渐暗,已不适合在前行,毕竟也没有谁会大晚上采药的。

刚好前面有几户人家,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凌瑞走到其中一户人家房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中年男子。

“吾家中老父卧病在床,家中已是一贫如洗,已无银钱给老父看郎中,吾等兄弟心焦如焚,只恨这苍天不公,吾等欲报养育之恩,老父却一病不起,我恨不得病的是我,而不是父亲,可天不遂人愿,所以吾等兄弟上山采药,不想天色已晚,能否在大叔家借宿一晚?”凌瑞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声泪俱下的说道。对于老父的病危深深担心,对于自己的无能而深深愧疚。

这不,隐在暗处的山贼悄悄的擦了下眼睛,而这大叔也被凌瑞的孝心感动,把门打开,说道:“你们都进来吧!孩子,这病了可是不能乱吃药的,还得对症下药才行啊!”

“多谢大叔,谢谢大叔指点,这是自然,吾等采的药草是与郎中交换,让他替老父治病,所以想多采些药草,让那郎中尽心尽力,不成想这天色就暗了下来。”凌瑞继续他的表演,说道。

“好孝顺的孩子,你父亲有你这等孝顺的孩子,说不定高兴地这病自己就好了。”大叔在旁安慰道。

“多谢大叔吉言,”

“不过,你这几兄弟长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啊!”这大叔看了看身手的几人,然后盯着胡满,说道。

……这个破绽有点明显,凌瑞悄悄瞪了一眼胡满,然后尴尬的说道:“我爹他纳小……我庶母的时候,我庶母已有几个孩子,我们不同父不同母,所以自然不像。”

“哦,这样啊!”大叔了然的点了点头。

“老头子,谁来咱们家了?”屋内传来一个声音道。

“有几个孝顺的小伙子,为救卧病在床的父亲,上山采药,不想天色已晚,想要借宿一晚。”大叔朝着屋内说道。

第六十六章 金凤白玉簪

“这几个小伙子真的是兄弟,怎么看着他们的相貌相差这么多?”一大妈走出来看见凌瑞等人,同样盯着胡满发出了疑问。

虽然胡满是个粗线条,但也感受到了这世界深深的恶意,第一次想和父母聊聊人生,相貌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

“老婆子,他们不同爹,不同娘,这长相差的多也是很正常的,”大叔在旁边解释道。

胡满胸口中箭,卒,享年二十有七……

月黑风高杀人夜,红杏翻墙正当时。晚上是人类释放疲惫的时候,晚上是人类补充精气神的时候,同时也是最为松懈的时候,更是非常容易头上添点绿的时候,所以防火防盗防被绿……咳咳,晚上也是做不为人知的事情,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时候。

所以,凌瑞和张小宁换上夜行衣,越过一头在打雷的猪,但还没走出房门,就听见一声“干嘛去?”同时睡在门口的唐虎忽然坐了起来。

“你还没睡啊!”凌瑞淡淡的道。

唐虎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小声说道:“哼,你觉得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我?”

“既然我的小心思瞒不过你,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是不会带上你的,”凌瑞慢悠悠的说道。

唐虎有点急了,说道:“别呀,你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身手不凡的三哥,可是放风的好手,放着不用着实可惜啊!”

这唐虎的脸皮真的是见长啊!竟然敢在他面前自夸,是不记得心窝子为什么会那么痛了吗?

凌瑞也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你不带上我,我就叫醒他,”唐虎指着胡满,出言威胁道。

凌瑞跨出门的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给了张小宁一个眼神,同时无奈的出声说道:“好吧!但出去之后一切都听我的,明白吗?”

唐虎压抑着声音,激动的道:“好,”站起来往外走去,但走过张小宁前面时,两眼一黑,向地上倒去,他虽然使劲想睁开眼,稳住身形,但却无能为力,还好在他落地之前,身体被张小宁托住,没有和地板来上一顿亲密的接触,头一歪,晕了过去,估计晕过去之前,心中曾飘荡过两个字,“你妹”。

好歹也是跟随凌瑞十几年的人,不一定心意相通,但至少凌瑞的一个眼神、暗示,他都能够明白,当然唐虎没和地板亲密接触也是因为会吵醒胡满,胡满可是被交代过,要当人肉盾牌的,若是他醒了,又是一桩麻烦。

今夜刚好没有月亮高悬于空中,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凛冽,正是杀人越货、楚雨巫云给别人头上添点绿的好时机。

这不,刘里的小妾房中传来靡靡之音,可刘里却醉倒在他院子里的餐桌上,而今天和他畅饮的刚好是王文景王公子,那房中的除了王公子之外还能有谁……

不过凌瑞可没有给别人添点绿的心,他与张小宁隐匿于黑暗中,快速的向着雷耀寨而去,暗中监视他们的两个山贼只觉得寒风呼啸,打了个冷颤,强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子,什么都没看到之后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打盹。

十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转瞬即逝,不到片刻,就看到前面的山腰上闪烁着的灯光,不是雷耀寨还能是哪?

而为何这么清楚雷耀寨的位置,则要归功于胡满了,他参军之前上过好几次山,对于西山极为的了解,为了将功补之前知情不报的罪过,所以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据他所说,黑耀寨位置得天独厚,在险峻的山腰上出现了一块宽敞的平地,也就是出现了断层,形成了一块相对而言比较宽敞平坦的地方,依山建于平地之上,背面靠山,而其他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坡,易守难攻。

此时黑耀寨戒备森严。,除了各处守卫之外,暗处更是隐藏着不少山贼,还有一队队的山贼在各处巡视,

但这还发现不了凌瑞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躲过明处、暗处的山贼,越过高高的木墙,躲在一间木屋后面,而前面正好有一队巡夜的山贼经过。

耐心的等待这队山贼过去,黑影一闪,凌瑞两人已经越过前面的通道,藏身于另一边的木屋旁。

黑耀寨规模极大,因为不仅仅住了两千山贼,还有大量的家眷,这些山贼其中大量都是躲避战乱逃到山里的百姓,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在雷家兄弟的招揽下,成为了黑耀寨的一员,所以拖家带口定居于雷耀寨。

再次躲过一队巡视的山贼,隐身于黑暗中,而眼前的小院却是真正的做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可谓是密不透风。

而能有如此守卫,那么这个小院对他们肯定极为重要,这么严密的防护,这么密集的守卫,就算以凌瑞的速度也不可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去。

心中默默盘算,如何才能进去,不到片刻,凌瑞脑海里飘过四个大字“调虎离山,”他朝张小宁比划了几下手势,张小宁了然的点了点,隐匿身形往右边而去。

一会,左边传来响声,“谁,给我出来,”一守卫在小院的山贼厉声道,众山贼紧握手中的兵刃,眼神之中充满警惕的看向那边。

可是却没人应答,更没有什么人走出来,众山贼紧盯着那边,额头上已是冒出了汗水,自从秦军的到来,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不敢有半分松懈,而此时已有点杯弓蛇影。

一会,那响声继续传来,像是划过木墙的声音,“你,你,你过去看看,”其中一个山贼指了几个山贼道。

那几个被指到的山贼相互望了望,之后小心翼翼的往那边走去,而众山贼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他们,却没有发现,一道黑影已经潜入院子,进入其中一间房中。

待得那几个山贼走近,却传来几声“喵喵喵”的声音,众山贼轻舒一口气,小声议论道:“原来是猫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山下的秦军潜进来了。”

众山贼议论一会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目不斜视的守卫小院。

而凌瑞四处看了看,觉得这间房看上去,倒像是一间仓库,除了几个大箱子之外空无余物。

凌瑞过去打开这些箱子,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空的,第三个打开的时候,眼前微微一亮,原来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看来这伙山贼最近收获不错啊,凌瑞心想。

还有最后一个箱子没开,而这个箱子的材质看上去,和前面几个箱子有所不同,而且也是摆放在里面最隐蔽的位置。

凌瑞走过去打开,不过这次并没有眼前一亮,细看之下,里面装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小盒子,凌瑞拿起其中一个小盒子打开,只见一支雪亮剔透的白玉簪子静静的躺在盒子中。

簪首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凤,雕工秀雅,簪身减地浮雕凤尾翎羽,线条连绵自如,簪首上垂有珍珠坠子,晶莹剔透。

玉质温润细腻,是玉中精品,世所罕见,其制作之精美,雕工之精细,让人叫绝,定是玉雕大师精心制作。

只一眼,凌瑞就喜欢上了这支金凤白玉簪,因为秦孟瑶那等天资绝色的女子,也只有这种精美绝伦中,透着飘逸出尘的玉簪才配的上她的绝世风姿。

而且他还没送过礼物给她,倒不是他不想,恰恰相反,他非常想送一间独一无二的礼物给她,但却始终没有合适的,他会制作的,她也会,因为她也有前世记忆。并且她太耀眼了,一般的俗物在她的映衬下只会黯然失色。

而这支金凤白玉簪可谓是雪中送炭,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凌瑞非常开心的收了起来,陆续的打开了其他的几个盒子,有一对晶莹无瑕的手镯,有莹莹发光的夜明珠,有光泽柔美的玉如意……

有了金凤白玉簪珠玉在前,后面的珍宝在凌瑞眼中却是相形见绌,或许这些珍宝价值上并不会比金凤白玉簪低,但就如女人一样,那一个看对了眼的,始终都是最漂亮的。

不过这些课都是珍宝,凌瑞可不会浪费,统统收入囊中,只有一件七宝琉璃灯没有拿走,因为它太大了,不便于携带,而且它是玻璃上镶了七个颜色各异的宝珠,很容易打碎。

而且在这时代琉璃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所以凌瑞善心大发,给这件宝物留了一条活路。

虽然收获颇丰,但志得意满的凌瑞面临一个问题,怎么出去?

第六十七章 朋友妾不可欺

漆黑的夜晚,润物细无声,雷耀寨小院亮起了一抹红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抹红光在不断壮大,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库房。

“着火了,”“快,救火,”撕心裂肺的呐喊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一时之间小院乱作一团,而一道黑影趁着混乱的空隙,悄然无息的遁出小院,细看之下,不是那心满意足的凌瑞还能有谁?与院外的张小宁汇合,隐入夜色之中。

火势看似非常凶猛,但发现的早,一会就给扑灭了。

这时迎面走来三人,众山贼纷纷打招呼道:“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

“库房怎么会失火?”雷耀直面无表情的问道。

大寨主虽然看似平易近人,但平日里却是极为严厉,若是谁犯了错,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所以在众山贼心中极有威望,小头目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道:“原……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一个库房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雷耀挺在旁质问道,库房可是有价值连城的宝物,若有闪失,那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小头目支支吾吾的道:“许是天……干物燥,意……意外失火。”

雷耀挺气急败坏,怒声道:“火种都没有,你告诉我,怎么失火?”

小头目要是知道早就说了,他也想不通,这库房根本没点灯,也没什么容易着火的物品,怎么就失火了,只得惭愧的低下了头,道:“属下失职,请寨主责罚。”

看着诚惶诚恐的小头目,雷耀直问道:“有没有可疑之人靠近这个小院?”

寨子里有众多家眷,人员复杂,若是有人混进来了,也是在所难免,所以这才严密防护,可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可乘之机。

小头目摇了摇头道:“并未发现可疑之人,而且也无人靠近小院。”

雷耀直点了点头,也不管小头目,直接走进库房中,库房中的浓烟也已散去,庆幸的是,这场火并未造成严重的损失,只是烧焦了一角。

雷耀挺快速的走到那个几个原封不动,完好如初的箱子前,打开最里面那个,在打开最上面那个稍大的盒子,待看到闪烁着七色光芒的七宝琉璃灯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轻舒一口气,只要这些宝物还在,一个库房烧了就烧了吧。

“哈哈,大哥东西还在,”雷耀挺拿起七宝琉璃灯,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东西没事就好,可是为什么会着火呢?如果是别人放火,目的何在?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雷耀立眉头紧锁,在旁说道。

这雷家三兄弟长相各异,老大雷耀直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相貌堂堂,因为长期处于上位者的姿态而不怒自威。

老二雷耀挺身材高大威武,五官粗犷强悍,而这老三是个清秀俊俏的年轻男子,瘦削的身材,却并不单薄,深邃的眼眸里隐隐透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睿智和沉稳,一袭青袍,若是手拿折扇,倒像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三兄弟虽然长相迥然不同,但若是细看,眉眼间却极为相似,看来雷老将军头上还是蓝天白云不戴绿。

“如果是调虎离山,那么把我们调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雷耀直不解的道。

“这还不简单,依我看啊!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我们雷耀寨,放一把火,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扰乱我们的布防,找寻我们雷耀寨的破绽。”雷耀挺目露迷恋的看着七宝琉璃灯,但还是把它慢慢的放回盒子里,说道。

“而对我们雷耀寨有非分之想的,也就只有在山下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秦军了,根据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很有可能就隐藏在暗处,随时给我们致命一击,”雷耀挺回过头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

雷耀直思索了一会,虽然觉得二弟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但以今日的情况来看,山寨内有敌人潜入,那是肯定的,所以对着外面的山贼吩咐道:“你们务必要严密把手山寨各处,密切监视山下秦军,不可松懈,如果发现可疑之人,直接拿下。”

“是。”

雷耀挺盒上箱子,说道:“幸好这箱珍宝没被那贼子发现,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大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还是给它挪个地方吧!”

“二哥说的不错,这弟兄们拿命换来的,可不能被别人糟蹋了,我们院子安全,还是搬我们那里去吧!”雷耀立也在旁边说道。

若是他们知道箱子的宝物已被洗劫一空,该是什么样的表情,还能不能淡定的在这说话?

“好,那便搬我们院子里去。”

而这刚好正中凌瑞下怀,把装有七宝琉璃灯的盒子放在上面,这也是凌瑞有意为之,一般情况下,当看到第一个盒子的宝物还在,打开第二个盒子的几率并不大,若是没有打开第二个,则发现不了盒中的宝物已不翼而飞,倒是可以给他省去不少麻烦。

而若是被发现,他可能要连夜下山了……

所以暗中的凌瑞,看到山贼只是抬出一个眼熟的箱子,并无其他动作之后,凌瑞也是轻呼一口气,毕竟他上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些宝物,这只是恰巧碰见,顺势而为之。

待得山寨安静下来,凌瑞穿梭在寨中,对雷耀寨格局以及布防有所了解之后,悄无声息的潜出雷耀寨,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农舍,因为是习武之人,而且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目光自然异于常人,虽然黑夜之中会受些许影响,但却并不大。

翌日清晨,晨曦犹在天际徘徊,暖阳已经驱散了夜的阴寒,唐虎坐起来揉了揉发晕的脑袋,记忆也在一点一点的回笼,猛然转头看去,只见凌瑞三人静静的躺在草席上,眼中露出疑惑,摇了摇头,暗自想到,那真的是梦?

同时,襄城刘府,刘里也是揉着发胀的脑袋向小妾的房间走去,醒来发现自己趴在酒桌上睡了一宿,而且头晕的厉害,他便想去抱着软绵绵的小妾睡个回笼觉。

那小妾不仅长相可人,而且还很会服侍人,所以刘里的心也是早已就被她勾去,对她那是一往情深,爱如至宝,欲罢不能,最近都是留宿于她的房中,自从有了她之后,原配夫人那是备受冷落,得不到他的宠幸。

可是来到他那小妾院中,却看到了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只见王文景衣衫不整的从他小妾房中出来,宿醉的难受也不及他心痛的半分,那可是他最喜爱的女子呀,而且他是爱她的。

对他们这种浪迹花丛的公子哥来说,爱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世事无常,他好不容易爱上的女子,却被人在他眼前给污了清白,同时也在践踏着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好恨。

因为那天弃王公子于不顾而惶惶不可终日的他,得知王公子伤情好转,特意在昨晚设宴赔罪,以期得到王大腿的原谅,可谁能想到却是引狼入室,他眼中已是慢慢露出嗜血的光芒,他想杀了他。

王文景醒来看到怀中的人儿也是懊恼异常,虽然他见到刘里小妾的第一眼,就垂涎她的美色,可也深知朋友妾不可欺的道理,虽然这个朋友一点都不仗义。

可是喝酒误事啊!昨夜他虽不像刘里一样烂醉如泥,但也是酒精上脑,然后精虫也一并上脑,所以才做下这等糊涂事,这不,醒来之后虽然很是懊恼,但也于事无补,既然已经做错了,那么不妨多错一点,而且早上醒来本就是男性体内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时候,美色在前,怎能不食指大动,于是又和刘里那美妾大战了几场。

由于大战误了时辰的他,这才匆忙之下衣衫不整的从她房里出来,恰巧看到刘里走进院中,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万分尴尬,有一种被抓奸在床而无地自容的感觉,当然,他这也和抓奸在床没区别。

王文景心虚的笑了笑,尴尬的向刘里打招呼,道:“刘老弟起的可真早啊!”

起你妹,老子在桌上趴了一晚上,你却占了我的位置,刘里心中怒火难平,并未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而不自知,眼中的仇恨的光芒也是越来越浓烈。

这让王文景更为尴尬的同时也有点恼怒,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前,于是说道:“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出游的好日子,愚兄已为你备好十个美姬,刘老弟可否赏脸?”

刘里的目光由充满仇恨慢慢转为深邃,王文景的弦外之音他怎能不明白,无非是说我睡了你小妾,那么我赔十个美女给你,咱们就此揭过,谁也不欠谁。

“王兄相邀,小弟敢不从命。”刘里淡淡的道,答应王文景倒不是他贪图美色,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和王文景在身份背景上,有着巨大差距,他根本斗不过他,更不敢对他除之而后快,那样无异于亲者痛,仇者快,他还有大好青春年华,因为这人渣而死不值。

如果他没有爱上这个小妾,他倒是能欣然接受,自古以来小妾的地位都很低下,就如物品一般,自然不能和明媒正娶的妻子相比,而古人互送小妾也是常有的事,甚至还会被传为佳话,而且他是以一变成十一,这波不亏,为什么是十一呢,因为那美妾还是他的啊!

可世上只有结果,没有如果,所以刘里只能把仇恨埋藏在心里,虽然他现在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报辱妻之仇,但总会有机会的。

“愚兄先回府准备,告辞,”王文景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刘里的眼眸由深邃变回充满血丝,一步一步的走向房中,只见那小妾正在床头哭泣,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是刘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梨花带雨的扑入刘里怀中,哭泣的说道:“公子可要为贱妾做主啊!王公子他,王公子他对贱妾用强,贱妾宁死不从,可是贱妾只是弱女子,不是王公子的对手。”

虽然心中充满恨意,但是在所爱之人面前也泛起了丝丝柔情,看到连哭泣都这么娇美的她,更是充满了怜惜,抚摸着小妾的秀发,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会报仇的。”为她和他自己报仇。

“贱妾已是不洁之身,不想苟活于世,只是舍不得公子,想见公子最后一面,贱妾便知足了,如今见着了,还望公子珍重,贱妾去了,”说着向旁边的桌角撞去,想以死明志,可是却被紧紧抱住,挣脱不了。

刘里哪能让心爱之人去死,早听她说“不想苟活于世”的时候,就紧紧抱住了她,不让她挣脱,说道:“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宠你,爱你的,你放心吧。”

那小妾只得在刘里怀中哭泣,说道:“公子,贱妾心中都是公子,能遇到公子,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我爱公子,胜过爱自己。”这里面有几分真心,也只有这小妾自己知道。

第六十八 擎天崖

雷耀寨的后山上,奇峰险峻,山林葱翠浓郁,放目四望,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云雾环绕,像是立身于仙宫之中;天地空阔,真正是山舞银蛇,原驰腊像。

这里已是西山最高的山峰,而对面也巍然屹立一座挺拔于天地间,俊秀壮阔,丝毫不逊色于此山的山峰,两座奇峰遥相呼应,傲然挺立。

而这两山之间,却形成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一条深不见底的悬崖横断在两山之间,但造物主又是如此的神奇,在绝处之中给了一条生路,一个方形巨石横贯在悬崖绝壁之中,形成了唯一通往两山之间的平坦大道。

“校尉,那便是方圆几十里内唯一通往赵国的道路,是一块方形巨石卡在两山之间的悬崖上,相传千年之前,妖族进攻天界,惊天动地的大战爆发,那是一段黑暗的岁月,打的天地破碎,日月失色……擎天之柱被打碎一角,那被打碎的一角刚好掉落于这两山之间,卡在这悬崖中间,形成了这条通道,因此这悬崖也叫擎天崖,这条通道也叫擎天道。”胡满绘声绘色的描述,然后手指悬崖之中那个黑点道。

凌瑞站于雷耀寨后山的山顶,往下望去依稀还能看清悬崖中间那黑点的轮廓,因为是掩人耳目而来,所以不便靠的太近,毕竟暗处还有监视的山贼。

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问道:“楚赵以此为界?”

胡满点了点头,道:“楚国和赵国以此悬崖为边界,穿过那擎天道就到了赵国。”

“除了这条通道,其他去赵国的路,离这里多远?”

胡满想了一会道:“三十里外就有一条。”

三十里,这时代的一里路刚好也是五百米,人的步行时速大约在五公里左右,三十里也就是三个多小时,如果携老幼家眷,以及包袱行李,那么这个时间需要更久。

而山下大营距离雷耀寨有大约四十余里,山路崎岖难行,最多以两倍的速度奔袭雷耀寨,那就是说需要两个小时,当山寨的眼线发现山下军营大军齐出,如果雷耀寨没有特殊传信手段,那么眼线要把消息传回去,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

那么只要堵住这条通道,两面夹击,来个瓮中捉鳖,山贼就是插翅也难逃,因为山贼传递消息的时间和整装出发,以及赶路的时间,四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而大军奔袭,以及休息的时间是绝对的来得及的。

当然想要来个瓮中捉鳖也是极其不易的,首先就需要满足三个条件,其一,在山贼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设一支伏兵在此堵住通道,在这密布山贼眼线的西山中,是很难做到的。

其二,让山贼失了方寸,丧失斗志,只顾逃跑而不设伏,或是弃车保帅。这倒是容易一些,至少可以剿灭一部分,也不算无功而返。

其三,就是这群山贼及其相信自己的眼线,并且雷耀寨距这擎天道只有几里路,因为距离太近,而没有采用其他如烽火、飞鸟、孔明灯等传信手段。而前两个条件或许艰难,但也未必不能做到,而这第三个条件,就不是他所能控制了,还得看机缘。

这样的话,这雷耀寨山贼就那如笼中之鸟,如若不然,就只能望着山贼身后的尘灰兴叹了。

凌瑞也不是没有想过除掉这些眼线,让山贼失去耳目,但在不知有多少眼线的情况下,就是张小宁这种高手也不一定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也只有那种功参造化的绝顶高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若是出现漏网之鱼而惊跑了雷耀寨的山贼,那就真的只能隔崖相望,仰天长叹了,所以此法不可取。

“有几条路可以通往这里?”凌瑞问道。

“一共两条,我们来时的那条,还有一条近一些的,不过要穿过雷耀寨。”

“从赵国那边过来不行吗?”

胡满一怔,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暗自道,好吧!校尉你说的好有道理,思维果然非常人所不能比,才思敏捷至此。

遂说道:“这西山是我楚国与赵国的天然屏障,赵国也与我楚国一样,并未派兵驻守西山,而是在山下城邑驻防,若是能躲过赵国官兵,自然可以进山。”

此前凌瑞也曾疑惑,这西山绵延几百里,既是两国边界为何不据险而守,但没多久就想通了,这就如当年三国时期,蜀国名将魏延提出的著名的子午谷奇谋一样,虽然有奇兵效果,但却深受限制,山路崎岖难行,不宜大军前行,只能派遣少量精兵,而且不利于粮草辎重的运送,不解困难,就算能攻城拔寨,深入腹地,扰乱后方,但何尝不是陷自己于险地。

当年梁朝陈庆之率领的白袍军,以数千之众北伐,大破数倍乃至数十倍于己的敌军,连取北魏三十二城,创造了两晋南北朝时期少有的战例,铸就了“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的传说。但最后其也因孤军深入,白袍军全军覆没,只有陈庆之一人幸免而结束。

更何况当年白袍军走的是大道,粮草辎重一应俱全,而这山道,在粮草辎重不足的情况下,能不能攻城拔寨暂且另说。

所以楚赵两国甚至希望对方以此出奇兵,那样无异于送一块肥肉到嘴边,张嘴就能享受,过来容易,但是退回去,那就跟上青天一样难了。

当然除了军事上的原因之外,还有政治上的原因,西山都是险峻挺拔的山岭,并不适合耕种,山上也只住着寥寥无几的百姓,没有良田,没有百姓,驻守也就没了意义。

再次看了眼这巍峨壮丽的风景,凌瑞说道:“下山吧,”

唐虎感叹道:“要是能在这种人间仙境般的地方生活,乃人生一大幸事。”

“那你就在这里过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果为食的生活,我们就先下山了,”凌瑞道。

“别呀!等等我。”

雷耀寨议事厅,一山贼拱手对着上首坐的雷耀直道:“大寨主,那四个采药的村民下山了。”

“他们有没有到擎天崖?”雷耀寨问道。

“没有,他们只到后山上采药,采完直接下山去了。”

雷耀直眉头紧皱,暗自想到,难道真是采药的村民?

过了一会,雷耀直说道:“你带些弟兄去把他们抓起来。”

雷耀立在旁说道:“大哥,不可。”

“三弟,为何?他们很有可能是山下的秦军假扮的,”雷耀直不解的说道。

“那就更不能抓,他们此时兵力不足,并不会进山,若是抓了他们,无异于激怒山下的秦军,到时候大军攻来,得不偿失,”雷耀立道。

“三弟说的有理,那就不用管他们了,多派些弟兄监视山下的秦军。”

“是。”

翌日晌午,“禀报大寨主,山下秦军增兵两千。”雷耀寨议事厅内,一山贼拱手弯腰道。

屋内雷家三兄弟同时皱起了眉头,雷耀直挥了挥手,那山贼退了出去。

雷耀立语气充满担忧的说道:“大哥,看来楚国是铁了心要灭我们,我们还是先撤到赵国去吧!”

“诶,三弟的胆子恁小,别说他们才四千人了,就是上万人我也不惧,他们要是敢攻山,看我不大的他们屁滚尿流。”雷耀挺在旁毫不在意的说道,毕竟他也打退了好几次几千人的官兵,他们哪一次不是因为来了好几万官兵才撤入赵国的。

“二哥……”

雷耀直打断了他们,说道:“二弟切莫大意,三弟也无需忧虑,在等等看吧!”

第三日,“禀报大寨主,山下秦军又来了两千人。”

“再等等吧!”

第四日……

第五日,“禀报大寨主,今日秦军增兵一千八百人,秦军大营已连绵数十里,”

“大哥,早作决断啊!”雷耀立的语气已是充满焦急。

雷耀挺也是满脸凝重,几千秦军他可以据险而守,毫不惧怕,但是上万秦军,就不是他所能对抗的了。

雷耀直心中摇摆不定,一番犹豫之后,道:“继续密切监视,命弟兄们收拾好细软,若明日秦军还在增兵,我们立马启程退入赵国。”

雷耀立轻呼一口气,明日就明日吧!就怕大哥举棋不定,毕竟山下的不是普通官兵,而是秦军,勇猛无敌,让人闻风丧胆的秦军。

却没有人注意道秦军为何每日增兵两千,而第五日一千八。

山下,秦军营帐,若是走近细看,账外据是穿着甲胄的稻草人,账内空空如也,但大营离群山尚远,且中间是一块毫无遮挡物的平地,藏身于丛林中的山贼眼线并不敢上前细看,所以他们是发现不了了。

中军大帐内,六位身着甲胄的偏将以及魏平,均在此处,气氛极为凝重。

“传令下去,给众将士分发干粮,明日五更前食用,五更后大军出发,以最快的速度直取雷耀寨!”魏平对着下首的六位偏将,沉声吩咐道。

“诺。”几位偏将陆续退出大帐,只有魏平和卫钧留在帐中。

“校尉此法过于冒险,从赵国境内入山,若是被赵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魏平担忧的说道。

卫钧倒是对凌瑞充满信心,说道:“放心吧!校尉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校尉如此聪慧之人,必能逢凶化吉,我们就等着建功吧!”

“希望如此吧!”

六十九章 反疑兵之计

由于两国对西山放任不管的政策,而统治西山的雷耀寨山贼又是山贼界的一股泥石流,也就使得这里像是世外桃源般,安静祥和,当然除了官兵来围剿和山贼去打劫的时候。

而今日这份安静祥和注定要被打破,因为正是山下秦军进攻的日子。

五更,天刚蒙蒙亮,是人最为困乏的时候,特别是对通宵监视的人来说,这不,藏在树上监视军营的山贼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睡眼惺忪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头敲着钟……树,并不是他想偷懒,而是他们一天两轮换,熬夜真的很困。

当大地轻微的震动,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时,猛然惊醒,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如土色,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歇斯底里的喊道:“秦军攻山了,”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黎明前黑夜的宁静。

其他同样昏昏欲睡的山贼,听到这尖锐的喊声,也都惊醒了过来,一开始还是惊疑不定的样子,但很快都反应过来了,纷纷掏出了怀中的信号弹,射向空中,顿时数道信号弹在十多丈高的空中爆开,而在山腰的山贼看到山下的信号,也掏出信号弹……直到雷耀寨能看到山下传来的信号。

就如烽火台一样,台台相连,传递消息。

当魏平看到空中炸开的信号弹时,头皮发麻,心凉了半截,和卫钧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据他们所知,此前围剿他们的时候可是没有使用过信号弹的,真是不凑巧,没想到由他们来围剿的时候,山贼竟然使用信号弹了,真是踩了犬粪了。

能不能剿灭山贼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是祈祷校尉他们不要出事才好,所以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快点,跑快一点,全速前进。”

擎天崖,赵国境内,凌瑞透过雾霭,看到楚国那边出现模糊的身影也是一怔,抬头看了下天色,确定比他预计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之后,也是明白了过来,山贼肯定推陈出新、与时俱进更新了通信手段,这太出乎意料了。

他下山之后也是特意查看了以往围剿山贼得到的情报,确定他们并没有快速传递信息的手段之后,才采用此疑兵之计的计的,没想到却是如此结果,这简直是出门没看黄历,转身亲了厉鬼了。

不过,感叹自己的好运已是无用,唯有严阵以待,但庆幸的是这擎天道宽三丈,长三十丈,下面是万丈深渊,易守难攻,任你人多势众也是无用,这也是官兵数次围剿止步于此的原因,其一,不敢深入赵境,其二,此处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在对面立一排弓箭手,官兵也不敢悍不畏死的往前冲。数次无功之后也就放弃了,

但若是他们就此换路的话,凌瑞也是不会冒险去追的,毕竟他还是很惜命的,不能拿自己和这两百将士的性命去赌。

况且,秦子浩的目的也不在此,能不能剿灭这群山贼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能重活一次,已是上天的眷顾。

“他们来了,”凌瑞小声道。

此时,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擎天崖上飘荡着雾霭,视线严重受阻,唐虎没有凌瑞这样的眼力,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听到凌瑞所说,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死死的握着手中的佩剑,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水,这紧张的样子,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是第一次上战场。

这次唐虎要求一起来,凌瑞没有阻拦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当然,就算他不想来,凌瑞也把他绑来不可。毕竟生在在这种时代,没有上过战场的男人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凌瑞看着唐虎说道:“你平日里胆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害怕了?”

“谁……谁怕了,一群小小的蟊贼,怎能让天资非凡的我害怕?”唐虎,语气有一些颤抖的说道。

“不怕你说话抖什么?”

“我这是冷的,不行啊!”唐虎嘴硬道。

相比起紧张的唐虎,郑贤宇倒是略显兴奋,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大哥上过战场?”凌瑞问道。

“没有,只是杀过几个小蟊贼,”郑贤宇道。

看来这是一个天生的战争狂人。

在几人说话间,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有小孩的哭声,有老人的咳嗽声,还有物品的撞击声,原来是走在前面的山贼已经快走到悬崖边上了。

因为雾霭的缘故,山贼并没有发现对面严阵以待的秦军,所以气氛略显轻松,毕竟这种逃亡已经上演过好几次,轻车熟路了,丝毫不显慌乱。

就连雷家三兄弟这几日面对秦军的威压,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但翻过后山,远远的看见了这擎天道时松了一口气,浑身松懈下来,不由的放松了警惕,而只要过了这擎天道,可不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因为他们可是从来未曾想过,会有敌人在这擎天道设伏,阻断他们的后路,所以走到悬崖边上的一瞬间,不知为何?寒毛倒竖,浑身森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作为高手的一种本能的反应,一种危险临近的感觉。

抬头向对面望去,雾霭能阻碍普通人的实现,但对他们却只是稍微有些许影响,待看清对面的情况,心中一紧,瞳孔收缩。

只见正对擎天道上有一排士兵举着一人高的盾牌,形成了一道盾墙,盾墙的间隙中齐刷刷的探出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长枪,他们的身后是一排排挽弓搭箭,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后面扬起数道黑底红字金边龙纹写着“秦”字的大旗,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人数怕是不下于千人。

当然,从这里看去,确实像是有上千人,但其实只有两百人,凌瑞只是仿造历代前贤,设疑兵之计,利用视觉效果,用木棍竖起了一排排头盔,在他身后的低矮树林里插了一些军旗。

雷家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以及浓浓的担忧。

以此同时,对面传来清冷淡漠的声音:“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伤尔等一人。”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

正是对面的凌瑞喊道,并且注入了内力,让声音犹如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就如平静的大海,忽然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这是从未有过之事,怎能不让他们内心翻江倒海,不可置信。

当然,一些人是完全不信的,谁能带着人马在他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设伏?不可能。

他们并没有几位寨主的功力,可以透过雾霭看到对面,所以根本不相信,有山贼大声喝斥:“可笑,这是什么地方,要是大批人马能不被我们发现?别以为躲在雾中就能装神弄鬼,识相的话,速速离去,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将信将疑闻言,稍微一思忖,也都镇定下来了。

如果他们能够看到三位寨主脸上的凝重以及眼中的担忧,肯定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好好想清楚,我并不想滥杀无辜,只要你们归降,我以性命担保,定护你们周全。”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耳边响起。

“不用一炷香,你爷爷我现在就考虑清楚了,我把武器放下了,你倒是来抓我啊!”

“你要是现在离开,我也以命相保,定让你无虞,哈哈!”

这些人说到后面时已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能在此地设伏。

但不管他们如何嘲笑,那个声音都没有再次传来,好像真的是在等一炷香的时间。

这时候这些人也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三位寨主在前面一动不动,从始至终还没说过一句话,也不赶快踏上擎天道通往赵国。

要知道,身后可是有无数追兵紧追在后,要是不赶快进入赵国,那就真的是瓮中之鳖了。

“寨主,前面真的有伏兵?”一个山贼小心翼翼的问道,能让寨主在这种时刻止步,除了真的如那人所说,前面有伏兵之外,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兄弟们,惧死乎?”沉默良久的雷耀直,看到两位弟弟点头之后,终于大声喊道,声震九霄,声音也蕴含了内力,像是再问众山贼,同时好像也是告诉对面的人,他的决心。

这时候,山贼们怎能不明白老大的意思,对面真的有伏兵,虽然还是难以相信,在他们这么严密的监视下,敌人是怎么在不被他们发觉的情况下,断了他们后路。

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面临前所未有的绝境,在这种绝境之下自然激发了他们的血性。

众山贼纷纷高声道:“何惧之有?”

“不就是死吗,又有何惧?当年要不是寨主搭救,我早已化作我早已化作一缕孤魂,能够多活这么多年,值了,也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寨主,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雷耀寨是我们的家,家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愿为雷耀寨赴死,愿为雷耀寨赴死……”众多嘈杂的声音慢慢变成了这一句声嘶力竭的呐喊。

雷耀直回过头来双手虚压,说道:“承蒙众兄弟不弃,雷某再此立誓,今日必带大家杀出一条血路,若雷某无能,没能做到,我必第一个血溅当场,尸骨无存。为了雷耀寨,杀!”

“杀!”“杀!”“杀!”一时之间,山贼士气空前高涨,喊杀声震天动地。

对面山贼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凌瑞都看在眼里,听入耳中,这人三言两语就让这群山贼打了狗血一样,雷耀寨能有如此威望之人,除了雷耀直之外还能有谁?此人若为将,必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他本以为山贼要么换路,要么投降,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要拼死决战。

这不是凌瑞想看到的,因为在山贼的队伍中有很多老人、小孩和妇女,他不想枉造杀孽,一旦开打,谁也无法保障他们的安全,他设疑兵之计也是为了震慑山贼,让他们不敢投鼠忌器,谁知竟然没有效果。

当然,凌瑞的疑兵之计并不是没有效果,只是取了反效果,若是让他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雷家兄弟要是知道他们只有两百人,那么他们会选择果断绕路,因为两百人必不敢追杀他们,如果敢来,那么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去无回,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被歼灭,哪怕有像刚刚喊话之人一样的高手。

但是上千人其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可以分兵,一路追杀他们,一路留少量人马守住擎天道,只要拖住他们,等山下的秦军到来,那么他们的结果将是十死无生。

绕路十死无生,强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追兵没到之前抢占擎天道,一切就还有希望,像这种狭隘的隘口,供人立足战斗的地方并不大,一千人守和两百人守,区别不大,因为他要的是不计伤亡,不计代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对面,而不是畏畏缩缩的打消耗战,所以人数的影响倒不是那么的大。但敌军占据天险,强攻同样也是九死一生。

十死无生和九死一生,该怎么选?

如果成功,那么他们今天的死局将迎刃而解。

造成这种局面,也是凌瑞对兵法的理解还不够透彻,只懂用兵而不通人性。

但凌瑞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再次用蕴含内力的声音,说道:“你们要来送死,我不阻拦,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身边的家人?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用你们的家人来威胁你们,我只是觉得你们因为一时冲动而枉送性命,置父母妻儿于何地?想过早生华发的父母吗?想过嗷嗷待哺的儿女吗?想过柔情似水的妻子吗?死是懦弱,是自私,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唯有活着才能忠孝两全,仁至义尽,才能一展凌云志,不负八尺躯。”

凌瑞擦了下眼睛继续说道:“好好看着身边的亲人,仔细想清楚,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投降,我可以保证,不伤任何一人性命。”

这一番话也勾起了他内心的柔软,前世父母的容颜历历在目,父母日夜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好不容易可以孝敬父母,却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想起了今生对他严厉又不缺慈爱的娘亲,突然有一种,想家的感觉。

第七十章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能不用死谁想死。山贼们决然的眼神之中有了一丝松动,看向不远处的父母妻儿露出了不舍之色,而那些没有家人的则望向空中,露出迷茫,陷入了困扰世人的三大问题之中,“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雷耀直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妻儿,他大女儿已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亭亭玉立如花般的少女,小儿子则是垂鬓之年,真是需要父亲在旁悉心教导的年纪。

他的眼中虽然没有透露出太多东西,但是任谁也都清楚,他心中是有多么的不舍。如果不是为了能让她们和这些老幼家眷平安的活着,面对占据天险严阵以待的围堵,他又何必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强攻?若是舍弃家眷,他有一百种办法逃过这次围剿,可是他不能。

以此同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雾霭,照在了这擎天崖之上,使得视线不在受阻,既是普通人都可以看清对面。

所以凌瑞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一喜,说道:“你们难道一直想过这种惶惶不可终日,随时有可能一命呼呜的日子吗?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后辈子孙想想,他们是无辜的,难道出生就该跟你们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吗?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就是我大楚子民,我皇仁义,不仅对你们以前所作所为既往不咎,还会善待之。你们扪心自问一下,拼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父母老无所养,妻子与别人琴瑟和鸣,儿女称别人为父亲,会不会死不瞑目?”

虽然早已知晓对面有敌军堵住后路,但当浓雾散去,看到对面盾甲林立,寒光闪烁,心头也是略过一阵惊慌,毕竟怕死和送死还是有区别的。

我只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够忘了我,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当对自己爱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心酸和无奈,所以众山贼眼中的决然之色尽去,特别是看清对面严阵以待的秦军之后,更是提不起一丝战意,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看向妻儿父母的眼中已是浓浓的依恋。

雷耀立犹豫着说道:“大哥,他说的不无道理,不如我们……”

“哼!”雷耀挺冷哼一声说道:“三弟,当年你还小,不清楚楚人是多么的奸诈卑鄙,当年他们就是使用此等卑劣手段,乱我军心,致使父亲战败被俘,被逼死于狱中。人心险恶,你又怎知他们不会故技重施?”

然后转身对着有所松动的雷耀直说道:“大哥千万别受他诓骗,他们视我们为前朝余孽,欲除之而后快,我们若是放下武器投降,可就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雷耀直神色明灭不定,说道:“楚皇当年逼死我父亲,可见半点仁义?这些年楚军数次对我们赶尽杀绝,又何曾见过半点仁慈之心?汝之所言让我如何相信?”

凌瑞闻言一怔,但这和他了解的情况有所出入啊!

雷老将军一身铁骨,忠肝义胆,楚皇早就起了爱才之心,雷老将军下狱之后,楚皇曾三番四次亲自劝降,可谓是诚意十足,发自心底的喜爱,怎么可能舍得逼死他?

是雷将军宁死不降,绝食死于狱中,赞他铮铮铁骨、顶天立地也好,叹他愚忠也罢,人死如灯灭,一切待后人评说。

楚皇遗憾这等忠义之才不能为他所用,自然也不会对他的后人赶尽杀绝,曾下令,善待之,让王刺史诚心招降。

没错,攻陷荆国之后,王怀兴便是雍州刺史,当年还有都督雍州军事之权,这一做就是做了十多年的刺史,还把都督军事之权给丢了,下有掌军权的太守,上有秦王,可见他是多么的不得圣心。

而当年带兵第一次围剿雷耀寨的便是王刺史,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之后奏疏上说雷老将军的后人心系旧主,拒不归降。

如今看来是这王刺史老糊涂了,把这“诚心”理解错了,或许他当初是异想天开,来个万无一失,先派兵围住他们,在来个“诚心”招降,不投降就杀人,结果就变成今天这样上有大山下有掣肘了,可悲,可叹!

他们愿意谈,那就代表有戏,凌瑞可不愿意放弃,解释道:“雷寨主误会了,陛下当年对雷老将军甚为仰慕,从未亏待过他,曾赐豪宅良田,金银锦缎,雷老将军为全忠义,拒而不受,自愿住那牢房,不久之后,雷老将军在狱中绝食而死,陛下感其忠义,赐谥“忠勇”,更是憾曰“不得老将军辅佐,吾之不幸”,陛下又怎会对雷老将军的后人赶尽杀绝呢?其中,定有误会,或许是有小人作祟。”

雷耀挺大声喝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掩盖不了你们害死我父亲的事实,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们是不会向仇人乞降的,你就是死了这条心吧!”

“两国交锋,各为其主,战场之上,生死有命,何谈私仇?”凌瑞淡淡的道。

二弟说的没错,国仇尚且能释怀,荆国后主残暴不仁,下不能善待百姓,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但家恨,终究难以释怀,可是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能因为私仇而枉顾众兄弟们的性命。

雷耀直回首望去,从众兄弟的眼神之中,看到只有对人世间浓浓的留恋,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大哥……”

雷耀挺还要再说,却被雷耀直一个眼神打断。

凌瑞闻言嘴角一扬,暗道成了,虽然过程有点出于意料,但现在看来,结果还是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一脸正气的说道:“吾乃骁骑校尉凌瑞,凭秦军骁勇善战,凭秦王运筹帷幄,凭你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中,凭我才华横溢、举世无双、料事如神,够吗?”

众山贼有点无语,虽然对面说话的黑袍将军丰神俊朗、气宇不凡,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如那飘然出尘的谪仙人,神圣不可侵犯。但这脸皮有点厚,与其气质极不相符,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自夸的这么大义凛然。

骁骑营的将士也是诧异的看着凌瑞,这还是那个飘逸出尘、风度翩翩的凌校尉吗?

唐虎再旁小声嘀咕道:“凭你依旧是那么的臭不要脸。”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平日很注重在属下面前保持威严的雷耀直嘴角都抽了抽,转而又有点生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在谈关乎几千人性命的大事,是很严肃的事情,你一顿不要脸的自夸是什么意思?

没好气的说道:“秦军骁勇善战,秦王运筹帷幄世人皆知,但我只想保全众兄弟性命,哪怕拿我的命换,也在所不惜,我只希望他们安全无虞。”

“大哥!”“寨主……”雷耀直制止了他们。

“那是自然!”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凌瑞睁大眼睛看着雷耀直,你是不相信我能掌握你们的生死,还是不相信我才华横溢、举世无双、料事如神?你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想打架?

要是文人仕子,肯定是互相吹捧一番,哪怕不乐意也会呵呵敷衍一下,就是仇敌……仇敌应该是哈哈笑着说你真幽默风趣,然后心中不知道酝酿着什么让你万劫不复的计划,但这么直接打脸,可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才会干的事。

好吧!你是山贼界的大老粗,我不和你计较,凌瑞深吸一口气道:“我有骗你的必要?”

“你怎么保证我这些弟兄和其家人的安全?”雷耀直问道,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这些弟兄们的他不得不慎重。

他们平日里不打劫平民百姓,他们专挑有钱人下手,而有钱人一般背景都很深厚,所以他们得罪了很多权贵。朝廷也许可以放过他们,但是那些被他们打劫过的权贵难道不会报复他们?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凌瑞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如果是秦王保护你们呢?”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你怎能替秦王做决定?”

秦王远在雍州你信秦王不信我,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凌瑞没好气的道:“秦王让我全权处理,我自然可以替他做决定。”

雷耀直看向雷耀立,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雷耀立皱眉思忖一阵之后点了点头。

“事关我雷耀寨四千条人命,不得不慎之又慎,还望凌校尉海涵,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凌校尉可否答应?”雷耀直说道。

凌瑞干脆直接的拒绝,“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是别说了吧!你说了我也不会答应的。”不情之请就是不合理的请求,那还答应的话,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雷耀直一噎,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好生难受,没想到他不仅很不要脸,而且还如此特立独行,还没听他的请求就给拒绝了。

他不想放弃,说道:“凌校尉既是才华横溢,举世无双,想必身手肯定极为了得,在下想和凌校尉公平比试一番,若凌校尉胜了在下,吾等愿降,若在下侥幸赢了,还请校尉撤军,如何?”

“你这人还真是……不识抬举,我现在占尽优势,为什么要答应你?”凌瑞笑着问道。

……

凌瑞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的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雷耀直反思,我很诚心求你了吗?

“公子,万万不可,此人身手极为了得,”张小宁在旁急忙劝道。

“比你如何?”

“应该是略胜一筹。”

凌瑞幽幽的看着张小宁,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张小宁也无辜的看着凌瑞,好似再说,我都以为你要拒绝了,谁知道你转折转的这么快。

当着这四千多人的面,凌瑞很想问一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第七十一章 交锋

真所谓装13遭雷劈,不作死就不会死。如秦武王、祢衡、司马曜……

秦武王是有史以来最早死于撸铁的,没事就喜欢秀自己的麒麟臂、马甲线、蜜桃臀和事业线,他也喜欢让肌肉男当官和人比角力,比如大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等人都因此做了大官,武王与孟说比赛举“龙文赤鼎”,结果一鼎下去就把自己给举死了,享年二十三岁。

还有东汉末年第一狂士祢衡,关于祢衡同志的一生,可以用狂拽炫酷屌炸天来概括。

给曹操打工时——祢衡:曹操,老子他妈的就是瞧不起你,你要是牛逼你杀了我啊。

曹操:你这孙子真的牛逼啊!算了你是名士,你牛逼,我惹不起,我不杀你。于是他把送到刘表那里。

给刘表打工时——祢衡:刘表,你个大傻逼,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刘表:哥忍了,您是名士,哥不杀你。于是就把他转送到黄祖那里去了。

给黄祖打工时——祢衡:黄祖,我就骂你丫了怎么着吧,有种你杀了我啊。

黄祖:我他妈受不了你这鸟人了!

于是,祢衡遂卒,终年26岁。

东晋孝武帝司马曜,与张贵人及后宫妃子一起饮酒,酒喝多了嘴欠,一边调侃张贵人年老色衰应该被废,一边硬逼她陪喝酒。张贵人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命令众人退下,叫来心腹宫女,趁司马曜熟睡用被子蒙住他脸,活活闷死了,享年三十五岁。

历史上因装13、作死而把自己搞死了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自己还不吸取教训呢?此刻的凌瑞肠子都悔青了。

仔细想想还是太年轻气盛导致轻敌了,他这一世的人生顺风顺水,除了被娘亲、凌府管家、先生还有神医的教训之外,还没遇到过什么样的挫折。

他在武学一途虽算不是天赋异禀,但也是天资聪颖之辈,总觉得这世上武艺超群的高手应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世上又有几个张小宁?所以当听到雷耀寨中不乏高手之时,也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和自己相差不多的高手。

可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一个比张小宁还厉害的,时也,命也。

更何况他始终都是自信、从容的,哪怕山贼的到来,比他预想的要早一些,他也不见丝毫慌乱,因为这一切都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这也导致,当胜券在握时也就升起了一丝轻慢之心,所以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和他比试,虽有一丝恻隐之心,但若是他拒绝,难道他们就真敢殊死一搏?

对于张小宁的判断,凌瑞是丝毫没有怀疑的,因为雷耀直并没有气息内敛,当凌瑞摒除杂念,虽然距离尚远,但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张小宁已是一流高手,比他还要略胜一筹的话,至少也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或是半步绝世高手。

刚刚因为轻慢之心而不重视对手,而且心头心中念头繁杂,也就把这种感觉给忽视了,之后无形中就想装个13,结果却是最为致命,心底涌上一种叫做凉凉的感觉。

不过多想已是无用,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挥了下手,士卒往两边散开,露出一条通道,缓缓走上那擎天巨石。

擎天道又名擎天桥,雷耀直也一步一步走上那擎天桥,两人相距十丈左右时站定,“请,”雷耀直道。

凌瑞凝神静气,此时面对雷耀直,就如同面对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气势如虹,危险而又致命,同时又毫无破绽,让人无从下手。

可见雷耀直面对境界没有自己高深的对手时也是全力以赴,深切明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深吸一口气,把心中仅剩的慌乱排除在外,既然没有破绽,那就打出一个破绽,他也有他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超凡的速度,世间能达此速度者少之又少,凝气于拳,对着雷耀直的胸口猛攻而去。

众山贼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冲向雷耀直,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俊美不凡的年轻将军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赶忙出声提醒道:

“寨主小心,”“大哥小心。”

雷耀直也是一怔,却也仅限于如此,无论是功力的深厚,还是对敌的经验,都不是凌瑞可比的,虽然惊叹他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上半分,但他的反应并不慢,朝前一掌拍了出去。

一声沉闷的撞击,拳掌在空中相遇,凌瑞受到了极强的反震之力,向后退了十几部才稳住身子,手臂隐隐发麻,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但被他强行压了下去,这第一次的交锋中,他就受了不轻的内伤。

而反观雷耀直,却是保持出掌的姿势一动不动,可见实力的差距犹如鸿沟。

众山贼看到场中情景,心中大定,面露喜色,大声道:“寨主威武。”

相比于山贼那边轻松的气氛,这边则是略显凝重,两百亲兵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们可是极为清楚,这位身份极为不简单,伍将军可是交代过,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张小宁略显焦急,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在刚刚的交锋中,公子就受了内伤。

“凌校尉小心了,”雷耀直说完,挺身而上。

对此结果,凌瑞也有所预料,虽惊不乱,侧身躲过一掌,回身一脚朝雷耀直的胸口踢去,却被雷耀直轻松挡下,而且还一掌拍向凌瑞的脸颊,凌瑞向后翻身躲过,心中有点恼怒!以前都是他打别人脸,现在竟然有人想打他的脸,不可原谅。

凌瑞对着雷耀直的头、胸、下档等要害部位攻去。

雷耀直虽然速度略逊半分,但他功力深厚,经验老辣,轻松防住凌瑞的攻势,还能反击。

……

转眼之间两人过了十余招,虽然凌瑞如泥鳅一般,并未被雷耀直碰到,但每次他的攻势受阻,他所受到的反震之力让他极为难受,手脚微微有些发麻。

雷耀直也是惊叹于他飘逸的身法,没想到功力如此悬殊之下还能和自己过十余招。

第七十二章 他凭什么

这凌校尉如泥鳅一般滑溜,沾之既退,让他的攻击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空有一身武力使不出来,而且对方的招式和他的长相可以相比,同样都是世所罕见,但一个确是世所罕见的无耻,利用身法之便,时不时给他来个猴子偷桃、黑虎掏心和直捣黄龙……尽是朝人体最私密,最脆弱的部位下手。

若是正面交锋,他自信能够在三招之内重伤凌瑞,但这样僵持下去,难免会露出破绽,给对方可乘之机,若是中招……连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与他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能坚持十余招不败,足矣让他自豪了,雷耀直也不打算拖下去了,真气集于右手,暗喝一声,右手一抬,对着凌瑞的胸口打出一道掌风。

凌瑞正在为下次进攻是用猴子偷桃和黑虎掏心而纠结,根本没想到对方有远程武器,面对突然袭来的掌风,心中一惊,这可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近身搏斗,他有自信能够轻松躲过,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使用远程武器,大家都是近战,你竟然违规开挂使用远程,还特么无耻的搞突袭,这就很不道德了。

内心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很想大声吐槽,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又何尝道德过。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来不及多想,掌风近在眼前,已是躲避不及,连忙双手交叉于胸前,尽可能的防备,硬抗他这一击能少受些伤害。

嘭的一声,在这闷响中,凌瑞向后倒飞十几米。他在落地之前,向后一翻身,这才稳住身形,不至于倒在地上,还能站在桥上,但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双手衣甲破裂,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

要不是背对擎天崖,这一击足以让他万劫不复,这悬崖深不见底,若是被打下去,绝对会摔得粉身碎骨。

张小宁焦急万分,手中捏着一把冷汗,内心很是自责,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公子,急忙往桥上而去,大声道:“我来和你打,休伤我家公子。”

凌瑞轻咳一声,吐出一口血沫之后说道:“站住。”

“公子,您千金之躯……”

“我叫你站住。”

郑贤宇担忧的说道:“四弟不可逞强,”

唐虎也是看的一阵心惊肉跳,急忙说道:“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平日里多聪明的一个人,犯的着和一个山贼较劲吗?最多我们这次放了他们就是,我就不相信了,他们还能跑了不成,能困住他们一次,我们就能困住第二次。”

深知凌瑞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唐虎紧接着说道:“他就是仗着年龄比我们大,多吃了几年饭,现在能欺负我们,输了也不丢人,等过个十年八年的,他哪里还是你的对手,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将士们大声喊道:“是,”

“你听听,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要是死了多不值,下来吧!”

凌瑞向后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言,说道:“大家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张小宁无奈,只得恶狠狠的对着雷耀直道:“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你们这里所有人偿命。”心有不甘的走了下去。

雷耀直看着这个倔强的年轻人,说道:“他们说的不无道理,凌校尉何必争一时之气?不如这次就放过我们,如何?”

“雷寨主也觉得自己赢定了吗?”凌瑞微笑着说道。

虽然他是笑着说的,但还是让人心底涌上一丝凉气,这世上有一种人,不管面对何等绝境,都能笑着面对,这种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他虽然站在那里,衣甲破裂,嘴角含血,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绝世的风采。

“好,凌校尉小心了。”雷耀直说完,直接快速的向凌瑞冲去,乘胜追击,并不给想他调理的时间。

凌瑞刚刚承受雷耀直那一掌,让他气血翻涌,手臂酸麻疼痛,已是濒临重伤,若是在承受一击,必定重伤昏迷。

能内力外放,随心所欲使用掌风、剑气者,都是踏入了绝世高手的标致,而雷耀直并不能随心所欲且刚刚那一掌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以此推断,雷耀直应属于半步绝世高手。

足足比他高了两个境界,碰到一流高手他都只有逃命的份,更何况是更厉害的绝世高手,哪怕是半步,但只要和绝世沾边,那就是脱胎换骨,金字塔顶峰的存在,虽然不能搬山断海,但也是世人仰望,万军从中,来去自如的存在。

对方都已使用掌风这样的开挂技能,凌瑞怎还会和他客气,拔出腰间的软剑,朝他胸前刺去。

雷耀眼见前面寒光袭来,不得不侧身躲避,也就放弃了这次攻势,毕竟绝世高手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不能用身体硬撼兵刃。

凌瑞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乘势追击,因为他身法诡异,速度奇快的挥舞着手中软剑,时而缠、绕,软的像柳条一样,却十分锋利有韧性,时而刺、砍,坚如磐石,如硬剑一般,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

雷耀直徒手也难以硬抗兵刃,应付起来十分麻烦,被逼的只能被动防御,连连后退。

一时之间,凌瑞略占上风,但并没有能够对雷耀直造成实质的伤害。

雷耀立拿起旁边的一把佩剑,待得雷耀直退到他们不远处,把手中的剑抛向他,道:“大哥,接剑。”

凌瑞怎会让他如意,若是让他手中也有趁手的兵刃,那他这点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手中软剑挥动,快如闪电般的扫向他的脖子。

雷耀直后退一步,剑尖散发着丝丝凉意,擦着他喉间的皮肤而过,若是软剑在长一分,可就划破喉咙了。

而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早已将真气集结于手中,如法炮制,抬手就是一道掌风打向凌瑞。

凌瑞已经在他这招上吃过亏,知道他有远程攻击,怎还会让他如意,往后翻身躲过。但同时他连绵不绝的攻势也就断了。

而雷耀直趁着这个空隙,飞身接过雷耀立抛来的佩剑,拔出长剑,刺向凌瑞。

当他没有兵刃的时候,尚能和他战个势均力敌,如今手中已有长剑,那他那点优势也消失殆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躲他那掌风,那他也就落败了。

摒弃杂念,手中的软剑抖出一个蓝色的剑花,纵身而上,铛,剑刃在空中相遇,发出清脆的响声。

雷耀直手中有了兵刃之后,虽然对方手中的软剑极为奇特,可硬可软,但他经验丰富,倒也应付自如。

而被逼的连连后退的就是凌瑞了,倒不是他的招式有多么精妙。而是他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凌瑞难以抵挡。

张小宁等人神情凝重的盯着场中的两人,看到渐入下风的凌瑞,极为担忧,手中一直捏着一把冷汗。

凌瑞抬剑格挡住了雷耀直的攻击,借着这股反震之力抽身后退,此时他背后就是盾墙,已是退无可退。

他握着软剑的右手微微颤抖,从剑柄上滑落一滴鲜血,顺着湛蓝色的剑身缓缓流向地面,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发丝凌乱,呼吸急促,为了能有诡异的身法和闪电般的速度,这场对决对他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而又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了。

雷耀直并未急着进攻,而是抬起手中的佩剑,看着剑身上那一道道缺口,其中还蔓延着一道裂痕,暗自想到,这把剑算是废了,估计在下一次对碰中应该就会成为断剑了。而反观凌瑞手中薄如蝉翼的湛蓝色软剑,寒气逼人,丝毫未曾受损,赞道:“好剑,好剑。”

你才好贱!

“软如鞭子般飘逸灵动,注入内力之后,又坚如磐石,刃如霜雪,削铁如泥,可是兵器榜上排名第三的青霄软剑?”雷耀直问道。

凌瑞一怔,点了点头,他可不知道这什么兵器榜,什么青霄软剑,他在自家宝库中,一眼就相中了这把闪烁着蓝光,质地轻薄的软剑,后来也只是发现这把软剑不仅好看,而且还很好用,也就越发的喜欢了。

“凌校尉风采无双,也只有这等宝剑才不会辱没了您的风采,凌校尉此等当世英杰,就如那在天地之间遨游的鲲鹏,将来必定扶摇直上九万里,甚至名垂青史,刀剑无眼,又何须与在下这等山野草莽,争一时之意气,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如何?”雷耀直道。

凌瑞闻言有些诧异,不愧是将门之后,这文化水平就是当今才子也不一定能够与之相比,一口回绝道:“那不行,咱们还有赌约。”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哦……!雷寨主果然明事理,那就依寨主所言,就此罢手,你们回去好好收拾收拾,然后跟我下山吧!之后的一切事宜就交给我了。”

这下轮到雷耀直怔住了,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表达不够清晰,以致被误会了,但想了想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啊!说道:“凌校尉误会我的意思了……”

“哦!明白,明白,你的意思是你们都收拾好了,可以马上跟我下山,行,那咱就下山吧!”凌瑞挥手笑着说道。

雷耀直哪还不明白,凌瑞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他说的是,你这等人物,前程那么好,多珍惜一下自己的性命,和我拼命不值,咱们输赢暂且不论,你就放我们过去,好不好?

但他好像曲解成我认输了,这怎么可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输谁赢,你难道真要我不给你一点面子的明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赶紧认输。

虽然他功力要高深很多,但是面对凌瑞还是有不小的压力,倒不是怕打不过,而是怕失手杀了他,那不是激怒秦军吗?他们哪还有活路。可是他身法奇好,速度有奇快,若不小心应对,他很有可能会被打败,这就陷入了僵局。

所以想给个台阶,让他主动退出,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也不会失了面子,不好吗?可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他凭什么这么想?

第七十三章 赢了

雷耀直有点生气,既然对方如此不识抬举,那他也就不用客气了,说道:“胜负未分,怎能轻易罢手,我觉得还是分出胜负为好。”

“古人云,言不信者行不果,雷寨主可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人啊!”凌瑞语重心长的说道。

雷耀直气血上涌,火气直冲脑门,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

他只不过好心好意的给了一个台阶,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反咬一口,说他言而无信,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如此的厚颜无耻?

面对无耻之人,说是说不过的,所以雷耀直也不与他争辩,而是直接说道:“凌校尉,你此时还能站着已是不易,又岂有一战之力,如何还是我的对手?”

虽然雷耀直说的话,凌瑞很不喜欢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此时他衣甲破裂,上面沾有斑斑血迹,呼吸急促,发丝凌乱,持剑的右手微微抖动,远没有往日的从容和潇洒。

而雷耀直衣衫完好如初,除了呼吸略微急促之外,依旧是那个相貌堂堂,长期处于上位者而充满威严的中年男子。

凌瑞心中微恼,但他眼神明亮,咧嘴一笑,说道:“我还站的好好的,还没输呢,你又怎知我不能打败你?”

“好,若你接下我这一招还能站着就算你赢。”雷耀直说道,他也不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之人,他不打算在纠缠下去了,打算速战速决,一招定胜负。

“好,你若能接下我这一招而没有倒下,也算你赢。”凌瑞如是说道。

雷耀直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由于相距并不远,两人的对话自然传入唐虎等人耳中。

唐虎看着场中形成强烈反差的两人,轻轻一叹,担忧的说道:“要不在劝劝你家公子?”

“公子决定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我又怎能劝得动?除非……”张小宁充满焦急的声音,说道。

唐虎问道:“除非什么?”

“没什么,”张小宁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劝的动他家公子的,那就非郡主、夫人和小姐莫属了。

场中两人凝神静气,谁都没有说话,似要调整到最佳状态,发动最强的惊天一击。

但这短暂的寂静很快就被打破,只见凌瑞紧握青霄剑的右手抖动的幅度更大了,而伴随着抖动,青霄剑上湛蓝色的光芒越发耀眼,发出龙吟之声,仿佛有什么事物,从悠久的沉眠中缓缓醒来。

雷耀直右手持剑,面目肃然,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凌瑞刺去。

凌瑞暗喝一声“龙啸青天”向前冲去,持剑相迎,无所畏惧,手中青霄剑光芒映照九天。

青霄剑是极为特殊存在,剑长三尺六寸,剑宽一寸八分,采用天外陨石铸就而成,可当硬剑使用,亦可当软剑使用,普通剑诀无法驾驭青霄剑,只有运青霄剑而生的青霄剑诀才能发挥它的威力,而这龙啸青天是这剑诀里面极具威力的一式,也是凌瑞最强的一招。

此时他已把全身所有内力发挥到极致,都集中在这一剑招上,孤注一掷,不胜则败。

叮!轰隆!

两者间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闪烁耀眼的光芒,普通人被刺的眼睛生疼,紧闭双眼,就连唐虎这种三流高手都不得不闭上眼睛,郑贤宇也是眼眸微眯,只有张小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局势,身体紧绷,蓄势待发,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一瞬间,天地寂静。

……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似眨眼而过,张小宁惊呼一声,“公子,”闪电一般的冲向场中。

身后树林之中,一道身影轻叹一声,深深的看了另一边轻动的树枝一眼,缓缓归于黑暗之中。

听到惊呼,众人急忙睁开眼睛,当看清场中景象,惊呼出声:

“大哥,”“寨主,”“四弟,”“校尉。”

雷耀挺和雷耀立焦急的冲向场中。

山贼后方也是出现慌张的喊声,“凌校尉,”两道身影快速的冲了过来,正是卫钧和魏平。

只见场中两人持剑而立,但剑尖都插在对方胸口之中,鲜血涌出,染红了整个衣袍,嘴角也是缓缓溢出鲜血。

两人摇摇欲坠,最终还是雷耀直率先向后倒去,幸好雷耀挺来的够快,在落地之前接住了他,没有让和地板亲密接触受到二次伤害。

张小宁在旁看到雷耀直倒下,这才搀扶住将要倒下的凌瑞,看了一眼插在他胸口上的长剑,急忙点了他胸前几个穴道,止住那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

凌瑞看着斜躺在地上的雷耀直说道:“我赢了。”

雷耀直这一刻像是老了十岁,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犹自残留着难以置信之色,喃喃的说了一句,“我输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哥,”雷耀立、雷耀挺悲呼道。

“你们放心,他伤的不重,只要修养半个月就好了,”凌瑞虚弱的说道,想必败于他的手中,对于心里的打击要大于身体的伤害,受不了心里的打击才晕了过去吧!

雷耀挺眼中满含愤怒的看着凌瑞,但他却不敢有所动作,因为在刚刚他们身后出现大量秦军,将他们包围了,这次是真正的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了,而大哥又在此时晕了过去,关乎生死存亡,他不敢擅作主张。

雷耀立则和雷耀挺不同,他只是满含复杂之色的看着凌瑞,心中极为震撼,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将军,竟能以弱胜强,击败他大哥。

凌瑞两眼发黑,眼皮沉重,想要就此昏睡过去,但是他不能,他必须善后,要是他晕过去之后,他们打了起来,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你们大哥已败,依照约定,尔等投降,随我下山,可有异议?”凌瑞看向他们,艰难的说道。

雷耀挺冷哼一声,撇过头去,雷耀立则是点了点头,回过头去,大声喊道:“弟兄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跟他们下山。”

“是,”

众山贼们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只有迷茫。

魏平看到凌瑞看了过来,急忙抱拳说道:“校尉请放心,骠下定会妥善安置他们。”

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凌瑞的眼皮越发也越发沉重,最终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公子……”

“校尉,军医,军医……”

第七十三章 不像我像谁

据《楚书》记载,擎天崖一役,山贼王凌瑞巧设疑兵,以两百之众断其后路,劝降无果之后,大战山贼头领,手持三尺青霄剑,以弱击强大胜之,山贼畏其勇而降。以两千之众迫降敌四千余众,此役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智勇双全,是其奠基成名之战。之后叱咤风云、逢战必胜的亲卫军——山贼军,便是由这些感其仁义、念其恩情的山贼为基础组建的。

绿水青山闲我梦,苍鸥白鹭淡云清,神农谷中山林俊秀,风景奇美,云雾环绕宛若人间仙境,万物争相竞鸣,当然丛林深处也有呼啸狼嚎之音。

在这世外桃源之中坐落着一个村子,鸡鸣犬吠,炊烟袅袅升起,安静而祥和。

村落一角,豪华的府邸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夏岚平日里是美丽贤淑,温柔端庄的女子,今日却是花容失色,额头微微见汗,行色匆匆的赶往慕容溪的小院。

小院中,慕容溪雍容华贵的躺在贵妃椅上,慵懒的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沐浴,她身姿修长,绰约多姿,肤如凝脂,容颜倾城绝世,美丽之极,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眉目间毫无岁月的痕迹,散发着她特有的魅力。

凌瑞能有此俊美的容貌,还得好好感谢他娘亲把这么优良的基因遗传给他,当然,凌静也是一样。

“小姐,急……急报,”匆匆走进小院的夏岚还不待喘口气,把手中红色的信笺递向慕容溪说道。

慕容溪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扫向信笺,红唇轻启道:“红色?”

“公子重伤昏迷,”夏岚总算缓过气来了,小声说道。

“瑞儿怎么样,他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瑞儿怎么会受重伤?”慕容溪火急火燎的问道,她有一连串的疑问,她安排的那么严密,竟然还受伤了,怎能不让她心惊与担忧。

并未等夏岚回答,顾不得仪容,急忙起身接过信笺,打开观看。

信中详细的记载了凌瑞最近的近况,包括他怎么降服众将,带兵出征,如何用兵,以及单挑雷耀直,当看到公子胸口中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时,慕容溪美目含煞,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秦子浩,好的很哪!夏岚,备马。”

走到小院门口的凌静刚好听到,出声问道:“娘亲要出谷?”

当年清新可爱、萌萌哒的小萝莉,随着年龄的增大,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变成了姿态怡人、貌若天仙的大萝莉,容颜与慕容溪有着八分相似,因为年纪尚小,十六岁的少女,自然没有慕容溪那种成熟的魅力,但她却更显清纯可爱,同时也是青春撩人、肤白貌美的绝色佳人。

慕容溪急忙收敛情绪,面露和蔼之色,说道:“我出谷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静儿不必担忧。”

变脸极为的迅速,哪里还能看到刚刚的半点担忧与煞气。

“是哥哥的事吗?”凌静走进院子,站在慕容溪对面,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慕容溪矢口否认,笑着说道:“你哥哥能有什么事,他在襄城和你孟瑶姐姐在一起,逍遥快活着呢,娘亲是有别的事情要办,你乖乖待在谷中,不许惹事啊!”

“娘亲,你骗我,”

“娘亲怎么会骗你?”

凌静一脸认真的说道:“娘亲手拿红色信笺,我们家信笺的颜色有蓝色、黄色和红色三种,蓝色一般只用于平常通信,黄色用于加急,代表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而红色据说是用游隼传信,极为迅速,只有关乎生死的大事才会使用,女儿从出生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几次,并且娘亲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明明就是心虚的表现,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凌静摸了摸胸口接着说道:“近日,女儿心绪不宁,焦躁不安,胸口沉闷,极不舒服,像是将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特别是今日清晨,一阵阵心绞痛袭来,疼痛难忍,异常难受,而女儿身子一向健朗,怎会无缘无故疼痛?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娘亲尚在谷中,且无碍,唯有哥哥远在千里,祸福难料,女儿心中甚为担忧,还请娘亲告诉我实情。”

夏岚闻言,眼含欣慰之色看着跟小姐站在一起犹如姐妹花般的小小姐,暗自感叹,小小姐长大了啊!她是看着凌瑞和凌静长大的,他们就像自己的儿女一般,她对他们的关爱不比慕容溪少多少,虽然小公子重伤让她极为担忧,但小小姐如此聪慧,也让她极为自豪,颇感欣慰。

慕容溪诧异的看着凌静,心道,难道这就是龙凤胎之间的心有灵犀?

但慕容溪并不想让女儿太过担忧,所以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静儿不必担忧,你哥哥只是受了点伤,娘亲出谷为他报仇,敢欺负我的儿子,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果然,凌静闻言,神情倒没有那么凝重了,但却是愤愤的说道:“我也一起去,我哥哥只有我能欺负,别人谁都不行,哥哥受委屈了,妹妹帮他讨回来。”

“你孟瑶姐姐也不能?”

“娘,那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怎能相提并论?”凌静脸颊微红,娇憨的说道,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还是很容易含羞的。

“你哥哥没事,有娘亲就够了,静儿还是……”

“让我去嘛,让我去嘛!”

慕容溪犹豫片刻,道:“好,”以前不允许她出谷,一是不放心她的安危,二是女儿养在深谷之中,天性单纯,不懂人心险恶,怕她上当受骗,但这次有她在,自然不必担忧,虽然按她的想法,她会一直把女儿保护在她的羽翼之下,哪怕她不在了,也有她哥哥,他们兄妹情深,她是看在眼里的,但出去见识见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况且静儿不是总想出谷吗?

“娘亲最好了,”凌静蹦跳着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慕容溪哑然一笑,她当年可是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宠辱不惊于身,狡诈如狐,冰雪聪明,面对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亦是不落下风,又怎会眼神躲闪?没想到她竟被这小丫头片子诈了,不愧是她的女儿,有她当年的风范啊!

许是心中太过担忧儿子,且面对的是自己最珍视的两个人中的一个,所以一时不察之下才会被她得逞。

“小小姐秀外慧中,冰雪聪明,与当年的小姐越发相像了。”夏岚说道。

“我的儿女,自然都是人中龙凤,不像我像谁?”

一句话,不仅自夸,还把一家三口都给夸了。

……脸皮也很像,夏岚心道。

第七十五章 什么叫心疼

凌瑞仿佛回到了轮回路上,四周一片空白,朦朦胧胧,像是在漫无目地的飘荡,又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观漫天星辰,见证万物的繁荣兴盛和衰败灭亡,看着星球的诞生以及毁灭,像是在领略轮回的真谛。

但这些都随着一句“起床了”而烟消云散。

“哎呀!妈,你别吵,让我再睡会。”这道熟悉的声音,把轮回路上飘荡,宇宙之中领略轮回的凌瑞拉回了现实,像是经历过无数次而本能的抱怨道。

“臭小子,成天就知道睡睡睡,能不能有点出息,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起床,你要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不给领导留个好印象,你还怎么升职加薪。”那个温柔的女声再次传来。

“妈?”“第一天上班?”凌瑞一个激灵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让他难以置信,又急忙闭上眼睛,打了自己一巴掌,疼!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和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无丝毫变化。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这三个问题真的好可怕!脑袋里藏着大大的问号,我不是在擎天崖上重伤昏迷了吗,怎么会在这?

这哪是他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古代,这分明就是他前世的房间,他现在脑袋如浆糊一般很乱,根本分不清什么现实、梦境、古代、现代、穿越、重生,反正这就是现代的他睡了五六年的房间,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席梦思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洁白的墙面纤尘不染。

他是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农村长大的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直到他要上高三了,才在城里安了家,虽然才睡了五年多,但也是他无比熟悉的家。

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房间,看到像是梦魇了一样的凌瑞,问道:“做噩梦了?”

听到这个自己听了二十多年,无比熟悉的声音,凌瑞顾不得思考,眼含热泪,一把抱住她,看着她鬓角的白发说道:“妈,我好想你。”

中年妇女一怔,有些搞不明白情况,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想要分家,搬出去一个人住?”

“不是,”

“不是,你瞎煽什么情?我告诉你啊!今天你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就给我起来去上班,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还不赶紧努力赚钱养家,靠咱两个老家伙,你连媳妇都娶不到。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看看街坊邻居家好多小伙子三十多岁了还没老婆,都愁死他们父母了,整天拿着小广告到天桥下、公园里找闺女,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要是有闺女看的上你啊!就赶紧带回家来,不管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妈都不嫌弃啊!”

妇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非常担心儿子找不着媳妇,这也应该是现代父母普遍的担忧,毕竟僧多肉少,总会剩下那么些只能吃素的。

“妈我有……”凌瑞说着一怔,脑海里清晰地倒映着秦孟瑶那绝世的容颜,心中一痛,他还能见到她吗?

“有什么?有女朋友了,那你赶紧带回来让妈看看。”

“妈,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上班去!”

从家里出来,凌瑞看着无比熟悉的小区,川流不息的车辆,然后魂不守舍,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那他到底是穿越还是做梦?在他的记忆里,他是找到工作之后,还来不及回家报喜,在回家的路上,一辆逆行车撞断护栏,把人行道上的他给撞飞了,这是有多么好的运气,然后一命呜呼,哀呼痛哉!

而听妈刚才说,今天是他第一次上班,记忆也衔接上了,难道说他那被车撞,转世重生是对现实生活的不满意,想做主角,过多姿多彩的生活而产生的臆想?

非常有可能,毕竟也太巧了,两世同名,还有他刚要喝孟婆汤,进轮回道,地府就发生暴乱,好巧不巧的还救了秦孟瑶的魂魄,而且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美的女子,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毫无瑕疵,就是当今那些以美著称的明星跟她相比,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在古代十六年的生活,无论是人或者事,都无比的真实,娘亲对他无比的疼爱,那都是能亲身感受的到的,调皮可爱宛若精灵的妹妹,宁静淡雅温婉可人的君惜竹,刁蛮不讲理的漂亮女山贼……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一样,根本不像是梦境,而且十六年的事情一晚上也梦不完!

穿越的话,她会不会回来呢?回来了还能在相见吗?她还能和他再续前缘吗?

“哎!师傅等等……”

一辆公交车不管凌瑞的呼喊呼啸而过,原来是他神游天外,走过站了……

最终,凌瑞第一天上班还是迟到了,他想打车,但在高峰期打车还是很需要运气的,他明显没那运气,结果只能等下一辆公交车。

他应聘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岗位,公司资产过亿,在当地颇有名气,管理严格,福利待遇优厚,员工素质极高,这不,看到一个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新同事,没有谁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之后就埋头工作。

凌瑞还没走到他的办公桌,就见一个身着职业装,长相清纯的美女看着他,问道:“你是新来的同事凌瑞?”

“是的,”凌瑞点了点头道。

“请跟我来,秦总找你。”

转身“滴滴哒哒”的在前面带路。

据说他们这个部门的总经理就姓秦,是个美女,他的顶头上司,她找自己干嘛?不会就因为迟到这一点小事吧!

随着美女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美女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极为动听的声音,凌瑞闻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内心止不住狂跳了两下,难道……

房门打开,凌瑞一步一步的走进房中,心跳也越来越快,当看到端坐于办公桌前那张完美无瑕的绝世美颜之后,心漏半拍,激动的说道:“孟瑶,是你吗?”

办公桌前的她眉头微微一皱,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她是叫孟瑶不错,但她的芳名,也不是一个陌生男子能随便叫的,特别是这种看到她的容颜,就疯狂套近乎的色狼。

瞬间她满脸厌恶之色,淡淡的道:“我跟你很熟吗?请叫我秦总。”

语气之中充满巨人于千里的冷漠,表情之中满是厌恶之色,这是把他当成那些死缠烂打,让人极其厌烦的追求者了吗?

“你是我的未婚妻,当然很熟啊!”凌瑞理所当然的说道。

“请你嘴巴干净一点,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妻?”她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未婚妻?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以前那些爱慕她的男人,要么装深情款款,要么道貌岸然,要么直接甩钞票,但却从来没有这样的,真是气死她了,肺都要气炸了。

“孟瑶……”

凌瑞还要再说,但被秦孟瑶打断了,只见她指着门口,愤怒的说道:“我不想在看见你,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她真的不是认识我了吗?凌瑞心口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难以接受,他不死心,激动的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说道:“我是凌瑞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你说过我对你很重要啊!你都忘了吗?”

“你松手,你放手啊!不然杀了你,”秦孟瑶奋力挣扎,大声的喊道,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别骗我了,你心里……”

嘭!的一声,一个成色上好的古董花瓶碎了,凌瑞两眼发黑……

“郡主,郎中说公子已无大碍,您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公子随时都会醒,要是知道郡主日夜不停的守着,他该多心疼啊!会怪罪奴婢的。”

是素晴的声音,没想到这沉闷的丫头也会调侃主子,还知道什么叫心疼。

凌瑞心中很是庆幸,原来是虚惊一场,这次他的脑袋没有浆糊,不用想也知道,刚刚的才是噩梦,他的孟瑶好看多了,才不会那样对他呢!不过没有了他,他那边的亲人该怎么办?

世上的事总是不能两全,遗憾之中带着美好,这就是命运。

“有些人言而无信,我也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心疼。”

怨念不是一般的大啊!凌瑞心底暖暖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肌肤如凝脂白玉,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翘,似嗔似怨,虽然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管泽,但依旧美艳不可方物,让凌瑞好想亲上一口。

“哟,舍得睁开眼了啊!凌公子有长进啊!以前呢,只是半夜爬人家床,现在还学会偷听人家讲话了。”秦孟瑶一脸讥讽的看着他,说道。

看来她的心思一直在他身上,在他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虽然她语中带刺,但那只会让他更开心,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并且嘶哑难听。

素晴马上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秦孟瑶虽然嘴上说的难听,但是身体却很诚实,接过那杯水,亲自扶他起来,喂他喝。

凌瑞喝了一口水之后,嗓子舒服多了,由于昏迷太久,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尽力的往里面挪了挪,艰难的拍了下身边的空位,说道:“我现在就很心疼,快上来。”

第七十六章大快朵颐

“某些人言而无信,没脸皮没皮,没羞没臊的,想得倒挺美的。”秦孟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真是风情万种,凌瑞好不容易回来的魂儿差点又没了。

“我昏迷了几天?”凌瑞问道。

“三天,”

“三天都没好好休息过,还不上来好好歇会?难道要我下去抱你?”虽然气虚体弱,但凌瑞还是霸道的说道。

噗嗤!凌瑞望去,却是刚刚去而复返的素晴,估计是听着凌瑞霸道的言论,想象出他公主抱抱着她们清冷的郡主那和谐的画面而笑出了声,只见她撩起账帘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看来为了能让随时都会醒来的他喝上一口热粥,她们也是煞费苦心,凌瑞心中很是感动。

“公子是不知道郡主有多担心你,收到你负伤昏迷的消息,马不停蹄赶到公子身边,衣不解带、日以继夜的照顾着公子,等待着公子醒来,困了呢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岂不尔思,劳心忉忉,男女之情果真神奇,连郡主这种不染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都有坠落凡尘的一天,公子的本事可真大,让奴婢可长见识了。这几日郡主不眠不休,奴婢很是担心,怕郡主累坏了自己的身子,万幸,公子醒了,公子还是赶紧抱着她好好歇歇吧!”

素晴收起笑容,颇有感触的说道。

我有说过要抱着她睡觉吗?我只是说抱着放在床上,看着平日里很沉闷的一个小丫头,今日倒是挺活泼的,看来少女天性烂漫,对感情之事都充满幻想。不仅调侃主子,还思想这么邪恶,凌瑞想到。

素晴要是知道他所想,定会质问他,公子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你现在没想,躺在你身边之后你会不想吗?

秦孟瑶洁白如玉的脸蛋上染上了红晕,空明圣洁的仙子脸红害羞,那可真是千娇百媚,美艳不可方物,只见她羞恼的瞪了素晴一眼,好似再说,要你多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素晴缩了缩脖子,小眼睛闪烁着求助的光芒看向凌瑞,好似再说,公子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就是你安插在郡主身边的小卧底,你们俩之间的润滑剂。

当然,这是凌瑞理解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好似达成了某种协议之后,凌瑞对着渐欲迷人眼的秦孟瑶说道:“她说的没错,我这点皮外伤不碍事,要是你累坏了,我该有多心疼、多内疚啊!那会受心伤,皮肉易合,心伤难治。为了我,你快躺下歇歇。”

这次秦孟瑶倒没有继续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因为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过犹不及,而且他是担心她,虽然心中还有怨气,但还是很开心啊!

她安静的走过去端起那碗粥,回到床边,舀起一勺递到凌瑞嘴边。

这是要喂他喝粥!这让凌瑞很情何以堪,因为没有喝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的缘故,所以只有在他几个月大实在不能自理的时候被人喂过,之后都是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自己来,”凌瑞虚弱的抬起手,说道,可惜因为他失血过多,而且所有内力都挥霍一空,在加上昏迷了三天,虽然会喂他一些流食,但也只够保证身体机能,此时的他是气虚体弱,就连简单的抬手都极为困难,更别说自己进食了,虽然他很努力,但却毫无办法。

秦孟瑶似是看出了他的窘境,只是面无表情的把那勺粥往前送了送,说道:“先喝粥,等你喝完再说。”

好吧!我也体验一下这种旧势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凌瑞想到,很不好意思的张口吃下。

一个喂一个吃,安静而又极为温馨。

素晴看了郎情妾意的两人一眼,会心一笑的退出帐中。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为了健康着想,长久饥饿之下并不能暴饮暴食,只能喝点水,喝点粥,吃清淡的。就没有再来一碗,一碗是吃不饱的,但是补充体力足矣。

有了些体力之后,轻松的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床,道:“我喝完了,该你了。”

这次秦孟瑶倒没说什么,因为她真的很累,也没矫情,害羞,很自然的上床躺在凌瑞身侧。

担心他的时候,倒不觉得累,而随着他醒来,心底的那根弦松了之后,疲倦也随之袭来。

两人轻轻的说着话,都是一些他昏迷之后的事情。

因为他伤重不宜颠簸,暂且不便启程,况且战事已经结束,并不会贻误军机,将士们也就没有扔下将领独自开拔的道理,更何况郡主都来了,他们也有保护郡主的职责,所以此时骁骑营将士们也都还在山下的军营中,因为使用了疑增帐疑兵之计,所以帐篷也足够多,雷耀直众人也是被安置在此,有骁骑营将士日夜不停的监视。

他的伤虽然不致命,但也是凶险万分,因为那把剑离心脏并不远,若不是如此,他就得再次穿越重生了,而且也是由于玄丝内甲的存在,才不至于让他伤及肺叶,不然,那也是危及性命的,就不仅仅只是现在这样,失血过多了。

受了外伤的同时,也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有内力消耗过度,对身体造成了损害,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活着已是万幸,而他能这么快醒过来,还恢复的这么好,神农谷神医爷爷给他的疗伤圣药功不可没。

这也是秦孟瑶如此担心他的原因,而且她没告诉他的是,当她看到重伤昏迷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他时,她是多么的心疼,当军医因为面对她时,太过于紧张,说话喘气,让她误以为要失去他时,她的心是多么的痛,多么的不舍,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早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或许是地府的初见,他冒着魂飞魄散消散于世间的风险相救,或许是他不畏冷如冰块的她,坚定的给她温暖时,或许是十一年后的再次相见……

总之,她很庆幸这郎中只是说话喘气,不然就不是被打一顿板子那么简单了!

雷耀直比他好一些,仅仅只受了些皮肉伤,他受的是心伤,所以才昏迷的,他在那天晚上就清醒过来了。但他伤了凌瑞,会不会受到二次伤害就很难说了。

其实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剑招在空中相遇,产生刺目的光华,两人错开,随后又趁势补上一剑,那一剑两人的目标都是心脏,但同时两人都不想杀死对方而选择手下留情,但力道却不好控制,所以凌瑞是庆幸的,回想起来,凌瑞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若没穿玄丝内甲,他还活着吗?这次能侥幸活命,下次呢?此次教训不可谓不深。

他好歹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这么不成熟稳重,还是像毛头小子一样热血上涌。

喝了一碗粥之后,体力已恢复大半,看着秦孟瑶绝美的容颜心痒难耐,蠢蠢欲动,美人在侧不大快朵颐……抱着,不是他的风格。

抱着她的纤腰,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心中一片宁静,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充斥着他的整个心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七十七章表白的这么突然

当然,还是未婚的,只能看不能吃,只能想不能动,只能抱着睡觉不能……

如今剿匪已经结束,结局出人预料的好,估计他那岳父大人的奏报会这样写:

吾之贤婿,笑谈间计定山贼,功在社稷,其用兵如神,可比兵圣,诸葛,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策,乃当时之英杰,仁孝至善之君,忠义贤良之臣。此不世之英才若能襄助陛下,定能肃清寰宇,立万世之基,建不世之功勋。陛下荣恩浩荡,求贤若渴,且举贤不避亲,故臣在此举荐……

这老狐狸肯定会不吝赞美之词,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当然他的目的可不是让他得到多少嘉奖,封多大的官,为朝廷效力,而是给他妥妥的拉满仇恨。

楚皇虽然没有明示,但却是暗示过很多次,只要你女儿嫁过来,就是太子妃,如无意外的话,就是楚国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的诱惑啊!不可谓不小,可是这都不能让他和他女儿改变心意,还是选择了别人,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所以这封奏报呈上去,就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心口上捅刀子,把他们脸颊抽的:啪!啪!啪!的响,等于就在明说,我女婿这么优秀,你们这些废物加上皇后尊位的诱惑也比不上他,足见你们是有多么的惨不忍睹。

本就对他们心生不满了,更何况龙生龙,凤生凤,终究都是他的儿子,楚皇焉有不怒之理乎?而皇子们又怎会服气,被人这样小瞧,想必他们心中的怒火早已高三丈了。

别说什么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生在帝王之家感情永远都是多余的情绪,孤家寡人可不是白叫的,除非甘愿当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或许还可以谈谈感情。

如果秦子浩呈上去的奏章是这么写的话,那不仅仅是把楚皇和皇子们的怒火导向他这里的导火索,同样也是他为了女儿豁出去了,这不仅仅是得罪了所有皇子,其中还有一位是楚国未来的皇帝,试问楚国未来的皇帝又怎能容他,他这是绝了自己乃至秦王府的后路啊!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如果不这么写,不,他不可能不会这样写,就算是他这次围剿失败了,估计都会好好称赞他一番,这就是他的目的。

不管如何,他和楚皇以及皇子们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秦孟瑶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窥视,还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些楚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

据他所知楚皇雄才伟略,有秦皇汉武之姿,心系天下,后宫妃嫔并不多,且不知因何原由,并未册封皇后,致使皇后之位空缺,没有嫡子,也就导致所有皇子都没有身份上的差距,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可惜都不怎么出色,拥有这么优秀的父亲,却没遗传到他优秀的基因,真是世事无常。

大皇子声名在外,因为他英勇善战,统河南之兵二十余万,以黄河之险以拒北燕,守住楚国的北大门。

北燕有河北富庶之地,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就国土面积来说,北燕在三国之中是最大的,综合国力比赵国强上半分,与楚国不相上下。

大皇子能御北燕虎狼之师,其将才也是很出色的,但他鹰视狼顾,残暴不仁,定不会成为仁义之君。

虽然他的作风招致朝中士大夫的不喜,但其在军中的威望不低,所以还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他年纪轻轻能统兵二十万,有统兵之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楚皇乐于见到的,兵权永远都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才是最为放心的。

汉室亡于宦官,外戚是一部分方面,但同时汉室存在四百余年又何尝没有宦官、外戚的功劳呢?

宦官皇室的家奴也,外戚也是血亲,都是自己人,大权掌握在自己人手中远比落于外人手中要好不是?

况且曹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魏文帝限制外戚,后宫和宦官不得干政,结果就是大权旁落司马氏,三家归晋。

还有就是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他们背后都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可能因为他们在朝中斗的难解难分,势均力敌的缘故,声名倒是和大皇子相差甚远,

他醒来已是傍晚,现在外面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虽然昏迷了三天,但身体还很虚弱的缘故,凌瑞一边想着事情的同时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睡得足够充足的凌瑞醒来就盯着秦孟瑶一直看,一直看,冰肌莹彻,气若幽兰,鬓云乱洒增添了一丝媚态,怎么都看不够,更重要的是,他起不来!身边有个这么美的睡美人怎能不看呢?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惊醒了梦中的美人儿,只见她朦胧惺忪好不可爱,凌瑞的心中一片柔软。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凌瑞心疼的抚着她的侧颜,说道,这么多天没好好休息,一晚上怎么够?

秦孟瑶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说道:“原来我昨晚不是在做梦,你真的醒了。”

???凌瑞满脸问号,昨天你不是看着我醒的吗?

没让他疑惑太久,秦孟瑶接着说道:“虽然郎中说你没事,可我还是好担心你醒不过来,我们都没有喝孟婆汤,万一他们把你抓回去了,我怎么办?只有在你身边,听着你的呼吸,感受到你的心跳,知道你还好好的活着,这里才踏实。”

凌瑞看着她放在胸口的手,满满的都是心疼,虽然受伤的是他,但他却昏迷过去了,毫无知觉,感觉不到疼痛,而她却是日夜提心吊胆不敢安睡,担心一觉醒来就见不到他了,可想而知,这几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轻轻的环住她的纤腰,闻着她青丝散发的清香,心中涌起万般柔情,柔声说道:“我才舍不得离开你,他们就算把我抓回去了,我会反抗,我会打他们,打到他们放了我为之,现在的我身手可厉害了。”

“可是你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我就拼命,拼命还打不过,我就偷偷跑回来,”

“不许你拼命,要是偷偷跑不回来呢?”

“那我就求阎王,给他磕头,只要他放我回来,让我这一世能和你白头偕老,哪怕死了之后下十八层地狱,甚至魂飞魄散我也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我下辈子都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秦孟瑶看着他坚定的说道。

“那我就潜心修炼,等我练成七十二变,就下地府,把阎王和那些鬼差啊!统统都打一顿,然后把生死簿烧了,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那你不成猴子了?”

“那你就是母猴子,我们再生一堆小猴子。”凌瑞笑着道。

秦孟瑶脸颊微红,轻呸了声:“谁要和你生小猴子了,要生你找一只母猴子生去,我才不是母猴子。”

“我找母猴子,你不吃醋?”

“你敢!好哇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果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老实交代,是谁?”秦孟瑶绝美无暇的面孔露出愤怒的神色,质问道。

……女神的变脸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啊!“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吃着你我哪还有心思瞧别的?”凌瑞有些招架不住,无奈的说道。

“你吃着我了吗?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是不是君惜竹?”秦孟瑶冷笑道。

“不是她,也不是别人,你仔细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只有你?”凌瑞盯着她的脸,一脸认真的说道。

“嗯!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君惜竹的影子,她为了等你,可还没回去呢!我早看出来了,你们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你这都能看到她的影子?“她还在襄城?”凌瑞犯傻的问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就应该是不提她。

可凌瑞脑子里却想着,一个月早就过了,她不是应该回去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事情?

秦孟瑶冷哼一声,说道:“还敢说你不惦记她?这么关心她,你回去找她得了。”说完之后侧过身去,丢给他一个后脑勺,像似在生气。

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但他的公主生气了。

凌瑞也发现了自己的白痴,靠近她的耳边说道:“她只是朋友,仅此而已,我这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你,不信你摸摸。”说完就去拿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摸去。

“嘶,”像是碰到了他的伤口,凌瑞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你小心一点,我又没说不相信你。”秦孟瑶急忙转过来,关心的说道。

“没事,我以为这伤口快好了,没想到还有点疼。”

秦孟瑶白了他一眼,道:“你真以为你是孙猴子了?伤口哪有这么快好的,你要是在受伤,我可不管你了。”

凌瑞真诚的看着她道:“不会的,我以后一定不让自己受伤。这次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要是知道她会这么担心,他绝对不作死,不装13,不逞强了。

秦孟瑶身手摸着他的脸颊,说道:“乖!说到做到。”

看着母性光辉泛滥的她,凌瑞说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秦孟瑶再次对他翻了个白眼,道:“等我们成婚。”

“那我们今天启程,赶紧回去,把日子给定下来。”凌瑞兴奋的说道。

“不行!”秦孟瑶想也没想,直接给拒绝了。

“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凌瑞现学现用。

秦孟瑶淡淡的看着他,说道:“你的伤口不宜奔波,况且我才满十六岁,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你觉得我生孩子,母子平安的希望有多大?”

“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我是说娶你,我想娶你,我现在就想娶你。”

世上最动情的情话之一,我想娶你,凌瑞还说了三遍,秦孟瑶心里有点小小的开心,小声说道:“我爱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什么。”

“你刚刚说了我爱你。”

“听到了还问?”

“我想再听一遍,不,是一百遍,一千遍,听一辈子都不会腻!”

第七十八章情难自禁

“嘴这么甜,以前祸害的姑娘不少吧?”秦孟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但眉眼间的喜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凌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娇艳欲滴、诱人之极的红唇,慢慢靠近她,直到脸距离她脸一拳时才堪堪停下,眼神玩味的说道:“哪能啊!还有更甜的,你要不要尝尝?”

秦孟瑶那绝世倾城的容颜上并没有娇羞之色,只是眨着她那双动人心魄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一时之间帐内寂静无声,良久,他看着近在眼前闪烁着迷人光泽的红唇,吸着她呼出如兰花一般幽幽的香气,眼神逐渐变得炙热深邃。沉默就等于默认,这是共识,所以鼓起勇气缓缓贴近,就在他要吻上的那一刻,感觉要踏上人生一个里程碑式的巅峰瞬间,账外响起了轻咳之声。

人生诸多烦恼,最不爽的事是什么?就是好事被人打扰,兴致被人破坏,就比如春风得意马蹄疾,却失了前蹄。有人高中状元,摆好宴席,开好香槟准备大肆庆祝了,结果有人来告诉他搞错了,状元并不是他,他甚至连三甲都没进,那一刻是不是万念俱灰,感受到了这世界满满的恶意,想杀了这个报信之人?

秦孟瑶听到轻咳之声,瞬间就退开坐了起来,凌瑞也就从巅峰沉入谷底,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当抬头看到走进账内的两人,其中一人盯着一张他照镜子就能看到的脸时,想杀人的心统统抛之脑后,沉入谷底的心也稍稍回暖。

动谁也不能动他妹妹,他自己也不行,平日里连欺负都不舍得,宝贵得很。

身边还有一个身着黑袍,戴着黑色帷帽看不清容颜的女子。

凌瑞也学会了一项中国传统的技艺——变脸,由面沉似水瞬间变成了笑靥如花,说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听说我哥哥都快死了,我能不赶来来见他最后一面?哇!孟瑶姐姐真漂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一些,我都忍不住要爱上你了。”凌静先是没好气的说道,但看到秦孟瑶那张绝美的脸蛋之后,瞬间变成了一个小花痴。

凌瑞满脸黑线,怎么说话的!有这样咒哥哥的吗?又是一张毒舌。

“静儿,不许胡说,”黑袍女子不满的说道。凌静吐了吐舌头,煞是可爱。

凌瑞听闻声音不敢相信的看着黑袍女子道:“娘亲?”

黑袍女子取下帷帽,露出一张和凌静相似且美丽之极的脸,两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对漂亮的姐妹花,一个成熟,一个稚嫩。

慕容溪带着笑意的看着秦孟瑶,就像婆婆看到一个非常合心意的儿媳妇一般,赞道:“小时候看到孟瑶长得那么标致,我就觉得,长大了肯定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还是没想到孟瑶竟能出落的如此美丽动人,真是天资绝色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太美了,怪不得瑞儿这小子对你念念不忘。”

又看向凌瑞说道:“你这臭小子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可得好好对人家。”

“伯母谬赞,伯母和妹妹才是明艳动人,倾国倾城之姿的绝色美人。”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秦孟瑶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

本来以她的警觉,有人靠近帐篷不可能不被她发现,但因为面对心爱之人的索吻,心如鹿撞,紧张羞涩,毕竟这也是她两世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也就没有了平日里的警觉,且两人都是身手不错之人,走路无声,也就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几人寒暄了一阵之后,慕容溪看向凌瑞问道:“瑞儿的伤好些了吗?”

凌瑞很想翻个白眼,到底是不是亲生的,现在才关心我的伤,说道:“些许小伤,并无大碍,劳烦娘亲亲自跑一趟,儿子愧不敢当。”

“愧不敢当你还敢受伤?”慕容溪淡淡的问道。

“儿子也不想受伤的,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儿子不得已才受了一些轻伤,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丢了半条命算轻伤?不得已还是热血上涌?不得已还是冲动逞强?不得已还是不顾死活?要是他有半点杀你之心,那现在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具棺木。”慕容溪语带哽咽,气愤的说道。

凌瑞听着娘亲语带哽咽的质问,心中充满了后悔与愧疚,是他鲁莽了,也怪不得几人都有怨气、怒火,爱之深才责之切啊!

他本以为她们只知他受伤了,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受多重的伤,不想让她们太担心,所以想要蒙混过去。但是好像是他犯傻了,若是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又怎会心急如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千里之外的神农谷赶到这呢?

要知道,他当初可是整整花了十几日从神农谷到襄城,更何况是这更远的西山。虽然他是慢悠悠的,抱着游山玩水悠闲的心态,可也是一千多里路啊,那也是需要快马加鞭,日行六七百里,可想而知,如此赶路又怎会好受?更何况内心还充满担忧。

凌瑞惭愧的说道:“娘亲您消消气,是儿子的错,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到底是她的宝贝儿子,况且他已经深深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并没有继续责怪他,而是眼含深意的在他和秦孟瑶身上扫视了一下,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不过你们年轻人情到深处情难自禁,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瑞儿身上还有伤,还是节制一些为好,毕竟来日方长嘛!”

秦孟瑶一直都是从容、冷静的女神,极少有失态的时候,但是看到慕容溪意味深长的眼神,听到她说的话,也是羞红了脸,急忙解释道:“伯母,您误会了,他多有不便,我在身旁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他。”

“对呀!孟瑶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让她上来睡会。”凌瑞也在旁解释道,他欲哭无泪,他们可是清清白白的,连嘴都还没亲上!

“这样啊!孟瑶你就继续休息一会,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慕容溪说完戴上帷帽往外走。

“什么是情难自禁?还有节制什么?”一边凌静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天真的问道。

第七十九章善柔者不败

“还有啊!是什么更甜的?我也想尝尝。”

……

这问题就像她们进来的一样,那么的让人猝不及防,这不,秦孟瑶已经钻进了被窝,实在是羞死她了。

她们进来的那么突然,秦孟瑶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下床呢,这她们在里面吧!穿衣服下床不是,这不穿衣服不下床也不是,让她尴尬不已,还能保持镇定已是不易。

幸好,也只是内心焦急,关心他的伤势,只是说几句话就出去了。

可是,凌静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本就尴尬万分的她,在也保持不了镇定,索性缩进被窝。

男孩子终归还是脸皮要厚些的,凌瑞虽然也有点尴尬,但也还能保持自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心中有些纠结,如实说吧!岂不是让气氛更为尴尬,她们姑嫂之间以后怎么相处?况且腰间的软肉还掌握在秦孟瑶手中。但是妹妹这么单纯,又想给她普及点知识。

凌瑞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是我跟你孟瑶姐姐之间的秘密,等你以后遇到让你思之如狂的那个人,就会明白。”

“哼!就是不告诉我呗,见色忘亲,有了媳妇忘了妹妹的臭男人。”凌静说完,潇洒的转身走出帐篷,华丽丽的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凌瑞看着露出一个小脑袋的秦孟瑶,舔了舔嘴唇说道:“现在尝尝?”

秦孟瑶瞪了她一眼,“尝你个大头鬼,”起身下床穿衣,一气呵成。明明他们还是清清白白,可是现在应该没人相信了吧!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尝就不尝,生什么气,也不可怜可怜我这重伤之人。

因为有秦孟瑶、凌静和慕容溪都在账内陪着他,一家人是其乐融融,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日一晃而过,秦孟瑶到底不是一般女子,很快就又是那个从容且宁静,空明而圣洁的九天仙子。

期间唐虎、郑贤宇、众偏将和雷耀直都来探望过一次,不过因为秦孟瑶在此的缘故,倒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只是临走时,唐虎朝凌静好奇的看了一眼,到底是单身汉,对美女有着狼一样的目光,精准的搜寻猎物。

雷耀直只是些皮外伤,不足为虑,不像凌瑞掏空了身子,所以下床行走并无大碍。他带着最诚挚的歉意来请罪,凌瑞很宽容的原谅了他。

不过让凌瑞惊奇的是他头上脸上到处都缠满了纱布是怎么回事?他的脸和头并未受伤啊!不过看到他极为畏惧的扫了眼秦孟瑶以及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颜的慕容溪之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慕容溪并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的容颜,所以只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摘下帷帽。

凌瑞外伤并无大碍,他这么虚弱也是因为内伤极重以及掏空了身子,不过这一日慕容溪亲自给他把脉开药,要知道,慕容溪可是神医的弟子,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在谷中潜心钻研医术多年,也是差不多了得。

喝了娘亲开的药,吃了一些东西,身体得到补充之后,恢复的不错,在醒来的第三日就可以下地走动。

所以决定在这一日启程回襄城,秦孟瑶看他恢复的不错,也没有反对,交代好魏平和卫钧一定要善待雷耀寨众人之后,让他们带着将士和雷耀寨众人回程,而凌瑞等人则带着亲兵先行,这就是普通将士和将领的区别,他们不可以丢下将领,但是将领却可以丢下他们。

不过却并无大碍,他们在山上都已投降,在山下又怎敢造次?毕竟楚国对山下的控制可不像山上那样放任不管,各县都有不少的守兵,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已是定元十八年八月十二,距中秋佳节还有三日,而王妃也就是苏浅溪寿辰恰巧也在这一日,所以届时秦王这个宠妻狂魔将会在秦王府大摆宴席庆贺一番。

中秋节又名团圆节,作为女儿和未来女婿,这一日能不缺席就不缺席为好。

况且这一次慕容溪和凌静也在,慕容溪和苏浅溪可是感情极为深厚的好姐妹。

慕容溪隐居在神农谷这种风景奇美的世外桃源之地,远离远离尘世的纷争,内心宁静,这么多年也是极少出谷,这次因宝贝儿子伤的太重,她实在放心不下才踏出那片桃源之地,本来确定儿子已无大碍,就有回去的打算,毕竟她好像不想被凡尘俗事所困扰,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但在几人的劝说下,以及念及姐妹之情也就留下了,真可谓是家人齐聚。

几人所坐的马车自然是郡主的专属座驾,当代的劳斯莱斯,速度快且宽敞舒适,坐三个躺一个毫不拥挤。秦孟瑶因为心忧凌瑞,是骑马而来,马车也是随后车夫赶来的。

有两百威风凛凛的甲士在身边,旁人自然不敢造次,一路平稳畅通,两日后,襄城遥遥在望。

秦王府里,此时热闹非凡,王府的下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为明日的宴会做着准备,丝毫不敢有所松懈,毕竟作为秦王府的下人,更是清楚的知道秦王府是以谁为尊,明天使多么重要的日子,秦王是有多么的怕……疼王妃。

据说秦王和秦王府当年两情相悦,秦王拒绝了无数想当他侧妃天之骄女,别说小妾,秦王府里除了世子和郡主阁院,可是连个漂亮丫鬟都没有的!

但秦王此时却是表情凝重的坐在书房之中,“瑞儿会受此重伤,也怪我们大意,姐姐责怪也是应当的,你也不必往心里去,都忙了一宿,还是歇歇吧!喝盅参汤补补。”秦王府最尊贵的王府,手中端着一盅参汤走了进来。

“是我疏忽了,低估了瑞儿啊!本来给他只有两千将士的骁骑营,是无论如何都拿不下雷耀寨的,没想到他胆大包天,智计过人,竟然敢从赵国包抄,断了山贼后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秦子浩谓然一叹,说道。

苏浅溪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瑞儿从小就是个胆大、聪慧的孩子,在我们眼皮底下都敢跑到孟瑶房中去,能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只是这性子还得好好磨一磨。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也要知进退,不能轻易涉险,这年轻气盛可不是什么好事,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

第八十章能屈能伸

秦子浩点了点头道:“爱妃说的极是,他虽有仁慈之心,但却太不负责任了,我们女儿可是身心皆系于他,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女儿该怎么办?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冲动。”

当初答应的是你,现在后悔的也是你,你们男人,呵!苏浅溪白了懊恼万分的秦子浩一眼,问道:“那件事姐姐怎么说?”

“她只说了八个字,“荣辱相生、休戚与共。””

“她还是不愿意面对他吗?”苏浅溪轻声问道,虽然心中早有答案。

“王爷,王妃,郡主和凌公子回来了。”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清风楼一处阁楼中,飘荡着悠扬清脆、婉转动听的琴音,如那天外传来的优美旋律,直击心灵,唤起心灵深处的情感,当曲调悠扬浪漫时,让人想起与相爱之人如胶似漆的甜蜜,婉转低沉时,又像是诉说相隔两地不能相见的有情人那深切的思念之情。可惜欣赏的却是一个不懂音律、无忧无虑的小丫鬟。

一曲终了,环儿看着面前清丽动人的君惜竹说道:“小姐,明日就是中秋了,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凌公子回来没有?”君惜竹美眸幽深,问道。

“小姐,你不会是喜欢上凌公子了吧?”环儿试探的问道。

喜欢吗?或许不是,只是觉得他很特别。

环儿看着露出深思之色的小姐,焦急的说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喜欢凌公子啊!”

“为什么不能?”君惜竹回过神来淡淡的反问。

完了,完了,小姐真陷进去了,环儿内心如天塌地陷般,急忙劝道:“凌公子确实是出类拔萃,世间少有的浊世佳公子,可是他是瑶欣郡主的未婚夫,小姐若是嫁过去,就是个妾室,小姐金贵之躯岂能做妾?况且家主也不会同意的。”

君惜竹微微一笑,如那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说道:“瞧你担心的,我只是还有些事找凌公子商议,怎么,我就那么像思慕情郎的少女?”

不像你会收到他重伤的消息时那么担心,不像你会天天关心他的行踪?环儿很实诚的点了点头道:“像,”看到君惜竹高高抬起的手,急忙摇头道:“不像,不像。”

“那你现在可以说他现在到哪了?”

“应该回到王府了吧!”

“去,下拜帖。”

“明日秦王府大宴的请帖都送过来了,还是明天去吧?”

君惜竹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

自从进入襄城以来,凌静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变成了欢快而又活泼的美少女,对这襄城的一切她感到新奇的事物都充满探索欲与及求知欲。

这也不能怪她,她不是凌瑞这种轮回路上的偷渡者,已看遍世间的繁华,她只是一个自小生活在风景奇美、与世隔绝的神农谷之中从未见过外面世界的小姑娘,最多也就听谷里的人口述过,但哪有亲眼见到让人兴奋。

所以这一路上充斥着她的各种问题,

“孟瑶姐姐,那是糖人吗,真的可以吃吗?”

“孟瑶姐姐,当铺是干嘛的?”

“孟瑶姐姐,香水是什么,是有香味的水吗?”

……

对这和凌瑞长相极其相似且活泼可爱的妹妹,秦孟瑶倒是很有耐心,一一给她解答。

虽然十多年没见,初见时略微有点生疏,但是很快熟络了起来,她们也就变的和小时候一样,是很要好的朋友。

马车刚到秦王府,凌瑞就被妹妹赶下了马车,对,就是赶下去的,因为她这个第一次进城的小姑娘,想要秦孟瑶陪她到城里好好转转,而这个受伤的人会打扰她玩乐……是求知、探索的兴致。

凌瑞因为慕容溪给他开的药方调理,这几日恢复的不错,虽然已经能像普通人一样,但身体还是比较虚弱,且功力未曾恢复半点。

秦孟瑶则叮嘱他回去好好休息,就陪着凌静逛街去了。

慕容溪只关心儿女以及儿媳,对于其他万事万物都是漠然的状态,自然不会跟她们去逛街,而是同凌瑞一起进入秦王府中。但马上就被王妃的贴身丫鬟给请过去了,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要好好叙叙旧的。

凌瑞回到自己小院就见到秦子浩坐在凉亭中自斟自饮,一股浓烈的酒香飘然而出,是他蒸馏的烈酒。

不是都让人搬到君惜竹那里去了,怎么还有?

“坐,”秦子浩伸手示意对面的位置说道。

凌瑞走过去坐下,说道:“岳父好雅兴。”

秦子浩端起酒杯说道:“这酒虽烈,却不如上等老酒的清香醇正、醇甜柔和、回味悠长。”

凌瑞不明其意,你偷酒喝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但是喝完之后还来跟我说我的酒不好,这就很混账了,你别以为你是我岳父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做人也和这酒一样,光烈不行,味苦刺喉;还得柔,味美甘甜,才是酒中之上品。而这人也是一样的,自古英雄豪杰都因能屈能伸而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立大志者,需以“屈”处世;成大业者,需靠“伸”显才。“屈”是遇锋芒时的避让,退一步海阔天空。“伸”是看时机而动,英雄视时机而动。瑞儿以为何如?”

好吧!你不是来打脸的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凌瑞思忖一会说道:“老酒即放置时间较长的酒,岳父又怎知这烈酒放置五年、十年不能成为清香纯正、醇甜柔和的老酒?岳父又怎知我不是那能屈能伸之人呢?”

秦子浩一怔,说道:“瑞儿既是那能伸能屈之人,那为何此番行事如此冲动?”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同时大丈夫也要有所为,亦要有所不为,雷耀寨的人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罪不至死,他们之中还有大量的老幼妇孺,我又怎么忍心向他们挥刀?况且他们也是我楚国的百姓,我楚国的大军又怎能杀楚国的百姓呢?”凌瑞说道。

“你可以放了他们,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指望你这次能够成功。”

“我放了他们,他们境况也不会有所改变,以后还要面对大军的围剿,若是他们运气不好,碰到的统兵之人个性凶残,他们的结果还是死于刀口,既然我有机会能够救他们一命,为何不救?”

“你想救他们的命,可是你的命呢?你深入赵境,若是被赵兵发现,有死无生,若是雷耀直有杀你之念,你同样也变成了那孤魂野鬼。你想过孟瑶没有?你想过关心你的人没有?”秦子浩神情凝重的问道。

“我料赵国定和我楚国一样,对西山防备松懈,况且要是事有不对,我也能够退回来。我从雷耀直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杀气,况且他也不敢杀我,杀我他们雷耀寨四千条人命也就没了。”

“事无绝对,有万一呢?”

凌瑞拍着胸脯说道:“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以后我都以保住自己性命为己任,能屈能伸,不涉险境。”

秦子浩刚要脱口而出的说辞卡在喉咙里,十分难受,他没想到,转折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刚刚还和他据理力争的人呢?怎么转眼之间就被转变立场了?

第八十一章争抢

秦子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明白就好。”

“瑞儿有一事不明,还请岳父解惑,”凌瑞神情凝重的说道。

“何事?”

“岳父为了我和孟瑶拒绝联姻,我不胜感激,可是却得罪了楚皇以及所有皇子。楚皇和岳父感情深厚,或许并不会对岳父怎样,但是将来不管哪位皇子继承大位,对岳父肯定是不满的,若心胸不阔者,保不齐还会有抄家灭族之祸,到时候岳父又将如何自处?”凌瑞直视秦子浩,问道。

秦子浩冷哼一声,眼神之中充满霸气,说道:“天家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想抄我的族灭我的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然后瞪了凌瑞一眼说道:“还不是你小子偷了我女儿的心,就算有抄家灭族的大祸,我也不能让我女儿不幸福。”

随着英武不凡的秦子浩最后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落地,凌瑞的内心已是涌上深深的敬佩,以前听到无数称赞他的赞美之词,都不能让他的内心有所触动,秦子浩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长得比别人好看,能力比别人强一些,是他的岳父,仅此而已。

直到这一刻,他才被这个英俊威武、气宇不凡、昂藏七尺的男子,伟大的父亲深深所折服,在这女子如货物,只为换取利益的时代,又有几个父亲甘愿冒着被灭族的风险为女儿争取幸福?

不管什么时代,所有只为儿女能生活的更好,为儿女将来生活更幸福而努力的父亲,都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都让人发自心底的尊敬。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活的好好地,况且他还是秦孟瑶的父亲,从他承认他这个女婿时开始,他就是自己的亲人了,自然希望他活的一天比一天好,只寄希望于未来楚皇仁慈是不行的,还得有其他出路才行。

“岳父可有其他准备,留有后路?”凌瑞眼神明亮,语气及其真诚的问道。

“后路嘛,自然是有的,他们胆敢窥视你的女人,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和他们去争去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怕,有我在,定会保你无恙。”

秦子浩一挥手,眼含深意的说道,及其霸气的给凌瑞吃了一颗定心丸。

凌瑞闻言很是感动,同时也放宽了心,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将要将要面对的是楚国最具有权势的几个男人,没有压力那是假的。

可是这句话怎么这么变扭?孟瑶本来就是我的,还抢什么争什么?

“好了,你伤势未愈,还需多加休养,本王就先走了。”

“岳父慢走。”

“我那天交给你的珍宝呢?”

“公子,在这。”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张小宁取下身后的包袱,放在他面前。

凌瑞看着面前的这一堆珍宝,最终还是拿起了他极为满意的金凤白玉簪,一对通体碧玉的手镯,还有一支精美的金步摇。

既然娘亲和妹妹来了,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刺史府中一间极为凌乱的房间,地上散落着各种瓷器的碎片,跪着几个下人,王文景在上方喘着粗气大声骂道:“饭桶,一帮饭桶,一个多月了你们什么都没查到,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几个下人心惊胆战的跪在下面,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王文景走过去抓着一个下人的衣领,把他稍稍向上提了提,表情狰狞的看着他道:“你来告诉我,凌瑞他什么来历?”

“公子,小……小人不知道,”下人额头留满汗水,战战兢兢的道。

王文景挥手就一巴掌扇过去,反手又是一巴掌,还别说,他感觉挺爽的,怪不得那人喜欢打他脸,一边扇一边骂道:“不知道,不知道,他难道是凭空蹦出来的?啊!”

下人吃痛又不敢痛呼出声,表情极其痛苦。

打了十几巴掌之后,王文景实在没有力气继续扇下去了,直接把这个肿成猪头的下人丢在一边,末了还补上两脚,吐了一口唾沫。

可怜这下人,嘴角都流出血沫了,都不敢呻吟出声,因为公子自从受伤之后,就变得极为暴戾,动辄打骂惩罚下人,还不许他们叫出声,不然被他听到了就要接着打。

然后看向跪在旁边的另一个下人道:“现在你来说,他在哪落脚,嗯?”他实在没有力气提他了。

那下人虽然低着头,但看到前方的脚也知道是在问他,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人他真的是凭空出现的,然后又凭空消失了,他也没有办法。

虽然地着头,没有看到刚刚那个下人的惨状,但是听到拿“啪!啪!啪!……”的声音也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凄惨,他自然不想步入他的后尘,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能糊弄过去,可是一时之间哪里想的到办法,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往地上滴落。

“说啊!”王文景等的不耐烦了,厉声道。

“公……公子,小人……”正打算认命的时候突然看到洒落在地上的月饼,急忙改口“小……小人有一个办法,能……能找得到他,”因为太过害怕,有些结巴。

王文景一掌拍在他头上,啪!的一声,怒斥道:“有办法还不快说。”

“明日秦王府大宴,襄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收到邀请,本地官员,士族豪强,富贵人家,素有声名的仕子等皆会到场,那凌瑞声名远扬,定会受到邀请。”下人忍痛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文景闻言看着这下人大笑三声,“不错,挺机灵的,叫什么?以后就跟在本公子身边了。”

那下人面如死灰,自从公子受伤,性情大变以来,刺史府的下人哪一个不是对王文景避如蛇蝎,都想离他远远地,可他竟然撞大运,以后就要跟在公子的身边了,真是踩了犬粪了,心中充满绝望,无声哭泣,小声道:“小人胡六。”

同一时间,襄城蒋家的铺子里,一灰袍下人弯腰对着堂上一白跑男子说道:“公子,明日秦王府大宴,我们去吗?”

那男子轻摇了摇手中折扇,轻浮一笑,说道:“去,当然要去,千里迢迢来了这襄城,怎能不见见天下第一美女的风采?”

下人抬起头来,说道:“不知君小姐和瑶欣郡主谁更美一些。”

不正是在那永安县诬陷凌瑞杀人的蒋春还有能有谁?诬陷杀人的罪行怎么也得判个几年,可是他此时却在这,看来有权的人始终都是有特权的!

而这么轻浮、骚包,喜欢摇着折扇装风度翩翩的,除了那蒋济蒋二公子外还能有谁?

“当然是我家惜竹美一些,”蒋济毫不犹豫的说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只认准了君惜竹,不管是谁都没有她美,不过不知道他见到了秦孟瑶之后,是不是还这么认为就不得而知了。

“可瑶欣郡主是天下第一美女。”蒋春弱弱的说道,看到蒋济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之后缩了缩脖子。

“哼!”蒋济冷哼一声说道:“那都是些凡夫俗子的谬言,我家惜竹才是名至实归的天下第一美女。”

“公子说的极是,君小姐美若天仙,肯定比那瑶欣郡主美。”蒋春谄笑的附和道,公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说这惜竹在襄城都待了一月有余了,啥时候回京师啊!”蒋济面露不解,问道。

他在这苦等一个多月,并且都没露过面,就是为了让她卸下防备,他能同她一道回京师。在回京师这么遥远的路途上,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同行,发生点什么不奇怪的吧?当然,只有他自己认为他是俊男。

回京师的路那么多,若是被她知道他跟到襄城来了,她有了防备之心,如意算盘可就打空了。

蒋春心想,这他哪知道,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据说君小姐是代表君家和秦王府谈合作的,事情谈妥了自然就回去了。”

“那你说明日惜竹会去吗?”

“会。”

第八十二章宴会前

定元十八年八月十五,城门外成千上万的百姓拉起了长龙,井然有序的排着长队,没有出现插队争抢等现象。

在这中秋佳节,且是王妃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秦王提倡与民同乐,但因王府宴请的人数有限,所以一大早就派人在城门外派发米、面、其中还有点肉等食物,通过这种方式与民同乐,可谓是下了血本了,每家每户限领一份,虽然不多,但这也是他们好几天的口食,聊表心意足矣。

虽然年年如此,但是领到米面的百姓依旧很开心,并且诚挚的表达了对秦王的感激之情,虽然秦王听不到,还没领到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议论纷纷,都是些称赞秦王仁义的好话。

同样,十万秦军在今天也能改善伙食,好好庆祝一番。

过一个中秋佳节,秦王存了一年的私房钱都不够用……

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君惜竹早早的来到秦王府,表明来意之后,下人领着她们主仆来到凌瑞的院子之中。

养伤中的凌瑞只能无所事事的在院中眯着眼晒太阳,虽说是小院,但因为秦王府曾经是皇宫的缘故,这些以宫殿翻修而来的小院都极大,房间也有很多,所以凌静以及慕容溪也就没有另住他处,就住在这个小院之中,一家人住在一起,亲近,哪怕是多住了两个人,小院还是显得及其空旷。

此时她们和秦孟瑶都在苏浅溪的院子之中,吃着瓜果点心,聊着一些女人的话题,所以小院中除了晒太阳的凌瑞,远远地还有一个张小宁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凌公子伤势好些了吗?”下人领到院中就退了出去,君惜竹美目看着假寐的凌瑞,关心的问道。

假寐的凌瑞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的绝美女子,笑着说道:“本来已好了大半,得见清丽脱俗的惜竹姑娘,就全好了。”

“郡主可是日日陪伴着公子?”君惜竹嘴角微翘,好似她心情不错。

哪个女儿不喜欢被人称赞长得漂亮?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且这个称赞她的还是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人。

你这是何意,单身太久了想吃吃狗粮?凌瑞虽然心中不解,可也是面露笑容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也是辛苦她了。”

“公子与郡主之恩爱,实乃羡煞旁人,但郡主日夜陪伴在公子身边,而公子伤势却没全好,公子见到惜竹之后,伤势就全好了,那岂不是说在公子眼里,惜竹比郡主美?”

此时的君惜竹就像是个小狐狸一般,她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宁静淡雅温婉可人的女子,凌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环儿在一旁扶额,小姐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对别人的赞美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怎么到凌公子这就变成这样了呢?

男人最怕女人问什么?掉水组合是一个,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是一个,还有就是我和你前任相比,谁漂亮?

虽然秦孟瑶还是他的现任,不是前任,君惜竹和他也只是朋友关系,但是实话实说,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儿比她漂亮,总是不太好的,显得低情商。

所以凌瑞思忖一会之后说道:“看着她不是好了大半了吗?今日见到你就全好了,岂不是说你们都是我的良药,良药都能治病救人,又怎有高低之分?”

既不说谁美,也不说谁的作用大,也没有敷衍的说,差不多,而是以良药喻美人,何为良药?对症下药乃良药也,不分高低,不分贵贱,都为治病救人,药都各有特点,所以才要针对不同的症状对症下药,比喻她们都是各有特色的美人,不分上下、平分秋色。

环儿在一旁撇了撇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君惜竹也就随口一说,就算他说郡主比她美,她也不会不开心,毕竟世人都言瑶欣郡主是天下第一美女,她相信世人的眼光,况且还是他的未婚妻,维护她也是应当的,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回答,心里有一种叫做开心的情绪在弥漫。

当然,这也要看是和谁比,和天下第一美女平分秋色相信是谁都会开心,但假如,你对你女神说,你和凤姐平分秋色,你看看你女神能高兴吗?

“公子可真会说话,小女子可算是长见识了。”君惜竹掩嘴轻笑道。

还不都是被你们这些漂亮姑娘给逼的,没有点求生欲还怎么混?

“那也是你长得漂亮不是。”

笑了一会,君惜竹说道:“容惜竹多嘴一句,公子之才,将来必有一番作为,无须争一时之长短,应以性命为重,谨慎一些为好。”

君惜竹不知内情,也许以为他是有什么苦衷,或是因为和郡主的身份差距而恼,所以才贪功冒险,故劝道。

“大丈夫生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无愧于心。”

凌瑞苦笑,看来都把他当成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了,还别说,他还真的就是。

君惜竹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毕竟他们只是朋友。

君惜竹前来一是挺担心他的伤势,想看到他平安,二是一些合作上的事情,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但凌瑞只给了她一哥答复,就是你做主就好,我相信你。

君惜竹“……”

不知不觉晚宴将近,各府的马车相继而来,有襄城本地的官员,雍州的世家大族,还有一些封邑在雍州的贵族,知名的仕子,以及素有名望的宿老和本地的一些商人。

虽然商人地位低下,但不可否认他们的作用,而且有一些商人做过很多善举,给大军捐献过物资,给百姓施粥,同时商人对楚国意义非凡,楚国能成为三国之中最富裕的国家,商人功不可没。

所以现在商人的地位也是日益提高。

中秋节也是团圆节,这中秋宴名义上也是中秋家宴,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宴会主要是为了庆祝王妃生辰,但也没有谁傻兮兮的去给王妃祝寿,祝寿指在老人过生日时为他祝贺,是敬老的。

王妃正值年轻貌美,谁敢说她老?那是眼瞎了,找屎。

既然是中秋家宴,肯定也是宴请了他们家人的,所以都是带着家眷而来。但也不可能全都带来,毕竟有些好色之人,小妾十几房,子女几十个。所以有的带着嫡妻和嫡出子女而来,有的带着最喜欢的女人以及儿女。

按理说正妻与丈夫地位平等,在服制,车制等礼仪制度方面享受同等待遇,所以出席宴会这种事,应该是只有嫡妻,嫡出子女才能参加,庶妻,庶出子女都是没有资格的,但是有些人不尊礼制,家庭风气不同。

“公子,宴会要开始了,郡主陪着王妃已经到了前院,”素晴走进小院说道。看到君惜竹一愣,行了一礼道:“君小姐”

“好,我马上过去,”凌瑞说道,看向君惜竹,“走吧!”

君惜竹点了点头,两人往前院而去。

第八十三章对于美的追求从未止步

“王刺史,您真是风采依旧啊!”秦章看到迎面而来的王刺史一家人,拱手笑着说道。

王怀兴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我难道一直都是这脸色苍白衰样?

最近他可是过的极其不顺心,自从唐老狐狸给他来了那么一出之后,他可谓是颜面尽失,威严扫地,自从他清醒过来之后,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吏,对他的政令都是阳奉阴违。

最可气的是,还让他抓不到把柄,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憋屈的想杀人,最近想尽一切办法重振威严,但是收效甚微,真的是愁死他了。

虽然他很注重仪表,但是最近一堆烦心事搞得他灰头土脸,脸上无光,可谓是极其狼狈,如何也掩饰不了这大病初愈,苍白之极的脸色。

秦王府的管家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勉强的挤出笑容拱了拱手。

秦章可没有针对之意,对王刺史的反应也是毫不在意,这种没有“都督州府军事之权”的刺史,是入不了他的眼的,这一州刺史早不比汉朝集军事行政一体的封疆大吏,况且随着州郡的缩小,一州下辖两到三郡,一郡下辖几县,管理的地方也是极其有限的。

“里面请,”秦章算是很给面子,客气的他们请进府中。

王怀兴领着夫人以及两个儿子,大儿子王文景,二儿子王文青,走进府中,自有下人领着他们朝举办宴会的院子而去。

这王文青不仅比草包一般的王文景长得好看,才学也比他出色多了,长得斯文儒雅,文质彬彬,现还在州学读书,诗词文章是一绝,夫子多有赞赏,是下一任解元的有力竞争者。

他的前程跟王文景相比起来,那是云泥之别,王家也愿意培养这样出色的后人,这次就是去湘州拜访一位和王家及其亲近的大儒,为未来的前程铺路,而没能参加这次七夕诗会,自认才学不输于最近声名鹊起的凌情圣的他,坚定的认为有他参加七夕诗会,断没有让那凌瑞夺了魁首的道理,对他是及其不服的。

“唐太守威风凛凛,风采让人目眩神迷。”

里面没有几步的王刺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王文青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区别对待?

唐昊拱了拱手笑道:“管家才是老当益壮,越活越年轻,唐某羡慕的紧啊!”

“太守真爱说笑,里面请,”

“这不是韩掌柜吗,最近可是春风得意、财源亨通啊?里面请,里面请。”

“沈老,您老能来,王爷知道了,肯定很开心,快,里面请,”

……

在秦王府外一个角落,蒋济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里看着络绎不绝涌进秦王府的客人,轻声问道:“你说,惜竹真的在里面?”

蒋春对自家公子有些无语,说了她早已经到了秦王府了,你又说什么为了见识天下第一美女的风采拼了,结果来了,你又怂了。

那你到底是要见识天下第一美女的风采还是要与君小姐结伴而归的机会?

要知道,若不是族中长辈对君家所图猜到一二,公子你也是不可能找的到她的,再者说,以君小姐对公子的态度,公子只要一路面,君小姐定会有所防备,到时候肯定是极其小心的秘密而归,以君小姐的聪慧,几个眼线又怎能发现的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难道不懂?

但是深得公子信任的他,当公子遇到难题的时候,也就到了他出场为公子排忧解难的时候了,况且长路漫漫与美同归这个主意还是他出的呢。

从怀里掏出两块黑色的面巾说道:“据监视君小姐的人回报,君小姐早早便到了秦王府,已有些时候了,不过公子莫慌,小人准备了这个。”

蒋济看到蒋春手中之物,立马一改之前鬼鬼祟祟,变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袍之后,拍了一下蒋春的脑袋,“谁慌了,本公子是谁,怎么会慌?”马上又露出淫笑说道:“蒋春你可以的啊!不愧是本公子身边的人。”

蒋春无奈的露出傻笑,“那都是公子教的好。”

蒋济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说道:“不错,不错。”

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向秦王府,管家什么身份,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他也只是跟相熟的人打打招呼,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秦王府也是很平易近人的感觉,对这两个不认识的人自然是交给其他下人接待,下人看过请柬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两人走进秦王府之后就戴起了面巾,引来下人诧异的目光,不过也并没有人说什么,毕竟人生百态,总有些人有奇奇怪怪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随着宾客悉数到场,秦王府用来大摆宴席的院子中已是人影绰绰,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聚在一起,男人一边,女人在另一边,虽然没有屏风隔开,或是分开两个院子,但也是泾渭分明。

凌瑞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当然他在看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着他。

不论身在何处,心在何方,什么时候,俊男美女组合都是极其吸引眼球的,毕竟人们对于美的追求从未止步。

像凌瑞这么俊俏的帅哥,其本身很惹人注目,更何况他还是在七夕诗会上一鸣惊人的凌公子凌情圣,其表现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惊才绝艳。

凌公子成名之后就极少露面,众人对他的底细也是一无所知,如今能够见到他,也是出乎意料,认识他的人自然珍惜机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认识他的人也在询问旁边认识他的人。

同样君惜竹也是极其美丽的女子,如此美人举世都没有几个,又怎能不投去目光?男的惊艳,女的嫉妒。

看着凌瑞和君惜竹走进院中,仿佛看着一对神仙眷侣般,但其实是乱点鸳鸯谱。

艳羡者有之,惊艳者有之,羡慕嫉妒者皆有之,同时还有两道充满恨意的目光,一道来自王文景,那是眼神冰冷,嗜血刻骨的仇恨,还有一道来自蒋济,要不是蒋春拉着他,他都不惜暴露身份,放弃这次与美同归的机会,也要冲上去好好讲讲道理了,毕竟打不过,他也很无奈。

两个都是被凌瑞打了脸,但一毁了容,一个仅仅只是被打肿了,毁容那个是恨不得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虽然打不过,但是并不妨碍他非常想要报仇。

被打肿了的只是气不过,想他堂堂蒋大少,就是皇子都不敢打他,况且还有一个皇子表哥,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天子的表弟,那是皇亲贵胄啊!这都敢打,那还了得,还有没有王法?

第八十四章请凌兄解惑

有时候有个既聪明又有眼光的手下就是好,当你黔驴技穷的时候他能给你出出主意,当你下不来台的关键时候还可以给你铺好台阶,保留你的颜面,真是出门装13、肆意妄为、欺男霸女必备。

“公子不可,君小姐就在旁边,为了君小姐您还需忍上一忍。”蒋春抱着蒋济小声的说道。

明知道公子冲上去于事无补,万一再被打一顿,那真的是里子面子都给丢尽了。

这可是极有可能的,明知道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还敢打,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虽然身在秦王府,但也不一定安全。

很是贴心的为他隐藏了这个事实,递上了一个为了君小姐的抬价。

蒋济也明白这个事实,但为了他蒋大少的尊严和面子,他必须做做样子,既然有了台阶他就顺着下了,恨恨的低声说道:“算他走远,要不是惜竹在他旁边,我定要让他知道惹我蒋济的下场。”

“公子为了君小姐忍辱负重,此心昭昭日月可鉴,若是君小姐知道了,定会明白公子的良苦用心,因此而感动,要是倾心于公子,公子可就抱得美人归了。”

两人相视低声淫笑。

由于这主仆两人躲在偏僻的角落,而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自然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

“那就是凌瑞?”王文青问道。

王文景眼中散发刺骨的寒意,声音阴冷的说道:“对,他就是被誉为情圣的凌瑞。”

“也就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王文青撇了撇嘴。

“二弟不可轻敌,这小子有几分本事,我恨他入骨,要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二弟能帮我吗?”王文景怨毒的说道。

“大哥放心,敢动我们王家的人,不付出点血的代价怎么行?弟弟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虽然心里这对同父同母的大哥不屑一顾,但怎么说也是王家的人,况且他本身对凌瑞也有着敌意,也不妨顺便帮王文景报仇。

“那就多谢二弟了,”王文景似笑非笑,怎么看怎么渗人。

“哥哥旁边那个女子是谁?长得好美啊!”正对院门口的阁楼二楼中,凌静看着下方同凌瑞一起走进来的君惜竹说道,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急忙补充道:“不过没有孟瑶姐姐漂亮。”

秦孟瑶面无表情,看不出她所思所想,对着素晴道:“君小姐是我的贵客,来了王府怎么不告诉我?”

虽然秦孟瑶的声音很平淡,但是服侍她多年的素晴又怎能不知道郡主其实有点生气了,没有辩解,没有托词,低下头道:“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领罚。”

“罚俸一月,以后像君小姐这样的贵客到访,务必第一时间禀告我。”

“是,奴婢谨记,”素晴福了一礼说道,罚俸一月不轻不重,只为表达郡主的不满,话里的意思别人或许不懂,但她哪能不明白?像君小姐这样的贵客到访,怎么样的?年轻漂亮的小姐,到访哪?凌公子那呗,要知道郡主那点小小的心……

秦孟瑶说完之后回过头来,说道:“那是京城望族,君家的大小姐君惜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才貌双绝,同时也是我和你哥哥的好朋友。”

然后站起身道:“走吧,我们也下去。”

“好。”

院子里男女泾渭分明各占一边,凌瑞和君惜竹自然也是要分开的,凌瑞知道她在襄城没有什么朋友,关心的看了她一眼,君惜竹读懂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表示她没事。

君惜竹因为在襄城没有什么相识朋友的缘故,所以主仆二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而凌瑞那四人圈,其中的兄弟三人早已到场,随着凌瑞走过去也就齐聚了。

韩峰拍了下凌瑞的肩膀,艳羡的说道:“四弟不愧号称情圣,这艳福让兄弟我都要嫉妒死了。”

只有唐虎见过君惜竹,他和郑贤宇都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当看到君惜竹的第一眼,他这个娶不到媳妇的单身汉,是和当初唐虎第一次见君惜竹时同样的心情,真是羡慕嫉妒恨,都要发狂了,有了郡主这天下第一美女还不够,还要沾花惹草,还特么找了个国色天香,和郡主同样级别的美女,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他们那郎情妾意的样子,进来都还要交流一下眼神,要说没有关系,谁信啊!没想到郡主这么大方,还没成婚就准许他纳妾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连郑贤宇这个有媳妇有孩子的老男人也砸了咂嘴,羡慕的道:“四弟真是艳福不浅。”

凌瑞满头黑线,我什么时候号称情圣了?而且我跟君姑娘清清白白的,哪来的什么艳福,就算有,他敢要吗?真的是你们羡慕嫉妒个鬼。

无奈的道:“你们误会了,我跟君姑娘只是朋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我信你个鬼,你这弱冠男子坏得很,他们心道。

看他们都是一脸我们会信你似的神情,凌瑞再次解释道:“真的,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很纯洁的朋友,你们满脑子想些什么啊!思想也太邪恶了。”

你说谁思想邪恶呢?你才整天想……不,你是整天做那些事情。

明明是你们自己不清不楚的,若是没有关系的男女不都得避嫌,就算恰巧碰到了也会分开,一前一后的走进来,谁会像你们这样,这不明摆着说你们关系匪浅吗?

韩峰很想拂袖而去,不想跟他说话了,有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刺激人的吗?

郑贤宇也很无语。

凌瑞不是一个纯粹的古人,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而君惜竹她并不讨厌凌瑞,所以也就没有故意避开。

这也是蒋济忍不住冲上来的原因,一方面是被打脸之辱,另一方面也是看到他们这么亲近,感觉头上绿色高悬,血气上涌。

唐虎则是一脸了然,就算你们现在是朋友,以后就一定还是?面对俊男美女真的把持得住吗?

“七夕诗会一睹凌兄风采,在下甚为景仰,很想向凌兄请教一二,但却终不得见,没成想,凌兄是和如此美人相伴于花前月下,真乃羡煞我也。”一个凌瑞不认识的仕子拱手,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说道。

“在下对凌兄也是极为仰慕,凌兄之才学已是非常人所不能及也,汝之美人更是举世难寻,名色双收,人生赢家,让在下也是好生羡慕。”另一人以同样的姿势出现在凌瑞眼前说道。

“凌兄之神采,也只有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才能与之相配,在下对凌兄可是极为钦佩,不知兄台可否为在下解惑,如何能得如此倾城绝色美女之垂青。”这个态度更为诚恳,深深的做了一个揖礼,腰都快成九十度角了。

前面说话的两人暗恨,竟然被人抢了先,他们本来还想先客套两句在奔入主题的。

他们反应也不慢,急忙以同样的姿势说道:“请凌兄解惑,”

后面又来了几人深深的作揖道:“请凌兄解惑。”

凌瑞看着这一群后脑勺,同样的很想拂袖而去,解个鬼的惑,有你们这么污人清白的吗?

这要是让孟瑶听到了,他还能爬床吗?昨夜他可是孤枕难眠的。

第八十五章上天早已有了安排

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仰慕的竟是我泡妞的风采,根本不是什么才学。

古人还真是非常有意思啊!怪不得青楼的文化气息那么浓重,有许多如梁红玉、李师师、苏小小和著名的秦淮八艳等才情惊世、名扬一方的名妓,她们不仅美艳绝伦,才华出众,并且多才多艺。

正是因为有很多文人雅士光顾青楼,畅谈风花雪月,当然还有争风吃醋,才会有这么多哀怨离恨、凄鸣婉转的爱情故事,青楼也就成为了古代一个文化交流的重要场所,由此可见读书人的风趣浪漫可见一斑。

你们想泡妞,想浪漫风趣一把,凌瑞没有意见,但是你们可不可以先搞清楚事实真相,还原事情的本来面貌在来请教呢?

不然这样平白污人清白是很让人不爽的,附近已投来异样的目光了,凌瑞压下了想凑人的冲动,说道:“既然各位诚心请教,那在下也就不藏私了,一点粗鄙浅见让各位见笑了。”

看到既然都抬起头来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接着说道:

“这种事情呢,并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就如长得丑的的男子想要和天仙般的美女花前月下无异于痴人说梦,就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比登天还难,所以上天早已有了安排,若是想解心中的疑惑,窥探天机,你们只需回家照照铜镜即可明了。”凌瑞微笑着说完,那表情要欠揍有多欠揍。

哼!让我难过,我让你们更难过。

虽然现代社会有很多长得很美的女子都向钱看齐,哪怕长得再丑,有钱就可以有一切,但是真正的美女却不是这样的,她们心底有坚守,身怀梦想与追求。况且在这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时代,钱财并不被那么看重,不然又怎会有那么多贞洁烈女呢?

别说这几个行了大礼的仕子,就是旁边听到他这话的人都受不了了,很想冲上去给他来个毁容三十六式,长得好看就可以这么嘚瑟吗?长得好看就可以说别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长得好看就可以让人回家照镜子吗?

就连四人圈中的韩峰,都是在一旁都紧握拳头,强忍着冲上去打他的冲动。

这几个诚心请教的仕子心情可想而知,我们是来请教癞蛤蟆怎么吃到天鹅肉的,不是来听你嘚瑟,听你说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的,都开始喘着粗气了。

……不是癞蛤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是想知道怎么逑的!

凌瑞见这一波仇恨拉的有点过头,又考虑到自己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了,这是先天因素,是不可逆的,但是古人有云:天定胜人,人定亦胜天,所以还是回家找你们父母商议,既然他们没有给你们一副好皮囊,就该为你们找一门好亲事。”

几人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谢凌公子,”

拜谢完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我为什么要谢他啊!为什么?他在说我丑啊!#¥#%……

刚好不知是谁说了句,“秦王来了,”嘈杂的院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见礼,“王爷吉祥,王妃青春永驻。”

因为今天王妃生辰,虽然不是祝寿,但也可以说些女人爱听的话,女人最爱什么?最爱容颜不老,这些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凌瑞也因此才幸免于难,这岳父还是挺有用的。

秦王与秦王妃相携而来,身后跟着一些下人,秦王本就玉树临风、威武不凡,身着朝服以示对这次宴会的重视,让他更是充满威严,秦王妃也是身着礼服,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显得明艳端庄、美艳动人。

凌瑞由于没有看到秦孟瑶有点奇怪,四处望了望,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和君惜竹相对而坐,旁边还有个凌静时一愣。

刚好她也望了过来,凌瑞朝她挤了下眉弄了下眼,结果被她瞪了回来,心道:完了……

秦子浩走到上首位伸手示意,“诸位请入坐。”

众人依照位次落座,待大部分人都已坐好,秦子浩身后一下人大声喊道:“宴会开始。”

下人手中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珍品佳肴鱼贯而入,井然有序的上着菜,院子很是安静,只有下人忙碌的脚步声,以及餐具和桌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而这位次倒是让凌瑞很是意外,秦王与秦王妃自然端坐于上首位,而他竟然是在左下方第一个席位,要知道单独的桌案本就没有几张,现在只有几个襄城素有名望的宿老端坐于其中,就连王刺史都是和众人坐于下方的长桌上,只是他的位置比较尊崇。

这是打算今日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了吗?

他发现旁边有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好奇的看着他,有些诧异这个位置坐的竟然是他,或许心中正在猜测他的身份,当然对他投来好奇目光的远不止他一人,院中大部分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神思天外猜想他的身份,为何能坐这么尊贵的位次。

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别的目光,一道是一直释放寒意的王文景,凌瑞早看到他了,但对这种跳梁小丑,是丝毫不在意。

还有两个面巾男也老看他,真是人生百态,参加个宴会竟然还蒙着面巾,长得是有多天怒人怨,是怕吓着别人所以蒙着面巾?还算是挺有公德心的。

这个老者有点面熟,好像在诗会上见过,尊老爱幼的凌公子朝他拱手示意,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但神情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似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等下还有时间可以说。

他对面的位置自然毫无意外的是秦孟瑶的,当然不仅凌瑞知道,今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知道,不仅在女眷之中,就是在这雍州,除了秦王和秦王妃,又有谁的身份有她尊贵,地位有她尊崇?皇帝亲封的从一品郡主,就是到了贵胄遍地的京师,也没有几个身份比她尊贵的。

同时也很清楚,郡主极具个性,往年这等大宴也不一定会到场,自从前两年天下开始传言她是天下第一美女时,她就再也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同时也是那时候开始,传言越演越烈,不管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都说瑶欣郡主美的像是月宫的广寒仙子,冰肌玉骨,素齿朱唇,眉目如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绝美倾城,美艳不可方物。

虽然失望了一年又一年,但每年又都满怀期待而来,翘首以盼,以期目睹天下第一美女的风采。

也许是上天为了让他们如愿,当然这只是他们内心一厢情愿的想法,实情想必他们心中很难接受。

只见刚刚女眷聚拢的长廊上,走来三个女子,一个正是刚刚同凌公子一同走进院子那清丽脱俗的女子,另一边的则是一位清新可爱的女子,她美丽的美貌,也是丝毫不逊色于这清丽脱俗的女子,如此举世难寻的绝色佳人竟然一下就有俩……不,是三。

因为当目光投向中间这位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比旁边的两位绝色佳人还要美上半分,曲线玲珑近乎于完美,一张脸蛋美的不似人间能拥有,不管男女,都惊叹于老天爷的神奇,心中不禁发问:世间怎会有如此天资绝色,完美无瑕的女子?

那些从未见过郡主容颜的人,虽然答案呼之欲出,但还是很想找人询问一番,这真的就是那只闻其名,不见其颜,绝美倾城,美艳不可方物的天下第一美女瑶欣郡主吗?

不待他们找人询问,就有人为他们解了惑,“是郡主,真的是郡主,”其中一个见过郡主容颜的人激动的惊呼出声。

那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急忙当起了缩头乌龟,但也没人有空去责怪他,秦王与及秦王妃也是见怪不怪了,有如此女儿,夫复何求?

众人没能想到,这次竟然真的能见到郡主,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而那些女眷当中大部分人则是双眼满含艳羡之色,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心中不岔,充满嫉妒,暗骂“狐狸精,”但却丝毫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以她们的身份,面对这些狂热的男人们,要是骂出声来了后果有可能是她们承受不起的。

“父王,母后”“姨父,姨母”“王爷吉祥,王妃青春永驻。”三人行了一礼。

众人闻言,稍显异色的眼光在凌静身上停留了一会,她好像叫的是姨父,那她难道是苏家的小姐?

“不必多礼,”秦子浩看向君惜竹接着道:“贤侄女颇有君老当年之风啊!君老身子骨可好?”

“回王爷,爷爷身子骨还算硬朗。”君惜竹说道。

“硬朗就好啊!贤侄女快入座。”

君惜竹福了一礼之后跟随下人来到右边最后一张桌案坐下,凌静则是坐在秦孟瑶下首的第二张桌案,她和君惜竹中间还空有一张桌案,不知是留给谁的。

据凌瑞所知,只有两位县侯的封邑在雍州,但他们都居于京城,侯爷夫人也不可能来参加这个宴会,那这里也没有哪个女眷身份地位比这君家大小姐高,那这位置又是给谁的呢?

第八十六章一家人了

只见一清秀可爱的小胖子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凌瑞有一瞬间的恍惚,竟然把小舅子给忘了……

哪怕因为身份尊贵的女眷少的缘故,把他安排在女眷那方,作为亲秦王府世子,未来的秦王,位置也不该在凌静之下啊!这是为何?

秦翊行过礼坐下之后,朝凌瑞挤眉弄眼,煞是可爱,好像很想和这未来姐夫好好交流一下。

别看他身宽体胖,其实他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努力,秦王暂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虽然他们还很年轻,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但对这个儿子的要求可是极其严格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典范。

古学经义、时务策、诗词赋、文章、兵法韬略、骑马射箭等等,开发脑力的同时也开发体力,誓要培养成文武兼备的全才,光各科的老师就比学堂里的老师要多的多,每天除了吃就是习文习武。

这就是贵族,享受的永远都是别人可望不可即的资源,这也是大族经久不衰的原因,传承的时间远比一个朝代还要久远。

当然他也有自由时间的,可都被他花在吃这件事上面了。

能在这么严苛的环境下保持这么好的体型也是实属不易,他真的有很努力的吃。

这也就导致凌瑞在秦王府这么久,也才见过这小舅子一次。

秦子浩端起身前的酒杯说道:“当年初到雍州,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千疮百孔,百姓十室九空,饿莩遍野,现如今人殷民富,百姓安居乐业,能有今日之升平景象,皆仰赖诸位,诸君尽心尽力,劳苦功高,正值中秋之佳节,百姓秋收之际,本王敬诸位一杯。”

王爷敬酒,众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从惊艳之中回过神来,举杯回敬。

王刺史谦逊的笑着说道:“吾深受陛下和王爷信任,由是感激,庶竭驽钝,福薄德浅,能为我大楚山河略尽绵薄之力,以报皇恩,实属荣焉。况且此乃臣之本分,不敢言功。”

脸皮真厚,也不知道他哪里看到了陛下和王爷的信任,作为楚皇的耳目,或许陛下对他是有几分信任的,但观其空有刺史之权,却不能行使职权的处境,也知道王爷对他是有多么的信任了。

唐太守也笑着道:“王爷声威名震天下,出镇雍州以来,贼人畏惧而不敢进犯,我雍州乃至楚国西北能有今日之盛况,王爷居功至伟,这一杯当是吾等共敬王爷和王妃才是。”

“敬王爷王妃……”

众人纷纷出声。

“诸君共饮之。”秦子浩朝下方示意之后,仰头喝下,众人也都仰头喝下杯中之酒。

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诸位可要开怀畅饮啊!”

王爷发了话之后,宴会的气氛也随之活跃了起来,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老朽冒昧的问一句,小友师承何人,跟秦王又是什么关系?”旁边发须皆白的老者看向凌瑞,忍不住问道,就连他旁边的几位老者闻言也是竖起了耳朵。

“敢问老丈是……”凌瑞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老朽沈卓云,现居于城东颐养天年,曾是荆国旧臣,承蒙陛下不弃,也为陛下效力了几年。”

凌瑞抱拳道:“原来是沈老,失敬,失敬,要说我的老师嘛,只是几个醉心于山野之间的老家伙,不足挂齿。”

那就是几个结伴纵情山水,隐居于山野之间,专心做学问的世外高人,沈卓云心想,“那小友现居于何地?秦王又是你什么人?”

问完之后又觉得这样打听人家底细有点唐突,急忙解释道:“小友不要误会,老朽没有恶意,只是小友横空出世,才华惊艳世人,那两篇诗词让老朽久久不能忘怀,从诗文当中我能够感觉到,小友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才学和人品都属当世一流,深感天佑我大楚,出了小友此等人才,是天下之福,社稷之幸,若是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定是我楚国栋梁,所以才有探寻之意。若是小友想要为社稷出一份力,老朽或许还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凌小子不要见怪,老沈就这脾性,一身碧血丹心为国为民,哪怕老了,也想发挥点最后的余热,为我楚国多培养点杰出的后人。”沈卓云下方,一个略微火爆点的老者说道。

凌瑞也感觉到了这老人的纯粹,自大陈帝国山河破碎以来,已近百年,黎明百姓深受战争的荼毒,他所说的天下可不仅仅只是楚国的天下,而是包括北燕,赵国在内的山河,是一个完整统一的天下。

北燕是异族所建立,赵国皇室也有胡人血统,只有楚国皇室是汉人血统,作为汉人以及楚臣,自然希望由汉人所建立的政权完成一统,自然越发希望楚国人才济济,国家越发强盛。

见识到凌瑞的才华,不免心喜,是一个纯粹可敬的老人。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充满敬意的道:“老先生一片丹心,小子佩服都来不及,又怎会见怪,不过老先生恐怕要失望了,我暂无入官场之心。”

“官场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小友年纪轻轻尚不能应付自如,游刃有余。暂不入官场也好,静待几年,积累经验,增长见识,以待厚积薄发。”沈卓云点了点头道。

凌瑞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恐怕以后我都不会进入官场。”

难道跟他那些闲云野鹤般的老师待久了,也产生了避世之意?沈卓云刚准备好说辞,想把他奉劝回正途,结果被旁边那火爆老头抢了先。

只见他吹胡子瞪眼道:“年纪轻轻的还有一身才华,怎么能如此不思进取。为什么不想当官,当官有什么不好?天下有学之士谁不想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祉?”

“贪官也想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祉?恐怕他们思的是如何取百姓的和国家的进自己口袋吧!”

老者血气上涌,怒道:“谁也不能保证马群里没有劣马。”

“您说的对,天下谁不想当官,当官也挺好,不然又怎会有悬梁刺股,凿壁借光,闻鸡起舞,废寝忘食的故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仕子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那一朝金榜题名。但他们真的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吗?恐怕像老先生这样的人不多吧!他们所为的也只不过是衣锦还乡,升官发财,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已。而那些豪门大族所为的不过是让荣华富贵延续下去,享受这种不能考科举就能当官等等,高人一等的特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公无私的人又有几个?司马公早已经告诉我们了。”

凌瑞淡淡的说道。

那老者虽然满脸怒容,很想大声说不是这样的,张嘴欲言又找不到辩驳之词,最后怏怏的道:“正因为少,所以才更应该进入官场为君分忧,为民造福。”

“可老先生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为一己私利之人呢?”凌瑞反问,

这天没法聊了,这还怎么劝?老者都想爆粗口了,你爱当不当,关我屁事啊!

沈卓云准备劝说的话也吞入肚中,心中不免失望。

一时这里倒是沉寂了下来,凌瑞见气氛有些尴尬,想起还没解答老先生的疑惑,这是很不礼貌的,于是出声说道:“其实我现在住在秦王府中,我和秦王的关系嘛,应该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吧!”

第八十七章和我姐姐一样漂亮

“奏乐,起舞。”王爷身边的近臣大声喊道。

舒缓动人的钟鼓之乐夹杂着琴箫之声响起,一群身着轻纱,婀娜多姿的舞女鱼贯而入,在前方的空地上翩翩起舞,犹如花丛中飞舞的蝴蝶,煞是好看。

小胖子秦翊一脸讨好的看向凌静说道:“静姐姐好漂亮啊,就和我姐姐一样漂亮。”

“是吗?孟瑶姐姐天人之色、古今罕见,我怎么比得上呢,”凌静眸眼一弯,像个小狐狸似的。

“静姐姐可别妄自菲薄,在没有见到静姐姐之前,我也觉得我姐姐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但见到静姐姐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天下最漂亮的女子不止我姐姐,还有静姐姐。”秦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白皙胖嘟嘟的小脸让人很想捏上一把。

凌静就这么做了,身子前倾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那王妃呢?”

……

那些时刻偷瞄这边的人,看到凌静的动作很是不可思议,秦王世子的脸怎么能随便捏?况且世子也长大了,是小少年而不是小孩子,过两年都可以谈婚论嫁了,哪怕你们是血亲,你这女子也不能这般无礼,还有没有男女之防了?

你看世子一脸生无可恋,你也不能强迫别人不是,实在想捏就来捏我吧!这是大部分男子心中所想。

而注意到这边的少女心中就是另一番计较了,你这女人好不要脸,怎能仗着身份之便占我未来相公的便宜?

世子虽然胖了点,但是并不影响他英俊的相貌,而且身份尊贵。在等两年就可以成婚了,古来十二三岁成婚者比比皆是。为了那寥寥飞上枝头变成那金凤凰的机会,等他长大也并不无不可。

那些上了年纪的男子则是默默低头吃菜或是欣赏舞乐。他们可不敢随便乱看,毕竟有贼心也没贼胆,况且自家婆娘就在对面看着呢。

虽然众人并不清楚凌静的身份,还以为她是秦王的侄女,世子的表姐,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充满别样的情绪,只恨自己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自古以来并没有近亲不能通婚之说,况且古人还美其名曰“亲上加亲”,所以近亲通婚者数不胜数,特别是皇家和那些世家大族。

这也就产生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皇帝号称龙,皇子称龙子,但好些龙子与傻子也没啥区别,而夭折的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这里有些是因为别的秘不可宣的缘故,但其他好些也是和血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秦翊的眼珠转了转,这在别人看来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了活力,当然他不可能是生无可恋,而且凌静捏他脸颊的小手柔若无骨、滑如凝脂,很是舒服,若没有这个让他为难的问题,他可能就是一脸享受了,只是该如何回答呢?

不是说女人只要在男人一顿甜言蜜语的夸赞之下就会晕头转向,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吗?

回头得找这个乱说骗小孩的人好好算算账。

凌静也没让他为难太久,捏了几下之后觉得手感不错,又揉了揉他的小脸蛋,说道:“小翊也很可爱呀!和小白一样可爱。”

秦翊闻言眼睛又眯成一条缝,很是开心,但一想又不对,怎么还有人还有他可爱?还是在她的心中,急忙问道:“小白是谁?”

“小白呀!是我从哥哥的虎口下,救下的一条白色的狗。”

……

秦翊心中自问,我是该哭还是该笑?虽然小白不是人可以高兴一下,但是在她心中我却只能和一条狗相比。

秦翊极为幽怨。

“咯咯咯咯……”凌静看着他的神情,笑的极为开心。

秦子浩看到此中情形一怔,转头看向苏浅溪,而苏浅溪也是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你们都对我女儿下手了,我们也对你家的女子下手,不过分吧!

相比起这边的轻松,对面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轻飘飘的一句“一家人了”,犹如惊雷版在几位老者耳边炸响,让他们神思天外。

本来他们心中都还在想着如何规劝凌瑞回归正途,如此大才不能为国为民岂不可惜?

诗词能有如此优美,文章又怎么会差?诗文写得好的不一定会治国,但是诗词文章写不好的一定不会治国,连治国理念都阐述不明如何服众?政令不明又如何施行?

文治武功可不是说说的,自古大能者哪个不是文采斐然,旷古烁今。

如战国的诸子百家代表,不仅胸有韬略,同时还有出色的的表达能力,不然又怎么能说服国君施行自己的理念。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的曹操,既能打仗又能治国,同时还能写诗,其子曹丕继承了父亲的风骨,同样也是出色的政治家和文学家,还有曹植,诗界鬼才,虽然没有看到他治国的才华,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是曹丕的弟弟呢。

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一首出师表更是道明了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志,“北伐兴汉”之策,流芳千古。

刚刚想好规劝他的说辞就被这声惊雷给炸没了,这还需要劝吗?有秦王在,哪用得着他们操心,岂不闻多管闲事乎?

从他所坐的位置上,也想过他也许同秦王关系匪浅,但却从未听说个秦王有姓凌的子侄,所以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就慢慢排除在外了,问了两句也是出于文人谨慎的心里。

更多的是觉得秦王也许是欣赏他的才学,毕竟现在雍州最负盛名的也就是他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认为秦王礼贤下士的可能性居多,才作出如此安排的。

当这个排除在外的想法被证实之后,心中还是极为震撼的。

何谓一家人?血浓于水是为一家人,相互羁绊、扶持、关心、照顾、团结一心、风雨同舟共济是为一家人,有维系关系的纽带是为一家人。

秦王一脉单传,没有叔伯兄弟,且一个姓秦,一个姓凌,王妃姓苏,苏家也没有任何嫁给姓凌的女子,那么他们没有任何血亲关系。

那么只剩下唯二可能,义子或是……他们抬头看了秦孟瑶一眼,心中也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郡主早已心有所属真不是谣传!

沈卓云摇了摇头,谓然一叹道:“老了,老了,以后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还请小友以后多为百姓考虑。”

自己都管不了,哪还有心思管百姓啊!看着这个华发苍颜依旧为天下百姓忧虑的老者,凌瑞不忍让他失望,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与他们同样想法的人这里还有很多,但他们却听不到凌瑞的回答,所以自然也就不清楚事实真相,还坚定的认为秦王是在礼贤下士。

王文青目光明灭不定的看着凌瑞,若是诗词会扬名的是他,或许那个位置也就是他的了,那里可是郡主正对面,是最好欣赏郡主绝世美颜的位置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王文青一样的想法,但他们没有王文青自负,只能徒留空叹,羡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当然也有不同的,那就是蒋济,自从看到郡主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内心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到底是爱情重要还是美丽的容颜重要,虽然君惜竹也是绝色美人……

要说最没有心思的也就是唐虎、郑贤宇和韩峰了,吃好喝好,看着曼妙的舞女流口水,继续大快朵颐。

唐嫣然扶额,有个饿死鬼一样的哥哥深感丢脸。

王沐晴一如既往的幽怨的看着唐虎。

酒可解忧,亦可助兴,在现代几杯酒下肚,酒精上脑之后,就可以畅聊到昏天黑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对古代那些文人墨客来说,酒就是灵感,创作的源泉,酒醉之后很有可能就有一流传后世的诗文出现。

这不,王文青独自满饮一杯之后,望向空中高悬的明月,佳句涌来,一首苦思许久的中秋词有了眉目。

第八十八章猪

一曲终了,乐声消失,曼妙的舞女徐徐退出,秦子浩朗声道:“中秋赏月又怎少得了吟诗赋词,皓月当空,面对如此美景,想必诸位心中已是沟壑万千了。”

众人闻言神色一紧,正了正身,心道,“正题来了,中秋之夜又怎能少的了赏月呢?赏月又怎少得了吟诗作词呢?”

王文青眼神一亮,面露喜色。虽然秦王府每年的中秋之宴上都少不得让饱学之士一展才学,但他有点急不可耐了。

顿了顿,把众人神情一一收入眼中,接着说道:“自前朝以来,中秋赏月的风俗便十分流行,不少名篇中都有咏月的诗句。而今楚国中秋赏月之风更盛,每逢这一日,“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文人士大夫对赏月更是情有独钟,他们或登楼揽月或泛舟邀月,饮酒赋诗作词,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不少仕子因此声名大显,名人雅士的声名也是更上一层楼。秦王府没有高楼以供邀月,也没有以供泛舟的湖泊,就烦请诸位在此庭院赏月,所得佳作尽可一一道来。若有名篇流传,又是流传于世的佳话啊!”

“王爷客气,登楼揽月和泛舟邀月也赏不到院中如此美好的景色,在下本无所得,但来到庭院之中,被这披上月光的庭院所吸引,朦胧美丽,犹如梦幻般,仿佛置身于仙境,顿时茅塞大开,灵感袭来,得一拙作,若有不足,还请王爷和诸位先生斧正。”一白衣仕子起身拱手说道。

凌瑞侧目,这人如此能说会道,拍马屁的同时还能顺带夸一下自己才思敏捷,可却并不是想象中贼眉鼠眼的奸人样子,而是白净端正、脸色苍白甚至有些像书呆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不可貌相。

从进入庭院道现在才多久?恐怕也就一个时辰左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一首诗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像曹植那种七步就能成诗的鬼才,古今罕见。

当然,是不是真如他所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几位老者倒是并无疑虑,闻言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秦子浩面无表情,看不出所思所想,示意他继续。

一首以象征团圆的中秋反衬思念亲人和故乡之情的诗,徐徐道来,虽算不上名篇,却也是上品佳作。

中秋节虽是团圆节,但中秋诗词大多写“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借中秋团圆反衬人之离合,寄托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

“思亲之情深切,感人肺腑,抒情有余,气魄不足,也是难得的好诗,日后写诗气势更足一些为好。”凌瑞下方也就是火爆老者旁边的一位老者评价道。

“谢先生,”白衣仕子拱手一礼,还不待他坐下,就有一位仕子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在下……”

相比这些争先恐后的仕子,此前有些急不可耐的王文青倒是不急了,悠闲的品着酒,享受着桌上的佳肴。

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可以说是自负,况且朝堂议事一开始不都是一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小事,大事往往都留在最后商讨不是。

但凡心中有所得者,纷纷争相出言,以期能流传于世,声名大显。

今日并没有固定的评判优劣的评委,而是人人既评委,只要众人觉得好自会流传出去。

自白衣仕子出言以来,可比肩他的诗作者,寥寥无几,偶有佳作,也是逊色半分。

大多是一些平凡无奇,不能让人耳目一新之作,如:“思念故乡意,此情似海深……”

当然也偶有拙劣作品,虽不是狗屁不通,但也是拙词劣句,如:“今天月圆似大饼,抬头望见思乡切……”一副深情款款、湛然泪下、入戏太深的样子徐徐道来,旁边一人忍不住说道:“看见大饼不应该是感到腹中饥渴吗?”引来一阵笑声。

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是商贾出身,才学自然不能和读书人想比,此等作品都是他们绞尽脑汁想到的,也算是尽力而为了。

女子这边也有作品,不过都是一些平庸无奇之作,直到王沐晴一首借月喻情的词让人眼前一亮,引来惊叹之声,沈卓云直叹:“巾帼不让须眉。”

词是写一个闺中女子芳心暗许,但男子并不知其情意,且志比天高,一到弱冠之年便外出游学去了,中秋佳节之际来临,女子只能独自坐在院中,抬头看着空中高悬的明月,思念远方漂泊的情郎,只盼他早日归来。

全词哀怨婉转,道尽了女子暗恋之心酸,暗恋之时能远远的看着他便觉得很满足,但最后男子外出游学,连这小小的满足都被剥夺,只剩下与日俱增的思念。深切的表达了相思之苦。

可谓是情真意切。比那白衣仕子的诗作还略胜一筹。

但却似有所指,王沐晴念完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唐虎。

这一切都被王父看在眼中,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里可不是能谈女儿家心事的地方。

韩峰同样也是看在眼中,他虽然没有娶妻,但是有小妾,对这女孩家的心思总是了解一些的。

作为一个过来人,总得提醒提醒这些榆木脑袋,他捅了捅唐虎,待唐虎看过来,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挺有魅力的嘛!竟然把王家小姐的心给勾走了。”

唐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严肃的说道:“乱说,她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待,我也一直把他当妹妹,你可别败坏人家女孩子的清誉。”

韩峰怒其不争啊!他很想砸开这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破乱玩意?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吗?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刚刚那首词就是给你听的,念词的时候那眼神一直都在看着你,若是兄妹之情又怎会如此?只是你这头猪一直在吃,吃,吃,没注意罢了,我就不明白了,吃有什么好的?比女人还重要吗?”

唐虎朝王沐晴看去,只是看到她低着头,好像有着心事一般,但没有看他,怒气匆匆的转过头来说道:“吃当然比女人重要,不吃你就会饿死,你这头蠢驴,你骂谁猪呢?你自己不也在吃吃吃,我警告你啊!在敢乱说话我打你了啊!”

韩峰无语问苍天啊!被凌瑞那小子气就算了,结果自己好心帮这榆木脑袋开窍,还被这样对待,那个气啊!

我是在跟你谈论吃重要还是女人重要吗?

怎能咽下这口恶气,于是怒目圆睁,骂道:“你这头死猪,”

“蠢驴,”

“死猪,”

……

王沐晴这首词说是直抒少女心意也不为过,在她鼓起勇气读出这首满怀少女心意的词的时候,她一直看着他,可他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只顾自己在吃,好像她还不如那盘中的食物,心中难免失望之极,沮丧的低下了头,不想让人看到她此时落魄的神色。

第八十九章

秦子浩老神在在,一边品着佳肴,一边和王妃说着话,倒不是他对诗词不感兴趣,只是没有让他耳目一新之作,就如秦孟瑶所书《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凌瑞所写《鹊桥仙·纤云弄巧》和《辛未七夕》,虽然都是写闺阁之情,并不是抒发壮志雄心、气吞万里如虎之作。但女儿女婿互表心意,相亲相爱,鹣鲽情深,还有比这更让人愉悦以及不爽的吗?

为子女幸福而愉悦,为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被拔走而不爽。

中秋佳节大费周章举办大宴,分发吃食予百姓,与民同乐,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庆贺王妃生辰以及中秋佳节那么简单,同样也是收买人心之举。

陛下让他出镇雍州,为了雍州的稳定与繁荣,收买人心乃是必要之举,谁也不能多说什么。

况且雍州也是他的封地,虽为了让陛下放心,让雍州不成为国中之国,而把民生治理、官员任命等权利都交还给朝廷,但还有税收、征兵等权利。

雍州五郡十六县的赋税也是秦王府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所以秦子浩很重视民生经济,虽不参与治理,但却有监察雍州百官之权责。百官不受秦王直接管辖,却也不敢生事,对秦王这封疆大吏极其尊敬的同时也含着惧怕。

雍州的赋税很大一部分是用来养兵护国,兵饷一部分由朝廷发放,以示这支军队隶属于朝廷,并不是私兵,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秦王府的府库。

为了雍州的稳定,秦王明令禁止除襄城郡外其他郡县的官吏远赴襄城参加晚宴,可他们的家眷却不在此列,所以其他郡县的官员都让其家眷来参加晚宴。

而刚刚开篇便作出上品佳作,白净端正,才思敏捷的白衣仕子便是广平郡郡守公子沐言,沐言素有才名,其中也不乏识得此人者,所以沐言公子的名字也在底下传开了,毕竟能得几位老先生品评者也就寥寥数人。

王文景环顾一周,发现众人都在小声议论,遂收起眼中的恨意,装起了翩翩公子,站起来行了一礼,颇为自得的说道:“在下王文景,家父时任雍州刺史。今日月色迷离,面对如此美景,我也思得一作,还请几位老先生不吝赐教。明月何皎皎……”一首仿古诗徐徐道来,引得众人侧目。

如王文景这般先自报家门的不在少数,但如此自恃身份的仅此而已,可见他在这世间安身立命,依仗的也就是家世了。而像沐言如此自信不报家门也是极少的。

当然,他的父亲为雍州刺史,封疆大吏,在雍州他的家世也是排的上号,足矣他自豪的。

所以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当中,或嫉妒,或羡慕,还有不屑一顾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攀炎附势之辈,况且其不堪的品行也不是什么秘密。羡慕嫉妒的也只是他的出生而已。

作为刺史公子,其本身也是很受关注,名气并不小,不过名传襄城郡的却是平庸之名。

而真正让他扬名的却是七夕诗词会,传的也不是他的才名,是买卖诗词,有辱斯文,品行卑劣之名。

众人都不需细想,也知道他这首极为不错的仿古诗必不是其所作,肯定是用金钱买来的。

那些嫉妒他的人心里就更不平衡了,只恨苍天不公,同样都是无才无德之人,为何他能如此“优秀”。

几位老先生对他的品行是一清二楚,作为谦谦君子的他们对这种人是极为不耻的。对于那些勤勉的仕子,不管所作如何平庸,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勉励一番,但对这种品性卑劣之人,根本不屑搭理,更别说什么指教了,只顾相互交谈或是吃着美味佳肴,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这也就出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局面,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王大公子被冷落了,甚至还传来了低低的嗤笑声。

如此情形是王文景怎么也没想到的,想他以往是何等威风,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身边从来都不乏溜须拍马之人,可今日却如此不受待见,连为他解围的人都没有。

这声音王文景无比的熟悉,虽然不是凌瑞那让他恨之入骨之人的,却也是不相上下了,正是那和他极为不对付的唐虎。

唐虎嗤笑之后说道:“没想到王公子文采如此了得,所作诗文竟然连几位博古通今的老先生都无法指点,王公子大才,请恕唐某眼拙,往日竟没看出来,失敬,失敬。”

敢如此调侃王大公子的人在雍州可是数的过来,只见他装模作样,油腔怪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够一字不落的听见,也包括王文景。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谁不知道他的诗是买的?谁不知道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是羞于指点此种人物?可他却反话正说,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众花容月貌的女子掩嘴轻笑,众男子碍于王大公子的身份,也是在他看不到的方向无声的笑着。

王文景又怎能听不懂他的讽刺之语,桌底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翩翩公子的样子再也保持不下去了,表情狰狞,眼底迸发彻骨的恨意,近日以来连招祸事,正是有恨无处发之时,今日又受到众人如此轻待,真是颜面尽失,虽然碍于他的身份,众人不敢肆无忌惮,但观众人表情,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嘲笑声又怎能不刺激的他发狂?

幸好,王刺史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厉声喝道:“景儿坐下,”

快要发狂的王文景看向自己的父亲,见到王怀兴眼中的不满以及担忧,眼中恢复了一些清明,可是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直视父亲严厉的眼神,不甘的说道:“父亲……”

“我让你坐下。”王怀兴打断了他。

王文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他的父亲,自然不敢违抗,只得悻悻坐下,只是怨恨的眼神不是凌瑞一个人接收了,还有唐虎。

若是眼神能杀死人,估计唐虎和凌瑞已是千疮百孔。

他怨恨别人的同时,王文青也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无才无德还想出风头,夹着尾巴做人不好吗?真是丢人现眼,愚不可及,王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还有一道夹杂着恨意、快意、鄙夷等,复杂之极的眼神看向他,那就是刘里。

待得儿子坐下,王怀兴看向唐昊唐太守,说道:“听闻令公子文采了得,心中必有佳作,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何不道来让吾等领略一番?”

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秉性,冲动起来要是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就后悔莫及了,且这里是秦王府,不是他一个刺史能够指手画脚的,但儿子所受的委屈他也不能不管不问,他也是王家人不是,丢的可是王家的脸面,况且他前些日子也是威严尽失,若是能借此立威也是不错的。

作为长辈,他自然不能直接对唐虎发难,那样有失身份。

同样也是反话正说,唐虎无甚才名也是名传襄城的,他能作出什么诗词?和他那大儿子半斤八两。

自己儿子的诗词虽然是买的,但也是上佳作品不是,要是唐虎什么诗词都作不出来,或是作出来的也是狗屁不通,那说明两人相差无几。

虽然是互相伤害,并不能为大儿子挽回颜面,但同时也释放了一个信号,王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他也能挽回一些丢掉的威信不是。

第九十章

“犬子顽劣,素来诗书不精,何来的文采了得?哪会有什么佳作嘛!刺史大人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刺史大人贵为一州之长,治理这一州百姓,可得明正视听,不能听信毫无依据的谣言,不然冤枉了好人,那可就为祸一方了。”唐太守淡淡的道。

唐虎无才恐怕襄城少有人不知,也没什么丢人的,这老东西想在他身上找点便宜,那是打错算盘了,他老唐家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王怀兴眼睛一瞪,那个气啊!很想破口大骂这狡猾的老狐狸不要脸,不就让你儿子丢点面子吗,我怎么就成了蒙蔽双眼,不明是非,为祸一方了?

“我记得不久前,世伯曾说过侄儿诗词不堪入目,不知又怎会觉得侄儿文采了得,心中必有佳作呢?难道世伯认为侄儿天赋异禀,在诗词一道上一日千里?还是世伯觉得侄儿也和世兄一般借用别人的诗词?可是侄儿并无如此多的钱财呀!世伯可别冤枉了侄儿啊!”唐虎一脸委屈的说道。

王怀兴那个气啊!一口气不顺又快晕过去了,老狐狸不要脸就算了,小狐狸还更不要脸,我们两家什么时候这么亲近过?你什么时候叫过世伯?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的诗词不堪入目?看唐虎那委屈不敢置信的神情,就好像是再控诉他说话自相矛盾,是那翻脸不认人,背弃朋友的不仁不义的小人一般。

这不那些不明其中详情的人已经满脸嫌弃的看着他们了,就好像是在说:“没想到刺史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毕竟这种说话自相矛盾,背弃朋友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可是最为世人所不齿的。

况且就算世人都在流传文景买卖诗词,行此龌龊之事,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传言终归是传言,所以还有一些人尚有疑虑。而王爷在上,襄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场,他如此有恃无恐的明言,是会让他们疑虑尽消,坐实了吾儿买卖诗词,行此龌龊之事。虽然这是事实。

若不妥善处理,吾儿乃至王家的英名都要毁于一旦啊!王怀兴心想。

王家的处境已很是不妙,王文青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轻抚王怀兴的后背,让父亲大人那口恶气顺畅,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之后,站起来说道:“愚兄的佳作乃是友人所赠,如此美妙的诗歌,怎忍独享?而是与诸位分享,虽有冒名顶替之嫌,可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但如此做法却是不妥,弟为兄在此陪个不是。”诚挚的朝着众人郑重行了一礼。

这事根本抵赖不了,要验证不难,与其被人拿捏,不如索性承认,直接道歉。

但却不承认是他买的,而是友人所赠,虽然有些牵强,可却是天差地别,买乃品行低劣,而友人互赠诗词却是在正常不过,甚至有些还能被传为佳话。这样对于那些卖诗词的人来说也是乐于见到的,对他们的名声也是有利的。想要找到买卖诗词的证据难度也就增大了,再者说谁又会为了这种事去找证据?自愿买卖又不犯法,又不能那他们怎么样?不过是名声受些影响而已,况且王文景本就没有什么名声了。

这不,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就有所不同了。

王文青环顾一周,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接着说道:

“父亲大人从小就教导我,不要小瞧天下人,况且在父亲大人心中,不仅我雍州的子民,还有我大楚子民皆是有学之士,博学多才,其中也包括唐兄,认为唐兄心中必有佳作也无不可啊!父亲大人虚怀若谷,胸襟似海,从不恶意揣度别人,更不会评判唐兄的诗词不堪入目啊!唐兄可不要无中生有。说话办事断案从来都是有理有据,又怎会冤枉好人呢?父亲大人为官一任,兢兢业业,虽不像秦王这般有开疆扩土之不世功勋,可也是保境安民,为我大楚尽心尽力,又怎会为祸一方?唐太守和唐兄如此诽谤父亲,可真是让人寒心啊!”

王文景从一个品行卑劣之人,由他嘴里吐出来之后变成一个擅交友的品性高雅之人,能得友人赠送诗词,品行会差吗?

而王太守也从一个没事找事,只为一己私利,坏得很的糟老头子,被他塑造成一个忧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极为正面光辉伟岸的高大上之人。

他们转眼之间就由害人一方成了被奸人所害的受害者一方。

武人一杆枪,文人一张嘴,前者杀人血淋淋,后者杀人不见血。王文青自负确实有他自负的资本,不与争辩,以心、志入手,合清合理,丝丝入扣,让人便信了三分,本来对王家极为不利的局面被他三言两语间就让风向反转,反而对唐家有些许影响。

但是语言的华丽也掩盖不了事实,王文景是个什么德行襄城郡外的人或许不清楚,襄城郡的人又怎能不清楚呢?还有王刺史,虽没犯大错,可也无甚功劳,最多只能算是安分守己而已,况且在秦王眼皮底下,他也不敢太过妄为不是。

襄城郡的人多数是偏向唐太守的,而不是襄城郡不了解实情的人却有些是偏向王刺史的,孰强孰弱不言而喻,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们都只要看热闹就好了,毕竟老虎的胡须不是那么好撩的。

被人这样颠倒黑白,唐虎这暴脾气怎么忍得了,冷哼一声说道:“你哥哥那友人可真大方,算上今天这首,送你哥哥十一首了吧!是不是他写的诗词都是你大哥的?一个人要写风格各异的十一首诗词想必很难吧?数目可真不少,你当诗词都是大白菜呢?若不是一个人所写,那你大哥的人缘可真是好的没话说。”

唐昊则是老神在在,他也不年轻了,不可能因为几句话而动气,况且和一个小辈计较算什么?

七夕诗词会上的好的诗词早已流传出去,其中王文景诗词数量很多,风格也是迥异,一个人风格相差如此之大,感情如此之多的感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有王文景买卖诗词的传言传出,哪怕不知道王文景德行的人也信了几分。

此言一出,众人思虑一番,也觉得不太可能,一个人写十一首诗词不难,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写十一首风格迥异的诗词恐怕是不可能的。而人缘好一说也没道理,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多人写诗词送你?

所谓的友人所赠是假的,那王刺史为国为民的形象是否也是假的?风向再次反转。

哪怕偏向王刺史一方的也找不到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王文青扫向旁边散发怨毒之色的王文景,很想扇他,都是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才会让王家这么被动。

有王文景这个草包,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若是在争论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王文青深吸一口气说道:“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家父为民之心,报国之志从未改变。”他父亲的声誉不能受到影响,所以在次明其心,正其名。

然后抱拳说道:“面对如此圆月美景,自当好好赏月品酒赋诗,又怎能言他而影响了兴致,在下有一作,还请先生指点。”

唐虎见他似是有所退让,转移话题,还是他不擅长的诗词,自然不会纠缠下去,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且此次交锋中他已经小胜一局,也不必穷追猛打,兵法云: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先实现小的再说。

高高扬起头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蔑视的看了王家众人一眼,然后坐下。

王文青虽未扬名,但对他所熟知的人都知他文才了得,几位老先生虽不是教习夫子,但也经常光顾学堂,对学子多有指点,像王文青这么出色的人才,自然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对他自然满怀期待。虽然有王文景这样不堪的哥哥,但是也影响不了他们对他的喜爱。

沈卓云满怀期待的道:“哈哈,文青你可真沉得住气,让我们等的好心急啊!快快道来。”

第九十一章没有

“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王文青闲庭信步,一首空灵含蕴,意境优美的七言绝句徐徐道来,一时之间庭院落针可闻。

秦子浩率先打破了宁静,笑着说道:“好,此诗并不如其它描写中秋诗作一般凄凉,凋零,或是额怅、哀绵,全诗给人的感觉是轻松自在,毫无忧愁的。别具一格,构思巧妙,甚好,甚好。赏十金,绢帛二十匹。”

“谢王爷,”王文青脸上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要知道今晚秦王可还没有出言品评过任何一首诗词,而他不仅得到秦王的一番夸赞,还得到了赏赐;当然以他的身份来说,这些足够普通百姓用好几年的钱财并不足以让他心动,他更看重的是这份殊荣。

并且让秦王很是愉悦,要是秦王相中了他,那……

“此诗何名?”沈卓云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过王文青并没有任何不满,因为这几位老先生都指点过他,有教导之恩,定了定心神,指向庭院的一颗桂花树说道:“学生到此庭院,顿觉的馨香扑鼻,四处观望,见这桂花树傲然而立,见此情形,便心有所动,当月光洒来时,如传了一件光纱一般,莹莹发光,美不胜收,学生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清醒过来时佳句天成,此诗由此而来,所以名为《秦王府八月十五日夜桂子》。”

沐言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此人虽才华横溢,但却现学现卖,用我用过的伎俩,哼!”

此时虽已是夜晚,但月色如水,庭院灯火通明,桂香四溢,众人看向那像是披上了光纱的桂花树,神秘空灵,而那桂花映于月光更显晶莹,心道,“果真如此”。

众人再次看向王文青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敬佩,羡慕,还夹杂着嫉妒,复杂难明。

同样都是饱学之士,为何我陷入其中就仅仅只是被美景所吸引而发呆?说好的灵感袭来,佳句天成呢?

而那些妙龄少女有些则怦然心动,甚至有人对着王文青暗送秋波。

襄城郡的妙龄少女倒是少有心动者,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凌情圣的风采,不论容颜、气质都不是他可以比拟的。而诗词一道上,她们当然更喜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种真挚的闺阁之情。

火爆老者那火急火燎的高音响起,“明是神话传说,明是离奇想象,却偏以质朴语言。肯定语气煞有介事地从正面叙出,寓虚于实,寓假于真。使小小桂子染上了神秘色彩。这首小诗也别具情味。”

他名为佟青山,如山一般坚韧不拔,而他的性格也的确如此,宁折不屈,素爱声名,官至楚国太子太傅,曾是几位皇子的老师。

沈卓云招牌式的捋了捋胡须,说道:“既给秦王府蒙上了空灵神妙的色彩,更艺术地反衬了文青中秋佳节赏月探胜的喜悦之情。文青如今意气风发,真是让老朽刮目相看啊!不过还需谨记,切莫小看了天下人,须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学生受教。”王文青一礼道,颇有一副谦谦君子风范。

“文青来到秦王府,却是为了赏桂,而联想更是独具匠心,意境优美。此诗若是传出去,王府的美景可就再也掩盖不住了,到时候想来王府一观美景的人不知凡几,王爷可是有麻烦喽!”佟青山下首的方姓老者笑谈道。

方姓老者名为方孝仁,人如其名,慈眉善目,仁义至孝。是一位精瘦的老人,瘦削的脸,银白色的头发,一双仁善的眼睛炯炯有神。曾官至楚国礼部尚书。

“哈哈哈,方老此言有误,这可不是麻烦,这是好事啊!”秦子浩大笑着说道。

方孝仁不解,想进王府的人越多不是对王府越不利吗?若让他们进,谁知里面有没有鸡鸣狗盗之辈,若不让,可难保他们不翻墙啊!这不是麻烦是什么?遂问道:“老朽不才,还请王爷解惑,这好事何来?”

“若是真心实意想进王府一观美景也并无不可,但为知晓谁是真心实意,只需一两银子即可他进院观赏,一两一人,既能让真心实意赏景的人赏景,又能驱逐浑水摸鱼之辈,更能让王府府库充盈,一举三得岂不是好事?”秦子浩说道。

若是说这话的是年轻仕子,方老肯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翩翩君子怎能行商贾之事?有辱斯文。”一定要好好教导一番,让他走回那视金钱如粪土,所谓的正道。

商人虽然地位有所提高,但还是被这些士人所看不起,哪怕这些士人穿着破烂,睡着草庐,在面对锦衣玉食,住着豪华府邸的商人时,也会心存不屑,自视高人一等。

若是商人丢一个鸡腿,这些士人不知道会不会弯腰去捡。

而这些士人有一个统一的称谓,那就是腐儒。

还有那些假装清高,自命不凡的士人,他们则是等商人走了之后,无人看到的时候再去捡……

方老虽不是腐儒,也不是这种自命不凡的人,但他一生谨遵礼法,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像是过不去的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面,最不受重视已经深入骨髓。

可是这个说要行商贾之事的人是秦王,他自然不能妄自言语。

秦王是谁?大楚功勋,开疆扩土,保境安民,是名留青史之人,他说行商贾之事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带兵打仗不要钱?他虽心里有坎可也不腐,况且若是真出现了这种情况,秦王的方法也不失为良策,所以他笑着道:“王爷英明。”

“哈哈哈,”秦子浩很是愉悦。

王文青看着很是愉悦的秦王,刚刚被打断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秦王这么开心是因为对他的诗作很满意,那会不会对他也……

朝郡主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她侧颜美如画,怦然心动,可她怎么好像一直看着眼前盘中的美食,也不动筷,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难道没有发现刚刚有一位风流倜傥的才子作了一首意境极其优美的七言绝句,得秦王以及几位老先生赞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时间风光无限。

或是在她眼中还比不上美食?一时间有些失望。

不过看到她抬头的一瞬间,心中又充满期待,“她应该是看我的吧!怎么办?心如鹿撞,好紧张。”

就像面对初恋女神的审视一般,多么希望女神能看向人群中的自己,可当她看向自己时,心中又紧张的要命,害怕给女神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下一瞬间王文青的心就沉入谷底,她根本就不是看他,哪怕一点点目光都没有给,头都没有偏。

更让他恼火的是,她看向对面也就算了,好像还瞪了一眼一般,角度不好看的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那一眼的风情还是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本来她的目光若是只给盘中美食,虽然失望,但是好在谁都没给,总是好过现在,给了对面那人。

再者说你可是不为万物所动的女神啊!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如今怎么会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像凡人一样瞪眼,难道跌落凡尘了吗?可把你拉下凡尘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偏偏是她对面那让他极为讨厌的凌瑞。

他讨厌凌瑞的原因不是因为王文景,而是因为他风头太盛,他很嫉妒。

而那个凌瑞好像还在挤眉弄眼,真是一看就来气,熊熊烈火在王文青脑海和心房燃烧,幸好并未燃烧理智,不然就与他哥哥无异,草包废物一个。

而凌瑞能有今日之地位,与及她的目光,一定是因为他七夕诗词会上表现的太过出色,对,一定是这样,他是诗词扬名,我只要在诗词一道上打败他,让他输的体无完肤,就能夺回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名声以及她的目光,王文青暗自想到。

对有些人来说,怒火会吞噬一切,就如王文景;而对有些人来说,怒火便是能源,提供无穷无尽的动力,就如内燃机……王文青。

深吸一口气,让怒火燃烧的旺盛一些,动力也更充足一些,对着凌瑞说道:“久闻凌公子机敏过人,诗词如行云流水、朗朗上口,字字如玑且又意境深远,令人神往;今日能在王府得见凌公子,幸甚至哉,如凌公子这般大才面对此等良辰美景,想必早有惊世名篇藏于胸,不妨说与众人听听,请王爷及诸位先生指点,吾等也能有幸一品凌公子之巨作,如此将不枉此行。”

凌瑞很累,因为他不想孤枕难眠,有美在怀和无美在怀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凌瑞不要无美在怀的世界,那么他就必须要哄好秦孟瑶,他知道她生气了。

挤眉弄眼了一晚上,真是累死他了,没办法,这么远的距离说话也不太方便,而且他也急不可耐,哄自己的女人宜早不宜迟。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记不清多少次朝她示意之后,终于得到了回应,那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心里像开了花一样美丽。

正是哄好她的紧要关头,却有人出来搅局;而且还是让他讨厌的王家之人,真是不知死活。

不就一首七言绝句吗?他也会,而且他会的好多。

这个世界虽有所不同,但自大陈统一天下以来,文风兴盛,各种诗词体裁纷纷涌现,七言绝句就是其中一种。

扰人好事者必有报应,凌瑞不想搭理他,非常不满的说道:“没有。”

第九十二章那你就洗耳恭听

王文青和院中众人一怔,有些不可思议。

王文青虽是一番恭维之词,但却也蕴含挑战之意。

当然,以凌公子之名有人想要挑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俗话说,“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先说一堆好话,把你捧得高高的不知所以,然后再把你摔下去,让你摔得更惨,可见越有文化的人,若是起了歹心,其心也将越发歹毒。

出乎意料又让王文青欣喜若狂的结果,但他心里有那么点空落落的。

虽然嫉妒他,讨厌他,可也不轻视他,他心中还备有一首词,若是这首诗和他所作不分伯仲,他还有一词,可以与之一较长短。虽然词不一定比这首诗好,可好歹他也是有所准备的,而凌瑞却不一定,毕竟作为挑战者的他还是占有优势的。

本以为今日力压群雄会经历一场苦战,前面还有一座高山阻挡在前,是他成为宴会上最耀眼那个人的障碍,可没想到“高山”会不战自溃。

过程有些始料未及,我都还没大展身手,你却投降了;和大战三百回合险胜对手的轰轰烈烈相比,这样平平淡淡总归是有点遗憾的。

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这点小小遗憾与这结果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虽然中秋赏月写诗作词并不像七夕诗词会上一定要评个高低,可众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谁写的好,谁写的不好,而谁又是今晚写的最好的,众人心中自会有所衡量。

而他一首诗惊艳众人,得王爷奖赏,是今晚唯一获此殊荣者,连声名鹊起的凌情圣在面对气势汹汹携此诗而来的他时,都选择退却,者第一他当之无愧。

这也将成为他永远也洗刷不了的耻辱,不管此前如何,以后如何,他写过多么优美的诗词,人们提到凌瑞这个名字时,自会想到那个吓得他不战自溃的王文青。凌瑞啊!凌瑞,你注定只是我王文青成名路上的一块踏脚板,助他扶摇直上九万里。

不,这不是耻辱,这是荣耀,他王文青绝非池中之物,注定要功成名就,而他岂能不因此而荣?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那凌瑞现在所享有的一切是否该换成他了?众人的崇拜,秦王的礼遇以及瑶欣郡主的注视。

王文青心思百转,开始想象以后美好的人生,可也只是过了一瞬间,好像为验证他心中所想一般,他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说道:

“依我看啊!这凌公子怕是徒有虚名,根本比不上王家二公子,这七夕诗会王家二公子不在才让那凌公子得了头筹。”

“不应该啊!以凌公子之聪慧怎么会不明白王二公子是想与他一较高低,这种时候,哪怕没有灵感,没有想到好的诗句,也不能退缩啊!如此这般,岂不平白让人笑话?”

“凌公子此举确实不智,输人不输阵,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了。这样不战自溃可就真的输了。”

……

男女不同席,可相隔并不远,女子说话大声一些男子这边也能听见一些,当王文青听到一些莺莺燕燕的女声时,他的眼角跳了跳。

因为听到的都是一些:“这王家公子好生可恶,竟然趁凌公子不备公然挑战,这么短的时间让凌公子怎么作出一首好的中秋诗嘛!”

“是啊!看他一脸阴柔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姐妹们可得擦亮眼睛,可别嫁给了这样的小人。”

“可怜的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唉!”

……

我哪里阴柔?这让自诩风度翩翩的王文青很想和她理论一番。

这些应该是被凌瑞那皮囊迷惑的襄城郡妙龄少女,因为他还听到了一些别的言论,应是其他郡的女子。

“看来凌公子之名应是有所夸大。”

“对呀!凌公子恐怕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而无真材实料,我看王二公子比他强多了。”

“一群花痴。”这是一个外郡女子看着襄城郡的妙龄少女不屑的说道。

……

虽然没想到凌瑞如此深入少女心,可那又有什么关系?配得上他的岂是这些庸脂俗粉?

面对如此情形,自觉胜券在握的王文景,倒不介意展示一下自己的风度,笑着说道:“凌公子说笑了,以公子之才怎么会没有呢?不妨再想想?”

此时王文青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配上他本就不差的容颜,倒显得丰神如玉。

而在支持他的人看来是迷人至极;在襄城郡妙龄少女看来却是小人得志。

凌瑞依旧是那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说没有就是没有。”

秦子浩也不解的看向了凌瑞,不知道这臭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苏浅溪倒是对凌瑞很是自信,拍了拍秦子浩的手,以示稍安勿躁。

闻听此言,王文青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像是飞上了云端,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但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凌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请别误会,我是说我和你不一样,没有能够让王爷及诸位老先生指点的诗和词。”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无不冒出两个字“狂妄”。

有仕子愤而起身,怒斥道:“大胆狂徒,妄自尊大,秦王何等人物,文武双全,不仅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战神,同样也是风流才子,亦有让世人为之惊叹的诗文流传于世;几位老先生也是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培养了众多才德兼备的有学之士,桃李遍天下,受世人尊敬。汝何来的自信?安敢口出狂言?”

“匹夫,竖子,出言不逊,不懂尊卑,此等狂徒,不配与我等同食。”又有一仕子起身怒斥道。

“请王爷将这厮赶出去,”一仕子起身拱手道。

“请王爷……”“请王爷……”

一个一个仕子接连起身拱手道,有超过半数的仕子起身请命,其中就包括那几个请凌瑞解惑的仕子,看来那几人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小,而其他仕子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嫉妒之心,因为襄城郡妙龄少女无不仰慕于他。

他们的父亲老神在在,也未出言制止,年轻人的事,他们不掺和,同样想法的包括唐昊这些中年男子。

王文景充满怨毒之色的眼中闪过快意,似是想到了凌瑞被赶出去的情形。

蒋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因为他和凌瑞不仅有仇,还有恨,凌瑞都要夺走他的爱情了,能不恨吗?他多希望他是被丢出去的啊!

唐虎、郑贤宇几人则看傻子一般看向这些人,是谁给你们的自信?你们才是狂妄无知,出言不逊。

襄城郡众多少女心中有些担忧,凌公子这次是真的狂妄了呀!

几位老先生虽知内情,可心里也很不爽啊,尤其是佟青山,都吹胡子瞪眼了,心想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呢?

秦翊暗暗给凌瑞竖了个大拇指,心想敢如此不给老爷子面子的人,除了母妃之外,姐夫是第二个,因为姐姐是第一个。

苏浅溪眼眸闪过笑意,但她知道在外人面前,时刻都要给足夫君大人面子,所以并未笑出声。

君惜竹静静的看着凌瑞,露出深思的神情,她看不懂他。

秦孟瑶也许是最淡定的那个,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看着凌瑞发呆的君惜竹。

秦子浩眼中闪过怒色,这臭小子拔了我辛辛苦苦种了十几年的白菜,还没找他算账呢,如今竟敢对老丈人无礼,真是欠收拾。

但一想到前几日被骂的狗血淋头,想他在万军从中都没有那么狼狈过,就心有余憾。

好啊!这臭小子是知道有靠山在,才敢如此嚣张的,给我等着,老丈人要收拾女婿,十年不晚。

秦子浩扫了一眼凌瑞怒声道:“放肆。”

王文青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我们确实不一样,虽然都身负才学,可你愚蠢且狂妄无知,我可比你聪明多了,还懂得什么叫谦逊。

那些充满怒色的仕子心中一喜,王爷发火了,不知道他是横着出去还是竖着出去。

“这里是王府,不是尔等可以撒野的地方。”秦子浩充满威严的说道。

“王爷恕罪,犬子无知,还请王爷宽恕。”那些老神在在的父亲,看到王爷的眼神,心里一哆嗦,赶忙赔礼道。

“逆子,给我坐下,”又急忙招呼自己儿子坐下。因为王爷充满杀气的眼神是冲着他们儿子的。

那些仕子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王爷的眼神之后,心里一寒,王爷好像对他们很不满,这怎么可能?

院内众人不敢置信,王爷对他竟然偏爱至此?

王文青脸上的笑容又僵在脸上,他发誓,他今天一定不笑了。

没想到王爷对他竟如此恩宠,这本该是属于他的,越想越气,心里就越是嫉妒,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别人的却总觉得是自己的。

“诸位免礼,些许小事,本王自然不会怪罪,但诸位回去之后,可要好生教导一番,养不教,父之过,祸从口出。”秦子浩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毕竟今日宴会本就是为拉拢民心,但他还是有点生气,添什么乱嘛!

“谢王爷,下官(草民)回去定会好生教导。”

“凌公子放此豪言,想必定是惊世之作。”王文青待得众人一一落座,场面安静下来之后说道。

“这是自然,”凌瑞不屑一笑,唐诗三百首,哪一首能差了。

“在下很想知道是什么惊世之作能让凌公子如此的哗众取宠。”王文青似笑非笑的说道,嘲讽他并无真才实学,只是靠这种轻浮的言行,来博取众人眼球的可怜之人。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你就洗好耳朵,恭敬的听好了。”

第九十三章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嚣张,狂妄,目空一切,这种很直接的处事方式,跟深习孔孟之道的读书人,那种我要谦卑的打你脸不一样,这在他们看来是异类,他们称之为“狂士”。

作为谦卑的读书人,面对狂士时自然不能跟他争,因为没有他狂,自然也争不过,所以不屑的表情,蔑视的眼神以及背后诽谤就成了他们回击的最佳方式。

王文青就是如此,神情之中极其不屑,蔑视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好像是在说,“戏作的这么足,要是没有惊世之作看你如何收场。”

凌瑞左手拿杯子,右手拿起旁边的酒壶,站起来走至中央,右手抬起酒壶对着月亮,眼神之中透露出了孤寂,跟此前轻浮、张狂完全不同。

张口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院内之人无一不在等着他的惊世之作,自然安静之极,所以他声音不大,却能让院内之人听的清清楚楚。

开篇并无惊奇之处,众人想到的是花丛中摆下一壶好酒,他一个人独酌,无相知作陪的景象,场面单调得很。

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如王文青这般对他不喜之人,已是面露讥讽之色,就看他如何收场,但也无人打扰,毕竟不急一时。

几位老者虽然对刚刚凌瑞所为不喜,可也没有多想,因为他们明白诗好不在一字一句,而在一整篇。哪怕前面几句平平无奇,但只要有一神来之笔,就是让人惊叹的好诗。

况且有才的人傲一些也是能理解的嘛!只要他摔了跟头自然会懂得收敛。

给左手杯子倒满酒,对着月亮举杯示意,然后走向秦孟瑶,众人一惊,面露不解之色,有些人已是为郡主担忧,心想,“难道他知下不来台,为避免太过丢脸,所以想劫持郡主,然后逃跑。”准备愤起而击之,保护郡主。

但马上发现自己是想多了,只见他在郡主三尺之外停下,遥遥举杯,接着吟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若说之前是失望,现在则是震惊。

但还有一人不是震惊,而是生气,那便是秦子浩,这混小子作诗都不忘调戏他女儿,真是气煞他也。

开篇是平淡,这句则是犹如画龙点睛之笔,诗立刻“活了过来,”变得精彩了起来。

面对如此单调的景象,他忽发奇想把天边的明月,和月光下他的影子,拉了过来,连他自己在内,化成了三个人,举杯共酌,冷清清的场面,就热闹起来了。这是“立”。

而他又对郡主举杯,似是把郡主当成他的影子,与郡主对饮,多么羡煞旁人的事情。

对他接下来的诗句,众人心中充满了期待。王文青也是由讥讽的神色变成了凝重。

秦孟瑶看着他的眼神,似是心有所动,这个世界他的孤独只有她懂,而她也只有他能明白。

微微一笑,举杯与他共饮。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众人心中不由浮起一句诗,举目看去,哪怕月光也因为她的笑而失色。

在场男子转而又是嫉妒,如此绝美的郡主竟然真的与他共饮,真的不能接受。

而女子也是嫉妒,嫉妒他为何不与自己共饮,凌瑞容颜本就不俗,举止优雅,气质出众,沐浴在月光下,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如月下仙人一般。

就连那些外郡女子也是心想,“好像当他的花痴真是心甘情愿。”

凌瑞面对秦孟瑶的笑颜很是开心,但转而心想,“这首诗是写月夜花下独酌,无人亲近的冷落情景,诗意表明,心中愁闷的,你这样我还怎么装的下去啊!”

但无论如何,自己装的13怎么也得装完,于是满脸孤寂的摇头一叹,继续吟道:“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诗已吟完,凌瑞也回到自己席位坐下,可院内却是真正的鸦雀无声,众人就如同雕像一般,还沉浸在诗的世界里,品味此诗的味道。

尽管诗人那样盛情,“举杯邀明月”,然而月亮本来就不懂饮酒,影子徒然在身前身后。

暂且以明月影子相伴,趁此春宵要及时行乐。这四句又把月和影之情,说得虚无不可测,推翻了前案,这是“破”。

诗人已经渐渐进入醉乡了,酒兴一发,既歌且舞。歌时月色徘徊,依依不去,好像在倾听佳音;舞时诗人的身影,在月光之下,也转动零乱,好像在他共舞。醒时相互欢欣,直到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时,月光与身影,才无可奈何地分别。“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这四句又把月光和身影,写得对诗人一往情深。这又是“立”。

最后二句,诗人真诚地和“月”、“影”相约:“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然而“月”和“影”毕竟还是无情之物,把无情之物,结为交游,主要还是在于诗人自己的有情,“永结无情游”句中的“无情”是破,“永结”和“游”是立,又破又立,构成了最后的结论。

诗人运用丰富的想象,表现出一种由独而不独,由不独而独,再由独而不独的复杂情感。表面看来,诗人真能自得其乐,可是背面却有无限的凄凉。

全诗以独白的形式,自立自破,自破自立,诗情波澜起伏而又纯乎,因此此乃千古名诗,惊艳绝伦,定会被后人传诵。

凌情圣不愧为凌情圣,所思所作又怎会是凡俗之物,凌郎又怎会才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犹如还在耳边,而今日又被“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所炸响,盛名之下无虚士,凌瑞之才名,谁还敢小觑?“情圣”将不再是仅只会写闺阁情诗、词,其他诗、词亦不弱,众人无不如此想到。

若是他们知道凌瑞用兵亦有一手,将更为敬佩。但此时剿匪之事虽有传言,可却并不知晓带兵之人,而且由于凌瑞他们是赶回来的,所以战果也还未传至襄城郡,尚只有有数的几人知晓。

外地之人对襄城之人很是艳羡,他们不仅和天下第一美女同住一个城中,还有一个丰神如玉,文采惊艳,长得极其好看的浊世佳公子,同住一个城中,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会有偶遇的机会,那可真是幸运。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两人鲜少露面,还有一个连身份背景,家主何方都不知道,偶遇的机会实在是少的可怜。

沈卓云回过神来,看向凌瑞,激动的问道:“小友此诗何名?”

凌瑞心中喜悦,沉浸在秦孟瑶那一笑之中,想象今晚或许有美同睡了,闻言也未压制喜悦之情,笑着说道:“《月下独酌》”

“《月下独酌》……好,好,好,诗好,名字也好,笔触细腻,构思奇特,体现了怀才不遇的寂寞和孤傲,在失意中依然旷达乐观、放浪形骸、狂荡不羁的豪放个性。”沈卓云细细品味,连连惊叹,可一细想又有些不对,凌瑞小友为秦王乘龙快婿,而看位次安排秦王对他也并无不满之处,他此时正是春风得意,和诗中的失意、孤独完全相反,不解的问道:

“小友正是春风得意时,又是如何写出此等怀才不遇的寂寞和孤傲的?”

这问题难住凌瑞了,他只是把记忆之中李太白的诗念出来而已,又不是他写的,感情也不是他的,自然不符。但是写诗和唱歌是一个道理,没有深切的感情又怎能唱好歌,同理,没有深切的感受又如何写出情真意切,感情深厚的惊世之诗。

凌瑞思忖一会,故作深远的说道:“人生在世,际遇不尽相同,但相同的是每个人都不会一帆风顺,将会在世间争渡,面对各种各样的劫难,磨砺,考验;而一个在世间争渡的人又能会只有“春风得意”?人生百态,不能见一而概全。”

沈卓云闻言,明白他是在说他只看到了他“乐”的一面,而没看到他的“苦”的一面,说道:“小友言之有理,是老夫着相了。”

凌瑞笑着表示没事。

此时大家都已回过神来,场中最是尴尬的就是站着的王文青了,虽然不是明言挑战,可是却也无异,不然别人作不作诗词关他何事?还指名道姓要他作,挑战之意溢于言表啊!

虽然他的诗也是极为不错,可是和这首《月下独酌》相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但要自负才学不输于凌瑞的他就此服输,他又怎能甘心。

第九十四章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

“中秋节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为寄托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中秋之诗词除了写中秋之事物外,写的也是思亲,思乡,思友,聚合离散之情。凌公子所作之诗的确让人叹服,可诗中虽是月下饮酒,可明月却不是中秋独有,全诗也无其他中秋之事物,写的也是孤寂忧愁的情怀啊!所以此时算不得中秋诗。”王文青淡然的说道。

他虽然心中惊异于凌瑞能写出如此之好的诗,也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细想之下发现其中的破绽。

诗是好诗,可却不是明显写中秋的,说它算不上中秋诗也有些道理。

我写的是中秋,而你一的却不是,我的有题材限制,而你的却没有,哪怕你写得更好,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起点不一样,难度也就不一样,我难你易。所以根本不能算你赢,更不是因为你比我有才,而是你取了巧。

自古以来,中秋赏月所作之诗词虽无明文规定要以中秋为题材,可中秋写诗作词不写中秋写什么?所以诗人在中秋赏月所作的诗词无不与中秋之事,中秋之聚合离散之情,都与中秋有关。中秋诗词写中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文青越是细想越觉得有理,也就越发的理直气壮。

况且郡主从不对人假以辞色,可对凌瑞的无礼之举却给予回应,明显是与众不同的,不提他本身就嫉妒的发狂,若是就此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到时候可就为时晚矣。

所以必须趁此良机,让郡主看到谁才是最优秀的那个人上之人,谁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哪怕不择手段。

在他心中,还是坚定的认为凌瑞能有此待遇,完全是因为他有才,所以他要比他更有才,最好的办法就是踩他上位。

众人闻此言,纷纷回过神来,细想之下虽然觉得王文青所说有几分道理。

可也不乏强词夺理之嫌,明月不是中秋独有,可中秋也有明月,况且人家是面对中秋明月所作之诗,说不算也能算,这就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所以这在心向凌瑞的人看来就是极不要脸的行为,本来人家凌公子高坐于院内,赏月饮酒,可谓是悠闲惬意之极,但因你王二公子想一较高低,凌公子不仅出言作诗,且作的极好,是流芳千古之作。

可你王二公子心高气傲,嫉才妒能,因为他的比你的好,心有不甘,就强词夺理,予以否认,真是可恶之极。

她们看向王二公子的眼神也变得像看王文景的眼神一样,甚至有不惧王家威势的人出言讽刺道:

“本以为王二公子是个谦谦君子,是个明事理的,可没想到却和他大哥一样的厚颜无耻,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啊!”

“你是不是看错人了?他长得贼眉鼠眼的,哪里像谦谦君子?依我看啊!他的无耻比他大哥有过之无不及。”

“是啊!都是一丘之貉。”

……

她们的声音不小也不大,刚好王家人都能听见,可把他们给气坏了。

王怀兴不满的眼神扫向那几人,可她们丝毫没有收敛,依旧我行我素,这让王怀兴气愤的同时也很无奈,毕竟此等言论也不足以获罪,况且和她们计较岂不是更丢脸?

这几人的家里以前就和唐昊那老家伙走的很近,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对他和王家不敬,可最近他威势大跌,就连他们都不把他这一州刺史放在眼中了。

而心向王二公子的人也觉得凌公子的诗确实好,王二公子如此说法却有不妥,可还是出言强辩道:

“王二公子所说也不无道理,中秋诗就该写中秋。”

“就是,凌公子所作虽好,可也有取巧之嫌。”

“看别人作诗就是,怎么还骂人?”

……

可明显底气不足,出声的人也不多,很多先前心向他的人都没出声了。

“这王家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如城墙啊!诶,王姑娘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王怀兴王老混球那一家人。”唐虎本来想悠悠的骂一句,可是发现王沐晴眼神直直的盯着他,好似有怨气,以为是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

见到王沐晴摇了摇头,唐虎轻呼一口气,可是略有不解,怎么好像面对她时很紧张呢?

唐虎本来就是骂给王刺史一家人听的,所以声音也是不加掩饰的,而他们坐得近,开始时声音并不大,只有周围的人能听见,可是后面却以为被误会了,所以着急,声音也就大了起来,以至于后面的话整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

王怀兴本就一肚子气,听到更是眼前发黑,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他的老脸啊!

王夫人今晚上听到太多骂她儿子的话,早就忍无可忍了,听闻唐虎此言,怒声道:“大胆刁民,肆意辱骂一州长官,还有没有王法?懂不懂尊卑?该当何罪?”

唐虎虽为太守公子,可却身无功名与及职务,所以也只是个平民。

唐夫人赶忙赔礼,并对唐虎道:“我儿无礼,还不去给刺史大人赔罪。”

唐虎一脸诚恳的说道:“草民知错,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刺史大人宽宏大量,还请不要跟小人计较。”

唐虎说完周围一阵掩饰不住的娇笑之声。

王怀兴心口又是一痛,你这哪是赔罪啊!你这是诚心气我,咬牙切齿的对着唐昊道:“唐家的家风真是好啊!唐太守教了个好儿子啊!”

“不劳刺史大人夸奖,唐某心中有数。”唐昊轻飘飘的道。

王怀兴还是决定少人姓唐的人说话,不然真的会被气死。

不管下方如何,凌瑞看向王文青,说道:“我面对中秋之夜的皓月当空心中有感,所作之诗不是中秋诗?”

“月亮每日都有,公子所作之诗并无其他中秋之物,也无中秋之情,又怎能算中秋之诗?”王文青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凌瑞的不是中秋诗。

第九十五章瑞儿好气度

“是不是中秋诗重要吗?”凌静问道。

见到妹妹出声,凌瑞并未急着说话,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

凌静的突然出声让王文青一愣,转目望去,由于此前目光都被郡主所吸引,倒并未细看这与郡主一同走过来,端坐于郡主下方的女子,此时才发现,这女子竟是这般水灵动人,貌若天仙的清纯可爱少女,似乎并不逊色于郡主多少,极为惊艳。

但其所言好似心向凌瑞,心中虽不爽,可还是落落大方,尽显其翩翩佳公子的气质,正色一礼说道:“在下唐突,敢问姑娘何人?”

凌静在凌瑞心中一直是古灵精怪的小魔女形象,今日一改常态,一副窈窕淑女的样子,轻声说道:“小女子凌静,胞兄正是凌瑞凌公子。”

王文青闻言眼神一禀,原来他们是兄妹,那可就是来者不善了。

怪不得先前看着她时像是看着凌瑞的怪异之感,本想那是巧合,并未往兄妹这方面想,可世间就是如此的神奇,你也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他就越有可能,贼喜欢出人意料。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她,凌瑞的家世、家人在众人眼中都还覆盖着神秘的色彩,现如今有人自称他的妹妹,怎能不令他们好奇。

此前看着她和凌瑞极其相似的容颜,并不是没人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猜想总归是猜想,如今证实还是有些惊异的。

那些没想那么多的人和没细看凌静容颜的人,自然也就更为惊奇了。

看着她和凌瑞的容颜,众人无不感叹,这凌家人长的可真好,不知他们的父母又是怎样的天人之姿,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女。

此前得罪过凌瑞的那些年轻公子心中是悔恨万分,自己为什么要得罪他呢?郡主是他们渴望不可及的存在,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只要和凌公子搞好关系,那娶他妹妹岂不是水到渠成?

可他们又怎知,娶他妹妹难度同样不小,他们的想法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唐虎和韩峰闻言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还有一种叫做志在必得的东西。

“原来是凌姑娘啊!失敬,失敬,今日众人所作皆是中秋之事,之情,之景,姑娘觉得重要吗?”王文青说道。

王文青倒也聪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以事实反问。以期引起今日作诗作词之人的共鸣,我们都这么做,你凭什么不同?

凌静也不反驳,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嗯!是挺重要的。可是哥哥所作《月下独酌》也是中秋诗啊!”

王文青可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就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再次强调道:“此诗并无中秋之物,也无中秋之情,怎能算中秋之诗?”

凌静微微一笑,说道:“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兴之所至,情之有感,方才作诗,随性,随心,随意,意到佳句自然天成,是诗人吟咏思想感情,不为世俗的框架所束缚。公子以为何如?”

王文青思忖一会,发现并无对他不利的言论,点了点头道:“姑娘言之有理。”

“哥哥面对中秋之月,兴之所至,情之有感,随性,随心,随意所作之诗,诗中明月自然是中秋之明月,自然也是中秋之事物。而诗中所抒发的是孤独之情,因何而孤独?因无亲人,无友人的陪伴而孤独;这难道不正是王二公子所说的思亲,思友,聚合离散之情?王二公子以为,这算不算中秋诗?还是因为哥哥所作之诗比王二公子所作之诗好,所以矢口否认?又或者是王二公子没明白其中之深意?那王二公子的理解能力可就令人叹惋喽!”

凌静面带微笑缓缓说道,绝美的面孔上平和而自信。

这一刻的她在是那么的迷人,年轻男子看向她的目光中无不充斥着钦慕之色。

而为人父母者,看着侃侃而谈的她,无不羡慕的想到,有如此儿女何愁家族不兴,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何许人也,能教导处如此出色的儿女。

可在王文青看来是那么的可恶,因为她之所言让他无从反驳,她之所问也无法回答,继续坚持己见说它不是中秋诗,明月不是中秋独有,这尚且可以争议;可是那诗中表达的感情若说不是,那不是明摆着说自己理解能力不行?理解不了其中深层次的含义,怪谁?

若是说是,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枉做小人,因为他的诗比自己的好,所以矢口否认;况且这也同时承认他不如凌瑞,那么他还如何扬名,如何让郡主刮目相看?

今日所为也就完全没有了意义,还成了别人的绿叶,落下了小人的名声,这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凌瑞看着满脸不服之色又不知如何辩驳的王文青,说道:“你让我作诗,无非是想证明你比我有才,借我之名扬名,可是没想到我却是你无法企及的高山,所以你虚荣之心作祟,尽显不要脸的本色,可那都没关系,如今我就在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比什么我们就比什么,公平比试,一较高下,孰高孰低自有在场诸位决断,何如?”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敢放此豪言,让对手决定比什么,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他是何等的自信才出此言?

若是输了,那就是大放厥词,如果赢了,对他的声名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毕竟王文青并没有什么名气,以他的名声战胜无名之人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但他宽广的胸襟将被广为流传。

王文青暗恨,你比试就比试,还落井下石,说那么多贬低我干嘛?我让你作诗,确实想让人看到我的才华比你的好,可那又如何,读书之人谁不想扬名?谁让你名气那么大。况且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又没耍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苏浅溪笑着赞道:“瑞儿好气度。”

“母妃过奖了,”凌瑞笑着回应。

秦子浩冷哼一声,用只有凌瑞和苏浅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过是年少轻狂,狂妄无知而已。”

秦子浩的声音很小,众人听不到,可是苏浅溪与凌瑞的声音并未掩饰,所以众人听的清楚明白。

那一句“母妃”犹如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只有秦王的子女才能称秦王妃为母妃,可秦王并无侧妃,也无庶子,只有嫡子嫡女,且都在旁边坐着,而外人若想称秦王妃为母妃,只有女婿还有儿媳。

当然还有就是秦王收养的孩子,而凌瑞家世神秘,至今只有凌静一个家人被人所知,而凌静刚刚的称呼是“姨父,姨母,”那么他们本也是血亲,或许因为家世不幸,秦王怜悯,把他们收养在府中,并且把他收为义子?不然他们怎么那么出色,也只有秦王这样的人才培养得出,而且秦王对他们还这么好,对,一定是这样。众人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觉得有理,心中也是一致认定了这个猜想。

不管众人如何翻江倒海,凌瑞看向王文青说道:“王二公子想好了吗?”

王文青冷哼一声道:“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就以中秋为题,在作一首诗或者词,吟出来给众人听,让他们决断,凌公子意下如何?”

不公平的比试也不是王文青愿意看到的,不仅因为他自负才学,不屑如此做法,同时也是因为这样就算他赢了,也不光彩,别人只会说他胜之不武,对他并无利,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这不是他想要的。

况且他也猜测凌瑞是秦王的义子,才会被秦王和郡主如此对待,不是因为才学,那他就没什么好嫉妒的,因为这是命数,不是他能决定的,所以有才也不一定能得到秦王如此对待,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那被嫉妒蒙蔽的心也清明了起来。

他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战胜他,才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用凌瑞的声名成全他的名声,踩他上位,扬名天下。或许还能迎来郡主的点滴注视。

赢了一切都好,风向自然会转变,今晚所受的耻辱,对他不利的言论都会被人们选择性的忘却,或者美化,失败者只会被他们不断丑化,人性就是如此,不管其他,眼中只有胜者的荣耀。

“好,”凌瑞看着他说道。

“夜已深,凌公子可别想太久,我有耐心等你作出佳作,可在场诸位未必会等你。”王文青恢复他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淡然说道。

“王二公子有如此勇气,想必心中已有佳作了吧!不妨道来听听,哦!别误会,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只是但心你听道我之所做后,连把自己佳作吟出来的勇气都失去了。”凌瑞一脸认真的说道。

第九十六章谁与争锋

你狂任你狂,我就不和你争,王文青冷哼一声,决定不和他纠缠。

院内灯火通明,又有皎洁的月光洒下来,亮如白昼,王文青身披月光在院内踱步,走至桂花树前,忽而眼神一亮,吟道:“《念奴娇·中秋对月》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

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前一首诗学沐言说话,后一首词学凌瑞做动作,王文青的抄袭能力可见一斑,效果倒是极好,许多人都被他骗过,以为他才思敏捷,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一首词。

但也有许多人对他如此行径不屑一顾,就如凌瑞,沐言,因为他们也是这样装模作样,他不过是现学现卖而已,还有唐虎,蒋济等人,他们则是纯粹不喜欢他。

蒋济虽然此前思考爱情重要还是美丽的容颜重要,这样很难抉择的问题,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因为色令智昏的他清醒过来了,想起了那些他不能招惹的人,其中还有他的表哥,谁得到了郡主,谁就能得到那个大位,那些人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都会争得头破血流,现在已经初显端倪了,所以郡主是他永远只能仰望的存在。

他家世显赫,身处权力的漩涡中心,自然知道常人不知道的内幕,况且君惜竹长得也不差,他都喜欢了这么多年,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而且他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郡主和凌瑞关系匪浅,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不是兄妹或姐弟之情。

因为他自小游戏花丛,对于男女感情之事极其了解,他的视线也一直都在凌瑞,君惜竹和郡主身上流转,且心中无其他杂念,自然发现了一些常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加上此前就被秦王证实的传言,郡主已婚配,是有未婚夫的。所以他的猜测刚好与众人相左,凌瑞就是郡主的未婚夫。

这就有意思了,那些连他都不敢惹的人,绝对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辈,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似是看到了凌瑞未来的惨状,心中很是畅快。

王文青这首《念奴娇·中秋对月》是一首写景的词,随着他的徐徐道来,仿佛让人置身于蛟龙盘旋、楼阁耸立和仙乐萦绕的的月宫之中,流连忘返。

“全词想像丰富奇特,天上人间,浑然写来;仙骨凡心,错杂表述,将出世和入世的矛盾心态淋漓吐出。甚好,甚好,文青之才在我诸多学子之中也属前列。”沈卓云说道,老人家早已看透世事,以他睿智的眼光又怎看不出王文青刚才为何会如此。心中难免失望,可他的才学却是毋容置疑的,还是出言予以肯定。

他的学子众多,其中不乏当世有名的才子,能属前列这个评价还是相当之高的。

王文青闻言一喜,道:“学生惭愧,还有诸多不足之处,希望先生能够多多指点。”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回去好好修修德行,德才兼备才是上上之人,有才无德的是劣马,是凌小友口中的只为一己私利,危害家国,祸乱社稷的奸佞小人。”佟青山是个急性子,沈卓云能忍他可忍不了,相当不客气的说道。

“学生受教,”被骂做小人,王文青恼恨不已,可是又发作不得,只好在心中暗骂一声“糟老头子”,脸上却又不得不充满诚心的说道。

他们虽然没有职权,家世也不足以让人惧怕,但他们门生故吏遍天下,而且还受天下读书人所尊敬,不是大儒胜是大儒;不敬他们还不得被天下读书人唾弃,所不耻,到时候还怎会有他立锥之地?所以只能忍。

方孝仁觉得佟青山说的有点过了,可他就是这么个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他一直是唱黑脸的那个,红脸都由他们唱,相知了那么多年,他们配合也是相当默契了,于是出言说道:“上结“欲跨彩云飞起”,有超俗之想,下结“莫负广寒沈醉”,又感伤显,大起大落中,将矛盾的心态淋漓吐出。文青之才都快赶上我了。”

“先生谬赞,先生有陆海潘江之才,学生就是拍马也赶之不及。”王文青心中好受了一些说道。

与此同时下方也议论纷纷:

“我看王二公子之才不逊色于凌公子。”

“是啊!在如此短的时辰内作出一首这么好的词,才思之敏捷让人惊叹,月宫的描述让人叹为观止,就好像他到过一般,真不知他是如何想到的。”

“这么美的月宫,还远离人世烦恼,想到要离开这地方我就湛然泪下。”

“先生品评如此之高,凌公想要赢怕是不易。”

“凌公子冲动了呀,不该如此放言,要是没有更好的诗词,可就输了啊!”

“你说错了,这不叫冲动,这是锐气,年轻人就该有不惧一切的锐气。”

“有锐气是好事,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作诗作词本就不易,更何况还要比这更好的,万一他输了呢?会不会受到影响一蹶不振?”

“放心吧!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凌公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他的才学还怕他作不出更好的诗词?况且若是没有把握,他会如此放言?”

“你说得对,我的凌公子有压倒白元之才,才不会输了。”

“你也太不知羞了吧!凌公子明明就是我的。”

“不管是谁的,我都支持凌公子。”

……

郑贤宇听到众人所说,不无担心的说道:“这王老二人不咋的,可是这词作的确实不错,你们说四弟能作出更好的吗?”

唐虎斜瞥了他一眼,“哪不错?”

“我一个粗人虽然不知道哪里好,可是大家都说好啊!”

“你瞎操什么心?是输是赢对他又不重要,你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唐虎满不在乎的道。

“就是,输了他还是秦王的女婿,谁敢不敬?”韩峰附和。

郑贤宇一想也是,输了不过损失一点名声而已,根本无伤大雅嘛!在望向凌瑞,发现他正在悠闲的喝着酒,心想,“好吧!自己还真是瞎操心。”

“凌公子,该你了,”王文青对着凌瑞说道,此时的他脸上挂着淡笑,好似胜券在握般。

在不喜欢他的人看来,如唐虎等人就是小人得志了。

凌瑞放下酒杯,环顾一圈,发现众人无不直直看着他,竖耳倾听,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想出一首中秋词,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其实他很不想拿出这首《水调歌头》的,因为这首实在太经典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出,谁与争锋。

第九十七章冥冥中自有天意

直至宴会结束,众人依旧沉浸在“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震撼之中,从不知词还可以作的如此之好,扪心自问,自己的造诣恐怕连其十分之一都不如。

如王文青这等萤虫之光又岂能与皓月争辉?

此词一经传出,对天下造成的震动恐怕不小,因为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以后谁若再作中秋词,它将是绕不开的高山,徒留感叹而已。

中秋诗也是,这首《月下独酌》暂时也无可与之媲美者,还有七夕词,凌瑞尊第二,暂时无人敢称第一。

毕竟这个世界虽然文风鼎盛,但不像凌瑞的前世,有李白、杜甫、王维等旷世奇才,达到了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所以这个世界的诗词,与之相比略有不足。

若说此前七夕诗会凌瑞凌公子之名只是名传天下,那这次就是名震天下,无人在敢小觑,

哪怕就是沈卓云这几位学识渊博的老者也深感与其巨大的差距,自己这几十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也把秦子浩自己呵护了十几年的花被摘了的那种不爽情绪震到九霄云外去了,心中只剩下讶异,自己这当时鬼迷了心窍认的女婿才学竟已达到如此地步,我的眼光怎么这么好?

只有秦孟瑶给了凌瑞一个白眼,让凌瑞颇为尴尬,因为只有她知道事实真相,他不过是冒名顶替,装了个13而已。

众人走出府外,甚至回到自己府中都还在热议,更有不少少女跟自己的丫鬟吐露心声,彻夜难眠,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怕别人捷足先登,也担心秦王看中了他的才学,干脆来一个亲上加亲,招入府中怎么办?

虽然心中更偏向于他是秦王的义子,可也不能排除另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可能,他是郡主那传言的未婚夫。就算不是,也难保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毕竟郡主未婚夫谁也未曾见过,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是谁。

今天是苏浅溪生辰,因为她这么年轻貌美,今日宴会主要也不是为了给她祝寿,而是秦王借这个噱头,以及恰巧中秋佳节,为拉拢人心之举,但凌瑞可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

岳母都是十几年前就开始喊,母妃现在也叫过,怎能不表示表示,况且前世过个生日不仅要切蛋糕,唱着“祝你生日快乐”,还要送点生日礼物啥的,要不然就直接一点,发个红包。

于是凌瑞在黑耀寨顺手牵出来的珍宝之中,挑了那件成色不错的玉如意送给她。

玉是好玉,雕功也极为不错,是一件不错的珍宝,可这在苏浅溪眼中远远不如凌瑞今晚的出色表现让她开心,但却是女婿的一番心意,自然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

既然给岳母大人送了,母亲和妹妹怎能没有?凌瑞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于是挑了一支极其罕见的黄金步摇送给凌静,一对晶莹无瑕的玉手镯送给慕容溪。

凌静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和每次从哥哥手里坑走东西时一个样子,因为很有成就感。

虽然隐居避世,可慕容溪从小到大从没亏待过他们,只是对他们要求比较高,比较严厉而已,所以他们兄妹两过的也是锦衣玉食,贵族公子小姐般的生活,只是苦一些罢了,毕竟人生还是需要努力的,努力的人生才会精彩。

但谷中的生活还是比较枯燥、乏味,所以欺负哥哥就成了她人生的乐趣,并且由于慕容溪对凌瑞更严厉,要求更高,加上凌瑞还是很疼妹妹的,所以往往她能占到不少便宜,久而久之,能欺负哥哥也就成了她一大成就。

儿子给母亲送礼物,天下哪个母亲不会因为这份心意而开心?没有吧!哪怕就是食子的虎,至少这一刻也是开心的。

慕容溪当然开心,不仅因为儿子的礼物,同时也因为凌瑞今晚出乎她意料的表现,虽然她没到场,可也有人一字不落的说与她听,连她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养了十几年的肉竟然这么有才。

在她的印象中,瑞儿虽然聪慧,可在文学上的造诣并不高,他以前写的文章和诗词她都看过,平平无奇并无出彩之处。

当然慕容溪不知道的是,这才是真正由凌瑞所作的,不似今晚,冒名顶替。

到底是什么让他进步如此之大呢?她脑海里不禁划过秦孟瑶那张完美无瑕的容颜,心想,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冥冥中自有天意,瑞儿见到她才能开窍?不然又何以解释瑞儿五岁之时就认定了她呢?

凌瑞房中,慕容溪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无论是容颜、才学、身手都极其出色的儿子,虽然有诸多不解,可也没有多问,而是笑着说道:

“看到瑞儿如此优秀,娘亲心里高兴。但外面终究不比谷里,谷里与世无争,人心纯善,外面的世界唯利是图,人心险恶;尤其是朝堂上的那些人,谁都不简单,各个狡猾的跟个老狐狸似的,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干着吃人的勾当,不可轻信也不可不信,谨慎一些为好。不过我儿也无须畏惧他们,想争什么就争什么,想抢什么就抢什么。要是有什么人对你和孟瑶起了什么坏心思,要打要杀尽管去做,你的背后有我,有秦子浩,娘亲虽然老了,可也看不得自己的儿子受欺负,秦子浩你不用担心,他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们、保护你们,他的十万大军枕戈待发,也不是好惹的。担有一点我儿需谨记,凡事不可鲁莽、冲动,需以性命为先,娘亲就只有你和静儿,见不得你们有半点闪失。”

儿行千里母担忧,慕容溪也免不了俗,但孩子大了,自有他自己的天地需要去闯,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她的羽翼之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娘亲虽然像个慈母一般叮嘱他,但说到后面时,眼中露出了点滴杀气,像是女将军,霸气外露;又像是久居高位,充满威仪,凛然不可侵犯。

凌瑞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和凌静早就猜测到娘亲的身份不简单,不然他们又怎么过了那么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库房里那么都奇珍异宝,教他们的老师,管家各个不简单,再加上谷里的村民对他们也很尊敬,就好像面对主子一般。

可他们也没有多问,因为娘亲哪怕笑的时候,眼底还是有一抹落寞,加上他们爹也不在身边,肯定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情,娘亲不说,可能是不想记起那些不美好的回忆,所以他们也很懂事的避开这些敏感的话题,不想让娘亲伤心。

凌静不懂事的时候,凌瑞就叮嘱她,虽然她很调皮,可还是很听凌瑞的话的。

现在又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想争什么就争什么,”那天下呢?

好吧!这个不太现实,不是皇族之人想争天下实在是太难了,如曹操这般经天纬地之才打了一辈子仗都没成功,凌瑞可不想一辈子都在打仗。

定了定心神,笑着说道:“孩儿记下了,不过娘亲花颜月貌,如花一般的娇嫩,哪里老了?”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年轻,慕容溪笑的更开心了,说道:“孟瑶可没少听你这美语甜言吧!”

凌瑞傻笑,“可是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娘亲和我站在一起,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娘亲是我姐姐呢!姐姐这是要回去了吗?”娘亲絮絮叨叨和他叮嘱那么多,他感觉到了其中的不舍,搞怪的说道。

凌瑞从小就很懂事,很会哄她开心,但离别总是带着伤感的,瑞儿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冲淡伤感之情,他真的很聪慧,慕容溪有这样的儿子也感到很开心,很骄傲。

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是啊!要回去了,明天就走。”

“这么快,孩儿伤还没好,还离不开娘亲,娘亲就多留几天吧!”凌瑞不舍,撒娇似的说道。

“有孟瑶在,我很放心,况且我在的话,孟瑶必定羞涩,又怎么会来你的房间。”慕容溪面带戏谑之色说道。

凌瑞大窘,他知道娘亲说的可不是什么白天在房里照顾他,而是指他们的闺房之乐,这种事在娘亲嘴里说出来,真的很让人难为情。况且娘亲这次出来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军营里,他们的同床共枕,解释也解释不清。

看到凌瑞窘迫,慕容溪深觉好笑,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凌瑞,嘴角挂着淡笑说道:“在京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可去慕容府,出示玉佩,他们自会帮你。”

“慕容府?可是外公,外婆?”凌瑞接过这枚成色不错的玉,诧异的问道。

慕容溪点了点头,“嗯!”

“好,”虽然第一次听闻娘亲的家世,凌瑞心中难免好奇,可也没有多问什么,并且心中暗自决定,还是不要轻易去认亲。因为娘亲说的是遇到难事才找他们,况且她隐居这么多年,恐怕也不想别人知道,包括家人。

哪怕传闻中的外公,外婆很想女儿,一切以娘亲为先。

进京是必然的,以娘亲的智慧知道并不奇怪,在襄城,是秦王的地盘,楚皇和众皇子又怎么好对付他?自然把他招到他们的地盘京城,才好拿捏揉搓。

“夜深了,瑞儿好好休息。”慕容溪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第九十八章你能叫我一句姐姐吗

“或许不日召他进京的圣旨就会送达吧!不知将要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有秦王在,他们倒不敢明目张胆的把他怎么样,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躺在床上碾转反侧的凌瑞,头疼的想到。

不过他也不惧,他也不是好惹的,可是今夜注定孤枕难眠。

同样,蒋济回去之后也没有急着睡觉,而是斟酌一番之后,写了一封书信交给蒋春说道:“找个可靠的人,务必快马加鞭把此信送回蒋家,亲手交到我爹手里。”

“是,公子,”蒋春俯首道,听到公子语气,明白事情的紧急,接过信笺就往外走去。

“一定要让他连夜赶路,”蒋济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院中的凌瑞美美的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对着空荡的院子喊道:“别躲了,出来吧!”

虽然他因为伤重功力上位恢复,可是警觉性却并未降低。

院中只是回荡着他的声音,并无其他动静,好似他的错觉一般,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他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哪怕秦孟瑶与之相比都略有不及,又怎会感觉错呢,于是说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你的味,你藏起来有什么用?再者说,我都看到你了,娘亲还没走远,现在追赶也来得及,你若是非要等我把你拎出来的话,我不介意快马加鞭把你送给娘亲。”

凌瑞威胁的话刚刚说完,就见院内的花圃中鬼鬼祟祟的探出一颗小脑袋,很是可爱,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娘亲真的回去了?什么时候走的?”接着抱怨道:“你属狗的啊!这都闻得到。”

看着眼前极为害怕娘亲会忽然出现把她拎回去,极为可爱的凌静,凌瑞有些无奈,毕竟他自己都前路未知,又怎么保护妹妹呢?

可她好不容易出了谷,就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想要她回去,她又怎么甘心?

这不,似是预料到娘亲会今日回去一般,昨晚就借口住到秦孟瑶的院子去了,并且一大早就藏了起来,可躲在藏身之处的她又深觉不安,于是聪明如她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偷偷的回到这个院子藏了起来。

或许与娘亲正巧错过,或许娘亲并不强求她回去,因为她也是大姑娘了,只比凌瑞小了几个时辰而已。

“不用看了,四更天就走了,”凌瑞回道。

凌静闻言迅速的站了起来,头发上还挂着几片叶子,走出花圃,拍掉身上的脏东西,兴奋的道:“笼中之鸟终于飞出了笼子,自由了。”

“娘亲本就心中孤苦,如今你我都不在身边,她身边可就真的没有亲人了。”凌瑞一叹说道。

凌静的心情也低落了下来,她虽然向往外面的世界,可她还是第一次离家远行的孩子,第一次离娘亲这么远,心中也是极为不舍的。

看着如此模样的凌静,凌瑞怎会不知她之所想,安慰的说道:“小静儿不必难过,不是还有哥哥在你身边吗,娘亲身边也还有岚姨,岚姨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有她在,我们也可以放心。”

凌静两眼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凌瑞说道:“你能叫我一句姐姐吗?”

凌瑞:“……”

“惜竹如何也未曾想到,路上偶遇的纨绔公子,在诗词一道上竟是这般的旷古烁今,同时还是那传闻许久,瑶欣郡主的未婚夫。”身着青色牡丹纹齐胸襦裙,宁静淡雅,清丽不失绝美的君惜竹感叹道。

凌瑞脑海里划过两人初识的情景,微微一笑道:“我也未曾想到,路上搭救的姑娘,竟然是如此的出尘脱俗,还是京城有名的美才女,尊贵的君家小姐。”

君惜竹绝美的容颜上也露出了笑颜,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公子就送到这吧!”

在襄城已是耽搁了一些时日,如今她已没有理由继续留下去了,所以选择今日启程回去,她不后悔多逗留的这些时日,因为见到了这么惊艳的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多么的美。

此时两人在襄城城外十里的官道上,道上并没有行人,不然以凌公子的声名,恐怕会造成道路拥堵。

“好,京城再聚。”凌瑞说道。

“那小女子就在京城恭候公子大驾。”君惜竹福了一礼,转身上车。

虽是离别可她却没有一点伤感,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她很期待他的京城之行,期待他在京城又会有怎样惊艳的表现,他的安危,她不担心,因为她对他有信心,况且他还有秦王,还有郡主,郡主怎么舍得让他有危险呢?

“驾,”“驾,”

车后扬起一阵灰尘,依旧如来时一般,两个护卫,一个丫鬟,一辆马车,但现在多了两匹马,所以护卫也是骑马了。

车内,环儿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的君惜竹,颇为不解,离别不应该是伤感的吗?可小姐为什么看上去很开心呢?

小姐没有喜欢上凌公子,但对凌公子有好感,至少也是引为知己,这点她是知道的。

很多时候贴身丫鬟看事情看的比主子都透彻,因为她是旁观者,旁观者清,所以有时候能给主子出很多好主意。这就说明,一个聪明的贴身丫鬟的重要性,但男主人最好还是不要找太聪明的丫鬟,因为她会想法设法爬床,当然想睡丫鬟的就另当别论了。

环儿是个乐观的性子,从来不会为难自己,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也不多嘴,毕竟小姐开心不是挺好的吗?要是问了反而使小姐情绪低落了怎么办?

“公子,君小姐走远了,连灰尘都看不见了。”张小宁看着举目远眺的凌瑞说道。

“嗯?”

“君小姐她走远了,看不见了,”张小宁重复道,他不解,其实很想问车屁股就这么好看?但考虑到公子会不会揍他,所以没问。

凌瑞现在明白了,原来张小宁误以为他在目送君惜竹呢。

虽然他并不是如此,而是因为刚好功力在快速恢复,所以在内里调息,让有些堵塞的经脉畅通;但他也没有解释。而是开心的上马往回走了。

张小宁也如环儿一样,有同样的疑问。

待他打算询问的同时,迎面有十几个骑着快马的人从身旁飞驰而过,其中熟悉的面孔让他目光一凝。

第九十九章我可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

张小宁虽然不聪明,可记忆力也不差,很快就想到,这不就是在永安县衙陷害他们的那一伙人吗,说道:“公子,他们……”

凌瑞不仅看到了,同时想到的也更多,他们如此气势汹汹的不会是冲着惜竹姑娘去的吧?想到此有些担忧,打断了张小宁,急忙说道:“走,追上去。”

“公子,你的伤还没好,不如就让我前去吧。”张小宁有些担忧的道。

“不碍事,”刚刚恢复了一些功力,觉得撂倒三五个大汉没点问题的凌瑞倒是丝毫不担心。

见张小宁似是还想在劝,凌瑞眼睛一瞪,催促道:“快点,”

公子的威严还是深入张小宁的心的,见到他瞪眼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两人调转马头,快速的追了上去。

前方,由于正在疾驰,风声呼呼,所以蒋春大声说道:“公子,是那两个可恶的贼子。”

凌瑞和张小宁能看清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凌瑞和张小宁。

“嗯!”蒋济淡淡的应了一声。

看到公子的反应,蒋春觉得公子好像没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君小姐的马车并不快,轻易就能赶上,不妨我们先收拾他们一顿?”

蒋济闻言恼恨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一会聪明一会糊涂呢?要是能收拾他们,他能不去报打脸之仇,以及很有可能发生的夺爱之恨吗?自己这十几个人过去还不够别人塞牙缝呢,是给别人收拾的吧!

还是追上惜竹要紧,想到君惜竹,他的心蠢蠢欲动,犹如盛开的花朵一般。

蒋春被公子一瞪,那被猪油蒙了的心也清醒了过来,也是跟着主子盛气凌人惯了,从没被人欺负过,所以才有了这种只有他们能欺负人的习惯性思维。

幸好公子英明,不然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不一会后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官道上的轮廓似是一辆马车,他急忙讨好的说道:“公子,前方很有可能就是君小姐。”

蒋济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似是想到了接下来的美好生活。

马蹄声让前面的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但也没多加注意,毕竟官道上有行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蒋济从后方赶来,看到两个熟悉的护卫,已是确定这是君惜竹一行人,朗声说道:“山高路远,回京之路恐有贼子作祟,然济有护卫数十,可震宵小,为惜竹安全计,能无恙回京,故济候于襄城,望与惜竹结伴同归。济擅作主张,有所唐突,还请惜竹不要见怪。”

此时的他,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翩翩佳公子,可知道的人如环儿,甚至两护卫都在心里暗骂,不要脸。

要说贼子,恐怕你就是最大的那个贼子。护卫更是恼怒,你这是指桑骂槐,骂我们无能,保护不了小姐吗?

君惜竹听到蒋济的声音,深感厌烦,都怪自己疏忽大意了,竟然忽视了这只烦人的苍蝇,想要甩脱他恐怕不易,但万万不可与他同行。

因为不光自己不愿,而且同行者只有两家的下人,说是孤男寡女都并不为过,此事传了回去,加上蒋济的造谣,以她对蒋济的了解,蒋济绝对会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扬出去,到时候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她的名声臭了不说,君家都会受到影响。

届时若是不想面对这数之不尽的指责,唯有嫁与他,可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刚想出言相拒,就听到外面又有马蹄声响起,好似不同寻常,心中有感或许有什么变故,所以暂时没有出声。

不久之后一个让她一喜的声音响起,想不到他会追上来,应该是在回去之时看到了蒋济,担心他会对她不利,所以赶了过来,心中不由得一暖。

“蒋公子之胸怀还真是让人敬佩,自己都危在旦夕了,却还担心惜竹姑娘的安危,侠之大者,舍己为人,也不过如此,蒋公子有当世大侠之风也。”凌瑞淡然的说道。

蒋济听到马蹄之声时,心中就略有不安,当看到来人是凌瑞之时,心中就已经确定,他是针对自己而来,闻听凌瑞所言之时,心想,“果真不出我所料”。

自己好得很为何而危?当然是因为他,可恶,想他堂堂蒋家嫡出的二公子,身份金贵,横行霸道,风光无限,谁敢不敬?都是威胁别人,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

真是气死他了,竟然在这穷乡僻壤被人威胁,可他还不能拿对方怎么样,因为打不过。

他脾气虽然不好,可也很识时务,知进退,懂得什么时候该低头,若是激怒了他,一怒之下把他们都给杀了,他能怎么办?死的多怨,在来个毁尸灭迹,连仇都报不了,那他真的是含哭九泉了,要知道,这里可是荒郊野岭,根本无人看见,想要查也无从查起啊!到时候凶手可能就变成流寇了。

而且他相信君惜竹她们一定不会说的,因为这种事还是不扯上关系为好,那他们就白白死了,所以这次不用蒋春拉着,他也知道不能乱来,于是所以深吸一口,压制心中的怒气,讨好的说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凌公子,此前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凌公子,公子雅量,还请不要怪罪。不过什么大侠之风的,我可担当不起,我之所为不过是出自私心,君家和我蒋家乃是世交,仗义援手也是应该的。况且回京路上不乏贼人,危险重重,我怎忍心让惜竹独自上路,面对危险?如此做法我心难安啊!我若是弃惜竹于不顾,父亲大人那里也不好交代,他会打断我的腿,骂我不仁不义。”

蒋济此言引得凌瑞侧目,心想,看来能在京城那块地界混的人都不简单啊,连横行霸道的纨绔都比外面的有脑子。

当然也不能小瞧纨绔,谁年轻时候不任性妄为一番,做几件混账事呢?就连魏武帝曹操年轻时候也做过不少荒唐之事。

蒋济之言示弱之余不忘威胁,我是蒋家的人,我父亲脾气不好,连我都打,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他还不把你撕了。

况且言明君家和蒋家是世交,关系很好,我是出于道义,出于情义护送她回京,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反对就是不顾她的安危。同时暗指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不管于情于理都没有任何毛病,若是不知他品性之人,或许还会被他给感动。

但这对凌瑞等人无用,凌瑞淡笑道:“那依你所言,惜竹姑娘还非得和你同行不可了?”

“一切都是为了惜竹的安危,”蒋济呵呵道。

“若是惜竹姑娘不愿呢?”凌瑞问道。

“非常时期哪能顾得了这许多,一切当以安危为重,”蒋济道,他又不傻,以君惜竹对他的态度,不用问也知道,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就是说不管君惜竹愿不愿意,你都要待在她身边?”

“凌公子误会了,我是为了她的安危,”蒋济嘴硬,强自说道。

车内环儿紧咬银牙,这蒋公子好生不要脸。

“惜竹之安危,不劳蒋公子费心,”君惜竹听不下去了,出声说道。

“惜竹……”

“蒋济,我可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凌瑞打断了他,淡淡的说道。

第一百章善恶终有报

凌瑞可从没想过和这种人讲道理。

蒋济闻言,知道他的愿望落空了,他蒋二公子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从来都是别人找他讲道理,今日他却跟别人讲道理,结果还讲不通,当然,别人跟他讲道理也是讲不通的,可是打又不打过,于是色厉内茬的道:

“凌瑞,我知道你很能打,可也只是匹夫之勇而已,而我的背后不仅有蒋家,我的姑姑是贵妃,当今陛下没有皇后,我的姑姑就是后宫之主,我的表哥是二皇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你想想,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你一人之力又如何翻得了天?加上你身边这位壮士也不行,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只要你现在给我消失,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两清,你放心,我蒋济说到做到,以后绝不找你麻烦。”

凌瑞淡淡的道:“你觉得我怕吗?”

是啊!他怎么会怕,敢和诸位皇子抢女人,敢和未来皇帝抢女人的人,他有什么不敢做的,这么一想,蒋济有点心虚,萌生退意。

于是厉声道:“今日之辱,蒋济记下了,他日必当奉还。”

“那也要你有他日啊!”凌瑞淡淡的道,没事说什么狠话吗?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蒋济汗毛倒竖,有点抓狂,没想到他真想杀人啊!尖叫道:“上,上,快上,给我拦住他们。”

吩咐护卫上前,自己则是立刻调转马头,往襄城方向逃去,他们主仆两个有多厉害,他是领教过的,从没想过自己这群手下能够战胜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多抵挡一会,让他有足够的时间逃到襄城,到了襄城,众目睽睽之下想必他不敢动手了吧!

当街杀人,还是他这身份金贵的公子哥,各方施压之下,哪怕是秦王也保不住他。况且朝廷正在整肃吏治,这种事情必会严惩。

看到狼狈逃窜的蒋济,凌瑞深觉好笑,他当然没打算杀人,只不过是吓吓他而已,叫你放狠话,放狠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着张小宁低声吩咐道:“不许杀人,全部打残。”

“是,”张小宁对着悍不畏死冲上来的护卫冲了过去。

“蒋济虽然可恶,但蒋家终归是个麻烦,公子还是不要伤他性命为好。”车内的君惜竹说道,她没听到凌瑞对张小宁的吩咐,误以为他真的要杀人,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麻烦呢。

“在惜竹姑娘心中,我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吗?”凌瑞佯装伤心的说道。

君惜竹挑开车帘,露出她那绝美的容颜,微笑着说道:“自然不是,但那蒋济是该死之人啊。”

华夏文字博大精深,同样的意思,换一种说法却给人不同的感受,真的很让华夏人自豪。

蒋济虽该死,可是杀他却会有很大的麻烦。

君惜竹只是担心他惹上这个大麻烦而已,凌瑞又怎能不明白?无声笑了笑,说道:“那我在惜竹姑娘心中是怎样的人?”

君惜竹看了他一眼,道:“才华惊世,重情重义之人。”

“能得姑娘如此评价,幸甚至哉。放心吧!我是不会杀他的。”被人夸奖,凌瑞的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在他们谈话之间,蒋济的护卫已倒下大半,还在坚持的不足数人。

只见张小宁一个侧身,躲过数把劈来的长刀,跃入空中,一脚踢飞前面马上的护卫,地上又多了一个哀嚎的护卫。

张小宁刚落地,就有一把长刀向他胸口袭来,若是中刀,必死无疑。

他们不想杀人,可是这些蒋家护卫却不这么想,他们跟着蒋济恶事做尽,可没少杀人,有蒋家罩着,他们肆无忌惮,一点都不怕被惩治,所以招招致命。

那拿着长刀的护卫面露喜色,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刺出这必杀一击,眼看就要得手,心中高兴,甚至想到,如此功劳不知公子又会怎样奖赏于他。

但这在护卫眼中胜券在握的一击,在张小宁眼中却算不得什么,这些护卫也只是比普通人厉害一些,挺多能撂倒三五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而已,跟张小宁这种一流高手相比,相去甚远。

轻松躲过那护卫的必杀一击,一个手刀将他劈晕在地。

场中就只剩下一人没有倒地了,只见那人身体紧绷,蓄势待发,可额头上挂满了汗水,缓缓滴落,同伴的一一倒地给了他巨大的压力,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奋力向张小宁劈了过去。

张小宁脚下用力,他脚下的一把长刀被他踢飞,发出破空之声,径直射向那护卫。

长刀在那护卫眼中不断放大,他心中惊惧,用尽全力纵身一跃,向旁边躲闪,但刀速太快,已是来不及了,心道:“完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噗嗤,长刀刺穿大腿,护卫发出痛苦的惨叫之声。

张小宁谨遵凌瑞的吩咐,不取人性命,所以长刀只是穿过了他的大腿,血流不止,若是救治及时,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但是这条腿算是废了。

张小宁看向凌瑞,见到公子点头,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直奔襄城而去,去追那逃跑的蒋济主仆二人。

凌瑞看向君惜竹的那两个护卫,吩咐道:“把他们的腿打断。”

护卫见到君惜竹点头之后,朝那些躺在地上的蒋家护卫走去。

蒋家护卫有些人受伤昏迷,有些人却很清醒,他们只是受伤颇重,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那些清醒的人听到要打断他们的腿,看到那两个靠近的君家护卫,纷纷开口求饶。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凌公子高抬贵手……”“小人都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君小姐饶了小人吧……”“小人知错了……”

“饶了你们?又有谁能饶了他们?那些被你们所害之人。”凌瑞淡淡的道。

不管他们说的如何可怜,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们出手如此狠辣,肯定没少杀害无辜之人。况且他们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肯定也没少助纣为虐。

求饶无果之后,他们很想奋起反抗,可是不管如何努力都站不起来。

张小宁又怎么让他们还有机会威胁凌瑞?要知道,张小宁可不知道凌瑞的功力恢复了一些,在他心中,公子现在还是功力尽失,和普通人无异。虽然他不能杀人,可是下手却是不轻的。

一时之间,惨叫之声此起披伏,哪怕是昏迷之人也被断腿之痛惊醒,发出凄厉的惨叫之声。

不管他们叫的如何凄惨,在场一人无一人有同情之心,因为他们都不值得同情。况且他们应该庆幸,只是要了他们两条腿而已,并没有要他们性命。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一百零一章就此别过

断腿之前的恐惧,断腿之后的痛楚,这些蒋家护卫惨叫的同时脑海里不禁想到那些被自己打断之人,原来他们就是这样的感受,那被自己所杀之人呢?

“公子又一次襄助之情,惜竹感激不尽,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的恩情了。”君惜竹看向凌瑞说道。

凌瑞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惜竹姑娘帮我多赚点银子,顺便等我到了京城之后,带我好好领略京城的风光便好。”

帮他便是帮她,有何区别?尽地主之谊本就应当,不过君惜竹没有纠缠,展颜一笑,清丽绝美的容颜让人不舍移目,说道:“好,那我就在京城恭候公子大驾,天色已晚,惜竹还要赶路,就此别过。”

“一路保重,万望多加小心,蒋济有句话还是没有说错的,山高路远,恐有贼子作祟。”凌瑞抱拳,差点习惯性的招手了。

“公子放心,惜竹也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弱女子呀!”

这一次并没有行注目礼,等到马车消失在眼帘才回神,哦!不是,是功力恢复,所以直接调转马头。

看到他们都要离开,那些惨叫的护卫急了,他们腿被打断不能行走,被丢弃在这荒野之地,要是没有行人经过,他们该怎么办?难道爬回襄城?他们虽为奴仆,可也没受过这种苦啊!况且,实在是太痛了,想早点得到医治。虽然官道上不乏路人,可万一运气不好呢?

所以也顾不得惨叫了,急忙讨饶:

“谢过公子不杀之恩,可是他若不及时治疗,恐将性命不保啊!”

他们倒也聪明,没有说自己,而是拿被长刀贯穿大腿血流不止的护卫说事,他不是放过他们了吗?不杀他们恐怕是忌惮蒋家威严了,也是,谁敢得罪蒋家,打狗还得看主人,蒋家就是他们作恶的依仗,应该会施以援手,最少应该也会帮忙叫人的吧!

可结果却是让他们傻眼了,他竟然连个眼神都没给,极快的消失在他们眼帘……

那被长刀贯穿大腿的护卫心中一阵绝望。

虽然断了他们双腿,可他们要是有一颗作恶之心,难保不会继续为恶,不能因为没有杀他们而让他们祸害更多的人。所以凌瑞充耳不闻,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绝望,才会懂得收敛。

要是死了,也只能怪命不好。

没过多久就赶上了前面的张小宁,蒋济和蒋春主仆二人被他打晕,像是死狗一样的丢在地上。

“公子,他们两个怎么处置?”张小宁看到赶过来的凌瑞,问道。

凌瑞思忖了一会说道:“伤重半月不能赶路。”

“是。”

半月之后,君惜竹已走远,他们如何也赶之不上了。

凌瑞暂时也不想惹上蒋家这样的大麻烦,所以现在不宜做的太过分,以这些大家族的骄傲,断腿恐怕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都会惹来他们的疯狂报复,还是等以后在收拾他们吧!

凌瑞今天出城除了相送君惜竹之外,还要去他买下的庄园看看,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不知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第一批烈酒是不是初具成型了?

这可是他的第一份产业,一份心血,投入了他大部分的身家,若是有什么意外,他可就成穷光蛋了。

可惜,这次没有向娘亲身手要点银子。

算了,还是自食其力,自立自强!

越过一个山坡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凌瑞一喜,庄园周围原丛生的杂草已不见踪影,有一半的土地已经被整理成一块块整齐的田地,还有身影在没整理好的土地间劳作,清除杂草。

凌瑞买的这块土地位置极好,土地宽广且连成一片,附近还有一个不小的湖泊,阳光普照,水源充足,土地肥沃,环境优美,是一块绝佳的养生、游玩、耕作之地,

原主人本是不舍得出售的,但由于这块地被襄城的一位权贵看中,想以极低的价格买下,原主人当然不愿意,于是权贵想要强买强卖,使用卑鄙的手段,让耕户无法正常在这块地正常耕种,或是毁坏其中的作物。

原主人气不过就去报官,可是那权贵又有些小聪明,要么不违法,要么让官府找不到证据,对他无可奈何。结果不了了之,让原主人很是无奈,虽心有不甘,可也毫无办法,这不就僵持了下来。

土地这么荒废下去也不是个事,可是又斗不过那权贵,就有了卖掉的心思,想以正常的价格卖掉。

这么好的地,当然有很多人想买,但是那权贵又从中作梗,那些买家哪敢惹这权贵,所以都退却了,让原主人心中一阵绝望,就这样过了一段时日,原主人想要向权贵低头之时,凌瑞出现了。

凌瑞也是由唐虎介绍来的,而那权贵自然就是王文景,他们两是对头,王文景想做什么,唐虎就让他做不成。

所以事情原由唐虎也是很清楚的,虽然很想帮助那原主人,但是他有没那么多钱,也没什么办法,爱莫能助啊!

当得知凌瑞想买之时,毫不犹豫的让凌瑞去买。一个小小的王文景在凌瑞跟前又翻得出什么浪花?所以他也没告诉他这件事情。

为了尽快卖掉,生怕凌瑞反悔,原主人也没多说什么,还以八成的价格卖给了凌瑞,所以成交的极为快速。

所以凌瑞对这件事是不知情的,也幸好,王文青就是看上了这块地的肥沃,种植农作物,为自己增加收入,所以并未毁坏。

田间劳作之人看到过来的凌瑞时,纷纷放下手中的事物,热情的上前行礼,打招呼。

凌瑞可是他们的恩人,他们能种这么好的地,有饭吃,还有工钱拿,可都是因为有凌公子。

闻讯而来的张福带着张大迎了过来,如今张福一改垂垂老矣的模样,那可真是红光满面,精神奕奕啊!真是应证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张福和张大抱拳深深行了一礼,张福说道:“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请受老朽一拜。”

凌瑞赶忙搀扶他,说道:“张伯折煞我了,快快起身,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何足挂齿,张伯切莫如此啊!”

“对公子来说是小事,可对老朽一家,对张家村却是关乎存亡之大事,若不是公子,我们还在那穷乡僻壤过着饱一顿饥一餐的日子,又岂会有今日之生活。”张福感激的说道。

真是遇到贵人了啊!对他们这么好,还不用为奴为婢,只是雇佣关系,能不让他心存感激吗?

“张伯言重了,张伯只要让村子里的人把活干好,把地种好,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公子放心,张家村的人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干活和种地都是好手,这么好的地,我们一定尽心尽力,种出最好的庄稼来。”张福保证道。

“好,那我就等着你们种出最好的庄稼。”凌瑞笑着道。

“爹,公子站了这么久了,都还没喝上一口热茶,我看还是把公子请进屋在说吧!”张大在旁边说道。

张福一拍脑门道:“哎!看我这老糊涂,怠慢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快,公子快请进。”说着就要弯下腰去行礼。

凌瑞赶忙拦住他,说道:“张伯,”

张福明白其意,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行礼,不行礼,公子,快请。”

庄园本是原主人用来居住之地,只是因为王文景的原因而闲置了下来,致使它蒙上了尘埃,如今清理一番之后,倒像是一座豪华的府邸。

“这是主院,虽然公子不在,我们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以便公子可以随时入住。”行至主院,张福介绍道。

凌瑞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并无住人的痕迹,问道:“你们住哪?”

“我们住在旁边的偏院。”张福说道,他虽然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可也知道主子的地方他们还是不要触碰为好。

这庄园虽不小,可也不大,空置占据庄园三分之一的主院不住,再加上后院用于酿酒,张家村这么多人只住偏院恐怕有些拥挤,遂说道:“那哪行,劳烦张伯安排一下,分一些村民过来住主院。”

“公子,这……”

“张伯安排便是,这主院我用不着,都给你们住。”凌瑞打断了他道。

“谢公子,”张福感激的道。心想,公子对他们这么好,一定要好好给公子办事。

“茶我就不喝了,我先去后院看看吧!”

“那老朽先行退下了,”张福道,对他们来说后院是禁地,期间也只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进去帮忙搬过东西,并且还被严令所见所闻全部烂在心里,不能多说一个字。

第一百零二章

凌瑞带着张小宁走进后院,光秃秃的土地上并无它物,带着些许绿意,似乎是刚长出来的杂草。

凌瑞打开其中一个房间,走了进去,看到房中情形面色一喜。

房间内别无它物,只有一台由铁锅与及陶瓷组成的蒸馏设备,占了大半个房间。

如此看来,他采用陶瓷的设想应该是成了。

但是陶瓷并不透明,让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很难掌控。

锅里还有没有酒,坛里满没满都不清楚,只能采用原始的办法,记着时辰,估计个大概,也就难免会造成浪费。

而且陶瓷易碎,要是打碎了,就要重新烧制,所以操作起来就要小心翼翼。

但这却是没办法的事,凌瑞也想过用别的物品替代,可如铁,铜这般金属虽不容易碎,可也不透明。

如透明的水晶,半透明的玉,……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哪里有这么大的玉和水晶?就算有他也买不起啊!

当然还有廉价的玻璃,但易碎的玻璃凌瑞都不会造,更何况不易碎的钢化玻璃。

玻璃凌瑞也想做,可他只知道石头,高温,二氧化硅……其他一概不清楚。

毕竟他也想不到他会英年早逝,更想不到还能带着记忆投胎……

所以没有提前去了解这些平常生活中,大部分人都很少去了解的东西,把这些东西记住。

老天……老天其实对他已经不薄了,但万事总会带着美中不足,老天对他这么好的同时没有恩赐他更多的东西,如:莫名进入身体无所不能的系统,随身携带的图书馆,一个无所不知的老爷爷,等等无所不能的金手指,老天也没有对他醍醐灌顶,脑海里凭空多出很多他不了解的海量知识。

可这也足矣让他欣喜。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陶瓷最为合适,虽易碎不透明,但是耐高温,不吸水,抗氧化,况且这时代最发达的就是陶瓷工艺,如蒸馏这般简单,不漏气的器具,只要有图纸,烧制出来并不难,简直是物美价廉的首选之物啊!

万一要是打碎了,在烧一个不就好了嘛。

凌瑞和张小宁走进另一个房间,看到的景象和前一个房间并无二致,当他带着张小宁退出房间之时听到一声暴喝。

“大胆!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凌瑞一笑,制止了身后当欲发作的张小宁,转过头来,赞赏看着檐下的王双,说道:“王双,你做的很不错。”

当看清这两擅闯禁地的不速之客之时,王双一愣,是的,后院已被他列为禁地,除了他、公子以及公子应允之人,谁都不能轻易踏足。

急忙弯腰行礼说道:“不知是公子驾临,多有得罪,还请公子恕罪。”

凌瑞搀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做的很好,奖赏你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怪罪你呢。”

“公子对小人之恩如同再造,小人本就无以为报,如今有幸能为公子办事,幸甚至哉,小人不要奖赏,只愿能把公子交代的事情办好,以报公子对双之恩情之万一。”

“你想报恩我不反对,但有过者罚,有功者自然当奖赏,本公子素来恩怨分明,况且你不仅有功,还是大功,更应当赏,你就不要推辞了。”

凌瑞知古人重恩,但他不会挟恩图报,他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恩情总有还完的一天。

但他也不反对王双报恩,毕竟懂得知恩图报之人才是可用之人,谁敢用那些反咬一口的狼心狗肺之人呢?凌瑞正是看中了他的重情重义,才会如此信任于他。

想必王双也还没从亡妻之痛中走出来吧!报恩现在或许是他面对生活的唯一动力。

“谢公子,”王双见推辞不过,也不再推辞,只是心中想到,公子如此厚恩,以后定要加倍努力把公子交代的事办的更好,不负公子所托。

寒暄一阵之后,凌瑞直奔主题,详细的询问了一些问题。

王双事无巨细,一一交代清楚,从中凌瑞了解到,张家村中就有人会烧制陶瓷,不用花钱去找外面的人烧制了,这也节省了一笔开支。

而由于如冷凝这些蒸馏设备比较大,在失败了多次之后终于在几日之前成功了。

当第一台装好之后,王双就用买来的酒尝试了一番,经过一番等待,成功蒸馏出了烈酒,说到此时,他脸上还露出了喜色,可想而知当时他的心情是多么的紧张和激动。

酒曲他也按凌瑞的配方在凌瑞前往军营之时开始制作,如今只需要等待,如此一来酿出美味的烈酒也就指日可待了。

而让凌瑞欣喜的是,用这台陶瓷的蒸馏设备蒸馏出烈酒的比例比他原来那台简易版的更高,但是其酒精纯度却是相差无几,因为凌瑞和张小宁同时尝了一口,都觉得和他之前所蒸馏出的烈酒并无二致,如此看来,或许是密封性更好。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庄园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没错,正是王文景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直奔庄园而来。

今日清晨,正是凌瑞送别君惜竹之时,王文景就派出了下人查看庄园,不久之后得到那下人的禀告,说城外这庄园有动静了,好似正在整理田地,准备耕种。

这还了得,王文景一听,当即怒火滔天,他王大公子的威严何时变得这般不顶用了,连一个小小的富户都吓不住。

只是可怜这下人,无端承受公子的怒火。

本来在王文景心中,这块地或早或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所以使用了一些比较温柔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手段,还让人抓不到把柄,如,威逼利诱买通农户,让他有田无人耕,又如暗中毁坏田里的作物,同时把尾巴清理干净,等等暗自卑鄙的小手段。

他就算告状也奈何不了他,况且县令大人唯他爹马首是瞻,哪怕唐太守帮忙也找不到证据,他又有何惧?

在闻听原主人想要售卖之时,他就把他想买的消息散发出去,这样谁还敢买?

想要买地的人无不畏惧他的权势而不敢买,不畏惧他权势的人又没有钱,不畏惧他权势又有钱的人又没有看中这块地。

因此他从始至终也未曾想过庄园已是换了主人,同时他也觉得他用这些温柔的手段已经足够了,不想太过分,毕竟上头还有一个秦王。

一块不能种的地,留知何用?哪怕现在不服气,但等想通了还不得乖乖卖给他?一些顺气的时日而已,他还是等的起的,所以也就偶人派人过去看看那庄园的主人什么时候顺气,服软低头,可没想到他倒是个硬骨头,竟能坚持这么久,这一顺就是一年半载都没顺过来。

如今还敢耕种,莫不是认为他王大公子很好说话,放弃了不成?这也太看不起他了吧!好歹他也是襄城知名一霸。

越想越是生气,他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岂能这般耗下去?当即带人来让他见识见识王大公子的手段,让他知道一下王大公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第一百零三章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一群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直奔庄园而来,似是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想让人忽视他都难,引得田间众人纷纷侧目。

虽然这群人三大五粗,神情凶狠,手持凶器,像是以前来他们村中强抢财物,强占土地的恶霸,但他们却毫无惧色,只是略显诧异,心想,“他们是谁,好像是来找麻烦的。”

毕竟是做过山贼的男人和做过山贼的女人,山贼,说出去多有气势啊!多吓人啊!小小的恶霸又如何能比得了山贼?山贼又岂会怕恶霸?

况且今时已不同往日了,他们不再是以往山野之中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的山野小民,而是如今承蒙公子恩赐,住这么好的庄园,耕这么肥沃的土地,背后有了大靠山,有所依仗的小民了。

虽然有些诧异,可村民们的反应并不慢,极有默契的放下手中的农活,拿着农具,快速的向庄园前面的空地靠拢,毕竟这些怎么看都像是怀着恶意而来,而且庄园不仅外人不能进入,公子此时还在里面呢,若是这些人想对公子不利,他们也能挡一挡不是,他们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王文景本来就是来打人的,看到还有这么多贱民不顾他王大公子的威严,还敢在这块土地上耕种,他就更生气了,所以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王文景不知道这里已经换了主人,更不知道这些人并不是那些被他派人威胁、恐吓过,不准在这块地帮原主人耕种的村民。

再者说他堂堂刺史公子,哪会认得几个百姓,所以兀自以为这些张家村的移民是那些村民,他的威名连小小贱民都吓不住呢。

王文景还在想怎么样才能一个不放过呢,他们分散在这块地里各处,一心想跑的话,他也追不上啊!这样就只是杀鸡儆猴,效果没有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来得好,他们就未必会记住他王大公子的威严,

结果这些人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这下正好,不用他费神了。

王文景放慢脚步,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候聚拢起来,同时吩咐下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但切勿伤他们的性命。”

他们人越聚越多,足有五六十人,但王文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里面有很多妇人,而他有了上次围剿不成反被打的经历,深切的意识到,他府里的人,欺压欺压百姓还可以,要是碰到个身手厉害点的就不行了,所以为了确保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他带了足有五六十人。

就算碰到打不过的,也有人殿后,为他逃跑争取足够的时候。

当王文景走到庄园前的空地上,田间劳作的村民也差不多都聚过来了,其中一位叫做张山的男子出言问道:“你们来我们这里干啥?”

王文景冷然一笑,好整以暇的说道:“干嘛?呵!当然是让你们这些贱民明白,违背我王文景的后果。”说完一挥手,身手的下人挥起手上的棍棒,凶狠的朝着张家村众人冲了过去。

?????张家村众人一脸错愕,你谁啊?我们认识你吗?怎么得罪你们了?违背你什么了?为什么要打我们?这人疯了不成?

他们很想说:“我们说清楚再打也不迟啊!”

可是却没有机会,也无人解惑,看着眼中不断放大的棍棒,心想,“那就打完再说吧!”

挥起手中的农具迎了上去,抵挡他们的攻势。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张家村有五六十人,可是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妇人,她们都是农家女子,虽有些力气,可和男人想比还是差一些的,而他们的男人就在旁边,竭力的把她们护在身后,不让她们参与打斗,他们虽然没读过圣贤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也知道自己的女人自己要保护好,打架这种事,由他们男人来就好了。

所以单从打斗的人数上来说,张家村的村民是劣势的,但是他们其中有十几个身彪体悍的壮汉,一个就能打好几个,从而弥补一些人数上的差距,使得两方暂时相持不下。

怎么说他们都是当过山贼的,没有几分本事又怎敢干这事?身手还是蛮利索的,打几个普通人不在话下,而王文景的这些下人打架或许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些。

但劣势终究是劣势,相持不下也只能是短暂的。

张家村的村民中还有比凌瑞还小的少年,他们可不似凌瑞一般学过武,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吃饱穿暖长这么大已是不易,何谈其他。

不管他们反应如何,力气总归是小很多的,凭着一口气暂时撑一会或许没事,可若是面对对手源源不断的攻击,就力有不逮了。

这不,已有一个这样的少年气力不继,没挡住朝他挥下来的重棍,被击倒在地,可是那人还不放过,棍子继续在他身上招呼。

毕竟公子说过,要好好教训他们,不伤人命就行。

这些落在这少年身上的棍子虽然都避开了要害,可是继续这样下去,这少年不死也会受重伤,不在床上躺个三五月是不会好的。

他的父亲看到此幕,目眦欲裂,心中焦急有心援手,可又被对面的人缠住,于是愤怒之下爆发了,奋勇向前,三两棍就把对面缠住他的人打趴下了,快速跑到儿子那边把那打他儿子的下人打翻在地,急忙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可是与此同时,他由于忧心儿子,并没有注意到上方发出破空之声落下来的重棍,这要是被打中,他也会瞬间倒地不起,失去战斗力。

“小心,”

旁边看到此幕的村民大声惊呼,出言提醒。

可那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孩子,并无任何反应,不过就算他反应过来了,以他的身手,想必也是躲之不及了。

棍子眼看就要落到那少年的父亲背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接住了那根落下来的棍子。

旁边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的村民轻呼出一口浊气,暗自庆幸。

而那接下这一棍击之人正是刚从庄园出来的张小宁,他们在后院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便从里面出来,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恰好刚走出庄园就看到了这一幕,不待公子吩咐,他就直接出手接下这一击,化解了这位父亲的危机。

不见张小宁怎么用力,只是那只接住棍子的手一甩,那名持棍的下人便被甩飞几丈远,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面露震惊之色,待看清了这是跟着公子身边的人之后也就释然了,他们其中那些当过山贼的人可是和他交过手的,知道他的厉害,而其他村民也听这些人说过。

第一百零四章深感欣慰

凌瑞出来看见庄园外的乱象皱了皱眉,似是在想为何会被人打上门来,待看到人群后的王文景时眼眸微眯。

难道是来寻仇来了?以为人多有用?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忘记了,唐虎并未告知凌瑞,王文景费尽心机想得到这块地,原主是迫其淫威才售卖的。

所以凌瑞并不知其中内情,还以为这家伙用人数壮胆,寻仇来了。

王文景虽然很想教训这些贱民,但对于打斗的结果并不关心,因为结果早已注定,若是连区区几个贱民都收拾不了,那养他们何用?

相比而言,他更关心庄园的主人在不在里面?是不是在门缝里面观看外面的情形?有没有被他王大公子的手段震慑住?心里的防线有没有松动?什么时候出来向他低头?

所以他一直望着庄园的大门,等待着他们出来把这块地的地契拱手奉上。

若是等他收拾完外面这些人还不见他们低头的话,那么里面的人他也一并收拾了。

不服?告官?那就去呗,他舍些银子,相信他家下人会抢着顶罪,打人而已,关个两三年而已,就能获得他们几十年都赚不到的钱财,这买卖谁不愿意做?如此这般,有他王文景什么事,有时候,有权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当然,他更希望这庄园的主人低头,这不千盼万盼,大门是开了,他心中也是一喜,可是这出来的却是让他惊惧之人,真是大出他的意料,想不到这出来之人竟是凌瑞。

王文景对于凌瑞是又恨又惧,恨之入骨的同时又畏之如虎,没办法,这是被打出来的阴影,搁谁身上谁都一样,现在想想脸都疼呢!

他从庄园里面出来,那是不是说明他和这庄园的主人有某种关系?就算没有,以他俩的关系,他未必不会多管闲事啊!

看来今日之事是无法达成所愿了,或许还会有麻烦,王文景如此想到。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大声喊道:“住手。”

虽不明所以,但刺史府的下人听到自家公子的声音,还是纷纷停了下来,张家村众人迫于无奈才反抗的,既然对方都停手了,他们自然也停了下来。

两方也由打斗变成了对峙,纷乱嘈杂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王文景走上前来,看着相距不远的凌瑞拱手,很有礼节的笑着说道:“昨日才一睹凌公子风采,想不到今日又在此相见,还真是有缘,不知凌公子在此所为何事?”

王文景明白,哪怕自己人多也未必是他们主仆两的对手,更何况他们旁边还有那么多贱民,人亦不比他少,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他懂,打又不过,想以势压人,可他又和秦王关系匪浅,疑似秦王义子,他根本不怕,还有前车之鉴,既然如此,那我就笑脸相向,你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吧!

他现在不求其他,只想此事能善了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啊!

明明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却能若无其事的笑脸相迎,凌瑞也挺佩服他们这些人,深感自己还有所不足,需要好好学习学习啊!

但是凌瑞却并不恨他,吃亏的又不是他,他恨什么?王文景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只苍蝇,虽小却烦人,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来寻仇的吗?难道效仿古人来个先礼后兵?

凌瑞可不想先礼后兵,要打便快点打,于是像对待一只苍蝇一般对待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的脸不疼了?是不是不习惯,想让我帮你一把?”

王文景暗咬银牙,想不到他如此不给面子,真的就打了笑脸人,可他不敢发作,说道:“以前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凌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今日你带人来这打伤我的人是何意?”凌瑞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

诚心你个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既往不咎,真是可恨,王文景不管心中如何咆哮,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误会,都是误会,在下不知他们是公子的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误会!见谅!这么怂?先礼后兵要这么怂吗?难道不是来寻仇的,若是来寻仇的,看到他哪会这么客气,直接一拥而上才对;就算是先礼后兵,这时也该用兵了吧;若不是寻仇,又是来干嘛的呢?还是有什么阴谋?凌瑞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管他来干嘛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有什么招,他接着便是,何惧之有?但是打了他的人,要点赔偿不过分吧!于是说道:“既是误会,本公子就不怪罪你了,但是这人既已被你打伤,赔偿点治伤、买药的钱也是应该的吧?”

我的人不也有被打伤的嘛!王文景虽然有些不岔,可还是很庆幸,不被打……不怪罪便好,只是赔点药钱,那能值几个钱?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既然他这么怂,那就多要一点,反正现在自己囊中羞涩,况且还不知他耍什么阴谋,不妨就狠一些,让他多出点血,凌瑞心中如此想着,笑着说道:“既然王公子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多收你的钱了,轻伤者不记,重伤倒地者一千两一个。”

听到前两句,王文景还诧异凌瑞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有点小开心,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脸都黑了,哪怕担心被打,也保持不了笑脸了。

买药治伤一两银子足矣,哪需一千两,一千两银子我可以买几十上百的丫鬟仆役,这哪是买药治伤,这是买命,还是非常金贵的命,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是抢劫,想不到他也有今日,王文景内心再次咆哮。

“凌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这治伤根本用不了一千两。”王文景黑着脸说道。

凌瑞眼眸微眯,淡淡的寒芒从中掠过,深邃的眼眸看着王文景,说道:“王公子是不想破财消灾了?”

“破财消灾,”王文景喃喃道,顾名思义,不给钱,就会有灾难,何灾?皮肉之苦,威胁啊!不加掩饰的威胁。

上次就被打的毁容了,这次……,王文景不敢深想,深吸一口气,四处看了一遍,发现重伤倒地的只有两人,两千两啊!他的心都在滴血,要是肯加上这两千两,这块地和这庄园早就是我的了,哪会惹出今日之祸事,王文景有些悔不当初啊!

在被打和两千两之间,王文景心中权衡之下,还是后者,钱财没了还可以在挣,可是被打了却不一定能恢复的完好如初,还是身子重要一些。

王文景心中自我安慰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说道:“今日出来的匆忙并未带如此多的银子,等我回去之后,在派人送过来如何?”

“当然可以,王公子的信义我还是信得过的,你派人送到秦王府就好了,对了,这种小事就不必支会秦王了,他公务繁忙,我等后辈就不要叨唠了。”凌瑞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笑着说道。

王文景闻言惊诧的看着他,他怎会知道我心中所想?怎会知道我想赖账?他正打算回去之后不给他送银子呢,他只要闭门不出,想必他也没什么办法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可没想到他竟用秦王来威胁他,凌瑞的意思他懂,他要是把钱乖乖送过去,一切都好说,可要是赖账,他就会去找秦王,虽然秦王很忙。

年轻人的事就该自己解决,麻烦家中长辈是什么意思?还要不要脸了?知道秦王很忙,这点小事还叨唠他,你就不知道体谅一下他?还懂不懂什么叫做孝心了?

秦王帮他还是凌瑞?答案不言而喻,而且就算秦王公正,但他这事要是引起秦王的注意,对他是极为不利,唐太守或许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可若是由秦王来处理,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恐怕他父亲也保不住他。

算了,不就两千两嘛!给你送过去就是,王文景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是自然,我回去就派人送到秦王府,一定不会叨唠秦王。”

“那就有劳王公子了。”

“不客气,不客气,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王文景说完就欲转身,带着下人离开,有凌瑞在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他怕他失去理智,作出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且慢,”

王文景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凌瑞,问道:“凌公子还有何事?”

“这重伤的人数王公子可得弄清楚,不然到时候还得麻烦王公子的人多跑一趟。”

王文景疑惑的看向凌瑞,指着那两个重伤倒地的,说道:“不就两人吗?”

由于两方人还在对峙,所以重伤倒地的只是被移到一边放在地上,并未有人搀扶起来。

凌瑞神秘的笑了笑,转过头来,对着张家村的人一边眨眼示意,一边说道:“尔等重伤倒地者,治伤、吃药,所用之钱财,皆有王公子所出,若是还有重伤战不稳的,就不要强撑着了,旁人也不要搀扶,就倒在地上,让王公子看清楚,有多少人重伤倒地不起的,他好知道到底要赔多少银子,别到时候搞错了,麻烦人家王公子的人多跑一趟,那就不好了。”

王文景在旁闻言,感觉都快吐血了,没想他如此贪得无厌,讹了他两千两还不够,还想更多。

张家村村的村民们都是山里人,性情淳朴,并不懂凌瑞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何一直眨眼,只是听完之后,自我感觉了一下,觉得受伤并不重,就没有倒下去,直挺挺地站着。

王文景见此情形轻轻呼一口气,还好这些贱民,不,以后都不叫他们贱民了,叫善良的百姓。

但王文景轻松没多久,就见有几个年岁不大的年轻人缓缓倒在地上呻吟,旁边的人一脸担心的在询问,他心如死灰,收回刚才所想。

凌瑞开始见没有人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失望,但是过了一会,就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然后旁边又有几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好像反应过来了,接着倒地呻吟,凌瑞深感欣慰啊!

转过头来,对着王文景说道:“王公子,看清了吗?”

“看清了,一共八个。”王文景脸色苍白的说道,他还能怎么办?拼死一战吗?他没有勇气啊!只得转身,打算带着下人离开,但是恨意却在心底疯长,盘算着如何才能雪耻。

八千两啊!可不是小数目,这他都能忍?他到底想干嘛?凌瑞还是想不通。

王文景似是想起了什么,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来问道:“凌公子买了这庄园和这块地?”

他也不蠢,只不过是被惧怕和憎恨蒙蔽了心智,当他要走之时,想起了自己是为何而来,心智开了窍,想到凌瑞刚刚所说,这些是他的人,他的人在这块地耕种,他又从庄园中出来,而原主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踪影,那是不是说这里已经换了主人,是他凌瑞的了?自己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为确定心中所想,所以有此一问。

听他所问,凌瑞疑惑尽解。

原来王文景不是有什么阴谋,而是为了这块地而来,他可能早就想得到这块地,使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今日就是为了威逼原主人而来,所以不分青红皂白,一来此地就大打出手,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块地已经换了主人,所以看到凌瑞就秒怂了。

凌瑞理解他的心情,估计是被他打怕了,对他是又恨又怕,所以才会如此,怕被他打,所以对他的要求一一应承。

而那原主人之所以那么着急的要卖给他,生怕他反悔一样,也是因为面对王文景的威压没有办法所致。

以凌瑞之聪慧,虽不知其中细节,但也大概想通了其中之关键,不得不感叹!这世事可真是巧了。

凌瑞洒然一笑,点了点头。

见到凌瑞点头,王文景面色并无变化,只是依旧苍白,但是他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拘偻,看上去好不可怜。

第一百零五章恩重如山

凌瑞走向那几个假装受伤很重倒地不起,还在痛苦不堪呻吟的少年前,说道:“人已经走了,你们起来吧!”

那几个少年闻言快速的起身,惹得旁边还在为他们担心的质朴村民瞪大了眼睛。

几个少年看到公子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有些拘谨,有的憨厚窘迫的笑了笑,抓了抓后脑勺,有的搓了搓手,唯有那最先明白凌瑞意思倒地的少年目光清澈、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接受凌瑞的注视。

“你们很不错,”凌瑞笑了笑,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最先倒地的少年,生的是眉眼清秀,挺拔俊逸,哪怕粗布麻衣也难掩其出众气质,看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小,问道:“你叫什么?”

男子微微弯腰回道:“小的出生之时大雨连绵,家父觉得小的与雨水有缘,所以就给我取名张雨水,大家都叫我小雨水。”

这时代平民百姓一般少有读书者,很多百姓都是目不识丁,他们就是想要给孩子取富有寓意的好一点的名字也想不出来,所以很多百姓就会请别人帮忙,如村子里的秀才,先生,这些有学识的人。

如张家村这般山野小村,是没有这些读过书的人的,大家都不识的几个大字,找人帮忙和自己想也是差不多,于是很多干脆就用排序,如:老大,老二,老三……张福家的张大就是这般,可惜没有后序,不知道是他不给力还是什么原因;还有一些就如张雨这般见到什么叫什么,见山叫山,见水叫水,见狗叫狗娃,还有一些希望孩子命硬好养活的,就叫铁蛋,石头……

万幸他出生之时只是下雨,若是他出生之时他爹刚好看到一头猪,觉得他与猪有缘的话,那他就要叫张猪了,凌瑞想到。

“张雨水这名字不太好听,你以后就叫张雨轩吧!”

张雨水还没说什么,旁边他的父亲面露喜色的朝凌瑞行了一礼,说道:“谢公子给小儿赐名。”说完发现旁边张雨没什么反应,急忙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还不快谢过公子。”

张雨水倒是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郑重道:“谢公子赐名。”

对他凌瑞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用多礼。

一表人才,器宇轩昂,还很聪慧,上天对他不薄,可若是就此让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岂不是要辜负上天对他的美意?于是凌瑞看着他问道:“你可愿去州学读书?”

然后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难免其中还有可造之材,所以朝着众人再次问了一遍,“尔等可愿去州学读书?”

州学是朝廷直接在州府所设的官学,其下还有郡学,县学,为地方所设官学,与州学相比肯定是相差很多的,这些官学都以其地方的名称为名,或叫书院,或叫书馆,而雍州的州学就叫“雍州书院。”

除了官学之外还有私学,一般为私人创立,与官学相对应,有的建在风光秀丽的名山、清溪、竹林等幽邃佳境之中,有的或许只在两间茅屋之中,其中不乏比州学还要好的,但总体来说州学还是一州之中的最好学府。

这些私学就不像官学一般,以其地位名,而是会想一个意境幽远、充满诗意的名字,或叫某某书院,或叫某某阁。

不管是书院还是书馆还是阁,亦或是其他,朝廷统一以书院相称。

不管书院好坏,条件怎么样,这些私学和官学皆不论身份贵贱,广收门徒,讲学著书,切磋学术,为国家培育栋梁之材。是寒门子弟鱼跃龙门之地,其中招收的弟子就以寒门子弟居多。

除了这种为国培育人才的私学以外,还有一种为家培育人才的私学,这种私学为各士族所立之学堂,他们只招收本族之人和本族有关之人,本族有关之人既外姓血亲、世代为奴的下人中天资聪颖的。

他们首先学的便是忠于家族,一切以家族为重,然后才是国,先家后国,所以不管皇权更迭,谁当皇帝,亦或是改朝换代,他们都能屹立不倒,这也是为何他们能传承几百上千年的原因之一,可谓是铁打的士族,流水的朝代。

“愿意,愿意,我愿意。”张雨轩闻言急忙激动的说道,可见他是多么的欣喜,要知道他此前可都是泰然自若,荣辱不惊的。

而他身后那些少年就更不要说了,皆面露狂喜之色,争先恐后的回答,“愿意……”

旁边他们的父母更是开心,好些人已经喜极而泣,他们感激涕零的跪在了地上,向凌瑞叩谢恩情:

“我等山野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公子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只愿给公子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感觉感谢上苍,让他们遇到了他们的救星——公子,不仅让他们过上了吃饱穿暖衣食无忧的日子,如今还要送他们的儿子去州学读书,读书啊!他们的儿子以后就是读书人了啊!说出去多有面子啊!要是在争气一点,来个金榜题名,那他们就是官宦之家了,成为人上之人了啊!这怎能不令他们欣喜若狂,要知道他们以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现在都敢想了,而且不是空想,好像就会实现似的。

“各位言重了,快起来,快起来,”凌瑞一边说一边去过去准备把他们扶起来。

当他走到张雨轩父亲面前时,只见他犹自激动的说道:“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公子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那你先起来。”

“好嘞!”

安抚好这些激动的村民们,交代好王双明日就把张家村还未到弱冠之龄的男子,以及未到及笄之龄的女子,也就是男子未满二十,女子十六,皆送到州学去读书。

没错,大楚并不限制女子到书院读书,只是男女分隔开来了便是,书院不设门槛无户籍限制,所以也没有年龄限制。

而凌瑞限制年龄是因为,他还要有人帮他耕地呢!

若是万一有人有强烈的读书愿望,凌瑞还是会满足他的。

忙完诸事回到秦王府已是未时(下午两点),他早上卯时(六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送君惜竹去了,如今还未吃午饭,还是挺饿的。

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往秦梦瑶的院子走去,看看她给自己留了午饭没有。

第一百零六章志向高远

秦孟瑶此时正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凉亭里有三个人,一个模样看起来很是俊秀的男子隔着石桌坐在她对面,与她说些什么,素晴站在一旁服侍。

那男子说的有些口干,端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时不经意间瞥见走进院子的凌瑞,目光一凝,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待得凌瑞走近,这男子起身,很是热情的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名满雍州的凌公子吧!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那般丰神俊朗。”

打量这个忽然占据自己视野的男子,身着青色绣梅花长袍,长袍上还有成衣坊的标志,皮肤偏白,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小小的眼睛,乍看上去倒是一个颇为俊美的男子,但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男子。

虽然不认识,但是别人都这么热情了,凌瑞也不好无视,点了点头道:“都是谬赞。”

“凌瑞公子谦虚了,公子之才貌,那是有目共睹的,真是世所罕见啊!”只见他感叹一下之后,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见到凌公子太高兴了,只顾着说话,还没请凌公子坐下,真是失礼,请,凌公子请坐。”

“素晴,上茶。”吩咐完素晴之后回过头来看向凌瑞说道:“凌公子不会怪罪吧!”

素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公子来了她本就要上茶,还需要你吩咐?再说,你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吗?敢吩咐我,但郡主和公子两位主子都在,她也就没有发作,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秦孟瑶皱了皱眉。

凌瑞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生气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这里是秦王府郡主的院子,怎么搞的跟你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他才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和郡主成婚以后就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请我坐,请我喝茶?占我便宜?是想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不难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存了什么非分之想吧!凌瑞没有动,面无表情的逼视着他,开口问道:“你是谁?”

“在下冯昭锦,承蒙郡主不弃,自小收养在身边,让在下得以跟随郡主,如今是成衣坊的大管事。”那男子面对凌瑞的逼视毫不在意,颇为玩味的说道。

“冯昭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胡言乱语,郡主何时把你一男子收养在身边?让你跟随?你就不怕郡主严惩吗?你不过是当年郡主心善,见你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不忍你饿死荒野,把你带回了王府,成为王府中的区区一下人,你与府中其他下人并无不同。如今有幸被委以重任,成为成衣坊的大管事,就应该安分守己,好好办事,报答秦王和郡主的恩典,不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素晴忍无可忍怒声说道。

心想,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可恶呢,“从小收养在身边”,亏他说的出口,不如干脆说青梅竹马得了。

竟敢在凌公子面前玷污郡主名声,这要是让凌公子误会了,那还了得?作为郡主的贴身丫鬟,有必要解释清楚,不能让公子误会,于是把他的底细一一道来,郡主只是把他带回了王府,让他和秦王府其他下人一样,没有特殊关照过,是这个人忘恩负义,胡说八道,图谋不轨。

虽说这时代男女之防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男女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传出闲言碎语,破坏名声,像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夫人身边也只有丫鬟伺候,和府中的奴仆、侍卫都会保持距离。

冯昭锦暗恨,他哪里能想到,他只不过听到诸多传言,想要出言试探一下他们的关系,郡主对他冯昭锦的态度,同时顺便挑拨离间,结果郡主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她之所想,对他冯昭锦是个什么态度,却引来素晴这么大的反应。

下人这两个字就像两根钢针刺进他的胸口,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恨不得把素晴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他贵为成衣坊的大管事,偌大的成衣坊由他打理,除了郡主以他为尊,要知道,成衣坊虽然比香水坊差一些,可也是直追望春楼和如意阁的存在,日进斗金,(要是按凌瑞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排名前几的商业帝国,)能坐到这个位置,他是多么风光无限。

但是就因为他是下人,那些贵人们表面上对他很尊敬、很热情,可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他是秦王府的人,那些人骨子里还是瞧不起他的,他们打心眼里认为觉得他是低他们一等的存在,秦王府的下人也是下人,跟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他脑海里映入出郡主绝世无双的容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可是因为他是下人,很多事就变成了痴心妄想,他恨啊!

人一旦偏执起来是没有理智的,他又何尝想得到,有些事无关身份,就算他不是下人亦是非分之想。

凌瑞忽然又不生气了,毕竟以她那绝美的容颜,出尘的气质,“天下第一美女”的声名,有些心存妄念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要是因这生气,那还不得气死去。

况且他这么费劲心机想干嘛?还不是为了气他,挑拨他们的关系,或许还有试探之意,以凌瑞之聪慧又怎能想不明白?所以更不能让他如愿。

凌瑞生气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么讨厌的人,这么可恶的嘴脸而生气,并不是因为其他,像素晴所担心的误会,是根本不存在的,她对他的感情,他自然感受的到,说不上生死不渝,海枯石烂,但也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再者说,就算他说的自小跟随是真的,他也不会生气,他没那么小气,谁的人生不得接触几个人?

但他不生气不代表他不在乎,他这番话他听了没事,可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声名可是会受到影响的,所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让人厌恶的人的。

看到素晴这么着急的样子,凌瑞觉得,这丫头还是不错的,忠心护主很是可爱,带着笑意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看向冯昭锦面带笑容说道:“原来是冯管事啊!失敬,失敬,久闻冯管事志向高远,今日一见,果不需传啊!”

素晴收到凌瑞的眼神,看到他的样子,心稍稍放回肚子里了,但对他接下来的话却非常不解,冯昭锦明明不安好心,公子为何还对他如此客气。

冯昭锦眼中也闪过疑惑之色,难道传言皆有误?他仅仅只是客居于秦王府,和郡主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也不是秦王收养的义子?因为他只要是这其中一种,或是男女之情,或是亲情,听到他如此说法,都应该有维护之意,如素晴一般大声斥责他才对。

他听说过我?是了,看他穿的衣服不正是成衣坊的吗,听说过他也是很正常的嘛!毕竟还是大管事不是,听到他的恭维还有点小小的荣幸呢!

但他是怎么听说我志向高远的呢?我是想成为人上之人,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要仰视我,可我把野心都深深藏在心底并未暴露出来啊!

冯昭锦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是试探的结果,还是凌瑞的恭维,都让他很是怡悦,于是笑着说道:“凌公子说笑了,在下此生惟愿能把郡主吩咐的事情办好,便足矣,哪有什么高远志向,不知凌公子是如何听闻的啊?”

“怎么会是说笑呢?你难道不知道?别人都说你冯管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志向难道还不够高远吗?”凌瑞故作震惊的样子说道。

冯昭锦敢肯定,这种话绝对没有别人说过,谁敢这么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呸!打下人还得看主人,就算是下人那也是秦王府的,那也是下人之中的人上人,况且他还是秦王府的下人中排的上号的!谁敢轻易得罪,不想活了。

他敢肯定,根本没人知道他的野心,他是被耍了。

第一百零七章传言不可信

“咯咯咯……”素晴掩嘴轻笑,原来公子是要嘲笑他呢,还别说,形容的真贴切。

素晴也是看得出来,这个人心存妄念。

对于骄傲的人来说,被践踏尊严的感觉比肉体上的伤痛还要难受百倍。

冯昭锦无疑就是骄傲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地位,全是他不甘于人下,不甘于被人瞧不起,比别人拼命努力的结果。

别人领了月俸、赏钱都是去大吃大喝,逛窑子,他有了钱就去买书、花钱向别人请教学习,别人赌钱的时候,他在借着烛火看书,别人谈论哪个妓院的妓女肤白貌美的时候,他在谋划该和谁学功夫,使自己变得文武双全。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于是在郡主需要用人之时,他脱颖而出,才有了今日之风光。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他这么拼命努力的往上爬,还有一个深藏心底不敢说的原因,说出来就会被如凌瑞这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的谩骂,

当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郡主如小仙女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是那么的可爱、精致、善良,她救了他的命,并收留了他,让他有饭吃,有衣穿,能够活着长大,那时候起,她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

他想,让他遇见她,是上天的恩赐,不能辜负上天的美意,长大以后要娶她,在得知她是身份无比尊贵的郡主之时,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在他心底激起了无穷的斗志与及欲望,他发誓,他一定要娶到她。

虽然自他被带回王府之后,郡主就忘记他的存在一般,从未看望,也未叫人关照过他,直到他的才能被郡主看中,他借机提起此事,以表忠心,好为拉近与郡主的关系,郡主才像似记起一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欲望,不减反增。

他觉得,郡主之所以会如此待他,只不过是没有看到他而已,以往他想要远远的看一眼郡主都很难,有时候要一年两年才能远远地看见一次,就更别说出现在郡主面前了,而如今他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只要他努力,让她看到他的优秀,他相信,她定会被吸引。

可是这凭空出现的凌瑞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是王府中人,自然能听到一些外界听不到的传言,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不愿意相信也好,他就是不信,传言不可信!昨日宴会之后又流传出他是秦王的义子的传言,虽然宴会他没去,毕竟是中秋,想买衣服的有点多,他还是有点忙的,但很快他就听到了传言,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看看这传言,一会传的是意中人,一会是义子,这能信?一点都不可靠好不好。

虽然传言不可信,但是看到他能如此自由的出入秦王府,出入郡主的院子,这可是亲眼所见啊!这让他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心思百转,万千念头拂过,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总这样猜想下去也没个结果,于是他就出言试探一番。

结果啥都没试出来不说,还被触及逆鳞了。

说来也巧,凌瑞这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仅仅是在践踏他的尊严,更是踩在了他的逆鳞上,简直比割他心口的肉还让他难受。

他最怕的、最恨的就是别人这么说他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从不敢表露出他那份深藏心底的爱慕之意,如今才稍稍表露出一点,就是这结果,他想打死凌瑞的心都有,还有素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嘲笑他,但是他不能在这里这么做,不能在郡主的眼皮底下这么做,得不偿失。

心头恨意汹涌,脸色阴郁了下来,压抑住打人的冲动,冯昭锦恶狠狠的盯着凌瑞说道:“不知我何时得罪了你?你竟无中生有,如此侮辱于我。”

凌瑞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看着他,很想问问他,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厚颜无耻的?明明是自己挑衅在先,然后吃了点亏就倒打一耙,说别人找你麻烦,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这种不要脸的人真的是很可恶。

算了,完全没有和这种人纠缠下去的必要,有失身份,况且自己还饿着肚子呢,挥了挥手,说道:“冯管事是成衣坊的大管事,想必事物缠身,就不在要在这打扰我们了,赶紧去忙吧!”

他这是赶人?他凭什么羞辱了别人之后就想把人赶走?再说了,这里是郡主的院子,他有什么资格赶人?

他还没报仇,还没羞辱回来呢,他咽不下这口气,他不走,就算走也不是被他赶走,目光不善的说道:“我虽忙,可也不急于一时,说几句话的时辰还是有的,但是你凌公子为何无故羞辱于我?”

你是觉得我稍稍对你客气点,就觉得我软弱好欺了是吧?要不是看在孟瑶的面子上早把打的满地找牙了,还容你在这叽叽歪歪?看来有些人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凌瑞大声喊道:“张小宁。”

冯昭锦阴郁的眼神中闪过不解,“他喊人干嘛?”

因为凌瑞吩咐过他,郡主的院子他就不要跟进来了,免得打扰到他的好事,所以凌瑞进郡主院子的时候,张小宁要么在院外等候,要么回到他们住的小院,反正就在隔壁,也近,这会他正在院外,闻听凌瑞呼喊的他飞奔到凌瑞不远处,说道:“公子,有事吗?”

凌瑞指着冯昭锦说道:“把他给我丢出去。”

“是,”

冯昭锦惊呆了,想不到他竟然敢在郡主面前行如此粗鲁之事?不怕郡主怪罪?他可是郡主的人啊!打狗……tui,打下人还得看主人。

而且外界不都在传他是至情至性的翩翩佳公子嘛!是才子,才子不都是斯文人吗?他怎么如此粗鲁?与传言完全不符。这一刻又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传言不可信啊!

冯昭锦虽惊不惧,回过神来,看到靠近的张小宁一点也不慌,因为他可是和王府中身手极为了得的护卫学过功夫的,是练家子,按江湖中人的话说,他勉强能入流,算个三流高手;而凌瑞和张小宁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高手,体型上也没自己强壮,就算会点功夫也没有自己厉害的样子。

最让他开心的是,郡主并未出言阻止,这岂不是说他可以光明正大教训他了?反正是他们先动的手,被打了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到他头上。

来吧!来吧!正愁没地出这口恶气呢,结果他们自己就送上门来了,真是让人莫名的欣喜。

但是想象不管怎么美好都是想象,和现实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很快,冯昭锦就亲身体验,明白了这个道理,三流高手的他在张小宁面前只坚持了一合就被拿下了。

直到他被制住,像扛沙袋一样被扛在张小宁肩上才回过神来,犹自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败了,是他这高手是假的还是对面太厉害了?

看到张小宁的脚一步一步往外抬,冯昭锦急了,要是真这么被丢出去了,他面子往哪搁啊!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放开,你放开我,我是王府的人。”

张小宁充耳不闻,一只手扣住他双手,一只手扣住他双脚,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他的挣扎对张小宁毫无影响,丝毫不影响他往外走的速度。

冯昭锦见用王府威吓没有任何效果,急忙把头抬起一些,对着秦孟瑶喊道:“郡主,这两狂徒无视律法,公然在王府行凶,丝毫不把我们秦王府看在眼中,此等狂徒若不严惩,王府威严何在?”

他没有直接喊救命,因为那样有失风度,特别是在他心仪的郡主面前,殊不知,他这样被抗在肩膀上就已经很失风度了。而是说“我们秦王府,”意在提醒秦孟瑶,我是秦王府的人,他们丝毫不给王府面子这样对我,有损王府的威严,不喊救命却胜喊救命。

若是换一个人,还真有可能就救下他了,但是要把他丢出去的人是凌瑞,他也算是王府的主子,下人对主子不敬,主子惩戒下人有何不可?所以冯昭锦看到郡主听他说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似石桌上有一朵很美丽的花似的。

他这话在凌瑞看来就是死不悔改,睚眦必报,喊个救命都要喊得这么体面,都要被丢出去了还想着惩戒他呢。

“你会惩戒我吗?”凌瑞看向秦孟瑶,笑着问道。

这下冯昭锦看到秦孟瑶动了,只见她美目看向凌瑞,红唇亲启说道:“会。”

冯昭锦闻言心中狂喜,他是不是不用丢脸了?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虽然不知为何,但是刚刚郡主好像真的不打算管他了,结果凌瑞一问,郡主好像又要管了。

凌瑞的笑脸垮了下来,她是不满他一大早就去送君惜竹,吃醋了?

“等一下。”

听到这句话冯昭锦是真的轻舒一口气,可是凌瑞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面如死灰,他怎么如此不给郡主面子?可能他误会了吧!秦孟瑶的“会”,只有会惩戒凌瑞的意思,没有管他的意思。

“把他从王府南门丢出去。”

王府南门面对的是中阳街,是襄城最繁华、最热闹、人最多的街道,他也是襄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认识他的很多好不好,他要是从那被丢出去,不出一个时辰,襄城人尽皆知,他还有没有面子?

而郡主的反应更是让他绝望,因为郡主毫无反应,根本没有阻止。

不行,不能这样,他拼命的挣扎,但是没有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眼看张小宁就要走出院子了,他真的慌了,急忙快速的喊道:“凌瑞你不能这样,你如此欺人太甚,若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会受损,你要考虑清楚,这样两败俱伤值得吗?”

被这样抗在肩膀上还能语速这么快,挺厉害的,肚子隔得痛不痛?

真的是死不悔改,都这样了还想威胁他,名声?他很在乎吗?虽然服软、求饶也没用,因为他做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更改的,说把你丢出去就一定会把你丢出去,谁叫不早点识趣?

第一百零八章她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呢!

小院里没有了讨厌的人,凌瑞感觉空气都变得更清新了,他走到秦孟瑶身边,坐在她旁边的是石凳上,然后转过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说道:“饿了。”

他本就长得极其好看,如今一副这样的表情,那真的是萌化了一地少女心,要是被那些仰慕他凌公子风采的少女看见了,估计都要把持不住,对他来个饿虎扑食了。

一旁的素晴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她急忙把这个人赶出她的视野,她怕会动心,毕竟是郡主的男人,依郡主的占有欲,她是不会和别人分享男人的,她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秦孟瑶虽然心跳也有变化,但是面上根本看不出来,毕竟她还在生小女人都会生的气呢,要是这么快就绷不住了,她还要不要面子的?

哼!叫你跟别的女的那么亲近,活该挨饿。

虽是这样想,可她还是对素晴示意。

主仆多年,素晴当然明白郡主的意思,况且郡主早就吩咐过,公子回府就去把饭菜热一下,以免他还没吃饭。这让素晴心下感叹,“郡主可真细心,公子真有福气,能得我们郡主垂青。”

她急忙下去安排去了,看步伐好似逃出虎口一般。

凌瑞见她面无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这么对他应该没事吧?”想着刚刚那个冯昭锦是成衣坊的大管事,是她手下数一数二的马仔,应该挺被她器重的吧!于是接着又义愤填膺的补充道:“我本来都不跟他计较了,让他走,他不走,贱得很,一点都不知好歹,还这么过分,实在是让我忍无可忍。”

看到他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秦孟瑶的心就完全软了下来,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说道:“冯昭锦有能力,有野心,是个不错的人才,这样的人若是用好了,就能创造想象不到的价值,当时我挺需要这样的人的,事实证明我看人的眼光,用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好,他做的很不错,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出面,他都能做得很好,省了我不少事。”

秦孟瑶自信的话传入凌瑞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是不是闯祸了?但是他即便知道这些,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他的先生、他的娘亲可没有教过他忍气吞声。

“但是如今我已经不需要这样的人了。”

虽然凌瑞还是会这么做,可还是担心误了她的事,担心她会生气,所以在听到但是的时候他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但是意味着转折,意味着转机。

但让凌瑞稍稍不解的是,她既然对自己的驭人之术这般自信,为何如今又不需要了呢?

只要驭人有方,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不管是以前、现在都能给你创造想象不到的价值,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没用。除非他膨胀了,目空一切,这么一想,凌瑞发现,冯昭锦还真有点妄自尊大,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可她说不需是的不仅仅是冯昭锦一个,而是这一类人。

“这种人还是有用的吧!为何你不需要了呢?”凌瑞出声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孟瑶说道:“当时的我想要有所作为,自然需要这样的人开疆扩土,但是如今的我所拥有的名声,财富已经很让人眼红了,所以我要适可而止,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也就失去了作用。而且有野心的人,有刚刚所说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就是不会轻易满足,我如今只想维持现状,而不是进取,能给的也就那么多,等到别人比我给的更多的时候,就是他们背叛的时候,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早点把他们换掉,用一些守成可靠的人。”

“这就像开国帝皇需要一帮能臣帮他打天下,可待功成之后,他就会想尽办法收他们的兵,削他们的权,识趣的还能颐养天年,不识趣的就只有魂归九泉了。为什么?因为最了解你的人不仅仅是你的敌人,还有你的队友;他太了解这些人的能力了,而且这些人也有野心,没有野心的人敢跟着他做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担心他们的野心没有满足,他担心自己的施政理念与他们的野心背道而驰,或许称之为抱负更为合适,他们很有可能会背叛他,他不敢赌。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这些人识趣,这样他既有好名声,又不用绞尽脑汁的收他们的权,还能留存昔日的情谊。”

凌瑞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个独具慧眼能够看透事物本质的人。

但是,和秦孟瑶相比,感觉相去甚远,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王者与青铜的差距。

但他却没有任何伤感、沮丧,正好相反,因为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是自己的未婚妻,想到这,他的心中便抑制不住的窃喜。又想到这般完美的未婚妻是自己五岁之时就看中且拿下了,心中便忍不住为自己洞若观火的眼光感到骄傲。

要是老天会说话,绝对会喷他一脸甘霖,“臭不要脸的家伙,你那时候不过是色胆包天,觉得到了这时代,可以三妻四妾,看人家小姑娘漂亮,不想放过,跟你的眼光有个屁的关系。”

正如她所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王有兵,还很会带兵打仗,若是秦孟瑶还有数之不尽的钱进账,那他们就完全有能力自己养这些兵了,随时都可以摆脱朝廷的钳制,如此朝堂上那些人能不忌惮吗?上面那位楚皇能睡得安稳吗?

而且有钱还可以积粮,有钱有粮就可以招兵买马,打造兵器,组建军队。

所以秦孟瑶才要适可而止!让朝堂上的那些人看到,她虽有钱,可是又没有那么有钱,对他们秦王府放心一些。

既然如此,确实没有继续用这些有野心的人的必要,毕竟他们都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要是时不时给你躁动一下,也挺烦人的。

“所以你也希望他们能够识趣一点?”凌瑞看着她问道。

“当然,”秦孟瑶白了他一眼说道:“但是可能吗?”

不可能,凌瑞无声回答,谁愿意轻易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要是换了他,他也不愿意啊!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素晴已经吩咐丫鬟布好了饭菜,因为秦孟瑶的小院内就有厨房,不用跑到老远去王府的大厨房端饭菜,加上凌瑞回到府中饭菜就已经开始热了,所以很快就弄好了。

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凌瑞食指大动,迫不及待的用筷子从红烧鱼身上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吞咽下去之后一脸享受的惊叹道:“这鱼好鲜美啊!厨师的手艺进步了啊!”

“咯咯咯……”素晴掩嘴轻笑,说道:“公子,可不是厨师的手艺进步了哦!”

“哦?是换了个人做的吗?”

“这鱼呀!可是郡主亲手做的,就为了等公子回来吃,她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呢!”素晴在旁取笑道,惹得秦孟瑶羞恼的瞪了她一眼,不过她一点都不怕,只是觉得害羞的郡主更美了。

“你也吃。”凌瑞心下感动,夹了一块鱼肉递到她娇艳的红唇前。

这算不算见解接吻呢?看着他用过的筷子,秦孟瑶有些羞涩的想到,瞥见他殷切的眼神,心下柔软,张开红唇,吃下了这块鱼肉。

生气,吃醋,要绷着,早被她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咯咯咯……”

旁边又传来煞风景的笑声。

“她就不会腻吗?没感觉到自己很多余吗?”凌瑞听到素晴的笑声,心中想到。

“素晴,”这下秦孟瑶忍不了了,严肃的吩咐道:“你去告诉冯昭锦,就说成衣坊的事情他不用管了,让他先回王府。”

“是,”素晴听到郡主的语气,终于有些察觉到自己的多余。

冯昭锦还能安稳的坐在她对面,想必她还没对他下手,这样直接把他撸下去,对成衣坊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的。凌瑞有些担忧的说道:“工作都还没交接呢,这么急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意。”

“不碍事,”秦孟瑶摇了摇头说道。

不碍事就是有事喽!于是他说道:“我虽然讨厌他,但是我更不想因为他影响了你的事情,要不等几天?”

“吃鱼,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好的,凉了就不好吃了。”秦孟瑶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凌瑞,柔声说道,心想,那点影响她不在乎。

凌瑞见她心意已决,就不在劝,只是心中好像越来越爱她了,她是看自己很讨厌冯昭锦才这么做的。

又夹了一口鱼送到她嘴边,“吃鱼。”

“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长胖了,长胖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你就算长胖了我也很喜欢。”

“你说什么?你说我会长胖?”

“我是说就算,我的意思是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爱你。”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会变丑?”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

“哼!”

……

“我最可爱,最温柔,脸蛋最好看,身材最好的小仙女,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第一百零九章危机感

“哥,你最可爱的小仙女不是我吗?”院子里传来一个悦耳动听夹杂着委屈与及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却是刚好走进院子的凌静说道。

可这如般的声音听在凌瑞耳中就是另一番感受了,很想爆粗口,问一句,“你是魔鬼吗?”

打扰你哥和你嫂子培养感情就算了,还提这陈年旧事干嘛?这不是坑害你哥哥吗?有这么坑哥的妹妹吗?我可是打小就那么疼你啊!你真忍心……真是白疼你了。

眼看着秦孟瑶刚刚转柔的眼神又变的不善了,凌瑞深感头疼,急忙堆起讨好的笑容,谄媚的解释道:“这不是六岁那年把妹妹惹哭了嘛!见她哭的伤心,我怕娘亲责罚,哄她说的嘛。”

凌瑞说完秦孟瑶还没说话,凌静就一脸伤心,如歌如泣的说道:“这么说,原来哥哥是骗我的,而且这一骗就是这么多年,真是太令你妹妹我伤心了。”说完似是掩面伤心而泣,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她嘴角的笑意,和眼底狡黠的神色。

知妹莫若兄,凌瑞当然知道他这黑了心的妹妹是故意的,可是他还发作不得,那个气啊!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哥哥没有骗你,你是我最可爱的小仙女。”又赶紧对着秦孟瑶深情的说道:“你是我最爱的小仙女。”

“哎!”秦孟瑶悠悠一叹,有些伤感的说道:“你这话没少对其他女孩子说过吧!”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对你们说过,而且是最真心实意的,我发誓。”凌瑞一脸坚定的说道。

“誓言要是有用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你们男人这种生物吗?”秦孟瑶悠悠的说道。

怎么说话的?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们男人,凌瑞很生气,双眼一瞪,义正言辞的说道:“当然还有我们男人,若是誓言有用的话,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定受其累,还有百分之一如我这种好男人必能安然无恙,因为我们绝对不会违背誓言。”

“可是哥哥,我记得你和小绿说过这种话呀!”

……

听到凌静天真无邪的声音,凌瑞头皮发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娇俏可爱的妹妹。很想说,“你真的是魔鬼。”

小绿是人是鬼他都不清楚,如何跟她说呀?你怎么能如此睁眼说瞎话呢?

秦孟瑶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就往房中走去。

凌瑞顾不上其他,急忙起身追了上去,拉着她的手,急切的说道:“不是……”

他刚开口就被秦孟瑶打断了,只见她说道:“你是想说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认识什么小绿,让我要相信你,但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凌瑞哑口无言,因为她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他说什么?而且「怎么让她相信呢?」这个问题把他给难住了,一时之间答不上来,趁他愣神的功夫秦孟瑶甩开他的手,走进房中,“嘭”的一声,把门关了。

凌瑞急忙过去敲了敲门,说道:“孟瑶,你要相信我啊!静儿她就是胡说的。”

“女儿家的闺房是不许男人随便进入的,凌公子还请自重,我想静一静,凌公子尽可吃饱了再回去。”

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凌瑞有些颓然,好好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连语气都变得这么生疏了。

等等,她让自己吃饱了再回去,是不是在关心自己?凌瑞眼中闪过孤疑之色。

“哈哈哈……”不待他多想就听到那边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凌瑞眼神不善的看了过去,心中想着如何处置这个罪魁祸首。

凌静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迎上他凶狠的目光一点也不害怕,娇憨的说道:“哥哥,你现在功力全失,不是人家的对手哦!要不,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去帮你解释清楚。”

“哼!”凌瑞冷哼一声,不搭理她,自顾自的走回石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对于哥哥的无视,凌静一点也不介意,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着吃饭的他诱惑道:“你就不担心孟瑶姐姐不原谅你了?你就不担心有人趁虚而入?只要你叫一声姐姐,我保证孟瑶姐姐立马就原谅你了,不生气了,很划算的。”

还真有点担心,但是他绝对不能叫出那两个字,不然他作为哥哥的尊严何在,不屑的道:“做梦!”

凌静不死心的继续诱惑,可是凌瑞充耳不闻,凌静觉得无趣,就哼着歌,走到秦孟瑶的房门口敲了敲门,说了句,“孟瑶姐姐是我,”门就打开了,看着凌静走进去,凌瑞恨得牙痒痒。

而房里的秦孟瑶笑靥如花,哪里有半点生气、失望和伤心的样子。

她爱他,对他这么用心,又怎么会这么不信任他?

她今天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和君惜竹很是亲近的缘故,她心里不舒服,有一种浓浓的危机感,要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很优秀的人,君惜竹也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虽然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可是以后呢?这时代可是三妻四妾的时代啊!这种事别人可以接受,她还接受不来,所以她不能就此下去。

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她要牢牢的抓住他的心,所以就特意做了他喜欢吃的红烧鱼。

其实他并没有和她说过他爱吃什么,都是他们平日里一起用餐时她细心观察,发现他对这道菜情有独钟。

而她能有这么好的厨艺,一是因为她前世便懂得烹饪之道,二是今生厨房里那些下人所作之饭菜并不合她口味,所以她便重拾此道,自己下厨。

虽然这时代庖厨之道是会被瞧不起的,但郡主下厨,谁敢多言?况且她在自己的小院中,又有几人知道?

而接下来她故作生气,轻信凌静所言,失望、伤心的姿态,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心慌,让他着急,让他知道她的重要性,心里能更多在乎她一些;同时还有适时敲打敲打他的目的,告诉他不要和别的异性亲近,不然她会吃醋,会生气,会伤心,会失望。

不得不说,她给一个甜枣敲一棒子的手段用的是淋漓尽致。

而且她和凌静姑嫂之间的无间配合也不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毕竟这种事以她的心性还是羞于对小姑子开口的,只不过是看到凌静古灵精怪,乐于给他哥哥添堵,她顺势而为之。

足见她反应之迅捷,趁势抓机会能力之强。

第一百一十章想什么呢

凌瑞虽然聪慧,可对于女人的心思并不是多么的了解,再加上没有细想,只是单纯的认为秦孟瑶正在气头上,想着等她气消了再去跟她解释清楚,态度好点认个错,想必她就会原谅他了

抱着这种心思的他,食欲并没有受到影响,虽然这么多菜只有一道红烧鱼是她亲手做的,但是由于她做的红烧鱼非常好吃,是他至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鱼,所以他不仅把这看上去有两斤重的鱼吃完了,还多吃了半碗饭,其他的菜倒是没怎么动。

吃完之后叫素晴过来收拾,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往外走去。

走出院子看到隔壁自己住的院子门口一个胖胖的身影踌躇不前,从身形上看,应该是自己那小舅子,秦王世子秦翊。

他来找我的吗?可是除了自己初到秦王府时他有兴趣专程来看了一眼之后,就从未来找过自己了,不知今日是吹的什么风,把他给吹过来了。

“你在这干嘛?”秦翊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凌瑞走到他身边时他都没有发觉,直到凌瑞出声才猛然惊醒。

看到凌瑞愣了下,然后马上眉眼挤在一起,露出小胖子式的可爱笑容说道:“是姐夫啊!”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你是刚从郡主姐姐那里出来的吗?”

凌瑞点了点头,说道:“在这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秦翊憨厚的笑笑,说道:“我在想为什么姐夫长得一般般,却有个这么好看的妹妹。”

凌瑞不开心了,自己也就和这小舅子说过两次话,结果两次都在鄙视自己的颜值,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胖子的审美观可能与众不同,不然自己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在他眼里就变成长得不好看,长得一般般了呢。

凌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应该先想想为什么你姐姐长得这么好看,你却长成这样。”

“可是我小啊!我可以长大,可以变得更好看,成为万人迷,可是姐夫你就不行了呀!你已经不能长大了。”秦翊思忖一会,很认真的说道。

“呵呵……”凌瑞呵呵一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会长得更好看,成为万人迷呢?也许有可能变黑,变丑呀!”

秦翊似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但紧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父王长得这么好看,我肯定不会变黑,变丑的。”

到底还是个孩子,看到他有些怕了,凌瑞决定还是决定不逗他了,问道:“你今日功课做完了?怎么有空跑到我这边来了?”

“还没呢,”秦翊摇了摇头,“我是偷跑出来的,我来是想问问静姐姐住的还习惯吗?”

他怎么会关心凌静?凌瑞孤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见到凌瑞点头,秦翊有点开心,从怀里掏出一盒蜜饯,递给凌瑞说道:“帮我把这和蜜饯送给静姐姐,”等凌瑞接过蜜饯,他问道:“姐夫知道静姐姐喜欢吃什么吗?我可以帮她买,要是不知道的话就帮我问问。”

凌瑞孤疑之色更浓了,指着秦孟瑶的院子,说道:“静儿就在你姐姐院子里,你自己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在谷里,凌静喜欢吃什么,凌瑞倒是清楚的知道,但是外面不比谷里,外面吃的东西要比谷里多得多,所以凌瑞也不太清楚她喜欢吃什么。

“不了,”秦翊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父王知道了又得训我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但又好像有些不放心,跑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叮嘱道:“姐夫,你一定要记得帮我问。”见到凌瑞点头,他才放心的离开了。

看着他肉墩墩的背影,凌瑞陷入了沉思。

对胖子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吃绝对就是其中之一,而他不仅随手就送出了吃的,还想买吃的送给凌静,如此看来,他应该是很喜欢凌静。

但凌瑞觉得,他这喜欢应该就是单纯的喜欢某个人,某个物件,并非男女之间那种复杂的感情。

好像想那么多也没用,妹妹有她自己的缘分,凌瑞笑了笑走进院子。

王文景怒气冲冲的回到刺史府,先是把一个下人当成凌瑞鞭打泄愤,待他打累了,愤怒的心情打到舒爽了,才停了手,丢下几两银子给那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下人,叫人把他抬下去,然后自己独自坐着房中思考怎么应付凌瑞勒索。

当时由于害怕被打,所以想的并不通透,可是回到家中没了这顾虑之后,他倒是想明白了,这钱不能不给,但是也不能给那么多,八千两啊!不是一笔小数目,再说他也拿不出来,但是也不能不给,不给的话他很有可能要去坐牢。

他不想坐牢,但是和八千两相比,他会选择坐牢,所以他思虑良久,最终决定给三千两。

要是凌瑞还不满意,那他就选择坐牢了,反正他坐牢了,这钱还得还回来。

我过的不好你也别想得到好处。于是他就肉疼的命人把这三千两银子送过去,并且还带了一句话。

傍晚,王文景送过来的钱到了凌瑞手中,还有他托下人带过来的话,大意是,“他只给这么多,其他的他不会给了,你也别来要,不然大家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对于这个结果,凌瑞说不上满意,但也谈不上失望,因为在凌瑞的料想中,王文景应该会送来四千两,银子没达到预期,自然说不上满意。而有这么多银子进账,当然也不会失望。

与这些银子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堆请柬,凌瑞随意的翻了翻,都是襄城的贵女以各种名义邀请他和郡主去参加什么赏花宴,茶会,诗会,狩猎,祖母六十大寿等等。

醉翁之意不在酒,去干什么倒是其次的,她们的目的是他凌瑞这个人,以前他们不清楚凌瑞住哪,想请也不知去哪里请。

昨晚的中秋宴襄城的贵人们都来王府参加了,她们也都见到了凌瑞在秦王府的待遇,更是听到了他的那句“母妃。”所以很多人作出了大胆的猜测,而他凌公子的落脚地最有可能的也就是秦王府了。

请柬上还有郡主的名字,想必是出于礼貌,襄城的贵人们谁不知道郡主不是能轻易就请的动的,她很少参加宴会和这些贵人们的活动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会打扰到你吗?

门房也是有眼色之人,此中关键自然看的通透,所以请柬一并都送到凌公子这里来了,省的去叨唠郡主了。

况且以凌公子和郡主的关系,送谁手里不都一样的吗?

凌瑞把请柬丢在一边,起身往秦孟瑶的院子走去。

走进院子的这一刻,他的内心是忐忑的,可是当他走到他们平日里用餐的房中时,一抹暖流悄悄渗入他的心中,这一刻他是感动的。

因为他看到她素手托着香腮,迷离的眼神看着门口的方向,就像妻子做好了饭菜,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旁等着丈夫回来吃一样。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比平日里还要丰盛,中间赫然放着一道红烧鱼,看上去跟他中午吃的差不多。

他想过她还是不肯见他,他想过她没准备自己的饭菜,他想过她不会等他吃饭等等各种猜想,他都做好了脸皮一定要厚,认错态度一定要诚恳,攻坚持久战的准备;但是却偏偏出现了他唯一没想到的这种,她已准备好了饭菜,一如既往的在等他一起吃。

得如此红颜,我之大幸,凌瑞真心感谢上苍。

他惹她生气了都还能对他这么好,又怎能不令他感动。虽然这不能怪他,都是那坑哥的妹妹惹的祸,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她在乎他才会生气。

不过凌瑞还是不敢大意,因为这只能说明她很在乎他,并不代表她气消了,见她美目望过来,凌瑞干笑着走过去,说了一句毫无营养的话,“今晚的菜这么丰盛啊!”

看着凌瑞的样子秦孟瑶略感好笑,这时候她不打算绷着脸了,因为她本来就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故意而为之;而且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一张一弛之间要把握好度,不然就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取得相反的效果了,所以想笑她就笑了,红唇亲启:“吃吧!”

美人一笑百花失色,这一笑就如同明媚的春光照进了凌瑞的心间,暖洋洋的,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所有的忐忑、紧张都随着这一笑随风飘散了。

“诶!”笑了就代表没事了,凌瑞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地坐在她旁边,拿起筷子夹子一大块鱼肉给她,说道:“你也吃。”其实,他发现,她也挺喜欢吃鱼的,这算不算是特别的缘分。

“好像效果比预想的要好呢,”秦孟瑶看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想到。

“静儿还没来,等等她吧!”

凌瑞左右望了望说道:“她不是在你院子里吗?”

“她昨晚没睡好,所以我就让她先睡下了。”秦孟瑶看着他说道:“我已经让素晴去叫她了,很快的。”

说起凌静,凌瑞就恨不得教教她怎么尊敬、友爱兄长,挥了挥手,说道:“别等她了,让她这头猪多睡会,我们先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说谁是猪呢?”凌瑞刚说完,凌静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凌瑞转过头来,看着走进来的凌静,指着她说道:“就说你,你看你除了睡就是吃,不是猪是什么?养得这么胖,将来怎么嫁的出去?”

“哼!”凌静冷哼一声,说道:“我们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我是猪,你是什么?猪大瑞。”

“猪小静,”

“猪大瑞,”

“猪小静”

……

看着这兄妹俩你来我往互相伤害,秦孟瑶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吃饭。”

凌瑞噤声了,

凌静感觉无趣也噤声了。

整个晚饭时间就在两兄妹大眼瞪小眼,期间夹杂着凌瑞殷勤的给秦孟瑶夹菜中度过,凌静也想让他夹,但是鉴于两人现在势同水火的关系,没好意思开口。

吃完晚饭,在院子里品着茶,说着话、看着星星,凌瑞眼看着时间悄然流逝,越来越晚了,凌静却还没有走的迹象,忍不住开口说道:“天色已晚,静儿昨晚不是没休息好吗?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呵……欠!”凌静毫不淑女的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那我就先去睡觉了。”

“你走错方向了。”凌瑞看她往秦孟瑶的房间中,眼角跳了跳,急忙出声提醒。

凌静朦胧的眼神往前看了看,说道:“没错啊!”

“那是孟瑶的房间,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

“不,我今晚要和孟瑶姐姐睡。”

“静儿,我知道你刚出谷,背井离乡的很不习惯,但是你都这么大了,要学会独立,学会自己去适应生活,不能形成依赖性是不是?所以从今晚开始,你先去适应自己房间,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好不好?”凌瑞谆谆诱导、苦口婆心的劝道。

“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懒得动了,才去孟瑶姐姐的房间睡的。”凌静天真的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说道。

“额……这样不好,你这样会打扰到你孟瑶姐姐休息的,你不能这么自私,况且你房间离这也不远,走几步路,活着翻墙,很快就到了,还是回去睡吧!”凌瑞不放弃,继续劝说。

凌静觉得哥哥说的有点道理,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于是看向秦孟瑶,问道:“孟瑶姐姐,会打扰到你吗?”

秦孟瑶哪会不知道凌瑞的小心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凌静要占他的位置,可是大营时的尴尬历历在目,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的瞪了凌瑞一眼,转头说道:“不会,你去睡吧!”

“那我就去睡了哦!”

“去吧!”秦孟瑶点了点头。

凌瑞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借口,要是直接说,他估计他们兄妹俩都得出去,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静走进去了。

可是,他不想孤枕难眠,既然这边没办法,那就说动另一边,于是看向秦孟瑶,说道:“你的房间被占了,去我房间睡吧!”

“不要,”秦孟瑶毫不犹豫的拒绝。

“哦!”凌瑞说道:“那我们就换个房间睡,你想睡哪里我们就睡哪里。”

看着这小男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秦孟瑶无奈的解释道:“我是说,我不要和你睡。”

“哎呀!好痛。”面对她毫不留情的拒绝,凌瑞想到了一个办法,手捂着胸口,装作很痛苦样子,可怜兮兮的的说道:“我这胸口每到半夜就疼痛难忍,要是睡着了还好,要是没睡着就惨了,身边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啊!”

谁不知道你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哪会出现什么半夜疼痛难忍?秦孟瑶无语的扶了扶额,说道:“走吧!”

他连这么无赖的招数都用出来了,她还能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二章凌瑞是谁?

十日后,楚国国都,一快马飞奔而进。

楚国皇宫,昭阳宫,文德殿,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支撑着大殿的红色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这里是楚皇处理政务,接见外臣的地方;朝会则在旁边的昭文殿举行。

楚国的朝会有两种不同的举行时间和形式:

一是三日一朝的常朝,常朝只需在京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员,包括来京述职的外地官员着官服上朝议政。

二是元日、冬至日等重要日子举办的大朝会,大朝会极为的隆重,朝会参加者极多,有王公诸亲、在京九品以上文武官、地方上奏的官员、封爵的贵族和各国使臣等,朝贺结束后并有宴会。

今日便是常朝,常朝辰时开始,所以又称为早朝,什么时候结束早朝则由楚皇决定。

直到晌午,今日的早朝才下朝,楚皇才从昭文殿来到文德殿处理政务。

楚皇身形伟岸,头戴冕旒,身着绣着五爪金龙的黑色冕服,眼眸幽深,鼻梁高挺,虽以人近中年但脸庞依旧俊朗,想必年轻时也定是个俊美非凡的美男子,或许是久居高位的缘故,亦或是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充满威仪,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在内侍的陪同下走入殿中,走到那张专属于天子的龙椅前坐下,内侍自觉分散两旁站候着。

“陛下,这是秦王的奏报。”一个老宦官呈上手中的奏表说道。

这老宦官名魏瑛,是楚皇身边的老人,在楚皇还是皇子之时就跟随着他,随着楚皇的道,他也从皇子近侍升为内侍省少监,掌管宫内宫内的一切事宜,官阶为三品,是皇帝的家臣。

因楚皇极为重视在外统兵之人,曾令他凡有他们的一切消息均要第一时间告知与他,自然包括他们的奏表,所以秦王的奏表一到宫廷,他就赶紧呈上来了。

“哦!秦王?”楚皇挑眉说道。

“是秦王。”

楚皇拿起奏表面无表情的看了起来,看完丢在面前的桌案上,手指敲着桌面好似陷入了沉思。

“可是秦王有什么事让陛下为难了?”看楚皇如此神情,魏瑛问道,面对楚皇的威仪,也就是他敢这么问,好歹也是伺候楚皇多年的人了,对这位陛下还是有些了解的。

“你说朕的儿子就真的这么不堪吗?”楚皇淡淡的说道。

可是这不经意的一问却把魏瑛吓个半死,毕竟事涉皇子可不是小事啊!而且陛下的语气好像还透着不满,捏了捏手中的冷汗,斟酌着说道:“依老奴看呀,皇子们各有所长,都是人中龙凤,有当年陛下之风啊!陛下又怎会有此疑问哪?”

“有朕之风?”楚皇说道:“要是有朕之风,子浩又怎会看不上眼?令择一佳婿?”

原来是秦王要把瑶欣郡主嫁给别人,这下魏瑛明白陛下为何不满了。

作为楚皇身边之人,应该也是最为信任之人,陛下想和秦王结为亲家,他是非常清楚的,有些事还是经他之手去做的呢。

如今陛下的美意被秦王拒绝,陛下必对秦王不满,而听陛下之言,好似对被秦王看不上的众皇子们也有所不满啊!

心思电转,魏瑛说道:“许是秦王远在雍州,并未见识到众皇子的优秀之处。”

“他们有何优秀之处?文能安邦定国?还是武能开疆扩土?朕都没看到,子浩又怎么看得到?”楚皇怒其不争,接着说道:“他们欲继承朕之天下,就该走王者之道,强兵富民,整日里勾心斗角,耍些阴谋诡计,他们是想同室操戈吗?尽走一些小道……”

魏瑛在旁留着汗默默的听着,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楚皇只是发泄罢了,发泄完之后他又是那个高深莫测的楚皇了,皱了皱眉不容置疑的说道:“不管如何,孟瑶决不能嫁给外人。”

似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旁边的人说。

另一边,蒋府,蒋济派的信使也抵达了,由于蒋济的是加急,所以才能在后出发的情况下和秦王的信使同时抵达。

信使敲了敲大门,里面的人应声而开,门房的人虽然看着这个说有急事要见家主的信使很眼熟,像是二公子身边的人,但还是盘问了一下,才放他进去。

蒋家家主是个身材一般,长相一般的中年男子,鬓间还有些许白发,看到蒋家家主也就明白蒋二公子长得为何那么平庸了。

他看过信笺之后,赞了一句“吾儿睿智,”然后马上派人把这信笺送往宫中蒋贵妃手里,自己则往蒋老爷子也就是他爹的宅院走去。

没有经过多少波折信就送到了蒋贵妃手里,蒋贵妃身着翠绿色襦裙宫装,肤白如雪,细润如脂,精俏的五官虽说不上天资绝色,但也是明艳端庄的佳人,可能因为养尊处优的缘故,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倒像是二十多岁的姑娘。

从相貌上看,蒋贵妃和蒋家主可是云泥之别,一点都不像是兄妹,只有眉眼间稍微有那么点相似,可能一个遗传了劣质基因,一个遗传了优质基因。

伸出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从宫女手中接过信笺,展开看了起来,信笺不长,一会就看完了,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对着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去请二皇子来。”

“是,”宫女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由于二皇子已经被封为吴王,赐予府邸,所以早已搬出皇宫了,待二皇子来到蒋贵妃的皇宫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二皇子倒是不负楚皇和蒋贵妃的优质基因,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修长高大却不显粗犷的身材,身着白袍,看上去倒显得一表人才。

“母妃唤儿臣来所为何事?”二皇子问道。

“我儿看看吧!”蒋贵妃把信笺递过去说道。

二皇子接过打开观看,眉头如同蒋贵妃一般皱了起来,问道:“凌瑞是谁?”

第一百一十三章诏书

转眼又过了十多日,这些日子凌瑞是过的是极为惬意、舒坦,每晚都有温香软玉在怀,虽然不能吃有点难受,但他还是无比的满足,闲暇时和妹妹斗斗嘴,无事时找唐虎几人去意阁喝酒,院外也经常会有一个不速之客,那就是秦翊,老是找他打听凌静的喜好,让凌瑞有点怀疑这孩子早熟,但他和凌静的相处又像大姐姐和小弟弟般,他又想,或许是真的想多了。

期间凌瑞想到他酿了男人喝的烈酒,但却不适合女人,这怎么行?女人的钱那么好赚,于是他又想到了酿制果酒的方法,于是他写了下来送到王双那里去了。

与之一并送过去的还有两千两银子,这些钱凌瑞是想让他多买一些地,那八十亩地养活七八十号人没有问题,但却剩余不了多少粮食酿酒,本来凌瑞因为身上没有多少银钱,这个问题要搁置下来,等第一批酒卖出去之后才能解决,没想到遇到了王文景这个好人,很快的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其余的则用于这段时间的开支,毕竟这七八十号人每天的开支就不小,虽然有了粮食,可是没有菜,没有油盐,还有上书院读书也是需要银钱的。

非成业难,得贤难;非得贤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任之难。这段话的意思是:不是成就事业困难,而是得到贤才困难;不是得到贤才困难,而是使用贤才困难;不是使用贤才困难,而是信任贤才困难。

凌瑞得王双,是得贤;凌瑞用王双,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把酿酒诸事皆交于王双打理,若是用凌瑞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把一个公司全部都交给他打理了;等于他是有钱,有人,又有信任,缺的就是成业了。

这日当凌瑞又准备出门之时,看到管家秦章走了过来,听到他说:“请他去正厅,接陛下诏书”之时,他便想到,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凌瑞来到正厅之时,秦王、王妃、秦孟瑶都已在厅中端坐,厅下还坐着一位细皮嫩肉的“男子”,想必就是那位来宣诏的宦官了。

“岳父安好,岳母安好,”凌瑞向堂上的秦王和王妃问安。

“瑞儿不用多礼,坐,”慕容溪笑着和蔼的说道。

凌瑞走到秦孟瑶对面的位置坐下,看向秦孟瑶,挑了挑眉示意,秦孟瑶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位就是剿贼有功的凌公子?”那位宦官尖着嗓子问道。

凌瑞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不敢言功,在下正是凌瑞。”

“凌公子谦虚了,几万士卒多次围剿雷耀寨,都是无功而返,可凌公子却不损一兵一卒使其归降,足显公子之智谋。”宦官恭维道,毕竟秦王府不比其他地方,不说秦王的身份,就是他和陛下的情谊,他也不敢在此趾高气扬。

“公公谬赞,”

“王爷,香案已经摆好。”秦章进来说道。

秦子浩挥手,示意他退下,说道:“那先宣读陛下诏书吧!”

“是,”宦官客气的说道:“凌公子,郡主,请。”

接天子诏书,需要摆好香案,以示之诚,诏书下达给谁,谁就要下跪听诏,其他人都不用跪,不像清朝一般,在场的人都要下跪。

而他还叫了郡主,凌瑞疑惑的看向她,她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到达香案之前时,那宦官说道:“陛下说了,郡主不用跪。”

我也不想跪,凌瑞心不甘情不愿的一个人跪在香案前。

那宦官打开诏书,“咳,”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

“陛下诏曰:骁骑校尉凌瑞,英勇多谋,计定山贼,剿贼有功,乃朕欲求之贤才,着即日进京,另行封赏。瑶欣郡主秦孟瑶,朕已多年未见,甚为想念,着年后进京。”

“凌公子,接诏吧!”那宦官合上绢帛写的诏书,恭敬的呈给凌瑞,当然他的恭敬不是对凌瑞,是对着诏书。

凌瑞接过诏书。

“凌公子,请起。”那宦官说道:“凌公子还需尽快收拾行囊,随咱家进京。”

凌瑞点了点头,问道:“陛下既然对郡主甚为想念,为何还要她年后进京?”

“这咱家可就不知道了,咱家只是个传诏的,不过既然是陛下的意思,照做准不会错的。”

“谢过公公了。”

“咱家就先告退了,凌公子切记要快些。”

凌瑞心中暗骂“楚皇老狐狸,”他听到诏书时就想明白了楚皇下诏让秦孟瑶明年进京的意图,不就是为了分开他们,好单独对付他吗?显然这老狐狸也是想到了,只诏凌瑞进京的话,秦孟瑶很有可能会一同进京,到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凌瑞有些不舍的看向秦孟瑶说道:“这皇帝老儿真不是东西,尽干棒打鸳鸯的缺德事。”看到那宦官走了,凌瑞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秦孟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进京以后切勿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这里可不比前世。”

凌瑞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记住了,可是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那你就好好的想,这样你就不会想别的小丫头了。”

想?凌瑞突然想到,他老是想把那金凤白玉簪送给她,可又老是忘记,幸好他今天刚好带了,于是他从胸口掏出那个装着金凤白玉簪的锦盒,递给秦孟瑶说道:“送你的。”

“是什么?”秦孟瑶接过,心中有些惊喜,这呆子开窍了,终于知道送自己礼物了呢,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看,只见一支雪亮剔透的白玉簪子静静的躺在盒子中,簪首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凤,雕工秀雅,制作精美,哪怕是见惯了珍贵首饰的她,看一眼也喜欢上了它。

秦孟瑶面露喜色,轻声说道:“谢谢。”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只要你喜欢就好,要是想我了,你就戴着这支簪子。”见她好像很喜欢,凌瑞心中也很开心,那种将要离别的不舍都被冲淡了些许。

“京城那个地方可是美女如云呢。”秦孟瑶看着簪子好似不经意的说道。

“在美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要是皇帝老儿给你赏赐美女怎么办?”对于要分开他们的楚皇,秦孟瑶也很是不客气。

“凭她们的姿色卖到如意阁去,应该能买个好价钱吧!”凌瑞左手托住下巴,眼神一亮说道:“这是一条不错的生财之道。”

也是离别前的不舍,让他在这一刻求生欲爆棚。

秦孟瑶白了他一眼,说道:“皇帝老儿要是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反正他横竖都要扒我的皮,都是一样的。”凌瑞满不在乎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作为哥哥的威严不容挑衅

两人携手回到厅内,秦子浩皱眉看向凌瑞说道:“当年陛下还是皇子之时,在诸皇子中并不突出,但最后却是他在嫡争之中胜出,一举登上皇位,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

“靠英明神武的岳父襄助?”你是来跟我炫耀当年你功绩的吗?凌瑞虽然这样想,可还是很给面子的奉上一道马屁。

秦子浩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没有我,我相信陛下也不会失败。”

“那是为何?还请岳父解惑。”凌瑞明白秦子浩的意图了,原来是为了让他知己知彼,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陛下生性骄傲,心有荡平天下之大志,但他又擅藏,擅藏者,人不可知;当其他皇子相争之时,却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强敌在侧,寻找他们的破绽,伺机给他们雷霆一击;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为时已晚,因为陛下不仅会藏,还善于把握时机,出手时必是致命一击,所以最后登上宝座的是他。不仅如此,当陛下登上宝座,能一展胸中之志时,他的果决谋断,也让人拜服,当年荆蜀有变,北边燕国,西边赵国,俱陈兵百万于边境,是陛下力排众议,离间燕赵,举兵灭荆伐蜀,才有今日楚国之强盛。纵观古今陛下也是少有的雄主啊!”秦子浩眼神飘忽,似在想着当年旧事,徐徐说道。

听他之语,无不是夸赞之词,似乎对楚皇极为的推崇。

“哼!”

但是苏浅溪对秦子浩所言嗤之以鼻,冷哼一声说道:“他能有今日靠的还不是……”

“咳!”

秦子浩轻咳一句,打断了她的话。

苏浅溪也反应过来了,接着说道:“靠的还不是你们这些人的襄助,现在过河拆桥好不可恶。”似是意有所指。

秦子浩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凌瑞说道:“瑞儿可明白?”

凌瑞还在想楚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自己岳父如此推崇备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闻听秦子浩叫他,回过神来,说道:“明白,岳父是想告知于我,楚皇雄才大略,并不是好应对之人,面对他时还需小心谨慎。”

秦子浩点了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但你也不要过于忧虑,正因为他雄才大略,生性骄傲,所以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况且你的身后还有我,若他想逼迫于你,必是阳谋,让我也无话可说。”

见到凌瑞点头,秦子浩接着说道:“但是倘若把陛下逼急了,他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所以瑞儿还需把握好分寸。”

凌瑞对“但是”这个词是有爱又恨,听到坏事时想听到“但是”,因为但是意味着坏事之中藏着好事,值得庆幸,听到好事之时正好恰恰相反。可这听到楚皇雄才本身就是一件坏事,稍微听到“楚皇不屑用阴谋诡计,”一点值得庆幸的好事,还没开始高兴呢,就给我来个但是,给个透心凉,这不是瞎折腾人吗?你不用但是就是了啊!反正都是坏事。

凌瑞敢保证,岳父大人绝对是故意的,于是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样会把他逼急?这个分寸又在哪里?如何把握?”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皇帝的宝座,还有那所谓的大业,只要不是威胁到他的皇位,不威胁到楚国的江山社稷便好。”苏浅溪不无讥讽的说道。

“对呀!陛下心系天下,有荡平天下之志,凡阻挡在他王图霸业之前的障碍,便是威胁,如龙之逆鳞,触之即怒。这便是需把握之分寸。”秦子浩认同,说道。

不知为何,凌瑞从岳母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不屑,对楚皇不屑?

但他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因为他发现,他好像对楚国未来的江山社稷产生了威胁啊!楚皇要和秦王结为亲家,所为的便是未来楚国的安稳,现在有他和秦王之情维系,加上楚皇的雄才,对秦王的了解和信任,倒是无忧。

可是未来就不一样了啊!若是楚皇先死,秦王还活着,那新皇能信任他吗?秦王又是否会像效忠现楚皇一样效忠新皇?但若是收回兵权,派谁来防守赵国?这样又能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可没几个啊!楚皇有大志,就不能缺了秦王这样的人才,楚皇肯定还想秦王跟他建立一番功业呢;而且就算收了秦王的兵权,新皇即位这种动荡时期谁又能保证其他地方不会乱?有秦王在还能起到威慑的作用。所以最为稳妥的办法便是和秦王结亲,你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这样你的女儿即为最尊崇的皇后,又为质子,双方之间便有了联系,岳父多了一分顾虑,新皇多了一分安心,江山也多了一分稳定的保障。

而若是秦王先走,tuitui,他只是假如,没有咒岳父的意思,这样还好说,因为楚皇还活着,楚皇想干嘛就干嘛,收回兵权或是把兵权给别人,一句话的事。

想到此,凌瑞便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我好像就是未来楚国江山社稷的威胁啊!……他会不会不顾一切铲除我这未来的威胁?”

秦子浩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想的这么深远。他朝苏浅溪看去,而苏浅溪也极有默契的朝他看过来,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会,然后又极有默契的挪开。

秦子浩斟酌了一下说道:“瑞儿能想到此,我心甚慰,但是陛下正值壮年,离天命之年还远着呢!虽不能保证陛下不做此想,可他是骄傲之人,定不会做这种不自信之事,他还有那么多年头,会觉得斗不过你?况且陛下有一统天下之野心,楚国君明臣贤,国力也是日益强盛,未必就不能一统天下,到那时,我对陛下来说已然无用,以我和陛下的情分,自会准我解甲归田,保我富贵。而我没了权,陛下还忧虑我做甚哪?盯着孟瑶做甚哪?”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啥时候大楚能一统天下呢?我要在楚皇的淫威之下熬多久?

“你岳父说的没错,你只要小心谨慎一些,陛下那自不用太过忧虑;但是众皇子那你就要万分小心了,他们可不是陛下,据说为了皇位,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什么阴招,损招都往自己兄弟身上招呼,你一个外人,还是他们皇位之路上最大的阻碍,他们定不会对你客气。你最大的敌人便是他们,万不可争一时之气,逞一时之勇,多想想你身边在乎你的人,多想想孟瑶,你忍心让她伤心吗?一切当以自己的性命为重才是。”苏浅溪苦口婆心的说道,好似很担心他会如上次一般拼命。

凌瑞深情款款的看向秦孟瑶说道:“岳母放心,我一定会多想想孟瑶,不会让她伤心的。”

秦孟瑶虽然和凌瑞一样,有着前世比较开放的时代的记忆,但凌瑞在自家父母面前这样看着自己说这种话,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羞涩,娇嗔的白了凌瑞一眼。那真是风情万种,看的凌瑞眼睛都直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苏浅溪还是很满意的,但是秦子浩看着他们俩在自己面前郎情妾意的,怎么看怎么刺眼,这真的是验证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生气,总有一种自家种了十几年的“白菜”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抢走了的感觉,于是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启程。”

这么快?凌瑞还想拖几天呢,于是正要开口,但是秦子浩好像知道他所想一般,在他开口之前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可别让陛下抓到把柄了。”

“是,”凌瑞只得无奈的应道。

“哥,你要进京了?”凌瑞和秦孟瑶刚回到他的院子,就看到凌静蹿出来问道。

凌瑞点了点头,对于她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凌瑞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虽然秦王府的传言不能往外传,但是在府里的传播速度却快的惊人,凌瑞也是有所耳闻;他接诏时并没有遣散旁人,让人避讳,有那么多人在场,有那么多张嘴说,传不快才是奇了。

“孟瑶姐姐要年后?”

凌瑞再次点头。

凌静坚定的说道:“那我跟你一起进京。”

凌瑞摇了摇头,说道:“进京可就离娘亲更远了,要是想娘亲了怎么办?”

“想娘亲了自然是回去看她呀!”凌静伸出手摸了摸凌瑞的头说道:“哥,我都听到了,你进京有危险,想翻身做姐姐的我当然有义务保护弟弟呀!”

看来她是藏在哪里偷听,果然,这才符合凌静的秉性嘛!虽然这是在挑战他作为哥哥的权威,但凌瑞心里还是暖暖的,很感动,她是看到他有危险才这么坚定的要去的,不是因为贪玩。

凌静接着说道:“而且京城肯定很好玩,怎么少得了我?”

……

我刚刚在想什么?凌瑞你要学会满足,做人不要那么贪心,至少她有一半是因为担心你不是,凌瑞自我安慰一下,觉得空气顺畅多了,说道:“不行,你是我妹妹,我怎么忍心让你涉险?要是娘亲知道了,也会揍我。”

“你是我哥哥,你又怎么忍心让我看着你涉险?要是娘亲知道了,也会揍我的。”凌静说道,她要一起去京城,根本没有一点贪玩的原因,只有担心。

她在外面都听到了,哥哥要面对的是楚皇和皇子们,那是这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她虽然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神农谷,对皇权的概念并不深,但她知道,那是一群惹不起的人。哥哥一个人面对他们多可怜啊!她想去帮帮他。

但她知道,若只说是担心他想帮他,那哥哥绝对不会允许的,但她说是因为贪玩的原因,万一哥哥被气昏了头答应了呢?只要他答应了,他就不好反悔了不是,她就有正当理由了不是;可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这么在乎自己,自己又怎能不去帮忙?

凌瑞一噎,她竟然把他的话还回来了,一时之间没想到说辞,于是坚定的说道:“不行,你要进京和你孟瑶姐姐一起,我不拦你。”有孟瑶照顾她,自己还是放心的,他们只是针对他,又不是她。

“我就要进京,你不准,我就偷偷进京。”

“你……”对这妹妹他还是很了解的,她若想偷偷跟来,凌瑞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哼!”凌静冷哼一声,得意的道:“让我偷偷跟还是让我一起?”

“信不信我把你绑了。”

“就算你把我绑了又如何?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

看着他们有吵起来的趋势,秦孟瑶忍不住了,说道:“静儿和我一起进京,你哥哥我会派人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我还是不放心。”凌静嘟囔道。

“你不相信孟瑶姐?”秦孟瑶看着她说道。

对凌瑞他是一点都不怕,哥哥以前老说他作为哥哥的威严不容挑衅,可他哪里有作为哥哥威严?但她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孟瑶还是有点怕的,她有点怯怯的点了点头说道:“放心。”

“静儿不会骗我吧?不过也没关系,就算你偷跑出去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把你追回来,不要怀疑,秦王府有这个实力,可是追回来之后,我会把你关起来,我可不会像你哥哥一样心软,不舍得关你。”秦孟瑶淡淡一笑,说道。

凌静刚刚还真有这种想法,秦孟瑶这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把他的想法浇灭了,走过去抓着秦孟瑶的手臂委屈的撒娇道:“孟瑶姐姐,静儿怎么会骗你嘛!”

“没骗我就好,静儿最乖了。”

看着这一幕,凌瑞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

待就剩两个人了,凌瑞看向秦孟瑶问道:“保护你的人派给我了,你怎么办?”

秦孟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红唇轻启说动:“你觉得秦王府差这几个人?”

好像是哦!秦王府怎么会差这几个人?

“那我在要几个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凝血丸

“嗯!”要人,挺好的,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秦孟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道:“要谁?”

“冯昭锦,”

秦孟瑶一怔,不解的看向他。

“还有那些你将要换下的人,”凌瑞见她看着自己,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对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舍弃,终归不太好,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是把他们都给我,你给他们安排了好去处,也算是仁至义尽,我又刚好缺人,可谓是两全其美啊!”

“你能驾驭得了他们吗?”秦孟瑶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说与你有仇怨的冯昭锦,就是其他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能驾驭得了的。”

“这个你放心,许以锦绣前程他们自然会乖乖听话。”

“冯昭锦呢?”

凌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了一些红色的药丸,说道:“他么,我有这个。”

“这是神医爷爷炼制的凝血丸,顾名思义,这凝血丸以凝固人全身的血液让人致死,一个月内没有服食解药,便会毒发身亡。据神医爷爷所说,世间唯有他能炼制出这凝血丸的解药,这解药也需按时服用一年之久才能解此毒。”

“就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后还驾驭不了他,就放弃喽!”

“用药物驭人,终究不能使其尽心尽力啊!”秦孟瑶轻声说道。

凌瑞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但是用外人还不如用知根知底之人。”

“嗯,也对!”秦孟瑶点了点头,说道:“你想用便用吧!”

得到了秦孟瑶首肯,凌瑞下午就把冯昭锦叫他他的院子。

此时再见他像是换了个人般,没有了初次相见时的意气风发,嚣张跋扈,只有低眉顺眼,意志消沉。看来,这次把他从高位撸下来对他打击不小啊!

但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有句话叫做得意忘形,就是有时候人在春风得意之时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这要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小命都可能保不住。还好只是得罪了他,心胸宽广的凌公子。

看,受此打击之后,他就找到了自我,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见到凌瑞极为客气的行礼问好,姿态摆的很低,问好之后问道:“不知凌公子找小人有何事?”

凌瑞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冯管事回到王府还住的惯吗?”

“凌公子折煞小人了,小人现在只是王府的下人,可当不起这管事的称谓了,凌公子直接叫小人的名讳便好。小人从小就在王府长大,王府就是小人的家,小人当然住的惯。”冯昭锦讨好的说道。

“那我让你做回管事呢?”凌瑞淡淡的说道。

冯昭锦闻言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不敢相信的说道:“做回管事?”

看来他还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呀!如他这种人又怎会轻易放弃呢,凌瑞一笑,“对,管事。”

“此言当真?”

“当真。”

“当日小人言语中冲撞了凌公子,没想到凌公子竟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让小人做回成衣坊的管事,真让小人无地自容,凌公子心胸开阔,气量宏大,小人感佩。”冯昭锦面露喜色,感激的说道,他能不激动吗?回到王府他虽然因为积攒了许多钱财,还有他到底还是有功之人,所以不用干下人的活,但是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的下人啊!

尽管只是管事,但总比在王府中虚度光阴强,而且他有信心拿下大管事的位置,甚至走的更远。

回到王府他也想明白了,为何凌瑞如此对他,郡主会视若无睹?为何那日他就丢了大管事的位置?因为他不敢相信的传言竟是真的!

他不管如何不敢相信,如何自欺欺人,回到王府听到这么多详尽的传言容不得他不相信,而且今日他更是亲眼看见,凌瑞的院子就在郡主隔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关系亲密无间了,说明他真的是郡主的未婚夫。

要知道,大户人家规矩繁多,不会让男女之间住的这么相近,哪怕是兄妹,也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只有夫妻才没有这么多规矩。

他还是有点庆幸的,他说了那些话仅仅只是丢了前程,要是换成是他,那对胆敢窥视他女人的人,他是不会那么仁慈的。所以他不怪郡主,不怪凌瑞,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

和小命相比,有些心思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

所以今天他一进门见到凌瑞,就乖乖的装孙子,听到凌瑞让他当管事,在联想到他和郡主的关系,还以为凌瑞要帮他说情,让他回到成衣坊当管事。想着以他和郡主的关系,由他说情,那他回去当管事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这一刻,他是由衷的感激凌瑞。

“不是成衣坊的管事。”

“那是香水坊?”

冯昭锦更开心了,因为香水坊比成衣坊更好,成衣坊的衣服因做工精细,款式新颖,吸引眼球(这些词都是郡主说的,他学的。)所以卖的很好,只是价格相对昂贵一些,可是仿制起来并不难,所以有很多店铺纷纷仿制,虽然做工和样式都没有那么完美,但是他们卖的便宜,抢走了成衣坊不少生意,对成衣坊造成不小的影响,对此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就准许这些人喝汤了。

但是香水坊不同,香水做工复杂,严格保密,致使香水独一无二,别人就是想仿制也仿制不了,所以不论从哪方面来讲,香水坊都比成衣坊更好,收入也比成衣坊高的多,香水坊的人看见成衣坊的人也是趾高气扬的,他早就看不惯了,没想到他也要紧香水坊了,好开心,好激动啊!

“不是,”

冯昭锦又一次尝到了高峰跌入谷底的滋味。

“但是不会比成衣坊差。”

冯昭锦感觉又爬回来了,不会差就好。问道:

“不知是?”

“当然,现在虽然比不上成衣坊,但是将来一定不会差,你可愿意随我共谋一番功业?”

冯昭锦感觉他在爬山,一会爬上高峰,一会失足跌入谷底,周而复始,有完没完?

将来?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再说,他想跟着郡主,不想跟凌瑞,不因为其他,郡主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凌瑞……他不知道,于是婉言拒绝,“凌公子的好意,小人心领了,小人心力俱疲,已无心功业,只想安闲度日。”

“你当真不愿意?不后悔?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将永无出头之日。”凌瑞淡淡的道。

威胁我?可恶!冯昭锦心中恼恨,当然,他不知道凌瑞只是陈述事实,只是以为他不答应他,他就以此威胁他。

形势比人强,哎!冯昭锦心中一叹,说道:“我愿意。”

“好!”凌瑞掏出凝血丸,倒出一粒,递给冯昭锦说道:“吃下去。”

看着这个红色药丸,冯昭锦谨慎的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这就相信你了吧?”凌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也不隐瞒,说道:“这是毒药,需每月服食解药,不然便会毒发身亡。”

士可杀,不可辱,冯昭锦说道:“既然凌公子不信小人,又何必用小人,告辞。”

“张小宁,喂他。”

“别,我自己来。”又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没有办法啊!冯昭锦也很无奈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启程

或许因为要分开的缘故,秦孟瑶对凌瑞格外的温柔,又是帮他收拾行装整理衣物,又是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美味,可谓是倾尽所学,让凌瑞大饱口舌之欲。

是夜,两人耳鬓厮磨,都毫无睡意,

秦孟瑶轻声说道:“你要小心二皇子,”

“二皇子?”凌瑞一怔,问道:“不应该是大皇子吗?皇子之中就属他最有实力,最有威望,而且在朝中比较有声名的也是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为什么偏偏要小心声名不显的二皇子?”

“当今天子如何在皇争之中胜出?”秦孟瑶问道。

凌瑞明白了,说道:“这二皇子随他爹,喜欢隐藏自己?”

“不一样,”秦孟瑶说道:

“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背后虽有世家大族支持,但其实力并不足以和二皇子抗衡,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贤名,最好是家喻户晓,这样可以提升在民间的民望,同时还方便拉拢各级官员,补充自身实力,好和二皇子、大皇子抗衡,因此他们才会声名在外。但是二皇子不需要,他母妃是蒋贵妃,后宫之主,身份最尊贵的妃嫔,母族是蒋家,蒋老爷子蒋熹霖官至司空,地位尊崇,门生故吏遍天下,虽无实权却胜有实权,蒋家现任家主蒋文昱现任兵部尚书,蒋家隐隐有京城第一家族的趋势。蒋家和王家是姻亲,两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家肯定也是支持二皇子的。王家起源于琅琊王氏,是琅琊王氏重要的一支,王家王泽之现任礼部尚书,王家看似没有蒋家那么显赫,但其出自于琅琊王氏,千年的大士族,虽因科举制而有所衰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其声望,影响力,实力又怎会弱?依我猜测恐不弱于蒋家。”

“朝中六部,二皇子独占其二,背后更是两大族,他若不知收敛,继续拉拢官员,提升民望,楚皇会怎么想?要知道,楚皇正值壮年,又怎会愿意看到皇权遭受威胁?所以他还不如蛰伏起来,低调做人,以免遭到打压。”

“楚皇藏的是锋芒,让人忽视他这个竞争对手,而二皇子是不得不如此,他们是有所不同的。”

楚国设,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虽是虚职,但是地位无比尊崇,是正一品。

这么说来,二皇子的势力真的挺吓人的,凌瑞说道:“我记下了,”

秦孟瑶犹豫了一下说道:“大皇子那边倒有所不同,他恐怕无缘皇位。”

“哦?”凌瑞不解,问道:“为何?”

“因为大皇子是楚皇收养的他兄长的儿子,虽然从血统上来说,也是皇家血统,继承皇位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毕竟是养子。”

养子和亲子之间选择,确实很少有选择养子的,假如让他来选,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亲子,大皇子若有野心,恐怕要走的将是一条血腥之路,凌瑞心中还是极为认同她所说的。

“你也不要大意,大皇子终归还是皇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你还是要小心他的。”秦孟瑶叮嘱道。

“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我还不想死,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

若是一般女子面对这种话题,肯定会娇羞的说“讨厌,人家才不给你生儿子呢,”但是秦孟瑶不是,她直视凌瑞问道:“要是女儿呢?你更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喜欢,只要你给我生的,我都开心。”凌瑞没多想,伸出咸猪手,把她搂在怀里。

“只要你给我生,”这话她喜欢,因为在他心里,还是只有她的,“嗯!”声音细不可闻。

“楚皇怎么会收他兄长的儿子为养子?”

“这涉及到皇家辛密,我也不知道,父王应该知道,你若想知道就去问他。”

“别人的家事而已,还是算了。”

两人又接着聊了一些前尘往事,凌瑞前世自小在农村长大,倒是有不少调皮捣蛋的趣事,而秦孟瑶自小在城里长大,对于农村风貌还是挺好奇的,极有兴趣的听着他说,时不时发问。

他进城之后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了,除了学习也就是工作,能说的趣事倒是不多,只不过在他感叹,他刚踏入社会,想展露一番头角,找个美女老婆,踏上人生巅峰之时,就一命呜呼了,好不哀哉!惹得秦孟瑶一阵发笑。

之后便是今生与凌静的相爱相杀,妹妹是如何在坑哥之路上越走越远的,比如,凌静打碎了一只价值不菲的花瓶,害怕娘亲责罚,可怜兮兮的找到凌瑞,让他帮忙收拾残局,凌瑞心疼妹妹,也没有多想,满口答应,可没想到她找到凌瑞的同时,也派了她的丫鬟去慕容溪那告状,说是凌瑞打碎的,结果慕容溪一过去就看到凌瑞在收拾打碎的花瓶。

本来一只花瓶也没多大事,只是凌瑞见到母亲发现了,也就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但是凌静在旁边泪眼婆娑的装可怜,说是她不小心打碎的,慕容溪见这情景,那个气呀!心中认定是凌瑞打碎的,还冤枉妹妹,对凌瑞是好一顿收拾。

当然,慕容溪不舍得打,但是体罚是免不了的,再说了他练功也不努力,刚好帮他努把力。

如此种种,背锅,陷害,恶作剧,坑哥的次数多不胜数,慕容溪自然不会偏听偏信,心中早已洞悉真相,但她心中对儿子和女儿的爱是不一样的,女儿是她的千金,好好的疼着便好,儿子不行,作为男子,生于世间便肩负着与生俱来的责任,他不求他多有出息,只求他们能够平安喜乐,他得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妹妹,守护他将来所爱之人。

所以这母女之间便好似有了默契一般,不分对错,受罚的永远都是凌瑞,凌瑞开始也有怨言,可是慕容溪语重心长的跟他谈心,灌输给他要好好疼爱妹妹的理念,凌瑞也就放弃抵抗,逆来顺受了。

凌瑞说完,秦孟瑶也说了一些她的旧事,她前世生于富贵之家,家里有一家市值几百亿的上市公司,可谓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小公主,但是她的家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他们更爱她的弟弟,偏爱她弟弟,凡事不管对错,她弟弟都是对的。

她很出色,但是她努力为公司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就好像是在为她弟弟做贡献,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利益的牺牲品,她的婚姻会不会成为为她弟弟换取利益的筹码。她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真的爱她这个女儿,还是源自于对她弟弟的爱。

她长得很漂亮,仰慕她,爱她的人有很多,可她不知道,他们爱的是她的美貌,亦或是她家的钱。

她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她的父母要操纵她的婚姻,逼她嫁给一个官宦子弟,好求得一些庇护,美其名曰,门当户对,为了她好,而这个人,她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会有感情?

于是,她不在逆来顺受,她要反抗,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场意外结束了她的生命,黄泉路上遇见了凌瑞……

不得不说,缘分当真奇妙,之后的凌瑞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身中寒毒,谷中相遇,被封为郡主……

现在凌瑞明白她为何会那样问了,她怕,他也重男轻女,她不想将来她的女儿也如她一般。

这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凌瑞很庆幸,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就不是吵架能解决的事情了,恐怕将会失去她。

情侣之间要是吵架,这事还能解决,要是不吵了,基本也就完了。

时间匆匆而过,两人聊到快要破晓之时才睡去,凌瑞眯了一会,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亮看着她精致的睡颜。

眼眸紧闭,宁静而祥和,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红唇娇艳欲滴,美的惊心动魄。

凌瑞忍不住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软软的像是棉花糖,鼻尖缠绕着她的体香,这感觉妙不可言。

还想再亲一口,凌瑞有些紧张的想到。

这应该算是自己前世今生保留了三十余年的初吻吧!

看着她的睫毛轻轻眨动了一下,好似要睁开眼睛的样子,凌瑞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她醒过来了怎么办?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凌瑞轻手轻脚的起床,穿好衣袍,拿起行囊,留恋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尽可能的不弄出声响走出房间。

他不知道秦孟瑶在他回身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院子里,凌瑞看到站在破晓晨光下的凌静,不知她是和自己一样整晚没睡,还是睡醒了,心疼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妹妹放心,哥哥在京城等你,到时候带你玩遍京城,乖,现在回去睡吧!”

“你说的哦!不许骗我。”凌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当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哥哥给鸡拔毛的时候骗我说是在给鸡洗澡,偷喝酒时骗我说是水,偷看……”

“咳!”凌瑞担心她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轻咳一声打断了她,说道:“那时候哥哥还小,不懂事。”

“不过这次我相信哥哥,哥哥一定要带我玩遍京城。”凌静眼眸微弯,很是可爱的说道。

凌瑞又怎会不知,她的潜台词是你一定要平安的等到我来,笑了笑说道:“哥哥答应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乖乖听孟瑶的话。”

“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鬼谷门弟子

午时的义阳城,日光直射,却不显得燥热,相反,倒让人觉得很是舒适,驱散了秋日的凉风,街上行人繁多,显得很是热闹。

一间酒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从楼上的厢房出来,下楼来到大堂。

只见其身长八尺(一米八五左右),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清秀儒雅,身戴佩剑,使其增添了一丝英武之气。若不是不修边幅,胡子拉渣,发须略有散乱,将是相貌堂堂,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许是才起并未梳洗的缘故,亦或是其本性如此,放荡不羁。

他走至一餐桌前,解下佩剑,坐了下来,说道:“小二,上酒菜。”

小二一见是他,不情愿的走过来说道:“客官,你是否应该先把帐结一下?”

那男子不满的看着小二,说道:“不就欠了一点房钱,饭钱吗?等我入仕之后,定当十倍偿还。”

小二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他几眼,说道:“客官,瞧你这穷酸样想入仕得参加科举吧?乡试已经考完,也不见你去,会试要明年春天,你要是参加会试也该到京城去等,不该在小店逗留啊!一个月前你在小店说这话,掌柜的敬你是读书人,便当结个善缘,供你免费吃住,可没成想,你却死乞白赖一个多月不走了。”

小二也知道,很多富贵之人不用参加科举也可入仕。

“想要酒菜啊!没有,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小店还要做生意呢。”小二没好气的说道。

那男子气急败坏的拍桌子,怒声说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见我们掌柜的也没用,她早就吩咐过了,小店从即日起,概不赊账,客官,您请吧!”小二油盐不进,说道。

“你……”男子手指颤抖的指着小二,好似气急的样子,“你”了半天,最后无奈的说道:“我要是有进京的银两,何至于落魄在此,寄人篱下啊!谁还没个时运不济、穷困潦倒的时候啊!若是你们帮我渡过难关,便是有恩于我,待我来日谋个好的差事,定当厚报。”

“孔韫,我凭什么帮你度过难关?”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只见一如花似玉的女子款款而来,不施粉黛却人比花娇,虽不及秦孟瑶那般绝美倾国,亦不及君惜竹这般出尘脱俗,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掌柜的,”小二见着来人打招呼。

那名叫孔韫的男子见着来人,说道:“做好事,结善缘,一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的,相信我。”

“信你呀?”那掌柜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红唇轻启,“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孔韫听她所问,眼神一亮,觉的有戏,于是神色一正,傲然道:“凭我这三寸不烂之金舌,凭我为鬼谷门弟子,深得鬼谷门真传,集兵家、纵横家、谋略家、阴阳家于大成者,将来必是出将入相。”

大堂为之一静,众人无不面带异色的看向这孔韫,当然,这“异色”是嘲讽的神色,紧接着便是嗤笑之声。

“鬼谷门,都消失上千年了……”

“人家能白住白吃白喝这么久,是有道理的,因为这脸皮厚如城墙啊!”

“说大话不要说得让人一下就听出来了嘛!不然别人会笑话你的。”

“这事情告诉我们,出门在外光有脸皮也是不行的,还得有脑子。”

“他出将入相,自封的吧?和这自封的鬼谷门弟子一样。”

“兄台,你说的好有理,等他出将入相,那爷爷我早就是王侯将相了。”

……

旁边不远处的一桌,一丰神如玉的俊朗少年放下酒杯,好奇的目光投向这号称鬼谷门弟子的孔韫。

这少年正是几日前从襄城出发,前往楚国国都的凌瑞。

由于赶了好几日的路,虽有驿馆,但是条件简陋,细皮嫩肉的小宦官有些吃不消了,这不,好不容易到了义阳城,死乞白赖的不走了,让大家好好修养一天在启程。

坐在凌瑞对面的是一个红光满面、不苟言笑的老者,这是秦孟瑶派来保护他的一流高手,名秦风,据说在他带兵攻打雷耀寨时就被她派来暗中保护他了,听的凌瑞内心好是感动,恨不得飞奔回襄城……

虽然和张小宁同为一流高手,但和张小宁这种初入一流高手的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要不然别人暗中跟随也不会发现不了他。

秦孟瑶一起还派给他四名顶尖二流高手,就是和张小宁相比恐怕都不逞多让,四人在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相对而坐。

坐在凌瑞旁边的自然就是张小宁。

这次同行进京的还有雷耀直兄弟三人,三人毕竟是贼首,就是秦王也赦免不了他们,还得进京求得楚皇的宽恕,所以三人还是囚徒的身份,虽然没有戴枷锁、坐囚车,但也是时刻在那宦官所带侍卫的监视之下,并不能随意走动。

这还是凌瑞的功劳,他既然答应了不伤一人,就绝不会坐视他们被惩处。所以强烈要求不能像对囚徒一样对他们。

在面对凌瑞的强烈要求之下,由于小宦官还摸不清陛下对他的态度,抱着不得罪的心里,也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才免得他们受囚徒所受之苦。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这天子门前的人身份岂不更高贵?

由于小宦官钦使的身份,他们一到义阳,义阳的官员得到消息就跑过来巴结了,小宦官也就跟着他们享乐去了。

凌瑞不喜和这些人应酬,就没有一同前去,但在驿馆歇息不免无聊,于是就打算带着张小宁在这义阳城逛逛。

而秦风等人是奉命保护他而来,见他只带一人出去,怎会放心他的安危?自然要跟随保护他,凌瑞拗不过他们,就随他们了。

这一出来就见到这么有趣的一幕,实在是没白走这一趟啊!

其实,在孔韫下楼时,凌瑞就注意到他了,无他,因为他气质出众,站在那里就自然吸引人的目光,也许这种人就是天生的主角吧!还有就是他另类的装扮,据他所知,这时代的读书人与此前的朝代有所不同。

身戴佩剑的读书人几乎没有了,他们大多是折扇纶巾,手或许并无缚鸡之力,只有侠士才是身戴佩剑的。

而他的穿着看上去像是读书人,却又和以前的读书人一样,身戴佩剑。

他们身戴佩剑可不是因为好看、耍帅,而是因为他们真的有杀敌之力,能文能武,不似现在的读书人这般弱不禁风。还有身戴佩剑也是身份的象征。

如此复古另类之人,想让他不注意都难。

凌瑞倒觉得他说的不全是大话,“集兵家、纵横家、谋略家、阴阳家于大成者,将来必是出将入相。”有待考证,但是鬼谷门门人他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鬼谷门只是消失了,又不是断绝了,谁又知道他们是否还存于世间呢?

或许鬼谷门没了,但还有典籍留存于世间,孔韫刚好在某处得到了鬼谷门的典籍,自学成才也说不定。

总之,他觉得他与鬼谷门肯定有一定的渊源。

第一百一十八章命中的贵人

况且就算走投无路,说大话,谎话也该是说“我是某某侯爷失散在外的儿子,等我回到侯府必有厚报,”诸如此类,既能让人起贪念,又能让人稍稍信服一点的。

美女掌柜神色不变,看着他说道:“什么厚报?”

众人闻言不可思议的看向掌柜,她真的信了?这都能信?难道老天只给了她美丽的容颜,却没有给她一个聪明的脑子?早知道她这么好骗,自己就应该早点下手,骗财又骗色啊!悔不当初啊!不过,现在下手应该也不晚吧!至少色……

孔韫也是一愣,虽然他表面上很自信,但是他内心里已经做好被扫地出门的准备了,毕竟这也太离谱了,太让人难以相信了,要不是事实如此,就是别人和他这么说,他也不信啊!但身为鬼谷门弟子的骄傲,他不屑于连家门都不敢报。

意外来的这么突然,孔韫忍不住遐想,难道是自己帅气的外表,不仅迷人,还很可靠?让人看上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亦或是自己出尘的气质让人发自心底的信服?

见他这么直直盯着自己,也不发声,美女掌柜脸上闪过娇羞之色,内心也忍不住浮想联翩。

但他们的遐想都被店小二给打破,小二见孔韫这么老盯着掌柜不说话,以为他是被他们掌柜的美貌迷傻了,不过,他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掌柜也是义阳城有名的美女,痴迷于她的公子哥不知凡几。

心中一叹,得,又得他老人家出声提醒了,于是说道:“嘿!别看了,我们掌柜的问你话呢。”

见这稍稍有些暧昧的气氛被打破,沈钰瞪了小二一眼,也就是美女掌柜,她名沈钰。

弄得小二不知所以,以往每次有这样的登徒子盯着她看的时候,都是他帮忙解围的啊!配合的也很默契,得到了她不少嘉奖,怎么这次她好像不满了?自己也没做错啊!掌柜的难道变心了?对他不喜了?

孔韫收回思绪,发现自己好像一直盯着人家看,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咳!”轻咳一声说道:“金银财帛,古玩字画,奇珍异宝,只要姑娘想要,孔某定当寻来奉上,以报姑娘之恩哪!”

孔韫也是没有办法了,见到掌柜的有些心动,急忙夸下海口。

但是沈钰却摇了摇头,说道:“姑娘我对这些凡尘俗物看不上眼。”

孔韫心中咯噔一下,这些都看不上眼,那不会是要举世难寻之物吧!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那何物才能入得了姑娘之眼哪!”

沈钰脸上顿时布满了娇羞之色,哪怕这时代男女之防并不是那么严苛,但要一女子直抒心意,还是一件很让人难为情的事情,就算搁现代来讲也是一样。

但沈钰今日之所为,本就是为了这不解风情的呆子,又怎能退宿,没办法,她往日里不知明里暗里,暗示多少次,但这家伙就是视而不见,不得已,她才出此下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她鼓起勇气,轻声说道:“当我的老板娘可好?只要你愿意,我便助你功成名就。”

沈钰说完,堂内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然后便是捶胸顿足的声音,真是后悔死他们了,没想到这义阳一枝花,百十里最出名迷倒了不知多少公子哥的美人,竟然这么好骗,为什么自己不早点下手,如今连色都没了……

孔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怪不得那些凡尘俗物看不上眼,原来早看上了比这珍贵百倍的东西,不得不感叹她真的是很有眼光!

但他是那么好图谋的吗?他还有一番功业之心,如何能被一女子羁绊住?消磨雄心壮志。

先稳住她,不碰她,让她帮自己,待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在以财帛回报她。这样既没毁人清白之身,又能让她帮自己,两全其美。

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虽然没占人便宜,但是欺骗了别人感情啊!自己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能做欺骗女子感情的事啊!这样枉为人道,空负自己这些年所学,不行,不行。

孔韫先否定了这个想法。

但是不这样做,自己恐怕会被扫地出门,那他不是要乞讨过活了?

哎!要不是他的恩师临死前窥得天机,用尽最后的心血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将在义阳遇见改变他一生宿命的贵人,他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来到义阳,沦落至此啊!

也不知那贵人现在何处,他还要等多久才能遇到,重要的是就算遇见了他也不知道啊!因为他的恩师只说到这义阳能遇到贵人就一命呜呼了,所以对这贵人的样貌体征,年龄身份等等,一无所知。

出于自小对于恩师的景仰,他并不怀疑恩师所说,他相信缘分到了他自然就会遇见,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他错过了。

要是这掌柜是个男子,说要他的人,他很有可能就从了,因为这万一就是他命中的贵人呢!但很可惜,是女子。

虽说恩师没说是男是女,但是鬼谷门的弟子哪个不是搅风弄雨,如秦惠文王之张仪,连横破合纵,使秦国成为西方强国。孙膑用兵如神,辅佐齐国大将田忌两次击败庞涓,取得了桂陵之战和马陵之战的胜利,奠定了齐国的霸业。苏秦间齐,使齐国差点灭国,虽然复国,但也让这个东方强国就此衰落,沦为弱国。而他孔韫亦有凌云之志,要助那贵人成就的是经天纬地的旷世功业,若是要助一女子,岂不是太难了,他又不是万能的。要知道,自古以来还没有女子开天辟地,成为开国帝王的先例啊!所以他便把女子排除在外了。

心中思绪万千,良久,他说道:“姑娘好意,孔韫心领了,孔韫不甘平凡,志在四方,孔韫不想姑娘跟着我受那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之苦。”

要说听到他这话最开心,就属堂内这些吃饭的男子了,本来都已经绝望,可没想到如此好事他竟然不要,那既然你不要,我就不客气了,宜早不宜迟,现在就把她骗到手,刚好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于是,大堂内声音此起披伏,都是这群男子的毛遂自荐之语。如:

“他不愿意,我愿意,我不用你帮我功成名就,我只愿日日陪着你。”

“我也愿意,我文武双全,文能写诗,武一个能打俩,将来必定不凡,选我,选我。”

“沈掌柜,你跟我回去只要享清福就好了,这家店交给我家里的下人打理就好了。”

……

沈钰见他思忖良久,就已有所猜测,可是听到他的话,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失望,姑娘我不要脸不要皮的跟你直抒心意,还被你婉拒,又听到周围的人吵吵嚷嚷的,烦死人了,怒斥道:“别吵。”

众人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好似才回想过来,这可是强势的铁血沈娘子,可不是不好惹的。当初有不少不怀好意的公子哥在她手底下吃过亏,哪怕就是那些官宦子弟也没讨到丝毫便宜。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楚国政治清明,这里又是楚国统治许久,更靠近京师的地方,他们不敢为所欲为,做的太过分的缘故。

沈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我不怕,我能吃苦。”

“可是孔韫于心不忍哪!”

“我愿意。”

“姑娘如此,更让孔韫惭愧。”

沈钰胸口起伏,暗咬银牙,压抑住打人的冲动,平和的说道:“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觉得惭愧。”

“可是愧疚它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姑娘想让我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沈钰忍不了了,怒怕桌子,愤声说道:“孔韫你什么意思?是嫌弃老娘吗?老娘倒贴给你,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孔韫无奈一叹,说道:“姑娘误会了,姑娘如花似玉,端地是美貌无比,是孔韫见过最美的女子,孔韫又怎会嫌弃姑娘呢?孔韫庸庸碌碌接近三十载,一事无成,落魄至此,又如何配的上姑娘天人之姿?况且孔韫现心中所想的都是如何不负恩师教诲,不负这七尺之躯,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以期一展心中所学,建立一番功业。根本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只怕是会辜负姑娘。”

“遇见姑娘,是孔韫之幸,更难得的是,姑娘还倾心于孔韫,但孔韫不能这么自私,所以孔韫才忍痛婉拒姑娘好意,实在是为了姑娘幸福着想啊!”

一番话,道尽了人生的无奈,遇见你是上天的恩赐,但是却没有能力留下你。

孔韫虽然主要是为了拒绝她,但这又何尝不是他的肺腑之言。

被人夸长得漂亮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怡悦的事情,更何况是心仪之人的夸赞。

当然,必须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沈钰能感觉到孔韫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他会说出来的原因却是为了拒绝她,这就让她的心情有点复杂了。

喜忧参半吧!喜的是自己在他心目中那么的完美,应该是有一席之地的吧!

忧的是他不仅仅只是拒绝了她,他担心的也不是他配不上她,而是担心她若是成了他的女人,将会成为他的拖累,影响到他的功业之心,这是她从他的话中解读出的另一层意思。

他不是不能这么自私,而是彻头彻尾的自私。

第一百一十九章在见唐胜南

想明白了他的话,顺便也对这个人多了一些了解,沈钰陷入了茫然的状态,她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如他所说,只有功业之心,凡为了功业其他都可舍弃,即使心中所爱,这种人是疯狂的,根本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但这又何尝不是他的魅力所在。

初见他时,一双明亮睿智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万物,直击她的心,一身透着儒雅之气的装扮,看上去就像一个书生,但腰间又佩戴长剑,平添英武之气,而其体格也不似那手无缚之力的书生一般柔弱。

无论是容颜、体型,与常人不同的装扮,与及特殊的气质,无不散发出一种让她着迷的魅力,当时,她便尝到了二十余年从未尝到过的一种遏制不住自己心跳加快的感觉。

她知道她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子,一见倾心,所以才能让他白吃白喝白住那么久。

如今她却感觉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何种抉择,她不舍得但又害怕,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留下了一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很快堂内又变的嘈杂了起来。

其他人松一口气是因为,义阳这最美的花还在,他们还有机会,而孔韫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美色当前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他很担心她在坚持下去,他会坚守不住本心,那样是很不负责任的。

既然没啥事了,还是要吃好喝好的,不能亏待自己,于是孔韫对着小二吩咐道:“小二,上酒菜,”

小二现在也是明白过来为何会被掌柜的瞪那一眼了,但是此时掌柜对他的态度,他捉摸不透,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给他上酒菜。最终一咬牙,抱着一种他反正都白吃白喝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着一餐的心态,去给他准备去了。

凌瑞见这有趣的一幕就这样结束了,也没有继续盯着别人看的兴致,虽然他对鬼谷门很好奇,特别是鬼谷子,但也仅仅只是好奇罢了,想着不久之后他可能有一屁股的麻烦事,也就没了结交的兴致,于是回过头来专心吃着桌上的美食。

忽然一个剑柄出现在他眼前的桌子上,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真是老天有眼,竟然让我在这碰见了你。”

凌瑞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映入眼帘之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皮肤很好,眼睛很大,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于是又仔细的扫了两眼,惹得那人眉头直皱。

突然想到刚刚她的声音,明明是女声,而装扮却是男装,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于是脑中一幕幕的闪过一些去襄城路上的画面,他想起来她是谁了。

调笑道:“原来是你呀!小女贼,好巧啊!你怎么在这?不会是来城里打劫来了吧!”

听到“小女贼”三个字时,唐胜男眼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了几下。待听他说完,唐胜男冷笑,说道:“是挺巧的,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不过,既然老天让我在这遇见了你,可不能辜负老天的美意啊!刚好把我们之间的帐好好的算一下。”最后这几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算什么帐呀,既然能在这遇见,就是说明我们有缘,既然这么有缘,那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来来,坐下来,喝一杯,一杯解千仇,过往的恩怨我们就一笔勾销,好不好?”对于唐胜男的态度,凌瑞一点都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然后对着忙碌的小二大声吩咐道:“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他的声音引起了堂内一些人的注意,他们第一眼看去,惊叹于这男子怎么长的这么好看,第二眼看去,觉得他不仅长得好看,穿的衣服也这么好看,肯定是上好的丝绸,价格不菲。

综合起来,这应该是哪个富贵之家的公子哥,这些人心中想到。

其中就有孔韫,但他也只是惊叹于上天的鬼斧刀工,做衣服的人心灵手巧,而且刚好小二正在给他上酒菜,所以他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就回首过来,对着刚上的酒菜开动。

殊不知刚好错过了他翘首以盼,能让他“脱离苦海”的一位贵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时机未到吧!况且天意不可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唐胜男见他这么客气,心中的怒火消了些,但她此次打晕守卫,偷了些银子,溜下山的目的之一便是找到这个人,给他一些教训;所以想恩怨两清,那是不可能的!况且茫茫人海找一个不知身份,不知姓名,只知样貌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她都准备放弃了,可是老天却让她在这碰见了,说明这是天意啊!天意不可违,老天都让她报仇了,她又怎能这么算了呢?

于是她冷哼一声,“哼!”不屑的说道:“一杯酒就想一笔勾销?那姑奶奶所受的屈辱怎么办?心中的这口恶气怎么办?”

既然他知道她是女子,唐胜男索性就直接以本姑娘自称了。

“那一顿饭怎么样?姑娘随便吃,我请客。”凌瑞豪气的挥了挥手,说道。

“咣”“咣”唐胜男拿剑敲了两下桌子,挑了挑眉说道:“我觉得还是出去过两招,嗯?”

这样的女山贼让凌瑞觉得她温柔了许多,要是当初她那暴脾气,估计不会和他说这么多,早就开打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在城里,她收敛了许多吧!

当然,凌瑞还是不想过度刺激她,怕万一她直接在这大打出手就不好了,让人看了笑话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怕打坏了东西,要赔钱,于是他说道:“不管当初如何,都是我冒犯了姑娘,是我不对,在这里给姑娘赔罪,姑娘这么美丽,这么善良,就不要计较在下的过失了,好不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倒是让唐胜男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但想到自己被绑在树上两个时辰,手都绑酸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第一百二十章危险临近

“想要姑奶奶不计较你的过失啊!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和我找个地方,单对单过两招就可以了,当然,你要不是个男人的话,就算了。”唐胜男斜瞥了一眼张小宁说道。

她也不傻,在明知自己和他的身手相差不多,他还有个很厉害的帮手在旁边的情况下,她要不激一激他,来个单独斗,那她就不是找他算账了,而是自取其辱了。

她打定主意,只要他被激将到了,和她单打独斗,她就用阴招,狠狠的教训一下他之后,赶紧跑路。

可惜这种小儿科对凌瑞是无用的,他失笑,说道:“我是不是男人不是姑娘说了算的。”

“你……”

眼见她有暴走的迹象,凌瑞赶紧说道:“姑娘下山不会专程来找我的吧?”

凌瑞问这话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她,你这么大老远的来到这,肯定有事要办,就不要老盯着他了。

唐胜男不知道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见她淡淡的反问道:“你说呢?”

“肯定不是啊!区区在下怎么劳动的了姑娘尊驾,姑娘肯定还有要事要办,为避免耽误姑娘的大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凌瑞起身作揖,并且示意张小宁去结账,然后转身往外走去,哎!这姑娘老喜欢打打杀杀,脾气还不好,他还是避开着点吧!只求以后不要在碰见了。

凌瑞要离开,那些保护他的高手自然跟着起身离开。

唐胜男仇还没报,哪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但是她刚动,就被秦风拦住了,不论她怎么努力,都过不去,只能在后边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干着急,于是破口大骂:“你这个不是男人的东西,没种,软骨头,孬种……”

怎么难听怎么骂,惹的一众异样的眼神,就是想把他给激回来,可依旧并没有什么用,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看到他走远了,唐胜男凌厉的看向秦风,没好气的道:“滚开,好狗不挡道。”

秦风也没和她计较,酷酷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唐胜男虽然生气,但没有气馁,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所以她打算偷偷跟着他,总会被她找到机会的。

反正她这次下山也没有别的事,只不过是打劫完凌瑞之后,回到山里闷得慌,萌生了一种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的心理,心动不如行动,于是果断的偷溜下山来了,茫茫天下她并没有目的地,刚好听说在东方楚国的都城是多么的繁华,多么的好玩,当即决定往楚国的都城走一遭,刚好在这义阳的这家酒楼看到了凌瑞,再三确认没认错人之后……

“公子,那女山贼偷偷跟着我们。”走了一会后,张小宁说道。

凌瑞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随她吧!”

结果,第二天他们启程之后,后边多了一个小尾巴!

对,她心一横!不遮不掩,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在后面,反正大路朝天,想走就走,谁也管不了。

而且她换回了女装,当然,这主要是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没装男人的天赋,还别说,穿回女装的她要比穿男装好看多了,端的是美丽无比,凌瑞看了一眼,感觉不下于君惜竹。

那侍卫们发现身后的尾巴,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相互对望了望,交流了一番之后,不约而同的望向骑着高头大马的凌瑞,接着便露出了然的神色。

真是羡慕死他们了,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进义阳城才一天,就惹下了风流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好像还想抛弃别人,你怎么忍心?结果别人还是死心塌地的跟过来了,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

坐在马车里的小宦官听到外面侍卫小声议论的声音,也好奇的挑起车帘伸出头往后看去,也如侍卫们一般,眼中闪过羡慕惊艳之色,缩回马车之后拿出铜镜照了照,看着铜镜里映照出的一个眉清目秀的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他又幽怨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最终摇了摇头无奈一叹!真可谓是叹尽了世间之凄凉。

就这样安静的走了十日,这十日畅通无阻,路上也没有遇到山贼,或许因为是楚国统治许久之地,早已没了匪患,或许是贼人看到身着官服的侍卫,不敢作祟。

据说在走五日便能到京师了,而今日他们下榻之地便是一比较偏僻的驿馆,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跟着后边的唐胜男就要倒霉了,因为只有官府之人才可进入驿馆歇息,像她这种闲杂人等就只能露宿野外了,虽然她好像没什么不习惯的,但凌瑞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露宿野外,于心不忍,索性就让她进来住。

虽然这是不允许的,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说什么。

而唐胜男面对凌瑞的好意,都是冷哼一声,不说话,但也不矫情,能有好一点的地方睡觉,她才不会那么傻的去拒绝呢。

这一路上她也没和凌瑞说过几句话,凌瑞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执着和傲娇,还有不懂礼貌,也就不和她计较了,况且他也不在乎,只求这姑奶奶别缠着她了,爱干嘛干嘛去,不然传到秦孟瑶的耳朵里,又会打翻醋坛子的。

随着这些时日的赶路,凌瑞也已完全恢复了,平日里没怎么增长的功力,好似比没受伤之前深厚了许多。果然,拼尽全力才能激发人的潜能,生死大战才能最快的增长功力,但是凌瑞他不怎么需要,他没有想成为绝顶高手,仗剑走天涯的想法,他只想偷得人生一世闲。

走进驿馆,凌瑞目光一凝,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仔细观察,发现这驿馆的下人龙行虎步,神情之中没有一般下人的那种谦卑,虽然他们极力掩藏,但还是掩盖不了眼神深处的那种凶光。

凌瑞心中感叹,看来今晚是睡不了安稳觉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人。

“公子,小心,”不苟言笑的秦风在旁小声提醒道。

“公子,他们暗处还藏了不少人,”张小宁也小声的说道。

唐胜男撇了撇嘴,眼珠转了转,好似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凌瑞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几人神色如常的走进驿馆,走进各自的房间,由于驿馆并不大,房间并不是很多,凌瑞又让唐胜男进来占了一个房间,所以凌瑞的单人间也就变成双人间了,他让张小宁和他挤一个房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般,一起住一个房间也不会有什么不适。而其他人除了小宦官之外,都是好几个人挤一个房间,其中一些侍卫还要轮流守夜。

第一百二十一章瞬间打脸

夜色悄然临近,几许繁星挣破夜幕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再加上洒下来的朦胧月光,使寂静的夜晚不至于黑的出奇。

如此良辰正是安睡正酣之时,奈何驿馆外有许多黑影正在悄然靠近,带起淡淡的清风。

原来是一群身着夜行衣蒙着脸的黑衣人,他们手里都握着闪耀着寒光的长刀,待至驿馆外,这些黑衣人分成两份,一部分人四散开把驿馆合围在中间,其他的人则悄悄的潜进驿馆,由于驿馆大门敞开,他们丝毫没有受到阻碍,而那几个守夜的侍卫或倒在地上,或靠在墙上酣睡如泥,他们轻轻松松跨过去。

这些黑衣人一路潜行,来到凌瑞等人的房间外站定,待所有人都就位,前面一个黑衣人一抬手,众黑衣人纷纷抬起手中的长刀双手紧握,那黑衣人收向下一劈,众人破门而入,冲到房间里就挥起手中的长刀向隆起的床榻砍去。

意料中砍入人体的感觉并未出现,一黑衣人掀开被被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众黑衣人看向刚刚那指挥之人,等待他的号令,而他就是这群黑衣人的首领,首领眼中尽是狠色,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找。”

“不用找了,”众黑衣人正要寻找之际,房中传来凌瑞清朗的声音。

他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这些黑衣人,淡淡说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声音虽然很轻,但谁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怒火。

凌瑞是真的很生气,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狠毒,不跟他多哔哔,直接就要他的命。他还以为他们会先用点柔和的手段呢,结果直接亮刀子,皇位的诱惑就真的那么大?可以让他们丧失人性,直接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手。

幸好他们机敏,觉察到了异常,有所警觉,对今晚送来的饭菜检查了一番,发现果真被他们做了手脚,里面下了迷药,不然这一口吃下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下毒药,恐怕是担心造成误杀,毕竟这宦官和侍卫都是皇帝身边的人,若是杀了他们,那就等于挑衅皇权,楚皇是不会容忍的,哪怕是他的儿子。

既然那些人丧心病狂,那他也不会留情了,这些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走,损失了这么多高手,想必也够那人心疼的。凌瑞虽然没杀过人,可也不介意见见血。

“上,”首领看见是他,也不废话,直接一挥手,带头攻向凌瑞。

凌瑞见张小宁挡在他前面,说道:“小心。”

“公子放心,这些人还伤不了我。”张小宁不屑一笑。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小心一点,一个都不许放跑了。”

……

张小宁有点受伤,他还以为公子是担心他呢。

若是凌瑞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盘他。

不是凌瑞不担心张小宁,而是因为没必要,这些人完全没有让凌瑞有一种压迫之感,这种情况要么是敌人太强,返璞归真,他觉察不到,要么是敌人没有他强,而世间哪能随便就见到那种高手,所以这明显就是第二种,都没有他强,又怎么会是比他更强的张小宁的对手?

哪怕他们人多,但凌瑞相信张小宁要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唯一担心的就是有漏网之鱼逃跑。

事实也正是如此,面对这群人的围攻,张小宁游刃有余,朝他劈过去的长刀都被他轻松躲过,反而是那个持刀之人会被他击倒在地,哪怕他们很快又会忍痛站起来,不要命一般的再次加入战场,但其结果还是一样的。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那个发号施令的首领,其他人坚持不到一合就被击倒在地,而他凭借丰富的经验,老辣、刁钻的招式,以及旁边那些黑衣人的配合,倒是给张小宁造成了不小的阻碍,但落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因为在凌瑞的观察中,这首领应该是比他弱上一些的二流高手,而其他人也仅仅只是三流或是不入流的高手。功力上差太多,招式也没有张小宁精妙,哪怕多几个人对结果也是造成不了太大影响。

只不过张小宁没有杀人之心,或许没有杀过人,从小到大凌瑞也没有叫他杀人,而凌瑞刚刚也没有吩咐他杀人,所以他还以为依照惯例,把这些人制伏了就行,这也就造成了他没下重手,这些人没受到致命伤,且他们又好像受过专门的训练,如机器一般,不怕疼,倒下了忍着痛还能站起来,倒下又站起来,纠缠不休。

同时也因为这些黑衣人人手有限,都纠缠张小宁去了,也就没有多余的人手来对付凌瑞了。

而驿馆外的黑衣人收到的命令就是守好驿馆,不能让他们逃跑了,所以也没有冒然进去支援。

从他们破门而入到现在已经有一会了,还不见秦风他们,想必他们也是遇到麻烦了,不过以他们的身手凌瑞倒是不担心。

这边已有一大半的黑衣人倒在地上挣扎不起,眼看就要结束了,异变突起,凌瑞右侧不远处突然出现一只拳头夹带着劲风袭向他的右脸颊。

“公子,小心。”那赶来的秦风等人刚好在门外见到这一幕,急忙出声提醒。

凌瑞因为注意力都在张小宁那边,而又因为那边刚好是将要胜利结束之时,警惕性有所降低,察觉到有人偷袭他时,拳头距他的脸颊不足一尺,他已经能感受到拳头夹带的劲风,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的向后倒去,头往左一偏,拳头擦着他的汗毛而过,险而险之的避开了这一拳。

这拳无论是力度、角度、出拳的时机,都可以说是相当的完美,若是换一个人,哪怕是张小宁,在这种时候也是必被打中,但这个人是凌瑞,不是说凌瑞比张小宁强,只是各有所长,正面对决,凌瑞肯定不是张小宁的对手,可是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身法奇快的凌瑞就可以发挥他的优势。

“呀!”那人似是完全没想到这拳会打空,收势不及,往前踏了好几步才停住,很是吃惊的回过头来说道:“你怎么躲过去的?”

听其声音,看其样貌不是唐胜男还能有谁?

知道是她,凌瑞默默的把踢向她屁股的脚改为向前迈步,虽然走的极为别扭,但为了不使她暴走,掩饰他差点揣她屁股的事实,他不得不如此。

这不能怪他,任谁被偷袭心里都会不爽,会还手吧!谁知道是她?

他忍,没办法,这姑奶奶他惹不起,唉!主要还是他心地善良,不想对她怎样,免得别人说他欺负一个姑娘家家的,所以想以比较温柔的方法赶走她,就是俗称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刚好此时张小宁把那首领也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了,至此收工,凌瑞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首领,说道:“是谁派你来的?”

其实,他都不打算问的,因为他知道问了也白问,他是不会说的,况且心中早已确定敌人,根本不是很需要知道具体是谁,反正是其中一位心肠狠毒的皇子;不过,照今晚的情形来看,这些皇子恐怕对他都不会有仁慈之心,欲除之而后快,那些没出手的迟早也会出手。知道与不知道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会有多此一问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刚刚的别扭,不然他走过来干啥?

幸好的是唐胜男可能因为太过吃惊,并没有注意到那一脚,在秦风等人警惕的注视下,她走到凌瑞身边,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呀!这些都是死士,你就是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会说的,问了也是白问,你先回答我,你刚刚是怎么躲过去的?”

既然刚刚的失态已经掩饰过去,她没有发现,凌瑞也不会自讨没趣,装作你说得对,我认同你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你说得对,”然后对着张小宁和秦风等人吩咐道:“把他们处理掉吧!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张小宁一惊,他还没杀过人,公子也没有这么残忍过……

“公子,驿馆外还有刺客。”秦风说道。

“一并杀了吧!切记,一个都不能放跑了。”

“是。”

“公子,我说,我都说,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家奴,不是死士,”

耳边传来求饶的声音,众人看去,却是那首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旁边一些没有昏迷的黑衣人不屑的看着他。

唐胜男脸颊微红,极为恼怒的踢了那首领一脚,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知道硬气一点?没骨头的软蛋,家奴跟死士有区别吗?反正都是主人的走狗,都要为主子去死,有区别吗?”

“嘶!”那首领痛苦的抽气,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命都要没了,还要硬气干嘛?”

“你还说?”唐胜男不解气,又踢了他一脚。

那首领学乖了,不说话了。

“咳!”凌瑞轻咳一句,缓解唐胜男这瞬间被打脸的尴尬,无语的看向这首领,问道:“那个……是谁派你来的。”想不到这首领竟是这样的首领,凌瑞差点忘了要问什么了。

“老大,不能说,不就是一条命吗?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为何惧死?”一个黑衣人说道。

“老大,出卖主子是什么后果,你比我们清楚。”

“我当然比你们清楚,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我要是死了,他们一样活不了。既然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条活路,要是我侥幸活了下来,还能给我们家留点香火。”那首领义正言辞的说道,然后看向凌瑞,回道:“是梁王,”

他是怎么做到把出卖主子苟活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

凌瑞脑海中响起秦孟瑶跟他说过的话,梁王既二皇子,楚国皇子都会封王,至于是什么时候就全看楚皇的心情了,二皇子因母族势力强大,封王还是比较早的,黄口之龄就被封为梁王,也就是十岁,封地在梁。

二皇子,对吧!我记住你了,先前比较随意是因为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但是结果这是个软蛋,能多知道一点,凌瑞还是乐于多知道一点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去请慕容三公子

这个黑衣人首领在梁王府的地位并不高,所知也很有限,对于梁王的性格、爱好、缺点等一概不知,对于梁王底下有多少能人,也是知之甚少,只知有几个比他厉害的。

既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凌瑞也懒得跟他废话了,不过,对于这样的“人才”,他可不舍得杀,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挥一下他的作用,出卖一下他的主子,所以当即就把他给放了。

至于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包括驿馆外的那些人,他们发现情况不对时,也想撤走,但为时已晚,被秦风几人拦了下来,他们几人可没有张小宁那么仁慈,招招毙命,哪怕这里还有二十多个黑衣人,其中还有一位二流高手,也很快就把他们一个不漏的给收拾干净了。

加上他们此前收拾的两个二流高手,和二十多位三流或准三流的高手,凌瑞算了一下,除了放了的首领,一共干掉了三位二流高手,五十多位三流或准三流的高手,可谓是战果丰硕。

江湖中二流高手就可独霸一方,开宗立派,一流高手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绝顶高手在江湖中已成为传说。

虽然三流高手差了不止一筹,但也远比普通人厉害,是一个门派,一个势力的中坚力量。

不管是二流高手,亦或是三流高手,都不易培养,到江湖中也不易笼络,需付出不小的代价,这一下子就损失了这么多高手,其中还有三位可以开宗立派的二流高手,想必就是梁王也该心痛的吧!

秦风他们下手狠辣,他们对付的那些黑衣人差不多都已被击杀,而这里由于张小宁的仁慈,还有十几个活着的。

凌瑞觉得他和张小宁都像温室的花朵,还没有经历过血雨的栽培,这可不行,但他觉得,他还是当温室的花朵算了,不要血雨的栽培。于是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的把这次机会给了张小宁。

而由于他不想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也不想弄脏房间,所以让张小宁把这些人弄出去结果了。

张小宁虽然有些颤抖,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坚定的执行凌瑞的命令。

翌日,驿馆内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那倒在地上酣睡如泥的侍卫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起来,无意中看见院子里满地的尸体有些发懵,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之后,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不知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因为担心出事了。

赶紧踢醒了旁边几个酣睡的同伴,开始几人有些茫然的看着这激动的同伴,不知指着那边让他们看什么,然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也露出了和他一样的神色。

他们终究是宫里的侍卫,没有和普通人一样大喊大叫失了方寸,其中有一人率先反应过来了,说道:“公公……”

经他一提醒,几人都反应过来了,急忙跑去那小宦官的房间,由于事态紧急,几人也顾不得礼仪了,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见那小宦官还在酣睡,几人松了一口气,只要公公没事便好,出了什么事也好由他顶着。

几人叫醒了小宦官,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什么?”小宦官有些不敢相信,忽而想起了什么,急忙穿衣,说道:“快,快去看看凌公子有没有事。”

他是奉接借凌瑞进京,若是凌瑞有什么闪失,他难逃干系。

几人匆匆赶去凌瑞的房间,来到他房门不远处就见门开了,穿戴整齐的凌瑞走了出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见了他们,微笑的跟他们打招呼,“早啊!马公公。”

小宦官叫马英,马英见到凌瑞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问了一句,“凌公子可还好?”

“谢公公挂怀,公公看我这像是不好吗?”凌瑞笑着说道。

“呵呵,”马英笑了笑,指向那堆积的尸体问道:“这是?”

凌瑞没有看那边的尸体,他怕失态,收起脸上的笑容,说道:“昨晚袭击我们的死士,”

袭击的是你吧!我睡得那么好,可是我为什么睡得这么好?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没醒?这么多人,动静肯定很大,马英心里疑惑,对凌瑞这些人的战力有些吃惊,死士啊!而且还是这么多,都被他们解决了。说道:“不知他们为何要袭击我们?”

“这就要问公公了,”

“问我?”马英一愣,疑惑的说道:“凌公子说笑了,咱家又怎会知道?”

凌瑞双手抱拳,说道:“还请马公公把这里的情形,如实禀告陛下,请陛下为我做主,查明原由,揪出行凶之人,严惩凶手。”

马英还以为凌瑞怀疑他,毕竟他昨晚睡得很好,而他却遭到了袭杀,结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那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马英说道:“理当如此。”

“有劳公公了,”

“哪里,哪里,凌公子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凌瑞无意中瞥见那些尸体,血肉模糊……,脸色有些发白,胃里有些不舒服。

楚国国都梁王府,梁王府总管季平,一佝偻着腰的老太监,行色匆匆的来到后花园,看到英俊潇洒的梁王正在悠闲的往湖中丢着鱼食,快步走至他跟前说道:“殿下,计划失败了,派出去的高手只有张杨回来了,其他的,其他的全部死了。”

梁王拿着鱼食的手一顿,便继续抛洒鱼食,直到季平在他的威压下,额头见汗,直到鱼食抛洒完,梁王才转过身来,望着远方,轻笑着说道:“倒是小看他了。”

季平对自家主子还是极为了解的,知道他现在生气了,哎!能不生气吗?那可是差不多王府三分之一的高手,就这么没了,是用大把的银子砸出来的高手,他都心痛啊!更别说殿下了。

他低着头没接话,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梁王思忖了一会说道:“把他的消息给我那几个皇弟都送过去,哦!还有我那大哥,给他也送过去。”

主子模糊不清的吩咐,作为下人就要能揣摩出一些主子的心思,理解主子的意思,这一点,季平就做的很好,他知道殿下的意思,殿下是自己不想出手,但又想除掉凌瑞,所以让自己的兄弟出手,反正他们若是看到了这些消息,一定会出手的。

他的消息也就是指凌瑞的消息,自那次皇宫回来之后,殿下就命人收集凌瑞的信息,从中秋诗词会的突然出现,到中秋宴会的大放异彩,外人能知道的,梁王事无巨细全都知道了,外人不知道的,他也没办法。

凌瑞的行程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每到一地,都有他们的探子。殿下要给其他皇子的,便是这些信息。

“是,”季平应道。

“等等,”梁王叫住了往外走的季平,说道:“去给慕容三公子下拜帖,请他过府一叙。”

第一百二十三章两全其美

“传闻殿下忧心国事,公务繁忙,不知今日怎有空闲宴请在下?”一看上去不足二十岁的清秀少年对着梁王举杯问道。

他就是慕容三公子慕容文博,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慕容文博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他毫无特色的五官,极为普通的组合在一起,结果还挺耐看的。

对于皇储之争,慕容家向来保持中立的态度,既不站对,也不掺和,任你斗的昏天黑天都不关我事,也告诫过族中子弟不许掺和,但是龙生九子,良莠不齐,族中很多后辈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慕容文博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文博最看好的便是二皇子,但二皇子是蒋济的表哥,他和蒋济不对付,每每都被蒋济压那么一头,甚为不爽,所以心中迟迟未做决定。

这等关乎富贵存亡之大事本不应该掺杂个人私怨,但他就是不甘心,也就拖到了现在,在他收到二皇子的请柬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激动,又有抗拒,同时还有疑惑。

他虽属意二皇子,可因他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和二皇子并无交情,贸然收到他的请柬,自然不解其意。

最终他还是决定赴约,一阵寒暄之后,他便直奔主题。

梁王举杯,说道:“久闻慕容三公子乃人中豪杰,本王仰慕已久,早有结交之意,但恐本王人微言轻,面子小,请不动慕容公子,犹豫不决,但事出有因,若是在拖延下去,恐为时已晚,所以冒昧相邀,可别见怪啊!”

温文尔雅,身份高贵却又谦卑有礼,这种礼贤下士的手段,用的是炉火纯青。

这不,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慕容文博还是清楚的,也清楚的知道他想结交的是慕容家,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桥梁而已,当然梁王所说的请不动,面子薄,也是担心慕容家的态度,而不是他,虽然知道这些,但来自梁王的奉承还是让慕容文博飘飘然;这可是最有可能成为未来楚皇的皇子啊!竟然这么谦卑的吹捧他,让他高兴地差点不知道自己是谁。

慕容文博赶紧止住快要飞上天的思绪,谦卑的说道:“在下惶恐,天下谁人不知殿下仁德之名,在下能得殿下相邀,深感荣幸之至,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拍马而来都觉得慢哪!又怎会见怪,只是殿下有何事恐为时已晚?”

梁王并没有直接说事情,而是问道:“慕容三公子可是属意君惜竹君姑娘?”

慕容文博一愣,他说的就是这个事?他这是何意?京师谁不知道他和蒋济都喜欢君惜竹,明里暗里结过不少梁子,他这是要为表弟出头,让他放弃君惜竹?

但找他也没用啊!他根本没在蒋济手里占得多少便宜不说,就算要帮表弟抱得美人归也是去找君家呀!

他斟酌了一下,自嘲道:“这事恐怕京师没几个人不知道吧!蒋二公子对君姑娘也有意,不知殿下?”

梁王莫测一笑,说道:“这自古以来,男欢女爱讲的就是你情我愿,所以慕容三公子大可放心,本王不会横加干涉。”

慕容文博轻呼一口气,不解的问道:“那殿下为何提及此事?”

“本王是想告诉慕容三公子,若想抱得美归人,就要早些行动,免得被人给趁虚而入捷足先登了。”梁王姿势优雅的吃下一块鹿肉之后说道。

喜欢君惜竹的人有很多,这个慕容文博还是知道的,毕竟国色天香的大美女,谁人不爱,但殿下专程好心提醒自己先下手为强,那蒋济怎么办?慕容文博还是不解。

梁王看他神色,好似知道他所想一般,接着说道:“慕容三公子乃世之英杰,表弟亦是不差,你们二人公平竞争,不管谁胜谁负,君姑娘都有一个好的归宿,本王也是乐于见到的;但若是被不明不白的外人趁着你们二人相斗,偷偷得利,本王是不想见到的,但作为局外人,也不好插手,所以就想着提醒一下三公子和表弟,以免你们错失了美人,岂不惜哉。”

“哎!只是可惜我那表弟不在京师。”梁王摇头一叹。

慕容文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二皇子率先得到了什么消息,想的不是告诉他表弟,而是不偏不倚的想要告诉他们两人。好人啊!真是好人啊!这一刻,慕容文博感激涕零,抗拒之心尽去,决定放下那点私怨,投入到二皇子的阵营中,全心全意帮助二皇子登上皇位。

“多谢殿下,不知是何人?”

“襄城一位叫凌瑞的公子,尚不知其来历家世,据说君姑娘在襄城时和这凌瑞关系很是亲密,时常同游,期间有说有笑,君姑娘好似对这凌瑞很有好感;本来此事不足为虑,随着君姑娘回京师,两人也就天各一方,在难有交集,但不知为何,这凌瑞建了一点功勋,父皇惜才,便一纸诏书把他招进京师,如今他离京师也不过几日的路程了,等他到了京师,以君姑娘之貌美、身份,他必会有所图谋,以君姑娘对他的好感,免不得会上当受骗,到时候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这不,本王刚得到消息,便迫不及待想告诉三公子和我那表弟,希望你们有所防备。但我那表弟并不在京师,也就先告诉三公子了。”

这些话真假掺半,又能够让人信服。为了自己的目的,梁王自是不会全说实话的。

提到襄城时,慕容文博便忍不住想到那天下第一美女瑶欣郡主,小时候曾有幸目睹,不知现在该是何等风采了。

听到后面所言,又收回了思绪,本来被蒋济压一头就很不爽了,如今一个不知身份,不知背景的毛头小子也敢来掺一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令他生气。

他拿蒋济没有办法,是因为他背后有蒋家,有蒋贵妃,有二皇子,背景比他强,但是收拾这凌瑞不是小菜一碟吗?他还不信他治不了他。不知背景肯定是背景不怎么样,不然要是背景强硬,还不得弄得天下皆知啊!

当然,这是他慕容文博的想法。

“殿下恩义,文博感激,以后文博以殿下马首是瞻,殿下若有差遣,文博定赴汤蹈火。”慕容文博起身,郑重抱拳行礼说道。这是表面投诚之心了。

梁王面露狂喜之色,激动的握住慕容文博的手,大笑一阵说道:“哈哈哈,文博不必如此,你我从今以后就是患难以共的兄弟,文博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千万不要客气,直接来找本王就是。”

梁王这番话是不是真心实意暂且不知,但是高兴是肯定高兴的,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既收服了慕容文博,又让他去给凌瑞添堵,可谓是两全其美。

“既然殿下这么说了,以后文博可不会和殿下客气的。”

“哈哈,这样当然最好,”梁王大笑。

“干,今日务必尽兴,不醉不归啊!”

“干,文博敬殿下一杯。”

……

第一百二十四章煮熟的鸭子掀锅盖跑了

四日后,距楚国京师不足百里的一个县城,凌瑞一行人昨日行至此处便已天黑,就在此处下榻,今日一早启程前往京师,若不出现意外的话,午时之前便能赶到京师。

相比起前面的一路坦途,这最后几日的路程可谓是风波不断,遭遇了好几波袭杀,虽然人数没有驿馆二皇子那次那么多,身手也没那么厉害,但是手段层出不穷,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们其中有一位叫申符的二流高手还受了些伤,所幸并无大碍。

街市上熙熙攘攘,有一处府门前吵吵嚷嚷,引得众人围观,刚好凌瑞等人来到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凌瑞饶有兴趣的往里面看去,由于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在高处,围观的人群并不会对他的视线造成阻碍,他能清晰的看清里面的情形。

只见一座挂着“钱府”牌匾的府宅前,两个家丁打扮的壮汉一左一右架住一女子,欲往府邸而去,那中间的女子粗布麻衣,披头散发,模样较为狼狈,看不清其容貌,但是身段较好,而在前面有一身着华贵服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像是这家府邸的主人,在老者脚下有一粗布麻衣的老者抱住他的双腿,使他不能迈步,也就使得两家丁停在了后面。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爷爷,救我,我不要跟他们回去……”那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道。

声音虽然好听,但充满了无助和焦急。

这活脱脱的就像电视里古装剧,武侠剧里面强抢民女的桥段啊!不过凌瑞并没有急着英雄救美,也制止了想要英雄救美的张小宁,同时,还压制住了一脸愤慨之色,似要拔剑杀人的唐胜男。

唐胜男虽是山贼出生,但是她却满身正气,当然,除了在找他麻烦这件事上,不知是因为这个贼窝与众不同,还是因为她出旖旎而不染,都让凌瑞对这个贼窝有点好奇了。

凌瑞对她说道:“有些事不是拔剑就能解决的,而是要用其他的办法,你交给我,我一定把它解决好。”

唐胜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倒也没有继续拔剑,虽然她对凌瑞很不爽,但是对他的能力还是认可的,自山寨出来之后,听到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在得知他就是凌瑞的时候,还有点小小的吃惊呢,她只承认那就是点小小的。

在楚国强抢民女可是重罪,而在楚国政治清明的地方,还是国都附近,楚皇的眼皮子底下强抢民女,无异于找死。

而这人既然敢这么做,或许是有什么原因,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那老者回头安慰孙女,说道:“媛媛放心,爷爷一定会救你的,”

老者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那女子没有大喊大叫了,但还是低声哭泣着,像是正在经历风雨摧残的花朵,惹人怜爱。

老者抬起头看向这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带着哭腔的乞求道:“还请钱老爷宽限一些时日,等我们把欠你的钱凑齐,一定会悉数奉上,就放过我这可怜的孙女吧!求求你了。”

那中年男子露出厌恶之色,想要把脚给抽出来,但是老者抱得紧,他没有如愿,他不得不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徐老头,不是我不给你们时日,我已经给你们宽限过一次了,但是结果呢,你那儿子是不仅不思还钱,还来找我借钱,在我府里耍起了无赖,说我不借钱给他,他就不走了,我想着借了你们也不一定还的上,就随他去吧,坚决的不借给他,可他又说若是这次还不上钱,就拿女儿给我抵债,我本来也不想的,但是他当场就把卖身契签了,逼着我借,我也没有办法啊!到了今日这还钱之日,你们还不上钱,那我也只好狠心拿你的孙女来抵债了。”

“哎!这徐老丈也真够可怜的,有这么个儿子,不知怎么就迷上了赌钱,不光把家产给输光了,就连人都要输没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要是我有这么个儿子,我就掐死他。”有一壮汉冷哼一声说道。

身旁有个提醒他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这样做不是要为不孝子偿命?不值得。”

“那我就报官,让官府来处置他。”壮汉说道。

在楚国,赌钱若是被官府抓到,轻者打板子,重则充军。但这世界有黑便有白,总有一些人喜欢投机取巧,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朝廷虽然禁赌,可有些人想要一夜暴富,于是铤而走险,背地里去赌,黑赌坊也就这样应运而生,他们也很聪明,各处打点好,再加之官府也不一定能管到每个角落,就这样偷偷存活了下来。

“也就这徐老头,不舍得让儿子受苦,结果这孙女也要没了,可叹!”

“这姓钱的也不是好东西,知道他儿子喜欢赌钱,还给他借。”

“谁叫徐老丈的孙女长得这么俊,这姓钱的好色,估计早就再打人家孙女的主意了。”

“你是说……”

“嘘,小声点。”

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及围观之人的只言片语,凌瑞大致也能猜测出事情的始末,那姓钱的不管说的多无奈,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图谋别人孙女的事实。

按楚律,强抢民女是重罪,但若是双方自愿的话,是被允许的,对于世家大族来说,买卖奴仆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交易,就如一个物品一般,那些穷人家实在养不起了,也会把自己的子女卖掉。

这种事虽然被允许,但却是统治者并不乐于见到的,因为人口才是一个国家强盛的关键,人口多,税收就多,兵源也多,入了奴籍就属于其主人了,不能征税、征兵。相当于国家人口的减少。

但又不能禁止,因为这影响了太多人的利益,就连皇家也一样买卖奴仆,若是禁止,必引起轩然大波,社稷的动荡。

“凌公子,怎么停下了?”小宦官马英挑起帘子,问道。

“看会热闹,不耽误我们进京吧?”凌瑞笑着说道。

马英朝人群中看了一眼,说道:“既是看热闹,那咱家也看看。”

“公公自便。”

这边说话的同时,另一边徐老头继续乞求,“求求你了,钱老爷,可怜可怜我就这一个孙女,您大人大量,宽限一些时日,我一定把欠你的钱还上。”

入了他的府,没了自由,以后想要见上一面都难,在他府中,是打是杀他全然不知,不仅孙女的后半生毁了,就是这孙女都相当于没了,徐老头又怎能愿意?

“你知道欠我多少吗?”钱老爷满脸不耐烦,伸出巴掌不客气的说道:“五百两啊!还?现在的你拿什么还?”

周围一片哗然之声,五百两啊!够他们用一辈子了,若是之前的徐老丈,拿出五百两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随着他那儿子把家里的银钱、田地、甚至房子都输了,现在的徐老丈一家可谓是真正的家徒四壁了,是怎么也拿不出来的。

拿不出来也不能让孙女进他府上啊!那是真正的羊入虎口啊!绝对不行,徐老丈说道:“你放心,只要给我一些时日,我定能把钱还上,”

他打定主意,只要这次能逃过一劫,他回去就收拾细软,连夜逃跑,他不信,他能从一无所有赚得一份家产,逃到别处他会养不活自己和孙女,以后就两人相依为命过活吧!那没有人性的儿子,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不配做他儿子,他不打算管了。

但是这姓钱的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要不然他谋划这么久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俊俏的小娘子,到手的肥肉怎么可能舍得放掉?要是跑了怎么办?

姓钱的男子摇了摇头,说道:“徐老头,不是我狠心,只是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让我怎么相信你呀?”

他甩了甩脚,对着府里的下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都是瞎子吗?看不见吗?还不快过来把他给我弄开,老爷我要回府。”

从府里快速的跑出几个家丁,合力去掰徐老头,解救自家老爷。

“钱老爷,放了我孙女吧!求求你了,我来抵债,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徐老丈急忙说道。

女子绝望了,使劲挣扎,“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

唐胜男见他还不出手,大大的眼睛瞪着他,手已经紧紧握住剑柄准备拔剑了。

凌瑞见此情形,急忙说道:“别急,我来。”然后示意张小宁上前去英雄救美,反正他喜欢。

唐胜男见到他出手了,也就松开了剑柄。

凌瑞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的样子不知道是要拔剑砍他还是那姓钱的。

“住手。”

忽然一声暴喝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长相还算俊朗,浑身充满阳刚之气的少年打马而来,被其气势所慑,围观众人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通道,让其通过。

马英看到这一幕,对凌瑞说道:“凌公子,这里已临近京师,贵人繁多,还是不要管他人之事为好,以免得罪了贵人。”

“谢公公提醒,不过,公公觉得我还在乎得罪贵人吗?”凌瑞自嘲的说道。

马英想了想最近这几日的遭遇,自己好几次躲在车底避难,心有余悸,幸好的是,一行人都无碍,他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但是他一个小宦官,所知有限,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只求能活着回到京师。

就算得罪了贵人,想必也没有这么狠吧!再说一般的贵人也请不动这么多高手,想到这些,马英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

另一边那女子闻言,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回过头来说道:“公子,救我。”

钱老爷看着这个马上之人,观其样貌,看其穿着,觉得他不像是普通人,认为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虽有不耐,但还是客套的说道:“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让我的家仆住手?”

“看不惯你仗势欺人,”张小宁酷酷的说道。

然后看向那女子,指着凌瑞的方向说道:“我不是公子,我们家公子在那边。”

那女子尽力朝张小宁所指的方向看去,当看见凌瑞时,有一瞬间的呆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公子长得真好看”,希冀的看着凌瑞,柔柔的说道:“公子,求你救救我。”

这声音极为动人,一下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姓钱的真不是个东西,强抢民女。”

“早就听说他为富不仁,喜欢仗势欺人。”

“放开她,”

……

这围观男性指指点点的谩骂之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钱老爷心中揾怒,这些人刚刚不敢说什么,如今见到有人出头,就跟着附和,实在可恶,还有这个长得挺好看的公子,坏他好事就算了,还是派个下人过来,什么意思?瞧不起他?认为他只配和下人说话?可恨。

既然别人不给他面子,他自然也不会对别人客气,面含怒色看向凌瑞,说道:“这位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我们公子何曾怕过祸事?”张小宁面露不屑,说道。

“大胆,主子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旁边一个钱府的下人呵斥道。

钱老爷也看向凌瑞,不阴不阳的说道:“这就是公子的家教?下人可以代替主子说话?”

他们不痛不痒的嘲讽,就如一阵清风在凌瑞耳边拂过一般,没有丝毫用处,他说道:“他可不是我的下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

凌瑞这话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这时代下人是低人一等的,主子和下人关系好的有,但是把下人当兄弟,当朋友的可谓是少之又少。张小宁心中到是很平静,因为公子从来没把他当下人。

“她爹亲自签的卖身契在我手上,她就是我府上的人了,不知公子要如何管?”钱老爷深吸一口气,说道。

凌瑞拿出五百两,对着他说道:“这钱我帮她还,人和卖身契都给我,如何?”

“我若是不答应呢?”煮熟的鸭子他怎么可能让它飞走?一定要盖紧锅盖。

“那就报官喽,你拿她是用来抵债的,如今钱还了,你却扣着人不放,无异于强抢民女,强抢民女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更清楚。”凌瑞淡淡的说道。

“你……”钱老爷只觉得怒火攻心,手指略微有些颤抖的指着凌瑞。

一个饱含情绪的“你”字,可谓是道尽了他心中的愤怒。

“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吧!”凌瑞示意张小宁把这五百里拿过去给他。

钱老爷在如何不甘,也不得不低头,愤怒的一甩衣袖,说完“放人”两字,就走进府邸去了。

他想找个地方静静,发泄一下心里的怒火,这可真是费尽心力、财力把鸭子煮熟,结果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呢,就掀锅盖跑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不会愿意的

有些人身处淤泥之中,并不能让人发现其出彩之处,但是稍微给点清水,她就能如明珠一般绽放光芒。

徐媛媛就属于这种人,刚在虎口的她,披头散发,模样甚是狼狈,虽然声音尽显柔弱甜美,身形玲珑有致,脸上未被头发遮掩露出的肌肤也是白皙如雪,但在见惯了美女的凌瑞眼里,觉得或许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子。

可没想到却是这般不错,怎么说呢,稍微整理了一番仪容的她让人眼前一亮,她虽然没有秦孟瑶的天资绝色、完美无瑕,也没有君惜竹的宁静淡雅、出尘脱俗,也没有柳纤纤的媚意天成、千娇百媚,但她的气质,她的容貌,都将女子的娇弱体现的淋漓尽致,同她的声音一般,都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让人想把她拥护怀中,好好保护,不想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最主要的是,她长得还有很像凌瑞前世的初恋情人。

谁的青春时期不萌生一点幻想,谁的青春不做梦,这与情爱无关,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所以天然的凌瑞就对她有那么一点好感,柔声说道:“姑娘受到惊吓,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徐媛媛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说道,柔柔弱弱的样子,看着让人好不心疼。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凌瑞尴尬的笑了笑,五百两啊!就这么没了,他还是很心痛的好不好。

“公子搭救小女已是大恩,大恩未报老朽本不应该他求,但是事出无奈,老朽也只有厚颜跪求公子在帮我这可怜的孙女一程。”徐老丈作揖说完,就要屈膝跪下。

徐老丈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并没有被孙女暂时得救的喜悦冲昏头脑,他清醒的明白现在他们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们的处境依旧不容乐观,以她孙女的美貌,这次钱老爷没有得逞,肯定会另想他法,下次他们该怎么办?他们如今的情况就依旧如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

而摆脱此困境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得抓住这次机会,这位公子看着也不像坏人,况且这位公子相貌世间难寻,看上去感觉就很不凡,想必其身份定是不简单,重要的是年龄看上去和她孙女差不多,就算他对他孙女起了什么心思,或许还是好事呢,能得如此佳婿能不是好事吗?就算差一点也是个妾室,总比这钱老爷强,这钱老爷不仅长得丑,年纪更是能做她孙女的爹了,跟着他毫无幸福可言。

凌瑞不喜欢跪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跪他,前者觉得屈辱,后者觉得折寿,曾因来到这时代发现并不像前世古装剧演的那样动不动就下跪而沾沾自喜,现在有人要跪他,他当然是不准的,急忙说道:“别跪,跪了我就不答应。”

徐老丈闻言赶忙止住下弯的双腿,直立了起来,面露喜色的说道:“公子这是答应了?”

要是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怎么办?凌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先说说看。”

“小女虽已脱离虎口,可觊觎者又怎会轻易放弃,而且我那儿子又嗜赌如命,说不准又给别人算计了,到时候我这可怜的孙女不是又要落入虎口吗?老朽年老体弱,又家徒四壁,已经没有办法护住她了。所以想请公子收留我们,让我们为奴为婢,报答公子大恩,同时我们也有了安身之所。”徐老丈言辞恳切的说着,然后面露悲色看了一眼徐媛媛,似是下定了决心般接着说道:“若是公子觉得老朽年迈之躯已无用,就收留了我孙女吧!”

“爷爷……”徐媛媛闻言,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悲呼道。

她本就是惹人怜爱的样子,如今看着更让人心碎了。

她紧紧抓住徐老丈的手,坚定的说道:“我要和爷爷在一起,公子大恩,小女子铭记于心,定会报答,可公子若是不肯收留爷爷,也请不要收留我。”

“媛媛,你……哎!”徐老丈看着孙女决然的神色,摇头一叹,说道:“傻孩子,爷爷活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只要你平安,就是让爷爷现在去死,爷爷也愿意啊!”

“爷爷,不许你说这种话,您一定能够长命百岁,我不要和爷爷分开,我还没好好孝敬爷爷。”徐媛媛紧紧抱住徐老丈的胳膊,生怕她一松手爷爷就消失了一般。

唐胜男拿剑柄捅了捅凌瑞,撇了撇嘴,说道:“收了呗。”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凌瑞翻了下白眼,看向骨肉情深的祖孙两人,说道:“为奴为婢就算了,但是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给你们谋一条生路,如何?”

“谢公子,谢公子,”徐媛媛喜极而泣,差点下跪磕头了,但想到这位公子刚刚阻止爷爷下跪,好似不喜欢别人下跪,也没就没有跪下了。

虽然和徐老丈想的有点不太一样,但至少他们是脱离了困境,自己还能和孙女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况且以后的事,以后再来从长计议嘛!遂诚心拜谢。

他们虽然不是很急着进京,但还是希望能在今日日落之前能赶到京城,于是凌瑞直接问道:“二位家中可还有贵重之物,需要回家收拾?或是与亲人告别?”

“亲人?呵呵,老朽早已心灰意冷,”想到他那儿子,徐老丈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

“家中贵重之物早已被我那儿子输光了,已无余物,只是有些许衣物需要收拾一下罢了。”

衣物并不值钱,大家都很忙,没必要为了这点东西绕道去他们家,凌瑞说道:“若是衣物的话就不用收拾了,在京城买新的就好了。”

“谢公子,”他们再次拜谢凌瑞。

只是,徐老丈年迈,徐媛媛娇弱,看着也不像能骑马,但是由于凌瑞还是觉得骑马潇洒,没有坐马车,他们这一行人也就小宦官马英坐的那一辆马车,而他们这有些脏乱的样子,让他们去和马英同坐一辆马车,恐怕马英是不会愿意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鲁莽的资格

算了,别人小太监也不容易,一路担心受怕的还是不为难他了,留下其中一个叫封平的护卫保护他们,让他们去买一辆买车随后赶来。

连日来的刺杀,让封平极不放心,不无担心的说道:“公子的安危,”

“你不必担心,公子我不会有事的,”多次的刺杀使他们损失的高手并不在少数,若是在想刺杀想必也会掂量一下,况且由此到京师不过半日的路程,明目张胆的刺杀也要考虑一下后果,怎么说他都是郡主心仪之人,若是他出了事,被查出来是谁所为,那郡主肯定会无比痛恨这凶手,这岂不是白白成全了别人?

所以凌瑞料想这半日路程定会相安无事的。封平没有多说什么,领着他们祖孙两人去找马车去了。

事实也果真如凌瑞料想的一样,刚到午时便到了京城,这座南北朝时期兴起的城市,三国时期吴国至陈,前朝六代京师之地,六朝时期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当然如今也一样,虽经历陈末分崩离析的动荡,有所衰败,但经过楚国近百年的发展,不仅恢复了它往日的繁华,更是超过了当年鼎盛之时,使其达到前所未有的繁华。

凌瑞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六朝古都,金陵城,不,加上如今的大楚,应是七朝国都,灰白色的城墙,城高墙厚,尽显气势磅礴,恢弘大气,城墙的上面矗立着巍峨的城楼,厚实的城门上方刻着“金陵城”三个镶金的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彰显楚国的富饶。

川流不息的人群显得格外热闹繁华,城门的守卫衣甲光鲜,精神饱满,神情肃穆,例行检查一番,便放凌瑞等人通过了城门。

凌瑞看着这鳞次栉比的建筑,充满古典韵味的高楼,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市,无不在昭示金陵城的富庶与繁华,比襄城不知繁华了几倍,不由的吟道:“龙蟠虎踞金陵郡,古来六代豪华盛。”

凌瑞赶紧住嘴,这两句倒没什么,描写的是金陵灿烂辉煌的往事,但接下来的句子却是写金陵的繁华已消逝,这不仅与当今金陵的景象不符,还有诅咒楚国的意思,要是念了出来,被有心人听了去,岂不是祸从口出了。

不过这两句就已经很有气势,刚刚旁边听到的人无不侧目,猜测到底是哪位公子这么有才。

当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如此好看的公子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而女子更是眼冒红心,纷纷打听这是哪家的公子。男子则是妒忌,特别是身边有女伴的男子,自己的妻子或是姐妹亦或是意中人的目光,全被他给夺走了。

本应是众人欣赏帅哥,眼光追逐打马前行的帅哥而去,直到帅哥的身影消失,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各自散去的景象。但是好像上天垂帘她们,为了让她们多欣赏一会,帅哥前面的路被人堵住了,他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

这个带着狗腿子堵住路的人对于京城的人来说也很是熟悉,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慕容文博,贵女们对他是极为瞧不上眼的,不过,这会这些恰巧在这的贵女们竟然对这纨绔生出了一点感激之情。而其他那些姑娘们只是单纯的感激这个大好人,能让她们可以多欣赏一会美男子。

但是慕容文博一开口,就把她们刚刚那点感激之情吹得烟消云散了,原来这个纨绔是来找茬的。而男子则是有些开心,终于有人盯着被万千少女怨恨的风险出头了。

慕容文博高扬着下巴,神情高傲的审视着凌瑞,说道:“你就是那不知哪个莽荒之地跑出来的野小子,凌瑞?不错,还睡吟诗。”

周围响起阵阵惊哗之声,

“可是那写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凌公子,凌瑞?”

“若他长得一般我倒是相信,因为长得丑没人爱,才能如此专情,但是他却长得如此好看,如果他真是凌公子,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专情,啊!不行,不行,幻想破灭了,这样我会爱上他的。”

“他真的是凌公子?他怎么来京师了?若是真的,岂不是说我们有机会可以抱得美人归?”

其中不乏消息灵通者,只是默默的看着凌瑞,没有说话。

凌瑞之名早已随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传遍楚国,你可以不知道鹊桥仙,但你必须知道凌公子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车里的小宦官马英听到慕容文博的声音,暗道不好,这经历了好几日的心惊胆战好不容易平安到了京城,就要交差了,结果被人拦了去路,找麻烦,真是晦气。

虽然对于凌瑞的性格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而对于这慕容文博他就更清楚了,因为同在京城,慕容家又是顶级豪门的关系,他在宫里见过慕容文博好几次,有关他的更是听到不少,知道这是一个横行霸道,喜欢欺压别人的主,这两人对上了准没好事,未免波及到他们这些小鱼小虾,马英急忙去劝解。

这两句虽然字数一样,但其实是一首词,不过凌瑞是不会解释这个的。

早就知道他们不会让自己安稳,可没想到他们这么急不可耐,这才刚进城呢,就忍不住来找他麻烦了,凌瑞眼眸微眯,看着这个神情倨傲之人说道:“你就是那游手好闲、作恶多端、狗仗人势、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衣冠禽兽,京城有名的纨绔?”

“哈哈……”

“咯咯……”

周围传来不少嗤笑之声,有些人并不惧慕容文博,毫无顾忌的大笑,而那些惧怕慕容文博虎威的人,虽然极力想要忍住,但是看到慕容文博被气成猪肝色的脸,就没忍住。

很多人背地里没少这样骂过慕容文博,可当面这样骂,他们还真不敢。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这话等于承认他就是凌瑞了,笑是挺好笑的,但是她们不免替凌瑞担心了起来,慕容文博可不是一般的纨绔,他有很好的家世,而凌公子刚进京城就把他得罪了,他能否应对慕容文博的报复,他会不会有事?

而那些男子也一样有些担心凌瑞,他们只是单纯的不喜凌瑞而已,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们更不喜欢慕容文博。

马英挑起帘子,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到凌瑞的回击,这要是等他下车走过去,他们还不得打起来,于是一边下车一边急忙喊道:“慕容公子,凌公子,且听咱家一言,你两之间素无恩怨,何不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何必结仇呢?”

慕容文博横行十多载,何曾受过这等辱骂?开始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被人骂了?然后就是生气极了,他竟然敢骂我?他凭什么,正准备发怒的时候,听到马英娘娘腔的声音,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马英穿的服饰,发现他好像是宫里的人,宫里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他忍住怒气,客气的说道:“公公又怎知我两并无恩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请公公不要插手的好。”

你们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襄城,相距何止千里,素未谋面又哪里来的恩怨,你当我傻?马英暗自诽谤,他自是不知慕容文博所想,只以为他欺负人,欺负惯了,这次故意来找麻烦的,他还想在劝,但是慕容文博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愤怒的指着凌瑞,怒声说道:“你知道那些得罪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你竟然敢辱骂我?活得不耐烦了?”

他姓慕容?那会不会是娘亲说的慕容府里的人呢?娘亲的娘家,他的外祖家?不过不管是不是,关系好像都不大,就算是,他们也只有血缘的羁绊,没有任何感情的羁绊,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了,而且是他吃饱了撑的,无故找麻烦在先,也怪不得他了。

凌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这位纨绔公子,我劝你还是找个大夫看看脑子比较好,查查是不是有问题?我骂都骂了,你竟然还怀疑我敢不敢?还有,我活的好好的,没有一点觉得不耐烦。”

周围一阵哄笑声,凌公子还挺幽默的,不过这是要把慕容文博给得罪死啊!不打算和解的,他们虽然在笑,但不免更替他担心了。

慕容文博听懂了,他是骂我脑子有问题,真是岂有此理,怒声道:“凌瑞,你不怕死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这里是京师,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识相点的就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说不准我一高兴就放你一马。”

周围有一些人眼神幽深,看着嚣张的慕容文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边都好像很有身份,好像都不是他马英能够得罪的起的,他虽然很想努力的劝解,但是他又插不上话,无奈一叹,对着旁边的侍卫吩咐道:“快回宫,去向陛下禀告此事。”

既然他无能为力,那就让有能力的来处理这件事吧!

“你看着就像一条狗,你觉得我会怕狗吗?要不你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放了你。”凌瑞淡淡的道。

……

慕容文博好后悔,早就知道他很有才了,还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这不是找气受吗?搞得现在都快被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凌瑞对身后的家仆吩咐道:“给我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看他的样子是真的想杀人,在这京师他就没有一点顾虑?慕容家的势力有这么大?当街杀人都能保的住他?凌瑞有些疑惑。

慕容文博一言不合就开打,也不能算是一言,也说了很多言,总之,说打就打,毫不讲理,也算没出乎众人意料,因为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很多家世和他差不多的公子哥,就因为他这蛮不讲理而退步三舍。众人看着这一群凶神恶煞的恶仆冲向凌瑞,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有些对凌瑞一见倾心的闺阁小姐虽然很想帮他,可是出门也没带几个护卫,势单力薄,有心无力,而且还担心给家里惹来麻烦,只是在旁边干着急。

这些人对别人来说,或许会惧三分,但在凌瑞眼里这些连高手都算不上恶仆,不过是小鱼小虾而已,或许有些拳脚功夫,欺负欺负普通人没有问题,但是碰到他们就只有挨揍的份了。

果不其然,这些人连凌瑞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全被秦风等人胖揍一顿,躺在地上动不了了,这还是秦风他们手下留情的结果。

慕容文博看到他的家奴冲过去就倒下了,眼角跳了跳,他也不傻,见势不对,拔腿就跑,结果正好撞到张小宁怀里,被他像提狗一样,提着他的后领给提过来丢在凌瑞前面。

这事情的发展有些快,而且结果和众人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一幕,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很快有人接受了这个事实,反应过来了,暗地里喊道:“好,这慕容文博坏得很,凌公子可要好好教训他。”

“对呀,凌公子万不可轻饶了他。”

“凌公子威武,打他,打他。”

这些说话之人都是东躲西藏,为免被慕容文博发现,还用的是假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怪怪的。

众人见到凌瑞身边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也不为他担心了,因为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保护,自身安危不仅有保障,而且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刚刚凌瑞与慕容文博针锋相对,众人其实觉得他有些鲁莽,但是现在看来,他是有鲁莽的资格。

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何时敢在他跟前这么说话了?慕容文博怒不可遏,大声怒吼:“你们一个个的想死吗?”

慕容文博毕竟家世显赫,他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那些人乖乖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场面安静了下来。

凌瑞翻身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文博,似笑非笑说道:“纨绔公子到了如此境地还能这么威风?”

“哼!”慕容文博冷哼一声,说道:“凌瑞,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们慕容家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真是坑死他了

看他一副我有慕容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样子,凌瑞不是想揍他,而是失望,对慕容家的失望,窥一斑可见全貌,能教出如此无脑的后辈,可见慕容家的家风,这么下去没落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他以为慕容家是万能的吗?他不怕给慕容家惹麻烦?竖敌?成为众矢之的。

他们从无恩怨,而慕容文博却无端找他麻烦,还能在他刚进城不久就精准无误的堵住了他,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要说这是巧合,他是绝对不信的。要说是因为他太帅,遭到他的嫉妒,找他麻烦,凌瑞觉得好像不无可能……

好吧!这是不可能的,凌瑞还是没有被自恋冲昏了头脑,承认自己想多了。慕容文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哪会关心他是谁?又怎会知道他的名字?这很明显,他是被人利用了。而想对付他的也就只有楚皇和几位皇子,楚皇不可能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也不会用这么傻的人,排除了楚皇,这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至于是哪位皇子,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二皇子,因为他势力最大,巴结他的人也最多,也是最容易利用别人的人,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皇子。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蹊跷,会不会被人当枪使了?要是想过,权衡过利弊之后,作出这样的决定,凌瑞还能高看他一眼。

可若是没想过,单纯的成为了一杆枪……

那凌瑞还是希望,他的这个慕容家跟娘亲说的慕容家没有半点关系。不管他和他们有没有感情,那都是娘亲的家,娘亲肯定是有感情的,一定不希望看到慕容家有事。

见凌瑞没有话说,慕容文博以为他怕了,说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也不会追究此事,慕容家也不会找你麻烦。”

慕容文博可没有想那么多,他单纯的就想侮辱他,教训他,让他怕他,惧他,不敢在对君惜竹有什么奢想。

但是想的挺美好,现实很残酷,他身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二皇子根本没告诉他啊!真是坑死他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一点都不怕,就凭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谅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只是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但是他身边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回去之后还需从长计议。

凌瑞目光幽深,不轻不重的说道:“凡事多动动脑子,就算不为了慕容家,也该为你自己想想,没了慕容家,你什么都不是。”

到底还是心软,决定提点提点他。

慕容文博暗恨,不咸不淡的说道:“不劳你费心,”

又骂他没脑子,真是可恶。

知道他没听进去,凌瑞不由的一叹,挥了挥手,示意放了他们,张小宁和秦风几人回到他身后。

慕容文博站起来,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家仆,怒声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给我滚。”临走时深深看了凌瑞一眼。

家仆赶紧住嘴,咬紧牙,忍着痛,艰难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跟着慕容文博走了。

周围的人没见到这无法无天的慕容文博被打,有些失望,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各自散去,那些女子为顾及名声,也跟着散去,只是走至一旁,假装做着什么,但是时不时偷偷的往凌瑞这边看去。

不远处的唐胜男说道:“这就放了他?你还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点脾气?要是我,肯定打的他爹都不认识。”

凌瑞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不安好心的女人,看到有人找他麻烦就在旁边幸灾乐祸,巴不得他吃亏。

“哎!真是可惜,他们怎么都这么没用。”唐胜男叹了口气说道,她想报仇,但是她又打不过,这一路上见到这么多人刺杀他,可是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让在一旁寻找机会,想好好教训凌瑞一顿的她都没找到机会,真是可惜。

马英轻呼了一口气,没出什么事便好,还是凌公子大气,得饶人处且饶人。走至凌瑞身旁,说道:“凌公子请随我去驿馆歇息。”

凌瑞点了点头,他由于是奉诏进京,楚皇随时都有可能会召见,为避免找不到人,还不能随意走动,需到指定的驿馆歇息。

散去的人群中,一个身着百姓服饰的男子快速的来到一个隐蔽的小巷子,巷子里站着两排官差,中间有一辆马车,那男子走到马车前,恭敬的行礼,说道:“大人,凌瑞放了慕容公子。”

“他打了慕容文博没有?”车内,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没有,”

“回府,你去禀告梁王殿下。”

“是。”

城东一间铺子外,俏丽的环儿手里提着刚买的东西,快速的走进铺子里,往内室而去,在门外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一边说,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站着一眉似远山,眸似星辰,唇似点绛,出尘脱俗的绝美女子,正是回到京师的君惜竹,她听着下方两个头上有着点点白发的老者说些什么,他们刚说完,环儿就推门进来了,她点了点头,对着他们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位看着像是管事的老者走了出去。

君惜竹看向一惊一乍的环儿,笑了笑说道:“环儿想先说哪一个?”

“哎呀!是环儿问小姐想先听哪一个,”环儿嘟着嘴说道,尽显青春少女的可爱。

“那你先说坏消息吧!”君惜竹嘴角微翘,说道。

“小姐为什么要先听坏消息?”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你口中的好消息我应该已经猜到了。”按时日来算,他应该到了京师吧!

环儿一愣,摇头说道:“我不信小姐能猜到。”

君惜竹面对不相信自己的小丫头,嘴角微翘,说道:“好消息就是凌公子到了京师,我说的可对?”

小姐怎么什么都知道,“哼!小姐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小丫头嘴巴瞧的高高的,好像生气有人先一步把这消息告诉了小姐一般。

环儿自小就在君惜竹身边服侍,两人情同姐妹,君惜竹也没拿她当下人,所以两人的关系更像闺中密友,而不是主仆。

看到小丫头娇俏可爱的样子,君惜竹略感好笑,摇了摇头说道:“是我猜到的。”

“小姐怎么猜到的?”小丫头很吃惊,问道。

“家里面只有坏消息,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上是好消息,再加上你又不关心其他的事情,除了这还能有别的好消息?况且按时日算来,凌公子差不多也该到京师了。”君惜竹红唇亲启,说道。

诏书本就是皇帝布告臣民的文书,诏凌瑞进京也不是什么密诏,对于君惜竹这样身份的人来说,知道这事并不奇怪。

虽然很多人也知道,但是他们只知其名,而不知其人,明面上的事情能够知道,而如他是瑶欣郡主意中人这些事就不知道了。

二皇子也是机缘巧合收到了消息,然后毫不吝啬的分享给了兄弟们。

“啊!小姐真聪明,比那什么第一美女,第一才女都要聪明。”环儿也毫不吝啬的拍起了马屁。

君惜竹的脑海里映入出秦孟瑶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以及另外一张脸,她们的眼神都透着睿智,摇了摇头,说道:“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凌公子一进城,就把慕容文博得罪了。”

“哦?是怎么回事?”

环儿把在街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慕容文博到不足为惧,可为何这么巧,凌瑞才一进城就被他堵住了?君惜竹陷入了沉思中。

“小姐?”看到神思天外的君惜竹,环儿以为她是担心凌公子,叫了她一句,安慰道:“小姐不要担心,凌公子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吃亏的。”

小姐自从回来之后,就有点不一样了呢,不会真的喜欢上凌公子了吧!凌公子虽然不错,可是他有了郡主,而且小姐也是天之骄女,做妾的话多委屈啊!小丫头不无担心的想到。

君惜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小丫头无忧无虑的,又何必让她忧愁。

这一路虽然有惊无险,但是也挺累的,凌瑞到了驿馆,吃了些东西,早早的洗漱好,便睡下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卯时(早上六点),天还蒙蒙亮,就有驿馆的下人叫他起床,凌瑞收拾妥当,来到前厅,看到马英在厅内等候,见到他出来,迎了过来,说道:“凌公子,陛下召见,请随我进宫。”

凌瑞点了点头,随他来到专门接他进宫的马车上,驿馆距楚国皇宫的距离还有些远,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宫门前。

如无特殊恩典,在皇宫内是不能骑马,坐马车的,所以在宫门前,凌瑞就下了马车。

今日好像是朝会的日子,凌瑞看到不少身着官服的官员从自家马车上下来,往宫内而去。

他的到来也引得一些人的侧目,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面露沉思之色,好似想着今日朝会上要议的事情,无视掉了他。

由于有马英领着他进宫,侍卫并未阻拦直接放行,没走多远,来到一金碧辉煌的大殿外,看到大殿前面的空地上,那些官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想必前面的大殿就是举行朝会的地方。

马英把他领到旁边的偏殿,让他在此等候陛下宣召。

第一百二十八章封爵

虽说是偏殿,但其豪华程度亦是让人瞠目,房柱上盘踞的镶金鳞雕龙,蓝宝石做的眼睛,宛如活物一般,殿内摆了两扇紫檀嵌百宝江山如画屏风,坐的是黑漆髹金嵌宝云龙纹椅,旁边放茶杯的是乌木描金香几,还有用上好丝绸做的龙纹帷幕,墙上还挂着名人字画……

窥一斑可见全貌,连偏殿都是如此奢华,可见皇家之富贵,楚国之富庶。

今日朝议的事情好像很多,枯燥乏味的等待让凌瑞打起了盹,一个半时辰后,才得到楚皇的宣召。

凌瑞来到殿外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宣骁骑校尉凌瑞觐见。”听到里面传来的公鸭嗓声音,凌瑞踏进殿内,他只能算是半个古人,所以没有古人那种面对皇权的谦卑,他虽没有四处张望,但也细细打量。

相比起偏殿的奢华,这大殿则显得空旷,底下站着好几十位面色肃穆的官员一点都不显得拥挤。或许因为事情已经议好的缘故,这些官员也有了闲心打量这走进殿内的少年。

他们第一眼看他,无不暗中惊叹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再次看他,就觉得这少年郎不简单,他们以往见到第一次面圣的人哪一个不是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样子,头都低到胸口去了,哪敢向上瞧上一眼,当初他们自己也是这个样子;而这少年郎却是昂首阔步,脸上毫无惧色,好像还在打量陛下。

凌瑞看着上面的楚皇,不知为何,隐隐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是一个伟岸的男子,和岳父一样,到了中年还是极有男人的魅力。

岳父久居高位,浑身上下充满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但这楚皇更甚,看着他就觉得尊贵非凡,有一种压迫感,让人忍不住自行惭愧低下头颅。

但是以凌瑞不服输的个性又怎会低头?而且这个人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所以他像是不肯认输一样,依旧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楚皇。

“咳!”旁边一个较为年老的宦官轻咳一句,好似提醒凌瑞的失态。

凌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这样盯着帝王看,无异议冒犯天威,搞不好是会杀头的。

幸好他是第一次面圣,难免失态,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怪罪他。

急忙收敛心神,想到秦孟瑶的提醒,在楚国一般重大仪式上才行跪拜之礼,他双手作揖郑重行了一礼,道:“微臣凌瑞,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皇眼眸微眯的看着下方行礼的凌瑞,开口道:“免礼。”

凌瑞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凌瑞,不卑不亢,没有第一次面见君王的紧张,面对他的气势,能够做到泰然自若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单凭这一点,他就比很多人都要强。

抛开其他不说,他对这个少年还是极其喜爱的。

收到秦王的奏章之后,他就对凌瑞上心了,有关他的事迹他都了解了一下。

他的诗词乃千古一绝,好的无可挑剔,文采这一项就没的说。

当然,楚国文风兴盛,有文采的人多如牛毛,并不能引起他的重视,他要的也不是有文采的才子,他要的是能帮他治国,能帮他开疆扩土的大才。

而凌瑞不仅文采了得,还富有谋略,那伙山贼雄踞雷耀山十数年,面对数万大军数次围剿屹立不倒,耗费大量钱粮不说,还损了楚国的颜面,让隔壁的赵国看了笑话;但他只带了区区两千余人,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把他们给迫降了。无论是用兵还是对于人心的把控,都做的很完美,是他所需要的人才,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帮他开疆扩土的大才。

今天见到他就更喜爱了,年纪轻轻,长得眉清目秀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而且不知为何,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眼熟的亲切感。

“谢陛下,”凌瑞行完礼,直起腰站得笔直,又打量起龙椅上的楚皇来了,俊朗的容颜,眼眸幽深,面无表情,看不透其所思所想。

楚皇向老太监眼神示意,老太监扯着公鸭嗓喊道:“凌瑞接旨。”

接旨?那不是要下跪,人都在跟前,您老有事直接说啊!还发什么圣旨?凌瑞有些幽怨,但还是跪了下来。

老太监打开缣帛,朗读道:“敕曰:骁骑校尉凌瑞,英勇多谋,计定山贼,剿贼有功,御封尔襄城县子,食邑五百户,特此嘉勉。”

这是封爵了?他能对我这么好?他想捧杀?可是敕曰是告诫的意思,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只有为了你好的人才会告诫你,他是什么意思?凌瑞惊疑不定,有点懵逼了。

见凌瑞半天没反应,老宦官魏瑛提醒道:“凌县子,接旨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凌瑞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心一横,接过圣旨,“谢陛下。”

殿内的官员有些吃惊,楚国爵位,非开疆拓土者不授,非政绩显著富国安民者不授,非大功者不授,而凌瑞仅仅只是剿灭了一伙山贼,算得上是保境安民,其功勋加官倒是很正常,但是远远还没有达到封爵的程度。

虽然不是世袭,但是陛下对他也太过恩宠了。

而有一些身居高位消息灵通,政治敏感度极高的人则如凌瑞一般,也不懂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皇笑了笑,说道:“爱卿乃我楚国年轻俊杰,该谨守本分,强我楚国,富我子民,壮我国威,建不世之功勋,与朕共享荣华;万不可得意忘形,骄傲自满,恃宠而骄,收收心,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心存妄念。”

给个甜枣打一棒子?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原来是想用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诱惑我,让我放弃她。

可能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在乎功名利禄吗?看来你不了解我啊!凌瑞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说的极是,微臣赞同,但是有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也不能让别人给抢走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这就是你的决定

楚皇眼神变得冰冷,似乎能把人给冻住,紧紧盯着凌瑞,说道:“能被抢走的东西本就不属于你,只是暂时在你手中而已,他真正的主人迟早回来拿走,你强求不得。”

楚皇的突然变脸让众人一惊,刚刚还是一副君臣相处的极为融洽的样子,怎么转眼之间就变的针锋相对了?当然也有少数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不管心中如何思绪万千,他们都选择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以免引火烧身。

面对楚皇的步步紧逼,凌瑞毫不相让的与楚皇对视,说道:“东西能在我手中,就说明与我有缘,自然是属于我,若是被人强取豪夺,那只是因为我无能,没有守护好,并不能说明这东西不是我的,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的东西在别人手中,一定会想尽办法夺回来。但倘若我们缘尽,那才是不属于我,我自是不强求。”

少年挺拔俊秀,面露坚毅之色,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彰显其坚韧不屈的决心。

楚皇看着此时的他,脑海里不禁划过一些画面,当年她也是这样的坚韧不屈。

不知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惜才,他没有发怒,眼神也不是那么的冰冷了,说道:“爱卿一表人才,且天资聪颖,有勇有谋,乃当世贤才;丞相长女端庄贤淑,不仅生的花容月貌,而且才华横溢,被京城的人奉为京师第一才女,尚未婚配,我看与爱卿甚为般配。”

“看到如此良缘,朕便忍不住想给你们做个媒,给你们赐婚,爱卿为何如何?”

楚皇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在众大臣耳中就犹如惊雷一般,惊的他们是目瞪口呆,刚刚不还是针锋相对吗?怎么转眼之间又这么恩宠了?帝王心思果然难测啊!

那可是丞相最疼爱的长女啊!身份高贵,才华出众,不知有多少年轻男子心生仰慕,去丞相府求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陛下却想要指给他,不知他是修了几世的福缘,有幸娶得如此女子,才能得到陛下如此的恩宠。

那些个知内情的人也有些吃惊,虽然丞相之女比不得秦王之女,但是陛下对他如此的恩宠却是他们没想到的。

一个干练的中年男子,有些着急的出列,拱手一礼说道:“陛下容禀。”

“丞相免礼,丞相想说什么就说吧!”楚皇面无表情的说道,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原来这就是大楚丞相,楚国有丞相,右相,左相,分别对应三省的长官,凌瑞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丞相。

“陛下谬赞,臣女当不得,她自小就被臣宠坏了,养出了一个顽劣的性子,若是不经她同意给她指婚,恐会引起她的反感,倒时恐生事端,反倒会误了陛下的美意,如此微臣可就罪该万死了。”

丞相也不是好糊弄的,随随便便就想把他的爱女给嫁了,想都不要想。

你倒是爱女,丞相的意思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楚皇不咸不淡的说道:“那丞相以为如何?”

丞相看了一样凌瑞,说道:“可让小女与凌县子相识,相处一些时日,以凌县子这般出色之人,定能俘获小女芳心,到时微臣定会恳请陛下为小女赐婚。”

楚皇面色微松,看向凌瑞说道:“凌爱卿觉得呢?”

凌瑞已经渐渐明白楚皇的意图,楚皇惜才,不想除掉他,想以厚恩、丞相爱女,让他放弃秦孟瑶,当朝百官之首的爱女啊!身份比她高贵的贵女寥寥可数,手笔不可谓不大,可是这些在他眼里,连秦孟瑶的一片裙摆都比不上呀!

况且就是拿天下和他换,他也不肯啊!在他眼里,这个天下之主看似风光,可背后的凄凉又有谁知道。为了江山的稳固什么都可以舍弃,还有何人生的乐趣可言?不如纵情山水,与相爱之人相携到老来的恣意快哉。

他分别向楚皇和丞相拱手行礼,说道:“多谢陛下和丞相美意,但微臣福薄,只能心领了。”

他竟然会拒绝,殿内的大臣很不可思议,他难道脑子被撞坏了吗?要知道,他拒绝的不仅是丞相爱女,还有陛下的恩宠,这种行为,无异于给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他竟如此不识抬举,楚皇眼神冰冷,浑身散发帝王的威压,逼视凌瑞,寒声说道:“凌瑞,丞相爱女天人之姿,可有半点配不上你?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因一时冲动作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决定。”

他是真的挺喜欢他的,实在是不想毁了他,所以便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丞相看他的眼神也很不满,我不想把爱女嫁给你是一回事,但是也轮不到你来拒绝,你有什么资格?以为自己是谁?你这样拒绝,别人还会说是我的女儿不好。

凌瑞并没有因为楚皇的威压和逼视变色,神情依旧如常的说道:“丞相之女,微臣虽未曾目睹,但能得陛下的称赞,天下人的推崇,想必定是天之骄女,国色天香。但微臣区区微末之人,又怎配的上丞相爱女?”

丞相的脸色好了一些,楚皇的脸色也稍好了一些,说道:“以爱卿之资假以时日必能出将入相,自然配得上丞相爱女,爱卿不必妄自菲薄,”

陛下对他的恩宠简直让众大臣不知说什么好了,想赐婚高贵且绝色的丞相爱女不说,如今又有了陛下这句话,他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拜将封侯指日可待,美人权利兼收,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真是羡慕死他们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好多人想到自己一把心酸一把泪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好想藏到角落里默默地流一把辛酸泪。

“陛下和丞相美意,微臣不胜感激,但是微臣年幼之时便已婚配,长大成人之后更是与她情投意合,早已互许终身,若微臣欣然接受陛下和丞相的美意,那不就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古人云:人无信而不立,微臣又有和颜面存于世间?又怎对得起我那相爱至深的未婚妻?还有丞相的天之骄女。所以微臣不能接受,只能心领了,实属无奈,还请陛下和丞相谅解。”

凌瑞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殿内,百官不禁有些敬佩他,不过心底却并不认同,为一女子,一纸婚约而舍弃前程是不值的。

丞相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楚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满脸杀气的盯着凌瑞,足足看了两三分钟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决定?”

众人一愣,包括凌瑞,本以为迎接他的必是狂风暴雨,可没想到却是轻飘飘的一句。

楚皇果然不简单,凌瑞说道:“是,”

“那你准备好了吗?”

“是。”

第一百三十章朝堂之辩

准备好迎接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了吗?凌瑞很想说,我早就准备好了,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只是不要一言不合就使用帝王的特权,毫不讲理的拉出去砍头……

楚皇已恢复如常,又变回了那个喜怒不显于色,尊贵而威严,舍我其谁气吞天下的皇者,神情淡淡的说道:“匪首雷耀直,雷耀挺,雷耀立,聚众落草为寇,为祸一方十余载,朕思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造杀孽,便想招降他们,可他们竟不思悔改,拒绝朕的好意,屡屡与我楚国臣民作对,与朕作对,朕忍无可忍,便发兵围剿,几次功败垂成,耗费抢粮无数,幸得凌爱卿把他们一网打尽,如今他们已押解至京师,该如何处置?众卿家们议一议吧。”

怎么处置一伙山贼而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并不是什么难事,根本无需拿到朝堂上来议。

底下的大臣很多未揣度出楚皇的意思,选择眼观鼻,鼻观心,而有些则相互对视,眼神交流一番,一会,比较靠后的位置,一大臣出列,说道:“臣以为,雷耀寨的山贼欺压百姓,为祸乡里,作恶多端,罪大恶极,匪首当斩,匪众当发卖为奴,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

陆陆续续有大臣出列,一直到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大臣附议。

谁都没有提前朝旧臣的事情,因为那样会给外界一种楚国君臣不能容人的感觉,对楚国朝廷不利。

凌瑞眼眸微眯,按理说,雷耀寨山贼并没有干什么罪大恶极,伤天害理的事,朝廷一般不会处以重刑,而且投降之后应加以安抚,官府多费些心神,监管一番,若改掉了山贼的习性,就可以和普通百姓一般生活。可是朝廷却迟迟没有安置雷耀寨山贼的意思;而且还押解雷耀三兄弟和他一起进京,直到这一刻,凌瑞才明白过来为何会如此。

楚皇应该早就知道了他给雷耀寨山贼不伤一人的许诺,更是清楚知道他对雷耀寨的山贼心存善念,不想杀人。

所以从一开始就布好局了,若是他识趣,那就不用出招,是皆大欢喜的结果,恐怕雷家三兄弟还会得到赏赐,而若是他不识趣,就像此时一样;这些出列的官员,恐怕也是得到过楚皇的示意。

这就是楚皇的第一招,没想到他早有准备,这么快就出招了,若是等他们决定下来,在想更改就微乎其微了,到时候雷家三兄弟性命不保不说,其他人还会沦为奴仆,他们在大肆宣扬一番,他的信誉也会沦为天下笑柄。

凌瑞出声说道:“陛下容禀,据微臣所知,雷耀寨众山贼只劫财,不劫色,不伤人,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从不欺压百姓,甚至还会接济贫苦百姓,实乃是山贼界的一股清流,是义贼,在当地,比官府都更受百姓爱戴,根本不是这位大人所说的那般罪大恶极,所以臣以为如此处置极为不妥,有损我楚国海纳百川之威名,到时候谁还敢轻易归降我楚国?”

若不是他不识趣,楚皇都想叫好了,楚国海纳百川之威名,说的好极,好极。

那位被凌瑞反驳的大臣不屑一笑说道:“凌县子怎知他们只劫财,不伤人,还会接济百姓?”

“那这位大人又怎知他们欺压百姓,为祸乡里,作恶多端?”凌瑞反问。

“我有一位故友,曾带兵围剿过他们,那故友回来和我说的。”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人只是听说,而我却是亲眼所见。”

“这……”那大臣一时间想不到如何反驳。

“他们是山贼,何谓山贼?打家劫舍,作恶多端是为山贼。”另一位附议的大臣说道。

“大人之言,我不敢苟同,山贼,山贼,是指据山立寨或出没于山林的盗贼,他们或为生计,或是迫于无奈,并不能说明他们作恶多端。”凌瑞摇了摇头说道。

“但他们终究是贼,是贼就会为恶。”

“大人是官,贪官也是官,是官就会贪吗?”凌瑞直视他说道。

“这……”这位大人也不知如何反驳,败退了下来。

“久闻凌公子才思敏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们旁边另外一位大臣捋了捋胡须,说道。

“久闻大人仙风道骨,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凌瑞说道。

“哦?凌县子听过在下?”那位大人有些开心,脸上止不住的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他的名气这么大了。

凌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奉承你呢。”

大位大人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胡子被扯下了好几根,哪有这样聊天的,就算是奉承也不能直接说实话啊,不都是按规矩来,你吹捧我一句,我吹捧你一句,大家一顿互相吹捧,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多开心呀!

“我说笑呢,大人别介意,但是大人风采还是很令人折服的。”

那位大人干笑道:“凌县子可真幽默,雷耀寨的那群山贼就算真如凌县子所说为义贼,恩泽过不少百姓,但是他们的钱财哪里来的?是劫掠而来的,劫掠的亦是我楚国子民,他们没有危害百姓,但是他们危害了商贾,富户,百姓是我楚国子民,商贾,富户同样也是我楚国子民,他们已经触犯了我楚国法令,既然触犯了我楚国法令,自然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不然有法不遵,法令如同虚设,这是取乱之道。”

“他们不止劫掠了我楚国子民,还有赵国。”

“赵国的事我楚国管不了,”

凌瑞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极对,我极为赞同,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是依法治国的必要保障,但他们原是荆国子民,因为有些官员贪功,对他们赶尽杀绝,使得他们没有成为我楚国子民,迫于无奈,为维持生计才触犯了法令,从情理上来说,也是情有可原的,既然如此,何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自古以来都有降者不杀之理,他们既已归降,那就成为了我楚国子民,以后若是他们安分守己,则既往不咎,若是他们违法乱纪,则数罪并罚,这样既能彰显我楚国君臣之大度仁慈,又能彰显楚国法令之威严。为天下的山贼做一个表率,不管他们原是哪国子民,哪怕原本就是我楚国子民,只要他们痛改前非,诚心归降,我楚国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大度的接纳他们,让他们成为我楚国百姓,安家乐业。这样既能清除匪患,又能增长我楚国人口,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完美的让人无懈可击

楚皇露出沉思之色,说道:“何谓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十六个字若是字面上理解起来并不难,无外乎遵法守法,法不容情,触犯了律法就必须依法行事,但细想起来又觉得没这么简单,于是楚皇便开口问道。

凌瑞答道:“有法可依就是要建立统一、完备、公平、公正的律法和制度。有法必依既指不管你是谁,身份贵贱,是庶民,是臣子,是名门望族,是天潢贵胄,哪怕是陛下您,还是他国的臣民,只要在我楚国国土上,都必须遵守我楚国律法,依我楚国的律法办事。而这执法必严则是指严格公正的执法,执行律法的官员应当独立公正地执行律法,不受外界人或者事的非法干扰,法不容情,必须严格按律法的规定实施律法,坚决维护律法权威和尊严。最后这违法必究就是指无论是谁,只要在我楚国的土地上违反了我楚国的律法,都要惩处,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容许任何人有超越律法的特权。”

“四个方面层层递进,环环紧扣,相互依存,缺一不可,是为依法治国十六字真言。”

“简直胡言乱语,陛下为天,是为天子,岂可和庶民相论?”

“荒唐至极,国政岂是你一竖子小儿能够妄议的?”

“此等乱国之言陛下切不可听信。”

……

凌瑞说完,当即就有不少大臣出生斥责他。

在贵族眼里,有特权就是平等,所谓的平等也只是对应同等的贵族。

所以这依法治国十六字准则凌瑞并没有解释的那么清除完整,因为这本就不是一个能做到人人平等的世界。

可没想到即使这样依旧引发众人不满,治国良策竟被说成乱国之言,凌瑞暗自冷笑,在这些权贵眼里恐怕是家为重,己为重,国为轻,一旦触及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跳脚。

凌瑞冷眼说道:“商君言: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是说法令得不到执行,关键是上层有权有势的人犯法,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要我说,则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国能从一西方小国成为统一天下之强国,正是因为秦国执法之严,法令之严。”

见有人欲打断他指责他,凌瑞急忙接着说道:“今日所议并非国政,这些只不过是我的一番拙见,若是各位觉得是谬论,就当是耳旁风从旁吹过。”

是哦!跑题了,而且陛下都还没有说什么,他们这么激动干嘛?欲盖弥彰?几位大臣经他一提醒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冲动,急忙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可秦国亦亡于法令之严苛哪?”楚皇忍不住出声,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这依法治国十六字虽损害了贵族和他的一些权益,但对于楚国来说却是一剂良方,是强国之道,而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是让他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凌瑞不仅文采了得,精通兵法谋略,在治国一道上更是胸有韬略,如此人才竟不能为我所用,着实可惜,楚皇忍不住叹惋!

“陛下,微臣对治国只有一些拙见,对于秦亡国的原因实在不知,况且今日所议并非国政。”凌瑞回道。

你知道,只是你不愿意说而已,楚皇眼眸微眯,也不纠结,说道:“我楚国西南匪患横行,但是群山纵横易守难攻,让朕甚为头疼,若想要平定匪患,就需大量兵力、钱粮;而调用大量兵力,边境便会空虚,楚国之侧有虎视眈眈的燕赵,他们若是趁虚而入,我楚国将有覆国之危。所以朕便想用仁政感化他们,但是十余年来收效甚微,而爱卿刚刚所言也不失为一良策,但是彰显了我楚国君臣之大度仁慈之后,那些山贼并没有悔改呢?该如何是好?我看还是算了,依法行事,杀了雷耀直他们吧!”

或许你是想用仁政感化他们,但是你底下的官员并不愿意啊!而且你自认为的仁政在那些山贼眼里也不一定是仁政,凌瑞很想给他一个大白眼。

哎!他这一环扣一环,环环入扣,他还不得不顺着走下去,真是憋屈,凌瑞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不试试又怎知结果?况且就算没令他们投降,也可以让他们离心离德,谁又真的愿意一直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呢?到时候我们也可趁机剿灭他们。”

“如此说来,爱卿心中想必已有良策?”楚皇笑着说道,脸上阴云尽去。

“是,”凌瑞硬着头皮答道,他也想说不是,但是这样雷耀直他们就真的没了。

“既是如此,西南之匪患就交给凌爱卿了,爱卿可不要让朕失望啊。”楚皇说道,最后一句语气淡淡,但听在凌瑞耳中就像是警告一般,若是让我失望了,你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这便是楚皇的第一招,他看准了凌瑞心善,便以雷耀直兄弟的性命和贬雷耀寨的山贼为奴逼迫他,让他不得不主动去平定西南匪患,西南之地,崇山峻岭,山势极险,若是出现个什么意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当然,楚皇是不会画蛇添足的,第一是他不屑,第二是只要做了便会留痕迹,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他和秦子浩之间恐生隔阂,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作为帝王,若是想要一个人死,他便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而能从这一百种方法中挑选出最完美方法的帝王,就是雄主,楚皇自认为他就是这雄主。

明知是坑,他还不得不往里跳,从一开始,他就被牵着鼻子走。这便是楚皇的阳谋,因势利导,就算他没有顺着走下去,对楚皇也是有利的,就像这结果一样,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这正和楚皇之意,若是他平定了西南匪患,这更是为楚皇解决了心腹之患,对楚皇来说,简直不要太美好,而若是他没出意外,也没平定匪患,那楚皇便可以治他的罪。

真是完美的让人无懈可击,无怪乎自己岳父大人会如此推崇他。

第一百三十二章赐封山贼王

有些事虽然很让人无可奈何,但也可以为自己谋取一个好一些的条件,凌瑞说道:“正如陛下所说,平定西南匪患光用仁是不行的,还得用兵,恩威并施方可见成效,所以希望陛下多给臣一些兵马,不然臣纵使天人降世也无计可施啊!”

多派兵马我就不需要你去剿灭山贼了,楚皇露出苦恼之色,说道:“刚刚朕便说过,楚国有北燕、西赵之患,楚国大部分将士都在戊边,其他各地留守的士卒并不多,他们要维持地方稳定,已是捉襟见肘,不能抽调,而边防士卒则更不能轻易调离,不然恐有亡国之祸。朕也很想多给爱卿一些兵马,但是国之实力他不允许啊!”

我信你个鬼,你个遭老皇帝坏得很,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口,楚国戴甲之士百万之巨,人口众多,是三国之中人口最多的国家,财力雄厚,加上现时风调雨顺,没有天灾人祸,也无倾举国之力的大战,又怎会缺这区区剿匪的士卒?

燕赵之患不过是借口,真是恁的小气,心黑如墨,他不言不语低眉垂首,等着楚皇说个子丑寅卯。

殿内气氛暂时沉寂了下来,楚皇思忖了一会之后,说道:“爱卿为国分忧,索要之兵马,朕给之不出,甚为惭愧,苦思之下想到一方法,爱卿之食邑五百户改为雍州西北西山和梁州北境三县,封地二百里,封地事宜由爱卿自行处置。卿招降的山贼便是卿之子民,当然,也包括雷耀寨的山贼,他们便交给爱卿处置了,卿之子民自然居于卿之封地,爱卿可自行在封地内自行募兵,以山贼灭山贼,所需之钱粮、兵甲,爱卿自行到户部、兵部领取。爱卿封地的赋税十年内不用上交朝廷。”

凌瑞闻言忍不住犯嘀咕,他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方了?虽然没给兵,但这是把二百里地变成了他的封国,有政权、军权、财权,十年之内还不用上交赋税,成了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和以前封的诸侯国类似,除了没有官员任免权之外。

不过他们为什么幸灾乐祸?没错,他瞥见周围那些官员不是露出吃惊、羡慕、嫉妒等神色,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模样明显就是在告诉他,这地恐怕不是什么好地。

但凌瑞还得欣然接受,拱手谢恩,自行募兵也是兵,总比孤家寡人送死来的强,况且人家还给了你一个国中之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就算这国中之国不是很大,地不是什么好地,能招募的兵丁也不多,但是他相信以他的能力,改变这情况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毛之地也给他变得绿草茵茵,地好了还愁没人吗?

楚皇好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又或者是想到什么更有意思的点子,笑着说道:“朕知肃清匪患殊为不易,为助爱卿更好的平定匪患,统御山贼,特赐爱卿为山贼王,天下山贼之主。”

临了加了句,“爵位不变。爱卿当勉励己身,早日平定匪患,可不要辜负了朕的厚爱。”

楚皇朗朗之声回荡在殿内,众大臣神色变得极为精彩,心中被陛下天马行空的想法所折服。

散朝后,楚皇如往常一般回到文德殿处理政事,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心情极佳,看着奏章,脸上都会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

魏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陛下这样开心过了,见到楚皇批阅完一道奏章,嘴角又流露出了笑意,捏着兰花指说道:“陛下可是因为山贼王之事而开心?”

“是啊!他们那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真的是太精彩了。”楚皇点了点头说道。

“老奴想到他们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想笑呢,不过这凌县子着实与众不同呢。”

“哦?你觉得他哪里与众不同?”楚皇饶有兴致的看向他,说道。

“他长得就特别好看,英气逼人,不卑不亢的,不像其他人一样,第一次面见陛下害怕的连话都说不清呢。”魏瑛作为楚皇身边的老人,看得多,听得多,自然知道的也多一点,陛下的心思多少也能猜到一点,陛下对凌县子那种惜才又不得不除之的复杂感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是不怕朕,你也不怕朕,在朕面前油嘴滑舌的。”楚皇瞪了他一眼说道。

帝王要是生气了,你反而看不出他在生气,魏瑛谄笑着说道:“陛下慧眼如炬,老奴哪敢哟,老奴老眼昏花,自然不能像陛下一样明察秋毫,看得到的也就这些东西。”

楚皇对这老仆也很了解,知道他安分守己,不愿掺和太多,也没逼着他说,摇了摇头说道:“那你知道朕为什么要赐他那块地吗?”

“陛下是惜才吗?”魏瑛试探着说道。

楚皇指着他,笑着说道:“你啊你,还说自己老眼昏花,这不是看的挺清楚的嘛!”

魏瑛赔笑说道:“托陛下洪福,老奴才有幸能看清的。”

“你怎知朕是惜才,而不是要除掉他?”楚皇也不避讳,直接问道。

“老奴只是觉得陛下若想除掉他,只要让他平定匪患即可,又怎会大费周章的给他封地?所以老奴斗胆猜测,陛下是惜才。”

“是啊!本以为他只有带兵之才,所以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朕是想除掉他的,但是他的依法治国十六字真言打动了朕,让朕改变了注意,他能有此见解,实乃难得,朕觉得他或许还有治国之才,但是治国并不是耍耍嘴皮子那么简单,所以朕便想试试他,那三县名为县,可实际上穷山恶水,百姓甚少,早已名存实亡,又毗邻赵国,有边境之患,若是他能平定匪患,还能把山贼治理的井井有条,朕便给他一个机会,为他与孟瑶赐婚。”楚皇充满霸气的说道。

魏瑛很是吃惊,他以为陛下只是对他比较看重,但没想到已经如此看重。

国之重,稳也,而维系国家稳定,巩固皇权最好的手段便是联姻,陛下想和秦王结亲,对瑶欣郡主这么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凌县子竟让陛下生起了舍弃与秦王联姻,来成全他的心思,这样看来在陛下眼里,他隐隐有与秦王持平的态势。

第一百三十三章打人了

凌瑞被楚皇一系列的手段弄得措手不及,有点头晕,有些恍惚的走出大殿,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被封王了,一个享受县子待遇的山贼王……

他需要回去好好的捋一捋思绪。

走出皇宫的一路上,不少大臣笑着和他打招呼,状似恭敬的尊称他一句山贼王,语气里、眼神里无不透着幸灾乐祸,让他不知以何种心情面对,很想甩袖子走人,不过考虑到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在京师本就寸步难行的境地,还是干笑着应付了一下。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驿馆,走进自己居住的房中,看到一个身形曼妙的少女在房中忙碌一愣。

看着背影有些熟悉,他恍然想起来了是谁,叫了一句,“徐姑娘,”

正在擦桌子的徐媛媛回过身来,行了一礼道:“公子,”婀娜多姿,轻柔如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扫了一眼收拾的异常干净的房间,凌瑞说道:“姑娘不必如此。”

徐媛媛低眉颔首,一副极为顺从的样子,说道:“承蒙公子搭救,奴家愿为奴为婢侍奉公子,以报公子大恩。”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齿,我救姑娘可不是为了让姑娘为奴为婢的,姑娘不用如此。”凌瑞摆了摆手说道。

徐媛媛抬起头,看着凌瑞,目露痴迷,在她绝望之时,这个俊美的男子如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救她于水火,得遇斗沙片刻之美好,可惜的是,公子并没有答应收留他们,她不要斗沙片刻,她要余生都很美好,况且如此完美的男子,若是能成为他的女人,相伴余生,哪怕是妾,也足矣!想着她的眼神便坚定了起来,鼓起勇气,有些娇羞说道:

“对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奴家来说却是活命之恩,活命之恩若是不报,奴家于心难安,可奴家又身无余物,唯有这蒲柳之姿,又恐公子看不上眼,便想着为奴为婢报答公子。如今公子不要奴家为奴为婢,奴家也只剩下这蒲柳之姿了,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奴家愿以身相许,”那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让人恨不得立刻揉入怀中。

若是前世的凌瑞,此刻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把她抱入怀中,因为他前世的女子都极有个性,如这般楚楚动人低眉顺眼的女子,已经绝迹了,所以他以前一直梦想着老天赐他一个这样的女子,如今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且有着和他前世暗恋的女子极其相似的容颜,但他却没有了那种心思,仅仅只有欣赏。

可能是因为她把!凌瑞想到她,忍不住甜美一笑,说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这算不得什么,我救姑娘只是看不惯这不平之事,顺手而为,不图姑娘报答,姑娘若是心里过意不去,想要报答,就把余生活的精彩一些,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公子如此之好,徐媛媛越发不想离开了,目露幽怨之色,泫然欲泣,说道:“公子莫不是嫌弃奴家。”

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凌瑞有些头疼,这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把她怎么着了,急忙说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姑娘有姑娘的生活,留在我身边可是会害了姑娘的,不可,不可。”

“奴家别无所求,只求能留在公子身边,报答公子大恩便好。”她才不要离开,急忙说道。

本以为是一个顺从的女子,可没想到是这么的倔,凌瑞有些无奈,说道:“姑娘想留下就先留下,不用为奴为婢,也不用为妾,更不要在我身边伺候,我不习惯,等姑娘什么时候想走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是,奴家知道了。”徐媛媛她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能留下就已经很好了,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好的,朝夕相处之下日久生情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她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奴家就不打扰公子了。”收拾妥当之后,她徐徐退了出去。

凌瑞刚想躺下捋一捋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有下人来报,说外面有个姑娘找他。

他一听便知道是谁了,他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和他关系好的也只有她了。

随着下人来到驿馆外,果然见到亭亭玉立的环儿站在那里,见到凌瑞出来,惊喜的说道:“凌公子,几日不见,您又俊美了几分呀!”

哥哥我玉树临风,帅气潇洒,怎么能用俊美来形容,搞得我很娘似的,凌瑞满脸黑线,说道:“几日不见,小环儿又帅气了几分呀!”

环儿对这形容很是不满,嘟着嘴说道:“公子就会欺负环儿,怎么能用帅气来形容一个弱女子。”

“公子我浑身上下充满阳刚之气,怎么能说是俊美。”

环儿上下看了凌瑞一眼,说道:“可是公子比女子还要没上三分啊!”

你说我俊美就算了,还把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与女子相比,这不是侮辱人吗,你别以为在大街上我就不敢教训你,凌瑞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撸起衣袖,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环儿看到他这样子,有点害怕,回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惊叫,“打人了,打人了,堂堂一七尺男人要打一弱小女子了。”

……

醉仙楼,京城有名的酒楼,由于望春楼的菜色已经品尝过,君惜竹便带凌瑞来了这醉仙楼。

一雅间内,凌瑞恶狠狠的瞪着低眉垂首站在一旁的环儿,狠狠的嚼着嘴里的肉,仿若那就是环儿的肉一般,一副恨不生啖其肉样子。

君惜竹看着两人露出笑意,端起酒杯说道:“环儿顽劣,惜竹自罚一杯,代环儿向公子赔罪,公子莫怪。”

“一杯不够,最少三杯,”凌瑞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他刚刚差点被义愤填膺的路人,当成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打残送官府,还好君惜竹及时的出来制止了。

环儿吐了吐舌头,嘀咕道:“真小气。”

“嗯?”

“是环儿真小气,环儿知错了,公子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怪环儿啊。”她还以为他听不到呢,见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急忙改口认错。

第一百三十四章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小丫头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凌瑞决定还是不和她计较了,和君惜竹干了一杯。

由于凌瑞刚到金陵,君惜竹给他介绍了一下金陵城好吃好玩的地方。

金陵最有名的莫过于佛寺和秦淮河畔。

因为南北朝时期萧梁的梁武帝萧衍发展成为一个极为虔诚的佛教徒,皇帝信佛,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去信佛,而寺庙的土地是不用交税的,这些寺庙就拥有很多的人,很多的土地,也变得越来越富有,也就衍生了很多名寺古刹。

还有就是秦淮河,秦淮河,古名龙藏浦,汉代起称淮水。相传秦始皇东巡会稽过秣陵,以此地有“王气”,下令在今南京市区东南的方山、石硊山一带,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以破之,到唐代,根据这一传说,改称秦淮。秦淮河是金陵繁华所在,景色优美,酒肆店铺林立,还是著名的烟花之地。

当凌瑞表现出对秦淮河极大的兴趣时,君惜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公子很想去秦淮河?”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秦淮美景,乌衣巷,王谢故居,我自然很想去见识一番的,”当然,还有秦淮八艳,虽然见不到,但是还是有很多青楼、花船、名妓……

君惜竹轻轻念了一遍,觉得意境优美,说道:“公子好文采,这还没到秦淮河就能作出如此优美的诗句。”

凌瑞嘿嘿一笑,心中已是有了小得意,虽然这诗不是我写的,但是我会吟,能吟出来,咱也不简单啊。

君惜竹看着他眼睛说道:“公子一点都不想去见识一番那烟花柳巷之地?”

这要是和一个男人谈论这种话题,凌瑞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想,然后大肆吹嘘一番,但这是一女子,还是很漂亮的那种,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凌瑞回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道:“顺便去见识一番也是可以的,不过最多也就是看看,看看。”

人有好奇心在所难免,反正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凌瑞索性直接大方承认了。

“惜竹又没说公子会做什么,公子为何着急解释?”君惜竹似笑非笑的说道。

“去那种地方还是很容易让人心生误会的,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凌瑞呵呵笑着说道。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本公子早就和你说过,这是本公子专用的包间,除了本公子谁也不能用,是谁给你的胆子,让别人用的?不想活了吗?还不快去让里面的人滚。”

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在凌瑞耳中很是熟悉。

这是本店最好的包间,若是只给你留着,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掌柜的很是不满,但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不敢说的,面前这位可是金陵有名的纨绔,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家里权势滔天,他是得罪不起的,可里面那位也是身份金贵,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掌柜的心中哀叹一句,恭敬的说道:“慕容公子,这里面已经有贵客了,身份并不比您差,小的给您准备另一个雅间。”

掌柜的本是好意告诉他里面的人也不好得罪,但是这话听在慕容文博耳中就好像是瞧不起他一样,这可把他给激怒了,他慕容文博何时怕过谁?哪个公卿候伯的子弟见了他不是退避三舍,金陵除了有数的几人之外,他何曾给别人让过地方?而且那些人不可能来这地方。

今日他是来宴请一些身份没比他差多少的公子哥,要是给别人让地,他面子往哪搁?他们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

“本公子不管里面的是谁,赶紧去让他们滚,今日本公子就要这一间,记得给我好好收拾干净了。”

掌柜的头上流出了冷汗,为难的道:“慕容公子,这……”

看到掌柜的犹豫,慕容文博冷眼看着他,威胁道:“还不赶紧去,别逼本公子动粗。”

掌柜的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里面的好说话些,于是推门走了进去,有些无奈的说道:“君小姐,您看这……”往外看了一眼,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接着恭敬的说道:“小店已另备雅间,烦请君小姐移步,今日这顿就算小店的,算是给各位赔罪,对不住了。”

门外的慕容文博一听是君小姐,两眼放光,虽然金陵的君小姐不止一位,但万一就是她呢,急忙走了进来,果不其然,看到面无表情的君惜竹,马上微微整理了衣衫,收敛了凶狠的表情,双手作揖,笑着说道:“原来是君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既是君小姐在此,就不用移步了,小生恳请君小姐留下来一起用餐。”

这厮从一个凶神恶煞的纨绔子弟变为一个彬彬有礼的佳公子,如此华丽的变身只在瞬间完成,着实是厉害。

他听说佳人都喜欢才子,所以便学着那些才子的样子。

真是红颜祸水啊!凌瑞很是无语的看向君惜竹,为何每次和你吃饭总是会遇到你的桃花,上次是蒋济,这次是慕容文博。

君惜竹好像读懂了他的意思,回以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也不想这样。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蒋济抬起头来,才发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他极为讨厌的凌瑞。

他们的眼神交流看在慕容文博眼里就是眉目传情,他顿时怒火上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原来凌公子也在啊!”

凌瑞看向他,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吵吵嚷嚷的,原来是纨绔公子啊,纨绔公子这是又跑出来丢人现眼来了。”

“你……”慕容文博闻言,气的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但是想到昨天差点被打,有前车之鉴在前,就要脱口而出的狠话被他生生忍住了。

快速扫了一眼房中,发现除了一个君小姐的小丫头之外,并无旁人,他的胆气就大了起来,怒声道:“凌瑞,昨天算你走运,今天你的那些高手不在身边,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是因为你姓慕容呀!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上天就是这么的让人捉摸不透,慕容文博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找到机会教训一下凌瑞,报昨日之辱,让他好好领教一番慕容公子的手段。

结果机会就来的这么的措不及防,让我们苦思而不得其法的慕容公子有些欣喜若狂,差点没忍住笑出猪声,大声朝外面喊道:“来人啊。”

“公子,”他的两个随从走了进来肃立在一旁,等着自家公子的吩咐。

三位衣着华丽的公子也随后走了进来,都极有风度的跟君惜竹打招呼,见到君惜竹神色淡淡的回应他们,也没有自讨没趣,轻佻的站至一旁,极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刚刚听到慕容文博放狠话时,极其紧张的掌柜见此情形神色一松,既然认识应该不会打起来了吧!他的小店可经不起折腾,打坏了桌桌椅椅怎么办?谁来赔偿?

其中一位公子漫不经心的看了凌瑞一眼,玩味的说道:“文博,这位公子什么来头,怎么得罪你了?”

他是左相嫡次子虞华,对于昨日的事他有所耳闻,房门没关,也不隔音,他们也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人,所以出言相问。

慕容文博心情极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道:“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凌公子,”好像是怕他们不知道凌公子是谁,他接着解释道:“就是那写出“两情要是长久时,又岂在暮暮朝朝。”的凌公子。”

虞华旁边的一位公子掩嘴轻咳,提醒道:“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是定远侯嫡三子钟晟成。他和虞华身后还有一位户部侍郎家的嫡次子刘松,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嫡子且都是次子,但在家里都颇为受宠。

“对,晟成说的没错,这种像女子一样哀哀怨怨的诗我一堂堂七尺男儿实在记不住,莫怪,莫怪。”慕容文博有些尴尬,未免给心爱之人留下一个不学无术的印象急忙解释道。

“我对这凌公子仰慕已久,如今终见其人,欣喜万分之下,和凌公子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凌公子不会介意吧?”

这人心情一好,脑袋也就灵光了起来,慕容文博刚刚想到,我若是在惜竹面前教训他,岂不是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仗势欺人的不好印象,不妥不妥,也就改了口。

诗词一窍不通,瞎理解就算了,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还这么欠揍,就让人有点忍不了了,这要是换了别人,凌瑞就一杯酒泼他脸上,然后问他,我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不介意吧?他真的该好好庆幸他是姓慕容的,借了这个姓氏的福,凌瑞朝他呵呵一笑,道:“介意。”

……

刚刚神色稍送的掌柜神色又是一紧,冷汗直流,心中很是埋怨这个凌公子,你不识抬举也请别在小店啊!这不是折腾人吗不是,不过他也没有说话,哎!贵人之间的事我还是别掺和为好,打坏了就打坏了吧!就当花钱消灾吧!如此想着,他倒也舒服了不少,恐被殃及池鱼,他悄悄溜了出去,在外面等候,若是打起来了,就去报官。不过,也没人会在乎他。

慕容文博有点没反应过来,嘴角有点抽搐,不是说读书人恭谦有礼,不管心里多介意,嘴上都会说不介意的吗?怎么有些不一样?

在他眼里,凌瑞有才名,会写诗,那就是读书人了,殊不知他这个读书人是不一样的。

虞华和钟晟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身后的那位公子虽没有笑出声,可也是忍俊不禁。

慕容文博脸上挂不住,压抑着怒气,说道:“凌公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京城哪里有美景,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在下愿为向导,带凌公子好好“领略”一番京城美景。”

说完眼神朝两随从示意,两随从领会了公子的意思,走至凌瑞两旁站定,一位随从说道:“凌公子,请。”

虽然为了在心仪之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不能在她眼前教训他,但是可以带到外面去啊!到外面搓圆搓扁还不是任我心意?而且还可以无中生有,找一个“凶手”替自己背锅,只要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不动手,他没有证据,就算他知道是我又能怎样?别人也不相信,真是两全其美,我怎么可以这么聪明,竟然想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我真是个天才,慕容文博陷入自我陶醉当中。

几位公子都对昨日的事情有所耳闻,刚刚在外面并不确认这就是昨天让慕容文博吃瘪的凌瑞,如今看到这一幕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也没有出言掺和的意思,只是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和凌瑞不熟,和慕容文博虽然走的很近,可那是酒肉朋友,能利用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凌公子是我的客人,自有我带他领略京城的美景,不劳慕容公子费心。”君惜竹淡淡的说道。

“君小姐是女子,多有不便,还是让在下代劳为好。”对心仪之人,慕容文博还是很客气的。

见君惜竹还欲出言替他解围,凌瑞制止了她。

她知道凌瑞不会吃亏,也就没有强求,只是略带歉意的看向他,好似再说,我也想好好的请你吃个饭,可因为我总是生出事端,实在抱歉。

凌瑞读懂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目露冷色,看向那随从,开口道:“滚。”

他虽没有经历尸山血海的洗礼,也没有累积上位者的威势,但他到底是一个二流高手,其气势还是很慑人的,那随从就被他的气势所慑,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手心流出了冷汗。

“凌公子何意?看不起我慕容文博?”他们两的眼神交流让慕容文博越发不爽,冷声说道。

是他先不给我面子的,哪怕出手也不算是仗势欺人了吧!

“慕容文博,我昨天放了你,不是因为我怕了慕容家,而是因为你姓慕容呀。”凌瑞淡淡的说道,他心里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声的,因为我娘亲也姓慕容。

当然这只有他自己明白,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是在辩解一般,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说到底还是怕了慕容家。

慕容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君惜竹好奇的看着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是高手

慕容文博就觉得他是怕了慕容家,底气十足啊!不过听到他还提了昨日的事情,他就气愤,这不仅仅是揭人伤疤了,而且还让自己在心动姑娘面前丢人,罪不可赦,慕容文博朝君惜竹看去,见她的眼睛像黏在凌瑞身上一样,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暴起,他很想现在不顾一切的上去打他一顿,特别是那张脸,看着刺眼,好想毁了他,看他还拿什么勾引姑娘。

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说道:“昨天都是误会,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我想凌公子如此大度之人肯定不会斤斤计较的。君小姐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为了君小姐声名着想,还是由在下代劳为好。”

若是不愿,便是不为她的名声着想,如此自私想必君惜竹对他的好感也会荡然无存,为了君惜竹,就算不愿恐怕也不得不答应吧。

到底是世家子弟,虽是纨绔,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有几分聪明才智的,也知用言语逼迫于他。

原来还有几分脑子,要是他对君惜竹真的有什么想法,还真就不能让他如愿,非要传出点什么,宣誓主权,但是他只是挺欣赏她,引为知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再者说也不敢,所以也不会让他如愿,他们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京城有几个慕容府?”凌瑞问道。

屋内众人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还在想他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呢,怎么就问这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京城如此之大,有谁会去数有几个慕容府?”慕容文博满心欢喜的等待他的选择,结果他转移话题,真是岂有此理,让他很是不爽,没好气的说道。

凌瑞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回想道娘亲说的是「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就去找慕容府」,我能遇到的难事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小门小户是帮不了我的,那能给予我帮助的怎么也得是高门大族,身份显赫,而且从娘亲的聪明才智、行为举止上看起来,也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于是凌瑞开口问道:“那京城有几个显赫的慕容府?”

他是在打听我的家世吗?他连我的家世都不清楚就被吓到了,要是清楚了那还不得吓得屁股尿流,慕容文博心中得意,自信一笑,傲气的说道:“京城除了我们慕容将军府,也没什么显赫的慕容府了,我们慕容府将军府,世袭罔替的武国公,而且还是……”他想到了父亲的警告,及时住了嘴。

不过这也已经够了,这些信息足够凌瑞确定娘亲所说的慕容府就是这慕容将军府,这慕容文博还真和他有血缘关系啊。

世袭罔替的国公啊!世袭次数无限、后代都可以承袭武国公的爵位。而他的襄城县子之爵,不管是世袭的还是终生的,结果都是终生的,因为世袭是世袭次数有限、而且每承袭一次,承袭者只能承袭较被承袭者的原有爵位低一级的爵位,他已经是最低的县子,下面没有低一级的爵位给承袭者承袭。

楚国封爵难,世袭罔替的爵位更难,基本都是开国功臣才有此殊荣,后代才能享此余荫。可见慕容府是多么显赫,慕容文博也确实有其张狂的资本。

“嗯,我知道了,你们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请吧!”凌瑞向门口示意说道,既然已经问清楚了,他们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凌瑞开始逐客了。

他这是什么态度?无视我的话直接逐客?他怎么敢?听到我显赫的家世他不应该被吓得屁滚尿流,在我面前摇尾乞怜乞求原谅吗?怎么完全不一样?慕容文博不敢相信。

别说他,就是虞华等人也不敢相信,他们也和慕容文博的想法一样,况且他们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谁敢逐他们?

慕容文博忍不了了,装不下去了,也不打算和他讲道理了,他怕他被气死去,表情阴沉的对着随从吩咐道:“凌公子初到京城,我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他,你们不要怠慢了他,把他给我请下来。”「招待」和「怠慢」基本上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

掌柜的在门外听的心惊肉跳,他刚刚左思右想之下已经命小二报官去了,如今只祈求着官差快点赶来。

随从明白公子的意思,伸手向凌瑞抓去,结果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自己就飞了出去,但是落地却是一点都不疼,好像底下有什么东西垫着,随后就听到公子暴怒的声音,“起来,你们两个废物给我起来,压死本公子了。”

随从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起身,然后把公子扶起来,头都快低到胸口了,这一刻他们只想有个地缝能够钻进去,来逃避公子的怒火。

慕容文博刚起身,瞬间觉得老腰疼的厉害,怒气上涌,但满腔的怒气还没发泄,就听到君惜竹冷冷的说道:“慕容文博,凌公子是我的贵客,还轮不到你来赘言。”

她对谁都是淡淡的,礼貌的同时又带着疏离,谁也近不了她三分,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如今她不仅对凌瑞的态度不同,还因为他对我冷声说话,是可忍孰不可忍,愤怒使慕容文博忽视了刚刚凌辱展现的武力,气急败坏的指着凌瑞喊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两个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他们可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慕容文博,以为刚刚是老天所为,刚刚他们只觉得手臂一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像物品一样被抛飞了起来,能有如此身手定是了不得的高手,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为避免无谓的牺牲,随从毫无底气的小声说道:“公子,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废物,我养你们两个废物有什么用?”慕容文博暴跳如雷,额头青筋暴起,很是后悔今天怎么就带了这两个废物出门。

“文博,你骂他们也没什么用,他是高手。”虞华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他们作为旁观者,虽然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定是凌瑞所为,他动作快的他们都看不清,真是厉害,区区两下人又怎么会是这等高手的对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林诗韵

凌瑞来京之前有想过,谁来找他麻烦都不奇怪,但没想到屡次找他麻烦的却是最不希望看到的慕容家的人,他对慕容家的态度是不想有任何交集,既不想亲近也不想为敌。

虽然他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何事,慕容家在其中又扮演怎样的角色,才使娘亲才隐居到千里之外与世隔绝的神农谷,但他清楚的是娘亲还没有放下,不想面对他们,他自然以娘亲之意为先。

看到这慕容文博等人只觉得聒噪,毫不客气的怒斥道:“滚。”

凌瑞眼神冰冷的仿若千年寒冰,慕容文博接触到他的眼神瞳孔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下,闪过一丝惧意,反应过来之后暗恼,我堂堂慕容家嫡出三公子怎么可以被一莽荒之人吓到,让我滚,他以为他是谁?在他心中,凌瑞就是来自山野的莽荒之人。

可是刚刚经虞华提醒,他也冷静了下来,随从不会无缘无故的飞起来砸到他,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是高手。

慕容文博眼神明灭不定,怒声道:“凌瑞,你不要张狂,这里……”

“滚。”

能不能让我把狠话放完?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我慕容三公子还怎么在京城混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我身份高贵暂且不和你计较,慕容文博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虞华几人看到慕容文博灰溜溜的离开了,相互对视了一下,最终向君惜竹道了一句“告辞,”也跟着离开了。

掌柜的看到慕容文博出来,既是心喜又是心惊,心喜的是总算是没打坏桌桌椅椅,瘟神终于要走了,心惊的是没想到退让的竟然是慕容文博一行人,慕容文博不需多说,就是虞华和钟晟成也是在京城横着走的,里面那位叫凌瑞的公子不知是何方神圣,不及多想,赶忙一路谄媚的把慕容文博几人送走。

君惜竹歉意的看向凌瑞,说道:“给公子……”

“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多请我吃几顿好的就行了。”凌瑞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了她,看着她清丽无双的容颜说道。

君惜竹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公子若是不怕麻烦的话,惜竹乐意之至。”

和她一起吃饭好像都不得安生,想着最近麻烦不断,凌瑞摇头苦笑,自嘲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区区麻烦自是不在话下。”

她所认识的凌公子一直都是乐观的,自信的,从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或许是因为他和郡主的前路坎坷的吧!想到这她的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不过却是神情不变的看着他的眼睛,不无安慰的说道:“惜竹相信公子。”

麻烦来了解决就是,凌瑞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向君惜竹举杯,说道:“我也相信自己呢,干杯。”

喝下一杯酒之后,君惜竹说道:“慕容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公子还需小心一些。”

“慕容家吗,”凌瑞喃喃道,点了点头,一而再,再而三,若是慕容文博还是如此的不识抬举,不知进退,他不会对他客气了。

由于被影响了兴致,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留下一句「改日再约」之后各自散去。

京兆尹收到店小二的报案,「说是一位叫凌瑞的公子和慕容三公子发生冲突,就快打起来了」心中兴奋,上次没有办好二皇子交代的事情,这次刚好可以弥补,兴致冲冲的带着官差来到醉仙楼,发现人去楼空……

随着时间的流逝,朝堂上的事也流传开来了,京城也因此而沸腾了起来,起初是没人相信的,因为这太过匪夷所思了,但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也没人出来辟谣,没有其他声音,而且传言的出处还是各衙门、大臣的府邸,可信度很高,人们这才将信将疑,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慢慢相信了,不过心中还是惊诧莫名,陛下对凌公子的恩宠实在是太让人艳羡了,又是封爵又是赐婚,赐的还是高贵的丞相之女,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凌公子竟然拒绝了。

那可是高贵的丞相之女啊,美丽与才气并存的京城第一才女,多少公子求之而不得的梦中情人,陛下给他指婚,那是修了几世的福缘,可他竟然舍得拒绝,还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而缘由却是因为他早已婚配,心有所属。惊掉了一地下巴。

如此深情的男子,如此让男子深情的女子,世所罕见,都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凌瑞在众多闺阁女子中的人气不降反升,并没有因为他已有心仪之人而受到影响,相反,因为他的深情让更多人钟情于他,如此专情男儿若是能与之相爱,此生无憾。

同时被陛下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所折服,「山贼王」这惊天一封可谓是空前绝后,惊天地,泣鬼神,让人啼笑皆非。

凌瑞并不清楚京城因他而沸腾,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付之一笑,不会在意。

丞相府后院,一身着淡紫色绣牡丹衣裙,身材修长的女子正在弯腰作画,画的是鱼跃龙门图,一条金色的鲤鱼越过龙门化身为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金龙,画的惟妙惟肖,鱼鳞清晰可见,栩栩如生,龙躯蜿蜒于云雾之中,龙须飞扬,鱼的灵动,龙的威严都跃然于纸上,待得一笔落定,一副上佳的鱼跃龙门图便完成了。

女子颇为满意的抬起头来,只见一张娇嫩的脸蛋让院内的花朵都失了三分颜色,那是一张鹅蛋脸,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杏眼琼鼻,乍看上去并不觉得如何惊艳,可越看越有韵味,那张别有一番风味的脸蛋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她就是京城第一才女,丞相嫡长女林诗韵。

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不经意展现的风情尽显她独特的魅力,不经意间瞥见匆匆走进院子的中年男子,面露笑容的行礼打招呼。

中年男子就是当朝丞相林昱,林昱出生寒门,能力出众,是依靠当今陛下的信任和扶持才有今天的地位,对这聪慧的嫡长女,他是极为满意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吃软饭

若是平日里看到女儿这么精美的画作,定是要好好夸赞一番,然后让她提两句诗的,但是今日却没有那心情,放衙之后赶了回来,看向亭亭玉立的女儿,说道:“今日朝堂上的事韵儿听说了吗?”

林诗韵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韵儿怎么看?”

林诗韵接过丫鬟呈上来的手帕,优雅的擦了插手,手指纤细修长丰润白暂,淡笑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一切任凭陛下爹爹做主。”语气毫无波澜,就像个旁观者,谈论的不是她的终身大事一般。

女儿这么乖巧懂事,林昱深感欣慰,但对于女儿的想法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若不是如此,那凌瑞还是不错的,而且这是陛下之意,叹了口气看向女儿说道:“委屈我儿了,不过陛下此举未尝不是在提醒我啊!”

“女儿明白,爹爹放心,女儿没事,再说他不是拒绝了嘛!”林诗韵露出笑颜,煞是好看。

“韵儿明白就好,”

父女两人又说了会话,林昱见到女儿没有受到影响,便嘱咐她好生休息,离开了院子。

林诗韵的丫鬟看到老爷出去了,在旁气呼呼的说道:“那凌公子真是有眼无珠,我家小姐美如天仙,才情高绝,他竟然拒绝小姐,他凭什么?”

林诗韵没有生气,只是略感好笑的看着她:“你想你家小姐嫁给那凌公子?”

丫鬟急忙摇了摇头,生怕小姐误会,解释道:“不想,不想,他哪配不上小姐,要拒绝也该由小姐拒绝他,他拒绝小姐,外面的还不知道怎么说小姐呢。”

林诗韵拿起笔:“你家小姐不能拒绝他呢,爹爹就更不能,只有他能拒绝你家小姐,也幸好他拒接了呢。”

他能忤逆陛下,我们不能,我们家能有今日之地位全靠陛下的信任,若是忤逆陛下,失去了陛下的信任,那么也将失去这一些。陛下指婚又何尝不是一种提点,「你们只能忠心于我,听命于我,切不可有其他什么心思,和皇子亲近」刚刚爹爹过来便是怕我想不开呢,思忖一会,在金龙旁边写下“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又在旁边写下“秦孟瑶,凌瑞”然后又划了去。

我想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呀!只是陛下正值壮年,有些难呢,抬眸看到丫鬟满脸疑问,林诗韵也没有和她解释。

凌瑞回到驿馆,便是看到雷家三兄弟坐在厅中,模样有点狼狈,像是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也的确就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在路上,马英有所顾忌,也就给了凌瑞几分薄面,没有对他们如何,但到了京城他们还是的被关进牢房,听候发落,如今因为凌瑞的妥协、退让,他们才得以保全。

看到凌瑞进来,环首豹眼、身材高大威武、脾气暴躁的雷耀挺冷哼一声,表达他的不满。

雷耀直瞪了他一眼,起身行礼:“多谢凌公子,”雷耀立也跟着起身行礼,只有雷耀挺直挺挺的坐在那里。

雷耀挺不满的说道:“大哥,你谢他作甚,他只不过是遵守当日的诺言,而且还害我们平白受这牢狱之苦。”

雷耀直又瞪向他,怒声道:“二弟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谢凌公子。”

雷耀挺在雷耀直的逼视下,不得不不情不愿的拜谢凌瑞。

凌瑞眼眸幽深的虚扶起他们,说道:“雷二寨主说的不错,那不过是实现当日之诺言,不必言谢,不过往后我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需同心协力才是。”

“这是自然,公子对吾等有大恩,吾等雷耀寨众兄弟铭记于心,愿以凌校尉马首是瞻。”雷耀直拱手,虽然陛下的诏书还没下达,但是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凌公子是为了他们才要去平定匪患的,他们也不会忘恩负义,再说历经诸多波折,他们能活命已是不易,哪会要求其他。

凌瑞握住他的手,说道:“雷大哥不必多礼,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子民,我大楚的子民了,我保证,定会让你们过上安定生活的。”

“那就先谢过凌公子了。”

“凌瑞接诏,”

一道很是响亮的公鸭嗓的声音传来,凌瑞听着很是熟悉,果然,走到院外迎接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马英。

熟人相见自然是一番寒暄,之后下人送上香案,凌瑞跪下接诏,诏书的内容与朝堂上所议相差无几,只不过相对应的做了一些补充,也由白话变为官话,内容隐晦难懂。

大意为你凌瑞乃国之栋梁,为君分忧,自行征封地之民为兵肃清楚国的山贼,钱粮兵器都找户部索取,特别是西南地区,当为重点,为期一年,若是一年之内不能让楚国无山贼,则酌情处理。然后就是因为你答应了为君分忧,朕心甚喜,为了帮助你让楚国无山贼,特封为山贼王,爵位不变,还是县子,封地变广,由原来襄城郡下的襄城县变为雍州西山以及梁州北境三县,在封地内有施政权,兵权,财权,投降的山贼就是你封地的子民,你要善待他们,好好治理,最后就是一番勉励。

宣完诏书,马英就回去了,现在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怎样让楚国无山贼,不能让楚皇找到借口,相对于他此前想到将要面对的种种境地,这样已经好很多了,楚皇也没那么坏。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楚皇是因为求贤若渴才没那么坏的。

如今诏书已经接了,也就不适合住在驿馆了,凌瑞大手一挥,当即决定带着众小弟搬家,说是搬家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住,也没什么东西可搬的,就一些衣服,不过让凌瑞气愤的是,楚皇恁的小气,爵也封了,地也封了,怎么就不在赏一个宅子呢?害他还要去住郡主的府邸,堂堂一个大老爷们,七尺男儿啊!连房子都没有,还要住女人的房子像什么话,说出去多没面子啊!那不是成了吃软饭的的嘛。

他这想法若是让京城的男儿知道了,想必京城都没有他的落脚之处了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秦淮河畔

果不其然,因为有郡主的命令,郡主府的这些下人看似恭敬,然实则神情复杂,甚至暗含讥讽,凌瑞虽不是那么通人心,可也是能够感受出来的,不过他没有过多计较,这些下人是当年楚皇一并赏赐的,并不完全是秦孟瑶的人。

郡主府虽没有襄城的秦王府宽广气派,但却精致非凡,雕花鎏金牌匾稳稳的挂着,清幽的景色重重映入眼帘,花草树木布局完美,假山流水潺潺不息,就连凌瑞都忍不住暗赞一声:好景色!

虽没有主人居住,但下人还是尽心尽力,打扫的一尘不染。

幸好的是唐胜男并没有一道跟来,或许是因为京城的繁华,让她乐不思蜀,没有和凌瑞一起住到驿馆,也不知他已经换了地方居住,或许已是甩脱了她,这让凌瑞有点欣喜,毕竟身边老是跟着一个想算计自己人,还是很不爽的,而且还是漂亮女人,万一秦孟瑶吃醋了呢。

分配好院子,凌瑞躺在榻上思绪飘飞,西南匪患严重和楚国的对这里的政策不无关系,自吞并以来,朝廷采用的是怀柔政策,但因为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员贪赃枉法,为非作歹,只手遮天,使得朝廷的怀柔政策并没有丝毫效果,反而激化了各级矛盾,逼民为贼,山贼林立,所以朝廷才整肃吏治,清理这些败类。

同时这里各族盘踞,势力错综复杂,楚国延续前朝对各族采用的羁縻政策,所谓羁縻,“羁”就是用军事和政治的压力加以控制,“縻”就是以经济和物质利益给以抚慰,即在少数民族地区设立特殊的行政单位,保持或基本保持少数民族原有的社会组织形式和管理机构,承认其酋长、首领在本民族和本地区中的政治统治地位,任用少数民族地方首领为地方官吏,除在政治上隶属于中央王朝、经济上有朝贡的义务外,其余一切事务均由少数民族首领自己管理。相当于现在的自治区。

但这些酋长、首领本身就对楚国朝廷未必臣服,而且楚国朝廷的怀柔政策或许使得他们忘记了楚国的铁血手段,再加上其他官吏的压榨,羁縻政策并没有好好的执行,朝廷的抚慰被这些官员私吞,抚慰不到各族,他们的不满,反抗情绪也就更甚,时有生乱,也就使得这片地区更为的混乱。

而楚国花费十余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就这样交到他手里,还要在一年之内解决,若是能够和平解决或许还有可能在一年之内解决,若是不能,那这一年之内想要解决无异于吃人说梦,要知道楚国境内可是不止这一片地区有山贼,若是要逐一围剿,光是行军的时间都不够,还怎么围剿?更何况他们都在险峻山林易守难攻之地安寨,可谓是占尽地利,人数也不少,想要攻下并不容易,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而且还要自己招兵练兵,想要分兵围剿也实现不了。

或许楚皇也觉得这是强人所难,所以最后才是酌情处理吧!但这如何酌情可就全看他的心情了,或许不会杀人,但是也别想好过。

但他不知这是楚皇对他的考验,若是他能为人所不能为,楚皇就算为了他放弃自己的部署也是愿意的,若是他不能,楚皇也不会为难他,因为楚皇不屑。

世间之事本就如此,想要抱得美人归,哪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放到现代来说,过了女神那一关,还有丈母娘那一关,丈母娘满意了还有天价彩礼。

想想都觉得头疼,凌瑞决定还是找雷家三兄弟了解一些情况,怎么说山贼也是更了解山贼的,知己知彼,才能想的到办法嘛!

但是突如其来的一封请柬打乱了他的步伐,是如意阁柳姑娘的,邀请他到如意阁一叙。

柳姑娘不仅是襄城如意阁的花魁,而是整个如意阁的花魁,艳名远扬,同时还是如意阁的大管事,这是后来秦孟瑶告诉他的。

她找我做什么?怀着疑问,凌瑞还是决定先去赴约,毕竟如意阁还欠自己三件事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他们还了。

虽然如意阁不同于一般的青楼,但是京城的如意阁还是坐落在秦淮河畔的烟花柳巷之地。

凌瑞来到秦淮河畔之时,已是黄昏时分,秋风和蔼,树影窈窕,两岸人影绰绰甚是热闹,宽广的秦淮河有如一面硕大而光滑的镜子,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宽敞的河面上波光鳞鳞,游船如梭,船上不断的有嘻笑声传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们出游。

秦淮河畔不仅有烟花柳巷之地,更是有数之不尽的美景,所以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泛舟游玩。

小姐们都离那烟花柳巷之地远远的,也会避开那些青楼的画舫,以免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影响自己的声名。

但是公子们可就没这顾虑了,他们来此所为何,自是心照不宣的,或许更盼着能来一场风月,被传为佳话。

凌瑞带着张小宁来到这著名的“红灯区”烟花柳巷之地,一眼看去不少楼前都有衣着清凉,露出大片白色嫩肉的女子在向路过的男子搔首弄姿,或许因为京城贵人繁多,脾性不同,并没有哪个女子敢上前拉扯,以免冲撞了贵人。

来这里的以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居多,当然也有不少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不过不管他们平日里多么的严肃正经、正直清高,在这里他们都不自觉的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

无视一路上的眉眼,凌瑞来到挂着如意阁牌匾的楼前,楼前也有几个迎客的姑娘,不过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气质上,都比前面的那些女子好上不止一筹,而且衣着端庄,没有露出嫩肉。

京城的如意阁格局上与襄城的无异,不过面积上却是好几倍,装饰上也要精美的多,毕竟襄城的富贵人家跟京城是不能相比的,能来得起这的人自然也要多得多。

如意阁虽不是京城最好的青楼,但也与之相差无几,而且因为如意阁经营模式不同于一般青楼,如阁清一色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有钱也睡不到,而且各个样貌俱佳,若是能得到她们的垂青,那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情,自然也就吸引到更多的客人趋之若鹜。

看到凌瑞上前,姑娘们很有礼貌的行礼邀请,凌瑞呈上柳姑娘的请柬,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有些欣喜,面带桃花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下,然后再次屈膝邀请:“公子请,”领着他来到如阁一间略显安静的雅间门口。

“公子请进,柳姑娘就在里面。”面带桃花的小姑娘福身一礼说道:“柳姑娘交代过了,公子来了直接进去便可。”

“有劳了,”凌瑞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

第床一百四十章比如床笫之欢

凌瑞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小姑娘把门关好退了下去。

房间是如意阁接待客人的雅间,除了座椅和一山水屏风之外并无余物,桌子上已摆满了美酒佳肴,窗外还有丝竹声传来。

而屋内一抹明黄色倩影站于窗前,青丝墨染,随意的在背后铺洒,身形凹凸有致,腰身紧紧地束着越发显得纤细,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绝色娇艳的脸蛋,瓜子脸,细柳眉,一双丹凤眼似水,既不会显得轻浮又适度的表现了那一丝妩媚,皮肤细腻,脸色晶莹,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子的魅力,这个风情万种的天生尤物正是与凌瑞有过两面之缘的柳纤纤。

不愧为如意阁的花魁,就是见惯了绝色美女的凌瑞面对这个尤物也是心跳漏了半拍,若有若无的感到一种压力,这还是在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情况下,若是其他人估计只是一眼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吧!

相比起第二次单独相处的局促,凌瑞这次倒是淡定许多,压下心底的悸动,笑着打趣:“许久未见,柳姑娘好似又美了几分,不知迷倒了多少公子哥呢。”

柳纤纤双手轻抚如花似玉的脸蛋,惊喜的说道:“噢,奴家真的变美了吗?公子不是哄奴家开心的吧?嗯……就是不知有没有迷倒公子呢?”

女子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在意的,不过她真的是个迷人的妖精,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魅力让人无法阻挡,特别是她卖萌的时候,凌瑞眼眸低垂,不敢看她,以免被迷了心魄,稍定心神之后略显正派的说道:“那是自然,柳姑娘豆蔻年华,当然是越来越美,只不过在下家中已有娇妻,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已无余位生出妄念了,所以对柳姑娘的美也只有单纯的欣赏。”

柳纤纤轻笑,并没有受他狗粮的影响,好奇的说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呢,公子怎会生不出妄念?莫不是公子……”说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这女人,不调戏我就不爽吗?竟然怀疑我的能力,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事绝对不能忍,不就是调戏吗,谁怕谁,这种事总归是女子吃亏一些的吧,凌瑞轻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说道:“柳姑娘莫非是在暗示在下?难道是柳姑娘对在下有意?这可着实让人惊喜啊!不若在下帮姑娘赎身,把姑娘收入房中可好?”

「明知我在如意阁身份不一般,还把我比作一般的风尘女子,真是可恶,就算我钟情于你,你敢把我收入房中吗?」柳纤纤心中不屑,她和秦孟瑶乃闺中密友,怎会不知好友的脾性,就如她完美的让人妒忌的容颜身材气质一般,容不得一粒沙子,但还是一脸娇羞的不敢看他的样子,说道:“奴家……奴家就在此等着公子,公子还请尽早,”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那魅惑的眼神,那万种的风情,那凹凸有致的玲珑娇躯,无不令男子心猿意马,血脉偾张,浮想联翩,不能自持,激发兽性。

一个如此美妙的女子愿意委身于你,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想必没有哪个男子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如果没有铺捉到她眼底那抹戏谑的话,凌瑞刚好抬眸捕捉到了那抹戏谑,没有沉浸在她的魅力中不能自拔,假装一副差点流口水的猪哥样子,眼神迷离的看着她说道:“当然,公子我都快等不及了,不知可不可以先向姑娘讨要点好处?”

“公子想要什么好处?”柳纤纤眼眸低垂,像是刚恋爱的女子,面对男朋友的索吻,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凌瑞快要假装不下去了,他怕真的迷失在她的魅力当中,她的魅力可真是让人无法阻挡啊!但若是就此服输还是不愿的,继续假装,眼神放光的望向她,急切的说道:“比如床笫之欢。”

柳纤纤还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说道:“公子可是着急了些呢,等公子帮奴家赎身之后,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想怎样,奴家还不是随公子之意?”

“万一公子要了奴家的身子,又不要奴家了,奴家该怎么办呀!如意阁的规矩可是不洁之身就要到那意阁中去,千人枕,万人尝,到时候奴家该怎么活?”说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那真是我见犹怜啊!

“怎么会,姑娘貌若天仙,绝美倾城,温柔娴熟,看一眼就好像能多活十天,若能得姑娘相伴余生,我之大幸。”

“咯咯……”虽知道他是假装,可还是被他逗笑了,柳纤纤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公子莫不是把奴家当成了长寿药。”

“姑娘虽不是长寿药,却胜似长寿药,姑娘如此貌美,看着便觉心旷神怡,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每天看着,每天都心旷神怡,自然就会长寿。”

“哪的俗话?”

凌瑞一愣,说道:“无意中听到的,觉得很有道理。”

“是很有道理,不过奴家听人说,越是薄情负心的男子嘴就越甜,也觉得很有道理呢。”

“额……我可不是说些好听的哄你开心,而是句句发自肺腑,再者说,本公子是说到做到之人,又怎能与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相比?”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假的,不过听着还是挺让人开心的,柳纤纤眼神一正,幽幽的说道:“那公子上次怎么退缩了呢?”虽无媚态,可其本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媚意却让人忽视不了。

……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不然可是会结仇的,还是生死大仇,凌瑞有些窘迫,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本公子进来这么久了,也没看座和茶水,这就是姑娘的待客之道吗?”

柳纤纤察觉到他的窘迫也不说破,伸手示意他坐到餐桌前,说道:“公子请坐,是奴家见着公子太过激动,失礼了,奴家自罚三杯,向公子赔罪可好?”

凌瑞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并不是真的怪罪她,一副你很识趣我很开心不和你计较的样子,说道:“不用,不用,姑娘坐下和我喝一杯就好。”

“那奴家谢过公子了,”柳纤纤说完也坐到了凌瑞对面,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向他举杯,说道:“奴家先干为敬,公子随意。”

说是随意,哪是真要你随意,随意只是让你自觉,凌瑞很自觉干了一杯,问道:“柳姑娘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公子带兵出征之前。”

怪不得中秋宴会上没看到她,原来是人早已不在襄城。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