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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沟里的制造帝国》 第1章 牛支书的傻儿子 1981年夏日午后，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一栋油漆斑驳的二层小楼里，村支书牛大壮正对着一名年轻女子点头哈腰：“李老师，俺家幺娃笨是笨了点，但为人老实，从来都不主动惹事，这次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可能跟同学们干仗啊。” 牛大壮说话间把手里拎着的网兜放在桌面上。 网兜里装着好几瓶罐头和一大包高级糖果，是他特地去镇上花了四块多钱买的，这笔花销对于他这样的山村家庭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是俺的一点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那啥，俺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您是城里来的大知识分子，可千万别跟乡下孩子一般见识，这傻小子今年都初二了，再过一年就能混个初中毕业，还请您行行好，让他把初中毕业证拿到手吧。” 李老师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穿着很时髦的花格子衬衫，下半身是一条黑色西裤，脚上穿着一双牛大壮从未见过的高跟凉鞋。 听了牛支书的话后，李老师一脸正气的把装着礼品的网兜递还给牛大壮。她长长的头发烫成了波浪卷，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荡，看上去颇具摩登范儿。 “牛支书，不是我不近人情，是你的儿子做得太过头了，竟然把同学打进了医院，我要是不开除他，怎么跟受伤学生的家长交代啊？” 牛大壮闻听此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跟被人扇了两耳光一样。他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丢过人，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正尴尬间，牛大壮瞥眼看到了愣头愣脑的牛小强。 牛小强是他的小儿子。对于这个小儿子的出生，牛大壮原本是很开心的。仍然被传统观念束缚的他，总觉得儿子比闺女好。 可不知道是咋回事，他越想生儿子，就越生不出来。前面一连四个孩子全部都是闺女。 为了能给老牛家留个后，牛大壮算是拼了，没日没夜的辛苦耕耘，差点没把自己累死。 正可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之下，第五个孩子总算是个带把的。牛大壮激动之余觉得一根独苗不太保险，于是继续努力，一年半的功夫又生了儿子。 眼看着老牛家枝叶繁茂，牛大壮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好日子过了没几年，牛大壮又陷入了烦恼：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居然是个傻子。 牛小强是傻子的具体症状表现为：直到五岁才学会说话，但说话的声音很小，并且还是个结巴；眼神很呆滞，总会冲着人傻笑；学习成绩——好吧，这个可以忽略；被人欺负的时候不知道还手，但要是被逼急了，又会像个疯子一样反击。 这些症状完全就是傻子的标准配置啊。 牛大壮是个很要强的人，或者说对于面子十分看重，每次出门遇到乡里乡亲，他总觉得有点心虚。因此，他的酒量开始逐渐增加，整天借酒浇愁，有时候还会趁着酒劲揍老婆，一边揍他还一边骂自己的老婆不争气，给老牛家生了个傻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老婆还觉得理亏，挨打挨骂都忍着，可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在一次被丈夫暴揍之后，牛大壮的老婆实在是忍受不住，操起扫把奋起反击。 牛大壮人如其名，身材十分魁梧强壮，他的老婆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结果这个可怜的女人不仅没能讨回公道，反而还被牛大壮收拾得更惨了。 造反失败后，牛大壮的老婆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一气之下喝了小半瓶1605（剧毒农药）。好在发现及时，经过镇卫生院院长的全力抢救，总算是把人给救了回来。 自此以后，牛大壮再也不敢借酒发挥，他对老婆的态度好了许多，生怕老婆又想不开寻死。 既然老婆不能再打了，牛大壮心里的憋屈只得转移到傻儿子身上。只要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他总会对着傻儿子来上那么几下。久而久之，他这个傻儿子被磨练得十分耐揍。 这不，昨天这个傻儿子被几个同学欺负，他负急之下跟人家干了起来。对方六人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结果他愣是没被揍趴下，并且还在拳风脚雨中顽强的操起一块板砖，朝着打得最欢的那家伙的脑门拍了下去。 这位同学的脑门跟板砖亲密接触后流下了红色的血水，他呆了足足五秒钟，终于接受了这不可思议的现实，然后大叫一声，以一个很笔挺的姿势栽倒在地。 现场的同学全都被吓傻了，纷纷跑去报告老师。老师也被吓坏了，赶忙把受伤的学生送去镇卫生院。经过检查，这名学生只是轻微脑震荡，并没有生命危险，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牛小强正以他那标准的呆滞表情盯着网兜里的罐头和糖果，牛大壮一看就来气，他冲着牛小强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不争气的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牛支书！你快停下！他只是个孩子，要是被你打坏了咋办？” 李老师赶忙去拉牛大壮的胳膊，可她力气太小，根本拉扯不住。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牛小强不是第一次挨揍，对于他来说挨打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可李老师不同，她这个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青年教师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暴行。眼看着牛小强的鼻孔都被打出血了，李老师情急之下忍不住叫喊道：“我不开除他了！你赶快住手！” 牛大壮的巴掌在距离傻儿子脸颊的三公分处突然停下，他转头看向李老师，眼神中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你、你说啥？” 经过刚才的一番闹腾，李老师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为了把牛小强从暴力中挽救出来，李老师只能违心的说道：“我说不开除他了，让他继续在学校里念书。” 牛大壮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他打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还从未想到打孩子能够收获这种意外的惊喜呢。 愣了一会儿神后，牛大壮这才反应过来，他把已经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傻儿子使劲往地上按，咧嘴笑道：“赶紧给宽宏大量的李老师磕个头！” 第2章 打成一片 李老师赶忙伸手拦住：“牛支书，我不得不批评你两句，现在可是新时代，不兴旧社会的那一套，你身为牛家村的书记，应该带头解放思想才对，怎么能做出坏的表率呢？” “是是是，李老师说得对，我今后一定带头解放思想，再也不搞旧社会的那一套了。” “还有，你今后可不能再这么打孩子了，就算孩子犯了错，也应该以思想教育为主，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告诉他错在哪里，才能纠正他的错误嘛。” 牛大壮听到这话颇有些不以为然，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要是小时候不给揍老实了，长大了还得了？再者说了，这个傻儿子能听懂思想教育吗？ 当着李老师的面，牛大壮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干笑着点头：“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思想境界比俺这个大老粗高多了，您要是早出生几年，肯定能当上大字报的笔杆子。” 李老师暗自苦笑。 山里人还是很淳朴的，但也存在着一些陋习，比如说思想观念很陈旧、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很粗放等等。眼前这个山里汉子似乎并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这让她颇觉无奈。 “小强同学，你还好吧？” 李老师蹲下身，掏出手帕擦拭着牛小强鼻孔里流出的鲜血。她的动作很轻柔，带给牛小强春天般的温暖。 “我、我没事……” 牛小强感动之余小声回答，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牛大壮就呵斥道：“回答老师的问话声音要洪亮！别像个娘们一样细声细气的！” 牛小强早就习惯了老爹的粗嗓门，丝毫没受到影响。但李老师却不同，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牛大壮一看自己闯祸，赶忙带着歉意把李老师扶了起来。他咧开嘴尴尬的笑着，露出了因为长期吸烟而变得焦黄的门牙：“对不住对不住，俺以前经常主持批斗大会，山里条件差，不像城里开批斗会还给配大喇叭，俺只能扯着嗓子叫唤，时间长了无论说什么都是这幅大嗓门，还请李老师不要放在心上。” 李老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咳嗽两声才开口：“牛支书，虽然我准许牛小强继续留在学校念书，但受伤的学生那里还是要交代一下的，这样吧，你亲自去给人家登门道歉，小强被你打成这样，不方便跟你一起过去，我给他上点药再让他回家吧。” 李老师说话间把装着礼物的网兜递给牛大壮：“顺便把这个带走，我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能收家长的东西。” 牛大壮见状假装伸手去接，身体却故意朝门口挪去。当他跟李老师错过身位后，立马闪身躲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他的嗓门确实很大，人都已经跑到一楼的楼梯口了，声音却很清晰的传来：“这又不是贿赂，您就收下吧，跟俺客气个啥啊？” 李老师没想到这个山里的粗犷汉子居然还有如此狡猾的一面，不禁愕然当场。以前她总认为山民很淳朴，现在看来，山民的淳朴当中还隐藏着那么一丝市侩和狡猾的气质，让人颇觉意外啊。 愣了片刻后，李老师苦笑着摇摇头。她把网兜放在桌子上，准备等会儿让牛小强带回去。 “小强同学，你来这边坐好，老师给你上点药。” “哦。” 牛小强傻乎乎的走到李老师指定的椅子上坐好，然后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子发呆。在颇具摩登范儿的李老师面前，牛小强这个傻子都不免感到自惭形秽。 山里的条件很有限，各家的孩子们基本上都是破衣烂衫，衣服上的补丁比口袋还要多，牛小强就是如此。 他上半身套着一件印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口号的背心。这件背心上有好几个窟窿，料子也被洗得很是稀疏。还别说，夏天穿起来确实很凉爽。由于背心太长，遮住了牛小强下半身穿着的短裤，给人一种他根本就没有穿裤子的错觉。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明显不符合他尺码的解放牌球鞋，这双鞋子上补丁众多，其中的一只鞋子连鞋带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这么小的脚是如何穿着这么大的鞋子走路的。 李老师很快就把药水和棉签拿了出来，“你把脑袋抬高一点，对对对，就是这样，小强啊，你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平时不能总低着脑袋闷不做声，这样会让你显得暮气沉沉，一点也没有少年人的活力，你要多多跟同学们交流，争取跟大家打成一片，明白吗？” 李老师一边擦药一边说教，牛小强先是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李老师：“老师，你、你不是说不能跟同学们打架的么？怎么又让我跟同学们打、打成一片啊？” 李老师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所谓打成一片，是指搞好关系，并不是让你跟同学们打架。” “哦，我知道了。” 看牛小强那副表情，他明显没有听明白。 李老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她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这样的孩子真难教啊。 涂好药之后，李老师把药水和棉签收进抽屉，扭头看了看窗外如火般的骄阳：“外头的太阳太毒了，你刚上好药，一出汗就会把药水冲掉，这样一来老师就白忙活一场了，你还是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牛小强再次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李老师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掀开桌子上的一块布，露出了原本被布料遮挡着的一台三洋（可以播放磁带的大型收音机）。 这台三洋是松下公司出品的，价格有些惊人，一般人可买不起，由此可见李老师的家境应该很不错。 李老师把三洋的插头插进插孔，从抽屉里掏出一盘磁带塞了进去，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悦耳的旋律从两个小喇叭里传了出来，这首歌是邓丽君的《甜蜜蜜》，在邓丽君温婉甜柔嗓音的演绎下，李老师觉得窗外的烈日好像也变得柔和起来。 第3章 深山中的兵工厂 李老师觉得这首歌很好听，但牛小强却感觉这首歌听起来令人昏昏欲睡，没多大功夫，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瞌睡得不行。 “小强同学，这首歌不好听吗？”李老师刚准备批改作业，瞥眼间看见牛小强的脑袋上下起伏，跟小鸡啄米相似，忍不住问道。 牛小强傻乎乎道：“听着犯困……” 李老师哦了一声，“既然如此，老师就换一盘磁盘吧。” 这一次播放的是罗大佑的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鸟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李老师一边听歌一边批改作业，可没过多大功夫，她就发现牛小强似乎有点坐立难安。 李老师心里颇觉纳闷：《甜蜜蜜》确实有点催眠的效果，但这首《童年》应该不至于吧？牛小强这是咋了嘛？ “小强同学，你哪里不舒服吗？” “老、老师……我……我想去拉屎……” 李老师瞬间被牛小强雷得里焦外嫩。 “哦……哦，那你赶紧去上厕所吧。” “老、老师……我没带纸……” “这个给你。” 李老师把一张旧报纸递给牛小强，看着牛小强冲出办公室的背影，她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在上厕所的时候，这孩子才不会慢吞吞的。” 上完厕所回来后，李老师检查了一下伤势，确认没什么大碍，她把网兜递给了牛小强：“小强同学，你把这个带回家吧。” 牛小强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他傻乎乎的点点头，拎着网兜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是星期六，学校只上半天课，其他学生早就放学回家了。 牛小强独自一人走下楼梯，一边走他一边看向网兜里的罐头和糖果，眼神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这年头，广大的人民群众都不富裕，能够解决温饱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是没有闲钱给自家孩子买零食的，因此孩子们对于零食都很馋。 牛小强走出校门后舔了舔嘴唇，他转头看看四周无人，嘴里小声叨叨道：“恩……一颗……就吃一颗……” 做出决定后，牛小强用食指在糖果包上戳了个动，从里面掏出了一颗水果硬糖。 撕掉包装纸后，里面露出了一颗红色的糖果。牛小强小心翼翼的把糖果塞进嘴巴，随即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他的味蕾上欢快的奔腾起来。 “真、真好吃呢……” 牛小强极为陶醉的感叹了一句，这才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等到他把这颗糖吃完，内心再次挣扎起来。片刻之后，牛小强又叨咕道：“再吃一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颗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不是那么好停下来的。品尝到了糖果的甜蜜味道后，牛小强彻底沦陷。接下来的半个钟头，他连舔带嚼的又接连吃掉了八颗糖果。 每次吃的时候，他总会说这是最后一颗。等到他发现装着糖果的袋子已经明显瘪下去一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过老爹的时候，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 “完了，爹、爹一定会揍死我的……我、我该咋办啊？” 牛小强有些惶恐的挠了挠头，在烈日下原地转圈圈。 他虽然早就习惯了挨打，但并不是不害怕挨打，因为即便是再抗揍的人，被人揍了也是会感到疼的。 踌躇了好一会儿，牛小强做出了决定。他没有回家，而是中途调转方向，走向了距离牛家村几里外的一处山谷。 这处山谷里面修建着许多防空洞，此外还有一座大型兵工厂，是当年搞“备战备荒”的时候从外面搬迁过来的。牛小强以前放牛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去防空洞里玩耍过，他觉得家肯定是不能回了，躲到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三刻钟后，牛小强傻坐在防空洞的洞口处，呆呆的看着山谷下方的那座小镇。 这座小镇是方圆几十里内最繁华的地方，最开始的时候是专门为兵工厂的职工修建的宿舍区。由于兵工厂的福利待遇很好，一些有眼光的人就跑来做小买卖，因此这里渐渐变得繁华起来。随着后续不断的扩建，最终形成了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小镇。 牛小强曾经有个梦想，那就是考入镇上的技校，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去兵工厂上班，吃着公粮拿工资，想买啥零食都可以，话说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吗？ 可是现在，他早已把这个梦想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下场的担忧和惶恐。 “小强哥，你在这里坐着干啥？” 牛小强正发呆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牛小强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熟人，这才瓮声瓮气道：“我、我……我是来乘凉的。” 防空洞的洞口处凉风习习，牛小强这么说也算恰当。 “花花，你、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花花名叫牛鲜花，跟牛小强同年，但比他晚出生两个月。两人是隔壁邻居，混得比较熟，不然按照牛小强的性格来看，他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提问的。 山里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牛鲜花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擦，就一屁股坐在了牛小强的身边：“我刚才跟小东哥他们去江里游水了。” 防空洞贯穿了整座大山，把山前山后连接起来。大山的前面是凹山镇，后面是清江。清江是长江的支流，水流虽然不是很湍急，但对于孩子们来说依旧充满了危险。 牛小强扭头一看，果然发现牛鲜花的衣服是湿的，他瞪大眼睛，“你、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敢跑到清江里玩水，就、就不怕淹死吗？” 牛小强此刻的表情有些好笑，看起来傻愣愣的，但牛鲜花早就习惯了，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她甩了甩灌进耳朵里的水，大大咧咧道：“大人们都在，有什么好怕的。” “大、大人们都在？” “是呀，他们都去码头上撵兔子了。” 撵兔子是当地的一种俗语，意思是打零工。 牛鲜花没能把水珠甩出来，干脆把手伸进耳朵掏摸着，神秘兮兮道：“你可能不知道，兵工厂正在搬迁设备呢。” 牛小强露出了更加吃惊的神色：“搬、搬迁？” 第4章 完蛋了 “是啊，据说是接不到生产任务，厂子支撑不下去了，现在只能靠卖生产设备发工资呢，。” 牛鲜花话音刚落，牛小强就站起身一溜烟的跑下山去，牛鲜花诧异道：“喂，小强哥你干嘛去啊？” “去看我师父！” 牛鲜花哦了一声，她收回目光，伸手拧巴着衣服上的水渍。不料刚一低头，就看见了牛小强遗忘在地上的网兜，“这是啥东西啊？哇哇哇！居然有菠萝罐头！还有水果糖呢！” 牛鲜花抬头看了看牛小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网兜，犹豫片刻后，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牛小强一路狂奔，花了一刻钟就跑完了平时需要半个钟头才能走完的路程。当他气喘吁吁的推开一座院落的木门时，院内立马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声。 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正蹲在院子内的梧桐树下，用钢锉打磨着一根圆柱形金属。听到动静后老头扭头看了一眼，随即笑呵呵道：“小强，你咋来了？现在好像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吧？” 老头说话间看见牛小强满头大汗，忍不住数落道：“你看你，平时那怎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变得这么慌忙火急的？赶紧去拿毛巾擦擦汗，小心别中暑了。” 牛小强看见老头后松了口气，他双手叉腰站在梧桐树下，喘息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随后用忧虑的眼神看着小老头：“师、师父，我听说厂子要搬迁了，你也会跟着一块儿搬、搬迁吗？” 老头名叫方东平，原本是某个知名大学的物理机械工程学教授，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在动乱中受到了冲击，被下放到牛家村接受劳动改造。 等到动乱结束，方东平跟家里取得了联系，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老伴早已过世，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已经出嫁了。 方东平忍受不了一个人的独居生活，在动乱中被学生们折磨怕了他也不愿再回到大学继续任教。最终方东平打消了回城的念头，就近在兵工厂当了工程师，专门负责维修厂里的机器设备。 牛小强的爹虽然很粗鲁，但心肠却很不错的，他对待被下放的人都很友善，总会偷偷的照顾这些人，所谓的批斗会，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因此方东平对他很是感激，动乱结束后，非要把他的两个儿子收为徒弟。 牛小强的哥哥在方东平的悉心培养下，去年以优异的成绩提前从技校毕业，加入了兵工厂的职工队伍。并且以十七岁的年纪，就成为了厂里的技术骨干，前途简直不可限量，据说就连陈厂长都想把自己的闺女许配给他呢。 相比较自己的哥哥，牛小强就很不够看了。他很蠢笨，方东平教给他的理论知识他只学到了一二，绝大多数都记不住，只有动手能力还勉强过得去。 方东平并未因此对牛小强有什么意见，相反，他很欣赏牛小强质朴的本性，觉得这孩子没有心计，非常乐于跟牛小强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跟亲爷孙差不多。 方东平一看牛小强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他微微一笑：“你放心，师父是不会走的，虽然厂子遇到了一些困难，但还没到停产的地步，缺了我这个技术骨干，厂里的机械设备就没人修理了，陈厂长是不会撵我走的。”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以前是计划经济时代，生产任务都是上面派发的，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国家要集中精力搞经济建设，对于武器装备的需求量大大减少，厂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啊。” 牛小强一听师父不会离开，于是彻底放下心来，呵呵傻笑道：“师、师父，只要你不、不走就好。” 他转眼间看见了方东平手里拿着的打磨工具，赶忙上前接了过来：“您把规格告、告诉我，我来帮、帮您打磨吧。” 方东平摆摆手：“这可是冲压机床的转轴，对弧度的要求很高，你干不了的，还是交给我吧。” 方东平把工具拿了回来，一边打磨转轴一边随口问道：“你今天不用下地干活吗？” 山里的孩子放学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做作业，更不是看动画片、玩游戏，而是拿起锄头帮家里干农活。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如此，通过辛勤的劳动，在贫瘠的土地上刨食。 牛小强听到这话才想起了自己偷吃糖果的事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汗如雨下道：“完、完蛋……东西忘、忘拿了……” 情急之下牛小强转身就往外跑，说话也不打结了：“师父你先忙，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方东平一脸慈爱的笑容摇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心地多善良啊，如果脑袋瓜聪明一点的话，那就更好了” 牛小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返回，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跑回到防空洞的洞口，然后……然后就傻眼了。 牛鲜花的身边多出了两个少年，两人都是牛家村的，一个叫牛小东，一个叫牛小勇，跟牛小强是同辈人。 此刻，三人的腮帮子全都鼓鼓囔囔的，一看就知道他们正在品味着水果糖的美味。他们身前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已经空掉的罐头瓶，此外还有一些水果糖的包装纸。 看到牛小强突然现身，三人全都一呆，随即牛鲜花神色不安的首先站起身，用含着糖果的嘴巴含糊不清道：“差点忘了，我还要回家放牛呢。” 牛小东立马跟着站起：“我家的稻谷还晒在稻场上，我得赶紧回去守着，可不能被鸟儿给吃了。” 牛小勇也不甘落后的爬了起来：“我去看看我们家坐窝的老母鸡孵出小鸡仔没有。” 三个人做贼似的放轻脚步，朝防空洞外走去。刚走到洞口，牛小强的怒吼声突然炸响：“都给我站住！吃、吃了我的东西就、就想走？没、没门！” 牛小强都快被吓哭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老爹得知情况后会把自己修理成啥样，为了挽回损失，他赤红着双眼嚷嚷道：“赔钱！不、不赔钱谁都别想走！” 第5章 我遇到野猪了 牛鲜花三人一看牛小强发狂，全都不敢吱声了。 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互相之间早就了解透了。别看牛小强平时很木呐，跟他开玩笑一点事情都没有，可一旦他发狂的话那就很恐怖了。 “快、快点把东西赔给我！你们赔我！” 牛小强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条腿不停的扑腾着，带着哭腔嚷嚷起来。 哭喊了几句后，牛小强突然抓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瞪着三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干仗的架势。 三人刚才光顾着逞口舌之欲，在巨大的诱惑面前，选择性的遗忘了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 此刻看到牛小强手里拿着的石头，这才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牛鲜花嚅嚅道：“我们哪里有钱赔给你啊……” 牛小强撒泼打滚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必须赔偿！快、快赔！” 牛小东为人比较机灵，他眼珠乱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妙计：“强哥，俺们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赔钱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要不咱给你出个主意，帮你糊弄过去？” 牛小强当然知道三人是赔不起的，之所以大声嚷嚷，只是绝望之下的情绪宣泄而已。此刻听到这话，他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当下停止撒泼打滚，追问道：“啥主意？” “很简单，你回去后就跟你爹说路上遇到了野猪，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把东西弄丢了，你爹听了之后肯定不会埋怨你的。” 山里的野猪挺多，时不时的就会跑到地里毁坏村民们的庄稼，牛小强觉得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于是点点头，“恩……这、这么说应该……应该可以……” 牛鲜花见状不再停留，撒丫子往山下跑去，牛小东和牛小勇紧随其后，三人跑出去老远才放慢脚步。 牛小东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傻子真好糊弄，随便扯个理由就对付过去了。” 牛鲜花住在牛小强的隔壁，平时没少见牛小强被他爹胖揍的画面，她有点担忧道：“万一他爹不相信，那他该咋办啊？” 牛小勇撇撇嘴：“管他呢，反正只要咱们不挨揍就行了。” 牛鲜花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万一他挨了揍之后找我们的麻烦，到时候又该怎么说？” 牛小东嘿嘿一笑：“很简单啊，咱们就说是他自己不会办事，跟咱们没有关系，凭借他那颗傻脑袋，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 牛鲜花不再有顾虑，提议道：“今天下午不用干活，要不大家去掏鸟窝吧。” 两个少年立马赞同，三人很快就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牛小强顶着烈日缓缓往家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念叨：“我遇到野猪了……我遇到野猪了……我遇到野猪了……” 牛大壮刚刚给受伤的学生家长道完歉回来，他被对方的家长狠狠数落了一通，因此脸色很不好看。 “我遇到野猪了……我遇到野猪了……” 当神神叨叨的牛小强跨进家门后，牛大壮的火气立马迸发出来，他眼睛一瞪，呵斥道：“你怎么才回来？！” “啊，那个啥……啥来着？” 牛小强吓得一哆嗦，把背诵了一路的那句话给忘了。 牛大壮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就来气，吼叫道：“什么那个啥？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牛小强急得满头大汗，嚅嚅诺诺了好一会儿，这才一拍脑袋：“对、对了，我、我想起来了，我遇到野、野猪了！” 牛大壮迟疑道：“遇到野猪不是会跑得更快吗？你咋现在才回来？” 牛小强光想着开脱网兜的事情，下意识地就回答道：“我、我在逃跑的时候把、把网兜给弄丢了。” 牛大壮一听这个傻儿子答非所问，觉得更加不对劲了。他上下打量了牛小强一阵，沉声道：“你要是遇到野猪的话，怎么还能像现在这么平和？连口气都不喘？就连衣服都这么齐整？” 这个问题不在牛小强的计划之内，因此他无法回答，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牛大壮一眼就看出了名堂，他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把老子送给李老师的东西偷吃掉了？” 牛小强心虚之下赶忙低下脑袋，不敢跟瞪着牛眼的老爹对视。 牛大壮伸手脱下球鞋，刚准备用鞋子抽打牛小强，他的爱人拎着个空水壶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的情况后，牛大壮的爱人忍不住问道：“咋了这是？” 牛大壮气呼呼道：“这孩子把我送给老师的东西偷吃掉了，然后跟我扯谎，说什么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野猪，把东西弄丢了，你说这像话吗？” 牛小强的妈妈原本还想维护一下这个傻儿子，听到这话她立马改变了立场，伸手在牛小强的脑门上拍打了一下：“你这孩子，居然学会扯谎了，真是该打！” 牛小强彻底绝望了…… 被老爹教训一通后，牛小强抹了抹眼泪，在老妈的督促下扛起锄头准备下地干活。 打完孩子后的牛大壮心情舒畅了不少，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香烟抽完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扔给准备出门的牛小强：“去给老子买包烟回来。” 牛大壮平时抽的是新华牌香烟，这种烟两毛四一包，在山村地区是比较高档的牌子。牛小强一看老爹扔给自己一毛钱，不由小声道：“钱、钱不够……” 牛大壮没好气道：“老子当然知道钱不够！这次让你买的是经济，不是新华！娘的，老子为了给你擦屁股，花了将近五块钱，连好烟都抽不起了！” 经济牌香烟八分钱一包，一毛钱还能剩下两分。牛小强一看老爹又要发火，赶忙拿着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下午四点，牛小强扛着锄头来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块旱地。这块地里种着芝麻，收获的芝麻可以拿去榨油留着自家食用，帮家里省不少钱呢。 他的四个姐姐正挥汗如雨的锄草，看到鼻青脸肿的牛小强到来，大姐牛春香有些心疼的把自己的草帽递了过去：“小弟，你还好吧？身上疼不疼啊？” 第6章 老牛家的四朵金花 牛小强的四个姐姐取的名字很有特色，从大到小依次是牛春香、牛夏香、牛秋香、牛冬香，四个人的名字刚好对上一年四季。 如果按照她们的辈分来取名字的话，她们的名字中间应该跟牛小强一样是个小字。由于牛大壮不喜欢闺女，因此就没把四人排进家族的辈分体系，而是按照她们出生的季节来取名。 还别说，这样一来反倒让四个闺女的名字变得好听了许多，也省事了许多，不然真按照辈分取名，凭借牛大壮小学都没毕业的文化水平，估计会想破脑袋的。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女如母，牛春香平时就很疼爱这个最小的弟弟，牛小强虽然傻，但好坏还是能分得清的，他很感动的点点头：“大、大姐，我还、还好。” 看到大姐因为常年干活而被晒得黝黑粗糙的皮肤，牛小强很懂事的把草帽递还给大姐：“我不热，这、这顶草帽还是大姐戴吧。” 牛春香赶忙推辞：“大姐不热，还是你戴着吧。” 牛春香话音刚落，四姐牛冬香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老头子要是少抽两包烟，咱们还需要为了一顶草帽推来让去的吗？” 在四个姐姐当中，牛冬香是最泼辣的，也是最有上进心的。从小她就立志要好好念书，通过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虽然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年级第一，但这种表现并未得到牛大壮的认可，重男轻女的他极力反对自家闺女念书，理由很简单：“女娃子家念那么多的书干啥？念得再好，将来还不是别家的人？” 牛冬香因为念书的事情对自己的老爹很有意见，私底下一直称呼牛大壮为老头子，一点也看不出尊重的意思。为了能离开小山村，她跟自己的父亲进行着长期斗争，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她甚至还扬言要喝农药自杀，把一家人都给吓坏了。 最终牛冬香在斗争中获胜，稳稳当当的念完了小学和初中，然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城的重点高中，今年已经高二（那个时候没有高三）的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 即便处在高考这个紧要关头，牛冬香每次回到家也必须帮家里干农活。为了能考出好成绩，牛冬香每次下地干活的时候都会带上课本，趁着干活的间隙抓紧时间复习。她这种勤奋刻苦的劲头让牛小强十分敬佩。 二姐牛夏香听到小妹的话立马附和：“小妹说得对，爹对他自己和大弟最大方，对咱们几个就很小气了，他要是少抽点烟，俺跟大姐和三妹也不至于小学没念完就辍学。” 牛夏香目前在一家棉纺厂上班，原本凭借她的学历是进不去的，多亏了四叔帮忙走门路，这才给她谋了个好差事。 现在正值盛夏，天气十分炎热，棉纺厂的工作环境又很封闭，因此工人们都扛不住，每到夏天，厂里的领导都会给工人们放半个月的消暑假。 以前牛夏香很听话，也很老实，从来都不敢在背后说老爹的坏话。可自从在外面见过世面后，她就逐渐的对老爹不满起来，连带着对老爹最宠爱的大兄弟也很是不满。 三姐牛秋香在镇上技校的食堂里做小工，帮着厨师切菜打杂。真要说起来，牛秋香才是四个姐妹当中脑袋瓜最聪明的人，可为了给小妹牛冬香走出大山的机会，牛秋香主动辍学，因此牛冬香对她是最感激的，姐妹两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听了两个姐妹的话后，牛秋香擦着汗笑道：“好啦好啦，不要埋怨爹和大弟了，只要咱们好好干，将来未必没有出息。” 妈妈孙梅最喜欢贤惠懂事的三女儿，听到这话她笑着点点头：“三丫头说得对，只要咱们好好干，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她说完话看了看牛小强，叹息道：“其他的倒没什么，我最担心的是老幺，他这个样子将来娶媳妇都成问题，等我老了，他可咋办啊。” 孙梅是典型的慈母，性格比较温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跟脾气暴躁的牛大壮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想到自己老了以后这个小儿子无人照料，孙梅就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大闺女牛春香赶忙安慰：“娘，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答应王瘸子家的亲事吧，这样小弟将来就有人照料了。” 王瘸子住在三十多里外的大王村，这人是个残疾，后来还把残疾遗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王瘸子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由于儿子天生残疾，因此二十好几了也没找到媳妇。听说了牛大壮的家庭情况后，王瘸子主动上门提亲，许诺只要牛大壮把四个闺女当中的一个嫁给自己的儿子，他就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牛小强，如此一来双方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在农村地区，这种做法叫做“扁担亲”。双方都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谁吃亏，因此也没谁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牛春香话音刚落，牛冬香就一脸激昂的反对：“大姐，你何必作践自己呢？王瘸子的儿子可不是啥好东西，完全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烂货，你要是嫁给他，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农村人不会歧视残疾人，但很看不起好吃懒做的家伙，见过世面的牛夏香听到这话立马附和：“幺妹说得对，如果王瘸子的儿子仅仅只是个残疾那还不算啥，可他却偏偏不学好，整天好吃懒做，你要是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咋个过？大姐，你长得可不丑，想要找个好婆家半点问题都没有，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在厂子里帮你介绍个对象，俺们厂的正式工可是很吃香的，每个月的工资能有三十多块呢，你要是嫁给正式工，今后指定吃香的喝辣的！” 牛夏香多少有那么点显摆的意思，她目前是四姐妹当中混得最好的一个，下半年就能从学徒工转为正式工了。她之所以把正式工说得这么好，主要还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第7章 小强中暑 牛冬香一听就明白了二姐的小九九，她怪腔怪掉的调侃道：“哎哟喂，当妹妹的居然要给姐姐介绍对象，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二姐，正式工的条件那么好，你咋就没给自己考虑考虑呀？” 牛夏香扬了扬眉毛：“我怎么可能嫁给工人阶级？再怎么说也要嫁给产线主任一级的领导才行。” 牛冬香撇撇嘴：“二姐，我可要提醒你一下，要认清自己的斤两，差不多就行了，别自视太高，不然将来肯定会吃亏的。” 牛夏香立马就不乐意了：“幺妹，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的心气就不高吗？也不知道是谁整天都说要考进啥青蛙大学，哼，现在居然还数落起我来了。” 牛夏香和牛冬香经常拌嘴，但两人的关系并未因此变得多么恶劣，她们之间的拌嘴更像是姐妹间的玩笑。 一听二姐说出青蛙大学这个名字，牛冬香立马捂着肚子咯咯娇笑起来：“我的好二姐，我说的是青华大学，不是青蛙大学，咯咯咯咯，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啊！” 牛夏香书读得少，对于这些方面只是道听途说，听了幺妹的讥笑她脸上一红，刚准备挽回局面，一旁的牛小强终于憋不住了：“二姐，四姐，你、你们能不能清净一下啊？我的脑袋都、都快被你们吵晕了呢。” 牛小强之前挨了一顿胖揍，脑袋本就有点晕乎，现在听到两个姐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话，脑袋不由变得更晕乎了，因此才忍不住出言抱怨。 牛夏香本就觉得很丢脸，听到这话她有些心气不顺的在牛小强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小牛犊子，怎么跟姐姐说话呢？赶紧好好干活，别来打岔。” 牛小强挨了一巴掌，却不敢炸翅，只能闷着脑袋继续锄草。他在家里的地位只比大黄高那么一点，是个人都能教训他两句。甚至有时候大黄不开心了，也会冲着他嚷嚷几声。 顺便说一句，大黄是条狗。 牛夏香总算是找回了一点颜面，她不敢再去谈论跟上学相关的事情，转移话题道：“老三，你在技校的食堂上班，应该能经常看到厂里的技术骨干吧，不知你有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啊？” 四个姐妹当中，年纪最小的牛冬香都已经十九岁了，排在第三的牛秋香今年二十一岁，加上山里人普遍成家较早，因此牛夏香这么问并不怎么突兀。 牛秋香听到这话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二姐，你跟大姐都还没成家呢，我怎么敢考虑这种事情？你要是想让我早点嫁出去，就赶紧找个婆家吧。” 部分农村地区的多子女家庭确实有这方面的讲究，一般都是按照年纪的大小来决定成家的顺序。牛夏香原本也是这种观念，但她今非昔比，眼光和见识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山村丫头了。 听了牛秋香的话，牛夏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三，现在都是啥年代了，你居然还有这种封建思想，话说你也太不追求进步了吧？” 这一次牛冬香跟经常拌嘴的二姐站在了同一条战线：“我觉得二姐说得对，如今已经改革开放，三姐你可不能报抱残守缺，以陈旧的观念去迎接新的时代，如果看到合适的，你就大胆一点，我就不信貌美如花的你还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对象。” 老妈孙梅有点听不下去，瞪着眼呵斥道：“老四，你咋个说话呢？女孩子家的一点也不知道讲究，再瞎款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牛冬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啦好啦，我今后一定会注意，老妈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哦。” 父母一般最疼爱最小的孩子，牛冬香虽然在所有的孩子里排名第四，但在几个闺女当中却属于最小的那个，因此平时很得孙梅的溺爱。 孙梅刚才也就是咋呼一下，并不是真的生气，一看小女儿俏皮的模样，她的脸再也绷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呀，都是个大人了，却还总是一副小孩子家的模样，我都懒得说你了。” 牛冬香嘻嘻一笑，刚准备调侃两句，一旁的牛小强再次抱怨起来：“你们几个能不能歇、歇会儿啊？真的吵得我很头、头晕呢。” 牛冬香哎了一声：“我说小弟，你咋了嘛？平时咱们干活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的吗，也没见你说头晕啊，为啥偏偏今天就觉得头晕了呢？” 牛小强扬起锄头，刚准备答话，忽然身体一软栽倒在地。被他举起的锄头失去控制，一下子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砸得他鲜血直流。 “啊！小弟晕倒了！” 牛冬香尖叫一声，赶忙扔下锄头跑了过去。其他几人也都丢下锄头冲了过去，经过一番简短的商议，四姐妹合力抬着牛小强往家里狂奔。 老妈孙梅急得都快掉眼泪了，她一边在后面跟着跑，一边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道：“这该咋办啊——这该咋办啊——” 牛秋香比较有主见，她嚷嚷道：“妈，你别跟着我们了，先去找医生吧！” 六神无主的孙梅这才醒悟过来，她飞速的跑到家，蹬着家里唯一的那辆二八大杠朝镇上赶去。 大半个钟头后，医生赶到家里。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说出了诊断结果“这孩子应该是中暑了，我这里有仁丹，给他吃两颗就没事了。” 孙梅看了看牛小强后脑勺的伤口，急切道：“蔡医生，这孩子脑袋上的伤口不要紧吧？” “没事，只是点皮外伤，我给他包扎一下，一个礼拜内注意别沾水就行。”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大家帮着蔡医生把伤口包扎好，孙梅感激道：“蔡医生，这大热天的，真是辛苦你了。” 她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包，准备结账。 蔡医生笑呵呵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者又不是什么大病，钱还是免了吧。” 孙梅故作不满的皱起眉头：“这怎么行呢，我总不能让您白跑一趟吧？” 蔡医生推辞不过，最终象征性的收了两毛钱。再次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后，他就拎着出诊箱回去了。 第8章 奇迹哪有那么好发生的 牛小强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左右看看，见老妈和几个姐姐全都围坐在自己身边，不由傻乎乎抬起手想去搔头：“咋了这是？” 老妈孙梅一把拍开牛小强的手，惊喜道：“你可算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牛小强迷糊道：“感觉还好……娘，我不是在地里锄草吗？怎么回到家里了？” 牛冬香插口道：“你之前说头晕，后来突然就晕倒了，差点没把咱们娘几个给吓死。” 牛小强这才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对，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让你们不要说话，后来就倒了。” 牛夏香摸了摸牛小强的脑门：“你呀，真够倒霉的，栽个跟头居然都能把脑袋磕破，这几天可要注意点，千万别沾水，不然化脓了就有你受得了。” 牛小强早就感觉脑袋上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有点不太舒服，听到这话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 老妈孙梅再一次把他的手拍开：“你的后脑壳上敷了巴子，千万别乱摸。” 大姐牛春香一看小弟没事，于是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去做晚饭。” 牛春香刚走，一直都没说话的牛秋香忽然开口了：“娘，你们几个就没觉得小弟有点不对劲吗？” 众人全都扭头看向牛秋香，特别是牛小强，他显得很是疑惑：“三姐，我哪里不对劲了？” 牛秋香就像是找到证据似的指着牛小强的嘴巴：“你们听听，他说话是不是不结巴了？” “对哦……小弟确实不结巴了。” “还真是奇怪，难不成被锄头砸了一下，就把结巴的毛病给砸好了？” “幺儿，你……你再说些话给娘听听，娘想看看你结巴的毛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孙梅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小儿子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道坎，她总觉得对不起这孩子，平时没少埋怨自己。如果小儿子说话不结巴了，找对象就会相对容易一些，如此一来，自己老了以后也不用担心啥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刚刚还很正常的牛小强立马变得紧张起来。正常人在紧张的时候都难免会结巴，就更不用说牛小强这个结巴了十多年的人了：“娘，你、你想让我说、说啥啊……？”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摇头，大家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话说奇迹哪有那么好发生的啊？ 牛冬香拉着牛秋香往厨房走去：“我们去帮大姐做饭，二姐，你照顾小弟吧。” 孙梅眼眶一红，唉声叹气的摸了摸牛小强的脑门：“娘去打点猪草，你在家好好歇着。” 老妈离开后，二姐牛夏香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香瓜，“小弟，姐给你削个香瓜吃。” 牛小强立马来了精神：“谢谢二姐！” 牛夏香一边削皮一边嘟哝道：“一提到吃，你就不结巴了，唉，真不知道你啥时候才能让娘省心一点。” 牛小强傻笑着想要去挠头，手刚伸出去，牛夏香就一瞪眼：“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事别摸脑袋，赶紧把手放下！” 牛小强赶忙缩回手，一边干笑一边盯着二姐手里的香瓜：“二姐，其实香瓜皮也是可以吃的，没必要削掉。” 牛夏香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这个，还不都是因为这香瓜大前天刚打过农药，我怕洗不干净才削皮的吗？” 牛小强啊了一声：“二姐，我会不会被药死啊？” 牛夏香不耐烦的撇撇嘴：“你爱吃不吃，不吃我可就不给你了。” 牛小强讪讪的赔不是：“吃，当然要吃了，二姐，你要是也想吃的话，就分一半吧。” 牛夏香看看门外，发现没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算你小子明白事，没有枉费我平时那么疼你。” 牛夏香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小弟，你……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好像都没有结巴呢。” 牛小强原本放松的表情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是、是吗？” 牛夏香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算了算了，你小子真的是彻底没救了。” 牛夏香说完话把削掉皮的香瓜切成两半，她把比较大份的拿在手里，把小份的递给了牛小强：“咱俩分吃香瓜的事情跟谁都不许说，明白吗？” 牛小强虽然不太情愿吃小份，但在二姐的积威之下，他不敢不从，“哦，我晓得，一定不会跟别人讲的。” “恩，这还差不多。” 姐弟两狼吞虎咽的把香瓜干掉，随后牛夏香在屁股上擦了擦手，“我去帮娘打猪草，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喊你四姐过来帮忙。” 牛小强乖乖的答应一声，等到牛夏香走出房门，他这才不满的嘟哝道：“二姐就是喜欢贪小便宜，居然跟我这个病号抢吃的，也不害臊。” 数落完了二姐后，牛小强百无聊奈之下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本书，想要看书打发时间。他拿起的是自己的数学暑假作业。还有一个礼拜就放暑假了，李老师就提前把暑假作业发了下来。 暑假作业对于牛小强来说属于编外物品，即便他一个字都不写，老师们也从来都不会说啥。谁叫他是个傻子呢？和蔼可亲的老师们还能跟一个傻子较劲不成？ 牛小强一看自己拿的是数学暑假作业本，这就下意识地想把书扔到床尾留着擦屁股。他刚抬起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作业本上的一道几何题。 牛小强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道题好像也不是很难吧？” 他说完话把本子拿到眼面前仔细的看了看，“恩，确实不太难，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讲过这道题的解法，好像是……是这样来着……” 一刻钟后，当三姐牛秋香端着一碗鸡蛋花走进屋的时候，牛小强正趴在桌子前奋笔疾书。 牛秋香把用糖水冲好的鸡蛋花放在桌子上，一脸好奇的问道：“小弟，你在写啥呢？” 牛小强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在做暑假作业。” 牛秋香跟牛小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当然知道这个傻弟弟对待暑假作业是什么态度。此刻一听牛小强说自己在做暑假作业，她不由得就是一愣，“你说啥？” 第9章 脑子变得豁然开朗 “我说我在做暑假作业，三姐，以前我觉得这些题目好难，所以从来都不做作业，直到刚才我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原来这些题目都很简单呢。” 牛秋香带着惊疑不定的神情凑到跟前，看了牛小强写出的内容后，她的一双杏眼不由瞪得滚圆：“小、小弟，这些答案真的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牛小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答题的动作瞬间静止，嘴里叨咕道：“这……这是咋个回事啊？” 他说话间习惯性的又伸手去挠头，牛秋香因为震惊忘了阻拦，这一次牛小强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自己的后脑勺。由于他使用的力气有点大，立马就疼得叫唤起来：“哎哟！好疼！” 牛秋香赶忙上前查看伤口：“还好，脑壳后面没有出血，小弟，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呢？要是伤口崩开，又要去找医生重新包扎，到时候会更疼的。” 牛小强露出了一贯的傻笑表情：“姐，我给忘了。” 牛秋香看了看作业本，又看了看牛小强傻乎乎的表情，最终否定了这个傻兄弟变聪明的想法：“这是我特地给你冲的鸡蛋花，你趁着温热赶紧喝下去，摊凉了就很腥了。” “恩，谢谢姐。” 牛秋香疼爱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笑盈盈的走了出去。 牛小强一边喝着鸡蛋花一边称赞：“还是三姐最好，不像二姐那样喜欢占小便宜。” 喝完了鸡蛋花后，牛小强看向了摆放在桌子上的暑假作业。虽然他的表情依然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过了好半天，牛小强才喃喃自语：“我的脑子为啥忽然间就变得豁然开朗了呢？难不成真的是被锄头给砸成这样的？” 以前牛小强总感觉脑袋浑浑噩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脑袋给蒙蔽住了一样，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却很难弄懂。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他觉得脑袋变得无比的神清气爽，以前对于他来说犹如天书般的习题，现在看起来也并不多么困难。 这种改变让他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变得不一样的自己。 这就好比一个人平时总吃腌菜萝卜，忽然间换成了鲍鱼龙虾，就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了。 “小弟，晚饭弄好了，出来吃饭吧。” “哦……哦，我这就来。” 答应了四姐的吆喝后，牛小强下意识地又想去挠头。手刚伸出去，他就想起了脑袋后面的伤势，赶忙缩了回来。 “今后该咋过咋过，操这些闲心干嘛？” 老实本分的小强同学嘀咕了一句，起身来到了自家门口的空地上。 天气炎热的时候，农村人一般都会把餐桌摆到外面吃晚饭，这样会凉爽一些。 牛家村并不大，一共只有三十多户人家，基本都聚居在牛家山山脚下的这块平地上。除了牛小强家外，其他的人家也都把餐桌摆在了门口，桌子板凳从村子的这一头一直绵延到那一头，看起来蔚为壮观。 淳朴的村民们一边吃喝一边闲扯： “二婶，过来尝尝俺家做的红烧鱼，味道可鲜了。” “他大舅，听说你今天去码头上撵兔子挣了一块多，就不请俺喝一盅？” “三叔，您明天去不去县城？要是去的话记得叫唤我一声，我好搭你的拖拉机。” “小翠，去买包花生米，今晚俺要好好喝两盅。” 以前牛小强并不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什么特别，今天目睹耳闻之下，却觉得很是温馨。不过很快的，他的温馨就被老爹给打断了。 牛大壮刚牵着牛、扛着耕田的铁犁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牛小强中暑晕倒的事情。 他把牛绳递给大女儿牛春香，冲着孙梅数落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叫我回来啊？” 孙梅端来了一盆凉水，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娃儿出事了我当然要先找医生，哪有时间去叫你？后来医生说没啥大问题，我就懒得去叫你了，你在南山耕田，那么远的路程来回跑挺费事的不是？” 牛大壮就着脸盆里的凉水简单的擦了擦身上的泥水，然后把毛巾递给孙梅，冲着牛小强一瞪眼：“给老子过来！” 牛小强吓得一个哆嗦，期期艾艾的挪到牛大壮跟前。 他预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牛大壮看了看他后脑勺的伤势，确认没什么大碍，这才训斥道：“滚去吃饭吧，今后给老子小心着点，别再给家里添麻烦！” 牛小强松了口气，赶忙退开，他心中暗想：其实老爹还是很心疼我的，怪只怪我自己不争气，今后可要好好表现，不能再让爹为我操心了。 一家人除了大儿子牛小刚之外全都到齐了，牛小刚在厂里的宿舍居住，虽然离家并不远，但却很少回来。 自从孩子们长大后，今天这样的团圆饭可不多见，牛大壮的心情还算不错，他拿出自己家酿的粮食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随后拿起筷子吃喝起来。 牛小强等人一看老爹动了筷子，这才敢开动。 老牛家的尊卑观念是很强的，一般只有长辈开吃之后，晚辈们才能动筷子。要是遇到有客人的时候，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只能端着碗去一旁吃饭。 牛大壮喝了一口酒，然后舒服的咂咂嘴，夹起一根酸萝卜塞进嘴巴，嘎嘣嘎嘣的咀嚼起来。 山里的条件不太好，寻常人家一年四季都难得吃一回猪肉。牛大壮家儿女众多，穿衣吃饭的开销可不小，因此平时桌子上的菜品基本都是素的。 今晚的餐桌上摆着一盘红烧肉，这是二女儿牛夏香用自己的工资买的。 市面上的猪肉是分品级出售的，上等品七毛多一斤，二等品六毛多一斤，三等品五毛多一斤。猪肉的品级是根据肥瘦的程度评定的，精瘦肉越多，价格就越贵。 牛夏香的月工资只有二十来块，因此她不敢买好的，挑的都是边角料，价格相对来说要便宜一些，不然她的工资一个月下来也吃不上几顿肉。 第10章 打死你这只市侩的狗 孙梅夹起一块最肥腻的肉放进牛小强的搪瓷碗里：“幺儿，你受了伤，多吃点肉补一补。” 牛小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就已经馋得不行，看到肥肉上亮闪闪的油花后，他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放在以前，牛小强接下来肯定会把这块肥肉塞进嘴巴里大快朵颐一番。可今晚不同，虽然他馋得都流口水了，但却强自忍受下来，把这块肉夹起来放进了牛大壮的碗里。 “爹，你干的都是重活，这块肉应该你吃才对。” 满满一桌子的人听到这话全都呆住了，大家用惊奇的眼神盯着牛小强，那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 牛小强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习惯性的咧开嘴傻笑道：“你们看我干啥……这不是我应、应该做的吗？” 牛小强一直以来都是这幅傻乎乎的形象，因此众人都以为这只是他灵光一闪的表现，纷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唯独只有三姐牛秋香仍然盯着他发呆。 牛小强冲着三姐露出了自己最“纯真”的笑容，这个笑容终于打消了牛秋香内心的疑惑，她也收回了目光。 “我就说哪里飘来的肉香，原来是你们家做的啊，大壮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做了红烧肉也不知吱应一声，还好我鼻子灵，不然就错过喽。” 隔壁家的牛大平笑呵呵的端着自己的碗筷凑了过来，他的闺女牛鲜花一听有红烧肉，也立马端着碗眼巴巴的跟了过来。 两家人是隔壁邻居，关系处得还不错，因此牛大壮并不反感人家来蹭肉吃。他笑呵呵的挪开自己的板凳，给牛大平腾开一个位置，然后又夹起两块肉放进了牛鲜花的碗里：“来，咱儿媳妇多吃点。” 牛鲜花跟牛小强同一年出生，当时两家人就说要许个娃娃亲。刚开始的时候双方都是认真的，毕竟门当户对的，条件都差不多嘛。 后来等到牛小强逐渐长大，大家发现他是个傻子，双方的家长就把这件事当成玩笑看待。牛大壮不好意思让牛鲜花嫁给自己的傻儿子，牛大平更不情愿找个傻女婿，这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吧。 牛鲜花吃完肉后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公爹”，牛大壮哈哈一笑，又给她夹了两块肉。 一旁的小强同学看得牙痒痒，心里没好气道：这个狡猾的丫头片子，白天的时候就偷吃我们家的罐头和水果糖，害我挨了一顿胖揍，现在又跑来蹭肉吃，话说我都还没吃一块呢，哼，当真可恶！ 可恶归可恶，牛小强却拿牛鲜花没有半点办法。他正恼怒间，家里的大黄舔了舔他的小腿。 牛小强低眼一看，只见平时狗眼看人低的大黄居然冲着自己摇头摆尾，一副讨好自己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它想干啥。 小强同学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大黄的狗腿子就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道：“打死你这只市侩的狗！”大黄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跑开了。 拿狗指桑骂槐之后，小强同学激愤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趁着碗里还有肉，立马夹起一块塞进嘴巴，一边咀嚼一边陶醉：多好吃的肉啊，这滋味真是没谁了，要是能天天吃到肉，那该多幸福啊。 “大平，今天我请你吃肉，明天可就轮到你请我了。” “大壮哥，这是从何说起啊？” “少跟我装糊涂，我听说你们今天去码头上撵兔子，每个人都挣到了一块多的工钱，不表示一下你好意思？” 牛大平咧嘴笑道：“大壮哥，俺今天赚到的工钱早就拿去小卖部结账了，哪里还有钱请客啊？” 农村家庭都没什么余钱，因此去小卖部买东西一般都会先赊账，等到挣到现钱了再去把欠款给结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不存在赖账不还的事情，老板自然也就不会说啥。 牛大平说到这里好奇道：“大壮哥，这么好的活儿，你咋个没去啊？” 牛大壮闻言狠狠瞪了牛小强一眼：“还不都是这个傻东西给害的，他在学校里打伤了别人家的娃，老师把我叫到学校去数落了一通，还让我去给对方家长道歉，害得我不仅没去撵兔子，买东西还搭进去将近十块钱呢！” 牛大平吃了牛小强家的红烧肉，自然要站在他们家的立场上说话，只见他打抱不平道：“小强这娃平时那么老实，肯定是被其他娃逼急了才动手的，这件事可不能怪他，那个老师也真是的，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呢？” 牛大壮心气不顺的哼了一声：“那个老师是今年刚分配过来的，不是那么好说话，要是以前的顾老师，我也犯不着低声下气的求人。” 牛大平眼睛一亮：“你说的是小李老师吧？我见过她，那女娃打扮得很时髦，一看就知道家里有环境。” 牛大壮知道牛大平是个妻管严，于是故意调侃道：“咋了？你对人家心痒痒了？” 牛大平赶忙摆手，一边摆手还一边偷偷望向自己媳妇：“大壮哥，你可别胡说，那哪能啊。” 牛大壮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没这个胆。” 两个大人在胡扯的时候，牛小强已经吃完了晚饭。他把碗筷放在灶台上，然后拿起房门后放着的铁锹，从后门悄悄溜出去了。 牛小强刚才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在琢磨着如何改善伙食的事情，经过一番思考，他最终决定去山里挖坑设陷阱，通过捕捉猎物来解决缺少肉食的问题。 本来他家是有铁夹子的，这玩意非常凶，只要野生动物踩到，上面的弹簧就会立刻弹起，两排锯齿形状的合口瞬间咬合。大一些的铁夹子可以把动物的腿当场夹断，想逃都逃不掉。 既然能夹断动物的腿，人的腿当然也不在话下。出过好几次伤人事故后，镇上特地派人把铁夹子都收缴了去，并且还下发通告，严禁村民们再使用类似的捕猎工具。 除了铁夹子外，部分山民家里还有猎枪。这玩意在当年武斗的时候大发神威，打死了不少人。等到动乱结束，国家出于社会安定的需要，严禁民间持有枪支，于是乎猎枪也被收走了。 第11章 偷瓜贼 失去了这两大捕猎利器后，山民们想吃到野味就比较困难了，山里的野生动物们也因此开始泛滥起来，没几年的功夫就到处都是，把村里的庄稼祸害了不少。 村民们想过许多应对措施，经过实际检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下药。不过被毒死的野猪、野兔是不能吃的，只能拿去肥田，甭提多可惜了。 牛小强在皓月的映照下扛着铁锹往后山走去，虽然月光很明亮，但荒山野岭的环境还是让他感到害怕。特别是远处山头的树木，看起来影影绰绰，越看越像怪兽。 为了驱散内心的恐惧，小强同学忍不住哼唱起来：“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红星是咱工农的心，党的光辉照万代……” 在歌声的鼓励下，小强同学终于走到了半山腰。经过一番勘查，他选定了一处山洼作为挖设陷阱的地方。 这处山洼是被雨水冲刷出来的，下面不远处就是一块玉米地。牛小强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挖坑，主要是因为他在山洼的泥土上看到了许多凌乱的猪蹄印。家猪都是圈养的，这些猪蹄印肯定是野猪留下来的。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我们都是共产儿童团，将来的主人必定是我们，滴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 不得不说，小强同学的胆子确实不咋地，他挖了没几下就疑神疑鬼的抬头四顾，好像在担心树林里会突然冲出来啥可怕的东西似的。反复了几次后，小强同学再次使用了“唱歌驱魔大法”，一边挖坑一边唱歌。 他正在滴滴答的时候，山脚下冒出了三个人影。 “小东哥，咱们要是踩到蛇咋办？” “花花，你跟在我两后头就行了，我们帮你开路，有蛇也是我跟小勇先踩。” “哦。” 这三人正是白天坑过牛小强的牛鲜花三人，至于他们为啥要在晚上跑到山里来，从接下来的对话就能听明白： “小东，你确定二姥爷今天不在家？”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特地打听过了，二姥爷去城里探亲，明天才会回来。” “这就好，小东，你会挑西瓜吗？万一偷了个生的，那不是白跑一趟？” “放心吧，我爹教过我如何分辨西瓜的生熟，只要用手指头弹一弹就知道了。” “哦？还有这种事？” “当然啊，弹起来声音很脆的西瓜生的居多，声音沉闷一点的基本都是熟的。” 牛小东话音刚落，走在最后的牛鲜花就插口道：“小东哥，我、我害怕……要不我还是走中间吧……” 牛小东撇撇嘴：“你怕个啥？有我跟小勇在呢，就算遇到野猪，咱两也能把它干趴下！” 牛鲜花似乎受到了鼓舞，她挺了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道：“恩，我不怕了。” 三人在路过一条岔路的时候右转，几分钟后来到了一处瓜田。由于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了情况，因此三人连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大大咧咧的走进了瓜田。 “哇，这个西瓜好大啊，咱们就摘这个吧！” “你那个算啥？最多也就十斤，我这个绝对超过了十五斤，要偷就偷这个更大的！” “你俩是不是傻？这么大的西瓜二姥爷心里肯定记着呢，咱们要是偷走了，绝对会被他发现的，下次再想来偷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对对对，咱们不能偷大的，偷个一般大小的就行，至于具体偷哪个嘛……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牛小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猫着腰不停地在西瓜上敲来敲去。 经过一番辨认，牛小东最终挑了个七斤左右的西瓜。他把西瓜摘下，冲着小伙伴们一挥手：“走，找个地方吃瓜去！” 牛鲜花和牛小勇一边点头一边舔嘴唇，三人抱着西瓜还没走出去十米的距离，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西瓜地的另一头炸响：“好哇！狗日的居然敢来偷我的瓜！看我不打死你们！” 这人说话间操起一根扁担冲了过来，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赶忙顺着山路狂奔而去。 逃出一段距离后，牛小勇忍不住埋怨道：“小东，你不是说二姥爷去城里探亲没回来吗？这是咋回事啊？你娘的，差点害我挨揍！” 牛小东有些郁闷的辩解道：“我可能听错了。” “这还能听错？” “你忘了咱们村有两个二姥爷吗？我听到的可能是另一个二姥爷。” 牛家村确实有两个二姥爷，牛小勇听到这话彻底没了脾气。后面跟着的牛鲜花有点气喘的插口：“你们能不能慢点啊？我都快跟不上了。” 牛小东刚准备催促两句，二姥爷的叫骂声从后面传来：“短阳寿的东西！别跑！都给我站住！” 牛小东觉得带着牛鲜花这个拖油瓶跑不快，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抛弃战友。他转动脑袋，很快就心生一计，扭头对两位战友说道：“看情况这老东西想要赶尽杀绝啊，不追上咱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为了给革命留下火种，咱们还是分开跑吧！” 牛小东说完话也不管两个战友答不答应，闪身钻进了树林子，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牛小勇见状钻进了另一边的树林子，很快也跑得听不见响动了。 剩下牛鲜花左看看右看看，随即她带着哭腔道：“两个叛徒……居然扔下战友不管了……” “狗崽子们！给我站住！” 耳听得二姥爷的叫骂声正在迅速接近，牛鲜花急中生智，钻进了路边的草丛。 二姥爷追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偷瓜贼不见踪影，只得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一直等到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了，路旁的草丛里这才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牛鲜花瘦小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 周围茂密的树林看起来有点阴森，牛鲜花越看越心惊，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红袖章紧紧抓在手心，自我催眠道：“我有红袖章，一切牛鬼蛇神都要退避三舍……” 牛鲜花一边叨咕一边往前走，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半山腰的岔路口。她正疑神疑鬼的扭头四顾间，耳朵里忽然听到了吭哧吭哧的喘息声。 前方不远处，小强同学正在埋头挖坑。此刻的他已经累得浑身大汗，连唱歌的力气都没了。 第12章 傻子不好骗了 牛鲜花听到喘息声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带着哭腔道：“我、我该不会是遇到妖怪了吧……咋、咋办啊……” “砰——” 小强同学从坑里扔出一块石头，砸在树干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牛鲜花被吓蒙了，她很想转身逃走，但两条腿却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见她双膝一软跪坐在地，哇哇大哭起来：“爸爸……妈妈……我害怕……” “这、这是啥啊……？” 牛小强听到哭喊声后被吓得不轻，他后退两步，背靠着坑壁举起铁锹，努力装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但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此刻的小强同学已经吓破了胆。 双方之间只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因此牛鲜花的哭喊声还是很清晰的，牛小强打着哆嗦听了片刻，忽然就是一愣，心说：听起来好像是牛鲜花在哭，可是……大晚上的她怎么跑到山上来了？不对，不可能是她，这一定是冤魂伪装的，想引诱我上当。 鬼神之说在民间还是很有市场的，特别是农村地区，迷信思想很是严重。牛小强在学校里虽然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但平时在村民们的耳读目染之下，也不免受到了一些影响。他越想越觉得这是冤魂的骗术，可不敢爬出坑去进行验证。 “花花，你在哪儿啊？” 牛小东的声音远远传来。他刚才逃走之后，这才发现好不容易偷来的西瓜还在牛鲜花的手里。牛小东觉得不能白忙活一场，于是在路口蹲守，准备等到牛鲜花下山之后再分瓜吃。 但他左等右等，只等到了牛小勇，连牛鲜花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看见。两人一合计，都觉得不能让牛鲜花吃独食，于是顺着山路找了上来。 “好你个牛小东！刚才居然扔下我不管！” 牛鲜花听到呼喊声后又喜又气，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躲在坑里的牛小强这才敢确定对方不是冤魂，而是活生生的人。他对牛鲜花等人大晚上的跑到山里来感到十分疑惑，为了搞清楚情况，牛小强偷偷爬出坑跟了上去。 三个战友碰头后，牛小勇不由迟疑道：“花花，你咋的哭了？是不是被吓的？” 牛鲜花当然不可能把自己被吓哭的事情抖露出来，她有些反应过激的大声反驳：“放屁！我有那么胆小吗？” 牛小勇刨根问底道：“那你为啥哭啊？” “我……我刚才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为了保护得来不易的战果，我舍生忘死的把西瓜紧紧抱在怀里，结果西瓜没事，我却被摔得生疼。” 两人一听自己的战友如此英勇，立马竖起大拇指，对牛鲜花赞不绝口： “花花，你真厉害！” “啥也别说了，下次咱们班选举班干部的时候我一定投你的票！” 不远处的牛小强听到对话后搞清楚了情况，他心中暗想：原来这三个家伙是出来偷瓜的啊，我就说嘛，大半夜的不在家里呆着乘凉，为啥要跑到山里来，感情是来偷鸡摸狗的。 牛小强转念又一想：他们三个下午的时候可把我祸害得不轻，我怎么着也不能放过他们，恩……有了。 “花花，为了对你表示嘉奖，让你在今后的革命工作中继续保持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牛家村红领巾小队特地准许你等会儿吃最大份的西瓜，来来来，把西瓜给我，我来分配。” 牛小东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这就准备分赃。 “你们三个还真是够刻苦的啊，大晚上的不待在家里乘凉，居然组成盗窃团伙，跑到山里来偷西瓜，哼，我这就去检举揭发你们！” 牛小强的突然出现把三个人吓了一大跳，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牛小强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扛着铁锹往山下走去。 牛小东赶忙上前拉住小强同学的胳膊：“强哥，有话好好说嘛，咱们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你怎么能当叛徒呢？” 牛小东还以为牛小强仍然是以前的那个牛小强，自己随便糊弄一下就能搞定他呢。 牛小强虽然模样没变，但脑子却跟以前不一样了，听了牛小东的话后，他正气凛然的甩开了对方的手，义正言辞道：“谁跟你们是战友了？小东同志，请你搞清楚状况，你们是偷西瓜的贼，我是抓到偷瓜贼的人民卫士，咱们是一路人吗？” 牛小东不由得一愣，心说：哟呵，这傻子居然还懂得这么多的道理，不太好糊弄了呢，哼，我就不信搞不定你。 “强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早就加入了牛家村红领巾小队，这不，咱们三个偷——不对，咱们三个捡到西瓜后不也没忘了你吗？大半夜的还特地跑到山里来请你吃瓜，这份苦心你可不能无视啊。” 牛小东说完话悄悄踢了牛小勇一脚，牛小勇立马会意，出言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一路披荆斩棘，冒着踩到毒蛇的危险特地前来请你吃瓜，你不仅不领情，居然还要去揭发我们，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牛鲜花也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小强哥，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扫视了三人一圈，歪着脑袋道：“这么说来，还真的是我错怪你们喽？” 三人虽然都觉得牛小强的语气有点不对劲，但仍旧点头，纷纷表示牛小强确实是错怪了自己。 “来人呐！有人偷西瓜啦！快来人呐！我抓到偷瓜贼啦！” 牛小强懒得再跟三人浪费口舌，直接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一边嚷嚷他还一边往山下跑走去。 三人被吓了一跳，赶忙撒腿追上去，捂嘴的捂嘴，拉胳膊的拉胳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牛小强劝住。 这年头，家长对于孩子们的教育是很严格的，“从小偷针，长大偷金”的观念深入人心。因此，凡是涉及到此类品行不端的事情，家长都会从严、从重处理，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家的小孩变成社会的败类。 如果牛鲜花三人偷西瓜的事情被他们的父母知道，他们不仅要挨一顿胖揍，还要跪搓衣板进行深刻的反省，那滋味当真是不好受啊。 第13章 首先，然后 牛小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舔着脸陪笑道：“强哥，你是我亲哥行了吧，那啥，咱们坐下来谈谈可以吗？” 牛小东还以为牛小强犯了二愣子脾气，于是拉下脸，想跟对方谈谈条件。 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要满足了牛小强的要求，这道坎就算是迈过去了。反正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抓住机会找回场子就行。 牛小东还在以以前的眼光看待小强同学，小强同学也乐得装傻充愣，他故意哼哼唧唧道：“算你小子识相，想要谈也不是不可以，首先你们要把白天吃我的那些东西赔偿给我，然后——” 牛小东连首先都满足不了，更别提然后了，他赶忙打断道：“强哥，咱们的情况你是了解的，哪里有能力进行赔偿啊？要不你还是换个别的条件吧。” 牛小强听到这话哼了一声：“不行，你们必须做出赔偿，否则一切免谈！” “这……” 牛小强当然知道三人身上半分钱都没有，于是好心的提出了解决方案：“后天上学的时候你们可以管家里要钱，就说要买作业本，这样一来不就有钱赔给我了？” 这种骗家长钱的方法三人都用过，骗来的钱基本都买零食吃了。牛小东愁眉苦脸道：“作业本五分钱一本，咱们三个加起来也才一毛五，距离赔偿你的损失差得老远呢。” “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来，一次一毛五，十次不就能赔一块五了吗？我也不讹你们，你们一共骗三十次，赔给我四块五毛钱就行，多余的就算了。” 牛鲜花忍不住叫了一声：“啊？这……这不能行吧？一次两次还算了，要是骗三十次，爸妈肯定会发现的。” “难道除了买作业本之外，你们就不需要买别的东西了吗？钢笔、墨水、铅笔盒，这些都是可以拿来当由头的嘛。” 三人全都用诧异的眼神盯着牛小强，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牛小强咳嗽一声：“首先已经谈完了，咱们再来谈谈然后——” 牛小勇赶忙拦住：“等会儿，强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单单赔偿的条件就已经很过分了，你居然还有然后？” “哼，刚才的赔偿条款是对应你们偷吃罐头和水果糖的事情，跟你们偷西瓜的事情可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不乐意，那就拉倒，我这就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告诉你们爹妈去！” “别别，然后就然后吧，你说说看，然后是啥？” 牛小强看了看手里的铁锹：“然后嘛——” 一分钟后，牛小强站在已经挖出的浅坑边，牛小东惊呼道：“你说啥？要挖到三米深？！” “对，深度必须达到三米，并且长度和宽度不得低于两米。” “这、这还不得把我给累死啊！” 牛小强拍了拍牛小东的肩膀：“小东同志，别忘了你还有两位战友，同为牛家村红领巾小队的队员，他们两个当然不能站在一旁干看着，你说对吧？” 牛小东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三个轮流挖，小勇，我要切西瓜，你先来。” 牛小勇硬着头皮答应一声，从牛小强手里接过铁锹，跳到坑里埋头苦干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把牛小强这个剥削劳苦大众的地主老财给一锹拍死。 牛小强找了块石头坐下，等到牛小东把西瓜切好，他对牛鲜花吩咐道：“小花同学，西瓜伺候，要给我拿一块最大的，明白吗？” 牛鲜花虽然很不情愿，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能违心的答应一声，拿起最大的一块西瓜递了过去。 刚吃了一口，牛小强就忍不住赞叹道：“恩，这瓜真甜，你们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嘛！” 牛小东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心想：这个傻子莫非是转性了不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精明了呢？恩，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对，一定是错觉。 在牛小强的监督下，原本需要两三个钟头的工程，愣是在两小时之内完工。牛小东三人进行了高强度体力劳动，全都累得跟死狗一样。牛小强刚宣布完工，三人就互相搀扶着朝山下走去。 他们可不敢在这里多待，生怕牛小强又给他们搞摊派。走出去老远一段距离，牛小东这才叫骂起来：“狗日的，这个仇非报不可！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吃过这种亏呢！” 牛小勇立即附和：“对，咱们一定要报仇！无论如何也要把场子找回来！” 牛鲜花小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小强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连说话都不结巴了呢。” 牛小东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但他一直都不愿相信：“花花，你想多了，只要出生的时候是个傻子，那么这个人一辈子就都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呢？不信咱走着瞧，他明天肯定又会变得像以前那么傻的。” 牛鲜花哦了一声，心说：希望如此，不然的话我岂不是要嫁给他？ 牛小强在小伙伴们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不太好，这么多年下来，他是个傻子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牛鲜花可不想嫁给傻子，不然走出去都会被人嘲笑呢。 “你们说他挖那么大的一个坑想干嘛啊？” “这谁知道？” “我当时就感到很好奇，还特意问过他，但他就是不说。” 山里人还从未有过挖坑设置陷阱的，因此三人都不知道牛小强的真实意图。胡乱揣测了几句后，牛小东突然一拍脑袋：“完蛋了！” 牛鲜花和牛小勇同时扭过头，好奇地看向他。 牛小东没好气的一拍巴掌：“咱们光顾着挖坑，忘了今晚要播《铁道游击队》了！” 牛鲜花和牛小勇立马异口同声的“哎哟”一声，随后三人一扫刚才的疲惫，朝着村子狂奔而去。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爬上飞快的列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 三人跑到已经退休的老支书的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铁道游击队》的插曲，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喜色，心说：还好没有播完。 第14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老支书的家门口早已经人山人海，各家各户的人全都搬着自家的小板凳凑了过来。大家聚精会神的盯着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台九寸黑白电视机，看得津津有味。 这台黑白电视机还是当年搞大集体的时候，老支书找关系从供销社买回来的。如今十来年过去，这台电视机仍然是村里唯一的一台，每天吃完晚饭后，村民们都会跑到老支书家里看电视消遣。 虽然《铁道游击队》这部电影早已不知道播放过多少次了，但每次播出的时候，大家伙仍然看得津津有味。每当剧情紧张的时候，所有的观众们全都屏息凝神，似乎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改变了剧情一样。 牛小东等人离开后，牛小强捡了一些树枝和杂草盖在深坑上面，确定伪装好了，他这才扛着锹下山。 牛小强胆小的一面再次暴露出来，他一边唱歌一边往家里走，结果周围的环境让他越走越快，很快他就奔跑起来，就跟被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追赶一样。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奔跑的速度就赶上百米赛跑了。 当他好不容易跑回村子的时候，听到了村民们对电影情节的议论。牛小强擦汗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气急败坏道：“他娘的！这么好看的电影，我居然错过了！” “小弟，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弄了一身的土啊？” 大姐牛春香刚上完厕所出来，看到牛小强浑身脏兮兮的，她一把拉住弟弟的胳膊往屋里走：“都十点多了，走，姐给你打洗澡水去。” 牛小强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跟着大姐进屋。 洗漱过后，牛小强躺在了门口的竹床上。每到夏天，村里人都会在外面架起竹床蚊帐睡觉，这样会凉快许多。 牛小强一边摇晃着手里的芭蕉扇，一边凝视着璀璨的星空。夜空中银河系的轮廓清晰可见，在皓月的映照下，看起来蔚为壮观。 “也不知道陷阱管不管用？要是能抓住野猪的话，那就有口福了。” 想到吃野猪肉的美妙滋味，小强同学不由口水直流。凉风习习中，他晃动芭蕉扇的频率越来越慢，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吧嗒”，芭蕉扇掉落在地，大姐牛春香从地上捡了起来。她转头间看见了牛小强嘴角流出的口水，不由笑着摇摇头，用擦汗的毛巾轻轻檫干净，嘴里嘀咕道：“看来他睡觉的时候喜欢流哈喇子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牛小强被村民们起床的声音吵醒。 山里人都很勤快，不管刮风下雨，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干活，如若不然，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 现在才清晨五点钟，还早得很呢。牛小强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坐在竹床上醒了一会儿瞌睡，这才伸着懒腰进屋扛锄头。 三姐牛秋香正扛着锄头出门，一看牛小强进屋拿锄头，她立马拦住：“小弟，你脑壳上有伤，今天不用下地干活，还是呆在家里好好歇着吧。” 牛小强这才记起自己受伤的事情，同时也想起了自己设置的陷阱。他哦了一声，把锄头放回原处。等到家里人都出去干活了，他立马溜出家门，朝后山走去。 “妈的，连根猪毛都没有！” 昨晚布置好的陷阱什么变化都没有，别说是野猪了，连一只蛤蟆都没逮到。 牛小强带着极大的希望而来，现实却让他失望已极，他没好气的骂了几句，转身下山。 回到家后，牛小强并没闲着，他主动承担起了给全家人做早饭的工作。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像牛小强这样出身贫困家庭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诸多生活技能，比如做饭，就是其中之一。 农村用的都是烧柴禾的土灶。牛小强淘洗好全家人份的米倒进锅里，兑进适量的水，然后把锅盖盖上。 随后他抓起一把枯黄的松针叶塞进灶坑里面，又在松针叶的上面放好枯树枝，这才从灶台上拿过火柴点火。 松针叶被点燃后，牛小强小心翼翼的对着火苗轻轻吹气，等到火势逐渐旺盛起来，他吹气的力度这才变大。没多大功夫，枯树枝就被引燃。 牛小强见状站起身，从菜筐子里拿出豆角，把长长的豆角掐成小段。估摸着份量差不多了，他转身把掐好的豆角拿去冲洗。 他们家的生活条件——或者说整个牛家村的生活条件都不怎么好，牛小强家的早饭只有两个菜，除了豆角之外，就只有家家户户都腌制的泡菜了。 土灶上面有两口锅，其中的一口用来煮饭，另一口是用来炒菜和烧水的。 牛小强把豆角冲洗干净后并未急着炒，现在还很早，一般差不多要等到七点半以后，出去干活的人才会回来吃早饭。 他把豆角放在灶台上，弯腰从水缸里舀水倒进烧水的锅，准备借着火势烧点开水。 舀好水后，牛小强进屋拿出自己的课本，坐在桌子跟前翻看起来。 牛小强今年读初二，以前他是个傻子，虽然上课的时候也很认真的听讲，但老师讲的许多内容他都听不明白。自从脑袋忽然开窍之后，牛小强就产生了要好好补习功课的想法。现在既然有时间，当然要把这个想法落实一下了。 昨天晚上，牛小强做暑假作业的时候发现自己只会做一些相对简单的题目，稍微难一点的题目他就不会做了。补习了没多久，牛小强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公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以前学过？” 他说完话站起身，在床头柜上翻找起来。 床头柜上摆放着许多课本和作业本，这些课本和作业本都是家里的备用厕纸。 牛小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初一年级的数学课本，不由担心自己想找的书是不是已经被拿去擦屁股了。 “还好还好。”当他在最下面一层找到自己的初一数学课本后，这才松了口气。 牛小强转身走回到桌子前，打开课本认真的研读起来。 第15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焦糊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孔。牛小强先是条件反射般的喊了一句“饭糊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灶台前掀开锅盖透气，接着又用火钳拨弄灶灰，用灶灰把火势压小。 “完蛋，锅巴都烤焦了，老爹该不会揍我吧？” 面对着烤得焦糊的一锅米饭，牛小强急得抓耳挠腮。 没多大功夫，他忽然眼睛一亮：“我怎么这么傻啊，煮锅巴稀饭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煮锅巴稀饭需要米汤，牛小强刚才忘了盛米汤，为了避免遭受父亲的惩罚，他跑到隔壁的牛鲜花家，把人家盛出来的米汤全都给讨要了回来。 牛鲜花一大早就出去放牛了，并未跟牛小强打照面。 牛小强回到家后把没有烤糊的米饭添到饭盆里，然后把讨要回来的半脸盆米汤倒进锅里，用锅铲操了几遍。 米汤的清香很好的掩盖了锅巴的焦糊味，牛小强把鼻子凑到近前闻了闻，不由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样应该不会挨罚了。” 七点一刻的时候，大姐牛春香扛着锄头回家，她是回来做早饭的。 走进厨房后，牛春香看到了正在灶台前炒豆角的牛小强，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小弟，你今天怎么主动给家里人做饭了？” 牛小强转过头，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傻笑表情：“大姐，我已经长大了，帮家里做饭不是应该的吗？” 牛春香轻轻拍了拍牛小强的后背，称赞道：“咱们家的小弟真能干呢。”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他倒不是为了自己以前的种种遭遇感到心酸，而是因为自己从未帮家人分担生活的压力而心酸，这种心酸当中还带着浓浓的惭愧。 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人，父亲和母亲吃过的苦头太多太多了，等到孩子们逐渐长大，家里的压力随之变得更大，特别是几个孩子上学的费用，压得父母喘不过气来。 当父母的没有谁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对于山里人来说，通过读书去改变命运是唯一的出路。父亲虽然脾气暴躁，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之所以不让几个闺女念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家里太困难，交不起学费。 牛小强能够念到初二，那是因为他的大哥和二姐恰好都参加了工作，家里能交得起他的学费，不然的话他这个傻子混到小学毕业也就到头了。 当然了，另一个原因也是不能忽视的——牛小强是个傻子，如果无人照料的话，连生存都成问题。 父母想让他混个初中文凭，然后找关系把他送到镇上的技校去。在技校混到毕业，就能分配到兵工厂。就算当不了技术工种，当个看门的也行，这样一来牛小强就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即便将来父母不在了，他也不至于饿死。 父亲对一个傻儿子都能如此，却对学习成绩那么好的老三和老四那么绝情，除了因为家里穷无法支付学费之外，更是因为老三老四即便不读书，也不会像牛小强这样遇到生存难题。 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是自己的孩子，只要有条件，父母再怎么偏心，也不至于偏心到这种程度啊。 虽然经常被父亲揍，但牛小强并不是多么的怨恨父亲。 以前是因为他傻，对自己的父亲只有敬畏，不知道怨恨。脑子忽然开窍之后，牛小强明白了许多道理，他知道父亲之所以打自己，主要还是出于恨铁不成钢的心理。 当然了，有的时候父亲对自己动手也存在着发泄心情的目的，但不管怎样，父亲从本质上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昨天一听说自己受伤，父亲的脸上就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色，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姐，小弟一定会好好努力，让全家人都吃上肉！” 牛小强百感交集之下说出了自己的理想。 牛春香听了之后忍不住咯咯娇笑道：“小弟，姐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牛春香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一听就知道她只是觉得牛小强的话很好笑，并不是真的相信这个傻弟弟有这个能力。 牛小强原本还想争辩一下，但话到嘴边他又给咽了回去。他在心中暗叹一声：唉，也不怪大姐看不起我，实在是因为我之前傻得太久了，不单是她，无论换成谁，也都是不会相信的啊。 牛小强决定要一步一步的来，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家人对自己的印象肯定会有所改观，这比自己辩解一百句都管用。 “小弟，你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姐就行了。” “饭快做好了，我去把妈妈她们叫回来吃饭。” “那就麻烦你了，她们在芝麻地里锄草，你最好慢点走，可千万别摔跤，万一再把脑袋磕破，问题就大了。” “恩，我晓得。” 牛小强出门后往芝麻地走去。 田野间随处可见弯腰劳作的村民。现在还不算是太忙的时节，一年中最忙就是“双抢”了。 双抢是指同一块水田一年种两季稻谷，需要把田里的稻谷收回家之后，立刻进行新一轮的播种行动，否则赶不上季节，就会功亏一篑，这是稻田比较多的人家一年当中最忙碌的时候。 牛小强家的劳动力比较多，活干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后山的一块水田还未完工，因此他们家比别人家相对要轻松一些。 路过一处转角的时候，牛小强抬脚踩死了一只蚂蚱，嘴里还嘟哝了一句“让你吃庄稼”。 走进芝麻地后，牛小强吆喝老妈和三个姐姐回家吃饭。四人都显得有些吃惊，牛冬香忍不住问道：“小弟，大姐这么快就把饭做好了吗？” 牛小强解释了一番，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扛起锄头往家里走，一路上对他称赞有加。 得到表扬的小强同学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他总算是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决心要尽快把吃肉的问题给解决掉。 “妈，爸去哪儿了？” “他去码头上撵兔子了，早上不回家吃饭。” 牛小强哦了一声，虽然得到了老妈和几个姐姐的夸奖，但缺乏了老爸这个最重要的环节，让他觉得有些差强人意。 第16章 小强与大黄 吃过早饭后，老妈带着几个姐姐去帮村子里的孤寡老人插秧。 农忙时节，农民们都会互相帮助。这种帮忙是不收工钱的，但需要管饭，如果家里种了瓜果啥的，还会赠送一些表达谢意。 由于中午家里人都不回来吃饭，因此午饭自然是不需要做的，牛小强变得清闲起来。老妈和几个姐姐出门后，他就拿出初一年级的课本，坐在桌子前补习功课。 每过一段时间，牛小强总会放下课本，跑到山上去看自己的陷阱有没有收获猎物。一整天下来，牛小强往山上跑了足足十来趟，结果全都一无所获。 落日的余晖中，牛小强站在陷阱边心有不甘的嘟哝道：“就算抓不到野猪，抓一只野兔打打牙祭也好啊，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嘛，他娘的，我偏就不信这个邪，晚上再来瞅瞅！” 晚上八点半，牛小强一边上山一边拉扯着手里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套着大黄。 牛小强的胆子比较小，为了给自己找个伴，他在吃晚饭的时候特意给大黄喂食，得到了大黄不少的好感度。 吃过晚饭后，他端着一个空碗，用筷子敲了没几下，大黄就上当了，被他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套给套住。 大黄意识到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晚了，经过一番无用的挣扎，它最终放弃了抵抗。 虽然已经放弃了抵抗，但大黄对于牛小强的行动却极不配合。牛小强哄骗了好一会儿，大黄就是不愿意跟他一起上山。最后牛小强没有了办法，只能强拉壮丁——不对，应该是强拉壮狗。 大黄是一条大公狗，长得很壮实，少说也有三四十斤。牛小强拖着它走了不到五十米，就累得直喘气。他只得停下脚步，跟大黄打起了商量： “大黄，咱俩好歹也认识三年多了，你跟我咋就这么生分呢？配合我一下好不好？” “汪！” “哎，你咋的还诳我呀？我正在进行的伟大事业也有你的好处在里面，你晓得不？” “汪汪！” “哼，你要是再诳我，我抓到野猪后连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分给你！欠死你！” “汪汪汪！” “他妈的！好话不听是吧？那就棍棒伺候！” 牛小强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大黄的狗头来了一棍子。刚刚还冲着他龇牙吠叫的大黄立马夹起尾巴，嗷呜嗷呜的求饶了。 牛小强没好气的挥舞着木棍：“真是生得贱，不打就不知道厉害，赶紧给老子在前头带路！” 大黄被木棍驱赶到了前面，当起了带路党。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估计它多半会把小强同学领进埋伏圈的。 一人一狗经过将近一刻钟的急行军，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牛小强牵着狗绳走到陷阱跟前弯腰查看情况。 大黄是一条公狗，它见旁边有一颗大树，本能性的想要过去对着树根滋一泡尿，宣示自己的领地主权。 正在查看陷阱的小强同学被它这么一带，不由得手舞足蹈的哎哟起来。他努力的想要保持平衡，但最终还是没能保持住。哎哟了四五声后，小强同学妈呀一声，掉进了自己设置的陷阱里。 好在陷阱上面铺设了树枝和厚厚的杂草，小强同学并未摔伤。他爬起来之后冲着上头叫骂起来：“好你个大黄，居然敢报复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打断你的狗腿！” 大黄一看自己闯祸，尿也不滋了，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下山去。 “完蛋了，这么深的坑，我怎么才能出去啊？” 被自己的陷阱坑了的牛小强有点傻眼，昨晚牛小东等人在他的要挟之下，挖出了这个深达三米、长宽都超过两米的大坑。牛小强觉得用大一点的坑更易于困住掉进里面的猎物，没想到猎物没有入坑，反倒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先一步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面对着困境，牛小强首先施展出了轻功身法。他后退到坑壁边缘，然后猛冲几步，借着前冲的惯性沿着坑壁往上飞奔。 可惜他的轻功练得不到位，最终没能敌过地球的吸引力，只往上冲了三步，他就怪叫一声，自由落体掉在地上。 轻功可不止这一种，失败之后的牛小强立刻改变了方法。只见他双腿半蹲，然后膝盖弯突然发力，整个人朝上用力跳跃而起。 牛小强今年十五岁零八个月大，原本他这个年纪的男孩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四。但山里的生活条件不怎么好，因此他的发育比较迟缓，如今都快十六岁了，身高却只有一米三。即便加上他手臂的长度，高度也只有两米三左右，剩下的七十公分距离无论他怎么使劲蹦，也碰不到大坑的边沿。 接连几次失败后，牛小强只能放弃轻功，使用别的法子。他捡起铺设陷阱的枯树枝，企图用撑杆跳的方式逃离困境。 “咔擦”，枯树枝没能承受住他的体重，直接断为两截，牛小强再一次失败了。 “妈的，真是气死我也！” 牛小强叫骂之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思考着其他的办法。用脑子去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案，对于以前的他来说那是相当的困难，现在嘛—— 一分钟不到，牛小强猛地一拍大腿，“我真傻！” 他说完话捡起断掉的枯树枝，用力在坑壁上刨洞。不到十分钟，他就刨出了高度错落有致的好几个小洞。随后他扔掉树枝，小心翼翼的借助这几个小洞往上攀爬。 由于有了借力的支撑点，小强同学终于爬了出来。脱离困境后，他仍然没有忘记吃肉的执念，转身找来枯枝和杂草，又把陷阱给遮盖住了。 “脑袋瓜变聪明了就是好，这要是换成以前的那个我，肯定想不出逃脱的办法，只能在下面等待救援了。” 感叹过后，牛小强捡起掉在地上的打狗棍往山下走去，哼哼唧唧道：“该死的大黄，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牛小强最终没能完成复仇的目标，他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拖着绳子的大黄从厕所里钻出来。大黄正在美滋滋的舔舌头，一看就知道它刚才加过餐。 第17章 小人得志 “哼，这笔账留着以后再跟你算！” 牛小强把棍子扔到墙角，带着一脸的嫌弃走进屋去。洗完澡后，他搬着一张小板凳来到了老支书家的门口。 九寸大的黑白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电影版《白毛女》，牛小强这样的男孩子最喜欢看的是战争类型的影视剧，对《白毛女》这种苦情戏不怎么感冒。当剧情发展到喜儿逃进大山这个阶段的时候，牛小强就搬起小板凳败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牛小强起床后顾不上洗漱，拿着镰刀和筐子出门。 在门口洗衣服的孙梅见状忍不住问道：“幺娃，你这是要去干啥？” 牛小强打了个哈欠：“我去打点猪草回来。” 孙梅感慨万分道：“我们家的幺娃终于长大了啊……” 牛小强冲着老妈甜甜一笑，背起筐子朝后山走去。他并未第一时间去打猪草，而是来到了陷阱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结果陷阱里依旧是空无一物，牛小强只得唉声叹气的找了一块车前草长势茂盛的地方，挥舞镰刀收割起来。 没多大功夫，他带来的筐子就被车前草装满。牛小强收起镰刀，背着筐子哼起小曲回家。 早上七点，牛小强背起书包往学校走去。 这个书包是孙梅用几个女儿穿破的衣服布料缝制的，好几种颜色的布料混合在一起，看起来色彩缤纷，女孩子背着的话比较适合，背在牛小强这个半大小子的身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好在山里的家庭条件都很苦，比牛小强更穷的学生很是不少，因此并没有人觉得他背着这个花书包去上学有什么不对。 前方不远处，牛小东三人正在讨论着等会儿找谁抄作业的问题，牛小勇愁眉苦脸道：“我的英语填空题一题都没做，咱们走快点，等会儿找王小霜借作业本抄。” 牛小东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小子别做梦了，王小霜能把作业借给你抄？她不向老师告你的状就不错了。” 牛小勇迟疑道：“那你说咋办？总不能把题目空着不做吧？” 牛小东转了转眼珠：“等会儿去了学校咱们直接找胖虎，看在同村人的份上，他不可能不帮忙的。” 胖虎今年读初三，成绩不好不坏，牛小东觉得他做初二的英语题应该没问题。 一直都没说话的牛鲜花忍不住插口：“找谁也不能找他啊，那家伙的嘴巴长着呢，要是找他做题，他肯定会传扬得全校都知道，甚至还有可能传到村子里呢。” 牛小东嘿嘿一笑：“这个好办，咱们可以提前警告他，只要他敢满嘴跑火车，咱们就把他偷看桃子姐洗澡的事情抖露出去，我就不信他不怕。” 牛鲜花闻听此言立马拉开跟牛小东和牛小勇之间的距离，一脸嫌弃的撇撇嘴：“你们两不也偷看过吗？还好意思拿这个要挟别人？万一人家被逼急了，跟你们来个鱼死网破那就有你好受的了。” 牛小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嘎嘎笑道：“咱们三个是一伙的，只要咱们众口一词，胖虎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他要真敢来个鱼死网破，我敢保证他只会死得更惨！” 牛小勇竖起大拇指：“东哥，还是你厉害，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咱们牛家村红领巾小队的将来必定会更加光明！” 牛小勇的吹捧声刚落，牛小强就不阴不阳道：“哟，这不是小偷三人组么，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 牛鲜花听到这话就来气：“牛小强，你说啥呢？谁是小偷三人组了？” 牛小强翻了个白眼：“牛鲜花同学，你确定你听不懂我的话？要不要找个外人评评理啊？” 牛鲜花无言以对，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牛小强伸手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拿来吧。” 牛小东还想装糊涂：“拿啥啊？” 牛小强立马把双手拢到嘴巴跟前，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三个小偷啊——” 三人赶忙手忙脚乱的把牛小强的嘴巴堵住，随后神色慌张的左顾右看。好在附近没有其他人，牛鲜花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牛小强推开三人，再次把手掌伸了出来。 这一次三人没敢闹什么幺蛾子，乖乖的一人递给牛小强五分钱。 牛小强把三枚五分钱的硬币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得意洋洋的提醒道：“这是第一笔赔偿金，还剩下二十九笔，你们可别忘了。” 他说完话摇头晃脑的离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三人牙根痒痒，三人恨不得围上去把小强同学暴揍一顿。可他们只能想想，不敢真的这样作。 “这傻东西，真是气死个人！” “我呸！什么玩意！” “真是坏得脚底流脓呢！” 牛小强不用回头就知道三人此刻的心情有多么郁闷，他才不管呢，只要钱到手就行了。当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教室的时候，李老师正端坐在讲台前看书。 李老师看的是今年一份月刚创刊的《读者文摘》。由于内容比较新颖，因此《读者文摘》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就名声大噪，成为众多读者最喜欢的杂志类读物。 牛小强对李老师深怀敬畏，他赶忙收回目光，低着脑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然后掏出课本认真的研读起来。 牛小强的同桌是王小霜，这位王小霜同学个子比较高，长得很水灵，加上学习成绩很好，因此班上的男生都喜欢在背地里议论她。有的男生为了引起王小霜的注意，还会故意跑来扯她那两条粗粗的麻花辫。虽然每次都被王小霜追着打，但男生们却乐此不疲，颇有些死皮赖脸的精神。 “喂，你过线了，赶紧把胳膊缩回去！”牛小强刚看了没一会儿，王小霜就一脸不耐烦的呵斥道。 对于老师把自己跟牛小强安排成同桌这件事，王小霜同学是很有意见的。她总觉得这是老师对自己的一种侮辱，王小霜宁愿单独坐，也不情愿跟一个傻子当同桌。 因此，她逮着机会就对着牛小强发脾气，希望老师能够看到自己的态度，把自己的座位挪走。 第18章 一天一个台阶的学习速度 桌子中央有一条被王小霜用铅笔刀画出来的“三八线”，还有不知是哪一届的前辈们刻的两个“早”字。 由于是自己越线在先，牛小强理亏之下也就没有说啥，他哦了一声缩回胳膊，接着看书。 王小霜见牛小强看得很认真，不禁有点纳闷：这傻子平时不是只会对着课本发呆吗？今天怎么好像是真的在看书啊？ 王小霜好奇之下侧头看了看牛小强手里拿着的书，只见封皮上印着大大的“数学”两个字，这两个字的后面还打着一个括号，括号内印着“初一上册”四个字。 王小霜差点没笑出声来，她在心里乐呵道：这傻子装象都不会装了，居然把初一上学期的课本拿了出来，脑子跟以前相比退步了不少呢。 为什么王小霜会觉得牛小强的脑子比以前退步了不少？这个很好理解，因为牛小强以前总会把当学期的课本摆在面前装个样子，虽然他看不懂，但至少表现出了一种“刻苦钻研”的态度。现在牛小强却拿出初一上学期的数学课本，话说他的脑子不是退步难道还进步了不成？ “哼！无药可救的傻子！” 王小霜嘀咕一声，不再搭理牛小强，自顾自的温习起了功课。 下周就会举行初二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王小霜可不想考砸，因此温习功课的时候非常认真，她很快就把牛小强的反常表现抛诸脑后，一心一意的扑在了学习上。 结果下午的时候，王小霜再次发现了这位傻子同桌的反常之举：牛小强下午看的是初一下半学期的数学书。 王小霜对此感到很疑惑，不知道牛小强这是唱的哪一出。 到了第二天早上，牛小强看的是初一上半学期的英语书，下午看的是初一下半学期的英语书。 王小霜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心中暗想：难不成这个傻子是在补习以前的功课？但……但这可能吗？他是个傻子啊，怎么可能看得懂嘛？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牛小强翻看的是初二上半学期的数学课本，下午看的是初二上半学期的英语课本。第四天的上午他看的是物理书，下午看的是化学。 四天时间，牛小强可谓一天一个台阶，这让身为亲眼见证者的王小霜倍感诧异。她对于这位傻子同桌的一贯印象产生了动摇，觉得这个傻子好像真的开始学习了。 前面的知识融会贯通后，牛小强学习的速度明显加快，等到第五天的时候，王小霜发现他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初三上半学期的数学课本。这本书是牛小强的四姐用过的，上面还有四姐做的随堂笔记，因此，即便没有老师教导，牛小强也能琢磨明白。 他之所以提前学习高年级的知识，主要是因为他意识到了方东平老爷子传授给他的知识太深奥了，如果他不尽快掌握高年纪的基础知识，今后再去方东平那里上课，也一样像听天书似的。 方东平给牛小强上文化课的时候，教的都是高级物理机械工程学应该掌握的内容，比如弗雷德霍算子、希尔伯特空间、贝塞尔函数、勒贝格积分等内容。 这些都是大学的专业理论知识，牛小强以前是个傻子，连简单的代数都听不懂，更别提这些高级理论知识了。 方东平既然知道牛小强是个傻子，为什么还要教给他这么深奥的内容呢？说起来跟他以前在大学里培养出的严谨教学理念有关。 方东平觉得不管学生是什么态度，自己身为老师，就应该认真的、用心的去教。既然收了牛小强当弟子，自己就应该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不然的话心里不安啊。 除此之外，方东平还存在着另一种心思——他很享受给牛小强上课的过程，这让他有种回到过去、在大学的讲堂上给学生们上课的感觉。人的年纪大了，难免都有这样的怀旧情怀。 当然了，方东平后来被自己的学生给批斗了。那段记忆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这使得他在平反后不愿意再回到学校任教，因为他很害怕自己的学生们会再次从温柔的绵羊变成凶狠的恶狼。只有在给牛小强上课的时候，他才会感到很安全、很踏实。 真要说起来，方东平这种做法很像是小孩子过家家，通过角色扮演，来满足自己内心的某种缺憾。 牛小强正在努力学习初三年级的数学课程时，同桌王小霜终于坐不住了，她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跟牛小强搭话：“这可是初三的课本，你能看懂吗？” 牛小强对王小霜的印象很不好，觉得这位同桌太过凶残，以前把自己欺负得够呛，也就懒得搭理她。 王小霜一看这个傻子把自己当成空气，不由皱起了眉头，没好气道：“喂，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牛小强白了王小霜一眼：“你烦不烦啊？没看见我在认真学习吗——喂，你过线了啊，赶紧把手缩回去！” 牛小强说到一半，忽然发现王小霜的胳膊压住了桌子中间的三八线，当即板着脸出言呵斥。 这一招一直都是王小霜的专利，以前总是她以这个理由欺负牛小强，没想到现在却被牛小强用在了自己身上，这让她一时间有点傻眼，愣了好半天她才伸手指着牛小强的鼻梁骨：“你、你——” 眼看王小霜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牛小强感到无比的舒爽，他得意洋洋的扭过头去，嘴里小声哼哼道：“气死你，呕死你，打个屁，臭死你。” 王小霜气得小胸脯快速的起伏，恶狠狠地瞪着牛小强。牛小强一副没看见的表情，继续看自己的书。 王小霜从未吃过这种亏，但她又占不住理，气呼呼的瞪了牛小强半晌后，她只能心有不甘的收回了视线。 牛小强刚看了没一会儿，李老师就走进了教室。 她首先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看看学生们是否在认真学习。走到牛小强身边的时候，李老师停下了脚步，小声道：“小强同学，请跟老师去一趟办公室。” “啥？去……去办公室？？” 第19章 李老师很失望 牛小强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心里很是忐忑。 他前几天刚把同学砸进医院，现在还处于留校查看阶段，如果在这个时候犯错误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开除的。一想到被开除后需要面对暴脾气的老爹，牛小强的腿肚子不禁有点发软。 李老师说完话转身就往外走，牛小强只得站起身，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边走，他一边搜肠刮肚的回忆着自己最近几天的表现，想找出自己哪里犯了错。结果直到走进办公室，他也没有找出任何不妥之处。 李老师很优雅的坐在了椅子上。她今天穿着的确良衬衣，下半身是一条轻纱裙，她把衬衣的下摆扎进了裙子里，显得胸脯更加突兀挺拔。 牛小强老老实实的站在李老师跟前，低着脑袋瞅着地面。低下头之后，他这才发现李老师的脚趾头上涂抹了紫色的蔻丹，把一双玉足修饰得非常漂亮，只看得牛小强目不转睛。 李老师见他发傻，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作业本递了过去：“小强同学，这是你的数学作业本，老师今天无意中翻开看了看，发现你前面做的题目错误很多，可是越到后面，你错的就越少，你能告诉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直以来，牛小强上交的作业本从来都没有被老师批改过，老师们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在老师们的眼里，牛小强是个傻子，他们自然不会在一个傻子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李老师也不是刻意的翻看牛小强的作业本，她是在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课代表收上来的作业本划拉到了地上。在收捡作业本的过程中，李老师无意中看到了牛小强的作业内容。 随意扫了两眼，李老师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这才把牛小强叫到办公室进行询问。 说是询问，其实就跟审问差不多。李老师可不相信牛小强的作业是他真实成绩的体现，在她看来，牛小强的作业肯定是找同学抄的，因为这才比较符合逻辑嘛。 面对着李老师的问询，牛小强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他说自己已经从一个傻子变成了聪明人，李老师肯定会问他为什么突然就变聪明了。即便牛小强说出真实的情况，李老师又如何能相信？话说哪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啊？中个暑然后被锄头砸一下，脑袋瓜就能变聪明吗？你该不会是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吧？ 牛小强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问题的时候，李老师唉了一声：“小强同学，以前你虽然蠢笨一点，但好歹不会弄虚作假，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可现在呢，你居然学坏了，老师对你很失望，你知道吗？” “呃……这个……” “老师知道你能力有限，做作业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再怎么说，抄同学的答案是不对的，老师希望你今后能够努力改正，不要学习那些不好的习性，明白吗？” “呃……老师，我——” “你放心，老师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家长的，你爸爸是我见过脾气最坏的学生家长，我要是跟他说了，真不知道他会把你打成什么样。” 牛小强一看李老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急得满头大汗，赶忙解释道：“老师，我没有——” 李老师根本不想听，她摆摆手，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翻开到第三页，然后用幼儿园的老师给孩子们讲故事的语气说道：“老师给你读一篇小故事，希望你听了之后能够有所感悟，这个故事的主人翁名叫HSD，他是美国的第一任总统，HSD很小的时候……” 李老师绘声绘色的把HSD砍樱桃树的故事讲完，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牛小强询问道：“听了这个故事之后，你有什么感想？” 牛小强之所以目瞪口呆，并不是因为这个故事让他深受触动，而是因为他从另一本书里看到这个故事的另类解读，根据那本书里的一篇文章所说，HSD砍樱桃树的故事是假的，原因在于HSD家里根本就没有种过樱桃树。 听到李老师的问题后，牛小强不确定把真相说出来是否妥当。对方毕竟是老师，如果自己说出真相，那岂不是相当于当面质疑老师的权威吗？如此一来李老师的面子肯定会挂不住。让老师丢面子的事情，牛小强不太敢做，不然万一老师恼羞成怒咋办？ 李老师一看牛小强发呆，不由心说：天啊，这可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听懂的故事，牛小强的智商难道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不上吗？ 为了纠正牛小强的错误，李老师很有耐心的找到了这篇故事。原本她以为自己想到的这种教育方法肯定管用，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自己好像太天真了啊。 “小强同学，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就算说错了，老师也绝对不会责怪你。” 李老师仍旧没有放弃希望，还想再挽救一下眼前这个傻子学生，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好人傻子变成一个坏蛋傻子嘛。 得到老师的鼓励后，牛小强终于鼓起了勇气：“老师，您刚才讲的这个故事好像是错的。” 李老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着明亮的大眼睛，错愕道：“你、你说什么？” 牛小强硬着头皮解释起来：“老师，我从另一本书上面看到过对这个故事的解读，根据那位作者所说，HSD的家所在的地区根本就不适合栽种樱桃树，因此HSD砍樱桃树的故事不太合理，可能是别人虚构的……” 李老师还是头次听说这种论调，她好奇地问道：“你从哪本书里看到的？” 牛小强如实回答：“从《故事会》上面看到的。” 李老师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这本《故事会》是不是你从图书角拿的？” 李老师所说的图书角其实就是一个微型图书架，这个图书架摆放在讲台旁边，上面的书都是李老师从大山外面带过来的。 其中既有《故事会》、《读者文摘》和《青年文摘》这类杂志期刊，也有《工人日报》、《文汇报》、《光明日报》这类著名报刊。 第20章 李老师很满意 牛小强平时根本就没有关注这个图书角，主要是因为他脑子不行，一看书就犯困。他看过的那本《故事会》还是在厕所蹲坑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同学，居然把这本《故事会》拿去擦屁股，牛小强发现之后翻看了几页，就是这几页内容当中，包含了那位作者对HSD砍樱桃树这个故事的质疑文章。 此刻一听李老师询问《故事会》是不是从图书角拿的，牛小强立马点头：“对，我是从图书角拿的，里面的文章和故事写得很精彩，让我深受触动。” 牛小强可不敢说实话，他要是说自己是在厕所看见的，指不定就会把用《故事会》擦屁股的罪名承揽到自己头上。这种傻事他以前可能会干，现在就绝对不会了。 李老师不由大喜过望，不仅一点也没对牛小强提出不同的意见感到恼怒，反而还娇笑起来：“好，非常好！总算是没有白费了老师的一番苦心啊！” 李老师之所以花费大把力气创建这个图书角，主要是想拓展自己这帮学生的眼界，从而改变他们的性格。 山里的孩子优点很多，比如说很能吃苦、非常淳朴、为人善良，但他们也存在着一些缺点，比如说思想很保守、非常腼腆自卑。 当然了，学生们自己相处的时候还是很活泼的，在一起玩耍的时候放得很开。但只要面对外来人，他们就会变得很腼腆、很胆小，甚至会感到畏惧，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不敢大一点。 李老师认为山里的孩子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出于一种不自信的心理，或者可以说是自卑的心理。他们总认为外面的人比他们高级，外面的人什么都比他们好。 造成这个观念的主要原因有两点，首先是因为他们太贫穷了。 人要是穷得只能维持温饱，就会打心底不自信，跟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底气。这是国家层面客观存在的事实，李老师再有能力，也改变不了，但她觉得自己可以改变另一个方面的原因。 第二个造成孩子们不自信的原因就是他们不了解大山外面的世界。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感到疑惑甚至畏惧，这是不可否认的普遍心理。解决的办法相对简单一些，那就是让他们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熟悉他们以前不熟悉的事物。 具体到实践，李老师想到了一个她自认为比较好的办法，那就是创办一个图书角，提供一些能让学生们开拓眼界的阅读物。这就是图书角的由来。 李老师觉得既然连牛小强这个傻子都能通过《故事会》增长思维能力，其他的学生就更不在话下了。 看看小强同学，人家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看了老师提供的课外读物后，思维能力明显有所提高嘛，他都知道质疑老师了，说起话来也不像以前那么结巴了呢。 ——对了，牛小强说话怎么不结巴了啊？难道这些课外读物真的这么厉害？不仅能开拓思维，还能治疗结巴的毛病？ 牛小强看着笑面如花的李老师，脑海中不由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李老师真漂亮呢。 “小强同学，老师对于你的改变感到很满意、很欣慰！为了让你继续朝好的方向转变，老师决定给你布置一项很特别的暑假作业。”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很特别的暑假作业啊？” 李老师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蛇皮袋，随后站起身，笑盈盈的拉着牛小强往教室走去：“这不是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吗，老师想把图书角的课外读物让你带回去，趁着有暑假期间你要多看多学，这样一来你的脑子——你肯定会取得长足进步的。” 牛小强有点傻眼，他还想趁着放暑假的时候好好学习一下高年级的知识，为自己去方东平那里上课打好基础，哪里有时间看什么课外读物啊？ 可是看见情绪高昂的李老师，牛小强又不好意思拒绝，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李老师轻快的步伐。 班上的学生一看李老师拽着牛小强回来，手里还拿着个蛇皮袋，不由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当李老师忙着把图书角上的课外读物往蛇皮袋里装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男学生都在偷看她柔美的身段，至于女学生，则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李老师对于自己能够把一个傻学生教育得头脑开窍感到很有成就感，开心之余她的动作十分麻利，很快就把书架上的杂志和报纸全部装好，然后扭过头，笑盈盈的对站在一旁的牛小强鼓励道：“小强同学，你一定要努力学习哦，老师看好你。” 牛小强还能说啥？他把蛇皮袋的封口抓在手心，尴尬的笑道：“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李老师并未上高中，她初中毕业后读的是师范类的中专，因此年纪并不大，今年只有十八岁出头。由于担心自己太年轻会压不住自己的学生，李老师平时一直都故作沉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能够具有身为老师的威严。 此刻她的内心十分愉悦，免不了有点飘飘然，满脸都是如花的笑容，只看得学生们目瞪口呆。特别是男生，他们都感觉嗓子眼发干，呼吸都不顺畅了。 李老师丝毫都没察觉自己已经暴露了青春活泼的本性，她很俏皮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牛小强唉声叹气一番，拎着装满课外读物的蛇皮袋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心中暗想：这么多的书，我何时才能看得完啊？ “冰棍汽水——冰棍汽水——” 这个时候操场边的大树底下传来了学生们十分熟悉的叫卖声，心情有些郁闷的小强同学舔了舔嘴唇，心说：管他的，先来根冰棍消消暑再说。 贩卖冰棍汽水的是一个小老头，他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后座上绑着一个泡沫盒子。 牛小强径直走到跟前，在周围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分钱的硬币递给老头：“大爷，给我来一根绿豆冰棍。” 第21章 配种的问题 绿豆冰棍两分钱一根，小老头笑盈盈的把钱塞进钱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两分和一个一分的硬币找给牛小强，随后打开泡沫盒子的盖子。 泡沫盒子里铺着一床厚实的棉被，掀开棉被后，露出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冰镇汽水和冰棍。 小老头拿出一根绿豆口味的冰棍递给牛小强，牛小强赶忙撕掉了冰棍外面的包装纸，迫不及待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同样的，心急也吃不了冻冰棍。舌头是热的，冰棍是冷的，冷热交互作用下，牛小强的舌头一下子就被冰棍给死死的黏住了。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此早有经验。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硬扯的，否则舌头上的皮肯定会被扯破，到时候免不了满嘴鲜血。 为了让自己的舌头安全脱离冰棍的束缚，牛小强张开嘴使劲的呼气，让口腔内外的气流快速的交换，并且还刻意把自己的唾液流到黏接处。没多大功夫，粘住舌头的冰棍就化开了，小强同学的舌头终于获得了自由。他张开嘴巴使劲的吸允着冰棍，看上去甭提多享受了。 操场边的大树底下比教室里凉快许多，许多学生都拿着课本跑到阴凉处学习，一些人看到牛小强吃冰棍的模样，欠得口水只流。 牛小强见此情景故意猛吸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巴做陶醉状，嗓子里还发出了啧啧声。同学们见状赶忙堵住嘴，不堵的话口水都要流到外面来了。 调戏了同学后，牛小强心满意足的来到了池塘边的柳树下坐好，他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捡起小石子打水漂。 因为是个傻子，牛小强在学校里没有玩伴，平时除了牛小东三人，很少有人跟他主动说话。自从牛小强提出分批次赔偿的要求后，牛小东三人看到牛小强就来气，即便迎头遇上，他们也会装作没看见。 牛小强对此一点也不在乎，孤不孤独的无所谓，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就行了。啥叫好日子？比如说像现在这样，能够在酷暑的时候吃上冰棍就是好日子。 这是在学校里面，在家里面，牛小强觉得好日子的标准之一就是能吃上肉。 对于吃肉这个问题，牛小强感到有些沮丧，他设置陷阱已经快一个礼拜了，到现在也没有收成，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方法是否真的可行。 “恩，回家之后我再去看看，如果仍旧一无所获，我必须得改变思路了。” 牛小强把最后一小截冰棍嚼碎，然后吞下肚子。一股冰爽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延伸到胃囊。他舒服的“啊”了一声，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都张开，比吃了仙丹的孙猴子还要舒坦。 “好爽啊，再来一根吧。” 牛小强本来还想再体验一下这种冰爽的感觉，可他还没走到小贩跟前，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牛小强只得中途改道，往教室跑去。 下午放学后，牛小强背起书包，扛着装满课外读物的蛇皮袋回家。 蛇皮袋少说也有五六十斤，牛小强有把子蛮力，刚开始的时候走得还很轻松。可他家距离学校有好几里的山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坚持不住了。牛小强喘着气把蛇皮袋放下，站在路边歇息。 这个时候一对牵着水牛的中年夫妇正好路过，女人绷着一张脸，埋怨道：“老张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不过就是借他家的公牛配个种吗，他居然收了咱们三块钱！” 男人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不要再叨叨了行不行啊？一路走到这里你叨叨了不下二十遍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这女的颇为泼辣，听到这话像是打针的时候被打中了三叉神经一样，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唾沫横飞道：“还不是你没有本事！真不知道老娘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说，你还是个怂包，连讨价还价都不会，真是气死个人！哼，早知如此，老娘就该嫁给隔壁村的王胖子，人家当初是比你穷点，但比你有本事多了，这两年家里的砖瓦房都盖了好几间，不像咱们家，十来年了，还是住的土坯房！” 男人明显是个老实人，听了老婆的牢骚后也不敢生气，闭着嘴巴不发一言。 他老婆见状越发来气，指着他的鼻梁骨骂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被人骂了都不知道还嘴！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嫁给了你这么个三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怂货！” “够了！你要是再东拉西扯，小心我——” “你什么你？还敢揍我不成？来来来，有种你打我啊！” 牛小强被这个彪悍的女人吓得后退两步，心说：这婆娘的脾气跟王小霜有得一拼啊，不仅很泼辣，还很蛮不讲理呢，不过话说回来，借公牛配个种收人家三块钱确实有点多了，最多给一块五毛钱就已经顶天了。 山里人家中最值钱的财物就是耕牛，一般农忙季节过后，养着母牛的人家就会去找养着公牛的人家配种，如此一来母牛在不用干活的时节就能怀上牛崽，来年可以生下一头小牛，给家庭增加一笔不小的收入。这算是把母牛的价值发挥到了极限。 牛小强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牛可以配种，猪也是可以的嘛，我要是把家里养的母猪牵到山里去，山上的野公猪有可能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我家的母猪就可以怀上野猪崽，然后母猪生小猪，小猪再生小小猪，这么一代一代的繁衍下来，我还能缺猪肉吃吗？ 这个想法很具有诱惑力，看起来似乎也具有很强的可行性，比他之前挖坑设陷阱的法子好多了。牛小强越想越心动，很快就暗暗打定了主意，回家后一定要偷偷的尝试一下。 “我怎么这么聪明呢，哈哈！” 牛小强不由幻想起了小猪仔塞满整个猪圈的美好画面，忍不住自夸了一句，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第22章 势利的大哥 牛小强话音刚落，山路上就风云突变——那对中年夫妇终于从说相声的变成了拍武打片的了。 老实巴交的男人被自己的老婆彻底激怒，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把自己的老婆打成了圆规，在原地旋转着画个了圈。 他的老婆是牛小强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最彪悍的一个。如愿以偿的挑起战火、并且挨了一巴掌之后，这个女人不哭不喊，闷头闷脑的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自家男人狠狠扔了过去。 牛小强看她力道十足，不由心惊胆战：这哪是夫妻打架，分明就是在往死里整啊！ 刚才的那一巴掌已经消耗掉了男人所有的勇气和怒火，他对自己的老婆十分了解，知道这下算是捅破天了，后果想想都可怕啊。惶恐之余男人立马撒丫子狂奔，女人扔出的石头很幸运的没有砸中他。 他老婆一看没打中，干脆连耕牛也不要了，扔掉牛绳嗷嗷叫唤着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快速远去，很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牛小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嘟哝道：“老师说过……不能打架……喂，你们家的耕牛——” 山路上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牛小强叹了口气，他走到在路边吃草的耕牛前面，伸手把牛绳捡起，拴在了一棵大树底下。 换成以前，牛小强多半自顾自的回家，这头牛又不是他家的，就算跑丢了也跟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自从脑子豁然开朗后，牛小强就明白了许多道理，比如说要乐于助人。 李老师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思想品德课上说过，当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应该主动伸出援助之手，只有这样，才是一名合格的好学生嘛。 人家两口子的日子都过得这么惨了，自己要是直接回家，他们家的耕牛跑丢了咋办？那女的为了三块钱的配种费都能主动挑起战火，要是耕牛丢了，她会不会杀人、或者自杀啊？ 做了好事的牛小强很有成就感，他觉得自己挽救了一条人命和一个处在破裂边缘的家庭。开心之余他扛起蛇皮袋，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牛家村走去。 牛小强扛着蛇皮袋走进村口的时候，迎面看到了正在挑水的老妈。他赶忙把蛇皮袋放在地上，伸手接过了挑水的担子。 妈妈孙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地上的蛇皮袋：“幺娃，袋子里装的是啥？” “装的是课外读物，我今天表现非常好，班主任为了鼓励我取得更大的进步，特地把这些书拿给我，让我在暑假期间好好学习呢。” 孙梅闻听此言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感叹道：“咱家幺娃是真的懂事了啊。” “妈，你先把蛇皮袋放在这儿，我等会儿再来背回去。” 得到妈妈的夸奖后，牛小强可谓干劲十足，他说完话挑起水桶就走，速度甭提多快了。 家里的水缸有点大，牛小强一连挑了四担水，这才把水缸装满。随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背起竹筐，去山上打猪草。 大半个钟头后，牛小强背着一筐猪草回家，他把猪草交给老妈，然后坐在家门口的大树底下，跟大姐牛春香一起掐菜。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落日的余辉泼洒在天边，把天上的云彩烫染成了少女的胭脂红，山上的树林被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轻纱，山坳间隐约可以看见升起的薄雾，看起来宛如人间仙境。 牛小强没空去欣赏山里的美景，他一边掐菜一边谋划着该如何给母猪配种的事情。 这件事不太好办，主要是他爹的脾气太火爆，只要他发现牛小强赶着母猪上山，肯定会先教训一番，然后再来询问缘由。 牛小强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不让自己的老爹发现自己的举动，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一顿胖揍是跑不掉的，并且挨了揍之后他也很难说服自己的老爹，因为在大人们看来，他的做法纯属是在胡闹。 “小弟，你看那是谁？” 牛小强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大姐牛春香忽然叫唤了一声。 牛小强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大哥牛小刚正在往家里走来。牛春香站起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牛小强却没动步，他深知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性格。牛小刚这人比较势利，虽然出生在农村家庭，却一直都看不起农村人。即便是对自家人，他也是不冷不热，一点也没有亲人间应有的情分。 牛春香离着老远就跟自己的大兄弟打招呼：“大弟，你今个怎么有空回家啊？” 牛小刚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一副懒得搭理的神情。 牛春香有些尴尬的放缓了自己的脚步，两人碰头后，她伸出手，想要帮牛小刚拎包。 牛小刚却一缩手，皱眉道：“包里装着厂里奖给我的三洋，这玩意可金贵了，还是我自己拿吧。” 牛春香的脸色涨得通红，极为尴尬的连连点头：“是是是，还是你自己拿吧，大姐粗手笨脚的，把收录机弄坏了就不好了。” 牛小强哼了一声，小声骂道：“什么玩意。” 牛小刚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都没看牛小强一眼，直接抬腿屋里。屋内很快就传来了妈妈孙梅惊喜的声音：“刚子，你回来了啊，想吃啥跟娘说，娘这就去给你做！” “妈，我都提醒你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娘啊娘的，听着真土气。” “你瞧我这记性，居然给忘……忘了，今后我一定称呼自己为妈，你难得回来一趟，快跟妈说说，你想吃啥？” “不要老是啥啊啥的，要把啥改成什么，这样才不会显得那么土里土气的。” 妈妈孙梅跟自己的大女儿牛春香一样遭遇了尴尬，身为母亲，却被自己的大儿子当面教育，这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孙梅讪讪的站在一旁，两只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不知该如何接话。 牛小刚教育了自己的老妈后，丝毫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第23章 小弟比大弟强多了 老妈还在尴尬的时候，牛小刚伸手拉开了包包的拉链，把一台暂新的三洋拿了出来，“妈，这是厂领导为了表彰我工作努力尽责，特地奖给我的，我担心放在宿舍会被人偷了去，你帮我保管好，我准备留着结婚的时候用。” 妈妈孙梅听到前半段乐开了花，她还以为大儿子要把这台收录机留给家里用，这样一来老牛家在村子里都有面子啊。后来听到大儿子说要把收录机留着结婚用，孙梅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住了。 牛小刚浑若未觉的叮嘱道：“你找个尼龙袋子把它包起来，吊在房梁上，这样收录机既不会受潮，又不会被人给弄坏。” “哦……哦……我这就去找尼龙袋子，刚子，你先歇会儿，你爹——你爸在后山耙田，估摸着也该回来了，等会儿咱们一起吃晚饭。” 牛小刚把包包拎在手里，摆摆手道：“不用了，厂里食堂的伙食挺好的，我还是去厂里吃吧，妈，我走了啊。” 牛小刚似乎一刻也不想待在他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里，说完话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再一次忽略掉了在门口掐菜的弟弟，仿佛这个弟弟是空气一样。 孙梅一直追到了门外，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嘴唇蠕动了好几下，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牛小强差点没被气死，他原本想给妈妈和姐姐打抱不平，可是一想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他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全家一共八口人，地位最高的是爸爸牛大壮，其次就是哥哥牛小刚，然后才轮到妈妈孙梅。 并且爸爸牛大壮还对哥哥牛小刚十分的宠溺，只要是牛小刚提出的意见，他基本全都支持，就连孙梅都比不上。 牛小强算个啥？他只是个傻子而已，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勉强也就只能跟大黄耍耍横。 牛小刚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老牛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是老牛家改变三代贫农身份的最大依仗。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厂里的技术能手，就连陈厂长都对他十分看重，想把自己的闺女许配给他呢。这么有能耐的儿子，那个当爹的不喜欢？ 牛小刚之所以这么目中无人，性情如此凉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出在牛大壮的身上。 牛大壮生了四个闺女才等来了这么个儿子，重男轻女思想有点严重的他，自然而然的就对大儿子比较溺爱。一般农村家庭的孩子都是干农活的能手，但牛小刚却是个例外，他长这么大干过的最重的农活就是放牛，家里的锄头等农具跟他是绝缘的，他碰都没有碰过。 很小的时候，牛小刚就意识到了自己在家里的特权地位，对自己的几个姐姐总是呼来唤去。后来连自己的妈妈也开始嫌弃起来，言语中总会流露出对妈妈的不满，觉得妈妈是个土里土气的山里人，太给他丢脸了。 等到他长大之后，优异的学习成绩让他的性格变得更加骄傲。当他以优异的成绩被厂子提前录用的时候，他的尾巴直接翘到天上去了，就连一向对他溺爱有加的父亲，他也不是那么瞧得上眼了。至于家里的其他人，那就更别提了。 比如说三姐牛秋香，她就在厂里的食堂工作，但牛小刚从来都不跟牛秋香说话，也从来都不跟别人提起自己跟牛秋香的关系，似乎这样会让他很没有面子一样。 对于自己的哥哥，牛小强是十分鄙夷的，但他目前也只能鄙夷一下，没办法，谁叫他在家里没地位呢？ “妈，菜已经掐好了，还有没有别的活要干？有的话您就直接吩咐，我保证没有二话。” 为了缓解妈妈的心情，牛小强以最快的速度把菜掐好，笑呵呵的问道。 孙梅看见小儿子这般表现，心里的难受劲缓解了许多，她展露出笑容：“娘——妈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去做了，你去学习吧。” “妈，你不用听大哥的，我觉得娘这个称呼挺好，没必要改成妈。” 孙梅没有说话，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拿着菜篮子走进了厨房。 大姐牛春香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小弟，还是你好。” 牛小强咧嘴笑了起来：“大姐，现在还早着呢，越往以后，你就会发现我会变得越来越好。” “夸你两句你还飘起来了，傻小子，快去学习吧。” “好勒。” 牛小强进屋后，牛春香自言自语道：“这个傻弟弟好像真的变了，变聪明了呢，就算没变聪明，也比大弟强多了。” 晚上七点半，一家人在自家门前的大树底下摆好碗筷桌椅，围在一起吃喝起来。 牛夏香和牛冬香已经回城里去了，三姐牛秋香去兵工厂的食堂帮工，只有周末才会回家，因此坐在餐桌前的只有牛大壮夫妇、牛春香和牛小强四人。 牛大壮已经听说了大儿子回家的事情，他一边喝酒一边埋怨自己的老婆：“你真是一点事情也办不好，连自个的儿子都留不住。” 孙梅默默地喝着稀饭，一句话也没说。 一看老婆懒得搭理自己，牛大壮越发的感到郁闷，一个劲的喝闷酒。 牛小强一看气氛不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由于担心殃及池鱼，无端挨老爸一顿揍，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打了声招呼，起身走进了屋子。 牛小强并未待在屋里，他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小跑着来到了牛鲜花家的柴房门口。 看了看四周无人，牛小强弯腰进入了别人家的柴房。没多大功夫，他拎着一个牛嚼子走了出来。 牛嚼子是专门套在牛的嘴巴上，防止牛吃庄稼的工具。 农村人收完稻谷后，会把稻穗铺在稻场上，然后把石磙套在牛身上，赶着牛在稻场上来回碾压稻穗。反复多次后，稻穗上的谷粒就会被碾压得掉落下来。 山里的田地比较少，粮食的产出很有限，为了防止耕牛在碾稻穗的时候偷吃粮食，一些村民就会把嚼子套在牛的嘴巴上。 第24章 我们要跟你绝交 牛小强家的嚼子被老鼠咬坏了，因此他只能从邻居家“暂借”一下。 他觉得嚼子既然能堵住耕牛的嘴，那就能堵住母猪的嘴，如此一来母猪即便叫唤，声音也会小很多，自己赶着母猪上山的时候会大大减少被人发现的概率。 牛小强把嚼子偷偷藏在后门外的草丛里，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桌子前学习。 屋外传来了牛大壮和乡亲们的谈笑声： “大壮，我听说你们家刚子拿了一台三洋回来，他可真有本事啊，不愧是咱们村的骄傲！” “哈哈哈哈，瞧你说的，咱们家刚子确实是有那么点本事，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嘛。” “我可一点都没有夸张，一台三洋值一百好十几块呢，都快赶上半个电视机的价钱了，刚子没花一分钱，就得到了这么贵重的奖励，他不能干谁能干啊？” “这个嘛，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刚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哈哈哈哈！” “大壮哥，你就别谦虚了，那啥，能不能把三洋拿出来让大家伙见识见识啊？” 牛大壮听到这话，原本满面红光的脸色微微呆了一下。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很快就转过头去，大大咧咧的对自己的老婆吩咐道：“堂客（老婆），去把刚子那台三洋拿出来，让乡亲们瞅瞅。” 孙梅早就把情况跟牛大壮说了，听到这话她为难道：“大壮，刚子他——” 牛大壮自然不愿在乡亲们面前丢脸，他一瞪眼：“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孙梅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哪怕吃暗亏，明面上他也绝对不会掉价，如果自己不答应，搞不好他就要大发雷霆。 “好吧，我这就去拿。” 孙梅暗暗叹了口气，进屋把掉在房梁上的三洋解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抱到了门外的饭桌上。 牛春香早就在老爹的指示下把餐桌清理出了一块地方，等到孙梅把三洋放置好，牛大壮冲着乡亲们一摆手，很豪爽的笑道：“这就是刚子拿回来的三洋，大家伙随便瞅！” 乡亲们的赞叹声不绝于耳，牛大壮听到赞叹声感觉倍有面子，笑得脸都抽筋了。 “大壮，光看着多没劲啊，能不能打开，让乡亲们听听声啊？” “呃……这个嘛……” 牛大壮刚一犹豫，就有人哎了一声：“我说大壮，只是听听声，又不会掉你一块肉，你可不能小气啊。” 牛大壮被逼到了墙角，只得硬着头皮嗯了一声：“大丫，你把尼龙袋取下来，让乡亲们听听声吧。” 牛春香一想到大弟得知此事后的表情，就准备提醒一下自己的老爹，可是乡亲们围拢在一旁，她又不好开口。 犹豫片刻后，牛春香还是老爸更可怕，她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尼龙袋。 “这玩意咋弄啊？你们有谁知道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三洋，哪能知道？” “我听说这玩意好像需要电池才能用。” “几号电池啊？” “就是手电筒用的电池。” “这个简单，我这就回去把手电筒拿来。” 没多大功夫，一位村民就拿着自己家的手电筒跑了过来，众人一番探索，总算是找到了安放电池的地方。装好电池后，又经过一番探索，大家伙终于打开了电源开关，三洋的两个小喇叭里立马传出了杂乱无序的滋滋声。 牛小强全程都没有参与进去，其实他对三洋还是有些熟悉的，曾经在李老师的办公桌上亲眼看到过使用的方法，知道这台三洋除了可以用电池当能源外，还能直接插电源线使用。牛小强之所以全程都没参与，主要是因为他不想动大哥的东西，省得大哥今后找接口拿自己撒气，那种滋味想想都别扭。 乡亲们也就是图个新鲜，闹腾了没多久，大家就各自回家，搬着小板凳去老支书家看电视去了。 牛小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看乡亲们散去，他立马跑了出来，拉住了正抱着小板凳往老支书家走的牛鲜花，“小花，你先等会儿。” 牛鲜花对牛小强很有意见，她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你拉着我干啥？”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找你绝对是好事，你去把小东和小勇叫过来，咱们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碰头。” 牛鲜花还想问问具体是什么好事，牛小强却一溜烟的跑远了，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相信牛小强。 片刻之后，小偷三人组来到了集合地点，刚一见面，牛小东就皱着眉头道：“小强，本来我早就想跟你说道说道了，但一直都没找着机会，今天你既然把我们叫来，那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今后咱们绝交，各玩各的，至于欠你的钱，咱们一定会尽快还给你。” 牛小强撇撇嘴：“瞧你那小气样儿，动不动就要绝交，我原本还想跟你们减免债务呢，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们三个就赶紧滚吧，哼，谁稀罕跟你们一块儿玩啊！” 牛小东愣了一下，随即迟疑道：“你说啥，要给咱们减免债务？” 牛小强一看牛小东上钩，心理就是一乐，表面上却故意绷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你都跟我绝交了，还问那么多干嘛？” 牛小东变脸的速度比他吃西瓜还快，他立马笑嘻嘻的凑到跟前，很亲热的说道：“强哥，我刚才那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千万别当真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够意思的好哥们，一直以来对咱们三个都挺不错的，哪能跟你绝交呢？” 牛小强心说：刚才还叫我小强，一听有好处，立马就改口叫我强哥，这个牛小东，果然是大大的狡猾啊。 “你确定刚才是在开玩笑？” “是是是，绝对是。” “那好，咱们来谈谈减免债务的事情吧，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三个帮我个小忙就行。” 牛小东迟疑道：“帮忙？帮啥忙啊？” 三分钟后，牛小强家的猪圈门口，牛小东捂着鼻孔道：“强哥，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臭、这么脏的猪，你居然让咱们帮你把它捆起来？这得花多少力气啊。” 第25章 美猪计 牛小强呵呵一笑：“不把它捆起来也行，但你们必须要把它摁住，坚持到我给它带上嚼子，就算是成功了。” 牛小东原本想拒绝，只听牛小强接着说道：“只要你们帮我办成这件事，你们欠我的债务就减免三分之一，我记得你们一共欠我四块五毛钱，迄今为止只还了四毛五分钱，余下的欠款减免三分之一的话，你们就只欠我两块七毛钱了，相当于减免了一块三毛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一块三毛五分钱对于山里的孩子来说确实不是小数目，这年头加了绿豆的冰棍才卖两分钱一根，合算下来这笔钱可以购买六十七点五根绿豆冰棍了。要是换成一分钱一根的糖水冰棍，可以买一百三十五根呢。 牛小东有些惊讶的看着牛小强，他倒不是因为牛小强大方的减免债务而吃惊，而是对牛小强超强的运算能力感到吃惊。换成是他，绝对做不到牛小强这么快的运算速度。 “同意的话就说句话，不同意就算了。” “这个……我们答应了。” “那好，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把嚼子拿来。” 没一会儿，牛小强就拎着牛嚼子跑了回来。他观察了一下自己老爹的动向，发现老爹正跟乡亲们挤在一起看电视，这才转回身，对三人吩咐道：“你们一定要吃住劲，可不能让猪挣脱，否则的话它可能会咬人的。” 牛小东三人纷纷点头，卷起袖子跳进了猪圈。 山里孩子的力气普遍都很大，加上牛小强家的母猪长得并不太强壮，因此三人使出全力之后，这头母猪愣是挣脱不开。 牛小强尝试了几下，最终把牛嚼子套在了母猪的嘴巴里，然后使劲一拉，母猪的嘴巴就被紧紧的捆住，叫唤的声音瞬时间减小了许多。 牛小东三人一看成功，立马起身跳出猪圈。这里实在太脏太臭，他们可不愿意多待。 临走之前牛小东还提醒牛小强，不要忘了之前承诺过的事情。牛小强点点头，示意自己绝不会忘，三人这才捏着鼻子离开。 牛小强观察了一下动静，确认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打开猪圈的门，把自家母猪往后山拖拽。 这头母猪的体重可比大黄大多了，牛小强走了没多远就累得直喘气。他干脆退到母猪的后面，捡起木棍在后面驱赶。一人一猪紧走慢走，半个钟头后终于走到了陷阱边上。 牛校枪对这个地方很有执念，觉得自己在哪里跌倒，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来。到达目的地后，他把套绳栓在了大树上，然后手脚并用，爬到树上偷偷的观察情况。 夜晚的树林里虫鸣声不绝于耳，田野中的蛙鸣声远远传来，共同交汇成了一曲生机勃勃的农村交响乐。牛小强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在大树上埋伏了大半个钟头，别说野猪了，连一只野兔都没看见，他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这到底是咋回事嘛，挖陷阱之前明明在这里看到了许多猪蹄印，这说明野猪经常从这里经过，为什么挖了陷阱之后，它们就不从这里走了呢？” 人们形容一个人蠢，总会说他蠢得跟头猪一样，实际上不管是家猪还是野猪，智商都挺高的，比一般的动物要聪明许多。 野猪为了在泥土底下寻找可以食用的植物根茎，逐渐进化出了很灵敏的嗅觉，对于泥土的味道十分敏感。牛小强搞了这么大的一个土木工程，要想瞒住野猪的鼻子那根本就不可能。智商很高的野猪嗅到大量泥散发出的气味，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所以不再从这里走了。 当然了，牛小强并不知道这些原因，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造成的。他一巴掌拍死趴在自己胳膊上吸血的蚊子，小声嘀咕道：“如果这个办法不行，我只能另谋出路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树林里依旧没有动静，大树底下却传来了哗哗声。牛小强低头一看，只见自家的母猪正撅着屁股尿尿。尿液拉出来一大滩，骚味在夜风的吹拂下飘出去老远。 牛小强没好气道：“吃喝拉撒倒是不耽误，让你勾引一头野猪你却给我掉链子，真是憨吃憨睡的蠢货！” 骂归骂，牛小强却拿这头母猪毫无办法。这可是他们家养着过年的年猪，要是被他撒气的时候打坏了，他爹肯定会把他吊起来打。 又耐着性子静等了半个小时，远处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牛小强原本有点打瞌睡，听到响动后不由得一惊，立马扭头看了过去。 树林里枝叶繁茂，虽然皓月当空，但十米开外的地方就全都看不见了。牛小强只得竖起耳朵，细细的聆听响动。 没多大功夫，动静越来越大，与此同时被他拴在大树底下的母猪也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牛小强心说：该不会真的来了一头野公猪吧？ 他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了母牛配种的事情，这才想到给自己家的母猪配种的，并不是那么确定野猪和家猪之间能否结合到一起。如果失败，那就相当于白干一场，除了耗费一番力气，损失也并不太大。但如果成功了的话……牛小强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吃猪肉吃得发腻的一幕。 “吭哧——吭哧——” 十多米开外的树林里忽然响起了两声野猪亢奋的叫唤声，牛小强浑身一个机灵，差点没从树杈上掉下来。他在心里狂呼道：他娘的！美猪计奏效了！我以后会有许多许多的猪肉吃啦！ 雄性动物对于雌性动物的气味十分敏感，特别是尿液的味道，对于它们来说就是最佳的催、、、情、、、剂。随着距离的接近，树林中那头野猪的叫唤声越来越大，拴在树底下的母猪也跟着叫唤了几声，似乎在作出回应。 牛小强紧紧抱住树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在这个关头被野猪发现，否则的话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第26章 给个理由是吧？ 双手紧紧抱住树杈的同时，牛小强把自己的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密切的注视着响动传来的方向。 片刻之后，那头野猪终于经不住诱惑，朝拴着母猪的大树靠了过来。每走几步，它都会停下脚步，扬起鼻子使劲的吸气，似乎在查探周围是否存在着危险。 在月光的映照下，牛小强看得分明，这头野猪身形庞大，嘴巴里长出的两颗獠牙十分锋利，它浑身的黑毛油光锃亮，看起来很是威武雄壮。 牛小强根据自己的经验快速的估算了一下，他觉得这头野猪大概有两百斤左右的体重，如果配种成功，那么母猪生下的小猪仔肯定会长得很大很壮实，产出的猪肉指定不少。 这头野猪并未急着寻欢作乐，它绕着母猪转圈圈，似乎在考虑这头母猪是否值得自己一亲猪泽一样。 野猪的迟疑差点没把牛小强给急死，他不敢说话，只能干瞪眼，不停地在心里催促：快点干活啊，都走到跟前了，还犹豫个啥啊？你长得这么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咱家的母猪嘛！ 可能是饥渴的时间太久，这头野公猪转了几圈后，终于忍不住展开了行动。 牛小强是个半大小子，正处于青春期，对于配种方面的事情很是好奇。此刻亲眼看到野猪挺枪跃马，他不由觉得很是新鲜有趣，眼睛一眨不眨的观瞧起来。 看了没多久，牛小强心说：这头野猪此刻正在做的事情跟大黄欺负村里的母狗差不多，不知人跟人是怎么样的……呸呸呸，我瞎想啥呢？ 乐极比较容易生悲，牛小强胡思乱想之下不免有些走神，他脚底一滑，身子一栽歪，嘴里妈呀一声，从大树上掉了下来，砸在了正在干坏事的野猪背上。 大树底下的两头猪被吓了一跳，特别是野猪，长期的野外生活经历让它警惕性十足，发现自己遭受袭击后，它嚎了一嗓子，慌不择路的扭头就跑。 说来也巧，这头野猪恰好冲向了牛小强设置的陷阱，一下子就把牛小强铺设在陷阱上的枯枝杂草给踩踏，掉进了深坑里。 牛小强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后背，庆幸道：“还好有头猪当垫子，不然只怕要受伤。” 他说完话顾不上疼痛，快步跑到陷阱边一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爸、妈，我抓到野猪啦！咱家有肉吃了！” 牛小强狂喜之余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大叫，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惊起了好多滩鸥鹭呢。 村民们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听到后山的喊叫声后，大家被吓了一跳，牛大平迟疑道：“这谁啊？大晚上的在山上鬼叫个啥？” 另一位村民忽的站起身：“该不会是哪家的娃子跑到山上去玩，遇到野猪了吧？” 众人听到这话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跑回家拿家伙事。没多大功夫，一支由扁担和锄头组成的护卫队就汇聚起来，四十多名成年男子在村支书牛大壮的带领下，朝着后山狂奔而去。 还没跑到半山腰，众人就跟牛小强打上了照面。牛小强一看来了这么多的人，不由有些错愕的挠挠头：“爸，你们这是……？” 牛大壮一看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的傻儿子，立即怒火中烧，挥舞巴掌就要动手，“你小子晚上不在家好好呆着，居然跑到后山瞎胡闹，看我不打死你！” 牛小强吓得连连后退，惊呼道：“爸，你先等会儿！让我说明情况好不好？” 牛大壮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这个傻儿子，心说：这几天媳妇总跟我说这个傻儿子变得聪明懂事了，我一直都不相信，现在看来，他好像真的变了，换做以前，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既然他要说明情况，那就让他说说呗。 “有屁快放！别跟老子打马虎眼！” 牛小强如蒙大赦，赶忙解释：“爸，我可没有干坏事，之所以跑到后山，那是因为……” 当着爸爸和乡亲们的面，牛小强把自己使用美猪计的绝妙主意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一脸亢奋的指着身后：“那头野猪掉到陷阱里去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原本牛小强以为自己如此优异的表现，肯定能得到老爹和乡亲们的一致夸赞，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老爸和乡亲们听了他讲述的光辉事迹后，不仅没有表扬他，反而全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过了没多久，牛大平首先按耐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真厉害，居然知道配种呢！”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似乎觉得牛小强的做法很有趣一样。 人群当中只有牛大壮脸色铁青，他低吼道：“给老子滚过来！” 牛小强嚅嚅道：“咋、咋了嘛这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就、就算要揍我，也该给个理由吧？？” 牛大壮气冲冲的走到跟前，抓住牛小强的衣领子就打，一边打他还一边叫骂：“给个理由是吧？好！老子就给你个理由！让你不学好——让你去配种——小小年纪就知道配种了——你可真有能耐哈！” 在中国，凡是跟性有关的事情，都蒙上了一层羞于启齿的色彩。似乎只要提起这个，那就是下流胚子，很不要脸一样。特别是家长，在这方面对自己的孩子绝对是防范甚严，有种“防孩子胜于防川”的思想观念。 正因为如此，以至于许多孩子小时候问自己的爸爸妈妈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爸爸妈妈们要么支支吾吾，要么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据说使用最多的搪塞理由是“你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许多孩子听到这个答案都会伤心的流泪，直到长大成家以后，他们才明白，原来跟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可是等到他们有了孩子，他们仍然会以同样的理由进行搪塞，这似乎是一个轮回，或者叫死循环。 没办法，这是多年以来的文化沉淀造成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第27章 败家的爹 像牛小强这种年纪的孩子，正是最容易出事情的时候，不管是哪个家长，只要听到自家孩子提到跟性有关的话题，那绝对会好好的教育一番。 如果自己的孩子敢搞早恋那一套，不把他们拆散就决不罢休，并且还要给他一个堪称刻骨铭心的教训才行。 牛小强不仅提到了配种的问题，并且还付诸实施，这在大人们看来当然很出格了。虽然牛小强是给猪配种，但猪跟人在传宗接代方面完全就是一回事嘛，他爹不好好修理他还行？ 牛大壮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没想到这个傻儿子居然走入了歧途，并且还陷得这么深，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啊，传扬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大壮哥，别打了，再打就把孩子打坏了。” 在牛大平等人的劝说下，牛大壮这才停手。 牛小强挨了一顿巴掌，脑袋有点晕，他还没恢复过来，牛大壮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赶紧带路！要是把咱家年猪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强权的压迫下，牛小强只得在前头带路。没多大功夫，一行人走到了陷阱边。虽然大家觉得牛小强搞配种的事情很出格，但对于这个陷阱，却纷纷点头称赞： “大壮，你家幺娃可不得了，居然能想到这个法子呢。” “他比咱们你这些大人还厉害。” “这娃真聪明。” 大家一边夸赞，一边在心里纳闷：这孩子不是个傻子吗？怎么忽然就变聪明了呢？奇怪，当真是奇怪啊。 牛大壮听了夸赞后这才一扫刚才的郁闷，觉得脸上倍有光彩，他看向牛小强的目光变得不那么凶恶了，笑呵呵的冲着众人摆摆手：“大家伙先消停消停，咱们合计一下，该怎么把这头野猪弄回村子去，然后嘛，自然是人人都有份嘛。” 众人一听要平分这么大的一头野猪，立马情绪高涨，纷纷挤到跟前建言献策。 牛小强差点没被挤进深坑里去跟野猪作伴，他赶忙退开几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老爹，心说：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抓住的野猪，你这个败家的爹，居然要分了它？！ 不满归不满，牛小强可不敢发表反对意见，否则他得罪的人可就多了，相当于跟整个村子里的人为敌。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了好几分钟，终于有了结果。大家决定直接用石头把野猪砸死，然后抬回村子里屠宰。至于牛小强家的母猪，顺路牵回去就行了。 由于都有分润，因此大家伙的工作热情那是相当的高，众人分头去找石头，合力抬到陷阱边，没多大功夫就抬来了二十几块巨石。 牛大壮身为村里的一把手，站在坑边负责指挥。他一看石头足够用了，立马一挥手，“开砸！” “砰砰砰——” 重达几十上百斤的石头被大家纷纷朝着野猪扔了过去，野猪再怎么皮糙肉厚，也经不起这顿石头雨，挨了七八下就倒地抽搐起来。 牛小强转过脸去，心里颇觉遗憾：大黑啊，强哥对不住你了，本来只是想让你帮忙配个种，现在倒好，不仅没有配种成功，还害得你搭上一条性命，你真是命苦啊。 村里的壮劳力一看野猪倒下，纷纷跳进坑里，合力把野猪拖了出来。本来高度是不够的，但由于刚才扔了很多大石头，把坑底给垫高了，算是帮大家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半个钟头后，男人们抬着野猪走进了村子，整个村子就像过年一样，彻底沸腾起来： “大丫，快点去烧开水！等会儿刨猪皮要用！” “娃他娘，快去把咱们家祖传的那把杀猪刀拿来，我要亲自动手宰猪！” “二姥爷，把您家那个大铁钩借来用用，等会儿要把野猪吊起来剖内脏。” “胖虎，去把家里的长条板凳搬和门板搬过来搭个台子！不然不好开工！” 乡亲们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应用之物，在等待烧开水的时间里，男女老少围着这头壮硕的野猪指指点点，部分人还不停的吞咽口水。 看到这一幕的牛小强气得不行，走进屋里生闷气。 大姐牛春香走进屋里，伸手摸了摸牛小强被打肿的脸颊：“唉，爹也真是的，下手那么重，看把你给打的，怎么样，还疼不疼啊？” “疼不疼的无所谓，我生气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啥？” 牛小强撅着嘴巴道：“姐，等会儿你一定要多抢点肉，这头野猪可是我抓住的，就算要分，咱们家也应该分到最大的那一份。” 牛春香娇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你放心好了，猪肉我肯定会拿最大份的，猪血、猪肝、猪肠子也要拿最大份的。” 牛春香说到这里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小弟，我听说你学会给母猪配种了，是不是真的啊？” 牛小强脸上有点挂不住，把大姐往外面推：“好啦好啦，你就别叨叨了，快去外面帮忙吧。” 牛春香一边往外退一边娇笑：“好好好，姐不说就是，你身上挺脏的，姐给你打洗澡水去。” 大姐离开后，牛小强小声嘀咕道：“现在回想起来，配种这种事确实挺丢人的，好在老爹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是个傻子，没有揪住不放，不然我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刚刚挨打的时候牛小强还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做了对的事情，却被老爹教训。后来他仔细一想，终于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有些时候，对的事情并不就一定就能得到众人的一致肯定，因为还有某些约定俗成的思想观念在起着制约作用，至于该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牛小强目前还未想清楚。 洗完澡后，牛小强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到临时搭建的杀猪台跟前，想看看杀猪的全过程，顺便还想在分猪肉的时候帮着大姐抢几块大的。 牛小东等人早就观看多时，似乎少年人对这个都挺感兴趣的。 第28章 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 开水已经烧好，牛大壮正在用葫芦瓢舀着开水往猪身上淋，牛大平则拿着刮猪毛用的铁刨子，在淋过开水的猪皮上使劲的刮着。黑色的猪毛连同最外面的角质层被他刮了下来，露出了光滑的下皮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一百年没有洗澡的人正在搓泥一样。 牛小强看得正带劲的时候，小偷三人组靠了过来，牛小东压低声音道：“强哥，可真有你的，原来你让咱们帮的那个忙，是为了抓捕野猪啊。” 这是牛小强今天晚上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他挺了挺胸：“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牛小东以前对牛小强有些看不上眼，总觉得对方是个傻子，要比自己低一等，即便牛小强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形成的惯性思维还是没能跟着扭转过来。听说了牛小强抓捕野猪的情况后，他这才确定以前的那个傻子是真的变聪明了，自己要是还以傻子的眼光看待他，那是要不得的。 山里的孩子性格比较质朴爽直，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牛小东现在已经把牛小强当成对等的存在看待，他竖起大拇指道：“那是当然，你比我厉害多了，换成是我，可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 牛小强担心他扯到配种的问题上去，赶忙干咳两声，谦虚的笑道：“一般一般，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牛小勇舔了舔嘴唇：“已经很厉害了，要不是你，咱们只怕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猪肉呢。” 牛鲜花没有说话，她看向牛小强的眼神有些异样。牛小强对此颇为纳闷：小花这是咋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牛鲜花此刻的想法是这样子的：小强好像转性子了，我爹该不会真的让我嫁给他吧？ 杀猪越往后越血腥恐怖，当猪头被剁下来的时候，牛小强还并不是太害怕，当野猪被开膛破肚，露出里面的内脏和肠子的时候，他顿时觉得恶心畏惧，不敢再看，转身走进了里屋。进屋之前牛小强还悄悄的叮嘱大姐，一定要多抢点肉。 “现在还不到十点半，我看会儿书再睡吧。” 牛小强从蛇皮袋里拿出一张报纸，坐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翻看起来。 牛家村借了兵工厂的光，这才通上电的。但一般情况下，村民们还是比较喜欢使用煤油灯来照明。这并不是说村民不接受电灯，而是想要节约电费。 这是一份《工人日报》，牛小强把报纸铺平后，上面一个加粗加大的黑色标题立即映入眼帘：“从小渔村到经济桥头堡的蜕变”，标题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深圳的经济发展带给我们的启示”。 这篇文章主要讲的是深圳特区成立将近两年以来取得的惊人成就，特别是在招商引资方面，无论是规模还是实际外资利用率，都是十分惊人的。 深圳距离牛小强太过遥远，他对这座城市没有一丁点的直观印象，因此只是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牛小强就翻到了第二页。 第二页瞬间就吸引了他的浓厚兴趣，上面有一副照片，拍的是整个SZ市区的全景图，牛小强盯着照片上那为数不多的高楼，呆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好气派啊……” 年轻人都比较喜欢幻想，牛小强很快就幻想着自己要是能住在这么气派的高楼里，那该多拉风啊。 “深圳特区的快速蜕变告诉我们抱残守旧是不行的，只有坚持走改革开放的道路，中国人民才有未来，我们既然可以把一个小渔村变成繁华的大都市，那就能让全国的其他地区发生同样的改变！” 牛小强看了看照片下方的这一段小字，心说：牛家村完全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像深圳这样大力发展经济建设？ 接着往后看，另一篇通讯引起了牛小强的关注。这篇通讯的标题是这样的：“该如何化解国内企业遇到的困境？” 由于前段时间兵工厂遇到了经营困境，因此牛小强对这篇报道很是上心，他仔细的研读起来。 1981年的中国虽然已经搞了两年多的改革开放，但实际上仍旧处于很落后的阶段，改革开放的成果并未对众多国内企业形成多么大的正面引导作用，许多大型国有企业仍然抱着旧思想经营，他们对于市场经济根本就没有一个全新的认知。 由于历史原因，中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实行定额配给制，也就是所谓的计划经济。每位公民每个月的各类消耗品都有着明确的规定，比如说粮食、猪肉、做衣服的布匹、食用油等等，都是凭票供应，没有供给票就算手里有钱，你也很难买到这些东西。 那个时候的国有企业完全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由于原材料的短缺，他们生产的各类商品可谓供不应求，根本就不愁没有销路，基本是生产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在这种情况下，产品的质量和服务态度很自然的形成了滞后。 随着经济体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逐步转变，国内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一些有闯劲、有干劲、有眼光的人，通过自己的打拼，一步一步的从家庭作坊干到小型工厂，悄悄的蚕食着国有企业的阵地。 还有一些人则另辟蹊径，他们不参与具体的生产事物，而是通过商品批发的方式，从国外进口民众急需的紧俏物资到国内倒卖，牛小刚拿回家的那台三洋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进入国内的。商贩们只是转一道手，就能赚到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 这些正在发生的变化不可避免的对国内企业造成了影响，可惜的是这种负面影响却被绝大多数的企业给忽视掉了。长期抱着铁饭碗的他们还活在计划经济的美梦中，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铁饭碗已经生锈，很快就不能拿来吃饭了。 生产民用产品的企业遇到的问题目前还并不是太严重，因为国内民众对于日用商品的需求量仍然很大，暂时还看不出太大的颓势。真正受影响比较严重的是那些重工业企业，比如说距离牛家村不太远的那家兵工厂，它就是一个缩影。 第29章 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门 国家为了节省更多的资金搞活经济，对于军事领域的投入大幅度缩减，许多原本旱涝保收的军工企业立马就陷入了困境。他们的订单本来就是国家下发的，失去了国家这颗大树的庇护后，日子能好过才怪。 军工企业遇到的困境还能说跟他们自身无关，其他不属于军工领域的重工业企业遇到的困境就比较复杂了。 牛小强在这篇通讯中看到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是产品缺乏竞争力。 国内的工业体系相对完善，这是跟苏联人学来的经验，但由于缺乏高科技技术作为支撑，国内企业生产制造的工业产品都很落后，也就只能跟国内的同行比一比，拿到国际市场上完全就成为了西方国家高大形象的陪衬。 其次是同类产品的产能过剩。这年头只要是有能力的省或者市，基本都把自己能创办的工业企业都创办出来了。小到生产农具的锻造厂，大到冶炼钢铁的炼钢厂，再到化肥厂，各省基本都有着自己的一整套工业体系。 这样做的好处是在战争时期各个省份可以实现自给自足，坏处是由于重复性建设太多，大大的浪费了社会资源，并且由此产生的地方保护主义现象十分严重。 再然后就是国外同类企业的冲击。这年头，说到工业产品，民众的普遍印象都是国外的比国内的好。这也是事实，不怪民众崇洋媚外。不管是电视机还是电冰箱，国外的产品确实要好于国内。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国内目前的大环境。国家需要大笔资金搞改革，自然不会对这些落后的产业再进行扶持，跟兵工厂的遭遇相类似，这些工业企业接不到订单，日子当然不好过了。 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看到如此深入的分析，他虽然不懂工业，但也能从这篇通讯当中感受到浓浓的危机感，特别是最后的一句话，让他感触颇深：“咱们国家有一句古话，叫做‘树挪死，人挪活’，对于我们来说，首先需要解放的是思想观念，在变革当中要勇于思变，如果仍然抱着‘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心态，那么等待这些企业的必将是死亡。” “好精辟啊，这个作者还是挺有眼光的，说得很在理呢。” 牛小强不住的点头，对这位作者的论调很是认同，他心中暗想：上次听方爷爷说兵工厂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万一撑不下去了，他该咋办啊？ 还有我那个势利眼大哥，他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还能娶得上媳妇吗？就算娶了，今后怎么过日子呢？ 最后还有我，我爸想把我送到技校去学习，将来好加入兵工厂吃公粮，万一我还没从技校毕业厂子就垮了，我岂不是太悲催了吗？ 有生以来第一次，牛小强对于社会的变革有了危机感，这让他产生了一丝不那么真切的感觉。他只不过是一个深山里的穷小子，却感受到了整个社会变革带来的触动，说起来确实有些不太真实。 牛小强受到的触动不仅要得益于当年备战备荒时期整体搬迁到深山里的这家兵工厂，也要得益于李老师让他学习的这些课外读物。 如果没有兵工厂的存在，即便牛小强看到了这篇通讯，他也不会有什么切身的感受；如果他没看到这篇通讯，即便他的大哥和师父下岗了，他也不会如此深刻的了解造成这一切的具体原因。真要说起来，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牛小强静坐片刻后摇了摇头：“就算知道了大形势又能如何？凭借我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呢？” 牛小强对于自己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他的见识还是太少，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他，目前并不具备多么高的眼界和雄心。 他说完话继续翻看报纸，后面的内容可谓喜忧参半，既有改革形势喜人的好消息，也有那些困难企业的哀鸿遍野。牛小强越看越入迷，他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这扇门连接着大山和外面的世界，许多对于他来说一无所知的事物，他正在逐步的深入了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弟，你怎么还没睡啊？” 毫无防备的牛小强被吓了一大跳，他拍了拍心口：“姐，你进来之前怎么不打个招呼啊，一惊一乍的，差点没吓死我呢。” 牛春香溺爱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是你太用功了，没听见大姐的脚步声，小弟，你明天还要上学，早点去睡吧。” 牛小强摇摇头：“我精神头好着呢，等会儿再休息。” 牛春香坚持道：“现在都转钟了，你再不休息明天起得来吗？” 牛小强吃惊道：“啥？转钟了？” “是啊，竹床都给你铺好了，你去休息吧。” 牛春香说完话吹灭了煤油灯，牛小强只得摸黑把还没看完的报纸装进蛇皮袋。 外面的人群已经散去，牛小强走到竹床前躺下，睡觉之前向大姐询问道：“姐，咱们家分了多少猪肉啊？” 牛春香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用芭蕉扇给牛小强扇着风：“分的时候都用称称重过，本来大家伙都说这头野猪是你抓住的，应该给咱们家多分点，可是爹不同意，他坚持要公平分配，所以咱家只分到了三斤猪肉，跟其他家一样多。” 牛小强气得不行，埋怨道：“咱爸不仅败家，还很傻呢！别人都说了要给咱们多分一点，他倒好，非要推辞不要，真是气死我了！对了，怎么没看见爸妈啊？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骑着自行车去给方爷爷送猪肉了，方爷爷先是把刚子培养成才，现在又在培养你，他们说不表示一下过意不去。” 牛小强听到这话一骨碌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他们送给方爷爷的肉是从哪里弄的？ 牛春香苦笑着摇摇头：“咱们家只分到了一块肉，你说他们能从哪里弄？” 第30章 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天才 牛小强闻听此言，说话结巴的毛病又犯了：“那块肉还、还剩下多、多少啊？” “全都被爹娘拿走了，一丁点也没剩下——小弟，你怎么了？” 牛春香的话还没说完，牛小强就咣的一声摔倒在竹床上，眼泪哗哗的在竹床上滚来滚去，两条腿不停地扑腾：“我的猪肉啊……我珍贵的猪肉啊……我连一丁点油星子都没尝到，你就离我而去了……呜呜……我不管，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呜呜……” 牛春香刚开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听了小弟的哭嚎后，她忍不住掩嘴大笑起来：“小弟，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撒泼打滚，不就是一顿肉吗，下次你二姐回来肯定会给你买的，乖，别闹了啊。” 牛小强不依不饶的继续撒泼：“二姐买的都是边角料，能有野猪肉好吃？我不管！我就要吃野猪肉！” 牛春香耐着性子解释道：“除了猪肉之外，家里还分到了一盘猪血、一盘猪大肠和半块猪肝，此外还有两斤多重的排骨，这些足够你吃了吧？快，赶紧停下，被人听到了多丢人啊。” 牛小强这才停止闹腾，他伸手擦着眼泪，“姐，你把这些东西都放在哪里了？天气这么热，该不会放坏了吧？” 牛春香用手指头在牛小强的脑门上戳了一下：“真是个好吃佬，放心吧，这些东西都被我吊在井里头了，不会坏的。” 这年头，大城市里配备了电冰箱的家庭都很少见，更别提牛家村这个地处偏远的贫困山区了。为了保存比较容易变质的食物，村民们一般都会把食物装在脸盆里，然后放在家里的水缸里面漂着。如果是比较金贵的食物，会保护得更加周密，一般都是吊在深井里面。井下的温度相对较低，食物更加不容易腐败变质。 牛小强哦了一声，随即问道：“万一被人偷走了咋办？” 牛春香给了他一记脑瓜崩：“瞎说啥啊？村里人有你想得那么坏吗？这要是被别人听见，指不定会在背后说啥闲话呢，赶紧睡觉，再啰嗦姐就不帮你扇扇子了。” 被大姐教育后，牛小强彻底老实了，他嘿嘿傻笑两声，平躺着闭上了双眼，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牛小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大快朵颐的吃着红烧野猪肉，家里的大黄狗在一旁欠得口水直流…… 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就被一股迷人的肉香唤醒。他睁开双眼扭头一看，只见自家厨房的烟囱正在往外冒烟，迷人的香气就是从厨房的窗户飘来的。 牛小强立马瞌睡全无，一骨碌爬了起来，他连凉鞋都没穿，直接光着脚跑进了厨房。 大姐牛春香正在灶台前忙活，看到小弟进来，她拿起脸盆舀了两瓢水递过去：“小弟你醒啦，先去洗脸刷牙，姐正在给你下猪肝面，等会儿就能出锅了。” 牛小强一脸惊喜的端着脸盆冲了出去，没到两分钟他就端着空脸盆跑回到厨房，把鼻子凑在灶台前使劲的吸气，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好香啊……” 牛春香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瞧你这熊样，快去把你的碗拿来吧。” 牛小强喜笑颜开的拿过自己的大瓷碗递给大姐，等到牛春香把瓷碗装满，他立马迫不及待的伸出舌头去尝味道。刚出锅的面汤非常烫，牛小强被烫得哎哟了一声，随后张大嘴巴，不停地吸着凉气。 牛春香把剩下的面汤分成三份盛好，然后笑呵呵的去把在后屋劈柴的爸妈叫了过来，一家人坐在厨房里吃喝起来。 牛小强的舌头被烫出了一个大水泡，他把面汤端在手里摊凉。看到父母和大姐吃猪肝面的幸福模样，他不由心说：我今后一定要好好努力，让家里人顿顿都有肉吃。 早上七点一刻，牛小强背着花书包走进了教室。往日总比他早到学校的同桌王小霜居然没来，牛小强稍稍诧异了一下，随后掏出初三上半学期的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经过这几天的学习，牛小强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地方：自己的脑袋瓜变得越来越灵活了。刚开始补习初中一年级功课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吃力，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需要进行反复的思考才能弄明白，但是现在他学习初三的课程却觉得容易了很多。 这很像是一个大脑逐步开发的过程，越往后脑袋瓜就被锻炼得越聪明。比如说现在，他背诵英语单词一点也不吃力，一个单词朗诵七八遍后，基本就能记住了。 不到一刻钟，牛小强就记住了三十多个单词。他把英语书放下，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自己刚刚背诵的单词，发现除了几个太长的单词没记清楚，其他的都能默背出来。 “以前的我实在是太愚蠢了，蠢得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让我出现了智力方面的反弹，以前有多蠢，以后就能反弹得多么聪明，照这么下去，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天才吧？” 牛小强刚嘀咕到这里，身边的空位上出现了一个身穿补丁衣裳的熟悉身影。 今天的王小霜跟往日相比变化非常大，最大的变化就是她那张脸。她本来很好看的瓜子脸上居然出现了几道淤痕，左眼的眼眶也是一片淤青。长期挨打的牛小强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王小霜肯定挨揍了。 牛小强跟同桌的关系一向都不太友好，看到王小霜挨了揍，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反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王小霜性格泼辣，她见牛小强眼角带着笑意，立马就猜到对方是在乐啥，忍不住出言呵斥：“也不去照照镜子，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挨了打！” 牛小强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夜里被老爹打肿了脸，他赶忙伸手捂住脸，悻悻的转过头，不再搭理这个暴脾气的同桌。 没成想他刚刚转过脑袋，王小霜就一下子趴在课桌上，埋头痛哭起来。 第31章 老师跟学生家长打架 牛小强跟王小霜当了快一个学期的同桌，还从未见她哭过，甚至都没见她红过眼圈。在牛小强的印象中，这位女同桌的性格比男孩子还要刚强。当然了，这里的刚强也能理解为泼辣。 此刻看到王小霜埋头痛哭，牛小强不由彻底傻眼，他暗自揣测起来：难道她是因为以前从没挨过这么狠的胖揍，有些难以接受吗？唉，女生就是女生，再怎么泼辣刚强，跟我们男孩子相比，性格还是很脆弱的嘛。 王小霜的举动很快就被同学们察觉到了，她在女生当中很有威望，人缘也挺不错，因此没多大功夫，就有一大帮女生围了过来，一个劲的嘘寒问暖。 牛小强被女生们挤出了自己的位置，他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想要提醒大家不要占自己的地盘，但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说这样的话很不合适，万一引起众怒，那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许多男生对于长得既漂亮学习成绩又好的王小霜很有好感，但是碍于脸面和男女之间的堤防，没有谁敢过来慰问。他们用同情和关切的目光看向这边，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着急。 没过多久，班主任李老师走进了教室。她见到这幅场景后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跟前，用轻柔的声音询问道：“王小霜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老……老师……我……我不能继续念书了……” 在广大的农村地区，辍学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越是贫困的地方，辍学的现象就越严重。但是在牛小强就读的红旗中学，这种现象却相对少很多。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有兵工厂的存在。 山民们并不傻，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改变孩子一生的大好机会，因此，即便家里再穷再苦，家长们也都咬牙让自己的孩子念完初中。如此一来自家孩子就有机会去镇上的技校念书，然后被招入兵工厂当工人了。 王小霜今年读初二，再念一年初三，就算是熬出来了。凭借她在班上数一数二的学习成绩，想要被技校录取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她现在辍学，那就相当于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也难怪一向都很刚强的她，会哭得这么伤心。 李老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不读书了？” 听了李老师的追问，王小霜抬起头道：“我爸妈要分家……没人供我读书了……” 她所说的分家，其实就是离婚，这是山民们比较委婉的说法。 李老师在山里教了半学期的书，对此还是能听明白的，她的眼睛不由瞪得更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分、分家？这……” 离婚这件事在如今的中国还是很稀罕的，因为这涉及到很复杂的思想观念和伦理道德问题。特别是女方，如果说要跟自己的丈夫离婚，整个家族都会觉得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会进行百般的劝说和威胁，再怎么也要保住整个家族的面子不能丢。 只有那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才会执意选择离婚，只要日子还能凑合，基本没有谁会这样做。 就这还是大城市的市民才有的专利，农村或者山区，离婚属于一个禁忌话题，有的人宁愿喝农药自杀，也不会想到要去离婚。正因为如此，李老师才会显得这么震惊。 跟李老师一样，班上的同学们也都惊呆了，整个教室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即响起嗡嗡声，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此事。 李老师很喜欢王小霜，不想让这个聪明漂亮的尖子生就此辍学，很快的，她就继续追问道：“你能告诉老师这是因为什么吗？” 王小霜在老师面前自然不会隐瞒，她带着哭腔道：“他们是因为配种的问题吵起来的。” “配种？配什么种啊？” “给家里的耕牛配种……昨天下午，我爸和我妈牵着家里的耕牛去了一趟张家沟……” 在王小霜的讲述下，李老师总算是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她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一旁的牛小强却心中暗想：原来昨天我遇到的那对夫妻是王小霜的父母啊，我就说那个女人的脾气跟王小霜怎么那么像呢，感情人家是母女啊！ 据王小霜所说，她昨天放学回到家后，父母正在家里进行武斗，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都给砸了。两人越闹越凶，闹到最后吵着要分家。王小霜上前劝了几句，结果被她妈胖揍了一顿。 “老师，我想念书……我不想回家种地……呜呜……” 王小霜的哀求声触动了李老师的心窝，她毕竟很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下拉住王小霜的胳膊就往外走：“走，老师亲自去跟你父母把话说清楚。” 两人离开教室后，牛小强这才坐回到原位，他心中暗想：凭借王小霜她妈那蛮不讲理的性格，你要是能说得通，那才叫怪了。 牛小强的猜测是对的，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李老师回到了教室。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至于被她拉回家去讲道理的王小霜，犹如肉包子打狗一样，去了就没再回来。 不仅如此，李老师的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头发也有些散乱，看起来似乎跟人打了一架。 牛小强不住的摇头暗叹：王小霜她妈真是一个泼妇，居然跟孩子的老师动手，由此可见，她已经铁了心不想让王小霜继续念书了，否则也不可能这么狠的得罪孩子的老师啊。 “同学们，这节课大家自习吧。” 李老师把备课本放在讲台上，意兴阑珊的交代了一句，随后走到王小霜的位置上坐下，开始整理王小霜遗留在课桌上的书本和文具。 牛小强转动眼珠偷偷看了一眼，他发现李老师眼眶泛红，似乎正在强忍着伤心。侧着脸观察，牛小强这才发现李老师不仅脸上有抓痕，头上也鼓起来一块，似乎脑袋被打出了一个大包。 牛小强对李老师是很尊敬的，一看李老师这幅凄惨的模样，他就觉得难受，但碍于师生之间的身份差距，他又不好说什么。 第32章 师父，啥叫贝塞尔函数啊？ 王小霜就这么退学了，据跟王小霜住在同一个村子的同学所说，王小霜辍学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沉默寡言，见到村民连个招呼都不打，只会傻乎乎的在家干农活。 这件事对李老师的打击有点大，一直到周末放假，她的脸上都没露出过笑容。 星期六的中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后，牛小强背起书包回家。 对于同桌退学这件事，牛小强并不是多么的惋惜，因为这种事情他早就见过不止一次了。许多家庭在山穷水尽的时候，都会做出这种迫不得已的决定，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了。 “妈，你先歇着，我来做饭吧。”牛小强回到家后扔下书包，跑进厨房帮妈妈承担家务。 孙梅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幺娃，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还是去复习功课吧，做饭的事情不用你帮忙。” 牛小强从妈妈手中抢过锅铲：“复习功课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孙梅拗不过，只得点头答应。 做好午饭后，牛小强顶着烈日跑到地头，把正在地里干活的爸爸和大姐叫了回来。四口人在桌子前坐下，呼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桌子上只有三道菜，一个清炒豆角，一个清炒空心菜和一碟酸萝卜。牛小强第一个吃完饭，他把碗筷放好，起身向自己的爸爸征求意见道：“爸，下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方爷爷家里上课。” 根据方东平和牛大壮之间的约定，牛小强每隔半个月就要去他那里上一次课。今天距离上次去上课刚好过去半个月的时间，因此牛小强才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对于上课这件事，牛大壮是支持的，他点点头，叮嘱道：“去吧，记得好好学，别瞎胡闹，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晓得，一定会好好学的。” 牛小强说完话收拾了一下上课所需的东西，背着书包出门了。 下午两点，他来到了方东平家的院门口。 方东平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底下喝着小酒。他本来是不喝酒的，酒瘾还是在牛家村下放的时候染上的。那个时候他过得很苦闷，虽然牛大壮并没真的批斗他，但他仍然忘不掉自己那些学生的疯狂面孔，整天郁郁寡欢。恰好牛家村家家都会酿制包谷烧，方东平在牛大壮的撺掇下借酒消愁，逐渐的就有了酒瘾。 “师父，我来了。” 牛小强走进院门后笑着跟方东平打了声招呼。方东平不由一愣，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前天夜里你爹妈给我送猪肉，说野猪是你抓住的，我当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现在看来，你果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仅眼神变得有灵气了许多，说话也不打结了呢。” 牛小强不想去费劲的解释自己是如何变聪明的，他打着哈哈道：“其实也没啥，师父，咱们今天讲些什么内容啊？” 方东平用筷子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几根轴承：“今天还是老样子，首先是学会寻找和发现轴承上面的缺陷，这是手工课程，然后才是文化理论课。” 牛小强哦了一声，把书包挂在树杈上，走到水盆跟前把手洗干净，这才转身去查找这几根轴承存在的问题。 这年头，国内的钳工都很厉害，仅仅凭借着手感，就能检查出轴承是否有问题，比如说是不是有极细微的裂缝，或者光滑度不达标等等。 轴承属于精密零部件，每台机床都有这玩意，想要操控好机床，不学会检查是不行的。 牛小强把手擦干净，然后竖起一根轴承，指尖在轴承上来回抚摸，一边摸他还一边用眼睛进行仔细观察。 以前的牛小强虽然是个傻子，但在手工操作方面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的，只是在文化课方面很差强人意。他凭借着细微的观察和手感，很快就发现这根轴承的光滑度不够高，有两个地方略显粗糙。 别看这么一丁点的小问题，如果不加以修正的话，会加快轴承的磨损，或者出现金属疲劳，情况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出现断轴的严重生产事故。 牛小强指出了自己发现的缺点后，方东平笑着点点头：“恩，检查下一根吧。”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牛小强把剩下的几根轴承全部检查完毕，一共发现了十三处问题。 方东平对此十分满意，他把杯子中的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到了桌子跟前，一老一少就在这个简陋的院子里开始了文化理论课程的授课。 以前方东平上文化课总是自顾自的讲述，虽然明知道牛小强不可能听懂，但他仍然讲得十分带劲。因为这让他有种回到过去、在大学的讲堂上给学生们上课的感觉。 今天就不一样了，方东平刚刚在简易的木板上写出一个方程式，牛小强就主动开口问道：“师父，你写的是啥啊？” 方东平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学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了，他开心的笑着解释：“这是一个贝塞尔函数方程。” “师父，啥叫贝塞尔函数方程啊？” “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明白什么是贝塞尔函数。” “师父，你能不能给我详细的讲解一下？” 方东平巴不得如此，他笑着点点头：“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贝塞尔函数是某一类特殊函数的总称，在没有做出特定的条件限制下，一般贝塞尔函数都会用下面这个常微分方程来表示。” 他说完话拿起笔，在牛小强的笔记本上刷刷刷写了一个方程式，然后接着说道：“这是一个二阶常微分方程——” “师父，二阶是什么意思啊？” 方东平听到这个问题并未急着回答，而是苦笑道：“小强，要不咱们从初中数学开始讲起吧，不然我讲的内容你根本听不懂啊，只是我这里没有相关的教课书，不太好办啊……” 牛小强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只见他嘿嘿一笑，把四姐牛冬香用过的数学课本从书包里掏了出来，放在了方东平的面前：“师父，我早就准备好啦。” 第33章 从傻子到优等生，从优等生到小天才 方东平拿过来一看，发现这些数学书从初三上册到高二下册全都有，他不由感慨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再次拿起教科书了啊。” 牛小强不由迟疑道：“不会吧师父，你以前不是教过我哥吗？难道那个时候你没有给他上理论课？” 方东平微微一笑：“上是上过，但你哥却主动提出了要求，他说只想学习厂里操作机床用得到的知识，其他无关的知识他不愿意学，觉得太浪费时间了。” 方东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无奈，他说到这里摇摇头：“我现在教给你的知识其实更多的是跟机床的设计工作紧密相关，跟机床的维修也有部分关联，但是跟操作机床关系却不大，因此听了你哥哥提出的要求后，我也就没有把这些知识教给他，至于你嘛，小强，你要是不愿意学的话，师父也是不会强求的。” 方东平嘴里说不会强求，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希冀的神色。 牛小强见状笑了笑：“师父，以前我太笨，想学也学不会，现在既然能学会，那当然是要好好学习的，只要是您觉得有必要传授给我的知识，您都可以教给我，我保证没有反对意见，我可不会像我哥那么势利，干什么都会首先想到自己的利益。” “哈哈！好！师父这就好好给你上课！” 身为曾经的知名大学物理机械工程学方面的教授，方东平教初中的数学自然是没有半点问题的。牛小强自学的时候原本还有些弄不太懂的问题，他抓住机会向方东平请教，在方东平的详细解说下，牛小强很快就弄懂了。 刚开始的时候，方东平还觉得牛小强只是从傻子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可是教着教着，他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他详细的讲解最多三遍，牛小强就能听懂，这让他倍感惊诧。 教了不到半个钟头，方东平终于放下课本，用迟疑的目光盯着牛小强：“小强，你跟师父说句实话，课本上的内容你是不是提前学习过？” 牛小强点点头：“前面十七页的内容我确实琢磨过，后面的就没看了。” 方东平的眼睛瞪得滚圆：“你居然能自学？” 牛小强搔了搔头，憨笑道：“师父，你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方东平愣了好一会儿才露出笑容：“真是想不到，傻子居然变成优等生了。” 牛小强只是傻笑，方东平翻开下一页，接着上课。 一个钟头后，他再次停了下来，用惊疑不定的表情看着牛小强：“小强，这个代数公式你之前见过吗？” 牛小强很老实的摇摇头：“没见过。” 方东平眉头一皱：“既然没见过，那你是怎么把它推演出来啊？” 方东平刚才为了考察授课成果，给牛小强做了一个简单的测试，他出了一道题目，让牛小强解答，结果牛小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这倒还罢了，真正让方东平感到震惊的是，牛小强在解题的过程中居然用之前学过的知识推算出了一个数学公式，然后用这个数学公式把题目给解答了出来。 这个数学公式虽然并不怎么难，但想要把它推算出来也不是一般的学生可以做得到的，这需要极开阔的思维才行，没想到牛小强却做到了，这自然让方东平感到震惊。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道：“师父，我刚才就是有那么一个想法，觉得可以用这种解题的方式来解答你出的题目，想着想着我就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步一步的循序渐进，最终推算出了这个公式。” 方东平翻开了课本后面的内容，指着上面说道：“这就是你自己推算出来的公式，后面的课本中就有，小强，你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牛小强呆呆的看着课本，好一会儿才挠了挠头：“课本上还真的有啊。” 方东平一脸惊喜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个优等生，现在看来，你已经是个小天才了！” 牛小强赶忙谦虚道：“师父，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刚才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方东平哈哈一笑：“就算是个意外，那也是令人感到惊喜的意外，小强，你算是否极泰来了啊。” 两人相对而笑，笑过之后接着上课。 方东平教学的水平要比红旗中学的老师高得多，他总能把很深奥的问题用很浅显的方式讲清楚，这使得牛小强学起来非常轻松。 在方东平的启发下，牛小强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变得越来越清晰，思考问题的时候都懂得举一反三、从多个角度进行探究了。 牛小强觉得在方东平这里只上了三个多钟头的课，效果就比自己自学一个礼拜还要好。由此可见，在学习这件事上，有个领路人进行引导，确实要比闭门造车好得多，也轻松得多。 等到太阳西下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甚至有种不愿意停下来的感觉。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家里的情况，担心拖延太久会引起牛大壮的不满，进而让牛小强挨揍。他收起心思，把课本合上：“小强，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吧，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去，省得你爹为难你。” 牛小强虽然很是依依不舍，但是一想到老爹的巴掌和拳头，他只得点头：“恩，我这就回家去，师父，你注意早点休息。” 方东平笑呵呵的点点头，等到牛小强背着书包离开，他这才发出感慨：“这孩子比他哥强多了，只要好好教导，将来的成就一定会十分惊人，可惜，他出生在了这么偏远的山沟沟里，要是在大城市的话，只怕未来可以少走不少弯路吧？” 出身这件事确确实实的影响着一个人的一生。有些人一出生嘴里就含着金钥匙，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身家亿万。但更多的人却出身普通，哪怕有再大的本事，也需要经过一步一步的努力打拼，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许多时候，哪怕你再有本事，但如果没有发挥的平台、条件、和机会，那也白搭啊。 第34章 以前怕考不好，现在怕考得太好 牛小强一路跑回家，刚好赶上饭点。爸爸牛大壮回来得比他还晚，因此并未没有责怪他。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拿起课外读物认真的研读起来。他现在对于大山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如果可以的话，牛小强恨不能肋插双翅飞出去看看。 “小强哥，你在干啥呢？” 牛小强正看得入迷的时候，牛鲜花的小脑袋从窗口冒了出来。 “哦，我在看书，小花，你找我有事？” 牛鲜花把手伸到窗口摇晃了几下，“我跟小东和小勇约好了一起去抓萤火虫，小强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以前牛鲜花等人是不会带着牛小强一起玩耍的，因为跟傻子混在一起很容易被拖累。自从大家发现牛小强转了性子、变聪明了以后，对他的态度逐渐发生了改变，因此牛鲜花才会一反常态的过来邀请牛小强。 牛小强看了看牛鲜花手里拿着的空罐头瓶，犹豫片刻后摇摇头：“算了，你们自己去吧，我还要学习。” 牛鲜花还没来得及说话，牛小东的脑袋冒了出来：“强哥，就算你要学习，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牛小强敷衍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啊，我以前那么傻，老师讲的内容根本就没听进去，现在不补课能行吗？” 牛小东不好再劝，只得点头：“好吧，那我们自己去了。” 他说完话拉着牛鲜花离开，牛小强扭回头，继续认真的看书。 其实牛小强是很想出去玩的，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玩的呢？之所以婉拒了牛鲜花等人的邀请，主要还是因为上次抓野猪的事情让他的爸妈对他留上了心，他们担心牛小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严禁牛小强在夜间出门溜达。 礼拜一的早上，牛小强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去。今天要举行本学期的期末考试，然后就会放暑假。 对于期末考试这件事，牛小强有点矛盾。 一方面他想考出好成绩，彻底向大家证明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子。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虽然他已经从一个傻子变成了小天才，但这种转变来得太突然，如果他全力发挥，大家会认可他考出的成绩吗？牛小强觉得不太会。 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眼里，他的变化并不太大。除了说话不像以前那么结巴，其他的好像跟以前没啥区别。 牛小强变聪明以后整天忙着学习上的事情，基本不跟大家交流，因此大家并不清楚他到底转变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如此一来，牛小强要是考出了真实的水平，众人会怎么看待他呢？不出意外的话，只怕都会认为他作弊了吧？ 面对着大家众口一词的指责和怀疑，牛小强可以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解答难题，以此来证明自己考出的成绩是真实水平的体现。可如此一来，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从一个傻子变成优等生这件事呢？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了别人会把他当成怪物看待的程度。牛小强以前长期承受此种眼神，这是大家都把它当傻子看待的眼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怪物和傻子都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牛小强受够了这种怪异的目光，他是真的不想再承受了。 除此之外，他爸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 牛大壮脾气太暴躁，一旦得知自己的傻儿子考出了很优秀的成绩，他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勃然大怒，把牛小强胖揍一顿，然后逼着他说出作弊的方式。 牛小强对自己的老爹实在是太了解了，知道跟自己的老爹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如果他进行解释，他的老爹只会认为这是牛小强在撒谎。即便牛小强真的说服了自己的老爹，那顿打也相当于白挨了，想想都划不来呢。 “还是循序渐进的展现出自己的变化吧，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够接受，可以免去许多的麻烦和困扰。” 经过一番思考，牛小强最终确定了循序渐进的方案。这次期末考试他会卡着六十分的及格线来答题，等到成绩单出来，大家虽然会感到诧异，但诧异的感觉并不会那么强烈，还在众人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等到下次考试的时候，牛小强就会卡着七十分的分数线答题，成绩比前一次有所提升。这种程度的进步仍然在众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下下次再考试的时候，他会卡着八十分的分数线答题，这种程度的进步依然在众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此重复数次，牛小强就能以一个比较圆润的方式获得大家的真正认可了，这比通过一次考试就证明自己的突兀方式要好太多了。 打定主意后，牛小强加快了脚步。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大部分的同学都在闲聊，只有极少数在复习功课，并且这极少数复习功课的同学，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得出来，因为期末考试的原因，同学们都有些躁动不安，心情难以平静下心来。 牛小强像往常一样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空着的座位，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条三八线，忽然间有点怀念起王小霜了。 王小霜还在的日子里，牛小强总是被她欺负，可是当王小霜突然间不在了，牛小强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甩了甩头，自嘲的笑道：“我这是咋了，一个人坐不是挺自在的吗，干嘛还要怀念被人欺负的时光啊？” 牛小强说完话掏出课本，心平气和的复习起功课来。 早上八点，数学老师抱着一叠试卷走进了教室。他把试卷放在讲台上，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教室一圈，这才开口：“请大家把桌子上的所有带字的东西全都收进课桌里去，谁要是敢作弊，我就取消他的期末考试成绩！” 同学们听到这话立马照做，连个屁都不敢放。 第35章 牛小强出的谜语 这年头作弊要是被老师发现，不仅会被老师狠狠的惩罚，回到家里还会被爹妈狠揍，根本不会有人庇护你。由于作弊的代价太大，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谁敢触犯这条底线。 等到学生们把书本收好之后，数学老师这才把试卷分发到每个小组的第一排。坐在第一排的学生拿到自己那份后，会把剩下的试卷往后面传递。 没多大功夫，试卷就分配好了。数学老师一声令下，学生们拿起钢笔答题。 试卷一共有两张，牛小强首先挑最简单的题目解答，有难度的题目被他给故意空了下来。做完简单的试题后，他估算了一下分数，然后对试卷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微调。 半个小时不到，牛小强就放下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的发呆。 数学老师端着一个大瓷缸子在教室里来回转悠，他一边喝茶一边监督考场，走到牛小强跟前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牛小强对于老师的无视早就习惯了，谁让他以前是个傻子呢？ 枯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数学考试终于结束。牛小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出去上了个厕所。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都在互相印证答案。感觉自己考得不错的一个个喜笑颜开，觉得自己没有考好的纷纷垂头丧气。 牛小强对于同学们的诸般表情视而不见，他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下一场考试的到来。 第二天的中午，本次期末考试落下帷幕。班主任李老师交代了一下返回学校拿成绩单的日期，然后挥挥手宣布解散。 同学们的心情都很不错，牛小强也是如此，毕竟放暑假了嘛，除去帮家里干农活的时间，大家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玩耍呢。 “小强哥，大家准备去看看王小霜同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牛小强刚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口，牛鲜花就从背后叫住了他。 他扭回头看了看由十几个同学组成的慰问小分队，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摇摇头：“我跟王小霜的关系不太好，就不去了，有你们做代表就足够了。” 牛鲜花当然知道牛小强跟王小霜的关系不好，她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主要是因为下面这个原因：“哦，你要是不去的话，回家后能不能帮我们三个打打掩护啊？” 四个人在同一个班级上学，如果牛小强回去了，牛鲜花三人却没有回家，他们的家长一定会过问缘由，搞不好三人就会挨揍的。 牛小强立即明白过来，“我回去后就说你们帮老师搬东西去了，这样一来相信你们的爸妈就不会责怪你们了。” 牛鲜花闻言大喜，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递了过来：“这是大家特地为王小霜同学准备的留言册，要不你也写两句吧。” 这年头，学生在毕业的时候都会要求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给自己写留言，大多都是一些祝福的话语，或者是对同学友谊的怀念。 牛小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合适吗？我跟她的关系那个样，她看到了会不会觉得膈应啊？” 牛小东插口道：“你们毕竟当了一学期的同桌，再怎么说也是有点情份的嘛，更何况她都已经辍学了，心里肯定很难过，你身为她的同桌，安慰她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牛小强觉得这话也算在理，于是掏出钢笔，构思着该写些啥。 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牛小强始终不知该如何动笔。一位男同学等得不耐烦，忍不住催促道：“只要能哄她开心就行，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对于怎么哄女生开心这件事，牛小强十窍通了九窍，剩下的一窍不通。他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着：哄女生开心实在非我所长啊，要不我换个思路，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吧，这样一来她兴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恩，如此这般…… 牛小强想到这里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硕大的“您”字，签上名字和日期后，他还特地把牛鲜花叫到一旁，小声叮嘱道：“等会儿见了王小霜同学，你私底下告诉她我写的是一个谜语，如果她能猜出来，我就……” 牛小强稍稍想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就把我姐姐用过的初三课本赠送给她，让她有自学的机会。” 牛鲜花正准备询问谜底的时候，牛小强已经转身走掉了，牛鲜花只得作罢。 王小霜住在王家铺，距离学校有七八里的山路，众人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抵达目的地。 大家找到王小霜的时候，她正坐在自家门口铡猪草。跟几天前相比，王小霜恍若变了个人似的。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积极向上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沉的死气，仿佛她所有的精气神全都被抽干了一样。 “王小霜同学，大家来看望你了，你……你还好吧？” 王小霜听到声音后如遭雷击，呆了片刻才抬起头来，她死气沉沉的眼神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牛鲜花，你们……你们好……” 话还没说完，王小霜的眼圈就红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同学们纷纷上前跟她打招呼，关系比较好的还会小声开导她，让她坚强一点。 王小霜哭成了泪人，秀丽的瓜子脸上很快就流淌起两条由眼泪汇聚成的小河。 “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 几个女生也忍不住掉下泪来，男生虽然也很受触动，但没好意思哭，这对于男生来说太丢人了。 寒暄过后，王小霜招呼大家在大树底下的石头上落座。大家都是山里的孩子，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没有谁嫌弃条件差。 王小霜跑进屋里，拎着一壶凉开水和几个带着缺口的瓷碗给大家倒茶解渴。由于喝水的碗不够用，因此大家只能轮流着喝。 天气十分炎热，一壶凉开水很快就被大家喝光了。王小霜站起身道：“我再去给大家烧一壶开水。” 牛鲜花赶忙拉住她：“不用不用，我们坐着说会儿话就行了。” 第36章 弟弟帮忙解谜题 王小霜哦了一声，坐在了刚才铡猪草的小板凳上。踌躇了一下她才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吧，不知大家考得怎么样啊？”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渴望的神情，说完话后渴望立马就变成了失落。 牛鲜花等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商量过，见面后尽量不要跟王小霜谈论学校里的事情，因此众人听到这话全都打起了哈哈，并未深入的谈论。 王小霜有些执着的接着问道：“李红军，你的数学成绩那么好，不知这次有没有把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解答出来？” 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是最有难度的，这属于拔高题，是优等生跟一般的学生拉开分差的关键。 李红军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听到这话他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毛：“那还用说，我肯定做出来了啊，其实今年的拔高题并不算太难，换成是你，肯定也能做出来。” “咳咳——” 立马就有同学提醒李红军不要乱说话，李红军这才警醒过来，他有些讪讪的笑了笑，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王小霜的兴趣已经被诱发出来，她追问道：“能不能把题目写出来给我看看啊？” 牛小东脑子比较机灵，赶忙从牛鲜花的书包里掏出笔记本递给王小霜：“你不说看我还差点忘了，喏，这是同学们特地为你准备的留言本，你还是来看看这个吧。” 王小霜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她一脸郑重的接过留言本，认真的翻看起来。 留言本上的语言很是淳朴，都是大家真心实意的话语，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进行堆砌，但却让王小霜感到无比的温暖。 王小霜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又流下了眼泪，牛鲜花适时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嘴里小声安慰道：“小霜，你就别哭了，看到你哭，我们也跟着难过啊。” 王小霜擦了擦眼泪，微微点头：“恩，我不哭……咦，这写的是啥？” 牛鲜花坐在王小霜的对面，她低眼一看，首先看到了那个大大的“您”字，随后又看到了您字旁边的落款，脑海里瞬间想起了牛小强曾经叮嘱过自己的事情。 其他同学全都十分好奇，大家刚准备凑到跟前看个清楚，牛鲜花就伸手把他们拦了下来：“这是牛小强同学特地写给他同桌的留言，未经他的允许，大家谁都不能看。” 这个年代的学生还是比较守规矩的，加上为了照顾王小霜的感受，因此听了牛鲜花的话后，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但脸上的好奇之色却越发的浓厚了。 牛鲜花把众人挡回去之后，伸手把王小霜拉到一旁，低声道：“牛小强说他写的是个谜语，你要是能猜到谜底的话，他就会把他姐姐用过的初三年级的课本当成奖品送给你，让你有自学的机会。” 王小霜原本看得一头雾水，可是听了牛鲜花的话后，她好奇的神色立马变成了惊喜：“这是真的吗？” 牛鲜花很肯定的点点头：“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当然是真的了。” 王小霜叹了口气：“我以前对他那么凶，没想到他居然不计前嫌……唉，想想都让人羞愧啊……” 她说话间不由回想起了牛小强翻看初三年级课本的场景，下意识地接着说道：“牛小强好像……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牛鲜花就住在牛小强家的隔壁，她对这件事很有发言权，立马附和道：“是啊，小强他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变得聪明多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了。” 王小霜微微一愣，虽然她亲眼看到过牛小强翻看初三年级的课本，但直到现在，她都不太相信牛小强真能看得懂，总觉得这可能是牛小强在装蒜。 牛鲜花补充道：“不仅如此，他还变得特别爱学习了呢，前天晚上我跟小东叫他一起出去抓萤火虫，结果他推辞了，说是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把以前没有学好的课程全都弥补回来呢。” 王小霜闻听此言终于接受了牛小强变聪明的事实，她扭头看了看笔记本上那个硕大的您字，神色坚定道：“我一定要猜出谜底！” 牛鲜花拍了拍王小霜的肩膀：“你放一万个心吧，就算你猜不出谜底也没关系，我一定会帮你把课本要过来的。” 王小霜却摇摇头：“这怎么行呢，人家既然定了规则，我们就应该按照规则来。” 牛鲜花知道王小霜很要强，也就没有坚持。大家继续闲聊了半个钟头，这才起身告别。 王小霜把众人送到村口，一直等到同学们的背影消失在山腰的转角处，这才转身回家。 整整一个下午，王小霜都在琢磨着牛小强出的这道谜题。可无论她怎么思考，始终都没有猜出谜底。 天色将近黄昏的时候，王小霜起身去厨房做晚饭。她正低头切菜间，一个拖着两条鼻涕的小男孩走了进来，他可怜兮兮的站在王小霜的背后，伸手拉拽着王小霜的衣服，小声道：“姐，我饿。” 王小霜把还没切完的半截黄瓜递了过去：“给，先拿去垫垫肚子吧。” 扭头间看到弟弟拖着的两条鼻涕后，她忍不住数落道：“你都是马上就要上学的大孩子了，居然还整天挂着两条鼻涕虫到处跑，也不怕被人笑话。” 小男孩使劲一吸，两条鼻涕立马被吸入鼻腔，再也看不见了。 王小霜见状又好气又好笑的拧住弟弟的耳朵：“姐是让你把鼻涕弄干净，不是让你这样子自欺欺人，你现在倒是吸进去了，可等会儿又会流出来，糊弄得了谁啊？” “哎哟——疼——好疼——姐，你轻点好不好？我吃完了黄瓜就去把鼻涕洗干净。” 王小霜这才松开手，弟弟揉耳朵的时候看到了被她放在案板边上的笔记本，翻开的这一页上那个大大的“您”字非常显眼。 弟弟歪着脑袋一边看一边念：“有个心，心上面有个你——姐，这是啥字啊？” 王小霜整个人顿时愣住，根本就没回答，她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弟弟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心上有个你……心上有个你……难不成……难不成牛小强他……？？ 第37章 一个星期不吃肉我浑身难受 “妈，你坐着就行，我来端菜。” 牛小强把妈妈孙梅强按在板凳上，一溜烟的跑进了厨房。 孙梅笑呵呵的不住点头，对于这个小儿子，她是越来越满意了。 牛小强很快就把饭菜和碗筷摆放好，他看了看村口的方向，嘀咕道：“爸怎么还没回来啊？” “反正你大姐也在洗澡，咱们坐着等会儿吧。” “哦。” 母子两等待了没多久，隔壁家的牛鲜花就凑了过来。牛鲜花首先跟孙梅打了声招呼，然后凑到牛小强跟前，一脸好奇的问道：“小强哥，你写的那个您字到底是啥意思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这个字其实是‘您好’的意思，是一种问候吧，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含义，我主要是想转移小霜同学的注意力，不让她那么难过，说起来算是跟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牛小强还真没说谎，所谓的谜题确实是他所说的这么个意思。牛鲜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个您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谜语啊，对了，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我把你交代我的话说给王小霜听了之后，她很坚定的表示一定要破解这道谜题，万一她得知你在跟她开玩笑，那该咋办？” 牛小强笑道：“没有关系的啦，过段时间我就会把初三年级的课本交给你，你给她送过去不就行了？” 牛鲜花这才打消了心中的顾虑，笑盈盈的端着饭碗离开了。 晚上七点半，牛大壮终于回来了，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孙梅迟疑道：“大壮，你这是咋了？” 牛大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自家酿的包谷烧，没好气道：“咱们家的稻田里长了蚜虫，不打药是不行的，顺便还要施肥，不然下半年没有收成啊。” 农药和化肥都要花钱购买，牛小强家最近有些拮据，这笔钱是拿不出来的。 孙梅提议：“要不先找刚子挪一挪？” 牛大壮摇摇头：“刚子他们厂最近在搞集资建房的事情，他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争取一套房子，将来成家后住在哪里？” 孙梅哦了一声：“要不去找大哥家借点吧，以前搞大集体的时候他们家没有劳动力，赚不到工分，粮食总是不够吃，你这个当弟弟的可没少往他家送粮食，现在他们家混得好了，问他借点钱应该没啥问题吧？” 牛小强的大伯住在几十里之外的县城里，以前他们家的男人总是生病，因此赚不到工分，生活很是艰难。牛大壮那个时候刚当上村支书，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混得挺不错的，一听大哥家有困难，他愣是肩挑背扛，走几十里的山路去给大哥家送粮食，这才缓解了大哥家的燃眉之急。 至于现在，牛小强的大伯在县城里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家里的条件比牛小强家强多了。 牛大壮听到这话喝了一口闷酒：“大哥是个好人，但是大嫂就……就不好说了，你也知道，她这个人比较小气，万一我开口了却没借到钱，那多丢人啊？” 孙梅有点不高兴的数落道：“你这个人就是好面子，咱们家的情况大哥大嫂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丢脸的？” 牛大壮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头：“大侄子马上就要添小孩了，到时候我去送个人情，顺便开个口吧。” 孙梅的表情这才舒展开来，她伸出筷子给自己的丈夫夹了点菜：“你干活挺累的，多吃点吧。” 牛大壮咧嘴一笑，又喝了一大闷酒。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帮着大姐收拾碗筷，爸妈则坐在门口跟邻居闲聊。 牛春香一边烧洗碗水一边问道：“小弟，你今天考得怎么样啊？” 牛小强憨厚的笑了笑：“估摸着应该能及格吧。” 牛春香哎哟了一声：“咱们的小弟有出息了，都能考及格了呢。” 牛春香可不是在说风凉话，而是真心实意的为这个小兄弟感到高兴。以前牛小强每次考试从未及格过，考得最好的一次也没超过三十分。他现在说能够考及格，进步还是挺大的。 “姐，成绩单还没发下来呢，你别高兴得这么早，万一我没及格咋办？” “你的进步姐看在眼里呢，不管及不及格，姐都替你感到高兴。” 牛小强心里一暖，看着大姐笑成月牙一样的眼睛，他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一直以来，大姐对我都是关怀备至，我将来一定要好好地努力，让大姐过上好日子。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牛小勇的脑袋就从窗口冒了出来：“强哥，你吃完饭了没有？” “刚吃完了，小勇，你找我有事？” “恩，我想跟你商量点事情，你现在有空吗？” 牛小强看了看堆放在盆子里的碗筷，他正犹豫间，大姐牛春香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姐姐来洗碗吧，你去玩会儿。” 牛小强哦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外。 牛小东和牛鲜花也都在，看到牛小强出来，三人立马凑了过来。 牛小强见三人神色古怪，忍不住问道：“你们找我干啥啊？” 牛小东给牛鲜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话。牛鲜花踌躇片刻后不好意思的开口：“小强哥，我们找你是想跟你说……说关于肉的事情。”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肉？你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 “就是吃肉的事情，他们两个说一个礼拜没有吃到肉，感觉浑身难受，想让你再出出主意，去弄点肉回来解馋。” 对于吃肉这件事，牛小强一直都很重视。经过他的一番努力，前几天总算是抓住了一头肥硕的野猪，帮助全村上下改善了一下伙食。可他也因此挨了一顿打，并且还差点被人贴上配种大王的标签，好悬没成为全村的笑柄呢。 牛小强对这件事进行过反思，觉得还是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此刻听了牛鲜花的话，牛小强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平时就比较馋嘴，对于肉的渴望甭提多强烈了。可是一想到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他不由犹豫起来。 第38章 大山后面的野池塘 牛小东一看牛小强犹豫，立马开口劝说：“强哥，你是个聪明人，一定有法子对不对？你放心，这次咱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协助你，出了事情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背锅，只要能搞到肉，我们以后都听你的，实在不行，咱们再把母猪牵到山上去呗。” “胡说，这样绝对不行，再使用这个法子我会被我爹打死的。”牛小强看了看正在跟邻居闲聊的父母，低声道：“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 很快的，四个人就来到了村子后面的小树林里，牛小强看看周围没人，这才开口：“其他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就是有些累人，我担心你们不情愿。” 牛小勇舔了舔嘴唇：“强哥，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我们一定听你的吩咐。” 牛小东和牛鲜花连声附和，牛小强不再隐瞒，把自己想到的主意说了出来：“后山的那个野塘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啊。” “我前几天放牛的时候去过那里，发现塘里的水很浑浊，书上说水至清则无鱼，既然野塘里的水很浑浊，那就说明塘里肯定有鱼，咱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鱼肉也是肉，如果熬汤的话，比猪肉还要鲜美得多，但是一想到那个野塘的规模，牛鲜花三人全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牛小强所说的野塘面积相当大，足足有十多亩。由于那里荒无人烟，又不通山路，因此山民们对这个野塘并未留意，平时如果不是谁特意提起，许多人都想不起来。 “强哥，那么大的一个水塘，咱们该怎么捕鱼啊？” “要是有渔网的话就方便多了，可咱们都是穷光蛋，连根冰棍都买不起，更别提买渔网了。” “小强哥，你该不会是想挖开缺口，把水放干了再捕鱼吧？这得耗费多少人工啊？就咱们四个人，能行吗？” 牛小强摇了摇头：“不是咱们四个，而是你们三个，至于我，我主要负责指挥，具体的事情由你们干，实在不行的话，我才会帮忙。” 三人听到这话全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想到最节省工时的办法，不会把你们累死的，明天早上咱们就过去看看，确定好具体的方法后再动手。”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回家，剩下牛鲜花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了能吃到肉，三人最后一咬牙，决定干他娘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边刚出现鱼肚白，牛小强四人就不约而同的骑着自家的牛朝山后的野塘赶去。 由于没有山路相连，因此四人只能在荆棘中觅路前行。要不是骑着牛，估计他们想要翻过这座山头会更加困难。 足足走了将近一个钟头，四人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水塘附近的野草十分丰茂，四人把牛绳一丢，让牛自己去吃草，他们则挽起裤腿走到了水塘边。 虽然牛小东三人早就预估过工程的难度，但是亲眼看到方圆十多亩的面积后，他们还是生出了无力感。 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挖一道口子放水不就行了？这个好像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吧？ 其实不然，这个野塘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可以开挖。并且这一面的地势很高，要比水塘的水平面高出去五米还多，想要从这里挖开一个缺口，工程量可不小。 牛小强不用去看三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首先开口：“你们不要被这个野塘的面积给吓到了，实际上这里的水并不太深，咱们需要完成的工作量并不太大。” 牛小东忍不住问道：“强哥，你想怎么干？” 牛小强从口袋里掏出了昨天晚上绘制的简易图纸，上面画出了野塘的轮廓，并且用虚线进行了分割：“你们看到这些虚线没有？这是我规划出来的分割线，咱们按照虚线开工，采取围堰的方式把野塘分成两个部分，首先把外面的这一部分挖开缺口，放干里面的水捕鱼，捕完鱼后，剩下这一半野塘里的水就可以放到外面的这一部分，也就是说，咱们必须要在野塘的中间构筑起一条堤坝才行。” 牛小勇立马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强哥，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整个水塘放干，要修筑堤坝进行分割呢？这样不是会增加工作量吗？” 牛小强解释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首先现在是夏天，这么热的天气，如果咱们一次性的把水放干，里面的鱼该怎么办？只怕还没等我们吃完，就会臭掉吧？” 三人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牛小强接着说道：“其次嘛，我还有个其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 “我觉得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可以尝试在这里养鱼，只要能成功，咱们今后想要吃鱼就会变得很简单了。” 这片山区的水塘是很少见的，牛家村附近也只有村子前面的山谷里有一个蓄水池，这还是当年搞大集体的时候，动用人工硬生生挖出来的，主要是为了方便村民们蓄水灌溉。 除此之外，最近的一个水塘就是山后面的这个野塘。由于这个野塘附近可以耕种的土地实在太少，加上道路不通，因此也就没有人过来垦荒，一直都被人遗忘。 因为缺乏必要的基础条件，牛家村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养鱼的事情，牛小东三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纷纷拍巴掌道： “对啊，咱们要是养鱼的话，以后就能经常吃到鱼肉了！” “不错不错，这个想法非常好，我赞同！” “我也赞同！” 看到小伙伴们开心的神色，牛小强笑了笑，抛出了他正在构思的一个更加远大的计划：“各位，除了养鱼之外，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 三人对牛小强已经基本信服，听到这话牛鲜花立马问道：“小强哥，你还有什么大胆的计划啊？” 牛小强扫视了一下水塘附近的环境，笑呵呵道：“我觉得要是能在这里搞一个农庄，想必收益会很不错。” “搞农庄？这……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是不是跟合作社一样的那种模式？” “小强哥，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吗？” 第39章 牛小强的农庄计划 “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就是想搞一个农庄。” 牛小强说话间显得信心满满，手指连连指向不同的区域：“这边的土地面积虽然不大，但开发出一个菜园子绝对足够了——这边是石头地，咱们可以搭建一个窝棚，养殖鸡鸭鹅之类的家禽——这边可以用石头垒一个猪圈，用来养猪——这片山坡上有些积土，咱们可以种植桔子树，怎么样，大家觉得我的这个想法可行吗？” 牛小强颇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看得三人一愣一愣的。等到他说完，牛小东这才回过神来，他挠了挠头：“强哥，你的想法自然是很好的，但我们没钱购买菜种子，也没钱购买鸡苗鸭苗鹅苗，小猪崽就更贵了，我们越发买不起，唯一可以实现的就是栽种桔子树了。” 牛小勇点头附和：“不错，桔子树咱们可以去偷挖回来，其他的就没有办法了。” 牛鲜花见牛小强一个劲地笑着，觉得牛小强肯定想到了对策，她忍不住问道：“小强哥，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牛小强点点头，看向了波光潋滟的水面：“办法确实已经想好了，咱们的启动资金就藏在这片水面下。” 脑袋比较机灵的牛小东好像明白了过来，他立马接口：“难不成你想把捕到的鱼拿出去卖，换了钱购买各种种苗？” 牛小强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小子机灵，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水塘里的鱼咱们尝个鲜解解馋也就够了，剩下的鱼当中，把大的拿去卖钱，把小的留下来当做鱼苗，如此一来，缺钱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牛小东的眼睛里冒出了惊喜的神采：“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牛小强的农庄计划看起来更像是小孩子们在过家家，对于过家家的游戏，他们这种半大的孩子自然是很喜欢的，要是真能构建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想想都激动呢。 农庄计划很快就获得了全票通过，等到大家都表态之后，牛小强忽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农庄计划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咱们应该谈谈农庄股份分配的问题了。” 这年头，股份即便在大城市里也算是一个很新鲜的概念，山里的孩子就更加不了解了，三人听得一头雾水，牛鲜花当先问道：“小强哥，股份是个啥啊？” “简单点说，就是各自占有农庄财产比例的多少，获得收益后，将会根据提前制定好的这个比例进行分润。” 关于股份的问题，牛小强是从那些课外读物上看到的，不仅如此，他还从这些课外读物上了解到了科学养殖的技术，他之所以会想到搞农庄，主要还是受到了这些读物的启发。 三人听了牛小强的解释后立马认真起来，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没有谁会不重视。 牛小东作为三人中领头的，自然是他首先发表意见：“强哥，你觉得股份怎么分配才合适？” 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规划：“你跟小勇每人占据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小花的股份为百分之十，剩下的都归我一个人所有。” 真要这么分配的话，牛小强就相当于拥有了农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其他三人当然不乐意了，只见牛小东苦着脸道：“强哥，你是不是太黑了啊？只分给我们这么点，只怕不合适吧？” 牛鲜花忍不住插嘴：“我的股份居然是最少的，凭什么啊？” 牛小强伸手制止了想要表达不满的牛小勇，“首先，这个主意是我想到的，也是我制定的，更是我提出来的，没有我就不会有农庄，因此我拿大头是理所应当的。”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牛鲜花：“至于你为什么分得最少，那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干活出的力气怎么能跟小东和小勇相比呢？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当然了，如果小东和小勇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能让他们把自己的股份挪一点给你，小东小勇，你们觉得如何啊？” 牛小东和牛小勇立马摇头，并且还主动说服牛鲜花： “小花，我觉得强哥说得在理，干的活多，自然要拿得多，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就是嘛，如果我们干的比你多，拿的却跟你一样，你觉得公平吗？” 牛鲜花听到两人这么说，瞬间就哑火了。 牛小强本来就是在故意分化小偷三人组，这三个人平时走得太近，万一他们联合起来跟自己叫板，那么他的领导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一看计谋得逞，牛小强立马对自己获得高额股份的理由进行补充说明：“你们三个干的是体力活，换成其他人也一样可以做，我就不同了，如果没有我提出农庄计划，你们谁能想得到？又如何能有机会参与进来，并获得收益呢？再者说了，后续我还会给农庄提供全新的科学养殖技术，这个你们懂吗？因此，我觉得这种股份分配的方案是非常合理的，谁要是有意见的话，那就退出好了，我去找其他人合伙，哼，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得是。” 三人生怕被剔除出去，当即表示同意这个股权分配方案。牛小强很满意的伸出了小拇指：“既然都说好了，那么就拉钩吧。” 四根小拇指搭在了一起，四人异口同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种过家家式的缔约方式在他们看来是最管用的，一旦拉钩，那就算是定下来了，谁要是反悔，今后就没人跟他玩了。 四个人全都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农庄繁花似锦的未来。笑过之后，牛鲜花忍不住提议：“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农庄取个名字啊？” 其他三人立马附和： “对对对，确实应该取个名字，这样才正规嘛。” “取个啥名字好呢？” “大家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一起合计合计呗。” 牛鲜花试探着道：“要不就叫红领巾农庄吧？” 牛小强听到这话白了她一眼：“不是我说你，都已经是初二毕业的人了，居然还整天红领巾红领巾的，幼不幼稚啊你？” 牛鲜花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那你觉得取啥名字好呢？” 牛小强想了片刻后开口：“就叫希望农庄吧，这个名字比较有内涵，寓意也挺好的。” 三人立马赞同，异口同声道：“好，就叫希望农庄！” 至此，牛小强构思的农庄计划完成了初步的组建工作。 四个人都很激动，为了发泄亢奋的情绪，牛小勇拿起一块石头狠狠扔向水面。小石子在水面上跳跃着飞出老远，一圈圈的波纹扩散开来，在水面上绘制出了一副动态的图画。 第40章 梦开始的地方 牛小强为什么会想到创办这样的一个农庄呢？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想帮家里缓解经济困难。 从小长到这么大，牛小强的记忆里家里一直都不富裕，总是为了钱的事情发愁。 比如说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爸爸牛大壮因为没钱购买农药和化肥而郁闷，不得不拉下脸找亲戚借。这对于一向都很要面子的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能借到那还好说，如果借不到的话，家里不仅会丢掉尊严和颜面，还会没钱购买农药和化肥，日子就不好过了啊。 以前牛小强是个傻子，他对于尊严和颜面没有任何的感触，也无法体会到父母养活一家人的艰辛。自从那次中暑事件后，他的身上发生了堪称奇迹的变化，对于以前没有体会到的许多东西，都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 牛小强不愿意父母整天背负着沉重的担子生活，他想竭尽所能的帮助家里分担困难和压力。在没有阅读课外读物之前，他对此只能想想，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当他阅读了课外读物后，他的思想和见识得到了极大地扩展，最终诞生了这么个农庄计划。 在牛小强看来，农庄计划是非常可行的，只要自己好好干，通过从书本上看到的科学养殖技术，一定能够赚到钱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 牛小东和牛鲜花一看牛小勇的水漂打得这么好，也忍不住捡起小石子打起了水漂，三个人嚷嚷着要一较高下。 牛小强并未参与进去，他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在一块大石头上写写画画起来。 牛鲜花见状凑了过来：“小强哥，你在写啥啊？” 牛小强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在给咱们的农庄题字。” 牛小勇和牛小东也凑了过来，等到牛小强写好“希望农庄”四个大字，他们立马拍手叫好。 几个人闹腾一阵后，围坐在了写着希望农庄四个大字的石头跟前，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宜。说是商量，其实是牛小强说，其他的三个人聆听。 “咱们的第一步是要从这个野塘获得收益，赚到钱后其他的项目才能展开，由于大家平时都需要帮助家里干农活，因此只有放牛的时候我们才能展开集体行动，今后只要出来放牛，我们就约在一起过来干活，顺便要记得带上铁锹，都记住了吗？” 三人点头后，牛小强接着说道：“除了铁锹之外，装鱼的水桶也要准备好，蛇皮袋是不行的，会把鱼捂死，死了的鱼就不值钱了，因此，想要把鱼运出去，没有水桶可不行，话说你们谁家有闲置的水桶啊？” 牛小勇举起了右手：“我家里有好几个木桶，是我爷爷用过的，他过世之后，这些水桶就被我爸收到柴房去了，放了好几年都没动过。” “这感情好，水桶就由小勇提供，接下来还需要去提前找好买家，咱们午间休息的时候一起出去打听消息，谁也别想偷懒。” 三人再次点头同意牛小强的意见。 “再然后嘛，就是保密事项了，所有关于农庄的事情咱们谁都不许跟别人说，谁要敢走漏消息我就把谁开除，股份全部收回，大家对这个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 “很好，接下来就来谈谈钱的事情，一旦卖了鱼，咱们手里就有钱了，这笔钱由我保管，不许你们拿出去买零食，我会把每一笔开销全都记录清楚，到时候咱们一起核查账目，大家对此有没有意见？” 凡是涉及到钱的事情，那就不是小事情，特别对于这些穷怕了的山里孩子来说，有了钱之后是很难经受住零食的诱惑的。如果把卖鱼的钱拿去卖吃的，后续的投入资金就没办法保障了，农庄的各项工作也就无法开展。牛小强不愿意半途而废，因此才会提出自己亲自管钱的要求。 牛鲜花三人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后，牛小东首先开口：“强哥，把钱交给你保管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要说一点吃的都不买，这是不是太小气了？最起码也要买几根冰棍犒劳犒劳大家吧？” 牛小强思考片刻，同意了这个请求：“好，那就只买几根冰棍解解馋，罐头之类的贵重零食咱们绝对不买。” 三人很开心的答应下来，牛小强接着说道：“最后谈谈分钱的事情，按照我的估计，农庄开始运行后，最起码也要半年时间才能产生效益，到时候赚了钱咱们就按照各自持有的股份比例进行分配，在此之前，谁都不许提出分钱的要求，否则就是毁约，要被开除，大家有意见吗？” “没意见。” “那好，先说这么多，其他的事项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后续再进行补充吧。” 商议完毕后，牛小东主动提出趁着有点时间，先干点能干的活。 牛小强对他高昂的工作热情给予了积极回应，他指了指山脚下的那块空地：“按照我的规划，猪圈要修建在那里，咱们先用石头把猪圈的框架搭建起来，等赚了钱之后再购买牛毛毡搭顶棚。” 牛小东三人齐声说好，随后一同投入到搭建猪圈的工作中去了。 至于牛小强，他像个大人似的背着双手，围着水塘绕圈。一边走他一边查看水塘里的情况，心里估摸着水面下可能会隐藏着多少大鱼，能不能支撑起后续开发的本钱。 太阳冒头的时候，牛小强招呼三人回家。三人虽然累得浑身大汗，可是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他们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四个人爬到牛背上，乐呵呵的往家里走去，牛小勇开心之余忍不住唱起了歌：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牛小勇一个人唱，到了后来，其他三人也纷纷加入进来。 嘹亮的歌声在山谷间来回飘荡，在东升的旭日中彰显出了少年人昂扬的斗志，金色的阳光泼洒在四个人的脸上，给他们稚气未消的面庞上蒙上了一层闪耀的光辉。 牛小强笑盈盈的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片水塘，他知道，这是自己梦开始的地方。 第41章 我不是来买鱼的，是来卖鱼的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跟着妈妈和大姐去田里扯稗草。他一边干活一边背单词，这种刻苦学习的态度让一旁的妈妈和姐姐欣喜不已，她们都觉得牛小强将来肯定能有出息。 三人一直干到半晌午才收工。牛小强在山谷的水沟里把腿上的淤泥清洗干净，光着脚丫往回走。 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牛小东三人全都蹲在自家门口的大树底下。三人看起来像是在乘凉，但他们的注意力却不太集中，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看到牛小强回来，三人立马迎了上来，牛鲜花首先开口：“小强哥，咱们等会儿去哪里打探消息啊？” 牛小强早就考虑清楚了：“县城太远，来回有好几十里的山路呢，咱们下午还要帮家里干活，时间肯定不够用，所以县城暂时不做考虑，咱们先去镇上转转，如果镇上的情况不太理想，再来考虑去县城的事情。” 牛小勇听到这话嘀咕道：“咱们要是会骑自行车就好了，这样花在路上的时间就会减少很多，今后出去卖东西也会方便许多。” 牛小强眼睛一亮：“这倒是提醒了我，咱们确实需要学习骑车，不然今后干啥都不方便，这样吧，就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晚上抽出两个小时学骑自行车，争取早点学会。” 牛鲜花撅起小嘴：“这样一来就没时间看电视了呢。” 牛小强劝说道：“等咱们以后赚了钱，你可以买一台电视机回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至于现在，当然是赚钱要紧啊。” 牛鲜花一想也是，笑着点点头。 “大家先回去吧，吃了午饭之后咱们去村口的柳树底下集合。” “好嘞！” 打发了几个小伙伴后，牛小强走进厨房，准备帮忙烧火。大姐牛春香忍不住问道：“小弟，你们刚才在商量啥呢，干嘛搞得神秘兮兮的啊？” 牛小强打起了哈哈：“也没啥，就是商量了一下学骑自行车的事情。” 牛春香哦了一声：“这感情好，你学会了可以教教我。” 牛小强答应一声，随后岔开了话题。 饭做好后，牛小强以最近快的速度填饱肚子，然后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牛小东三人早就到了，众人汇合后，一同朝镇上走去。 正中午的太阳十分毒辣，四个人顶着烈日快速前行，花了大半个钟头才走到镇子里。 这座位于大山深处的小镇名叫凹山镇，之所以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那是因为小镇修建在山凹处的一块平地上。 四人首先去了镇供销社，这里的货品比较齐全，不仅售卖日常用品，还专门开设了肉类窗口。不过这里的许多货物都需要凭票购买，就连猪肉也是凭票供应。有钱没票，人家也不会卖给你。 牛小强对于供销社的印象很不好，原因在于这里的售货员全都像大爷，态度非常恶劣，似乎你来买东西就是在求她们施舍一样。 牛小东三人也对供销社的服务态度十分不满，看到牛小强带着大家走到供销社门口，牛鲜花首先忍不住了：“小强哥，你干嘛带着咱们来受气啊？” 牛小强解释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人家的零售价格，并不想跟他们打交道，看清楚这里的售价后，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嘛。”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对牛小强交口称赞。牛小强笑了笑：“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恩，我们晓得。” 牛小强转身走进了镇供销社的大门，里面的几个售货员正坐在电风扇前闲扯，看到牛小强进来，几人只是瞟了一眼就又转回头接着聊天，直接把牛小强当成了空气。 牛小强也懒得搭理这几个妇女，他快步走到肉类区域，发现这里只剩下少量猪肉和几条不太大的鱼类。他快速的扫视了一下零售价格，牢记于心后转身离开。 这一次那几个售货员连瞟都没瞟一眼，牛小强有种感觉，他要是偷偷拿走点什么，估计对方也是不会发现的。 “强哥，看到价格没有？” “我都记下来了，走吧，咱们去菜市场转转。” 三人点点头，跟着牛小强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这个地方早上的时候人很多。由于部分商品不需要凭票供应，有钱就能买，因此生意很不错，兵工厂的职工家属们大都会多走一段路，来这里采买蔬菜。现在中午已过，该买的都已经买了，因此菜市场里只有十来间固定的门面还开着，摆摊的菜农一个都看不见。 牛小强站在阴凉处观察了一下情况，然后指着东头的一间铺子道：“那里好像是卖水产的，咱们过去问问吧。”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买卖，包括牛小强在内，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免有些忐忑。但为了赚到钱，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走到店门口后，牛小强往里面瞅了瞅，发现里面用水泥和石头修建了几个小水池，水池里养着一些不同种类的鱼。一个身穿背心和短裤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午睡，他的胳膊上还粘着几片鱼鳞。牛小强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店主，一看人家正在午睡，本来就有些忐忑的他不由犹豫起来。 牛小东等人全都缩在牛小强的身后，一看牛小强不说话，牛小勇忍不住低声道：“强哥，你可是希望农庄的庄主，这个时候当然要发扬领导作风才行啊。” 牛小强分得的股份最多，听了这话他自然是不好推辞的，当下咳嗽一声：“恩，你们看我的吧。” 他说完话深吸一口气，抬腿走进店内。刚准备开口，鱼店的老板却自己醒了过来。 鱼店的老板刚才只是在假寐，听到脚步声后，他还以为是顾客上门，赶忙站起身露出笑脸：“小兄弟，你是帮家里来买鱼的吧？我这里不需要任何票据，只要你有钱就能买，种类也很齐全，你尽管挑，挑好了我帮你称。” 牛小强脸上一红，腼腆中带着尴尬道：“大叔，那个……我不是来买鱼的……而是来卖鱼的……不知你这里收不收鱼货啊？” 第42章 态度和善的鱼店老板 “卖鱼？”鱼店老板抬眼看了看躲在门外的牛小东三人，一脸疑惑道：“收倒是收，可是你的鱼在哪儿啊？” 牛小强赶忙解释：“我们今天主要是想过来打听一下收购价，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就把鱼卖给你。” 鱼店的老板哦了一声，不答反问：“你们手里有多少鱼货？” 这个问题牛小强自然是无法回答的，他结合野塘的面积，说了一个估算出来的大概数字：“可能有几百斤吧。” “都是些什么鱼啊？” “这个……基本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品种，草鱼、鲫鱼、白鲢子应该都有吧。” 鱼店老板见牛小强回答得有些勉强，不由露出质疑的神色：“你手里真的有鱼吗？” 牛小强见这人态度和善，比较好说话，于是干脆把心一横，透露出了实情：“我们手里当然是有鱼的，不过这些鱼目前还养在鱼塘里，我们准备近期内把鱼塘的水抽干，现在天气太热，我们担心到时候贩卖不及时会出大问题，所以就提前过来打探一下市场行情。” 鱼店老板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个娃子居然还懂得市场行情呢，来来来，咱们坐下来说吧。” 鱼店老板招呼着牛小强坐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本子递了过去：“这是我从其他鱼贩子手里进货的价格，我给你瞅一瞅，省得你认为我看你年纪小就糊弄你，你要是觉得价钱合适的话就把鱼卖给我，咱们按照这上面的价格结算。” 鱼店老板是自己开店做买卖，需要自负盈亏，因此在待人处事方面态度很好。供销社属于国营企业，不管是亏损还是盈利，都跟售货员关系不大，因此那些售货员才会那么牛皮哄哄的。 他友善的态度让牛小强倍感温暖，连声称谢后，牛小强才低头查看价格。看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人家收鱼除了要看品种之外，还要看大小，大鱼卖得贵，小鱼要相对便宜一些。 牛小强的记忆力非常出色，看了几遍就记在了脑海里，“大叔，价格方面我没有意见，但对于数量还有点疑问，不知您这里最多一次性可以收多少鱼货啊？” 如今各种生活物资都很短缺，这家店子是凹山镇上仅有的三个卖鱼的地方，加上店老板比较会做人，因此生意是其中最好的一个。 鱼店老板笑呵呵道：“我的店子里每天大概可以销掉将近两百斤鱼，此外还给厂领导的小食堂和招待所供货，加起来每天可以销掉两百八十多斤吧，你的货要是很多的话，我一口气肯定吃不下，咱们可以分批次买卖，我一天最多可以收你一百五十斤的货，再多我这里就存不下了。” 对方开出的条件算是很照顾牛小强了，主要还是看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做生意，相当难得，所以才会这么说。不然换成别人，他可能就不会这么替对方考虑了。毕竟把鱼收到手里会有一定的几率死掉，这可是会亏本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谢谢叔叔的照顾，我们把鱼塘抽干后会提前过来跟您约好交货时间的，免得搞得您措手不及。” 鱼店老板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你这娃子脑袋瓜真机灵，咱们就这么定下来吧，顺便说一句，我叫高德胜，如果你下次过来的时候我没在，你就跟我爱人说是跟高德胜提前商量好的，她不会不认的。” 牛小强再三感谢，这才走出店门。 牛小东三人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牛小强刚出来，他们就马屁如潮： “强哥，还是你厉害！” “你真有本事，换成是我，估计连话都说不利索，更别提跟人家做买卖了。” “小强哥真棒！” 牛小强长出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们可别夸我，其实刚才我也挺紧张的，不过好在撑过来了。” “强哥，价格是怎么定的啊？” “草鱼三毛、鲤鱼一毛八、白鲢子一毛五、胖头鱼两毛，其他的鱼估计咱们的野塘里没有，所以我就没有记下来，上面的这些价格都是两斤以下的鱼，如果鱼超过了两斤，价格还会有所提升。” 牛小勇听完之后不由咋舌：“我妈上次买的白鲢子两毛钱三一斤，比他们进货的价格贵了八分钱，这也太黑了吧？” 牛小强反驳道：“人家赚的就是转手的钱，此外鱼要是死了就卖不出价了，会亏本的，一斤贵个几分钱哪里黑了？” 牛小东附和道：“强哥说得在理，既然已经找到了销路，咱们啥时候开干啊？”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吧，按照我的计划，咱们三天后起货比较合适。” 牛鲜花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三天后不是要去学校拿成绩单吗？哪里有时间啊？” 牛小强解释道：“就是因为三天后要去学校拿成绩单，所以我才会选定这个日子，到时候咱们统一口径，出门之前跟家里说要帮老师搬家，可能很晚才会回来，如此一来不就有时间了吗？” 牛鲜花恍然大悟道：“对哦！” 牛小勇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咱们回家去。” 牛小强赶忙拦住：“咱们难得有时间出来，既然来了，还是到处转转吧，先把以后需要购买的东西的价格打探一下，做到心中有数。” 大家纷纷赞同，跟着牛小强在镇上闲逛起来。一直逛到下午两点半钟，这才启程回家。 忙活了一下午后，众人各自回家吃饭，然后按照约定，在村东头的稻场上学习骑车的技能。 四个人用来练习的是二八大杠，这种自行车的座椅前方有一条三角形状的杠子，四个人的腿都不够长，因此只能把脚从三角形的杠子当中穿过去踩踏板。 一个人的学的时候，其他的三个人在后头扶车，首先学习的是牛小强。 “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好，我开始了啊。” 第43章 市场经济和保值 以前牛小强太蠢，根本就没学习骑自行车的想法。自从脑袋瓜开窍了以后，牛小强干什么都很有效率，因此他认为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难度。 当他真正开始学习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学习骑车考验的是身体的平衡感和协调度，跟智商的关系反倒不太大，只要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人，应该都能学会。 由于太过轻敌，牛小强一开始就吃了个大亏，他控制住车龙头后自我感觉良好，主动对后面扶车的三个小伙伴吩咐道：“你们松手吧。” 三人一听这话全都把手松开，结果自行车往前滑了不到两米就摔倒了，牛小强哎哟一声，被自行车给压住，忍不住叫唤道：“嘶，好疼啊！你们快点把车子挪开。” 三人赶忙手忙脚乱的把自行车扶正，牛小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膝盖头被磕破了皮。他觉得有点丢脸，立马就爬了起来：“我就不信学不会！”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牛小强逐渐适应了骑车时的平衡感，对于身体的协调度也越发的熟练，越练越像那么回事了。不过他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在此期间一共摔倒了五次，胳膊和后背上都蹭破了皮。 牛鲜花原本还想劝他注意安全，不要这么快就尝试着自己骑行，牛小强却用一番话把她说得哑口无言：“想要学会骑车就不能胆小，怕摔跤是不行的，你们要是不松手，总是帮我扶着，我猴年马月才能学会啊？” 牛小勇对此十分赞同：“强哥说得在理，学车跟学走路其实是一样的，我们小时候不也是摔了很多次跤才学会走路的吗？” 牛小东见牛小强沾了一身的灰尘，提议道：“强哥，要不先休息一下再继续？” 这一次牛小强并未反对，他确实感觉挺累的，当下把自行车的支架支撑好，四个人一同爬到高高的稻草堆上吹凉风。 四人抬头仰望星空。天上群星璀璨，银河系的轮廓清晰可见，看起来带着一丝虚幻的美感。四人一边吹着凉风一边聆听着山谷中传来的蛙鸣声，感觉惬意极了。 在温馨的氛围中沉醉了好一会儿后，牛小东首先开口：“小勇，要是赚了钱的话，你准备拿来干啥？” 牛小勇没心没肺的傻笑起来：“我早就想买大白兔奶糖了，到时候我买它个十七八袋，然后站着吃、走着吃、躺着吃、趴着吃，总而言之，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啧啧，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小东，你有啥打算啊？” 牛小东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我当然也是买吃的啊，不过不是买大白兔奶糖，而是买麦乳精，听说这玩意不仅味道好，还能补身体呢，对于我这种小体格的人来说算是最合适的……那啥来着——对了，是营养品。” 牛小勇接着问道：“小花，你有啥打算？” 牛鲜花笑得眯起了眼：“我准备给我妈买一件漂亮的衣服，要的确良面料的那种，多余的钱给我爸买一块手表，手表一定要是梅花牌的，如果还有多余的钱，我就给自己买一台电风扇，这样天气热的时候我就不用辛辛苦苦的扇扇子了，电扇一定要是钻石牌的，我大舅舅家就有一台钻石牌的电风扇，看起来气派极了呢。” 牛小东忍不住笑道：“小花，你的心可真够大的，的确良面料的衣服还好说，梅花牌的手表可没那么好买，我去年过年的时候去我外公家走亲戚，他手里就有一块梅花牌手表，我听他说过，这种手表必须要有指标才能购买，有钱没指标人家根本就不卖给你，这种指标比买的确良的布票要难搞得多，再者说了，梅花牌手表二十年前都要好几十块呢，据说只有高级领导干部才能配备，虽然现在的价格我不太清楚，但再怎么说也比以前卖得贵吧？小花，你确定你能赚到这么多的钱吗？” 牛小勇接口道：“手表能有电风扇贵？我听说一台最便宜的电风扇都要好几十块，稍微贵一点的就要一百多，最好的那种落地扇能卖到两百多块，明显要比手表贵吧？顺便说一句，我上次跟我爸去县城赶集的时候，在县供销社里看到了好几个牌子的电风扇，个人还是觉得荷花牌的电风扇好看，蝙蝠牌的也挺不错，关键是这两种电风扇可以摇头，比钻石牌的气派多了，小花，你要是想买的话，还是买我说的这两种吧。” 牛小东对牛小勇提出了反对意见：“电风扇只要有钱就能买，但买手表却需要指标，虽然有的电风扇的价格可能比手表贵那么一点，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牛小勇以前对牛晓东十分服帖，什么都听他的，可自从接受了牛小强的领导后，他对于牛小东的话也不是那么听了，只听他反驳道：“你这话我可不认同，既然物以稀为贵，为啥手表卖得没有电风扇贵呢？” 牛小东听到这话无言以对，他发现牛小强一直都没开口，于是向他求助：“强哥，你来评评理，到底是电风扇金贵，还是梅花牌手表金贵？” 牛小强看过课外读物，对于整个市场经济的大形势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笑了笑，说道：“这两样东西其实没啥可比性，主要还是要看市场环境，在我看来，电风扇目前虽然卖得比手表贵，但这只是暂时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人们对于电器的需求量太大，基本是供不应求，生产多少就能卖掉多少，在这种情况下，价格贵一点很正常，因为这是市场经济造成的结果。”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至于手表，这种东西的价格一直都很稳定，我觉得再过些年也不会怎么跌价，电风扇就不同了，等到生产资源丰富了以后，电风扇的产量肯定会增加，随之而来的必将是价格大跌，现在能卖一百多的电风扇，将来可能只需要三四十块钱就能买到，所以嘛，两者真的不好做比较，如果真要比的话，只能说手表比电风扇更加保值，但就目前而言，电风扇在价格上确实占据了上风。” 第44章 打好第一场攻坚战 牛小强的话让其他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市场经济？保值这个概念也是头一次听说呢。 愣了好一会儿的神后，牛鲜花这才开口：“小强哥，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早上跟我们说股份的时候我都听懵了呢，现在又说到市场经济和保值，全都说得头头是道的，我都有点不认识你的感觉了呢。” 牛小强原本想说自己了解到的这些知识都是从那些课外读物上看到的，但他担心这么说了以后三个小伙伴会找自己借书看。这些课外读物都是李老师的，他自己很爱惜，但不敢保证小伙伴们跟自己一样爱惜，万一他们把书弄丢了或者弄脏了，新学期开学后该怎么跟李老师交代啊？ “这个嘛，我都是听我师父说的，他这个人你们是了解的，本事大着呢。” 三人哦了一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方东平在大家的眼里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并且是非常非常高级的那种，因此三人并没有对牛小强的话产生任何怀疑。 牛鲜花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对了，我们三个都说了自己的想法，小强哥，你还没有说呢，要不你也跟大家分享一下呗。” 牛小东和牛小勇也都用好奇和期待的眼神看向牛小强，牛小强随手拿起一根稻草塞进嘴巴叼着，翘着二郎腿道：“我嘛，赚到的钱准备交给家里，帮家里改善一下经济状况。” 牛鲜花再次对牛小强刮目相看：“你不准备买点东西犒劳自己吗？” “我的四个姐姐全部待字闺中，还没找到婆家呢，我怎么能乱花钱？无论如何也要帮她们准备一点嫁妆吧？不然被婆家嫌弃咋办？再者我的四姐还要读大学，开销小不了，靠我家里的那几亩薄田能供养得起吗？最后嘛，我自己也要存点彩礼钱，留着以后娶媳妇用，你们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乱花钱吗？” 牛小东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强哥，我怎么感觉你倒像是你们家的家长了啊？不错，你们家确实是人口众多，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个最小的弟弟来承担重担吧？你那几个姐姐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的，还怕找不到好婆家？哪里需要你准备什么嫁妆啊？更何况你的二姐和三姐都参加工作了，她们赚的也不算少吧？你犯得着这么老气横秋的吗？” 牛小勇补充道：“你还有个那么厉害的哥哥，他可是咱们村的骄傲，我爸妈老是让我向他学习呢，他只比咱们大一岁多，就已经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了，工资加上津贴，每个月都快拿到六十块钱了，这么高的工资还不够用吗？” 这年头，普通工人的工资一般都只有十几块钱，如果不是因为工厂全都供应伙食，这么点钱很难支撑起一家人的生活。 稍微好一点的工资也只有二十多块，超过三十的就已经不多见了，只有那些国营大厂、并且是效益很好的国营大厂才能拿得到这个数目，比如说二姐牛夏香所在的棉纺厂就是如此。牛小强的哥哥牛小刚每个月却可以拿到五十八块钱，这绝对算是高薪阶层了。 可这又如何？跟牛小强有半点关系吗？他听到这句话就来气：“别提我哥，我虽然是他的亲弟弟，但却高攀不起，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白眼狼，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我——” 牛小强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家丑不可外扬，他话锋一转：“反正我不想指望他，人啊，还是要靠自己才行，我就不信我将来会混得比他差！” 三人一看领导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唱反调，当下一个个对牛小强表达了全力支持： “强哥，你才是咱们牛家村的骄傲，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不错，同龄人当中我谁都不服，就服你，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我们几个也能沾点光，跟着你一起发家致富的！” “小强哥，你最厉害了，什么都懂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小偷三人组会对牛小强这么服帖。要知道半个多月以前，牛小强在他们的眼中还是个傻子呢。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牛小强就从傻子变成英明神武的领导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牛小强哈哈一笑：“多谢各位的鼓励，趁着还有时间，咱们继续练车吧。” 三人答应一声，滑下稻草堆，继续忙活起来。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不到，几个小伙伴就起来放牛了。家长们一看自己的孩子这么勤快，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过问？ 他们昨天夜里就提前把铁锹拿出来藏好了，到达指定的集合地点后，牛小强大手一挥：“同志们，咱们一定要打好第一场攻坚战！出发！” “出发喽！”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拍打着牛屁股，你追我赶的往希望农庄行去。 大半个钟后后，四人抵达了目的地。他们松开牛绳，让牛自行吃草，然后扛着铁锹来到了野塘边。 牛小强昨天就已经选好了开挖的地点，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吩咐道：“咱们就从这里开挖，缺口不需要太大，不然挖通以后水流不好控制，万一把鱼放跑了，咱们就白干一场了。” 牛小勇迟疑道：“强哥，你昨天不是说要在水塘中间构筑一条堤坝，把水塘分割开吗？怎么今天却直接让我们挖沟放水啊？” 牛小强指了指水面：“咱们先放掉一部分水，水面降低了之后会露出下面的淤泥，这样才好构筑堤坝嘛。” 牛小勇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三人在挖沟的时候，牛小强从随身带来的蛇皮袋里拿出了一条过滤网。这条过滤网是他昨天在镇上买的，花了一毛八。这笔钱被他记在了账目上，等到卖了鱼之后就会偿还给他。 牛小强把过滤网平铺在地上，比划一番后，拿出从家里偷偷带来的柴刀去山上砍树枝。很快的，他就削制好了六根一米多长的木根。 牛小强把木棍扛到过滤网跟前，然后用带来的绳子把棍子跟过滤网捆绑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可以挡住鱼的阻拦网。 第45章 挖沟放水 牛小东三人挖掘的速度非常快，干起活来就像是疯了一样，比大集体时那些下放到农村的知识青年强多了。牛小强把阻拦网做好的时候，他们已经挖出了一条长达六米，深达一米五的沟壑。 当然了，这也要得益于牛小强挑选的地点的土壤比较松软，不然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成这样。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野塘围坝的顶端距离水面约莫有五米高，也就是说他们还需要往下挖掘三米五以上的深度，才能让野塘里的水流出去。 清晨的气温虽然不太高，但天气却有点闷热，牛小强担心三人中暑，他抱着阻拦网走到跟前，劝说道：“你们慢点挖不行吗，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牛小勇头也不抬的回答：“为了大白兔奶糖，不拼命怎么行？” 牛小东和牛鲜花也是同样的态度，牛小强听得哑口无言。他苦笑着摇摇头，提醒道：“如果你们有谁觉得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要是觉得热得受不了，就去水里凉快凉快，可千万别中暑。” 三人嗯了几声算是答应，期间连脑袋都没抬起来。 牛小强彻底无语，他心中暗暗感叹：金钱的魔力可真大啊。 继续挖掘了二十分钟后，三人终于坚持不住，纷纷停下来休息。 牛鲜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好奇道：“小强哥，你说这里的鱼是从哪里跑来的啊？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万一把水放干后发现没有鱼，那该咋办啊？” 牛小强回答道：“放心吧，这里绝对有鱼，稍微观察一下，你就能看到水面时不时的产生波纹，这是鱼在游走的时候造成的，至于鱼从何来，当然是从外面游进来的啦。” 牛小东看了看四周，迟疑道：“这个野塘跟外界的水源又不连通，鱼怎么可能游得进来呢？” 牛小勇附和道：“就是说嘛，这么高的围坝，除非鱼长了翅膀会飞才行吧？” 牛小强笑道：“这个很简单，春天的时候很多鱼类都会逆流而上繁殖后代，虽然现在野塘的水面很低，但春天多雨的时候，山里的雨水都会往这处低洼处汇聚，很轻易的就能漫过这道围坝了，逆流而上的鱼想要游进来问题并不太大，山里的水来得快退得也快，等到鱼繁殖完了的时候，水位早就下降，于是它们就被困在了这里，游不回去了。” 牛小勇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大山：“这附近又没养鱼的，鱼从哪里游过来的？” 牛小强反问道：“小勇，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村子前面那个挖出来的水池里的鱼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水池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原本里面啥都没有。可是过了些年后，里面居然冒出了不少的小鱼小虾，每到水位比较低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都会跑到里面捉鱼摸虾。 牛小勇想了一下他才回答：“可能是顺着山涧的小溪游进来的吧。” 牛小强笑道：“这不就结了，山里只要是下大雨的时候，原本不存在的水道就会冒出来，水道甚至可以一直连通到清江，只要有那么一两条鱼顺着水道游进大山，那就有可能繁殖出一个鱼群来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了宽阔的水面：“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这里到底有多少鱼，如果太少的话，咱们后续的计划不太好展开啊。” 三人听到这话全都露出了忐忑的神色，鱼的多少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收益，他们当然很关心了。 沉默片刻后，牛小勇朝自己的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搓了搓手，“想那么多干嘛，只要咱们把水放干就能知道结果了，现在还是干活要紧。” 他说完话继续埋头挖掘，其他两人在他的带动下也起身干活，只有牛小强这个庄主无事可做。 他见三人这么卖力，不太好意思站在一旁干看着。想了想，牛小强捡起一根长长的枯枝，绕着野塘测量水深。 经过一番测量，牛小强发现野塘水最深的地方大概有一米八左右，最浅的地方只有一米左右。他转身走回到三人跟前，吩咐道：“等下你们只需要挖到水面以下八十公分的深度就行，这样一来大概可以放掉塘里一半左右的水，对于后续的工作来说刚刚好。” “知道啦。” 大半个钟头后，水沟终于挖好，只在靠近水的这一面留下了一道薄薄的土墙。 牛小强亲自把制作好的阻拦网布设在了水沟的中间位置，经过检查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冲着牛小勇吩咐道：“小勇，把缺口挖开吧，注意慢着点，尽量把泥土堆到岸上去，否则可能会把阻拦网冲垮的。” 牛小勇激动的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挖开了土墙。 “哈哈！通水啦！终于通水啦！” 看着野塘里的水顺着挖出来的深沟往外流去，几个人全都兴奋异常，蹦蹦跳跳的嚷嚷起来。 牛小强也跟着叫了几嗓子，随即转头看了看已经升起的太阳：“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去吧，中午的时候再过来查看情况。” 三个人有些依依不舍的扛起铁锹，一步三回头的往正在吃草的耕牛走去。 骑上牛背后，牛鲜花问道：“小强哥，铁锹要带回去吗？”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先带回去吧，不然容易被家里人发现端倪，等到要用的时候再带过来就是了。” “哦。” “小勇，你回家后偷偷把水桶拿到外面藏好，中午的时候咱们顺便带过来。” “没问题。” 交代完事情后，四个人骑着牛唱着歌，喜滋滋的朝家里走去。 整个一上午，四人全都有些心不在焉，干活的时候精神无法集中，就连牛小强也是如此。原本他在干活的时候会看书背单词，可是今天上午他却没有这样做。 妈妈和大姐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一个劲的嘘寒问暖，牛小强费了一番功夫才遮掩过去。 等到吃过午饭后，四个小伙伴立马溜出家门，集合之后朝着希望农庄狂奔而去。 第46章 啥叫科学养殖 四个人的手里全都提着水桶，加上中午时分天气炎热，跑了没多远，他们就热得不行。 牛小强擦了擦汗：“大家还是慢点走吧，反正咱们下午两点半以后才会出去干活，时间绝对来得及。” 三人纷纷点头赞同。由于没有山路相连，大家需要在荆棘中觅路前行，当他们走到希望农庄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但跟远大的理想相比，这么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走到野塘跟前后，牛小东看了一下水位，询问道：“强哥，目前的水位达到你的要求没有？” 牛小强扫视了一圈，点点头：“差不多够了，明天早上咱们就可以找个最窄的地方构筑堤坝，把野塘分割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养大鱼，一部分养鱼苗。” 一旁的牛小勇忍不住搓了搓手：“强哥，水位已经降低了这么多，要不咱们下去摸个底，看看里面的鱼货有多少吧。” 牛小强原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另外的两个小伙伴也是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只得点头：“这样也行，不过你们可不能瞎闹腾，不然把水弄得太混会把鱼呛死的。” “明白啦！” 三人答应一声，然后脱掉外衣下水。牛鲜花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山里的女孩子可没那么多的讲究，会经常跟男孩子一起玩水，因此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牛小强其实也很想下去，但他不会游泳，因此只能站在岸上干看着。 三人选定的是水最深的地方，原本深达一米八的水，现在只有一米左右，还不到他们的胸口呢。三个人轻手轻脚的弯着腰在水底下摸索，没多大功夫，牛小勇就首先怪叫一声：“哇！我摸到鱼了！好大好大的一条鱼啊！” 他话音未落，其他人就听见水面上哗啦一声响，水花溅了牛小东和牛鲜花满头满脸。两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奋地大喊起来：“好大的一条鱼！哈哈！这下咱们发了！” 牛小强一直都在旁观，他清楚地看到刚才那道水花是被一条大鱼的尾巴拍打出来的。根据这一眼的直观印象，牛小强觉得这条鱼肯定超过了十斤，他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这个野塘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一直都没被人抽干过，我早就觉得里面肯定会有大鱼，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牛小东扭头看向牛小强：“强哥，要不咱们抓一条回去尝尝鲜咋样？” 牛小强立马摇头：“现在还不行，如果我们拿着鱼回家，家里人询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牛小东哦了一声，遗憾道：“可惜，咱们自己抓的鱼，自己居然吃不到。” 牛小强笑了笑：“也不尽然，咱们后天要去学校拿成绩单，到时候趁机把这里的鱼货卖给高老板，然后各自拿一条鱼回家，家里要是问起，就说是在学校帮老师干鱼塘，老师送给我们的，这样一来不仅能吃到鱼，还能找到借口，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个年代，学生经常会参加学校组织的义务劳动，因此大家都觉得牛小强的话很有可行性。 牛小勇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强哥厉害，就这么定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起来吧，不要把水搞得太混。” “恩。” 三人爬出水塘后，跟着牛小强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晾衣服，闲聊间牛鲜花提到了一个她很感兴趣的问题：“小强哥，你上次跟我们说过科学养殖的事情，啥叫科学养殖啊？”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科学养殖是指通过统筹学充分的利用各种资源，从而得到最理想化的产出，比如说咱们的希望农庄，按照我的规划，将会养殖肉猪、鸡鸭等家禽，还要种菜、种果树，种的菜可以拿来喂鸡养猪，鸡鸭猪拉出的粪便可以用来肥田，还能用来肥水养鱼，鱼塘里的水又能灌溉菜园子和果树，这样一来就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这就是我所说的科学养殖技术，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真正的实施，农副产品的产量一定会有所提升的。” 三人虽然都是农家出身，但大山里面种田种地全都是按照老一辈传下来的方法，从来没有谁想过牛小强所说的科学养殖技术。听了牛小强的解释后，三人对他更加推崇，纷纷表示了钦佩之意。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你们别这么捧我，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牛小东哎了一声：“听到的人不止你一个吧？但敢于进行尝试的又有多少呢？所以你就别谦虚啦。” 其他两人也是同样的看法，都说牛小强是个敢想敢干的行动派。 牛小强也懒得再推辞，等到三人打住话头，他这才开口：“其实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更像是一个实验。” “实验？” “不错，就是实验，按照我的想法，如果咱们试验成功的话，应该主动向大人们推广科学养殖技术，从而带动整个牛家村一同走向富裕，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三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加上环境的限制，哪里能像牛小强想得这么深远？闻听此言，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纷纷开口： “对对对，咱们不能光顾着自己，还要照顾父老乡亲们，让大家跟着咱们一起发家致富！” “不错，这个主意我全力支持！” “小强哥，你好伟大啊！” 牛小强对于三人的推崇颇觉无奈，他心中暗想：其实这些主意在大山外面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在大山里面，却如此的具有开创性，大山深处的人们的思想是有多么的落后啊，由此可见，如果想要发家致富，改变思想才是最关键的环节。 感叹归感叹，牛小强却没有帮助大家改变思想的意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觉得自己很难做到。就拿希望农庄来说吧，即便事实证明科学养殖技术确实可行，但想要推广到整个牛家村还是很有难度的。 抛开思想方面的问题不谈，单单是启动资金的缺陷，就能让乡亲们望而却步。牛小强能够做的只是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其他的就做不了了。这是国家需要扶持的事情，总不能让他私人出钱帮助乡亲们投资吧？话说他有这个义务吗？更何况，他有这么多的钱吗？ 第47章 卖鱼 第二天四个人再次出动，一番不要命的拼搏后，终于完成了既定的工作。 吃过中饭后，刚学会骑车的牛小强就蹬着家里那辆二八大杠来到了镇上。高德胜正好在店里，两人约定好交货的日期，牛小强就蹬着自行车回家了。 第三天早上，四个人来到了村口的柳树底下。牛小强小声对其他三人嘀咕道：“各位，我觉得咱们没必要都去学校，拿成绩单的事情交给一个人去做就行了，剩下的人可以抽出时间卖鱼。”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太想承担去给大家拿成绩单的工作。这也很好理解：眼看着就要大丰收了，谁不想亲眼见证一下啊？ 牛小强早就猜到三人会不情愿，他干脆主动点兵点将：“小花，还是你去学校拿成绩单吧，咱们等会儿要背着水桶去镇上，你是个女孩子，力气不够用啊。” 牛小东和牛小勇立马附和，都说牛小强说得在理。 牛鲜花一想也是，只得点点头：“那好吧，我去帮你们拿成绩单，然后去镇上跟大家汇合，你们卖了鱼之后可别走，一定要在鱼店门口等我啊。” 牛小强嗯了一声：“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等着你的，到时候还要一起吃冰棍呢。” 牛鲜花这才露出笑容：“好，我拿到成绩单后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镇上去，绝对不会耽搁时间的。” 商议完毕后四个人分头行动，牛鲜花背着书包朝学校跑去，牛小强三人则赶往希望农庄。 昨天牛小强已经吩咐大家把水沟挖深了一些，把野塘里的水放出去了一部分。此外还在野塘的一角挖出了一个深坑，在里面灌了些水，准备用来存放鱼苗。 三人抵达目的地后立刻开工，牛小东和牛小勇负责下水抓鱼，牛小强负责把鱼提上岸，并估算鱼的重量。 野塘里的大鱼不少，两人没费多大功夫，就抓到了十多条十斤以上的大家伙，这些鱼当中除了两条胖头鱼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草鱼。 牛小强估摸着数量差不多够了，立马吆喝两人上岸。为了方便运输，他特地让大家把家里的大背篓拿了过来，牛小东和牛小勇上岸后，牛小强帮着他们把装鱼的水桶放进背篓，如此一来就能背着走了，比拎着水桶走路轻松得多。 背篓一共有三个，这一次牛小强没有偷懒，三人一起背着背篓出发。 为了保证鱼能够活着卖给高德胜，牛小强特地在水桶里加了水，因此水桶非常沉重，每个人都需要背负八十斤左右的重量。 刚开始的时候，三人并不觉得累，可是走着走着，就逐渐承受不住，时不时的牛小强就会招呼大家停下来歇息。一共七里左右的路程，三人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走完。 到达鱼店门口后，身材最瘦小的牛小东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嘴里连声叫唤：“哎哟，肩膀好疼，该不会被勒破皮了吧……嘶……” 牛小勇比他稍微强点，他并未坐下，而是站在原地擦汗：“别鬼叫了，这只是第一次卖鱼，接下来的几天都要这么干呢。” 牛小东立即露出了惧怕的表情，牛小强笑着安慰：“没有那么恐怖，明天咱们可以用牛把鱼驮过来，不需要背着走。” 牛小东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他忍不住催促道：“强哥，咱们是不是应该早点交货啊？” 牛小强嗯了一声：“你们在这里把鱼看好，我去找高老板。” 现在正是卖鱼的高峰期，鱼店里挤满了顾客，高德胜忙得不可开交。由于他昨天已经跟牛小强商量好了交货的日期，因此今天并没有从鱼贩子那里拿太多的货，眼看着水池里的鱼都快卖光了，高德胜不免有点着急。 “高叔叔，货我运来了。” 高德胜扭头一看，随即面露惊喜之色：“左盼右盼，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你要是再来晚点，我就卖断货了，走走走，咱们赶紧去看货吧。” 他说话间把钱包递给自己的爱人，提着一个大筐子和一杆秤走了出来。 高德胜首先看了看三人背过来的鱼，一看之下他不由眼睛一亮：“好大的鱼啊，小伙子，你们家可真会养鱼。” 牛小强担心遇到村里的熟人，赶忙吩咐牛小东和牛小勇把装鱼的水桶提到墙角处，这才开口：“高叔叔，按照您之前提供的价格表，越大的鱼价格越高，是这样的吧？” 高德胜连连点头：“放心吧，我是不会欺骗你们的，之前就说过，交易的价格都会按照价目表来，咱们还是赶紧称重吧，我担心再拖延一会儿，我店里的鱼就卖光了，说来也怪，今天不知道是咋回事，生意居然比以前好了一大截呢。” 牛小强笑呵呵的答应一声，帮着高德胜把鱼倒进大塑料框子，然后吩咐牛小勇和牛小东帮着抬秤杆，他则站在高德胜的身旁，查看称出来的数字。 “这是公斤称，你仔细看，称出的数字是二十八公斤，也就是五十六斤，对吧？” “恩，是对的。” 高德胜听到这话点点头，把这一框鱼倒进了鱼店的水池里，然后继续称下一轮。 鱼全部称完后，高德胜又当着牛小强的面把装鱼的筐子称了一下，然后才开始算账：“几次称重的重量加在一起一共是八十九公斤，也就是一百七十八斤，这个鱼框的重量是三斤，咱们一共称了四次，需要减去十二斤，所以鱼货的总重量是一百六十六斤，是不是这个数？” 牛小强比他算得快多了，听到这话他笑着接口：“高叔叔，草鱼的重量是一百四十六斤，两条胖头鱼刚好重二十斤，对吧？” 高德胜笑着点头：“不错不错，你的算术学得真好，咱们这就按照谈好的价格计算总价。” 高德胜说到这里拿着笔趴在桌子上做算术题，算好之后他把本子递给了牛小强：“按照我的计算，总价一共是四十六块八毛八，你看看账目对不对？” 第48章 赚钱了 牛小强早就计算好了，他看都不看账本，直接点头：“账目没有问题，高叔叔，咱们是不是可以结账了？” 高德胜哈哈一笑，很爽快的走进店里，没多大功夫就拿着钱走了出来，递给了望眼欲穿的牛小强，“你点个数吧。” 牛小强有生以来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钱，手臂不免有点哆嗦。好在他很快就调整过来，装做没事人一样仔细的清点。 清点完毕后，牛小强把钱装进贴身的口袋收好，笑呵呵道：“高叔叔，咱们明天还是老样子如何？” 高德胜巴不得如此，他赶忙点头：“没说的，只要你把鱼运过来我绝对收下。” “那好，我明天早上再来，您先忙。” “好好好，明天一定要来啊。” “放心吧，我说来那就一定会来的。” 两人客套一番后，这才告别。 牛小东和牛小勇一脸激动的凑到牛小强跟前，嚷嚷着要亲眼看看收成。牛小强摆了摆手：“咱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看吧。” 没多大功夫，三人就像做贼似的站在了一处墙根下，牛小强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把钱掏了出来。 牛小勇和牛小东看到四张大团结的时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嘴里一个劲的叫好。 牛小强表面上看起来很沉稳，其实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他心中暗想：看到没？这是我赚钱到的钱，一共四十六块八毛八呢！就这还是第一笔的收获，等到把塘里的鱼卖完，少说也有两三百吧？ 两三百块钱相当于一名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对于牛小强来说绝对是巨款中的巨款了，也难怪他会这么激动。 “强哥，背着鱼走了这么远的路，我有点饿了，要不去买几根油条填填肚子吧。” “这个提议我赞同，咱们等会儿还要去农庄干活，不吃点东西怎么坚持得住啊？” 油条才两分钱一根，牛小强忙活了一大早上，在家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光了，他听到两人的话后拍了拍肚子：“我也有点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等会儿可不能看到啥就买啥，最多只能花五毛钱，再多就不行了，明白吗？” 两人立马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牛小强嗯了一声，吩咐两人把背篓背上，一起走向早点铺子。 “给我来三根油条。” “三根怎么够？我一个人就能吃光它，强哥，还是多买点吧。” “那……那就每人来两根吧。” “这还差不多。” 原本购买油条是需要粮票的，但凹山镇这边由于有兵工厂的存在，消费能力很强，一些很有生意头脑的人就跑来做生意，其中就有开早点铺子的。由于他们用来炸油条的面粉都是自家种的麦子碾出来的，根本不需要拿着收来的粮票去粮站进货，因此这些私人的早点铺子不要粮票一样可以消费。 牛小强花了一毛二买了六根油条，油条很大，一根差不多有二两重，两根绝对管饱。但三人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饭量都很大，各自狼吞虎咽的吃掉两根油条后，仍然觉得不太管用，牛小强只好又给每个人分别买了一根。 吃下第三根油条后，三人这才稍觉满意。牛小强擦了擦嘴巴，挥手道：“走，咱们买建材去。” “好嘞。” 三人背着装有水桶的背篓走进了供销社，他们浑身都沾满了淤泥，售货员看见后立马就哎了一声，极其不耐烦的训斥起来：“那三个小子，衣冠不整者严禁入内，赶紧给我出去！” 牛小强憋住火，带着两人走了出来，刚一出门他就忍不住骂道：“他娘的，我们身上的泥巴都干了，又不会把你这里弄脏，要不是只有你们这里卖我需要的东西，我才懒得受这个气呢！” 牛小勇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等我有了钱，一定要在供销社的隔壁开一家小卖部，就她们这服务态度，老子一定能让她们关门大吉！” 牛小东也是一脸的厌恶：“上次我妈来这里买盐，也是因为身上有泥巴被她们轰了出来，我妈差点没跟她们打起来，当时我不在场，我要是在场，一定打爆她们的狗头！哼，让她们瞧不起农民！” 骂归骂，三人全都清楚供销社属于货品专营，里面的很多东西外面都没有卖的，因此他们只能低头。 找了个小水塘清洗掉身上的淤泥后，三人再次进入镇供销社。牛小强直接走到卖建材的货柜前，把自己要买的东西报了出来。 售货员一边跟同事闲聊，一边慢吞吞的取货，足足拖了十几分钟，这才把货品备齐。 牛小强也懒得催促，他知道这些售货员都是什么德性，你要是说她们两句，她们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凶恶得多。 付了账后，三人背上东西走到鱼店斜对面的巷子口，等待着牛鲜花。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毒辣的太阳散发出恐怖的热量，巷子口比较闭风，三人等了没多久就热得大汗淋漓。 牛小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强哥，这么热的天，咱们是不是应该买几根冰棍消消暑啊？” 刚才购买建材花掉了四十一块多，牛小强手里目前只剩下几块钱了，他有些心疼的摇摇头：“小东，咱们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乱花的话只怕不好。” 牛小东啧了一声：“强哥，最便宜的原味冰棍才一分钱一根，买十根也才一毛钱，你犯不着这么小气吧？” 牛小勇在一旁帮腔：“我觉得小东说得在理，冰棍本来就便宜，花不了几个钱的，再者说了，咱们之前就定下了五毛钱的额度，到现在为止也才花了不到两毛钱，强哥你别这么小气嘛。” 牛小强一想也是，于是掏出六分钱递给牛小勇：“小勇，你去买六根原味冰棍。” 牛小勇兴高采烈地答应一声，拿着钱一蹦一跳的朝小卖部跑去。他刚拿着买好的冰棍回来，牛鲜花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第49章 构筑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小强哥，你们卖了多少钱啊？” 还没跑到跟前，牛鲜花就忍不住询问今天的收益。 牛小强看看周围没人，也就没有隐藏，笑呵呵的把数字说了出来。 牛鲜花原本累得直喘气，听了牛小强报出的数字后，她浑身的疲惫立马一扫而光，又蹦又跳的闹腾起来。 闹腾了没一会儿，牛鲜花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小强“小强哥，这是李老师特别颁发给你的奖状，她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说是希望你能够在暑假期间继续努力学习，争取获得更大的进步。” 牛小强原本在笑，听了这话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凝固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这张奖状。 奖状是卷着的，打开之后牛小强看见上面写着“进步明显”四个大字，下面还有获奖的理由，以及落款。 最下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这是李老师特意写的勉励牛小强的话语，大意跟牛鲜花刚才说的差不多，都是希望牛小强能够再接再厉，在今后的日子里取得更大的进步。 这是牛小强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奖状，虽然跟“三好学生”等奖状相比，这张奖状的成色要逊色不少，但仍然让牛小强大为激动，他握住奖状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心跳的速度急剧加快，血气不停的翻涌着。 一旁的牛小东有些羡慕的看着奖状：“强哥，你真厉害，居然得奖了，不像我，长这么大连奖状的边都没摸到呢。”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故作淡然的把奖状递给牛鲜花：“还好还好，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小花，大勇去买冰棍了，咱们吃了冰棍就赶紧回农庄干活吧。” “好！” 一个钟头后，四人背着买来的建材回到了野塘跟前。牛小强分配了一下工作：“小花跟我负责裁剪牛毛毡和铁丝，小勇去砍木桩，小东去割些茅草，原材料准备好后，大家再一起动手把猪圈搭建起来。” 山里人家的屋顶基本都是牛毛毡混合着茅草修建的，太穷的人家甚至只用茅草，连一块牛毛毡都没有，只有极少数有钱的人家才用得起瓦片。 由于山里的环境比较潮湿，加上多雨，因此茅草和牛毛毡混合修建的屋顶比较容易腐烂，每隔几年就必须要修葺一番，不然就没法住人。牛小强等人基本都参与过自家房屋的修缮工作，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建房子的技术，所以搭建一个猪圈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三人听到吩咐后立马点头答应，各自忙活起来。 不到一个钟头，原材料就准备妥当了，四个人首先把茅草用铁丝跟树枝捆扎在一起，制作成长方形的挡雨材料，然后在已经垒砌好的猪圈外墙边挖坑埋设木桩。 等到把木桩固定好，牛小强又张罗着大家用铁丝和小木棒搭建屋脊。四个人中途没有休息，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这才把猪圈修建好。猪圈一共有四间，可以养四头猪，这是牛小强根据实际情况规划出来的结果。 之所以只养四头猪，主要还是因为小猪仔的价格太贵，一头小猪仔要二十多块，四头就超过一百了，农庄其他地方还要花钱，所以暂时只能少养几头猪，等到将来赚了钱才能扩大养殖规模。 牛小强见大家累得浑身大汗，摆了摆手道：“猪圈总算是完工了，大家先歇会儿吧。” 四个小伙伴坐在猪圈墙角下的阴凉处喘气，虽然很累，但一个个却都露出满足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构建一个全新的小世界更加美妙的了，对于未来，每个人都充满了希望。 歇了没多大会儿，牛小勇就提议道：“强哥，你觉得猪圈旁边种几棵树会不会更好一些？” 牛小强嗯了一声：“种几棵树可以遮风挡雨，树苗长大了还有树荫可以避暑，确实挺好的。” 牛小勇一看牛小强认可了自己的提议，立马一骨碌爬了起来，扛起铁锹就往山上走去：“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挖几棵小树苗回来，早点把树种下，也能早点产生效果。” 牛小强见他如此积极，不由笑道：“小勇真勤快，值得表扬。” 牛小东似乎受到了刺激，他也爬了起来，追了上去：“强哥，我去帮忙。” 牛鲜花也想起身，牛小强一把拉住她：“有他们两个已经足够了，你就别去凑热闹了，还是跟我一起在这里挖树坑吧。” 牛鲜花哦了一声，跟着牛小强在猪圈前面挖了好几个树坑。等到牛小勇和牛小东扛着挖好的树苗回来，他们立刻就开始栽种。 没多大功夫，几棵将近一人高的樟树苗就挺立在了猪圈周围。牛小强招呼大家施水培土，确认树苗栽种好了，这才停下来休息。 牛小东抬头看了看天边的艳阳，擦着汗水道：“现在还有时间，强哥，咱们接下来干啥？” 牛小强看了看剩余的牛毛毡和铁丝，“接下来需要修建饲养家禽的窝棚。” 干劲最高的牛小勇闻听此言顾不上休息，一挥手道：“趁着还有时间，咱们赶紧开工吧，争取天黑前把窝棚搭好。” 牛小强乐得如此，当下点点头：“小勇说的对，咱们难得有时间，就应该趁此机会多干点活。” 其他两人全都附和，很快的，四个人就又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忙碌中去了。 由于饲养家禽的窝棚不需要像猪圈那么牢固，因此修建的速度比猪圈要快。即便如此，四个人也是紧赶慢赶，堪堪在太阳下山前才把窝棚搭好。 窝棚一共修了三间，按照牛小强的规划，鸡鸭鹅都要饲养一点，这三种家禽的体型大小不一，把它们关在一间窝棚里容易发生踩踏事故，还是分开来养比较好。 “呼，差点没累死我，哎哟，腰好痛啊……” 牛小东的体格是三个男孩子当中最弱的，搭建好窝棚后他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声叫唤起来。 第50章 农庄建成 牛鲜花是个女孩子，加上劳动强度太大，把她累得够呛，一看牛小东坐下，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坐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 牛小强和牛小勇还好，他们并不觉得多么累，就是中午没吃饭，肚子饿得受不了。原本两人想早点回家吃点东西，可是看到牛小东和牛鲜花那疲惫的模样，他们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四个小伙伴并排坐在野塘边的大树底下休息，时不时的总会扭头看向野塘边刚刚搭建好的猪圈和窝棚。这是他们的劳动成果，是他们对未来的美好寄托。 休息了好一会儿，牛小东总算是缓过劲来，他询问道：“强哥，咱们什么时候去购买崽苗啊？” 牛小强正在观察池塘里剩下的那一片水域，在阳光的折射下，水面上泛起道道金光，刺得他两眼发花。牛小强揉了揉眼睛：“最快也要等到把鱼货卖完之后才行，不然没有钱人家是不会卖种苗给咱们的。” 牛小东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根据你的估计，塘里的鱼货一共能卖多少钱？”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暗自估算过了，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卖到三百块左右吧。” 牛鲜花忍不住惊叹道：“哇，有这么多钱啊！” 牛小强摇摇头：“哪里多了？今天购买建材就已经花掉四十多块了，接下来还要购买小猪仔、鸡鸭鹅等幼苗，光这个就要一百好几十块呢，后续还要购买蔬菜的种子，以及饲养鸡鸭猪鹅的饲料，更为关键的是，在没有获得新的收益之前，咱们只能靠这么点钱支撑，家禽还好说，吃的不算多，但养猪的消耗可不少，我很担心咱们能不能坚持到获得收益的那个时候啊。” 牛小勇听到这话立马接口：“强哥，我觉得咱们接下来应该首先把菜地规整出来，先把菜种上，这样就能部分缓解饲料方面的短缺情况，此外还可以去山上割猪草救急，如果全都使用饲料喂养，咱们肯定坚持不到丰收的那个时候。” 牛小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咱们明天早上的主要任务就是开垦菜地，那边的那块地有一亩大小，土质还行，咱们先播种小白菜，这玩意长得快，只要每天浇水，最快半个月就能长成，到时候喂鸡养鸭应该够了，至于猪饲料，咱们一方面去山上割猪草，另一方面还要购买碎米和糠混合起来饲养，不吃好点，小猪崽是长不大的，更别提长肉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牛小强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早点回家休息，明天早上尽量早点过来。” “好嘞！” 原本大家说好了要带着鱼回家的，可是听说钱可能不够用后，其他三人纷纷表示还是把鱼留着卖钱比较好，这对于一向都比较馋嘴的他们来说算是极其难得了。 牛小强想了想，最终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咱们先看看吧，如果塘里的鱼货能够卖到三百块钱以上，剩下的大鱼咱们就各自拿一条回家，如果卖不到三百块，那就不吃鱼了。” 三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纷纷点头赞同。 牛鲜花早上的时候就已经让同村的胖虎帮忙带话，骗家里人说自己跟牛小强等人要留在学校帮老师干点活，因此他们回到家后并未受到父母的责罚。特别是牛小强，不仅没挨骂，还得到了表扬呢。 当他拿出老师颁发的奖状后，大姐和妈妈全都对他赞不绝口，就连牛大壮也乐得咧开嘴大笑，特地吩咐牛春香给牛小强炸了两个鸡蛋，说是要犒赏犒赏牛小强。 这让牛小强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的表现，争取早日摘掉自己在父亲眼中的傻子帽子。 吃过晚饭后，大家连自行车都没学，其他三人直接洗澡睡觉。他们入睡的速度相当快，基本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只有牛小强坚持看书，一直看到晚上十点半钟他才休息。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牛小强就起床了，他把牛小东三人叫醒，四个小伙伴骑着牛朝农庄走去。到达农庄后，牛小东和牛小勇立刻下水抓鱼，牛小强和牛鲜花则在岸上负责接应。没多大功夫，四桶鱼货就准备好了。 牛小强用带来的绳子把装鱼的四个水桶两两绑在一起，分别吊在了两头牛的背上，随后对牛鲜花吩咐道：“小花，你割点草，咱们卖了鱼回来赶紧让牛吃饱，不然跟家里没法交代。” 牛鲜花有些沮丧的点点头：“我知道啦，小强哥，你们要是买好吃的，别忘了给我带点啊。” “放心吧，我们吃什么，就一定会给你带什么。” 他说到这里对牛小东吩咐道：“小东，卖鱼有我跟小勇两个人就够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浪费人力，还是留在这里开垦菜地吧，小花要是把草割好了，你就让她给你帮忙。” 牛小东一想也是，于是点头同意了。 交代完毕后，牛小强和牛小勇各自牵着一头牛朝镇上赶去。由于他们今天起来得特别早，加上用牛作为运输工具，因此走到镇上的时候才早上六点半钟。 牛小强以最快的速度把鱼卖给高德胜，然后去早市上买了几包小白菜种子，又给大家每人买了两根油条，这才打道回府。 今天卖鱼一共收入了四十三块六毛钱，虽然比昨天稍微少点，但也算是很不错的收入了。 回到农庄后，牛小强把油条分给牛小东和牛鲜花，笑呵呵道：“我们的油条已经在路上吃掉了，你们慢慢吃，顺便休息一下，剩下的活由我跟小勇来干。” 牛小强原本是不太想参加这种体力劳动的，这倒不是说他懒，而是他觉得有三个小伙伴干活就足够了。但是这几天大家待在一起，融洽的氛围让牛小强逐渐改变了想法。他觉得还是跟大家一起干活比较好，这样心里才踏实。 第51章 衙门好进，事情难办 接下来的几天里，四人每天早上趁着放牛的时候来农庄干活，又接着干了五天，才终于按照既定的规划把希望农庄修建好。 这天早上，牛鲜花和牛小东正在给菜地浇水的时候，去镇上卖鱼的牛小强和牛小勇回来了。 今天是他们最后一趟卖鱼，如果加上前几天卖鱼的收入，他们一共从野塘里挣到了三百一十三块钱，抛开购买建材、菜种子和饲料的开销，还剩下两百块左右。 牛小强把四根油条分给牛鲜花和牛小东，然后扭头看了看农庄的全貌。 山坡下面是一块一亩大小的菜地，里面种植的小白菜经过将近一个礼拜的细心呵护，已经冒出了嫩芽。为了让小白菜的长势能够好一些，牛小勇还特地从家里偷了一点尿素出来呢。 菜地的旁边是猪圈和窝棚，猪圈和窝棚修建成一排，前前后后都移栽了樟树苗，看起来有了那么一点规模化养殖的味道。 猪圈和窝棚的后面就是鱼塘了，经过这几天时间的辛苦劳动，鱼塘中间的那道堤坝被堆高了一截，已经彻底把原来的一个大野塘分割成了两个小鱼塘。为了方便管理，牛小强把两个小鱼塘编了号，分别是一号鱼塘和二号鱼塘。 说是小鱼塘，其实面积并不小，一号鱼塘有三亩大小，二号鱼塘的面积超过了七亩。 要不是野塘的中央部位恰好比较窄，想要构筑堤坝把它分割开来还不知道要多耗费多少人工呢。 目前鱼塘里面只有少量的水，全都汇聚在地势较低的二号鱼塘里。牛小强已经把预留下的鱼苗放了一部分出来，这些鱼苗大都是三两至一斤左右大小，更大的鱼都已经被他拿去卖钱了。 按照牛小强的计数，这批鱼苗的总数量超过了四百条。虽然目前二号鱼塘里的水不太多，但蓄养这一部分鱼苗还是没有问题的。 剩下的一部分鱼苗全都是不到三两重的幼苗，绝大多数都只有一两左右，数量大概有三百多条，全都被他圈养在了临时挖出的深水坑里。牛小强准备等到下雨之后鱼塘里蓄好了水，再把这些小鱼苗放养到一号鱼塘。 这都是他提前规划好的。按照他的规划，二号鱼塘转门负责饲养大鱼，一号鱼塘则负责饲养小鱼苗，如此一来就能形成阶梯化养殖，不会断档了。 牛小强收回目光，笑道：“农庄的大体框架已经基本修建完成，剩下的就是种植果树和购买家禽和小猪仔了，我觉得应该先把幼崽买回来，早点养殖也能早点出栏销售嘛，剩下的钱还有两百块左右，咱们今天上午就出发，大家等会儿回去后别忘了跟家里请假。” 购买家禽和小猪仔需要去三十多里开外的农业站，路程有点远，没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不行。为了抽出时间，牛小强早就给大家找好了借口，就跟家里说要去学校帮忙干活。 这个年代，学生帮学校干活是很常见的事情，家长们不仅不会有什么意见，反而觉得是应该的，因此这个借口多半能奏效。 三人答应一声，吃完了油条后，大家拿起铁锹去山坡上挖坑，准备留着栽种果树。 上午七点四十，几个人回到家后各自跟家长提出了要去学校帮老师干活的事情，并且还说其他的三个小伙伴也要去。家长们听到这话果然没有起疑心，很爽快的就同意了。 吃过早饭后，四人在村口的柳树底下集合，牛小强小声道：“路程有点远，加上还要把幼崽带回来，所以我觉得最好能骑车去，不然走路会把人累死的，你们谁能把家里的自行车弄出来？” 牛小勇和牛鲜花立马举手，表示自己可以完成任务。牛小强点点头：“两辆自行车刚好够用，你们快去快回吧。” 两人点头离开，没多大功夫，就推着家里的二八大杠返回。大家两人一辆车骑出村子，随后拿起早先藏在树林里的大篾框，飞快的朝着农业站赶去。 农业站位于县城的外围地带，平时主要负责农业防疫工作，所以也被称之为农业防疫站。除了防疫之外，农业站也会搞家禽和牲口的繁育工作，牛小强家里的那头猪仔就是在这里购买的。 四个人都没来过这里，经过一路打听寻找，总算是找到了目的地。牛小强让牛鲜花在外面守着自行车，带着牛小东和牛小勇走进了农业站的大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虽说只是一个农业站，但里面的各种设施却很齐全，据说连搞科研工作必需的显微镜都有呢。 需要跟人交涉的事情一直都是牛小强在做，这次也不例外。他进屋后顺着大门上挂着的牌子找到了种苗购买窗口，满脸堆笑的冲着里面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询问道：“婶子，不知购买种苗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啊？” 这个时代，各类窗口人员的服务意识普遍较差，就连政府部门也是一样，明明可以几分钟就办好的事情，让你来回跑半个月都算是对得起你了，有的跑上半年都不见得能成呢。 这位中年妇女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听到这话她头都没抬，摸索着抓起桌子上的表格和笔从窗口塞了出来：“先把申请表格填写好，然后等通知。” 牛小强有点愕然：“啥？还要等通知？” 中年妇女仍旧没有抬头，语气却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当然要等通知啊，我们又不是专门搞养殖的，你以为我们这里随时都有幼苗吗？你想买的话要先看我们这里有没有才行，明白吗？” 牛小强不由暗叹道：唉，这还真是衙门好进，事情难办啊。 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老老实实的把表格拿到一旁的窗台上填写起来。上面需要填写的内容全都是家庭信息，比如姓甚名谁，住在什么地方之类的，说起来更像是在走一个流程而已。 第52章 我要代表人民开除你 牛小强以最快的速度填完，把表格和笔递进了窗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婶子，表格我已经填写好了，我想问一句，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消息啊？” 中年妇女终于看完了一篇新闻，有空搭理牛小强了，她瞥眼看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淡淡道：“时间不早了，等吃了午饭我再去看看有没有种苗。” 牛小强一看现在才上午十点不到，这还不早吗？如果等她吃完午饭再加上午休的时间，最起码要等三四个钟头，如果这女的再拖延一下，说不定今天就白跑一趟了。 他原本想让对方帮帮忙，可是想到对方刚才的态度，他又不敢催促，正暗自焦急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你们几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回头，不自然的笑道：“李老师，你怎么来了……” 李老师身穿一件很时髦的半身棉布裙，上半身是一件短袖衫，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大城市里的时髦女郎。 她摘下脑袋上戴着的碎花遮阳帽，笑盈盈道：“老师是来走亲戚的，你们几个是来干嘛的？” 牛小强有点心虚的遮掩：“我们是来帮家里买种苗的。” 他说到这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追问道：“老师，你的亲戚在这里工作吗？” 李老师一只手拿着遮阳帽不停地给自己扇风，淡淡的香气随着微风四散飘逸，她的另一只手拉扯了一下衣领，露出了犹如天鹅般优雅光洁的脖颈：“是啊，我的表舅在这里当站长，我来山区教书之前就说要来看看他的，可一直都忙于工作，没空过来，现在学校放假了，我准备回家，顺带着过来看看他。” 牛小强眼珠转转，凑到李老师跟前，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李老师听完之后哦了一声：“这个好办，又不违反规定，我可以帮你们跟我表舅说说。” 牛小强大喜道：“那就多谢李老师了。” 李老师笑着摆摆手：“跟老师还客气什么？你们先等会儿，我去站长室找我表舅。” 等到李老师转身离开，牛小勇立马凑到牛小强跟前，他斜眼盯着李老师款款的身姿啧啧道：“李老师长得真俊呢，又这么有气质，关键人还这么好，谁要是娶了她，做梦都能笑醒，可惜我年纪小，又是她的学生，不然的话——” 牛小勇的话还没说完，牛小强就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门上：“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居然敢在背后冒犯咱们无比敬爱的李老师，真是一点也不讲究！” 牛小勇不敢还手，极为尴尬的嘟哝道：“强哥，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嘛，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哪里冒犯她了？” 牛小强也对自己过激的反应感到有点意外，他还没想清楚自己为啥会这么激动，一旁的牛小东就幸灾乐祸道：“我觉得强哥教训得对，小勇，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熊样，就算你比李老师大，就算你不是她的学生，她也轮不到你这种人眼馋，要我说咱们这片大山里也就强哥有那么点机会。” 牛小强脸上一红，呐呐道：“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身上了？” 牛小东拍马屁正拍在兴头上，并未留意到牛小强神色间的异常，他哎了一声：“强哥，你别这么不自信嘛，李老师初中毕业后读了师范中专，年纪只比你大两岁多，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年龄上你们还是挺合适的，再说个人的情况，虽然你以前有些那啥，但你现在完全变了个人，小小年纪就带领咱们三个小伙伴走上了发家致富的光明大道，等你长大了，本事肯定更大，到时候绝对能成为传说中的万元户，李老师还能不对你刮目相看吗？对吧小勇？” 牛小勇可不敢提反对意见，立马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那可不，只要强哥上点心，那绝对是马到成功！” 处在牛小强这个年纪的男学生对于女老师本就充满了幻想，加上李老师的年纪确实比他大不了三岁，因此他越听心跳越快，心里幻想着要是真能娶到李老师那该是一副多么美好的人生画卷啊。 “你们三个贼兮兮的在聊啥呢？” 牛小强的美梦还没做完，李老师的声音就从走廊那头传了过来。看到李老师后，牛小强心里的诸多想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极为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没聊啥……” 李老师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还没走到跟前，李老师就冲这位中年男子笑道：“表舅，这是我班上的几名学生，他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帮家里购买种苗，你可不能让这么勤快懂事的孩子们为难哦。” 李老师的表舅哈哈一笑：“表舅知道你是天底下最维护学生的老师，这就帮他们把事情给办了吧。” 他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跟前，冲着窗口里的中年妇女吩咐道：“小周，这几个孩子的事情优先处理一下，中午之前必须完工，明白吗？” 中年妇女立马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没问题，全都包在我身上了。” 李老师很满意的点点头，跟牛小强三人打了声招呼后，拉着自己的表舅走远了。 中年妇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露出了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感情你们是站长的熟人啊，既然是熟人，你们干嘛不早说呢，害得我差点就耽误了你们的事情，走走走，我这就带你们去育种室看看。” 牛小强表面上笑呵呵的点头感谢，心里却咒骂道：你这个变色龙，我要是有那个权利，一定会代表人民开除你！还有供销社的那几个女的，也要一并开除，并且永不录用！ 果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了站长的亲自交代，牛小强等人购买种苗的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不到半个钟头，他们就走完了所有的程序。 这个变色龙一样的中年妇女很热情的帮几人把种苗装进篾框，由于担心在半路上掉出来，她还特地从仓库里拿来几条大网兜，亲手铺设在了篾框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们家买的种苗呢。 第53章 一点也不讲究 “嗯，这样就不怕这些小家伙们从缝隙里钻出来了，你们回去后可以把这几张网兜裁剪开，做成安全网把窝棚围起来，这样可以预防山里的大蛇吃家禽，此外还要注意黄鼠狼和狸子，最好在窝棚跟前栓条狗，不然有可能会造成严重损失的。” “谢谢婶子，我记住了，再见。” 双方告别后，牛小强等人骑着自行车回家。为了避免被村里人看见，他们四个在快到村子之前就调转方向，通过一条相对隐蔽的路线来到了农庄。 这次总共购买了四头小猪仔、八十只小鸡、四十只小鸭和二十只小鹅，一共花掉了一百九十二块，剩下的钱只有十几块了。由于之前已经购买好了碎米和糠等饲料，因此今后对于资金的需求量并不大，这十几块钱还要去买一口用来煮猪食的锅，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救急资金了。 四个人把鸡鸭猪鹅各自安顿好，然后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剪刀，开始裁剪网兜。 虽然对那个中年妇女很有意见，但人家说的话还是很中肯的。山里的大蛇和黄鼠狼本来就多，如果不做好防护，估计还没等这些家禽长大，就会被吃得一个不剩了。 中午时分，安全网终于架设好，牛鲜花顾不上累，从猪圈隔层里堆放着的饲料中舀出一碗碎米，洒在了窝棚里。三个窝棚里的小家伙们立马埋头抢食起来。 牛鲜花开心的笑道：“你们一定要快快长大哦，这样我们就能挣着钱了。” 牛小勇脑子比较简单，他直接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一只鸡要是能赚两块钱，咱们就能赚到一百六十块，一只鸭要是能赚——” 牛小强不等他把账目算清楚就打断道：“你先别忙着算账，按照我的估计，这八十只小鸡仔能够存活一半就算是很不错了，要是遇到鸡瘟的话，咱们可能连购买种苗的本钱都收不回来。” 前些年搞运动，不允许各家各户饲养家禽，谁家要是养了，就会被没收，美其名曰“割资本主义尾巴”。 后来时代发生了改变，农村人只要有条件的，基本都会饲养家禽。牛小强等人的家里就是如此，凡是饲养过家禽的人，都知道养这个最害怕的就是遇到瘟疫。 牛小东听到这话立马点头：“强哥说得对，咱们不能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要充分地预估到可能面临的风险，这样才能把农庄管理好。” 牛小勇看向牛小强：“强哥，咱们应该怎么预防鸡瘟啊？” 牛小强看了看窝棚：“首先要做到干净卫生，咱们每天早上都要把窝棚打扫一遍，此外我手里还剩下十几块钱，等下要去镇上买一口煮猪食的锅，剩下的钱就去农资社买几袋药吧，把预防瘟疫的药碾碎了放进水里，小家伙们喝了之后应该可以起到预防效果。” 牛小东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科学养殖啊，成，就这么办吧，小勇，你体力好，买东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牛小勇也不推辞，从牛小强手里接过钱后立马出发。 剩下的三人开始搭建煮猪食的灶台，这项工作十分简单，没一会儿他们就搭建好了一个简易的灶台。为了避雨，他们特地把灶台搭建在了山坡下的大树底下。 牛鲜花一边擦汗一边询问：“小强哥，接下来咱们需要干啥？” 现在正是下午一点左右，太阳十分毒辣，牛小强摆摆手：“天太热，咱们先休息一下吧，等小勇回来了，咱们就煮一锅猪食，把小猪仔喂饱。” 三人在树荫底下休息了一个多钟头，牛小勇终于扛着一口大锅返回，牛小强让牛小勇坐着歇息，他跟牛鲜花和牛小东动手煮猪食。 等到把小猪仔喂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四个人全都没吃午饭，一个个饿得不行。牛小勇拍了拍肚皮，提议道：“反正该干的活都干完了，咱们不如去山里找点吃的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牛鲜花和牛小东的赞同，他们三个人以前经常一起活动，对此早就轻车熟路了。 牛小强以前是个傻子，没人愿意带着他玩，因此他并不清楚山里有什么可以吃的，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你们想找啥吃的？” 牛小东神秘的笑了笑：“强哥，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咱们去去就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牛小强正好乐得如此，他躺在了树荫下，“那好，我在这里睡个午觉，等着你们满载而归。” 三人答应一声，爬起来一溜烟的钻进了树林。 牛小强睡了大半个钟头后，三人用衣服兜着找到的吃食回来了，牛小勇把牛小强叫醒：“强哥，快起来吃东西吧。” 牛小强睁眼一看，发现三人兜着的既有野果子，也有虫蛹，甚至还有几枚鸟蛋。 牛鲜花把虫蛹和鸟蛋放在灶台下面烤熟，然后递给了牛小强：“小强哥，这是知了的蛹，味道很好的，咱们三个以前欠吃肉的时候，就会挖知了蛹解馋。” 牛小强越看越觉得知了蛹跟厕所里的蛆蛹很像，完全就是蛆蛹的放大版，再联想到粪堆上密密麻麻蠕动着的蛆虫群，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吃下去的勇气，可是看到牛鲜花一脸好心的表情，他又不好意思明着拒绝，只能笑着敷衍：“小花，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留着你吃吧，我吃这几个鸟蛋就可以了。” 牛鲜花早就饿瘪了，也就没有推辞，她把烤熟的鸟蛋递给牛小强，随后把知了的蚕蛹塞进嘴巴，一边咀嚼一边啧啧有声：“恩，真好吃呢。” 牛鲜花嘴角流出的白色液体让牛小强只欲作呕，他赶忙扭过头去，心说：好吃你不珍惜一点？汁液都流出来了，真是一点也不讲究。 牛小勇把采摘的桑葚递给牛小强：“强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桑葚，老甜老甜了。” 桑葚这玩意牛小强以前吃过，味道确实很不错，比一般的水果好吃多了。他一扫刚才的郁闷，笑呵呵的把桑葚接了过来，一个接一个的塞进嘴巴。 第54章 四个姐姐都能演话剧了 牛小东从衣服兜里抓出一把枣子，“强哥，这是野枣，虽然还没熟，但味道还算可以。” 牛小强当然吃过枣子，但却没吃过野枣，他一脸好奇的问道：“咱们这附近的山上居然还有枣树？” 牛小东点点头：“当然有啊，不过数量不太多，这么多年下来，咱们三个也只发现了两棵野枣树，其中的一棵长得挺大的，你现在吃的野枣就是从这颗大枣树上摘的。” 牛小强诧异道：“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啊？” 牛鲜花立马插口：“小东说这是绝对的秘密，跟谁都不能说，不然就会有人来抢咱们的零食，所以不光是你，整个村子估计也就只有咱们三个知道。” 牛鲜花说完话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几颗鲜红色的野果：“小强哥，这是我摘的蛇脑壳，味道还行，你尝尝呗。” 蛇脑壳是当地人的叫法，其实就是野草莓，田间地头经常能看到。牛小强曾经自己动手采摘过，味道虽然不是很甜，但比蝉蛹要好得多。 他接过来一股脑儿的塞进嘴巴，“恩，谢谢你了。” 吃完东西后，四个人坐在树荫底下聊天打屁，一直到天阳西斜，牛小强这才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去吧。” 回家之前，牛小强让牛小勇把他特地留下来的四条大白鲢鱼捞了起来。这四条鱼长得差不多大，都在五斤左右。 按照之前的约定，如果卖鱼的钱达到了三百，并且鱼货还有剩下的，那就每人带一条回家解馋。由于两个条件全都达到了，因此这四条鱼才被特意留了下来。 分好鱼后，牛小强叮嘱道：“等会儿回家了就说咱们在学校帮老师清理鱼塘里的淤泥，老师为了对我们表示感谢，这才送了鱼给我们，大家记住没有？”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漏嘴的。” “那就好，咱们这就回家去吧。” 四个人唱着歌，在山林间愉快的穿行。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正坐在门口的大树底下乘凉。二姐、三姐和四姐都回来了，几个姐姐聚在一起聊天，聊到开心处笑得花枝乱颤，宛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看到牛小强拎着鱼回来，几个姐姐立马一脸惊奇的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鱼是从哪里弄来的，牛小强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遮掩了过去。 为了显摆一下，牛小强还主动跑进屋里，把自己得到的那张奖状拿出来给其他三个不知情的姐姐看。没想到这三个姐姐对此事不太感兴趣，随便敷衍两句就把牛小强抛在一边，转而商量着该如何处置这条五斤多重的大白鲢。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执，她们终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把鱼煮着吃。 牛小强看着几个姐姐眼神中流露出的对这条鱼的饥渴，又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奖状，嘴唇嚅嚅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得到获奖诶……你们就不多夸奖两句么……” 姐姐们根本就没空搭理牛小强，商议完毕后，一群人众星捧月般的拎着鱼去了厨房。牛小强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走到正在掐菜的妈妈跟前一屁股坐下。 妈妈孙梅笑呵呵道：“咱家幺儿是真的有出息了，不仅得了奖状，还拿了这么大的一条鱼回来呢。” 听了妈妈的夸奖后，牛小强这才觉得自己受伤的心灵得到了些许安慰。他扭头看了看，发现爸爸不在家，忍不住问道：“妈，爸去哪里了啊？” 孙梅笑道：“他去你大伯家了，你堂哥刚添了个小子，他这个当叔叔的不去看望一下怎么行。” 牛小强所在的这个家族十分庞大，老爸这边有七个兄弟姐妹，堂哥堂妹有二十三个，如果加上牛小强家里的六个孩子，那就是二十九个。 妈妈孙梅所在的家族人数也很不少，她这一辈有六个兄弟姐妹，下一代的孩子有十九个，如果加上他们家的六个娃，那就是二十五个。 老牛家和老孙家如此高的生育率并不是个案，这个年代的中国大地，许多家庭都生了好几个孩子。至于什么会这样，主要还是得益于***说过的“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既然***都鼓励生育了，人民群众自然要响应号召嘛。 “妈，爸是不是借钱去了？” 关于借钱的事情，上次吃饭的时候他听父母说过。牛小强总觉得不太靠谱，因为他知道自己大伯一家是什么个性。想当年自己的爸爸那样帮助他们，结果他们渡过难关后连自己家的门都没登过，似乎生怕自己这家穷亲戚拖了他们的后腿一样。 孙梅嗯了一声：“主要是去送情，借钱只是顺带的。” 牛小强微微摇头，他知道妈妈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之所以说借钱只是顺带的，不过是在失败之后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牛小强心说：我要是能早点开窍的话，家里也就不会这么困难了，今后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把农庄经营好，大大的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 “小弟，你是不是把我用过的那些课本给拿出去了？” 牛小强正在暗自感叹的时候，四姐牛冬香走了出来。 牛小强不想去解释关于学习方面的事情，因为只要他打开了话头，那么几个姐姐接下来就会主动承接接下来的全部话题，不把他吵死不算完。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牛小强有四个姐姐，都能演话剧了呢。 他随口敷衍道：“哦，你的那些课本都被我收起来了，我估摸着今后可能会用得上，为了避免被拿去擦屁股，我才提前收起来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同学的妹妹也想借我的书学习，既然被你拿走了，那就算了吧。” 牛冬香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盯着牛小强：“小弟，我听大姐说你在干活的时候都会背诵单词了，难不成你想跟姐姐一样考大学吗？” 在牛冬香的眼里，这个傻弟弟虽然好像转了性子，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跟自己相比，因此说话的语气中透露着调侃的意味。 第55章 鱼汤盛宴 牛小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顺水推舟：“姐，瞧你说的，我这么笨的一个人，怎么能跟你一样去考大学呢？你多厉害啊，考上清华肯定没有问题，至于在干活的时候背单词，这只不过是我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罢了，当不得真的。” 牛冬香对小弟的吹捧十分受用，她笑盈盈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话也不能这么说嘛，你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次居然还得了奖状，说不定以后就能变成像姐姐这样的天才了哦。” 牛小强听到这话只是一个劲地傻笑，他可不敢再接茬了，不然就会没完没了。 牛冬香似乎不想就此放过牛小强，她坐下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成绩单，显摆似的拿在手里晃了几晃：“看到没，这是姐姐这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单，咱们校长都说了，我这样的成绩考上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我愿意，国内的大学随便我挑！” 牛小强看着四姐手里飞舞的成绩单，原本不想去接，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应一下景，接下来这个性格泼辣的小姐姐一定会让自己知道啥叫“打弟弟要趁早”。他赶忙露出奉承的笑容，把成绩单拿在手里仔细观看，一看之下牛小强就呆住了。 这张成绩单大大超出了牛小强的想象，原因在于上面的成绩太惊人了。牛小强用他已经开窍的大脑快速计算了一下，赫然发现自己这个最小的姐姐居然考出了712分的逆天成绩！ 之所以说是逆天，那是因为各科相加的满分为750分，牛冬香考出了712分，这确实是非常逆天的成绩了。 牛小强瞪大双眼盯着成绩单，好一会儿才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道：“姐，啥也不说了，小弟我对你充满了浓浓的敬仰之情，你是最棒的！”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时在想：跟四姐的这张成绩单相比，我得到的那张奖状简直就是个笑话，也难怪她一直都这么骄傲，人家完全有骄傲的资本嘛，话说我今后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来吗？ 牛冬香极为受用的扬了扬眉毛，秀丽的脸颊上满是得意之色：“小弟，这张成绩单姐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你一定要收好，一般人可没有这个待遇哦。” 牛小强连连点头：“谢谢姐，我一定好好保管，等开学了我就拿到学校里去好好炫耀一番。” 显摆之后，牛冬香这才转移话题，跟妈妈孙梅闲聊起来。牛冬香很会来事，嘴巴也很甜，没多大功夫就把老妈逗得笑个不停。 在鱼的激励作用下，三个姐姐做饭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不到半个钟头，三姐牛秋香就搬着桌子走了出来，二姐牛夏香端着碗筷跟在后头。至于大姐，她的手里端着一大盆鱼汤。 鱼汤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呢，诱人的香气四散飘逸，勾得众人口水直流。不需要招呼，一家人就迅速围坐在了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鱼汤盛宴。 孙梅喝了一口鱼汤后笑着开口：“味道可真鲜啊，大丫，给你爹留了鱼汤没有？” 牛春香把一根鱼刺吐到地上：“放心吧妈，我给爸留了一小盆呢。” 孙梅很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 牛小强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股十足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很懂事的没有多吃，只是尝了一下味道就作罢。 在一帮娘子军的全力攻击下，一大盆鱼汤很快就见底了，最后只剩下一点残渣。 二姐牛夏香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巴，打着饱嗝把话题扯到了牛小强的身上：“小弟，我听说你前些天抓住了一头大野猪，还听说你为了抓住这头大野猪居然学会了配种的技术，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的嘛。” 换成其他女人，可不好意思跟一个男人提到配种的问题，这也太臊人了。牛夏香是牛小强的亲姐姐，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牛小强听到这话立时变得尴尬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故意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稀饭，伸出筷子夹起一根炒豆角塞进嘴巴，这才开口：“二姐，这个纯属意外，没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牛夏香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意外，反正你抓到野猪的事情是真的，唉，可惜我没能赶上趟，连一点油星子都没尝到呢。” 大姐牛春香立马反驳：“谁说的？你正在吃的豆角就是用那头野猪的猪油炒的，你就没尝出味道来？” 一向都比较喜欢跟二姐拌嘴的牛冬香立马抓住机会，阴阳怪气的哼哼两下：“大姐，你是不知道，老二是因为在厂里吃得太好了，把猪油都吃腻味了，这才没尝出味道来的，你倒是挂念着她，特意把猪油留了下来，可她却不顾念着你，空着手就回来了，今儿要不是小弟拿回来一条鱼，咱们哪里有这么好的口服啊？” 牛夏香一瞪眼：“你瞎说啥？上次回家的时候我不是买过猪肉吗？哼，你这人就是个白眼狼，不记得别人的好，吃了喝了之后还没拉出来就给忘了！” 牛冬香牙尖嘴利，听到这话立马啧啧两声：“啧啧，半年功夫只买过一次猪肉，你好意思邀功嘛你？” 牛夏香气得花枝乱颤：“你个死丫头片子，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孙梅一看两个闺女胡闹，立马板起脸：“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就不能和和气气的吗？” 一看老妈发话，两人立马熄火。 刚才似乎是牛冬香不对，她不应该那么刻薄。她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有原因的。 只听牛冬香幽幽的叹了口气：“二姐，我将来要是去大学念书，只怕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你一回，咱们想拌嘴也没机会了呢。” 牛夏香原本被气得不行，听到这话她先是一愣，随即眼眶一红：“幺妹，你……你真的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吗？我听说咱们省内有好些很不错的大学，比如说江南大学，也是一流水平，离家要近很多，你就不考虑一下？” 牛冬香的眼角有些湿润：“去清华大学念书是我最大的梦想，至于省内的大学，跟清华大学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我要读就读全中国最好的大学，不然岂不是浪费了我这么好的成绩？” 第56章 打倒牛小刚 牛夏香闻听此言无言以对，牛小强却鬼使神差的插口道：“四姐，我听说清华大学里面男生居多，万一那些男生追求你，会不会影响你学习啊？” 牛冬香啐了一口：“姐是去念书的，又不是搞对象，你胡说啥啊？” 牛春香好奇道：“小弟，你怎么知道清华大学里面男学生居多？” 牛小强如实回答：“是方爷爷跟我说的，他好像对这所大学十分熟悉，每次跟他闲聊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的提到这所大学，甚至还知道里面的人名呢。” 方东平从未跟人透露过自己来自哪里，那些知道情况的人都晓得他很避讳这件事，也都缄口不言，因此方东平的来历并不广为人知。 经过牛小强这么一打岔，饭桌上的伤感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四个姐姐恢复如常，又开始叽叽喳喳的闲扯起来。 牛小强被吵得脑瓜疼，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饭，然后打了声招呼，一溜烟的跑进了里屋，从蛇皮袋里掏出课外读物，通过这些课外读物了解着大山外面的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堂屋里忽然响起了新闻播报声，牛小强起身走到堂屋里一看，发现大哥牛小刚带回家的收录机已经被摆放在了桌面上，四姐牛冬香伸手调试着上面的旋钮。 牛秋香在一旁劝说道：“幺妹，你赶紧把三洋放回原位吧，这要是让大弟知道，他肯定会发脾气的。” 大姐牛春香也在劝说：“老三说得对，大弟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惹他不高兴呢？” 牛冬香哼哼两声：“大姐，三姐，你们就是太惯着他了，搞得这家伙没大没小的，我身为他的姐姐，听听他的收录机又怎么了？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吵就吵呗，以前又不是没吵过架。” 这一次二姐牛夏香跟牛冬香站在了同一阵线：“幺妹说得对，大弟的脾气就是你们惯出来的，他现在都变成啥样了？不仅对我们几个姐姐一点也不尊敬，就连对咱妈也是嫌弃得很呢，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指不定哪天就敢咱爸叫板，那个时候家里就再也没人能管住他了。” 牛夏香的话让老大和老三无言以对。 牛小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一看家里的风向好像变了，就想打击一下早就看不顺眼的哥哥，立即添油加醋道：“我赞同二姐的说法，大哥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前几天他拿着这台三洋回家的时候，一个劲的嫌弃咱妈，要求咱妈在他面前不能使用娘这个称呼，也不能说啥这个字，他觉得这样太土气了，丢他的面子呢。” 牛冬香闻言立马柳眉倒竖，杀气腾腾道：“你说啥？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牛小强朝着大姐牛春香努了努嘴：“大姐当时也在场，你不信可以问她。” 牛冬香忽的转过头，气呼呼地问道：“大姐，小弟说的是真的？” 牛春香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牛冬香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反了天了！这个王八蛋！居然连老妈都敢欺负！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二姐牛夏香也卷起袖子，嚷嚷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牛小强见此情景差点没乐开花，脱口而出道：“打倒牛小刚！” 众人全都扭过头看向他，神色间充满了古怪之色。 打倒某某某是特殊年代产生的特殊口号，一般都是在批斗的时候用的，话说现在都已经八十年代了，再说打到谁只怕是不合适吧？ 牛小强察觉到自己说漏嘴后，立马露出了他极具欺骗性的傻笑表情，然后扭头往爸妈的卧室跑去：“晚上光线太暗，我去给你们拿手电筒。” 他刚跑没两步，妈妈孙梅就板起了脸：“去厂里闹影响多不好，大家都消停点儿，该干嘛干嘛去，要是真的闹起来，看你们的爹怎么收拾你们！” 这话一说出口，屋内立刻平静下来。牛大壮的拳头是很具有威慑力的，就连牛冬香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 牛小强最终没能实现打倒他哥的愿望，牛夏香和牛冬香口头上教训了一下牛小刚后，注意力就被三洋吸引住了。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继续探索着这台三洋的其他功能。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引起牛小刚的不满，大家全都懒得去思考了。 牛小强很有骨气的没有参合进去，而是进屋继续看书。他虽然对三洋很稀罕，但却不想因此被自己的哥哥指责，因为这会让他有种比吃了苍蝇还恶心的感觉。 约莫八点半钟，牛大壮蹬着家里唯一的那辆二八大杠回来了。孙梅听到动静后迎了出去，她见丈夫的脸色很是难看，心中已经猜到了缘由，但是为了照顾丈夫的面子，她却故作疑惑道：“娃他爹，咋了这是？” 牛大壮闷声闷气的嘿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把自行车扔给孙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走进了堂屋。 看到四个闺女坐在桌子前听收音机后，牛大壮立马粗着嗓子吼了起来：“谁让你们动刚子的三洋的？快给老子收起来！！” 大家一看爸爸正在气头上，没人敢吱声，老老实实的把三洋重新装进塑料袋，掉在了房梁上。 牛大壮把几个女儿轰走后坐在了凳子上，低着脑袋抽闷烟。 这个时候也只有孙梅敢上前说话：“大壮，你到底咋了？” 牛大壮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两块钱扔到桌子上。他还没开口，孙梅就诧异道：“这不是你带去的礼金吗？怎么又给带回来了？” “你问那么多干啥？烦不烦啊？！” 孙梅也不生气，坐在了另一边的凳子上，猜测道：“是不是他们嫌钱少，不收？” 牛大壮心烦了意乱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头皮屑立即如雪花般飞舞飘落：“他们倒不是嫌钱少，而是嫌我们家穷！” 孙梅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别总是闷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第57章 贫贱家庭百事哀 牛大壮沉默良久后，终于长叹一声：“本来他们已经把礼金收下了，后来一听我说借钱的事情，大嫂立马就把钱还给了我，说他们就不收咱们家的礼金了，也没余钱借给咱们。” 孙梅闻言开导道：“大嫂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她呕什么气嘛，不借就不借，我就不信天能塌下来。” 牛大壮抬眼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发现四个闺女没有在听，这才小声道：“你说的倒是硬气，可要是真的弄不到钱，供销社能把化肥农药赊给咱们不？田里要是不施肥、不打农药，咱们家来年吃啥？还有四丫读书的事情，这不都需要钱吗？” 孙梅小声道：“四丫不是说了吗，大学是不用交学费的。” 牛大壮白了孙梅一眼：“大学不收学费你以为就完事了？单单去BJ的火车票就要三十多块，再加上坐汽车的钱，只怕四十块都打不住！此外她以前在县里念书，还可以从家里带粮食去学校抵伙食费，上大学就不能这么干了，除了吃饭之外，咱们还得给她置办几套新衣裳，不然让她穿着破衣烂衫的去BJ，那多寒颤人？还有购买其他生活用品的花销，这些钱从哪里来啊？” 孙梅听到这话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小声道：“你还没吃饭吧？幺娃今个儿帮老师干活，回来的时候老师送了一条大白鲢给他，我们给你留了一小盆，应该还是热的，我这就去端过来，你就别心烦了，好好喝两盅吧。” 没多大功夫，孙梅就把鱼汤端了出来，里面的鱼肉很是不少，牛大壮看到鲜美的鱼汤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他正在喝酒的时候，牛小强从后门溜了出去。刚才听到父母的谈话后，牛小强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他记事开始，家里总会为了钱而犯愁，有的时候还会吵架，牛小强不由暗自感叹：当真是贫贱家庭百事哀啊，大伯明明知道他这个二弟曾经帮助过自己，也知道他二弟家是什么情况，结果他这个当大哥的愣是狠下心一分钱不借，这让自己的老爸作何感想？也难怪老爸的脸色这么难看啊。 牛小强现在懂事了，自然不会对此不闻不问。他虽然已经开展了希望农庄计划，但农庄想要获得收益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家里的经济困难该怎么解决呢？ 牛小强左思右想，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决定去找方东平，让方东平带着自己一起出去挣外快。 方东平在机械制造方面的技术远近闻名，许多县城里的厂子要是遇到了难题，都会过来请他帮忙。请人帮忙当然是要给钱的，据方东平所说，他每次出去帮人解决问题收费至少五块钱起步，低于这个数他都懒得出门。当然了，要是没能帮人家解决问题，他是不会收人家钱的。 这年头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才二十块上下，方东平的要价绝对算是很高了。即便如此，还是络绎不绝的有人过来找他帮忙，没办法，谁叫人家有这个实力呢？ 牛小强溜出来之后找到牛小勇，让他把自家的自行车推了出来，随后牛小强蹬着自行车朝镇上赶去。 山路有些崎岖不平，加上夜晚看的不是那么清楚，因此牛小强不敢骑得太快，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花了半个钟头才到。 方东平正坐在小院里乘凉，牛小强把自行车靠在墙上，一边擦汗一边笑着打招呼：“师父，您吃了没有啊？” 方东平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向门口：“小强，这大晚上的，你咋来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走到跟前，很殷勤的拿起茶壶，帮方东平把茶杯续满：“瞧您说的，晚上我就不能来看您了吗？” 方东平哈哈一笑：“你这小子，不仅脑袋瓜开了窍，说起话来也让人听着舒服，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别跟我绕圈子，不然我可要赶人了啊。” 牛小强抢过方东平手里的芭蕉扇，一边用力给方东平扇风一边求饶：“别介啊师父，徒儿说就是了，我之所以晚上过来，主要是想问问挣外快的事情，师父，您最近接到私活没有？能不能带着徒弟一起，让徒弟也跟着沾沾光嘛。” 方东平伸手给了牛小强一个脑瓜崩，笑骂道：“跟师父说话也这么没大没小的。” 牛小强一看方东平的表情就知道有戏，他赶忙拍起了马屁：“这还不都是因为师父您和蔼可亲吗，每次见到您，我都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不然徒弟我哪敢这么随意啊？” 方东平很受用的咧嘴笑道：“你这张嘴啊，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牛小强故意放缓语气：“那关于挣外快的事情……？” 方东平扭头看了看牛小强稚嫩的脸庞，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倒是愿意带着你去干私活，但你年纪太小，技术也没学到家，我担心雇主不乐意啊。” 牛小强赶忙接着拍马屁：“师父，只要您开口，那些雇主敢不答应吗？我都快十六岁了，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再者跟着您这么厉害的师父学了这么久，技术不比工厂里的那些学徒工强多了？再不济我帮您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嘛。” 方东平顶不住牛小强一波接一波的马屁，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说话听着就是顺耳，师父就带着你出去见见世面吧，正好明天有个活，你早上八点之前过来，我跟雇主打打商量，人家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带你过去，要是人家不乐意——” 牛小强实在是太需要这份工作了，他不等方东平把话说完就再次送上了一记响亮的马屁：“人家要是不答应，师父您也别去，我就不信他敢牙崩半个不字！哼，少了您这样的大行家，我看他咋办！”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真是缺德，罢了罢了，师父年纪大了，今后不会再收徒弟，估计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为了你这个关门弟子，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好了。” 第58章 真怀念以前当傻子的时光啊 方东平的性格十分刚正，原本是绝对不可能要挟雇主的，但他确实很喜欢牛小强质朴的本性，同时也猜到牛小强这是想挣钱补贴家用，因此才决定耍赖皮的。 商议完毕后，牛小强陪着方东平说了一会儿话，然后骑车回家。 到达村子后，牛小强把自行车还给牛小勇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不成想他刚跨过门槛，就跟老爹撞在了一起。 牛大壮浑身酒气，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他见牛小强满身大汗，立马一瞪眼，粗着嗓子吼道：“看看你这幅熊样，快点滚去洗澡！” 牛小强一缩脖子，答应一声后飞快地跑进了里屋。进屋后他发现老妈和四个姐姐全都坐在床沿上，四姐的眼角还挂着泪水。 “妈，咋了这是？” 孙梅红着眼眶道：“你四姐刚才因为交资料费的事情跟你爹吵了一架，要不是我们几个拦着，你爸差点一擀面杖砸到你四姐头上，真要砸到了，弄不好就要头破血流啊。” 牛冬香擦了把眼泪，愤愤不平的嚷嚷起来：“你们拉着他干什么？让他打死我好了！省得我把他给气死！” 牛小强听到这话无言以对，心里哀叹道：钱钱钱，又是为了钱的事情而吵架，难道咱们家天生就五行缺钱不成？唉，真怀念以前当傻子的时光啊，正因为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才会无忧无虑，现在虽然开窍了，但各种困扰也随之而来，当真心累啊…… 这已经不是牛冬香第一次因为学杂费的事情跟老爹吵架了，基本每次吵起来，都要撕破脸。 牛冬香要交的资料费并不在学费的范畴里面，而是学校另外收取的杂费。 比如说学生们测试用的卷子，都是学校自己手工印刷的，材料费和人工费都是要收钱的。再比如说学校统一下发的习题库，这些书都是从书店采购的，学校当然也要找学生收费。甚至就连期中和期末考试的卷子也都要收钱，此外还要附加老师的监考费。 这些费用单项不算多，但如果加在一起，对于农村家庭来说就不算少了。 牛冬香下个月就要参加高考，近段时间内学校基本上是两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如此密集的考试练习，需要耗费的试卷会更多，因此上交的资料费也会猛增。 老妈孙梅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了牛夏香：“二丫、三丫，你们能不能找你们领导说说，把下个月的工资提前预支一下？” 牛夏香和牛秋香的工资早就上交了，家里的开销基本都是用的她们的工资，不然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两人每个月的工资加在一起有四十块，这已经不算少了。但由于家里人口众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除了吃饭穿衣之外，还要购买农药、种子、化肥，剩下的钱还要交提留（政府收取的田地租金），此外家里还有两个念书正在的孩子，这么算下来，她们两人的工资是真的不多。 最关键的是，三个月前家里买了一头猪崽，紧跟着老妈孙梅阑尾炎开刀，这两笔开支把家里仅有的一百多块积蓄全都花光了，不然也不会窘迫到现在这种程度。 听到老妈的话，牛夏香为难道：“妈，厂里的钱没有领导签字的话财务科是不会批的，我不过是一个学徒工，哪里认得那些大领导啊？” 牛秋香也是一脸的无奈：“食堂就更别提了，那是厂领导家的亲戚承包的，不仅不会提前发工资，还经常拖延，找他们支钱想都别想。” 孙梅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春香，咱们骑车去镇上找大弟吧，他手里存了不少钱。” 大儿子牛小刚自从参加工作以后，只负责牛小强的学费钱，每年也上交二十几块钱的样子，其他的钱一分都不交给家里。牛小刚每个月的工资有五十八块，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高的工资了。他把剩下的钱全都存了起来，准备留着将来成家使用。 这年头男人想要成个家可不便宜，首先要有婚房，不管是买房子还是盖房子，总得要有住的地方。实在条件差点的，跟父母挤在一起住也行，但婚房必须得规整一下，并且还要购买几件像样的新家具。 此外要配备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一样都不能少，这么粗粗一算，就是一千块往上走了。 有的女方家里还会要电视机、洗衣机等家电，如果把这些也算上，没有两千好几拿不下来。 当然了，这是富裕地区的市场行情，山里面的人没有这么高的要求，但牛小刚这个人有个缺点，他跟他爹牛大壮一样，比较爱面子。身为国企职工的他，是不情愿把婚姻大事弄得太寒酸的。 牛春香对这个大兄弟的性格很是了解，她迟疑道：“娘，大弟他……他能答应吗？” 孙梅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我今天要不到钱就不回来！” 牛春香一看老妈发脾气，只得点点头，跟着老妈往外走去。 母女俩刚推着家里的二八大杠出门，牛大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俩这是要上哪儿去？” “我想去找大弟要点钱，把冬香的资料费给解决了。” 牛大壮有些烦乱的把借来的十块钱塞给老婆：“回去回去，钱我已经找四叔借到了，你不用找大弟开口，他的工资是要存着娶媳妇的。” 孙梅一听借到了钱，也就打消了去找大儿子要钱的念头。她拿着钱进屋，乐呵呵的塞进了小女儿的荷包里，顺手帮小女儿擦了擦眼泪，“好啦好啦，别哭了，小弟都在旁边看着呢，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怕丢人。” 牛冬香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小声道：“妈，我要是考上了大学……那咋办啊？” 这个问题孙梅和牛大壮早就商量过了，她拍了拍小女儿的脑袋：“放心吧，我跟你爹都说好了，只要你真的能考上那啥……啥清华大学，咱家就把年猪卖掉给你凑路费，再加上你二姐和三姐的工资，应该能供得起你，要是还不够，就把耕牛也卖了，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你培养出来。” 牛冬香听到这话不由啜泣出声，话说农村家庭想要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实在是太困难了啊！ 第59章 干私活挣钱 家里为了供牛冬香念书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这些付出她暂时无法回报，只能等以后了。 牛冬香早已坚定了通过念书改变命运的道路，她下定决心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清华大学，将来毕业了要赚很多很多钱孝敬您……恩……还有爸爸。” 牛冬香虽然对父亲很有意见，但她也能够体谅父亲的难处。每次因为学杂费的事情跟父亲吵架，父亲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家里没钱的时候也都是父亲拉下脸去找别人借的，谁叫他是一家之主呢？ 牛冬香既然明白父亲的难处，为什么还要跟父亲吵架呢？这主要是为了表明一种绝不退让的态度，她担心只要表现得稍微软弱一点，自己念书的机会就没了，说起来她也是迫不得已。 牛小强越看越不是滋味，他刚准备把自己跟着方东平出去捞外快的事情当众说出来，好让大家开心一下，没想到大姐牛春香忽然扭头看向他：“小弟，你这是咋弄的？都快变成花脸猫了，走，姐给你打洗澡水去。” 牛小强只得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牛春香打好洗澡水后并未离开，而是主动拿起洗澡的毛巾，冲着牛小强笑了笑：“小弟，姐来帮你搓一搓吧。” 牛小强闻言立马提住裤子，一脸尴尬道：“姐，小时候你帮我洗澡也就算了，如今我都快十六了，这……这只怕不合适吧？” 牛春香好笑道：“我就是想帮你搓搓背，你想到哪里去了？” 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哦，这样还行。” 今晚牛春香的话特别多，她一边帮弟弟擦背，一边畅谈着过去的时光，牛小强听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忍不住插口：“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牛春香轻轻摸了摸牛小强的脑门，笑道：“我的傻弟弟真的长大了，居然能看出姐姐有心事呢。” 笑过之后，牛春香不住地叹息起来，没多大功夫眼圈就泛红了。 牛小强吃惊道：“姐，你到底咋了嘛？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哭啼啼了？” 牛春香平时话不多，也很少跟人交流，她很像母亲孙梅，总是埋头苦干，从来都不计较什么。 此刻听了小弟的话，牛春香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牛小强手足无措道：“姐，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我是个傻子，你说了我也记不住的。” “小弟，姐姐决定了，明天就让爹娘答应王瘸子家的提亲，我要是嫁出去了，今后就……就算是别家人了……姐姐舍不得你们啊……” 牛小强如遭雷击，愣了半晌才追问道：“姐，爹娘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吗？你怎么——” 牛小强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紧紧抓住大姐的胳膊，逼问道：“你是不是为了王瘸子家的彩礼钱，才主动答应这门亲事的？” 牛春香呜咽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牛小强不忿道：“姐，你不用嫁给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他哪里配不上你？至于钱的事情，我已经跟我师父商量好了，明天就跟着他一起出去接私活挣外快，暑假期间少说也能挣个二三十块吧，再加上二姐和三姐的工资，四姐去BJ的路费钱绝对够了，多的钱还能给她置办几件新衣服，如此一来咱们家不仅不需要卖猪卖牛，也不用卖闺女，至于大学期间的其他开销，以后慢慢来呗，反正我是绝对有信心供养四姐读完大学的。” 牛春香听到这话抬起头，她满含泪水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惊奇之色：“小弟，你这么小的年纪，人家愿意要你干活？” 为了说服大姐，牛小强把自己跟方东平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牛春香终于转悲为喜，她明亮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小弟真厉害，比你哥强到天上去了呢！” 牛小强笑着挠了挠头：“我已经长大了，应该帮助家里分担一下困难嘛。”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姐，你也应该找个婆家了，只要有合适的，你就嫁了吧，没必要为了照顾家庭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不过你最好等上一年再嫁，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就能帮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了，省得男方家里嫌弃你。” 牛春香又好气又好笑的敲了一下牛小强的脑门：“你胡说啥呢，我结婚的嫁妆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这个最小的弟弟操心吗？也不怕被人笑话。” 牛小强傻笑着摸了摸脑门：“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赚的钱不也是家里的钱吗？” 牛春香刚刚避免了嫁给一个好吃懒做的瘸子的厄运，心情还算不错，她娇笑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就等你一年，看看你能给姐准备多少嫁妆。” 牛春香说完话把毛巾递给牛小强，转身走了出去。 牛小强看着大姐窈窕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王瘸子的儿子哪里配得上我大姐？下辈子都别想，哼！” 他洗完澡后找到爸爸，想跟爸爸说说去挣外快的事情。 牛大壮正蹲在大树底下抽烟。刚开始的时候他抽的是两毛四一包的新华牌香烟，后来改成了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至于现在，牛大壮抽的是旱烟。从香烟的档次一降再降，就能看出老牛家经济状况的变化。 牛小强走到爸爸身侧，小声道：“爸，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牛大壮捏吧捏吧烟叶，闷声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那什么，我已经跟方爷爷说好了，明天要跟着他一起出去干私活挣钱，你看……？” 对于自己这个傻儿子的改变，牛大壮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傻儿子将来能有多么大的出息，但儿子变得越来越懂事毕竟不是坏事，因此牛大壮的内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此刻听牛小强说要出去干私活，牛大壮显得有些错愕：“你懂个啥？人家能要你啊？” 第60章 乞丐一样的老板 不怪牛大壮看轻牛小强，实在是牛小强这么多年以来的傻子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就算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彻底扭转过来的。不单单是牛大壮，估计这个世界上除了方东平外，就没人相信牛小强学到了多少技术。 “爸，我这么些年下来也学会干一些手工活了，只是理论知识稍微差些，即便帮不上什么大忙，但给方爷爷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恩，那你去试试看吧，不行的话就早点滚回来，别给你师父添乱。” “我晓得！” 得到父亲的许可后，牛小强开心得差点没跳起来。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牛小强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他把牛小东三人叫醒，四个小伙伴骑着牛朝农庄走去。 在路上，牛小强把自己要跟着方东平出去挣外快的事情说了一下，并且叮嘱三个小伙伴中午和傍晚一定要抽时间来农庄转转。现在农庄里已经饲养了鸡鸭猪鹅，不经常过来看看牛小强可不踏实。 “强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一定会把农庄照看好的。” “这就好。” 早上七点，牛小强提前回到家，吃过大姐给他煮的面条后，他一溜烟的朝镇上赶去。 牛春香一直把他送到村口，牛小强都跑远了，她还在后面高声提醒：“小弟，我听说在机械厂工作会有危险，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牛小强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知道了姐，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 牛春香一直盯着牛小强干瘦的背影，等到再也看不见了，她这才叹了口气：“大弟要是有小弟一半懂事，咱们家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唉……” 牛小强生怕耽误了出发的时间，一路狂奔着跑进了方东平家的院门。刚进院门，他就看到院内的石桌旁坐着一个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的中年男子。 这名男子听到动静后扭头看了过来，牛小强发现他的眼角居然挂着眼屎，再加上他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简直就跟乞丐没什么区别。 牛小强很快就否认了此人是乞丐的推测，原因在于他发这人衣服上沾染的全都是机油，双手的指甲缝里也都是黑乎乎的油垢。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一个经常接触机械设备的人。再联想到方东平今天要出去挣外快的事情，此人的身份立马就呼之欲出了。 牛小强赶忙露出笑脸，很客气的跟此人打招呼：“叔叔好，您是来找我师父的吧？找着人没有啊？” 闻听此言，这人原本有些疑惑的表情立马绽放开来，笑呵呵的站起身，连连点头回应：“原来你是方工的徒弟啊，你好你好，我叫江荣华，是荣华机械厂的负责人，今天是特地来找你师父过去帮忙的，没想到来了以后发现你师父不在，就只好先在这里等着，小兄弟，不知你怎么称呼啊？”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牛小强年纪小，看起来很是稚嫩，但他毕竟是方东平的徒弟，江荣华有求于方东平，自然不会在人家的徒弟面前摆架子了。 牛小强不由暗叹：看他这幅形象，我还以为他是厂里派来接我师父的工人呢，如果不是他自我介绍的话，谁能想到他居然是机械厂的老板啊。 “江叔叔，我姓牛，名叫牛小强，您千万别乱了辈分，直接叫我小牛就行了。” 江荣华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焦急之色，他笑着点点头，问道：“小牛同志，你知道你师父去哪里了吗？” 牛小强自然是知道的：“不出意外的话，我师父肯定去早市上喝早酒去了，他这人特别喜欢喝酒，一天三顿都不拉下，要不您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把他找回来？” 江荣华连忙摆手：“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顺便帮方工付一下酒钱。”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江荣华很会来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既然人家一心要讨好自己的师父，自己也没必要推辞。他笑着点点头：“那好，咱们一块儿去吧。” 两人走出院门，在小巷子里七弯八绕，没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方东平。方东平果然在喝早酒，下酒菜是一大碗阳春面。一边喝还还一边龇着牙花，看起来很是享受的样子。 江荣华看到方东平后立马加快脚步小跑过去，还没跑到跟前，他就笑着打起了招呼：“方工真是好兴致啊，一大早就这么舒坦。” 方东平扭头看了过来，随即笑道：“原来是江老板，要不要坐下来喝一盅啊？” 江荣华笑着摇头：“还是不用了，我没有喝早酒的习惯。”他说到这里冲着正在下面的老板吩咐道：“老板，给这桌弄一个爆炒猪肝，一碗面下酒怎么够呢？” 方东平摆摆手，顺带着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别介，我已经快喝完了，不用加菜，江老板，你可真是急性子，咱们不是说好了八点钟碰头的吗，这才刚过七点半，你怎么就到了？” 江荣华苦哈哈的叹了口气，“我这不是着急吗，昨天一宿都没睡着，大清早就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厂里的问题要是不及时解决，估计就要关门大吉了啊！” 方东平喝了一口面汤，好奇道：“有这么严重吗？我记得你厂子里的效益一直都挺不错的啊，上个月还添置了一台机床呢，这才一个来月，怎么就变得这么困难了？” “说来都怪我贪心，前两个月我去江城交货，跟几个老熟人聚了聚，席间听他们说江北机械厂急需一批工业轴承，正在到处找人接单子，我觉得这是一个挣大钱的好机会，喝完酒就直接去了江北机械厂，拍着胸脯保证可以加工他们需要的工业轴承，然后又是送礼又是请吃饭，总算是揽到了百分之三十的份额，当时可把我给乐坏了。” 江荣华说到这里神情越发的苦楚：“可是当我投产这批工业轴承后，这才发现这活根本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好做，不良品率实在是太高了，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完成任务，眼瞅着月底就要交货了，我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啊，所以只能过来求助您老，方工，请您一定要拉我一把，不然我可真就破产了啊！” 第61章 荣华机械厂 从江荣华的装束就能看出，此人不仅当老板，还兼职工人的角色，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现在才刚刚改革开放没几年，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只有那些胆子比较大、敢打敢拼的极少部分人，才敢出来创业。 类似江荣华这种作坊式的小加工厂在工业发达的地区并不少见，这批人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先行者。他们中的许多人原本是厂子里的职工或技术员，拿的是铁饭碗，后来觉得给别人干活不如给自己干的好，于是就赌上全部的身家辞职出来创业。只要勤快一点，基本都能混出个人样来，确实比在工厂里上班要好得多。 但这批人也存在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由于资金严重不足，没钱购买高精度、高附加值的工业机床。他们只能从最小的地方做起，比如帮人打磨简易的工业原件、帮人加工一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业材料等等。 方东平对于江荣华的厂子有所了解，他知道江荣华的厂子的技术处于什么水平。听了江荣华的话后，方东平连连摇头：“不是我说你，江老板，你的心确实太贪了，江北机械厂可是国营大厂，生产的又是采油设备，就凭你厂子里的那两台破机器，你就敢接人家的单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江荣华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苦哈哈道：“方工，接单子之前我曾看过那批轴承的图纸，觉得凭借自己的设备和技术，还是可以加工出来的，可后来……” 江荣华说到这里没好意思接着说下去，方东平呼呼啦啦的把碗里的面汤全部喝光，擦着嘴巴道：“图纸你带来没有？带来了就给我看看，我觉得能帮得上忙就跟你走一趟，如果觉得不行，那你只能另找高人了。” 江荣华忐忑不安的把图纸掏了出来，小声的拍着马屁：“方工，您可是我能找到的最厉害的高人了，要是连您都不行，谁还能行啊？” 方东平笑了笑没有说话，当场把图纸打开观瞧。牛小强见状立马凑了过去，也认真的观看。 方东平对于工业图纸实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只是稍稍看了片刻，就已经了然于胸，抬起头道：“江老板，这种规格的轴承对于精度的要求有点高，你要想完成生产任务，就必须按照我的意见进行整改。” 江荣华听到这话内心的忐忑立即变成了狂喜：“成！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方东平笑呵呵的指了指牛小强：“想必你们已经认识过了吧？” 江荣华连连点头：“认识认识，他是您老的高徒牛小强。” 方东平嗯了一声，把架子摆得很足：“小强是我的关门弟子，我年纪大了，也需要个人帮忙打打下手，这次就让小强跟我一块儿去吧，江老板，你觉得咋样？” 江荣华一听就知道方东平这是想拉着徒弟一块儿挣钱，如果只是差个打下手的，他自己就能顶上，并且他确信自己的技术绝对强过牛小强这个半大小子，根本不需要多支付一个人的工资。 可由于有求于人，江荣华连半点推辞都不敢，当场就拍板：“没问题，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嘛，工资我就……就按照熟练工的标准支付！” 学徒工的工资一天才三毛钱，如果是熟练工的话，一天的工资就有一块五，涨了五倍之多，江老板给牛小强这样的半大小子开出这么高的薪水已经算是很大方了。 牛小强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说了声谢谢。 江荣华急着回去赶工，敷衍了一句就连忙掏出钱递给面摊的老板。 方东平知道推辞不过，也就懒得推辞。结完账后，他扭头对牛小强吩咐道：“这次的活估计没有两三天干不完，晚上咱们就不回来了，住在江老板的厂子里，你先回家跟家里人打个招呼，然后在村外的三岔口那里去找我，今天也是要算工资的，记得速度快点。” 牛小强喜滋滋的答应一声，扭头就往牛家村跑去。 大姐牛春香刚做好全家人的早饭，正准备去地里叫家人回来吃饭，看到牛小强去而复返，她迟疑道：“小弟，是不是人家不要你啊？” “没那回事，我是回来拿衣服的，师父说这几天要待在人家的厂里干活，晚上就不回家了。” 牛小强说完话顾不上喘口气，就钻进了里屋。他随手拿起两件换洗的衣服塞进书包，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牛小强想起什么似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回头拿了几本书装进了书包。 这些书除了课外读物，还有初三年级的物理课本，他已经养成了每天都要看书学习的习惯，一天不摸书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姐，麻烦你跟爸妈说一声，我走了啊。”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哦。” “恩，我知道了。” 经过牛鲜花家门口的时候，牛小强跟正在吃早饭的牛鲜花也交代了两句，不等牛鲜花说话，他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当他跑到村子外的岔路口时，方东平和江荣华已经在路边等着了。牛小强接过方东平推着的自行车，擦了把汗道：“师父，你年纪大了，还是我来骑车吧。” 方东平笑着点点头，三人不再多话，蹬着自行车朝县城的方向行去。 江荣华的厂子位于县城的郊区地带，距离牛家村有三十多里的路程，三人一路疾行，上午十点半不到就抵达了目的地。 虽然牛小强早有预料，但是亲眼看到江荣华的工厂后，他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眼前看到的是五间陈旧的大瓦房，房子前面有一个一百多平米的院子，院墙外用红色的油漆写着“荣华机械厂”五个大字。 可能是为了防雨防晒，院子里用破旧的牛毛毡和尼龙搭了个凉棚。凉棚下面堆放着不少零碎，既有断裂的金属废料，也有还未经过加工的原坯。十几只芦花鸡在两只大公鸡的带领下，正蹲在废料上打盹，地上的鸡屎堆了厚厚一层，看起来污秽不堪。 如果说这里是个废品回收站，牛小强绝对不会怀疑，但如果说这里是工业加工厂，那就显得太夸张了。 第62章 这一行的规矩 江荣华把自行车靠在院墙上，冲着院子里大喊道：“红梅，来客人了，赶紧把我早上冰的凉茶拿出来招待贵客！”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方工、小牛，大家赶了这么远的路挺累的，先休息一下再干活吧。” 江荣华说话间领着方东平和牛小强走进了最左边的一间屋子，屋内摆放着掉了漆的桌椅板凳，还有一个半新不旧的柜子，墙壁上挂着一张***的半身像，相片上写着“伟大领袖***万万岁”的标语。 江荣华招呼两人坐下没多久，一个跟牛小强年纪相仿的少女就端着一个脸盆走了进来。 江荣华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大闺女江红梅，下半年就读高一了，红梅，赶紧跟客人打招呼啊。” 江红梅害羞得不敢说话，支支吾吾了两下后放下凉茶，低着脑袋快步走了出去。 江荣华苦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胆子比较小，两位千万别见怪。” 他说话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三个大瓷碗，用脸盆里的勺子舀出绿色的凉茶装进碗里，首先客客气气的递给了方东平：“方工，这么热的天赶了这么远路，让您遭罪了，赶紧喝点冰镇凉茶解解暑吧。” 牛小强听到冰镇凉茶四个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盆的边缘，一股冰冷的触感让他立刻缩回了手。 他心中暗叹：江荣华穿得这么寒酸，所谓的荣华机械厂也是如此的破败简陋，没想到他们家居然会有冰箱，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这年头一台冰箱少说也要五六百块，稍微好一点的就要一千多，对于牛小强这样的山村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可人家江荣华家里却有，这至少说明江荣华肯定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寒酸，人家绝对挣了不少钱。 “牛师傅，你也消消暑。” 牛小强正暗自感叹间，江荣华把一碗凉茶递了过来。他赶忙站起身，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嘴里连声称谢。 牛小强能够猜到江荣华对自己其实是不太满意的，毕竟自己年纪太小，看起来根本就不值他开出的工钱，因此牛小强很是小心，在没有证明自己确实值这份工钱的情况下，他想尽量表现得得体一些，省得人家江老板对自己更加不满意。 还别说，牛小强优异的表现确实博得了江荣华不好的好感度，他给自己舀了一碗凉茶，凉茶还没入口，就笑呵呵的冲着方东平道：“方工，你这个关门弟子真懂事，比同龄的孩子强多了，由此可见名师出高徒这句话果然没说错啊。” 牛小强赶忙谦虚：“江叔叔您太过奖了。” 方东平却冲着牛小强笑道：“人家江老板可没过奖，你确实挺懂事的，比你哥强。” 牛小强有点羞涩的笑了笑，端起大瓷碗轻轻喝了一口。冰镇的凉茶瞬间降低了他口腔里的温度，连带着也赶跑了大部分的暑气。牛小强把凉茶吞咽下肚，一股冰爽的感觉立即顺着咽喉往下延伸，最后直入胃囊，差点没让他舒服得叫出声来。 江荣华喝了几口凉茶后放下瓷碗，从随身背着的黑色腰包里掏出两包香烟递给方东平：“方工，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方东平是个烟民，也就没有推辞，笑呵呵的把香烟接过来装进了口袋。 牛小强瞥眼一看，心说：好家伙，出手就是大桥，这烟五毛钱一包，两包就是一块钱，活还没干就贴进去一块的烟钱，话说江老板真大方啊。 “牛师傅，这是你的，可别嫌档次低哟。”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江荣华递过来一包新华，这烟牛小强十分熟悉，他爸以前抽的就是新华，两毛四一包呢。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问道：“江叔叔，我又不抽烟，您给我烟干嘛？” 江荣华笑道：“我知道你不抽烟，但这是行规，你就收下吧。”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踏入这个圈子，闻言扭头看向方东平：“师父，这一行还有行规的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方东平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游泳香烟，递给江荣华一根，又抽出一根塞进自己的嘴里。 点燃烟吸了一口之后，他这才开口：“以前你年纪小，我当然不会跟你说这些了，现在你已经可以上手了，我这个当师父的跟你说说也无妨，所谓行规，是指咱们干私活这一行的规矩，也不知道谁编了这么一句顺口溜——‘干活先派烟，干着有劲头，干完喝顿酒，以后不发愁’，大概的意思是说请人干活就要把人家招待好，不然人家出工不出力，亏的还是老板自己，就算人家不计较你小气，这次帮你解决了问题，以后再想去找人家帮忙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方东平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这主要是针对大师傅的，像你这样的帮工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一般来说，帮工和学徒只能跟在师父后面沾点光，至于能占多少光，这就取决于当师父的有多大本事了，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说起来还是要有过硬的技术才行啊，不然没技术谁会在乎你啊？ 江荣华笑着插口：“方工可是咱们整个夹山县首屈一指的大师傅，迄今为止我还从没听说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呢，小牛，你跟着这样的师父可是你的福气，只要你好好学，将来想要出人头地一点问题都没有。” 方东平呵呵一笑：“江老板，你可不要小瞧我这个徒弟，他上手快得很，不是我吹牛，他的手工技术完全不是学徒工可以相比的，不信你等会儿瞧瞧就知道了。” 方东平并未说大话，牛小强的手工技术确实学得很不错。他以前是个傻子，需要动脑筋的理论知识学得不好。但也正因为是个傻子，他对于手工方面的练习很是专注，从来都不会偷懒，因此牛小强的动手能力要比工厂里的那些学徒工强得多。 第63章 现场试机 方东平说完话站起身：“咱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江老板，走吧，带我去看看机床，看过之后我再制定具体的改装方案。” 江荣华点点头，带着两人往最右边的屋子走去。经过第二间房门口的时候，他冲着正在看电视的女儿吩咐道：“红梅，你等会儿抓只鸡杀了，等会儿我要跟方工好好喝两盅。” 方东平不等少女答话就插口道：“江老板，按照规矩中午是不能喝酒的，不然下午还怎么干活？” 江荣华当然明白这个，刚才只是故意想挣点表现，好让方东平干活的时候能够卖力一点。此刻听到这话，他立马就坡下驴：“既然如此，那还是等到晚上再吃烧**。” 牛小强瞅了瞅屋内摆着的那台十七寸黑白电视，不由再次对江老板的经济实力刮目相看。这可是十七寸的金星牌电机视，比老支书家里那台九寸的大了将近一倍呢，售价少说也要六七百。 三人很快就走进了最右边的屋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原来这间屋子跟隔壁房间是相通的，并且后面还经过了扩建，全部的面积加起来少说也有九十平米。 屋内的左右两边分别安放着两台机床，牛小强一样就认出左边的这台是铣床，至于右边的那台，他从没见过。 方东平看到右边的那台机床后呆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机床跟前，感叹道：“真是想不到，你这里居然还有苏联产的牛头刨床，这玩意可不多见啊。” 中苏友好时期，苏联帮助中国建立了相对完整的工业体系，其中的很多机床都是苏联直接赠送的。这些机床当中又以牛头刨床最为常见，大多都是苏联自己淘汰下来的旧货，已经使用了好些年。但是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即便是人家淘汰的旧货，那也是宝贝疙瘩。工人师傅对于这些机床十分珍惜，保养工作做的非常不错，因此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地方小厂仍然在使用这批机床。 江荣华还以为方东平这是觉得自己的设备太寒酸，有点尴尬的笑道：“这台刨床可是我当初从工厂辞职后，找亲朋好友借钱买的，花了两千多呢，旧是旧了点，但凑合着还能用。” 方东平对于江荣华的话好像没有留意，而是自顾自的继续感叹：“想当年我去苏联学习工业制造技术，最先接触到的就是这种牛头刨床，一晃都快三十年了啊……” 正因为方东平曾去苏联留过学，所以后来中苏关系交恶后，他才会被自己的学生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那段岁月想想都让人痛苦绝望。 “师父，这台刨床是干什么用的？”牛小强对于刨床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道。 “刨床的作用跟铣床差不多，但是技术含量相对低一些，工作效率也要低很多。” “哦，原来如此。” 方东平不再胡思乱想，询问道：“江老板，问题主要出在哪台设备上？” 江荣华一脸苦楚：“主要是这台刨床，加工出的曲面差得太离谱了。” 方东平哦了一声，歪着脑袋仔细地检查这台刨床，一边看他还一边点头：“保养工作确实做得很不错，这台机器至少还能使用十年，老毛子的东西就是耐用啊，恩，刀头也很新，不错不错。” 江荣华急着赶工，忍不住问道：“方工，您觉得应该怎么整改才合适？” 方东平笑着摆摆手：“具体该怎么改，还是要看看你生产出来的那些残次品才行。” 江荣华立马伸手指向墙角堆着的几根轴承：“那边的残次品都是刨床加工出来的。” 方东平点点头走了过去，嘴里招呼着牛小强：“小强，你也过来看看吧。” “好的师父。” 两人蹲在了轴承跟前，方东平并未伸手，而是对牛小强吩咐道：“你先检查一下，然后跟我说说你的看法。” 牛小强点点头拿起一根轴承，用双手在光洁的曲面上来回触摸，好半天都没开口。 江荣华一看方东平居然趁机教徒弟，心里不由又气又急，但他又不敢催促，更不敢发表不满的意见，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牛小强其实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端倪，但这是他第一次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实际操作，不太敢托大，因此才进行反复的确认。 把所有的轴承都检查完后，都已经过去五分多钟了，牛小强这才开口：“师父，这根轴承的曲面有麻花状的凹槽，造成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夹具出现了松动，要么是刀头不牢固。” 江荣华早就自行检查过了，他以前就是个钳工，当然知道原因了，听到这话他心中暗想：这不废话吗？只要是稍微懂得加工技术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所在，能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确切的症结点并加以修正，这才是难点所在啊。 方东平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开机查看吧，这次仍然由你来操作。” 牛小强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答应一声，扭头看向江荣华：“江叔叔，麻烦您把总电源打开一下。” 江荣华心里不乐意，表面上却笑呵呵的点头，走到门后拉下了电闸。 牛小强径直走到刨床跟前，扭开了电源开关，随即这台刨床就嗡嗡的运转起来。他拿了一根废弃的轴承固定在夹具上，然后调整好刀头，开始试机。 江荣华在一旁干着急，方东平却满脸笑意，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牛小强会找不出具体的症结点一样。 牛小强曾经多次跟着方东平去兵工厂的废料仓库实地勘查过，每一根不同的废料，方东平都会详细的给他讲解加工失败的原因，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经验积累。除此之外，方东平还把厂里淘汰下来的旧铣床接上电，让牛小强进行实际操作练习。 练习过程中消耗的原材料全都是之前看过的那些废料，由于这些东西全都等同于废品，再加上方东平在厂里威望很高，因此根本就没人对此表达不满。久而久之，牛小强的实际操作能力就磨练了出来。 第64章 能与八级钳工相媲美的大学教授 江荣华并不了解这些情况，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方工是真的把我这里当成培养徒弟的演练场了，万一因此耽误了工期，我该咋办啊！ 方东平好像看出了江荣华的想法，他笑呵呵道：“江老板，你不用着急，我既然已经来了，你的问题就肯定能解决，不会耽误你的工期的。” 江荣华讪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试机过后，牛小强关掉了刨床的电源，扭头对方东平道：“师父，经过我的仔细观察，虎钳还是很牢固的，并未发现松动情况，我觉得问题应该出在刀头上，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那就需要把机器拆开来看看了。” 方东平嗯了一声：“你没见过刨床，这次师父来动手拆解吧，你在一旁看着就行。” 江荣华赶忙拦住方东平：“还是我来吧，您年纪大了，在一旁指导一下就行了。” 方东平并未推辞：“那好，就由辛苦江老板了。” 江荣华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很麻利的拆掉了外面的罩壳，露出了刨床的内部结构，他把罩壳轻轻放在地上，“我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就是找不到问题的症结点具体在哪里。” 牛小强立马凑到跟前仔细观瞧，看了没多大功夫，他就指着一个传动齿轮道：“江叔叔，这个齿轮的成色比较新，跟其他的齿轮有些差别，是不是你最近刚换上去的？” 江荣华点点头：“原来的齿轮磨损严重，于是我就重新买了一个换掉，到现在用了还不到三个月，远远没有超出使用期限，问题应该不会出在这个齿轮上。” 牛小强听到这话反问道：“江叔叔，没有更换齿轮之前，这台刨床出过质量问题没有？” 江荣华摇摇头：“那倒没有。” 牛小强扭头看向了方东平：“我师父曾经说过，不管是什么机械，只要更换了零部件，都需要经过一个磨合期，并不是说更换的零部件是新的就不会出问题，要不咱们把这个齿轮拆下来检查一下？” 江荣华当然知道磨合期的概念，但更换齿轮后并未出现任何问题，让他对这个新齿轮的质量深信不疑。如果真的是磨合期的问题，问题早就应该显现出来了，哪里能等到三个月之后？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提议，江荣华原本不想答应，因为他觉得这纯属是在浪费时间。但是碍于方东平在场，他又不得不给这个面子，当下只好点头：“也行，我来拆吧。” 这个年代，干钳工的基本都要懂得一些维修技术。一个开机床的工人要是连维修技术都不懂，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工友打招呼。 江荣华以前当了将近二十年的钳工，维修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他非常熟练的把齿轮拆卸下来，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三十秒，这个速度算是相当惊人了。 “小牛师傅，你需要用什么工具进行检查？”江荣华把齿轮放在刨床旁边的工作台上，询问道。 牛小强伸手拿起了水平尺：“有这个就够了。” 他说话间拿起抹布，把齿轮上的机油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先把水平尺放在工作台上，确认读数正常，这才把水平尺平放在了齿轮上面。 只看了一眼，牛小强就发现了端倪：“江叔叔，我刚才把尺子放在工作台上，测量结果显示台面是绝对水平的，可是当我把尺子放在齿轮的横面上后，读数却出现了正负两度的偏差，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齿轮应该已经轻微变形了。” 江荣华一直都在旁边观看，牛小强还没说出结果，他就已经看清楚了。听二路这话他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高桥这个王八蛋！居然卖伪劣产品给我！” 方东平对牛小强的表现十分满意，他首先对牛小强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这才对江荣华建议道：“江老板，你这里要是有备用的齿轮就先将就一下，其他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江荣华阴沉着脸点点头：“我急着赶货，只能先这样了，等我忙完了再去找高桥那狗日的算账！” 方东平嗯了一声，扭头看向那台铣床：“江老板，那台铣床加工的残次品在哪儿？” “门口堆着的就是，方工，您去帮忙检查一下，我先把这个齿轮给换掉。” 方东平点点头，带着牛小强来到了门口。 牛小强伸手拿起一根轴承，一边检查一边小声问道：“师父，按照咱们目前的工作效率来看，只怕还没等吃中午饭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您却让我带上换洗的衣服过来，这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方东平似笑非笑的盯着牛小强：“你小子是不是担心钱赚少了？” 牛小强也不否认：“我四姐就要考大学了，家里现在急等着用钱，当然是能多挣一点就多挣一点啊。” 方东平哈哈一笑：“我早就猜到这个了，之所以让你带上换洗的衣服，主要是因为问题不可能就此彻底解决掉。” 牛小强有些错愕的看着方东平：“更换齿轮后还会出问题吗？” 方东平点点头：“那张轴承的设计图纸你跟我都看过，江北机械厂急需的这批轴承对于精度的要求那么高，凭借着江老板这里的两台简陋设备，想要达到人家的工艺要求难度可不小，他的技术水平还不够，只有我亲自出手才能帮他完成生产任务。” 方东平是个机械制造方面的大行家，不仅理论知识极其过硬，实际的动手能力也是超一流的水准。他能够依靠最简单的打磨机，把一根原坯打磨成附和规格的轴承！这种完全凭借经验和手感的加工技术足可以与那些八级钳工比肩！要知道八级钳工算是钳工里面最顶级的存在啊！ 他当年之所以会被挑选去苏联深造，就是因为他在机械制造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理论水平和动手能力都很强悍，如若不然，这种极其难得的出国深造的机会也轮不到他头上。 牛小强一脸崇拜的看着方东平：“师父，你真厉害！” 方东平笑着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只要你跟着师父好好学，将来肯定也能跟我一样厉害。” 第65章 师父怎么变得这么狡猾了？ 方东平说到这里话归正题：“检查出问题没有？” 牛小强通过指尖的触感发现转轴的弧度存在着极其细微的凹凸现象，他想了想才开口：“曲面有些凹凸不平，这些废料应该是因为加工的精度不够造成的。” 方东平咧嘴一笑：“果然跟我猜的差不离，咱们可以去交差了。” 牛小强点点头，跟着方东平走进屋内。 江荣华正在紧螺丝，看到两人进来，他一边忙活一边问道：“方工，您看出铣床的问题没有？” 方东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铣床没有什么问题，之所以会加工出不合格的产品，主要是因为铣床的加工精度不够高。” 方东平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江老板，问题我们已经找出来，等你把刨床的齿轮更换好后，咱们就试机看看效果，如果一切良好，我就带着徒弟回去。” 江荣华哪能就此放人回家？他除了想让方东平帮忙维修设备，还存有请方东平帮忙加工轴承的念头，不然依靠他自己的加工技术，根本不可能完成订单。 “您干嘛急着走啊，我还想找您帮忙加工轴承呢。” 方东平推脱道：“江老板，这个要求恕我无法答应，我都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不比从前，这种体力活可干不来。” 江荣华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然后扔掉油腻腻的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新华烟递给方东平一支，又殷勤的帮方东平点着火，这才满脸堆笑道：“方工，我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您行行好，就当拉我一把，我必有重谢！” 方东平本来就是在故意卖关子，听到这话他连连摆手：“江老板，这不是钱的事情，我的身子骨是真的受不住啊。” 江荣华有点慌神，情急之下向牛小强求助：“牛师傅，你帮叔叔说点好话，劝劝你师父行吗？” 牛小强早就傻眼了，刚才他还听方东平说要留下来帮江荣华干活，为啥一转脸师父就极力推辞不干呢？他暗自思付道：难不成师父这是在故意抬价吗？不能够吧？师父那么刚正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狡猾了呢？ 江荣华的求助把牛小强拉回到现实，他扭头看向方东平，只见方东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精明之色，牛小强立马就全部明白了。他当然不能拆穿师父的伎俩，只能跟着师父一起演戏：“师父，看在江老板如此恳切的份上，您就留下来帮帮他吧，您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应该能行。” 方东平露出犹豫之色，“江老板，一般情况下我只帮人维修机械设备，不会帮人干活，这个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豁出去帮你干活，工钱怎么算？累坏了身体又该咋办？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江荣华立马开口：“方工，今天的工钱我按照老规矩给您五块钱，后续您帮我干活，我每天按照八级钳工的标准给您十块，这可是行内的最高价了，此外干完这批订单后，我再多给您十块钱的营养费，您回去后好好补补身体，您看行吗？” 方东平故作沉吟：“这个……” 牛小强生怕师父错过了如此优厚的条件，赶忙帮腔：“师父，人家江老板开出的条件这么优厚，您就别推辞了，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方东平苦笑着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 江荣华不由大喜，开心的笑了起来：“多谢方工！” 方东平扭头看向牛小强：“江老板，我要是留下来干活，我的徒弟咋办？” 江荣华对于牛小强刚才帮忙说话很是感激，他笑呵呵道：“很好办，让小牛师傅一起留下来就行了，他跟您比较熟悉，可以帮您打下手，至于工资，我加到两块钱，您看行吗？” 两块钱的工资比熟练工还高五毛，牛小强之前虽然展现出了一定的机械维修技术，但在操控机床方面还没有证明自己，因此这个价码算是非常不错了。 方东平嗯了一声：“好吧，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三个人都是各取所需，最后皆大欢喜，闲聊几句后，江荣华拉着方东平朝门外走去：“方工，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正式开工吧，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带您去吃点好吃的。” 听江荣华这意思，似乎是想带着方东平去外面吃饭。正午的日头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候，方东平可不想在这个时间盯着太阳跑出去，他赶忙拦住江荣华：“江老板，咱们就别出去吃了，在家里随便炒两个小菜对付一下就行，外面日头太辣，我可受不了。” 江荣华抬头看了看天，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那您先歇着，我亲自去给您烧几道拿手的菜。” 方东平摆摆手：“你去忙吧，我们就在这里乘会儿凉。” 等到江荣华离开，牛小强忍不住小声道：“师父，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么狡猾的一面呢，明明想留下来挣钱，却故意跟人家江老板卖关子，这不相当于漫天要价么？” 方东平也不生气，笑着解释道：“小强，师父的操作技术可以媲美八级钳工，你知道啥叫八级钳工吗？” 关于钳工的等级，牛小强曾听方东平说过，他点点头：“当然知道啊，八级钳工是钳工当中最厉害的存在了，那些大型机械厂要是没有八级钳工坐镇，说话都没底气呢。” 方东平嗯了一声：“你刚才也听到了，江荣华是按照八级钳工的标准给我开工资的，我本来就有八级钳工的技术水平，他给我开的工资正好对应八级钳工的标准，这么看来，我根本就没占他的便宜对吧？” 方东平说到这里吐出一口烟圈：“再者说了，我这可是临时救急，工资当然不能按照平时的标准支付，如果我不帮他，他完不成订单厂子就会垮掉，你想想损失得有多大？但这批订单要是按时完成，他不仅不会亏本，还会赚不少钱，相对于我们这么点工资，他拿的才是大头啊。” 第66章 社会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牛小强吃惊道：“师父，他都生产出这么多的不良品了，竟然还有赚头？” 方东平嘿嘿一笑：“你可不要小看了工业加工中的利润，越是精度高的产品，加工费就越高，按照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批转轴的加工费单价应该在两百块以上，他接到了整批货物百分之三十的份额，少说也有好三十根的数量，算起来就是好六七千的利润，因此，即便他已经生产出了这么多的不良品，也还是有赚头的，多的不说，赚个一两千不会有任何问题。” 牛小强咋舌道：“我的乖乖！难怪他们家买得起电视机电冰箱，感情收入这么高啊！” 方东平抬眼看了看院子里像废品回收站一样的陈设，沉声道：“小强，今后看东西不要只看表面，不要以为人家穿得那么寒酸邋遢，就觉得人家是穷鬼，像他们这样的小老板我见得多了，他们当中的很多数人都已经身价过万，人家表面上对你尊重，那是因为你有值得他们利用的价值，等他们用不上你了，你就是厕所里的一坨屎，没有人会在意你的。” 方东平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师父最后再跟你说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咱们不主动占人家的便宜，但也不能傻乎乎的被别人占便宜，这不是小心眼，而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有的时候并不是你付出的越多人家就越欣赏你，相反，很多人都会觉得你傻，好利用，社会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你刚开窍不久，又刚刚踏入社会，人情世故全都不懂，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今后跟着师父多看多听，这对你将来的发展可是大有帮助的，明白吗？” 这些话全都是方东平的人生经验总结，牛小强年纪虽小，但也能够体会到师父的良苦用心，他很认真的点点头：“师父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了，就像你说的，咱不去占别人的便宜，但也不会让别人占我的便宜，做到不偏不倚、问心无愧就好。” 方东平连连点头：“不错，你说的很对，可惜，现在的社会风向已经变了，真正能做到这些的又有几人呢？” 牛小强生活的圈子相对闭塞，虽然看了许多课外读物，但这些课外读物主要讲的是改革开放的大形势，对于社会上的许多事情都没有进行深入的探讨，听到这话他好奇道：“师父，你这是啥意思啊？” 方东平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慈爱道：“小强，你常年生活在大山里，接触到的都是相对单纯的人，只要你今后跟着师父多出来见见世面，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牛小强越发的好奇：“师父，反正现在有时间，你就跟我说说呗。” 方东平扭头看了看四周，确认一个偷听的都没有，这才低声道：“说白了就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社会上也诞生了许多不良习气，以前咱们虽然穷点，但人穷志不短，一个个斗志昂扬，精神风貌好得没话说，至于现在，唉，当真是令人失望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供销社的售货员和农业站的办事员，在他看来，这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不良社会习气，只见他点点头：“恩，现在的人确实很不像话，比如供销社的售货员，一个个都把鼻孔翘到天上去了，服务态度非常差，还有那些服务窗口的办事员，也都差不多，为人民服务的意识观念极其淡薄。” 方东平哈哈一笑：“这个也算是吧，不过跟我说的不太一致，你现在先别刨根问底，今后多看多听就会明白师父的真正意思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师父，你们厂最近的效益好些没有？” 方东平叹了口气：“要是效益好的话，我还有时间出来挣外快吗？”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才问道：“现在两伊战争打得火热，我听说咱们国家出口了一些武器装备给交战双方，既然有出口订单，为什么你们厂的效益仍然没有起色呢？” 方东平愣了一下才开口：“哟呵，你小子挺不错的嘛，居然还知道两伊战争，跟师父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牛小强也不隐瞒，把李老师让自己学习课外读物的事情说了出来，方东平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师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提出的问题其实很好回答，就一句话——僧多肉少，实际上咱们厂也参与了这批出口订单的生产工作，但国内同类型的兵工厂还有好多家，大家都嗷嗷待哺，即便把订单分给大家做，也只能吊着一口气，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啊。”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接着问道：“师父，依你看，你们厂将来会怎样？” 方东平想了想，然后回答：“最近几年应该还能撑着，但几年之后必定会撑不下去，到时候要么破产，要么转产。” 牛小强最近这段时间总在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将来的路该怎么走。按照家里的意思，他最好的出路就是被招入兵工厂，当一名国企职工，在家人看来，这可是铁饭碗，一辈子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自从上次听说了兵工厂效益不行的消息后，牛小强就开始心里没底了，总觉得前途不太光明。后来他看了许多课外读物，对于整个国家正在发生的巨大变化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由此对自己的前途更加忧虑。 也正是因为这份忧虑，逼得牛小强不得不寻找其他的出路，比如说希望农庄，就是他的一种尝试。 牛小强甚至产生过这样一个念头：如果事实证明搞农庄挣到的钱足够养家的话，我今后就走这条路好了，反正自己手脚健全，只要勤快一点，还能被饿死不成？ 第67章 创业的想法 这个念头并不是那么坚定，因为牛小强从小就接受方东平的言传身教，长久下来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在他的潜意识里，对工业制造有着深深的渴望，总觉得只有当工人才是自己最好的出路。 此刻听了方东平的话，牛小强的脑海里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既然兵工厂迟早会垮掉，我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搞农庄虽然很不错，但这并非我的兴趣所在，我不如向江老板学习，自己开一家小工厂好了。 想要开一家像荣华机械厂这样的小工厂，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一台被淘汰的刨床就要一千多块，铣床就更贵了，这些初始资金上哪里去弄呢？ 牛小强想到这里有些沮丧，他挠了挠头，向方东平问道：“师父，兵工厂垮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方东平把抽完的烟屁股扔到地上，又掏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才道：“厂子垮了就垮了，对我没啥太大的影响，凭借我的技术，想要混口饭吃有什么难的？” 牛小强试探着问道：“师父，你就没有自己开工厂的想法吗？比如说像江老板这样？” 方东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都六十岁的人了，一把年纪还折腾啥？” 牛小强原本想跟方东平合伙开厂，一来人家有技术，二来人家的钱比自己多，自己算是抱上粗腿了。此刻听了方东平的话，他彻底抛弃了幻想，心说：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有机会就创业，没机会就回家鼓捣农庄去，反正饿不死人。 两人蹲在凉棚下闲聊了没多久，江红梅就端着两碗凉茶走了出来。这个女孩的脸皮非常薄，还没走到跟前就羞红了脸，这倒搞得方东平和牛小强很不好意思。 方东平主动伸手接过凉茶，说了声谢谢，江红梅支吾了一声，扭头跑进了屋子。 方东平把一碗凉茶递给牛小强，调侃道：“小强，你觉得这女娃咋样？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 年纪大的人似乎都比较喜欢跟半大的孩子开这种玩笑，牛小强听到这话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师父，我十六岁都还没满，谈这个不合适吧？” 方东平喝了一口凉茶，然后把洗碗搁在了废料上，继续调侃道：“你哥比你大不了两岁，不一样在搞对象么？” 牛小强的哥哥牛小刚属于特别早熟的那种，据说刚进厂就跟一个女学徒工好上了。后来又不知怎么的，又跟厂长的闺女好上了。 牛小强之所以对自己的哥哥很有意见，除了这位哥哥为人比较势利之外，还因为他觉得哥哥是个陈世美，为了攀附厂长，就把第一个对象给踹了，这样的人品哪里值得自己尊敬？ 他撇撇嘴，一脸不屑道：“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他除了有血缘关系，其他的哪一点都不像亲兄弟，师父，你今后就别拿我跟他做比较了，我听着怪膈应的。” 方东平微微点头：“你跟你哥确实不像，他……算了，不说他了，还是来谈谈别的吧。” 师徒两又聊了半个钟头，江荣华带着围裙走了出来：“两位，饭已经做好，赶紧进屋去吧。” 方东平答应一声，带着牛小强走进了屋子。屋内撑起了一个小圆桌，桌子上摆放着六道菜，既有溜肥肠，也有红烧肉，不得不说，江老板还是很够意思的。 牛小强闻到肉味就直咽口水，为了避免丢人，他故意把手伸到嘴边，装作挠痒痒的样子遮住嘴巴。 江荣华首先拿起碗给自己的闺女夹了点菜送出去，然后才坐了下来。这是山里的规矩，只要有客人来了，一般情况下家里的女眷和小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只能夹好菜去外面蹲着吃。 “方工，这可是我存了两年的五粮液，我一直都没舍得喝，今天我高兴，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江荣华说话间从背后拿起一瓶五粮液，方东平赶忙伸手去拦：“江老板，这么贵的酒还是留着招待贵客吧！” 江荣华躲开方东平的手，抢先一步把瓶盖打开：“您不就是贵客吗？瓶盖都打开了，您就别客气了。” 方东平只好作罢，江荣华首先给方东平把酒杯斟满，然后看向牛小强：“小牛师傅，你要不要来一口？” 牛小强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会。” 江荣华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你了。” 随后两个大人推杯换盏，牛小强则埋头猛吃，他填饱肚子的时候，两个大人也把一整瓶五粮液给干掉了。 江荣华和方东平的酒量都很不错，喝了一瓶还有点意犹未尽，江荣华又拿出来一瓶杜康，继续跟方东平干杯。 牛小强吃完后陪着坐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于是打了声招呼离开酒桌。趁着有时间，牛小强走进了简陋的厂房，在里面研究两台机床。一直研究到下午两点钟，江荣华才走了进来：“小牛师傅，你要是困了就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下，方工已经被我安顿好了。” “谢谢江叔叔，我还不困，再看看吧。” 江荣华打了个酒嗝：“那好，我先去休息了。” 江荣华离开后，牛小强又埋头搞研究。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这才出来休息。 晚上八点，江荣华又准备了几个好菜，陪着方东平喝到晚上十点多。牛小强吃过晚饭后躺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东平早早就起床了。他昨天喝了人家两顿好酒，答应过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掉链子的。 吃过早饭后，方东平领着牛小强走进了厂房：“小强，你站在一旁看看师父是怎么操作的，需要的时候你就帮我打打下手。” “好的师父。” 方东平熟练地打开了电源开关，然后把原坯件固定在虎钳上，采用手动操控刀头的方式进行加工。原坯件上面的钢屑被一层层的削切下来，原本粗糙不平的曲面逐渐变得光滑起来。 方东平的技术当真不是盖的，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加工好了五根转轴，虽然其中的一根转轴出现了精度不达标的问题，但也很快就被他给休整好了。 第68章 退伍军人陈建国 加工原坯件的同时，方东平总会给牛小强讲述一些实际操作要领。这些要领他曾经给牛小强讲过，但那个时候的牛小强还是个傻子，方东平担心牛小强没有记牢，这才不厌其烦的又给讲解了一遍。 “小强，该说的我已经都跟你说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把握了，说到底，想要提升自己的加工技术，最好的办法还是不断地进行实际的操作磨练，经验积累足够了，技术自然也就提升上来了。” 方东平一边检查刚刚加工好的转轴，一边说道：“我的技术基本都是在苏联学的，想当年我去苏联深造的那几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磨练、弄坏了多少个坯件，这才有了能够媲美八级钳工的技术水平，我觉得你在这个方面很有天赋，只要肯努力钻研，你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牛小强一副受教的表情点点头：“我知道了，今后有时间的话，还请师父多带我去兵工厂的废料库练练手。” 方东平点头答应一声，吩咐道：“你去找江老板，让他把剩下的原坯件搬进来，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再加工一根。” 牛小强点点头出去，没多久江荣华就用小推车把原坯件运了进来。他对方东平的工作成果十分满意，不停地给方东平递烟点火，简陋的厂房里很快就烟雾升腾，把不抽烟的牛小强呛得不行，他就闹不明白了，明明对身体有害的东西，为啥大人们却乐此不疲呢？ 中午停工后，江荣华笑呵呵道：“不愧是方工，技术就是牛，我能够找到像您这样的大师傅帮忙，真是我的福气啊。” 方东平毕竟年纪大了，忙了一上午很是疲惫，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江老板过奖了，我既然答应给你帮忙，那就要把活干好才行嘛。” 江荣华拉着方东平朝外走：“咱们先去吃饭，吃了饭您休息一会儿再上工吧。” 接下来方东平按照每天加工十根转轴的速度干活，第三天的傍晚总算是把这批货加工完毕。 江荣华不仅没有亏掉老本，反而还挣了一大笔钱，心情自然是很不错的。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正陪着方东平吃得高兴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进院来。刚一进门，这位大汉就扯着嗓子嚷嚷道：“老江，方工是不是在你这儿啊？” 江荣华探出脑袋笑道：“小陈，你能不能别咋咋呼呼的啊，方工确实在我这儿，正跟我喝酒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喝一口？” 小陈立马大喜，快步走进屋子，他自己搬了张凳子，然后又自行拿好碗筷坐下，真是一点也不见外。 “方工，我找您找得好苦啊，前天去您家里没见着人，辛辛苦苦找了三天时间，这才终于把您给找到了，啥也别说了，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小陈明显是个性格很爽快的人，大大咧咧的没有丝毫做作。方东平最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他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才开口：“小陈，你就别跟我诉苦了，谁不知道你这人就喜欢咋呼啊？” 小陈唉声叹气：“瞧您说的这话，我是真的很着急啊，厂子里的活本来就很多，没成想关键时刻机器居然出了故障，我怎么鼓捣都鼓捣不好，看来只能由您亲自出马才能解决问题了。”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正在跟一根烧鸡腿做着艰苦斗争的牛小强：“这位小兄弟看着挺面生的，老江，这是你家亲戚吗？” 牛小强赶忙从嘴巴里取出鸡腿：“陈叔叔好，我叫牛小强，是方工的关门弟子。” 小陈哟呵一声：“小兄弟，你可真厉害啊，居然能给方工这样的大能人当关门弟子，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啥也别说了，咱两也走一个。” 他说完话再次举杯，牛小强尴尬道：“陈叔叔，我不会喝酒。” 小陈哎了一声：“不会喝酒不是问题，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喝的对吧？慢慢学不就会了吗？你看叔叔都举杯了，你多多少少意思一下嘛。” 牛小强哪里见过这种劝酒的阵仗？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尴尬的僵在了当场。 江荣华笑骂道：“陈建国，你平时跟咱们来这一套也就罢了，跟一个半大的孩子也来这一套只怕不合适吧？你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民子弟兵，真的忍心摧残祖国的花朵吗？” 陈建国哈哈一笑，放下酒杯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小牛师傅，叔叔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介意哟。” 这个年代，像牛小强这样的半大孩子对于军人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敬之情，他一听陈建国不仅当过兵，并且还上过战场，自然不会对人家有什么不满，只见他笑道：“没事没事，只要陈叔叔开心就好。” 陈建国立马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方工的关门弟子，心胸气魄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可比的。” 方东平笑了两下，询问道：“小陈，你厂里的机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的维修技术还行啊，怎么就修不好呢？” 陈建国苦着脸叹了口气：“唉，别提了，一说到这个我就满头的包，咱们还是先喝酒吧，等喝好了我再带您过去看看。” 江荣华立马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说小陈，难道你没看出方工已经很疲惫了吗？哪能今晚就跟你走？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行啊。” 陈建国一拍脑门：“老江说的对，瞧我这急性子，急起来就啥都顾不上了，方工，今天晚上您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接您。” 方东平嗯了一声：“还别说，我确实挺累的，那就明早再过去吧，不用你接，我认得路。” “行，那我明早就在家里等着您的大驾。” 眼看着两人谈好了行程，牛小强有点坐不住了，他插口道：“师父，我怎么办啊？” 方东平不假思索道：“你当然要跟着我走啊，出来之前不是说好的么，只要我有活干，那就一定会带着你，你是我的得力帮手，少了你可不行。” 第69章 人生中的第一笔工资 方东平分明是在表明一种态度，陈建国虽然性格直爽，但脑子却不笨，他一听就听出了门道，笑呵呵道：“小牛师傅跟着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一定按照规矩支付工资——不行，你可是方工的关门弟子，我要是按照规矩来，未免给得有点少，老江，你是怎么给小牛师傅开工资的？” 江荣华实话实说：“我是按照熟练工的标准定的工资，每天一块五，后来方工帮我亲自操刀搞生产，小牛师傅帮着打下手，我每天多加了五毛。” 陈建国大手一挥：“那我也开两块钱一天的工资，来来来，咱们继续！” 牛小强一看陈建国如此大方，不由得对他更有好感。一旁的方东平却提醒道：“小陈，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我听说你给你小舅子开的工资也才三十块一个月，给别人太多了容易引发家庭矛盾。” 陈建国气呼呼的摆摆手：“别跟我提他，我恨不得把他给开除掉，这小子一张嘴能说会道的，但真要干起活来就拉稀摆带，没用的货！” 江荣华点点头：“这话可不假，你那个小舅子最大的本事就是给你添乱，换成是我，早把他撵走了。” 牛小强不太了解这其中的内情，加上年纪小，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听着，一边听他一边暗自思付：万一陈叔叔真把他那个不靠谱的小舅子给开除了，他的厂子里不就差工人了吗？我要不要趁此机会找一份长工干干？ 陈建国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唉，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喝酒吧。” 三个人接着推杯换盏，他们的酒量都很不错，喝起来简直没完没了。 方东平毕竟年纪大了，再怎么能喝身子骨也比不上两个壮年人，大半个钟头后，牛小强见他说话都开始有点含糊不清，赶忙劝阻道：“两位叔叔，我师父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两人也怕方东平喝出毛病，也就没有坚持。酒席散了之后，牛小强把方东平扶进屋躺下，又给方东平倒了一大杯开水凉着，这才去休息。 第二天清晨，方东平揉着脑袋醒来，喝了好几杯茶水后，他才缓过劲来，“唉，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啊。” 牛小强劝道：“师父，你今后可不能再喝那么多的酒了，万一喝出事咋办？” 方东平点点头：“确实不能再跟人拼酒了。” 吃过早饭后，江荣华把工资交给两人，并且很热情的把两人一直送到大马路上。 牛小强紧紧攥着七块五毛钱的工资，心中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虽然他之前卖鱼挣了不少钱，但那些钱说起来有很大的取巧成分，如果他没有发现山后的那个野塘，自然也就谈不上卖鱼挣钱了。但这七块五毛钱却不同，是他的劳动所得，意义是不一样的。 牛小强把钱装进贴身口袋放好，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三岔路口，问道：“师父，咱们往哪边走？” “往右边走。” “好嘞，您坐稳了，咱们这就出发。” 方东平的这辆自行车也是二八型号的，牛小强有些腿短，原本够不上。好在方东平改装过自行车，把车座椅往下调的很低，不然的话这次出门只能由方东平骑车了。 赚到人生中的第一笔工资后，牛小强的干劲变得越发的高昂，他飞快的踩着自行车，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陈建国的工厂门口。 陈建国的厂子看上去稍微比江荣华的厂子好上那么一点，最起码他家院子里堆放的杂物整齐有序，并不是很杂乱，这可能跟他当过兵有关吧。 趁着方东平去上厕所的功夫，牛小强把自行车的支架支好，凑到院子跟前往里瞅了瞅。 院子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洗衣服，牛小强估摸着这女的应该是陈建国的爱人，但又不太敢确定，因此并未开口打招呼。 方东平上完厕所回来后，伸手推开了院门。他以前来过这里，认得陈建国的家人，笑呵呵道：“小刘，你怎么不买一台洗衣机啊，这样不就能轻松一些吗？” 洗衣服的女人抬头一看，随即站起身，满脸堆笑道：“原来是方工啊，您快请屋里坐，我去给您下鸡蛋面。” 方东平笑着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不用这么客气，小陈在哪儿？” 陈建国的爱人随手在衣服上把手上的洗衣粉泡沫擦干净，扭头冲着屋内叫喊道：“建国，方工来了，你赶紧出来招呼啊。” 陈建国快步走了出来，惊喜道：“没想到两位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要得一会儿呢，走，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方东平再次表明自己已经吃过饭了，然后笑道：“你不是挺着急的吗，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陈建国也不客套，带着两人走进了后院。后院是用钢筋和铁皮搭建起来的一个简易厂房，面积虽然比江荣华家的大不少，但只摆放着一台铣床。 三人走进后院的时候，一个年级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铣床的操作台上看书，看到三人进来，这人也懒得搭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陈建国气急败坏的吼道：“看书就看书，你干嘛非要坐在机器上看？赶紧给我滚下来！” 年轻人也不生气，跳下操作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出门之前他还不屑的说了这么一句：“哼，我看谁有这个本事，能把机器修好。” 陈建国有点尴尬的笑道：“方工，我小舅子就是这么不着调，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方东平笑着摆摆手：“他还小，我跟他置什么气？做事要紧，你还是给我讲讲机床的问题吧。” 陈建国点点头，指向了铣床边上堆着的铁饼形状的坯件：“我前些天从江北机械厂接到了一笔加工齿轮的单子，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谁知过了没两天，机器就不停地抖，根本没办法生产，无论我怎么修，就是弄不好，所以只能请您这个大师傅亲自出马了。” 第70章 极具隐蔽性和欺骗性的机械故障 机床抖动一般都是因为地桩固定不牢造成的，但陈建国本身就懂得维修技术，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方东平觉得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他嗯了一声：“你把设备打开，咱们用废料现场试机看看。” 陈建国答应一声，打开电源后把之前生产出来的次品固定到虎钳上，随后按照标准操作流程，操控着铣刀进行冲铣。 方东平跟牛小强在一旁仔细的观察，刚开始的时候机器运行得很平稳，看不出半点问题，可是当齿轮加工到第五根齿的时候，刀头就出现了很明显的抖动现象。由于抖动很剧烈，看上去就跟铣床在抖动似的。 牛小强经验不足，没能看出门道。他跟陈建国一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铣床的地桩没有固定好。 方东平却不同，他见此情景歪着脑袋侧耳倾听了片刻，随即挥手让陈建国关掉机器，微微一笑道：“小陈，刚才是刀头在抖，从而带动铣床跟着一起抖，问题应该出在传动轴上，并非铣床没有固定好。” 陈建国诧异道：“真的是传动轴的问题吗？” 牛小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方东平，“师父，传动轴要是有问题的话，这台铣床应该会直接报销，怎么可能刚开始的时候运行的那么平稳呢？” 传动轴属于机床上的精密部件，出现任何一点问题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最严重的就是整台机床的机械传动系统全部报废，这跟机床直接报销也没多大区别了。 方东平语重心长的对牛小强教导道：“小强，机械设备方面的问题多得出乎你的想象，其中的很多问题都极具迷惑性，你在这方面的经验太过欠缺，所以才会对我的结论感到意外，这次回去后我会跟你好好讲讲各种存在的问题，你先把师父得来的经验记住，今后实际操作的时候就可以做到事半功倍了。” 师父教徒弟其实就是经验的传承，特别是维修方面，更是如此，牛小强目前最缺乏的就是相关经验，听到这话他很认真的点点头：“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陈建国虽然对方东平做出的结论感到意外，但他对于方东平的技术水平还是很信任的，只见他弯腰打开工具箱，“我把设备拆开看看。” 没多大功夫，陈建国就拆掉了铣床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的机械传动设备。 方东平凑到跟前仔细观瞧，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疑惑之色，自言自语道：“奇怪，刚才明明听清楚了啊，为什么现在却看不出半点问题呢？”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对陈建国吩咐道：“小陈，你把机器打开，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幺蛾子。” 陈建国叮嘱道：“您可千万别靠得太近，不然被机器搅进去就完蛋了。”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鲁莽。” “好的，我这就把机器打开。” 陈建国再次打开了电源开关，在方东平的指导下，他把设备的运转控制在了一个很缓慢的程度。 方东平目不转睛的细看，看了没多久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坑人的伎俩呢！” 陈建国和牛小强刚才也在一旁观察，但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此刻听到方东平的笑声，两人全都是一头雾水。 陈建国忍不住问道：“方工，您说的是啥意思啊？什么坑人的伎俩？” 方东平并未回答，而是伸手指着一个传动齿轮：“你们再仔细的观察这个齿轮，看看能不能发现问题。” 两人闻声凑得更近了，挤在一起反复的观察这个传动齿轮。 陈建国翻来覆去的看，始终没能发现问题。牛小强刚开始的时候跟他一样，越看越迷糊，后来他突然间发现了什么，忍不住叫喊道：“这个齿轮的规格不对！” 经过一番观察，牛小强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传动齿轮表面上看起来大小刚刚合适，装在传动轴上十分恰当，但如果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它已经被人偷梁换柱了，某人用一个大小一样的另一个齿轮替代了原来的齿轮，造成齿数不符合整套传动系统的规格。 齿轮的齿数要是不符规格求，跟其它齿轮的衔接就会出问题，这会影响到整个传动系统的运行，最终造成了刀头的抖动。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隐蔽了，同时也极具欺骗性，如果不是方东平经验丰富，早一步通过听声音的方式确定了端倪，只怕再检查一百遍也很难发现真相。 经由牛小强的提醒，陈建国终于也明白过来。他快速的数了数齿轮上的齿数，确认无误后，立马就猜到这是谁干的。只见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机台上，扭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怒吼：“好你个刘跃进！看我不打死你个狗日的！” 方东平伸手去拉，无奈陈建国的倔脾气冒了出来，他没能拉住，只得口头劝说：“小陈，你可不要犯浑，别闹得太凶了！” 他说话间扯住牛小强：“走，咱们赶紧去劝架！” 两人跟着陈建国的身后往外跑，陈建国人高马大，速度比他们快得多，他们追上来的时候，陈建国已经把刚才那个年轻男子按在地上揍了好几拳。 他边打边骂：“你居然敢这么阴我！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撵走了！以前的那些破事老子就不说了，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不好好教训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陈建国的老婆原本正在晾衣服，一看自己的丈夫把自己的弟弟按在地上胖揍，她衣服也不晾了，带着哭腔跑了过来：“建国，有话好好说，你赶紧停手，再打就要把人打坏了！” 方东平和牛小强也帮忙拉扯，三个人费了一番功夫这才把陈建国拉开。刘跃进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两条鲜血顺着他的鼻孔流了出来，把他胸前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陈建国抽空又踹了一脚，这才恨恨道：“给我滚！再也不要回来！” 他爱人护住刘跃进，急得直掉眼泪：“跃进，你到底干了什么？把你姐夫气成这样啊？” 第71章 一叠汇款单 即便被打得这么惨，刘跃进也没有服软，他很硬气的擦了一下鼻子，歇斯底里的嚷嚷道：“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真不知道吗？他平时总往人家于寡、、、妇家里跑，又是帮人家耕田，又是帮人家插秧，外面早就流言满天飞了！更可气的是他这一年多来少说也赚了几千块吧？可他却把赚来的钱全都补贴了于寡、、、妇，就是不愿意供我上大学！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渣啊！” 牛小强原本对于刘跃进暗中使坏感到很不可理解，就算跟陈建国有矛盾，也不应该使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去祸害自己的姐夫啊，你这样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把你姐至于何处啊？ 听了刘跃进的一番发泄后，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刘跃进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陈建国确实是太过分了一些。 牛小强想到这里转头看向陈建国，心说：看起来他不像是这种人啊，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陈建国的身上，特别是他爱人，神色显得很复杂：“建国，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但我一直都没说出口，不为别的，就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今天既然跃进已经把话说破，我就问问你好了，你跟于思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东平一看人家要谈家务事，并且还不是多么光彩的家务事，觉得再待在现场有些不妥，他后退两步，拉着牛小强就往外走：“我们出去歇会儿，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慢慢商量，千万别再扯皮打架了。” 陈建国脸上一红，拦住了方东平：“方工，这件事你不需要避嫌，我陈建国可没有那么龌龊，要不您当个见证人吧，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方东平还没开口，刘跃进就嚷嚷道：“有个见证人也挺好！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答应！” 方东平闻言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吧，我这个老头子就给你们当一回见证人。” 牛小强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于是想去院子外面避避嫌，不料陈建国把他也拉进屋去：“这不是啥丢人的事情，你也不用避嫌。” 牛小强挣脱不开，只能跟着进屋。 众人落座后，方东平咳嗽了一声：“目前问题的症结点全都在那个于寡、、、妇身上，这个……不知她是什么人啊？” 刘跃进气呼呼道：“这还用说，肯定是个狐狸精啊！” 陈建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骂道：“放屁！她哪里是个狐狸精了？” 刘跃进针锋相对的拍了一下桌子：“大伙儿看看，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在替那个女人说话！” 方东平赶忙把两人劝下，扭头向陈建国问道：“小陈，看起来你好像有很多事情都藏着掖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陈建国听到这话沉默起来，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他这才娓娓道来，“这件事要从两年前的那场战争说起，于思梅是我战友的妻子，她爱人跟我是同一个排的，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帮我挡住了一梭子子弹……” 陈建国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你们可能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感受，后来我们抓到了开枪的那个家伙，我没能忍住，把他给……我因此提前退伍……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帮助于思梅的原因……” 这一番话说出口，在场的人全都呆住了。 陈建国双眼通红：“这些话我原本是不想说的，甚至都不敢去想，因为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会回忆起那些往事，心里就跟刀扎一样疼……我这一年多来确实赚了些钱，但这些钱并没有全部资助于思梅，其中的绝大部分都被我寄到那些牺牲的战友家里去了。” 陈建国说到这里打开了自己的腰包，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叠汇款单放在桌子上，然后不再说话。 其他几人盯着汇款单发呆。这些汇款单就像是一张张奖状，是对陈建国最好的褒奖和认可。 沉默了好一会儿，刘跃进首先开腔：“姐夫，是我错怪你了……我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子的，对不起……” 陈建国摆摆手，叹了口气：“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的成绩那么好，我却因为资助战友家属没能照顾到你。” 方东平赶忙打圆场：“说到底谁都没错，误会解除了就好，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跟小陈说说。” “您说吧。” “小陈，你的做法固然是对的，但俗话说‘救急不救穷’，还有一句话，叫做‘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你真的想让那些牺牲战友的家属过上好日子，就应该去帮他们找到发家致富的路子，这才是正确救助的方式，不然你还能养他们一辈子不成？更何况你也有自己的家庭需要照顾，总不能因此忽略了自己的家人吧？” 陈建国点点头：“方工，您说的事情我早就考虑过了，但战友们的家属天各一方，不太好操作啊。” 方东平想了想，然后开口：“实在不行，你可以换个方式，资助他们家里的孩子念书，让他们通过读书去改变命运。” 陈建国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实不相瞒，这一年多来我的经济压力越来越重，逐渐有承受不住的感觉，再这么下去，我担心自己这间小厂会垮掉，到时候不仅帮不了别人，连自己也照顾不了啊……”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刘跃进：“跃进，等到这笔单子做完，姐夫亲自去你们学校找校领导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你参加今年的高考，只要你能考上大学，所有的费用姐夫全都包了！” 刘跃进喜不自胜道：“谢谢姐夫！我的成绩那么好，只要你去跟校长说说，我肯定能重返校园，将来要是有了出席，我一定会帮你挣很多很多钱，让你能帮到更多的烈士家属！” 第72章 扬眉吐气的感觉 陈建国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扭头对自己的爱人吩咐道：“月娇，你去炒几个菜，咱们今天好好喝一顿，算是对你们姐弟做个补偿。” 刘月娇笑着摇摇头：“都是一家人，补偿什么啊，不过方工倒是需要好好招待一下的，我这就去做饭。” 方东平一看人家要吃团圆饭，赶忙起身：“不用不用，现在才八点多，吃什么饭？问题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说完话转身往外走，牛小强立马跟上。 陈建国三人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没有办法，陈建国只能掏出工钱和两包香烟递给方东平：“方工，这是你们应得的，您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这次方东平并未推辞，他把工资和香烟装进口袋，跟三人挥手告别。 回家的路上，两人谈了很多关于陈建国的话题，都觉得陈建国是个大好人，同时也对刘跃进的做法感叹不已。说句实话，即便是坑人，刘跃进的手法也是超一流的水平，这家伙绝对是个聪明人。 回到凹山镇后，方东平把牛小强的工钱和一包烟交给他，“你都出来四天了，赶紧回家看看去吧。” 牛小强伸手接过，“师父，要是还有挣外快的机会，您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方东平哈哈一笑：“放心吧，今后无论去哪里挣外快，我都会带上你的，顺便说一句，咱们半个月才上一次课，未免太少了，如果你平时有时间的话就过来找我，咱们加快课程进度吧。” “好的师父，我先回去了，跟家里商量一下上课的事情。”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告辞，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牛家村。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外头的天阳很毒，村民基本都收工回家去了，田地里看不到一个干活的人。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爸妈和大姐都坐在堂屋里乘凉，笑呵呵的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孙梅看到儿子回来，一脸惊喜的站起身，拉着牛小强左看右看：“幺儿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过得还好吧？让娘好好瞅瞅，恩，不仅没有瘦，看上去好像还长胖了一点呢，不错不错。”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妈，我又不是半年没回家，你犯不着这样吧？” 牛春香也笑盈盈的凑到跟前：“小弟，你挣了多少工钱啊？” 牛小强有些激动的掏出工钱，塞进了妈妈的掌心：“妈，我这几天一共挣了九块五毛钱，你帮忙存着，留着给四姐上大学用。” 一听牛小强四天的功夫就挣了九块五毛钱，牛大壮都有点坐不住了，他把旱烟袋从嘴巴里取了出来，不敢置信的问道：“真有这么多吗？” 牛春香也瞪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问道：“小弟，你现在还是学徒，应该只能拿到学徒工的工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学徒工的日工资好像还不到一块钱，你怎么可能四天时间就挣了九块五毛钱呢？” 这么多年以来，牛小强在家里一直都没什么地位，此刻的他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见他挺了挺胸膛：“大姐，我的师父可是方工，行业内大名鼎鼎的人物，他的工资就比一般的工人高得多，我身为他的关门徒弟，自然也不会低嘛。” 三人听到这话全都面露喜色，特别是牛大壮，他看向牛小强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意，多了一些望子成龙的味道。 牛小强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两包新华烟递给牛大壮：“爸，这是人家老板给的招待烟，你拿去抽吧。” 牛大壮脸上的喜色更浓，笑呵呵道：“不错不错，不仅赚了钱，还有烟拿，今后要是有机会，你可要多跟着你师父出去干活。” 牛大壮的话对于牛小强来说才是最大的肯定，全家人当中他其实最希望得到的是父亲的认可。以前他没有那个条件，只能在父亲的拳脚下煎熬。现在他总算是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颇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 只见他用力点头：“放心吧爸，我今后一定会多多出去挣外快，帮家里缓解经济困难的！对了，有件事我想跟爸商量一下。” 牛大壮迫不及待的撕开了烟盒的包装，掏出一根香烟塞进嘴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爸，今后家里要是不太忙的话，我想抽出时间去我师父那里上课，争取早点学成出师，不知行不行？” 经济效益是最好的说客，牛小强既然能挣到钱，牛大壮当然不会反对了。他深吸一口，一脸陶醉的表情吐出烟圈：“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从今天起，上午的时候你在家帮忙，下午就去你师父那里上课。” “谢谢爸！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技术的！” 孙梅把钱装进口袋，笑道：“快到中午了，我这就去做饭，幺儿，为了表扬你，妈等会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蒸鸡蛋。” 牛小强这几天的伙食非常好，对于以前最爱吃的蒸鸡蛋已经没有那么渴望了。但这是妈妈对自己的褒奖，他当然不会推辞了，只见他开心的笑道：“谢谢妈！” 牛小强带回来的工钱对于整个家庭来说意义重大，现在正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牛小强能够及时挣钱补贴家用，这大大的缓解了全家人的压力。 最开心的要数牛大壮了，他是一家之主，肩膀上的担子是最重的，牛小强的表现算是缓解了他内心的巨大压力。此外牛小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傻儿子了，这解开了牛大壮多年的心结。高兴之余，牛大壮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一边喝酒还一边乐呵，这在老牛家可是很久都没发生过的事情了。 由于牛大壮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骂家人，因此全家人都形成了看他的脸色过日子的习惯。此刻一看牛大壮心情大好，其他人全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大家的心情也都变得很好，一顿午饭吃得其乐融融。 牛小强还惦记着农庄的事情，吃过午饭后他直接找到牛鲜花询问情况。牛鲜花见到牛小强后面露喜色：“小强哥，你回来啦！”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小花，农庄还好吧？” 第73章 我想开工厂 牛鲜花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她的手掌上满是老茧：“我们这几天把果树移栽好了，果树可是从十几里外的王家堡弄回来的，把我们累得够呛呢，你看看我的手，都起水泡了。” 牛鲜花所说的弄其实就是偷的意思，牛小强诧异道：“你们三个怎么又去偷别人的东西？我出发之前不是交给你两块钱让你去买树苗的吗，树苗才几分钱一棵，你们为啥不买啊？” 刚刚还在邀功的牛鲜花听到这话立马露出了尴尬之色：“这个……”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皱起了眉头：“看来没有我还是不行啊，最起码纪律会涣散掉，当初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农庄的钱可是公款，你们怎们能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用公款买零食吃呢？” 牛鲜花被说得羞愧万分，低着脑袋用手摆弄着衣角。 牛小强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觉得必须改变三个小伙伴的习性。花钱买东西吃不算什么大事，但他们不应该把原本用来购买树苗的钱拿去买东西吃，然后再使用偷窃的手段进行补救。平时偷西瓜还能说是一时馋嘴，真正意义上来讲无伤大雅，但是偷人家的果树苗问题就有点严重了，这是真的在偷窃。 “你去把他们两个叫上，咱们在老地方开个会。” “哦……好的……” 所谓的老地方，指的是村后的小树林。 没多大功夫，四个人全部到齐。牛小勇和牛小东似乎已经得知了开会的目的，两人的神色显得不太自然，见了牛小强后讪笑着打了声招呼就坐着不说话了。 牛小强把自己的忧虑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之前你们偷二姥爷家的西瓜还能说是馋嘴，但是偷别人的果树苗性质就不同了，这是真正的偷窃，你们要是不改改性子，今后就有可能走上邪路，明白吗？” 三人全都耷拉着脑袋，低声道：“明白了……” 牛小强的威望已经上升到了很高的高度，这是由于他优异的表现得到了三人的认可。为了给三人一个深刻的教训，牛小强提出了惩戒措施：“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每一笔公款都要严格管控，任何人都不可以假公济私，现在你们违反了当初制定的规定，为了对你们犯下的错误表示惩罚，我决定把你们每个人的股份回收百分之一。” 当初划分股权的时候，牛小强一个人就占据了百分之六十，牛鲜花分到了百分之十，牛小东和牛小勇各自分到了百分之十五。按照农庄当前的情况来看，百分之一的股份少说也价值十块钱左右，三人因为贪吃花掉了两块钱的公款，却被剥夺了至少三十块钱的股份，这种惩罚算是相当严厉了。 牛小东啊了一声：“强哥，你是不是太狠了啊？因为两块钱就剥夺了我们每人百分之一的股权，这有点过了吧？”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其他两人也想反对。牛小强摆摆手：“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性质太过严重，放在工厂里面，这样的行为是要被开除的，我只不过剥夺了你们百分之一的股份，算是很宽宏大量了。” 三人理亏在先，被说得无言以对。 “各位，咱们将来是要干大事的，如果没有规矩，岂不是乱了套？今后还怎么发展啊？” “干大事？”牛鲜花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忍不住问道：“干什么大事啊？” 牛小强不答反问：“我问问你们，现在市面上大米多少钱一斤？” “我知道，我家粮食有些青黄不接，我妈上个月才去买的大米，一共买了一百二十五斤，花了十块钱，算下来应该是……是八分钱一斤。” “算得不错，我再问问你们，番茄多少钱一斤？” “这个我知道，我姥姥前天才去镇上卖过番茄，售价是四分钱一斤。” “小麦又是多少钱一斤呢？” “小麦的价格跟大米差不多，但如果磨成面粉的话，就会贵一些。” 牛小强连连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觉得到了年底的时候，咱们的农庄可以挣到多少钱呢？” 三人歪着脑袋估算了一下，最后给出了几乎相同的答案：“如果不出大问题的话，应该能挣一千多块钱吧。” 牛小强再次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个数，但是农庄来年还要投入资金继续搞养殖，这少说也要两百块吧？如果咱们扩大养殖规模，投入的钱只会更多，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大家填饱肚子不成问题，但想过上真正的富裕生活，只怕还要奋斗好几年才行，并且期间还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如果发生天灾或者鸡瘟啥的，咱们可能一下子就赔得元气大伤。” 他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我之所以问这么多农副产品的价格，其实是想告诉你们，农副产品的价格有些偏低，农庄规模有限，很难靠这个发大财，咱们应该换个发展思路。” “刚才小花问我想干什么的事，我现在就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这几天我跟着师父出去挣外快，算是大大的开了眼界，我们首先去帮一个叫江荣华的老板做事，人家不过只有两台破破烂烂的机床，所谓的工厂看起来就像是废品回收站一样，但人家一笔订单就能挣到几千块钱！” 牛小强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三个小伙伴全都露出震惊的表情，他才接着说道：“你们自己可以算一算，这些钱能买多少大米、番茄和小麦，人家干一年就抵得上咱们干四五年的了！这深深地震撼到了我，也深深地打动了我，经过这几天的反复考量，我最终下定了决心，将来也要开工厂！” 牛小强并未胡说，他确实已经打定了开工厂的念头，因为这既是他的兴趣所在，又具有很诱人的前景。至于购买机床的钱从哪里来，目前看来只能依靠农庄了。 第74章 王小霜的消息 农庄不是牛小强一个人所有，如果他想要凭借着股份的分红积累原始资金，只怕要等个两三年才有可能买得起一台最便宜的旧机床。 通过李老师的那些课外读物，牛小强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如果他不早点动手，也许两三年以后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因此，他最终决定拉着三个小伙伴一起投资。 “开、开工厂……？”牛小东被惊得瞠目结舌，说话都不利索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这得需要多少钱：“强哥，现在还是白天呢，你咋的就做起梦来了？” 牛小勇也是一脸的震惊：“强哥，你没有开玩笑吧？凭借咱们这几只小猫小狗，真的能开工厂吗？” 牛小强一看牛鲜花也要说话，挥手打断道：“看看你们三个这幅熊样，开工厂怎么了？你们要是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干脆一辈子待在山里种地养鱼好了，我自己单干也行，到时候我要是发了大财，你们可别眼红。” 牛小东赶忙陪着笑脸：“不不不，我们并不是没有勇气，实在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们一时间没有缓过劲来，既然是强哥你提出的意见，那肯定不是胡说八道，我们当然要全力支持了，不知强哥想怎么干啊？” 牛小强很满意地嗯了一声：“说到开工厂，首先必须要解决的当然是资金问题了，我刚才提到的那位江老板，人家刚开始办厂子的时候只投入了一千多块钱的资金买了一台刨床，然后他依靠这台刨床挣钱，后续又添置了一台铣床，短短两三年的功夫就已经是万元户了，家里冰箱电视啥都有，咱们可以按照他的路子来，先期只要能够攒到一千多块钱，就基本能把开厂的事情落实下来了。” 三个小伙伴一听这话全都两眼放光，牛鲜花第一个举手赞成：“我支持！” 牛小勇和牛小东也立马举手示意：“我们也同意！”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吧，我已经规划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下午都要跟着我一起去我师父那里上课，毕竟以后要开工厂，不提前学好技术可不行。” 牛小勇迟疑道：“强哥，这只怕不行吧？” “为啥不行？” “首先方老爷子未必肯收咱们几个当徒弟，他的脾气挺怪的，平时很少跟人来往，也就跟你们家的关系好点，我看这事有点悬，其次嘛，我们家里也未必会同意啊。” 牛小强胸有成竹的笑道：“第一个问题我帮你们解决，我师父其实挺好说话的，就算不愿意收你们为徒，允许你们一起听课应该还是可以的，至于第二个问题，那就更简单了，你们回去后就说想要向我看齐，早点学好技术去外面挣外快，我相信你们家里是不会拒绝的。” 牛鲜花好奇道：“小强哥，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家里一定会同意呢？” 牛小强挺了挺胸膛，一脸得意的表情反问道：“你们猜猜看，我这次挣到了多少钱的外快？” 牛家村距离兵工厂这么近，村里人对于工人的工资水平还是有所耳闻的，只听牛小东回答道：“我听说厂里的正式职工一个月可以拿到四十块钱左右，技术工种可以拿到五六十块，但你属于学徒工，学徒工每天好像只有几毛钱，你出去干了四天，最多也就挣了两三块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错！大错特错！实话告诉你们，我这四天时间一共挣到了九块五毛钱！怎么样，是不是大大出乎你们的预料啊？哈哈！” 三个人全都被惊呆了，牛小勇赶紧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四天九块五，平均算下来每天是……是将近两块四毛钱的工钱，一个月的话就有……有七十多块？！我的天，这比你哥的工资还要高呢！” 牛小强十分得意的点点头：“小勇，你小子的数学挺有长进的嘛，算得不错，有了我这么好的一个榜样，你们想要说服家人多半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我们的未来必将一片光明！” 三个小伙伴全都被牛小强说得热血沸腾，大道理他们可能不是那么明白，但他们知道跟着牛小强走肯定没错，在巨大的经济诱惑面前，三人全都卯足了劲，准备跟着牛小强大干一场。 两个男孩性子比较急，当即站起身往家里跑去。牛小强哈哈一笑，准备回家休息一下，不料牛鲜花忽然开口：“小强哥，你先等会儿，有件事我差点忘了跟你说呢。” 牛小强停下脚步，扭回头看着牛鲜花：“啥事？” “是关于王小霜的事情。” 牛小强听到这个名字哦了一声：“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提醒我，早点把承诺过的课本送给她？这件事暂时还不行，因为我自己还没学完，等我学完了再给她送过去吧。” 牛鲜花点点头：“这就好，省得我夹在中间难做人，你是不知道，昨天中午她居然找到咱们村子来了，由于你不在家，我只能先把她打发回去，唉，看着她那落魄的模样，我觉得自己怪对不起她的。” 牛小强好奇道：“她现在很落魄吗？” 牛鲜花点点头：“恩，看上去比以前老成了很多，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没了，就跟丢了魂似的。” 牛小强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王小霜对自己发脾气的蛮横模样，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王小霜落魄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忍不住问道：“她爸妈还没和好吗？” 牛鲜花摇摇头：“我昨天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居然笑着跟我说她爸妈已经分家了，手续都办了，并且还说这样挺好，你说她是不是脑子出现问题了？” 牛小强吃了一惊：“还真的离婚了啊？那她现在跟谁过啊？” “她和妹妹跟她爸一起过，她弟弟被她妈带回娘家去了。” 第75章 露天电影 牛小强想起了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的场景，他对王小霜的妈妈印象极坏。这个女人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优点，却存在着许多让人难以忍受的缺点，也不知道王小霜她爹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唉，离了就离了吧，最起码王小霜她爹算是解放了。 牛小强正在暗自感叹的时候，牛鲜花接着说道：“她现在跟她爸和妹妹暂时住在镇上，她爸在给厂里盖宿舍楼，她和妹妹帮着提灰桶，我跟她约好了，说要是你回来了，就带你过去跟她见个面，小强哥，你晚上应该有时间吧？” 牛小强觉得两人见面的话会很尴尬，主要是他承诺过的课本目前还无法送给王小霜，去了也白搭。再者王小霜现在都如此落魄了，自己见了她应该说些什么呢？说多了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故意彰显优越感，好报复她以前对待自己的恶劣态度啊？ “还是不要了，我晚上还要学习，就不去了。” 牛鲜花哎了一声：“小强哥，你都回来了，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让我失信于她？再者说了，今晚镇上要放露天电影，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露天电影？”牛小强先是一愣，随即两眼一亮。 露天电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这年头电影院算是个稀罕物，一般只有经济相对发达的城市H县城才有，并且这些电影院也并非专门放映电影，更多的时候是当作大礼堂使用，用来开会的。 为了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每年全国各地都会组织播放露天电影，许多家喻户晓的红色电影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广到全国的。 “小强哥，村里人晚上基本都会去看电影，你就跟着一起去呗。” “这样子啊，那好，我去就是。” 牛鲜花总算是没有失信于人，开心道：“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咱们一起过去！” 牛小强回到家后坐在桌子跟前学习功课，他想抓紧时间早点把初三年级的课程学完，然后就能早点把课本送给王小霜了。 对于放映露天电影的事情，大人们也都是很期待的，因此今天晚上整个牛家村基本都提前做饭。不到七点，大家伙就吃完了晚饭，然后相约成群，有说有笑的拎着自家的小板凳朝着镇上走去。 电影虽然八点钟开始放映，但牛家村的一百多号村民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发现这里早已人满为患了。 精神方面的娱乐活动对于山里人来说是极度匮乏的，大家对于这次看电影的机会十分珍惜，因此方圆几十里内的人基本都提前赶过了过来。 牛家村的人只得在后排找了个场地，全村人都聚集在了一起，互相之间好有个照应。 根据以往放映露天电影的经验来看，这种场合总少不了扯皮打架的事情，闹事的基本都是小青年。这些人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火气也挺大，稍微不乐意就会大打出手。 牛大壮身为村支书，很自然的承担起了维持秩序的工作：“大家伙坐好了之后就别乱跑，如果谁敢找茬，就叫唤一声，可别被外村人给欺负了。” 凹山镇距离牛家村很近，牛家村在这里算是半个主场，如果村民被外村人欺负了的话，牛大壮这个村支书会觉得脸上无光的。 众人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坐下，牛大壮把三十几个壮劳力组织成了护卫队，这才掏出香烟蹲在一旁抽了起来。 这个时候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放映员恰好路过，牛大壮认得此人，他赶忙掏出香烟递给对方一根，笑呵呵的问道：“老汪，今天放啥片子啊？” 老汪其实并不老，最多三十五岁，他扭头一看，随即笑着接过香烟：“原来是牛支书啊，咱们今天一共放三部片子，分别是《洪湖赤卫队》、《阿诗玛》和《铁道游击队》。” 牛大壮愣愣道：“《阿诗玛》不是香烟吗？怎么拍成电影了？” 老汪哈哈一笑：“你是今晚第九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我先卖个关子，就不细说了，你看了就知道，保证好看就是。” “行，你去忙吧。” “恩，再会啊。” 老汪离开后，牛大壮仍旧满心疑惑：《阿诗玛》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呢？难道电影里的人抽的都是阿诗玛香烟，所以电影的名字才叫《阿诗玛》吗？ 不远处的角落里，牛鲜花正在跟牛小强咬耳朵：“小强哥，我刚才去看了一下，王小霜已经到了，趁着电影还没开播，你赶紧过去吧。” 牛小强正在嗑瓜子，这是他老妈特意给他买的，说是牛小强既然挣了钱，就应该享受一下吃零食的待遇。 他把瓜子壳吐到地上：“小花，你说你也真是的，为啥跟她约了那么偏的地方？你还是把她叫过来吧，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可以一边说话一边看电影呢。” 牛鲜花哀求道：“小强哥，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我刚才已经跟她说好了，你要是不过去，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说小花，你今后办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是帮别人做决定啊？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还这样，你丢了面子可别赖在我头上。” 牛鲜花点点头，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手里的瓜子：“知道啦，我今后会注意的，那啥，小强哥，这瓜子好吃吗？” 牛小强无奈的摇摇头，从报纸包成的盒子里掏出二十几颗瓜子递给牛鲜花：“想吃就明说，兜什么圈子啊？不过你也不能白吃我的，要帮我把小板凳看好，千万别让人把我的位置抢去了，明白吗？” 牛鲜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一颗瓜子扔进了嘴巴：“恩，我晓得，你快去快回哦。” 牛小强点头离开，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这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这里距离电影荧幕有三百多米远，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后脑勺组成的脑袋墙。 第76章 咱们又不是搞对象 为了早点回去看电影，他立即扭头四顾，寻找着王小霜的身影。结果找了一圈，却连王小霜的头发丝都没看见。牛小强有点气急败坏的抱怨起来：“搞什么名堂啊，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着的吗，人跑哪里去了？” 牛小强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的大树上传来：“我在这里，牛小强，你果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牛小强被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瓜子掉在了地上，他赶忙弯腰去捡，不满道：“王小霜同学，你这是想干啥？故意吓唬人吗？” 王小霜从大树上跳了下来，身形看起来很是矫健。山里的孩子没有不会爬树的，因此她这一手并未让牛小强感到惊诧。 落地之后王小霜蹲下身，一脸抱歉的帮着捡瓜子，嘴里小声道：“对不起啊，我并不是想吓唬你，而是不想被别人看到。” 牛小强把捡起来的瓜子放在手心里吹了几下，吹干净瓜子上沾染的灰尘后，这才开口：“咱们又不是搞对象，你害怕什么？” 他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接着问道：“我就纳了闷了，你为啥非要选在这里见面啊？这不是更容易让人误会吗？” 王小霜听到这话小脸一红，好在天色有点黑，牛小强没有发现。她的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一副有很多话想说，但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洪湖水呀——啊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王小霜还没想好该从何说起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洪湖水浪打浪》的嘹亮歌声。 牛小强十分喜欢这首歌，他冲着王小霜焦急的招呼道：“快，电影已经开播了，咱们还是一边看电影一边说话吧！” 牛小强说完话扭头就往回跑，王小霜只好跟上。 跑到跟前后，牛小强就想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王小霜却一把拉住他：“那里人太多了，不太好说话。” 牛小强疑惑道：“王小霜，你到底想跟我说啥？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王小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咱们去树上谈吧。” 爬到树上可以看清电影荧幕，牛小强也就没有拒绝。两人爬到树上之后，牛小强一面看电影一面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王小霜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牛小强，上次出的那个迷题，你还记得吗？” 牛小强刚准备说话，不远处的人群里就传来了争吵声：“你怎么回事？干嘛踩我脚啊？” “谁踩你脚了？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我明明看见是你踩的我，你不承认也就罢了，居然还倒打一耙，真是太不像话了！” “怎么着？想动手啊？” “你……去你妈的！” 两个都是年轻人，火气挺大的，说了没几句就挥拳相向。 一些人继续看电影，一些人则扭过头看热闹，双方都有熟人在场，没多大功夫，熟人们也都加入了战团，把现场搞得鸡飞狗跳。 被这么一打岔，牛小强的注意力发生了偏移，他没好气的骂道：“这帮狗日的，一点也不消停，才刚开始放电影就闹起来了，哼，真是扫兴！” 他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后扭头看向王小霜：“王小霜，你刚才说啥来着？” 刚才天色有点黑，牛小强没有看清王小霜的模样。此刻借着电影荧幕的光亮，他终于看清了王小霜如今的样子。 大半个月没见，王小霜看起来消瘦了很多，这使得她的瓜子脸变得越发的清秀，特别是下巴颏，简直就像是用刀削出来的一样。 除了人变得消瘦，王小霜最大的变化就是精气神，现在的她已经跟牛小强印象中的那个同桌彻底搭不上边了。以前王小霜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骄傲的神采，谁看了她都觉得她有些心高气傲。 可是现在，王小霜的眼神却变得很是沉静，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带着那么一丝暮气沉沉的味道。 牛小强暗想：看来经历了家庭的变故后，王小霜已经变成熟了。 王小霜刚准备说点什么，前方的人群忽然炸开了锅，只听有人嚷嚷道：“搞什么名堂？！电影怎么中断了？！” 老汪的声音最大，他气急败坏道：“大家把打架闹事的全都抓起来！他们把放映机撞坏了！”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就群情激奋，一拥而上把打架闹事的小青年摁在了地上。话说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一场露天电影，大家伙容易吗？结果被你们这帮小青年一闹，搞得电影都没法看了，这当真是太可恶了！ 牛小强扭头一看，随即也跟着叫骂起来，显得十分愤怒。 王小霜对于看电影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听说放映机被撞坏了，她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失望的情绪，反而劝说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他们能把机器修好呢？” 牛小强气呼呼道：“唉，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修不好，那就太气人了，我最喜欢看的《铁道游击队》还没播呢！对了，你刚才到底说啥来着？” 面对着牛小强好奇的目光，王小霜只得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我刚才在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出的那个谜语。”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件事啊，我当然是记得的，怎么，你猜出谜底了吗？” 王小霜点点头，答非所问道：“我希望能有个人带我脱离苦海……”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心说：这种事情你跟我说干什么？咱们的关系有这么亲近吗？ 他挠了挠头，打着哈哈道：“王小霜同学，你不要太难过，也不见得不念书将来就会没出息，当然了，多学点文化总归是没错的，我答应过你的那些课本会尽快给你送过去，好让你有自学的机会。” 王小霜嗯了一声，“小强，谢谢你。”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毕竟是同桌嘛，帮助你是应该的。” 牛小强话音刚落，电影荧幕亮了起来，这一次播放的不是《洪湖赤卫队》，而是《阿诗玛》。 第77章 城里来的夏令营队伍 由于《阿诗玛》这部电影从未在凹山镇播放过，因此观众们对于这部片子都不了解，纷纷叫嚷着继续播放《洪湖赤卫队》，就连牛小强也是如此。 放映员老汪解释道：“《洪湖赤卫队》的胶片出了点问题，没法播了，大家将就一下吧。” 众人只好认命，不料等到放完片头、当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阿诗玛出现在大荧幕上的时候，在场的观众全都被震撼到了。牛小强直勾勾的盯着阿诗玛，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这女的长得好俊啊……” 王小霜侧头看了一眼牛小强，“小强，我长得不好看吗？” 牛小强下意识地回答：“当然好看啊，不过我还是觉得阿诗玛更好看一点。” 王小霜争辩道：“那是因为我没有打扮，我要是打扮了，不见得比她差！” 牛小强对于王小霜突然间变得这么敏感颇感意外，他扭头看向王小霜：“小霜同学，你这是咋了？人家是电影演员，你跟人家比什么比啊？” 王小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咳嗽一声：“哦，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牛小强信以为真，并未放在心上，转过头去继续看电影——不对，应该说是在看阿诗玛。 整部电影播放完后，许多观众嚷嚷着要再看一遍，牛小强也跟着起哄。他不仅起哄，并且还一个劲夸奖阿诗玛长得如何如何带劲。 王小霜露出一丝有些勉强的微笑：“小强，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好的，再见。” 王小霜离开后，接着播放的是《铁道游击队》。牛小强原本十分喜欢这部电影，但是看过了《阿诗玛》后，他的脑海里全都是女主角那漂亮的脸蛋，根本看不进去。 过了没多久，一股尿意涌上膀胱，牛小强跳下大树，朝人群外围走去。 方便完后，牛小强转身往回走，走了没多远，耳朵里忽然听见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他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街口驶来一辆大巴车，这辆大巴车的引擎盖正在冒烟。牛小强不由好奇心起：这大晚上的，怎么有车子开到凹山镇来了？ 车门打开后，下来三个成年人，其中的一个举着小喇叭叮嘱道：“车子的水箱彻底坏了，没法继续开了，大家按照座位的顺序，从前到后依次下车，请大家不要拥挤，也不要到处乱跑，我们对这里不太熟，现在又是晚上，万一跑丢了可不好找。” 此人说完话站在车门口的位置，监督着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下车。 牛小强定睛一看，发现下车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这些人的身上全都穿着统一的短袖衫和短裤，借着车灯的光亮，他能清楚地看见所有人的上衣上面都印着“夏令营”三个字。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来搞夏令营活动的啊。 每年夏天，市青少年宫都会组织本市最品学兼优的学生来兵工厂参观学习，牛小强以前见过好几次，早就见怪不怪了。 “啪——让你喝我的血，哼！”他拍死了一只趴在胳膊上吸血的蚊子，转身往回走。 三个成年人正聚在一起商议： “王主任，你去年不是来过这里吗？应该知道311厂怎么走吧？” “要是大白天我还能辨别方向，可现在是晚上，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哪里还认得路啊？” “唉，咱们可真够倒霉的，如果车子没有出故障的话，咱们天黑前就能赶到，现在倒好，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 “你应该庆幸车子坚持开到了这里，要是在半路上趴窝，咱们只能在深山老林里过夜了。” “现在这情况，咱们只能找个当地人问问了。” 王主任说到这里扭头四顾，很快就发现了牛小强的身影，他扯着嗓子嚷嚷道：“那位同志，能不能帮我们带个路啊？” 牛小强停下脚步，扭头问道：“叔叔，您是在叫我吗？” 王主任小跑了过来：“对对对，你是本地人吧？我是市青少年宫的王主任，今天带着学生们过来参加夏令营活动，不巧走到半路车子出了故障，因此耽误了时间，你能不能把我们带到311厂去啊？” 311厂就是兵工厂的代号，牛小强一看对方确实遇到了困难，于是点点头：“我认得路，可以带你们过去。” 王主任立马大喜，他紧紧握住牛小强的双手，使劲的来回摇晃：“小同志，谢谢你，你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志啊！” 感谢完了牛小强后，王主任扭回头冲着自己的同伴招了招手：“大家都过来吧，我找到带路的人了。” 没多大功夫，二十几个学生和两名老师就走到了跟前。王主任做事比较细心，他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对牛小强道：“小同志，咱们可以走了。” 牛小强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直勾勾的盯着站在第一排的一名女学生，眼皮都不带眨的。 王主任诧异道：“小同志，你怎么了？” 牛小强这才如梦初醒的啊了一声：“我还好……还好……” 他说完话转身带着一帮人朝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暗自惊叹：这位女学生长得好像阿诗玛啊！特别是眼睛和眉毛，简直就跟电影中的阿诗玛一模一样呢！ 牛小强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跟平时不太一样，看起来不是那么协调。 王主任边走边跟牛小强拉家常：“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牛小强不愿意在这位长得很像阿诗玛的女学生面前丢面子，为了展现出自己良好的一面，他回答问题之前先把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洪亮道：“我叫牛小强！” 王主任身边的一位老师忍不住嘀咕道：“不是说山里的孩子都比较害羞吗？怎么这个孩子不仅不害羞，反而还这么落落大方啊？” 王主任笑道：“牛小强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上哪里找人去，你看看这周围的屋子，全都是黑灯瞎火的，没有一家人点灯，山里人睡觉都这么早的吗？” 第78章 我的文化水平不见得比你们差 牛小强解释道：“王叔叔，镇上的居民并没有睡觉，大家都去看露天电影了，你们要是真的挨家挨户的去敲门，估计是很难找到人的。” 王主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我说怎么没看见有人家里点灯呢，原来都去看电影了，对了，你怎么没去看电影啊？” 牛小强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特地跑出来撒尿的，不然后面那位阿诗玛听到了，自己的形象还不全都给毁了？他遮掩道：“那个……我出来的比较晚，这不刚刚才赶到镇上来嘛。” “哦？你不是凹山镇的人吗？” “我是牛家村的，牛家村距离凹山镇只有几里路，我经常来镇上，对镇上的情况很熟悉，叔叔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带错路的。” 王主任刚才确实担心牛小强不认得路瞎忙活，此刻听到这话他才安心，“小牛同志，咱们距离311厂还有多远？” 牛小强估算了一下，回答道：“直线距离大概有一千米左右，不过镇中心的场地上正在放电影，那里人山人海，路已经走不通了，所以我只能带着大家绕路走，如此一来，大概要多走五六百米的距离吧。” 王主任听到这话忍不住夸赞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居然考虑得如此周全，真是难得啊，小牛同志，你今年几岁了？” “我快满十六岁了。” “你在念书吗？” “恩，这个月刚刚初二毕业，下半年开学就念初三了。” 山里的孩子一般上学比较晚，如果是城里的孩子，十六岁应该初三毕业了。 队伍中的一名男学生对此不太清楚，他忍不住问道：“牛小强同学，你是不是留过级啊？不然你的年纪跟我们一样，却为什么会比我们低一级呢？” 牛小强哪能在阿诗玛面前丢脸？赶忙解释道：“我七岁多才上的一年级，所以比你们低一级。” 牛小强为了表现自己，接着说道：“别看我比你们低一级，但我正在自学高年级的课程，文化水平可不见得比你们差。” 能够参加夏令营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由于学习成绩很优秀，他们平时总被老师和同学们夸奖，久而久之难免滋生了骄傲的心理。更何况大城市的教育水平要远远超过山里的学校，二十多个少男少女一听牛小强这个山里娃在自己面前显摆文化水平，都有点难以接受，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质疑：“你该不会在跟咱们吹牛吧？” 牛小强偷偷瞄了一眼阿诗玛，“我可是性格淳朴敦厚的山里孩子，怎么可能跟大家吹牛呢？” “那好，我给你出道题，你要是能回答上来，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怎么样，你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出题吧。” 这位男同学不再废话，立马出了一道比较有难度的数学题。他原本以为牛小强回答不出来，没想到牛小强稍作思考就说出了正确答案，如此夸张的答题速度让他颇为震惊：“牛小强同学，你……你学过心算吗？” “没学过。” “那你答题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牛小强挺了挺胸脯：“因为我比较聪明呗。” 牛小强说话时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臭屁，那位阿诗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于博得美人一笑这件事，牛小强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感。 阿诗玛笑了两声赶忙捂住嘴巴，似乎觉得自己的笑声有点不合时宜。牛小强偷眼一看，看见了阿诗玛浅笑兮然的娇俏模样，他的心脏猛地一跳，赶忙收回视线。 另一名不服气的学生又出了一道数学题，这次牛小强依旧很轻松的就解答了出来。 初三的数、理、化三门科目牛小强早已经抢先学完，只有文科还需要学习。因为这三门课程跟方东平的课程紧密相关，如果不打好基础，他就不可能听懂方东平的授课。再加上他的大脑中暑之后变得极为聪明，因此初三水平的理科题目根本难不住他。 接下来这群不服气的少男少女一个个出题目，结果自然是无法考住牛小强的。牛小强得意之余又偷看了阿诗玛一眼，结果阿诗玛正好也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牛小强很不争气的脸红了，至于阿诗玛是什么脸色，由于天太黑，牛小强没能看清。 牛小强的夸张表现让其他人震惊不已，尤其是王主任。他作为此次夏令营活动的领队，当然知道自己带来的这帮学生有多厉害。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这帮学生当中有好几个都会在开学之后直接跳级，只要读一年高二就可以参加高考了。 如此厉害的学生，却在牛小强这个山里的孩子面前折戟沉沙，说出去谁信啊？ 王主任还在震惊的时候，队伍中一直都没开口的一个男学生终于憋不住了。其他的还好说，他就是接受不了牛小强总是偷瞄阿诗玛这件事，只听他沉声道：“初三水平的题目有什么稀罕的，牛小强同学，你敢不敢挑战更高水平的难题？” 牛小强刚才接连挑战成功，对于这帮城里来的优秀学生早已没有了敬畏的心理，为了在阿诗玛面前继续塑造自己的光辉形象，他毫不犹豫的就接茬了：“这有什么不敢的。” “好，那我出一道高年级的题目，你要是回答不出来，就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给我们带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静，太吵了我不习惯。”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来气，心说：你这不是故意小瞧我么，跟我嘚瑟啥啊？ 他想到这里语气不善的反问道：“我要是回答出来了呢？” 这位男学生也是少年气盛，闻听此言他伸手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包装盒，当着牛小强的面打开。牛小强低眼一看，发现里面装着一块黑色的东西。 “你要是能回答上来，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这位男学生拿出来的是一块电子表，这玩意在如今这个年代可是非常稀罕的，少说也值好几十块钱，许多人连见都没见过呢。 第79章 我现在还不是天才，将来可能是 牛小强不认识电子表，他好奇道：“这位同学，你手里拿着的是啥玩意啊？” 这位男同学扬了扬下巴：“这是一块电子手表，是我参加省里的数学竞赛夺得的奖品，只要你能正确回答我出的问题，它就是你的了。” 王主任赶忙打圆场：“杨攀，你怎么能如此鲁莽呢？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别小孩子气了。” 杨攀可能平时被别人捧惯了，连王主任的话也不愿意听，他摇摇头：“王叔叔，这就是一个小游戏而已，您不用担心，我一定能帮咱们城里的学生挽回颜面的。” 他说话间看了阿诗玛一眼，阿诗玛也正好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显得有些异样，看起来互相之间早就已经有好感了。 牛小强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小九九，他立马气不打一处来，“杨攀同学，说话不要那么满，可别等会儿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攀对于赔了夫人这四个字很不待见，他板着脸出了一道数学题。 不得不说，杨攀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他出的这道题目很有深度，表面上看是一道代数题，实际上已经踏入了微积分的范畴，别说是高中生了，就连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也不见得能够回答出来。 队伍中的学生们听完题目后忍不住议论起来： “这是什么题目啊？我听都听不懂呢。” “杨攀不愧是咱们清江市数学竞赛的冠军，比我厉害多了！” “我听说杨攀已经被市第一重点高中录取了，并且直接跳级到高二年级，明年的这个时候都快参加高考了呢！” “这算啥？你们是不知道，清华大学的招生办已经去过他家了，说是杨攀明年不用参加高考，他们就可以提前录取！” “嘶……这也太厉害了吧！能够被清华大学免试直接录取，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啊！” 阿诗玛并未说话，她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杨攀，眼神中流露出崇拜和欣赏的意味。 牛小强有点看不下去了，语气不善道：“喂喂喂，我说各位，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搞得我都没法答题了！” 众人立马闭嘴，齐刷刷的看向牛小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敢相信牛小强真有解答这道题的实力。 牛小强被激发出了少年人的好胜心，为了博得阿诗玛的好感，他故意卖弄起来：“杨攀同学，你确实挺厉害的，才初三毕业就懂得微积分，要知道微积分可是大学才会教授的知识，我对你当真是刮目相看啊。” 杨攀还以为牛小强这是在给接下来的失败提前做铺垫，不由得露出骄傲的神情：“你知道就好。” 不料牛小强接着说道：“可惜的是我也学过微积分，并且学得比你多那么一点，你出的这道题还难不住我。” 接下来牛小强说出了一连串的代数公式，公式套公式了好几次，最终说出了自己计算出来的答案。 杨攀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等到听了牛小强说出的答案后，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你、你怎么可能学过微积分啊……大山里的教育水平有这么厉害吗？” 牛小强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阿诗玛，阿诗玛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表情显得极为震撼，一副看到世界奇迹的模样。 一看自己的表现震住了阿诗玛，牛小强不由心情大好，他意气风发道：“实际上高中的数学就已经涉及到微积分了，只要脑袋瓜稍微聪明一点，完全可以用高中的代数公式推算出比较浅显的微积分题目，这不算什么的。” 杨攀仍旧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质疑道：“你确定你只是初中二年级的文化水平吗？” 牛小强点点头：“这是当然的，我犯得着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吗？” 杨攀一脸的疑惑：“可……可是初二的学生怎么会学习微积分呢？” 牛小强翻了翻眼皮，继续打击着杨攀的自信心：“我不仅学过微积分，还学过贝塞尔函数、弗雷德霍姆算子、勒贝格积分等大学才会传授的知识，虽然目前只处于初学阶段，但解答一道相对粗浅的微积分题目还是没有问题的，杨攀同学，请问你学过我刚才所说的这些内容吗？” “这……我……” 杨攀被问得说不出话来，牛小强伸出手掌：“按照约定，你现在可以把电子表交给我了吧？” 俗话说愿赌服输，更何况现场还有这么多的见证人，杨攀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装着电子表的包装盒递给牛小强。他脸上的表情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吧蔫吧的。 牛小强激动不已的把电子表拿了出来，翻来覆去的反复观瞧，一位带队的老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牛小强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学校念书呀？” 另一位带队的老师不甘人后的拉住牛小强的另一只胳膊：“要不去我们学校吧，我们会给你减免所有的学杂费，伙食费也全免！” 牛小强看了看两位老师炙热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讪笑道：“这个……我觉得在山里读书挺好的，就不去城里了，呵呵……呵呵……” 两位老师还待再劝，王主任却上前一步把他们拉开：“好了好了，人家还只是个孩子，你们要谈也要去跟他的家长谈嘛，不然就算他自己同意了，他的家长不同意还不是白搭吗？” 王主任帮牛小强解围后忍不住感叹道：“牛小强，你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学生，当真厉害啊！” 牛小强赶忙谦虚道：“王叔叔过奖了，我现在还能不算是天才，今后可能是，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牛小强的意思是说他现在知识积累得还不够多，等到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才能被称之为天才。不然光脑袋瓜聪明有啥用？真要比划起来还是要看知识厚度的嘛。 王主任自然不知道牛小强的潜意思，他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小子还挺谦虚的嘛，跟叔叔说句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去城里念书？” 牛小强立马摇头：“不想。” 第80章 星空下的悄悄话 在场的人都显得有些错愕，有人忍不住问道：“城里的条件那么好，教学质量也很优异，你为啥不想去啊？” 牛小强心说：我要是去城里念书，还怎么跟着师父捞外快啊？更何况我师父可是顶尖大学的教授，城里的老师再厉害，能比得过他么？再者说了，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来找个好工作挣更多的钱么？我跟着师父既能挣大钱又能接受顶尖大学水平的教育，如此一来，我去城里念个锤子的书啊？ 牛小强对于文凭可没有什么执念，他这段时间阅读过不少课外书籍，思想比绝大多数成年人还要开阔得多。在他看来，就算拿到清华大学的文凭，对于自己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反正他已经决定自己创业了，只要学好了机械制造方面的技术就行，其他的知识自己可以抽空自学，何必待在大学里浪费青春年华呢？ 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当众说出口的，只见他微笑道：“我这人早就习惯了山里的一切，城市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地方，我不习惯。” 由于担心杨攀会把电子表要回去，牛小强接着说道：“王叔叔，你们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四百多米就能看见311厂的大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各位再见。” 他说完话转身就跑，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位老师唉声叹气道：“哎呀，忘了问他是哪里人了，想跟他的家长谈都没机会了！” 另一位老师也扼腕叹息：“就是啊，这么好的苗子，错过了多可惜啊！” 王主任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道：“我记得他好像跟我们提过他居住的村子，你们有谁记得这个村子叫啥名字吗？” 当时大家都没把牛小强当个人物，自然没人留意他说过的话。王主任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人回答，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村子也没关系，最起码咱们知道他叫牛小强，今后可以找人打听一下，至于现在，还是早点去311厂报道吧。” 王主任说完话带着大家往前走，众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着关于牛小强的事情。 对于这帮城里来的优等生来说，牛小强这惊鸿一瞥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除了还没从失败当中回过神来的杨攀之外，所有人都对牛小强的表现惊叹不已。在牛小强的打击下，他们相对于山里孩子的优越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敬畏感。 牛小强才懒得去想自己给这帮城里人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呢，他狂奔出老远一段距离后才停下，然后像个偷东西的窃贼一样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追上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已经没有心思看电影了，因此没有回到露天电影院，而是直接朝牛家村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在月光下不住地打量这块赢来的电子表，啧啧赞叹道：“这玩意好精巧啊，应该值不少钱吧，恩，下次跟师父出去挣外快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把这块电子表卖掉，也好攒钱给四姐上大学。” 虽然牛小强很喜欢这块电子表，恨不得戴在手上不取下来。但他知道这块电子表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余的，根本就用不上。并且他还有另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那就是家人的态度。 如果家人知道自己靠着打赌赢了一块电子表，估计都会要求自己把手表给杨攀还回去。没办法，这就是老牛家的家风啊。 回到家后，牛小强舀了一盆凉水，在家门口的大树底下冲了个凉，然后把竹床搬到门口，躺在上面发起呆来。他已经把电子表藏到了床底下，注意力从电子表上移开之后，他不由想起了那位阿诗玛。 牛小强仰面注视着星空，天上繁星闪耀，在深蓝色的天幕背景下，夜空中的星星就像是无数颗镶嵌着的宝石，看上去既让人感觉眼花缭乱，同时又很悠远空邃，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虚幻。 牛小强的眼神有些迷离，天空中的点点繁星他在的眼中已经自动排列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这个女人皓齿明目、霞飞双颊，分明就是电影中阿诗玛的形象。 牛小强摇摇头，想抛弃某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成功。 “我居然也会失眠，这也太扯了吧？” 家里的大黄狗不知何时趴在了竹床边，趁着牛小强失神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看清是大黄后，他气急败坏的翻身坐起，指着大黄的狗鼻子大骂道： “谁让你舔我手的？你这条经常吃屎的狗，不知道这样子很恶心人吗？” 面对着小主人的责骂，大黄趴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摆尾。牛小强见状叹了口气，进屋洗了手又回到竹床躺下。稻田里蛙声一片，各种小虫子的叫声混杂其中，吵得牛小强有些心烦意乱，他无聊之下居然跟大黄说起了悄悄话： “大黄，你觉得我能再见到她吗？” 大黄的舌头伸出老长，不住地喘气。 “大黄，我要是再见到她了，应该跟她说啥好呢？” 大黄用舌头舔了舔鼻子，换了个姿势接着喘气。 “我刚才要是问问她的名字该多好啊，可惜，光想着电子表去了。” “算了算了，问了名字又能如何？我还是我，她还是她……” “大黄，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以前那个女同桌长得也挺好看的，可我为什么就对她没有半点想法，却偏偏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那么在意呢？” 牛小强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大黄始终没有接茬，这也很好理解：狗怎么可能听得懂人类的这些话？ 本来已经变得很聪明的牛小强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不知怎么的，他总想从外界找到自己想要的信心，这让他的智商严重下降，很快就恢复到了以前还是傻子时候的水平。 第81章 去兵工厂干私活 大黄的沉默让牛小强有点心虚，他伸手扯住大黄的耳朵，询问道：“大黄，我知道你不会说话，要不你就用叫声来表态好了，现在我问你，我今年的运势旺不旺？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哦。” 可能是耳朵被扯疼了，大黄“旺”了一声，然后呜咽着求饶。 牛小强哈哈一笑：“哈哈！我就知道我今年的运势一定会很旺！不仅学习好，工作上也能做出成绩！并且……并且……恩，就是这样！” 通过这种极其幼稚的方式获得信心后，牛小强又开始盘算起来：“下次再见到她的话我一定要主动一点、勇敢一点，无论如何也要打听到她的名字，不成功我就不吃饭！对了，说到吃饭……我肚子有点饿了，不知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去找找看。” 牛小强起身走进厨房，盛好剩菜剩饭后，往碗里倒了点开水，蹲在门口呼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牛小强经常吃开水泡饭，山里只有这个条件，他早都习惯了。 吃了一碗开水泡饭后，牛小强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恩，这下舒坦多了。” 他回到竹床躺下，在脑海里不停地幻想着跟阿诗玛再次相遇的场景，一边幻想还一边不停的傻笑。 第二天清晨，牛小强没能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他昨晚一直挨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今天自然是起不来的。 牛鲜花洗漱完毕出门的时候，一看隔壁门口的牛小强还躺在竹床上呼呼大睡，不由跑到跟前叫唤起来：“小强哥，你怎么还在睡觉啊，咱们该去放牛了。” “哦……哦……放牛……对了，我要去放牛……” 牛小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的起身朝屋里走去。 原本他平时洗脸刷牙只需要三分钟就能搞定，可是今天却花了将近十分钟才跨出门槛。 三个小伙伴早就在村后的小树林等着了，看到牛小强骑着牛半睁着眼过来，三人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牛小勇问道：“强哥，你这是怎么弄的，为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 牛小强伸手揉了揉晕沉沉的脑袋，敷衍道：“昨晚蚊子太多，我没休息好。”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当大家到达希望农庄后，牛小强直接躺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我先补个觉，你们去干活吧。” 三人一看牛小强确实挺困的，也就没有说什么，各自忙活去了。 睡了将近两个钟头后，牛小强这才恢复了精神，回家之前他向三人询问道：“昨天跟你们提过的关于上课的事情，你们跟家里人商量了没有？” 三人全都表示已经商量过了，并且家长都同意了，牛小强哦了一声：“这就好，中午吃了饭咱们就一起去我师父那里上课吧。” “没问题！” 下午一点，牛小强带着三人来到了方东平家的院子。方东平正坐在大树底下喝着小酒，看到四个人一同前来，他不由一愣：“小强，他们三个怎么来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坐到跟前，把缘由讲述了一下，然后恳求道：“师父，您不是总要求我将来要有出息吗？为了不让您失望，我这才有了开工厂的念头，开工厂当然要有帮手才行嘛，所以我这才决定拉他们入伙，还望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拒绝他们上课的要求。” 方东平哈哈一笑：“你小子还挺有想法的，居然想开工厂，这份闯劲要比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强，我身为你的师父，不支持一下好像说不过去。” 牛小强立马大喜：“多谢师父的支持！” “不过嘛——”方东平话锋一转，搞得牛小强十分紧张：“不过什么？” “不过最近这几天时间我是没法给他们上课的，同时也没办法给你上课。” 牛小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为什么啊？” 方东平解释道：“主要是因为我昨天下午接到了一笔单子，有一家工厂委托我给他们搞产品设计，人家给的钱挺多的，看在钱的份上，我就把这笔单子接了下来。” 牛小强一听有钱赚，立马眼睛一亮：“师父，设计什么产品啊？我的数学学得还行，帮您搞数据计算应该没有问题，要不您把劳务费分我点？” 方东平敲了一下牛小强的脑门：“你这小子，居然跟师父抢饭碗，一点也不讲究。” 牛小强可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央求道：“师父，您知道我家里比较困难，正急等着用钱呢，就当做好事行吗？” 方东平笑了笑：“给我帮忙也行，但你的水平真的能承担起运算的工作？” 牛小强立马拍了拍胸脯：“当然没问题了，不信您可以先测试一下。” 方东平喝了一口酒，陶醉的咂了咂嘴：“人家的资料还没传真过来，这样吧，咱们等会儿去厂里借用一下传真机，到时候再说。” 牛小强迟疑道：“那他们三个怎么办？” “跟着我们一起去呗，反正车间里没人，你还可以教教他们操作机床的技术呢。” 牛小强点点头，询问道：“师父，工资方面……？” 方东平把最后一口酒吞咽下肚，站起身：“我给你两块钱一天行了吧？你们稍等片刻，我把碗筷收拾好了再走。” 牛小强喜不自胜的按住方东平的肩膀：“师父，我来收拾碗筷，您坐着歇会儿吧。” 方东平也没推辞，笑呵呵的点头。 十五分钟后，方东平带着大家出发，他手里拎着绘图的工具包。五个人走了十来分钟后到达了311厂的大门口。 311厂以前戒备森严，不是厂里的职工根本进不去，可是时间长了之后，管理方面渐渐的就松懈下来。哪怕不是厂里的职工，只要有人带着，一样可以混进去。 当然了，一般的工人可没有这个面子，也只有在厂里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这么干。 方东平是311厂的主要机械维修工，虽然他并未担任任何职务，但谁见了他都不敢马虎。当他带着四人走到岗亭之后，稍稍说了两句，门卫登记后就放行了。 第82章 国有企业的通病 在外人的眼里，兵工厂都很神秘，属于保密单位，实际情况跟大家想象的还是有些出入的。绝大多数兵工厂生产的都是不太具有保密价值的东西，比如说枪械、弹药等，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自然也就谈不上保密了。 311厂就是如此，它主要生产三样东西：枪管、炮管和柴油发动机的气缸。这三样东西的技术水平比西方国家落后得多，因此在技术保密方面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 不过这是现在的情况，311厂刚搬迁到凹山镇的时候，保密工作还是很严格的，当地人全都不知道这个厂子是干什么的。那个时候国家的安全遭受严重威胁，上级部门不得不把许多原本设立在大城市的工厂搬迁到深山老林里。这主要是为了在爆发战争的时候保存好有生力量。 后来随着危机解除，311厂也就没有那么神秘了，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厂子生产什么东西。不管是枪管还是炮管，老百姓都没什么兴趣，久而久之，311厂也就褪去了神秘的外壳，被本地人当成一般的国营工厂看待。 “师父，厂里一共有多少个生产车间啊？” 牛小强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厂区，但他以前只跟方东平去过废料仓库，从未踏入过生产车间，因此对于这方面的情况很是好奇。 “一共有六个生产车间，每个车间有三个生产小组，其中三个车间是专门制作枪管的，两个车间是制作炮管的，一个车间专门生产柴油发动机的气缸。” “咱们要去的是哪个车间？” “咱们去三车间，那边的车间办公室有一台传真机，我要借用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不再说话，一行五人走进三车间后，首先看到的是整齐排列着的上百台机床。这些机床已经被塑料薄膜封存起来，看起来有些凄凉。 牛小强扫了一圈，发现隔壁的产线是空着的，他忍不住问道：“师父，这边怎么没有安装机床？” 方东平叹了口气：“那边是三车间第二生产小组的地盘，里面原本跟咱们现在看到的第一生产小组一样摆满了机床，可由于厂里的经济太过困难，不得不把设备给卖掉了。” 牛小强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兵工厂变卖设备的事情，他顿了顿接着问道：“我听说厂里正在给职工修建宿舍楼，如果真的穷到了需要变卖设备的地步，又哪里来的钱修宿舍楼呢？” 方东平无奈的笑道：“没钱也要吃饭吧？厂里的未婚青年那么多，如果不安置好他们，闹腾起来怎么办？其实上次变卖机床的钱大多都用来盖宿舍楼了，可还是不太够，后来厂领导就提出了集资的建议，说是只要谁肯出五百块钱，那么今后分到的宿舍就属于他私人所有，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只怕宿舍楼都盖不起来呢。” 牛小强不由想起了自己在课外读物上了解到的关于企业改制转产的信息，他询问道：“师父，既然厂里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为什么不想办法转产呢？凭借厂里这么多的设备和熟练工人，生产其他的工业产品问题应该不大吧？” “某些厂领导倒是有过转产的想法，但一来缺乏改造资金，二来又不熟悉市场行情，讨论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方东平说到这里放低了音量：“其实之所以没有下文，主要还是跟某些厂领导的保守思想有关，他们认为还是等着上头拨款发文件再行动比较好，不然万一把厂子整垮了，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其实这是大部分国有企业的通病，干什么都指望上头给钱给政策。身为国企领导，他们的思想观念很是保守，宁愿坐着等死，也不会轻易搞改革。不然要是失败了，他们就有可能承担连带责任。如果坐着等死，厂子垮了反而跟他们的关系不大，上头是不会追究的，这听起来多少有些荒谬，但却是实情。 牛小强综合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分析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现在国家大搞经济建设，到处都急等着用钱，如果不是具有战略价值的重要单位，上级是不可能进行扶持的，311厂正好就属于不太重要的企业行列，因此厂领导最终等来的极有可能不是资金和政策，而是死亡。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微摇头，心说：照这么看来，估计国内很快就会迎来破产倒闭的浪潮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改革就为时已晚了啊。 他对于311厂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觉得自己开工厂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如果继续抱有毕业后来311厂当国企职工的想法，最终的结果多半是白忙活一场，至于父母期望中的铁饭碗，到时候可能还不如纸糊的来得结实呢。 由于这是牛小强等人第一次进入生产车间，所以方东平带着一行人在车间里参观了一圈，好让他们了解一下大致的环境，随后方东平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机床：“小强，你先在这里教他们三个熟悉一下机床，我去办公室接收文件，等我把对方传输过来的图纸审核之后，再叫你过去帮忙。” 牛小强请示道：“师父，我等会儿能不能开机教学啊？” 方东平看了看车间的大门，犹豫片刻后点头：“可以开机，但首先要注意安全，其次要记得把车间的大门关好，不然被别人看到了可不太好。” 牛小强点点头：“没问题，您去忙吧，我会注意的。” 方东平对牛小强还是很放心的，他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车间办公室。 牛小强揭开了机床上盖着的塑料薄膜，对牛小东三人说道：“接下来我将教你们应该如何正确的操作一台机床，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给大家讲解一下这台机床的构造和工作原理，如果有谁想提问的话，中途可以直接举手，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第83章 柴油发动机 牛小东连连点头：“强哥放心，不懂的地方我们一定会提出来的。” 牛小强不再啰嗦，伸手指着机床讲解起来：“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一台枪钻机床，这种类型的机床是专门用来进行深孔加工的，什么叫作深孔加工呢？说白了就是钻孔，比如说311厂的枪钻机床，就是用来钻枪管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留出提问的时间，结果没有一个人举手，于是他接着说道：“大家看这里，这是机床的枪钻，也就是行内人所说的刀头，每一种机床的加工刀具都是不一样的，这主要源于它们的工作性质不同，枪钻机床主要是用来钻孔的，因此它的刀具都是钻头造型。” 牛小强说到这里再次略作停顿，这一次牛鲜花举起了右手：“小强哥，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机床的种类，也好让我们有个大致的印象嘛。”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机床的种类那是相当多的，比如说枪钻机床、铣床、刨床、冲压机床、滚齿机床等等等等，我说多了你们可能会觉得迷糊，咱们干脆就从大类进行划分吧，机床大致上分为三大类，分别是金属切削机床、锻压机床和木工机床，你们现在看到的枪钻机床属于金属切削机床的范畴。” 牛鲜花接着问道：“小强哥，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牛小强笑了笑：“从名称上就能看出这三种机床的区别，首先是金属切削机床，重点在于切削这两个字，也就是说这种机床是通过切削的方式进行加工的，锻压机床的重点在于锻压两个字，顾名思义，这类机床是通过锻造和强压的方式进行加工的，至于最后的木工机床，这类机床主要加工木质材料，是通过所加工的原材料来进行区分的。” 大家听得连连点头，牛小强环视一圈，发现没人举手，于是接着讲解：“这是枪钻机床的钻杆箱，众所周知，任何机器设备都需要进行动能转化，钻杆箱就是枪钻机床实现动能转化的主要部件，它是通过电源驱动，然后把电力转化成机械力，再通过传动齿轮来带动钻头运转，这个部位十分关键，也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平时需要经常进行保养和维护。” 牛小东举起了右手：“是不是就跟发动机一样？” 牛小强摇摇头：“这个比喻不太准确，应该说跟变速箱很类似，至于发动机这个比喻，我觉得更像是机床上的伺服电机。” 牛小东原本想显摆一下，结果不仅没能显摆，反而还丢了面子，他有点尴尬的闭上嘴巴不再开口。 接下来的时间牛小强继续讲解各种构造： “这是枪钻机床的集屑器，主要用来收集和保存钻孔的时候产生的金属碎屑……” “这个是授油器，主要是用来进行冷却的……” “这个是虎钳，是用来固定加工工件的……” 经过了二十分钟的讲解，三人大致上弄清了这台枪钻机床各个部分的构造和工作原理。牛鲜花忍不住感叹道：“小强哥，你可真厉害，居然懂这么多呢。” 牛小勇深有同感的点头：“强哥，你不去当老师真是屈才了，我觉得你讲得比李老师还要好。” 牛小东也不甘落后：“强哥，你让我充分的认识到了啥叫牛掰！”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对于这台机床的构造你们熟悉了没有？” “熟悉了。” “那好，接下来我将进行实际的操作演示，大家看到地上画着的线条没有？这是311厂特地规划出来的作业区，你们一定要注意保持距离，千万别靠得太近了，明白吗？” 三人都是半大孩子，早就心痒难耐了，听到这话纷纷用力点头，催促牛小强赶紧开机。 牛小强打开了电源开关，同时给大家讲解注意事项：“操作机床的时候安全是重中之重，一旦发现可能存在的危险，就必须脱离操作岗位，躲到安全区域内，当然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大问题的，但有时候可能会遇到一些比较少见的意外情况，比如说虎钳断裂、刀头飞脱等等，这些意外情况很难防范，所以在进行生产之前，咱们必须要认真仔细的做好检查工作，尽量减少意外发生的概率。”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张贴在机床旁边的操作手册，“这是工人师傅们总结出来的经验，特别是注意事项，你们一定要牢记于心。” 在牛小强的督促下，三人把操作手册上的注意事项全都硬背下来，随后牛小强又监督大家按照流程进行检查，检查完毕后这才开始进行实际的操作演示。 实际操作演示相对简单，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能明白。但如果想要学到高超的加工技术，这就需要经验上的积累了，不是光看看就能看明白的。 牛小强还惦记着帮方东平搞运算的事情，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关掉设备，带着三个小伙伴走进了车间办公室。 方东平正坐在办公桌前画图，牛小强走到跟前看了一眼，随即不确定道：“师父，您这次接到的单子该不会是帮人设计发动机吧？” “恩，这次设计的是柴油发动机。”方东平说完话继续在草稿纸上忙活。 靠一个人的实力就想设计一款柴油发动机，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天方夜谭，但在方东平这里却并非如此。 他早年去苏联留学深造，主攻的方向就是发动机技术，还曾经参与过国内某型坦克发动机的研发工作，因此在这个方面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 牛小强曾经在兵工厂的废料仓库看见过作废的发动机气缸，当时因为好奇就向方东平讨教了一下关于发动机的问题。据方东平所说，311厂加工的气缸主要用于59式坦克，这是一款B2系列的V型12缸水冷柴油机，其技术参数在国内算是很先进的，但要是放眼全世界的话，只勉强相当于三流产品。 第84章 专家级别的人物 牛小强担心方东平为了挣钱而泄露军工技术，忍不住提醒道：“师父，您可不能把厂里的军工技术拿去卖钱啊，不然问题就相当严重了。” 方东平呵呵一笑，把一张设计图递给牛小强：“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这是人家已经设计好的图纸，我只是帮他们修改技术缺陷而已。” 牛小强低头一看，没怎么看懂，因为他目前还未接触到这么高深的知识。方东平知道这点，只听他解释道：“这是一款四缸柴油发动机，是拖拉机上面使用的，跟军工技术可沾不上边。”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不涉及技术泄密就好，师父，您什么时候教我机械设计方面的知识啊？” 方东平呵呵一笑：“这要看你的理论知识学得有多快了，只要你能把基本功全都扎实的掌握好，我随时都可以教你更深层次的知识。”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早点继承您的衣钵。” 方东平放下笔，把面前的一张纸递给牛小强：“这是对方提供的设计参数，你不是想捞外快吗？现在师父就考考你，只要你能准确的验证这些参数有无错漏之处，我就允许你给我打下手。” 牛小强哪能错过这个机会？他立马点头答应，拿起纸笔一项一项的计算起来。 可不要小看了这种验证工作，如果出现一丁点的偏差，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要是等到产品投产的时候都没能发现问题，那么生产出来的产品都将作废，损失是非常大的。 牛小强的数学功底比较扎实，这跟他近段时间专攻数学有着很大的关系。在牛鲜花三人的注视下，牛小强下笔如飞，几乎不需要经过思考，就把运算结果一项项的写在了草稿纸上。 这是三人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牛小强的数学功底，三人都看得呆了，好了一会儿牛鲜花才震撼道：“我的天……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强哥吗？” 牛小勇和牛小东也是一样的震撼： “我还以为强哥就是脑袋瓜灵比咱们灵活点，现在看来，绝对不仅仅是灵活一点那么简单啊！” “我……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牛小强显得很是轻松，他计算的同时还能一心两用，“你们也别干看着，自己去其他办公桌上找纸笔过来运算吧。” “计算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干嘛还让咱们三个加入进来啊？” “你们以为机械制造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光懂得操作机床可不行，还要学会看图纸，要知道工业产品最初都是以图纸的方式呈现出来的，想要按照厂家的规格进行生产，就必须要把图纸上的参数看懂，并且能够在机床上加工出来才行，我这是想让你们提前练练手，然后逐步地掌握这项本领。” “这可是技术员应该做的事情，咱们身为钳工，学这个干什么？” “咱们是小本买卖，技术员的工资那么高，咱请得起吗？” “你不就是吗，还用请？” “你们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我，万一我不在厂里的时候，那该怎么办？” “这个……” 经过一番辩论，三人最终接受了牛小强的说法，加入了计算参数的队伍。 方东平对于牛小强的做法十分欣赏，他笑呵呵道：“小强，你做得对，这才是干大事业应该有的样子。”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您是不知道，这三个家伙老是指望我，要是不好好磨练一下，我将来就算累死也忙不过来啊。” 方东平点点头：“所以说啊，能者多劳的想法是不对的，如果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做，其他人的水平还怎么提高？要是等到有能力的人不在了，厂子的生产工作还怎么开展？” 方东平这番话说得颇有感触，至于他为什么会如此有感触，牛小强是知道原因的：“师父，厂领导该不会还没有放弃让您担任技术科长的念头吧？” 方东平苦笑着点点头：“他们不仅想让我担任技术科长，还想让我担任研发部门的负责人，让我参与到新产品的研发工作中去呢，这帮人也不想想我都多大的年纪了，要是真的答应他们的要求，估计用不了几年我就得累死，最可气的是他们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能够为单位做贡献是我的荣幸一样。” 放在以前，方东平绝对不会说出这种没有思想觉悟的话，在他看来，能够为工作单位做贡献确实是很荣幸的一件事。但自从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方东平的思想就发生了改变。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有时候付出了，得到的可能不是赞誉，而是很可怕的后果。 不管其他跟他有着相同经历的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被整怕了，就算厂领导说得再好听，他也不愿意。 牛小强从小就跟着方东平学技术，以前他是个傻子，不太了解方东平的想法。现在他已经开窍了，对于方东平的想法还是能够理解一些的。只见他点点头：“师父，您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就行了，没必要想那么多。” 牛小强觉得这个话题对于方东平来说有些沉重，为了转移方东平的注意力，他话锋一转：“师父，我记得您平时没少鼓捣柴油发动机，不知您鼓捣出什么名堂没有？” 很小的时候，牛小强就不止一次的看见方东平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那个时候他看不懂方东平画的是什么，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方东平画的是设计图纸。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柴油发动机的设计图纸。 听到牛小强的问题，方东平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志得意满的表情：“那还用说，师父我在柴油发动机领域可是专家级别的人物，鼓捣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收获呢？”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桌子上的设计图纸：“我要是没有斤两，人家怎么可能让我帮忙修改参数？说白了，他们就是想花钱从我这里购买技术罢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这种方式做交易的。” 第85章 落后人家三十五年 牛小强迟疑道：“师父，他们怎么知道您的手里有柴油发动机的技术呢？” 方东平笑道：“这是因为柴油发动机这个圈子是很小的，实话跟你说吧，国内现在鼓捣柴油发动机的技术人员不超过五百，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新瓜蛋子，跟你一样属于学徒工，真正算得上是专家的不超过十个，不巧的是师父我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专家基本都在各个厂子里搞设计，他们的技术是不可能提供给外厂的，也只有我现在没有从事这个行业，因此这家工厂才会打我的主意。” 方东平这番话说得底气十足，牛小强见状立马抓住机会拍起了马屁：“师父，您就是牛掰！在机械制造这个领域绝对是超一流水平！” 方东平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真正厉害的还是外国的专家，比如说苏联人，他们的工业制造技术当真厉害，同样的水平下，人家设计制造出来的东西可比咱们厉害多了，师父我是心服口服。” 牛小强好奇道：“真有这么玄乎？” 方东平嗯了一声：“我曾经有幸参观过苏联人的飞机制造工厂，人家能够用很普通的零配件设计并组装出性能极其优越的战斗机，即便跟美国人的战斗机相比也丝毫都不逊色，这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才叫厉害啊。” 牛小强对于战斗机技术一窍不通，因此很难理解这其中的奥妙，但是看见方东平那副心服口服的模样，他能够确定这并非虚言。 “师父，咱们国家的工业制造水平跟苏联人相比差距有多大？” 方东平摇摇头：“说出来怕打击你。” “师父，我又不是国家科工委的领导，怎么可能打击到我呢？您跟我说说呗。” 方东平伸出三根手指头：“咱们国家目前的工业水平至少比苏联人落后三十年。” 即便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听到这个结果的牛小强也被惊呆了：“这、这不能够吧？” 方东平瞥了牛小强一眼：“我刚才还使用了至少这个词呢，要是按照我的真实看法，我觉得应该落后人家三十五年左右，当然了，这种说法并不具有权威性，因为工业制造领域是很宽泛的，有的方面咱们可能很快就能追上苏联人，但有些地方即便咱们铆足了劲，也是很难追得上的。” 牛小强来了兴趣，一脸好奇道：“比如说？” 方东平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烟雾弥漫中他眯着眼睛道：“比如说航空发动机领域，咱们在这个方面处于相当原始落后的阶段，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苏联人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给咱们充足的时间去追赶，可能咱们五十年内也没有追上人家的可能。” “五、五十年都追不上吗？这……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夸张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方东平吐出一口烟圈：“当然了，要是他们还活着的话，兴许用不了这么久，但……唉……” 牛小强疑惑道：“师父，您说的他们是谁啊？” 方东平的表情显得有些凄凉：“跟我同一类的人，我们几个当年作为国内最具天赋的机械方面的人才一起去苏联学习深造，后来也都因为这个原因……唉，现在想想都替他们感到惋惜啊，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遇到了你爹，你爹虽然脾气暴躁，但心肠还是很善良的，如若不然，我可能早在十多年前就自杀在牛棚里了，人生啊，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挺没意思的……” 牛小强原本想转移话题，没想到兜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原地，他挠了挠头：“师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可别总是惦记着。” 方东平的情绪有些激动：“这话我可不认同，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说忘就忘呢？这就好比你被人砍了一刀，身体上就会留下疤痕，师父受的伤不在身体上，而是在心里，这就更加难以愈合了，所以我才不愿回城里去教书，我觉得待在山沟沟里挺好的，这里的人很淳朴善良，如果回到城里，我难免会触景伤情啊……” 方东平所说的触景伤情主要是指他妻子的事情，除了牛小强一家，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具体情况。牛小强有一次无意间听父亲感叹过方东平命苦，据父亲所说，方东平的妻子并非死于疾病，而是自杀身亡，方东平就是因为这个才从城里返回到山沟沟里的。因为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太过残酷了。 牛小强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正在思考措辞的时候，方东平幽幽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提了，接下来师父给你讲讲柴油发动机的主体结构吧。” 牛小强乐得如此，立马就答应了。 方东平讲得很用心，牛小强听得很认真，两人时不时的还会停下来探讨一些问题。牛小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柴油发动机技术的初学者，他提出的很多问题往往都能切中要点，使得方东平对他大加赞赏。 三个小伙伴见此情景心情都有些复杂，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跟牛小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当自己还浑浑噩噩的上树掏鸟窝的时候，牛小强就已经不声不响的拉开了跟他们之间的距离。就算他以前是个傻子，但在机械制造方面学到的东西也比自己多得多，看来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任何人啊。 下午五点，方东平停止授课，他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感叹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具天赋的孩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厉害，师父能收到你这么个徒弟，当真是幸运啊。” 牛小强赶忙谦虚：“师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如果没有您这样优秀的师父，我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呢？” 方东平哈哈一笑：“你啊，嘴巴是越来越甜了，虽然你的天赋很高，但有句话师父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第86章 王瘸子提亲 “师父请说，徒弟一定铭记于心。” “你今后切不可恃才傲物，不要觉得脑袋瓜比别人聪明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这是要不得的，一定要努力钻研，这样才能获得成功。” “师父放心，徒弟一定不会骄傲自满的！” 方东平欣慰的点点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其实师父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记得明天下午去我那里上课。” “恩，我晓得。” 五个人收拾好东西，一同走出了311厂的大门。 牛小强回到家后看见大姐在灶台前炒菜，他赶忙放下书包，跑到灶坑前帮忙烧火。 牛春香扭头问道：“小弟，今天学得怎么样？” 牛小强很臭屁的扬了扬下巴：“师父都夸我厉害，你说我学得怎么样？” 牛春香扑哧一笑：“你这家伙，越来越不谦虚了，不过这样挺好的，姐看着高兴。” 牛小强憨憨的笑了一声，还没等他说话，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屋来。 这人穿着一件跟他极不搭称的花格子衬衫，手里提着一个特大号的网兜，里面装着一条烟和一对酒。 刚一进屋，他就满脸堆笑道：“亲家公在家吗？”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他愣了一下才开口：“叔叔，您找谁啊？” 男人扭头一看，看见了牛小强和牛春香。他直接忽略了牛小强，笑呵呵的跟牛春香打起了招呼：“闺女，在做饭啊，来来来，我带了两斤熟牛肉，你赶紧给热热，等会儿我可要跟你爹好好喝两盅。” 牛春香的脸色很不自然，她并未去接男人递过来的熟牛头，而是很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牛小强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起身挡在姐姐身前，皱眉道：“您就是王叔叔吧？我记得我家已经——” 来人正是王瘸子，他今天是来提亲的，一看被牛小强挡住了去路，他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牛小强的身上。打量几眼后，王瘸子笑道：“你就是牛家二小子吧，长得虎头虎脑的，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嘛，来，叔叔这里有糖果，你拿去吃吧。” 王瘸子像哄三岁小孩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水果糖，他还没把水果糖递出去，牛小强就后退两步：“王叔叔，您今天过来是干嘛的？” “当然是来提亲啊，你先让开一下，我跟你姐聊聊结婚的事情。” 王瘸子想把牛小强挤开，不料牛小强寸步不让，王瘸子有点不高兴的板起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赶紧拿着糖果去一边吃吧。” 牛小强面无表情道：“王叔叔，我家里什么时候答应过这门亲事了？” 王瘸子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掺和啥？” 牛小强还没说话，门外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爸，牛叔叔回来了。” 牛小强听到声音扭头一看，这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男一女。王瘸子一听这话立马丢掉牛小强，转身朝门外走去，还没走出大门，他就哈哈一笑：“亲家公，你可算回来了。” 牛大壮把锄头靠在墙壁上，笑呵呵道：“老王，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提亲的，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结成亲家的吗？你瞅瞅，我把儿子和闺女都带来了，只要你点头，这门扁担亲就算是定下来啦。” 牛大壮看了看王瘸子的儿子和闺女，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老王，你这么说话只怕是不合适吧？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门亲事了？” 王瘸子有些错愕的看着牛大壮：“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大壮，你可不能尥蹶子啊。” 牛大壮摆摆手：“老王，我不是要跟你过不去，而是就事论事，既然我没有亲口答应这门亲事，你就不能直接带着儿子闺女上门提亲，再怎么样也要先跟我商量一下才行吧？你这样先斩后奏算啥？” 王瘸子对于儿子的这门亲事是非常看重的，原因在于王春香不仅长得好看，还很勤快，将来肯定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儿媳。 听了牛大壮的话，王瘸子不乐意了：“大壮，咱们两家定扁担亲的事情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不错，你当初确实没有亲口答应过我，但你也没说不行啊，等我带着儿子闺女登门提亲，你才跟我翻脸，这算个什么事啊？” 牛大壮有点语塞，王瘸子见状接着说道：“我儿子虽然有点残疾，但我家里的条件你是清楚的，只要你闺女嫁过去，我们家肯定亏待不了她，你要是不答应，传出去多难听啊，再者说了，我今天可是带着彩礼来的，你看看，这可是一千块！你去打听打听，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谁给过这么多的彩礼钱？” 王瘸子说话间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手绢，他把手绢当场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厚厚一扎十元钞票，看起来极其诱人。 牛小强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这人比较好面子，加上又有一千块的巨额彩礼钱摆在面前，牛小强担心父亲会心动，不免有些着急。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大姐嫁给一个好吃懒做的混子，赶忙插口道：“你儿子怎么配得上我大姐？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是个好吃懒做的货？我大姐要是嫁过去，将来还不得吃尽苦头？爸，这门亲事咱们坚决不能同意！” 王瘸子原本以为可以拿话卡住牛大壮，再加上丰厚的彩礼钱，这件事指定能成，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牛小强，当面揭自己儿子的短。为了挽回局面，他立马开口：“小姑爷，我把你未来的媳妇带过来了，你仔细瞅瞅，满意不？” 王瘸子以为牛小强还是以前的那个傻子，只要听到这话就会乐得找不着北，不料牛小强看都没看他闺女一眼，直接就给出了答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跟我来这一套？真以为我将来会娶不到媳妇吗？哼，就算你闺女是七仙女，我也看不上！” 第87章 一刀劈死你这个老王八 牛小强的话显得很伤人，老牛家一向家教甚严，牛大壮闻听此言立马呵斥起来：“赶紧进屋待着去！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牛春香担心牛小强挨揍，赶忙把他拉扯进屋。王瘸子的儿子看到牛春香就挪不开眼睛，显然对于牛春香是很满意的。 牛小强被拉进屋后觉得不能啥都不做，他眼珠转动几下，很快就有了主意，凑到大姐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牛春香听完之后不由一愣：“小弟，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姐，只要你配合一下，这事准能成功！” 牛春香以前是迫于无奈才会有嫁给小王瘸子的想法，现在她已经把这个想法彻底抛弃了，为了避免将来过上悲惨生活，她稍作权衡就点头同意了。 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了牛春香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不好啦！小弟发疯啦！他要杀人啦！”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牛小强拎着家里的菜刀跑了出来，一副神经失常的模样冲着王瘸子就奔了过去，嘴里还嚷嚷道：“看我不一刀劈死你这个老王八！” “妈呀！” 王瘸子一家三口被吓得撒腿就跑，他跟他儿子的逃跑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看上去哪里还像是身患残疾的瘸子？至于他闺女，被吓得尖叫连连，叫声把隔壁左右的邻居都给惊动了。 邻居们看见牛小强手持菜刀的疯狂模样后，赶紧退避三舍，生怕殃及池鱼。 牛小强的傻子形象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了，即便他最近这段时间有所改变，但大家伙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转变对他的看法。此刻一看牛小强行凶，许多人的心里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万一牛家二小子彻底疯掉，今后还怎么在村子里住啊？ 牛鲜花呆呆的看着牛小强手拿菜刀的疯狂模样，大脑一片空白。 她妈一把把她拉扯进屋，一个劲的叮嘱道：“瞧见没有？你今后可不能跟他一起玩了，不然指不定就会出大事！” 她妈话音刚落，牛小强就拎着菜刀回来了。王瘸子一家三口已经被他撵出了村子，看情况他们是不敢再回来了。 牛小强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乡亲们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他一边走一边跟大家解释：“各位叔叔婶婶，我刚才那是在故意吓唬他们呢，大家可别放在心上，我是个好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大家的。” 牛小强说完话一个劲的给大家伙道歉，乡亲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一些人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个机灵的娃儿，用个小伎俩就帮家里解决了大困扰。牛小强一看误会消除，这才回到自己家。 早在牛小强发疯似的追击王瘸子一家三口的时候，牛大壮就想上前阻止，不过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被牛春香给拉住了。 在牛春香的解释下，牛大壮这才明白过来。他乐得如此，于是就放弃了阻止的念头。 等到牛小强回到家里，牛大壮并未责罚，他叮嘱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吓唬人了。” 牛小强最担心的就是被父亲责罚，听到这话他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心的答应了一声。 吃晚饭的时候牛春香跟妈妈孙梅谈起了这件事，孙梅听了之后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夸儿子有办法。 夸完了牛小强之后，孙梅露出了惋惜的神情：“王瘸子确实挺大方的，居然拿出了一千块的彩礼，可惜他那个儿子不争气，不然的话春香嫁过去也挺好的。” 牛小强立马就不乐意了：“妈，大姐的条件这么好，没必要找个残疾人过日子吧？” 孙梅白了牛小强一样：“你懂啥？女人找丈夫最重要的是看品性，残疾不算什么，穷也不算什么，这年头只要肯吃苦就饿不死人，但要是人品不好，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孙梅说到这里瞅了脾气暴躁的牛大壮一眼，一副深有体会的样子。牛大壮有点心虚的咳嗽一声：“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啥？他还小，过早的跟他说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孙梅还想说点什么，牛小强赶忙打圆场：“妈，赶紧吃饭吧，吃了饭好去看电视。” 孙梅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她听到这话连连点头，不再揭丈夫的短。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帮着大姐把碗筷收拾干净，然后坐在昏黄的煤油灯下认真学习。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静，牛小强每天带着小伙伴去方东平那里上课。三个小伙伴在背诵理论知识的时候，他就帮着方东平搞设计。师徒两忙活了一个礼拜，终于把最终的设计方案敲定下来。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牛小强对于柴油发动机有了一个很深入的了解，他学习的速度就连方东平都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因为基础知识有些薄弱，估计牛小强在这方面的技术水平都能赶得上一般的研究员了。 这天上午，牛小强吃过早饭后并未留在家里干农活，而是直接来到了方东平家。根据昨天的约定，他今天要陪着方东平去城里送图纸。 方东平早就收拾好东西等着了，一看牛小强出现，他立马站起身：“咱们这就出发吧。” 牛小强想伸手去推自行车，方东平摆摆手：“咱们要去的三阳拖拉机厂在市里，骑车太远了，咱们还是坐轮渡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放下自行车，跟着方东平朝码头走去。 凹山镇原本是没有码头的，后来兵工厂搬迁到这里，为了方便运输，就在江边修建了一座简易的码头。有了码头后，凹山镇的居民就多了一项出行的选择。以前大家只能绕着山路去市里，路程非常远，超过了一百五十公里，骑自行车的话要花费好几个钟头。 现在大家可以坐轮渡，轮渡费只要两毛钱，由于不需要绕路，距离要比走陆路短得多，轮船出发后只需要三个小时就能抵达市区，因此大多数去城里的人都会选择坐渡轮，只有去县城才会走陆路。 第88章 人家是造坦克的 这还是牛小强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轮船，同时也是他第一次去市里面。以前他最远只去过县城。 由于渡轮每天只有上午九点钟一个班次，因此两人不敢怠慢，路上走得非常急。等到坐上了渡轮，牛小强这才开口询问情况：“师父，三阳拖拉机厂是国营单位还是民营单位啊？” 方东平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才回答道：“以前是国营单位，后来市里搞改革试点，把单位性质变成了半国营半民营。” “这个厂子的规模怎么样？” “以前规模挺大的，最高峰的时候有三千多名职工，后来由于质量问题频发，效益逐年下滑，据说现在只剩下几百号人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头才会把这家厂子当作改革的试点单位，新来的厂领导比较有进取心，觉得以前的老产品名声都臭大街了，继续走老路肯定行不通，于是就找我帮他们鼓捣新产品，想要用新产品来打开市场。”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从背着的布包里掏出书本学习起来。现在牛小强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自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学完方东平的课程，为将来开工厂做准备。 方东平对于牛小强刻苦学习的劲头十分满意，他也不去打扰牛小强，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 “哟，这不是方工吗？幸会幸会！” 方东平扭头一看，随即露出了惊诧的神色：“老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跟方东平说话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老头，牛小强瞥了一眼，觉得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当官的架势。 老柳坐在了方东平身边，跟着他的几个人坐在了周围的空位上。他把自己的黑色手提包放在腿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发给方东平：“方工，我是来跟你们厂谈合作的，你也知道，如今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不想点办法可不行。” 老柳掏出来的是中华，算是当下顶尖级别的好烟了。牛小强以前只听父亲提起过，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老柳既然抽得起这么好的烟，想必他的来头不会小。 果不其然，方东平笑呵呵的说破了老柳的身份：“老柳，我记得你们厂的效益挺不错的啊，你这个厂长上次还去伊拉克送过货呢，怎么这么快就叫苦了？” 老柳压低声音道：“正是因为我去过伊拉克，所以才想跟你们厂搞合作的。” 方东平有些好奇：“此话怎讲？” 老柳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上次去伊拉克主要是想跟客户沟通一下，看看人家对咱们的产品有没有什么意见，结果人家毫不客气的跟我说咱们的发动机动力不足，满负荷的情况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我当时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咱们一个厂是解决不了的，只能把所有的配套厂联合起来进行技术攻关才有希望，你们311厂是其中的一环，因此我才会亲自过来洽谈。”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其实吧，我对你们厂并不是很看重，看重的只有你方工一个，你要是愿意的话，干脆去我们厂吧，待遇方面我绝对给你开最好的。” 方东平笑着摆摆手：“老柳，多谢你的好意，我年纪大了，无论是精力还是干劲，都不比从前，再加上这么些年没有鼓捣柴油发动机，以前的那些老底子早就忘光了啊。” 老柳哎了一声：“瞧你说的，我又不需要你亲自上阵，只要帮我带徒弟就行，我这次来311厂见到了你的徒弟牛小刚，他可真不赖，要不是陈厂长说牛小刚是他的乘龙快婿，我都想把他挖走呢！” 方东平听到这话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已经跟311厂谈好了合作意向？” 老柳点点头：“不错，合同我都已经签好了。” 方东平苦笑着摇摇头：“老柳，你这次算是掉坑里去了。” 这下轮到老柳好奇了：“此话怎讲？” “很简单，311厂目前根本就不具备研发柴油发动机的技术条件，最主要的是缺乏这方面的技术人才，即便是我那个徒弟牛小刚，在这个方面也不怎么在行，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311厂是不可能完成合同的。” 老柳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方工，牛小刚可是你的徒弟，你不帮他说好话也就罢了，怎么说他的坏话啊？” 方东平面色严肃道：“正因为我是他的师父，所以我更加清楚他有几斤几两，如果是机械维修或者机床操作，牛小刚绝对是一把好手，但要是说到技术开发，他根本就不够格，老柳，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说假话，你要是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取消合作协议，否则后悔的肯定是你。” 老柳跟方东平认识二十多年了，他十分了解方东平的为人，知道方东平从来都不会大放厥词，人家既然好心提醒，自己可不能不重视。 犹豫片刻后，老柳站起身：“我听你的，这就回去取消合作。” 几个跟着老柳一同登船的人见状立马跟上，等到他们一行下了船，牛小强忍不住开口：“师父，这个老柳到底是那个厂的厂长啊？他居然抽得起中华，真有钱呢。” 方东平看了看手里的中华香烟，呵呵一笑道：“这又不是他自己的钱买的，算是厂里的招待烟，跟他有没有钱并无直接的关系。” 方东平说到这里看了看老柳一行人的背影，接着说道：“老柳是包头一机的厂长，这个人还是比较有能力的，不像咱们的陈厂长，一点进取心都没有。” 牛小强的脑门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包头一机是啥厂啊？” “包头一机是简称，全称是NMG包头第一机械厂，人家是造坦克的，咱们厂加工的柴油发动机气缸就是给他们做的配套零部件。”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师父，您手里不是有柴油发动机的设计图纸吗？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第89章 像养殖场的拖拉机厂 方东平吐出一口烟圈，轻描淡写道：“我为什么要说实话？” 牛小强这才想起自己的师父思想上的疙瘩，他干笑一声转移了话题：“师父，您就算不愿意白给人家干活，也不能从中作梗吧？” 方东平瞪了牛小强一眼：“我这是从中作梗吗？分明就是实话实说，你哥确实挺聪明，但为人太过短视，当年我原本想教他机械研发方面的技术，甚至还想把自己手里压箱底的柴油发动机技术传授给他，可他却说学得多不如学得精，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这辈子也就那么点出息了，这次跟包头一机的合作项目，厂里肯定在打我的主意，我可没有义务给他们这帮官老爷卖命，如果我不参与研发工作，你觉得凭借厂里的那些技术员能够成功吗？到时候耽误了包头一机的大事，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牛小强被方东平说得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师父说得在理，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包头一机。” 方东平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才是我真正的衣钵传人，无论是能力还是格局，都比你哥要强得多，你要是能加入这个项目，我倒是乐意帮忙，但你年纪还小，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所以我才会敝帚自珍，我手里的技术只教给我乐意教的人，其他人想占我的便宜门都没有。” 牛小强哈哈一笑：“难得师父对我如此看重，我要是不更加努力怎么行？师父放心，不出一年功夫，我就能把你压箱底的技术学个一干二净，到时候再开工厂心里就底气十足了。” 方东平对于牛小强这种强烈的上进心十分欣赏，他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这个时候船头安装的喇叭里传出了播报员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船马上就要开了，请大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要待在船舷边，以免落水。” 提示了两遍后，船上的汽笛声响起，随后轮船离开码头，朝着上游的清江市驶去。 牛小强从未坐过轮船，一路上晕船晕的十分严重，吐了个稀里哗啦。方东平在一旁苦笑摇头：“早知你晕船这么严重，就该提前备好晕船药。” 牛小强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他现在只能干呕：“呕……师父……呕……你怎么不早点做准备啊……呕……完了完了……呕……我快吐死了……” 方东平伸手拍打着牛小强的后背：“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买晕船药，至于现在，你只能坚持下去。” 三个钟头后，轮船停靠在了市中心的码头边，牛小强的整颗脑袋晕乎乎的，连走路都费劲。 方东平扶着他走下轮船，刚一下船，就听有人在喊：“方东平同志是哪位——方东平同志是哪位——” 两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长衣长裤的年轻女人正在人群中左顾右盼。。 方东平开口道：“估计这女的是三阳拖拉机厂派来的联络员，咱们过去吧。” “好的师父。” 方东平带着牛小强走到跟前，轻声问道：“这位同志，我就是方东平，你是三阳拖拉机厂的职工吧？” 年轻女人面露喜色：“方工好，我是黄鹂，是三阳拖拉机厂特地派过来接您的，车子就停在码头外面，您跟我走吧。” 方东平笑了笑：“你们厂还真是挺大气的，居然派了车子来接我，先等会儿吧，我徒弟刚刚吐了一路，还没恢复过来，等他恢复好了咱们再出发。” 黄鹂一听这话赶忙扭头四顾，看了一圈她没看明白，忍不住问道：“哦？不知哪位是您老的徒弟啊？” 方东平伸手指向牛小强：“他就是。” 黄鹂刚才就已经看见过牛小强了，但她完全无法把牛小强跟方东平的徒弟联系到一起，因为牛小强看起来实在是太稚嫩了，身上的穿着也是破破烂烂的。 “他……他是您的徒弟？？” “怎么，不像吗？” 黄鹂赶忙赔笑：“这倒不是，我就是觉得他太小了一点。” 她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水果糖：“我这里有糖果，吃下去应该能缓解晕船的症状。” 方东平也不推辞，把两颗糖果递给牛小强：“你赶紧吃吧，吃了以后恶心的感觉就会减轻一些。” 牛小强一看有糖果吃，立马就恢复了一半的精神，等到把水果糖塞进嘴巴，他的精神头又提升了一截，只见他咧嘴一笑：“师父，我感觉好多了，咱们走吧。” 黄鹂领着两人走出码头，指着路边的一辆老式伏尔加汽车：“这就是咱们厂的车，咱们上车吧。” 牛小强只坐过拖拉机，从未坐过小汽车，上车后他不停地左右打量，一脸的好奇之色。 方东平提醒道：“司机同志，麻烦你稍微开慢一点，我这个徒弟可能会晕车。” “哦，我尽量把车开稳一点，如果觉得气闷的话，你们可以把后面的窗户摇下来，透透气会好一些。” “恩，谢谢你的提醒。” 码头距离三阳拖拉机厂只有几公里的距离，不算太远，由于司机的水平很不错，牛小强并未晕车。下车后他扭头看了看这辆老式伏尔加，不由暗自艳羡：我将来要是能有这么一辆小汽车，那该多好啊。 “方工，咱们走这边。” 黄鹂并未带着两人去车间办公室，而是走向员工食堂的方向。方东平对此颇觉诧异：“小黄，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黄鹂笑道：“咱们去食堂，厂领导已经给您准备了接风宴，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大家可以边吃边谈。” 这算是题中应有之意，国人干什么都喜欢讲究这一套，方东平知道推辞不过，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三阳拖拉机厂的厂房墙体已经开裂，上面留下了雨水冲刷过的痕迹，看上去斑驳一片。原本应该栽种景观植物的空地上种满了各式蔬菜，数百只鸡正在草丛里觅食，院墙旁边还搭建着十几个鸡棚，看上去不像工厂，反倒更像养殖场。 第90章 这家厂该不会是被吃垮的吧？ 牛小强之前听方东平说过三阳拖拉机厂的情况，在他看来，就算再困难，这家工厂也应该有点大厂的气魄。没想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家工厂居然是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对三阳拖拉机厂的印象降低了一大截。 三人走进食堂后，牛小强连一个工人都没看见，他忍不住问道：“黄姐姐，现在正好是饭点，怎么食堂里一个工人都没有啊？” 黄鹂听到这话神情显得有些尴尬：“这个……咱们厂最近正在搞改革，所有工人的岗位都需要重新分配，因此产线全都停工了。” 牛小强在课外书籍上看到过不少关于改革的新闻，他对于三阳拖拉机厂的改革不由十分好奇，接着问道：“黄姐姐，你们厂是怎么改革的？” “厂领导提出了所有产线工人必须重新竞聘上岗的改革方案，对于那些吃闲饭或者偷奸耍滑的人一概做劝退处理，至于那些兢兢业业、但没有什么技术水平的职工，则做留厂观察处理，如果后续能够提升技术水平，厂里会重新把他们调到一线工作岗位。” 牛小强哦了一声，并未表现得多么意外，因为此类的改革方案他在书上看过。方东平虽然不太关心改革方面的事情，但他见多识广，知道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只见他点点头：“你们韩厂长真是有魄力，这样做肯定会得罪一大批人，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整个工厂就会彻底垮掉，换成是我，敢于这么想，至于敢不敢这么干，那就得两说了。” 黄鹂对韩厂长的做法很是推崇，她立马附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咱们厂唯一的出路了，再不改革大家只能一起完蛋。” 两人刚聊到这里，一个豪爽的声音远远传来：“您就是方老吧？我以前只听老师提到过您，今天是第一次跟您见面，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牛小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颇有儒雅之风。 方东平哈哈一笑：“你就是韩树人吧？能让心高气傲的老田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明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可不小哇，这可是极为难得的。”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但是韩树人的姿态却放得很低，显得很是谦恭，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很注意礼节的人。 听了方东平的话，韩树人赶忙谦虚：“方老过奖了，老师是觉得我可怜才出手帮我的，我可没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两人刚寒暄到这里，五六个跟韩树人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迎了过来。韩树人当面给方东平作介绍：“这位是咱们厂技术科的王科长——这位是专门管人事的刘副厂长——这位是财务科的许科长……”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后，众星捧月般的恭维着方东平走向食堂的隔间。至于牛小强，根本就没人关注他，大家还以为他是哪个职工家的小孩呢。 黄鹂是厂里的宣传干事，身份和地位自然无法跟一帮头头脑脑们相比，她也被大家选择性的忽略了。 牛小强的表情显得很尴尬，黄鹂不好意思的赔笑道：“小强兄弟，大人们要谈事情，咱们就不掺和了，走，姐带你去外面吃汤面。” 牛小强很听话的点点头：“谢谢黄姐姐。” 两人并肩往外走，还没等走出食堂的大门，方东平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小强，你干嘛去？” “黄姐姐要带我去外面吃汤面。” 方东平时时刻刻都想栽培牛小强，他觉得接下来的饭局能够让牛小强开开眼界，学习一些为人处世的技巧，于是摆摆手：“你是我徒弟，当然要跟着我走了，快点过来吧。” 韩树人等人听到这话全都流露出极度意外的神色，这帮人都知道方东平的身份，像方东平这种技术大能，收的徒弟再怎么样也得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才对，牛小强明显跟这个条件相差十万八千里。 短暂的错愕后，韩树人首先反应过来，他自嘲的笑了笑：“感情这位小同志是方老的徒弟啊，我还以为他是咱们厂职工家的小孩呢，都怪我眼拙，怠慢了高徒，还请方老不要见怪才是。” 他说完话快步走到牛小强面前，笑呵呵的拉住牛小强的胳膊：“我的老师跟你的师父是同辈人，如此说来我跟你也算是同辈人，咱们今后就按照平辈称呼吧，你叫我韩大哥，我叫你小强兄弟，你看行吗？” 牛小强赶忙摇头：“您比我大这么多，我觉得还是叫您韩叔叔比较妥当。” 方东平也打圆场：“还是按照年龄称呼比较好，不然容易乱套。” 韩树人也没坚持，他笑着点点头，对黄鹂说道：“黄干事，你也跟我们一起吃吧，等会儿帮我们照顾一下小强同志。” 黄鹂巴不得跟领导们一起吃顿好的，欣然点头答应。 一行人走进隔间后，牛小强抬眼打量了一下，发现隔间里面的环境很是不错，看起来平时应该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 再看桌子上的菜肴，基本都是狠菜，既有水煮鱼和回锅肉，也有烧鸡公和红烧甲鱼，甚至还有田螺和鳝鱼，分量都挺足的。牛小强粗略估算了一下，不加上烟酒，这顿饭就至少要四十块钱，如果加上桌子上放着的四瓶茅台和一条红塔山，没有八十块钱根本拿不下来。 八十块钱相当于两名工人一个月的纯收入了，牛小强不由得暗暗咋舌，心说：三阳拖拉机厂已经这么困难了，没想到招待客人却如此大方，话说这家工厂该不会是被吃垮的吧？ 方东平也对这顿午饭的奢侈感到意外，他皱眉道：“小韩，我算是你的长辈，也不怕得罪你，有句话我想提醒你一下。” 韩树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点点头：“您请说。” 方东平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数落道：“小韩，你可不能因为当了厂长就胡来啊，瞅瞅这桌酒菜，这哪里是接待我的规格？我看接待省委领导都够了！” 第91章 一千块的辛苦费 韩树人还没说话，财务科的许科长就插口道：“方老，您误会韩厂长了。” 方东平一脸疑惑的看着许科长：“误会他了？” 许科长点点头：“不错，韩厂长可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这桌酒席的开销加起来其实不超过十块钱，都是咱们几个亲手做的。” 方东平越听越迷糊：“许科长，你能不能讲清楚一点？” 许科长笑了笑：“没问题，咱们首先来说说这些菜品，除了猪肉是买的，其他的都是韩厂长自己弄回来的，比如说这条大草鱼和这只甲鱼，是他去河里钓的，这只烧鸡公是他自己饲养的，田螺是他顺路在河沟里捞回来的，鳝鱼是他自己掏腰包从农民手里买回来的。” 许科长说到这里指了指烟酒：“至于烟酒，全都是从厂招待所追缴上来的，跟韩厂长可没有半点关系。” 方东平这才明白过来，他忍不住笑道：“小韩，你可是物理机械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听许科长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是搞渔牧业的啊？” 韩树人笑道：“前两天周末休息的时候闲着没事干，我就拎着鱼竿去乡下，原本是想钓点鱼给自己打打牙祭的，没想到刚开杆就钓到了一只大甲鱼，紧接着又钓了一条大草鱼，我觉得这么好的东西自己吃了挺浪费的，于是就把它们养在了自家的水缸里，准备用来招待您老，也算是为厂里减轻一点负担吧。” 方东平哦了一声：“不错不错，你有这份心就好，不然要是花厂里的钱，我还不敢吃呢。” 众人落座后，许科长不由叹了口气：“咱们也不怕丢人，实话跟您老说了吧，以前的刘厂长就知道胡吃海喝，在招待所里大搞铺张浪费，桌子上的烟酒就是他用厂里的钱买的，韩厂长是个干实事的人，刚调到咱们厂就跑去第一线了解情况，闲暇之余还自己养鸡养鸭，说是可以用来节省招待费，从而把更多的钱投入到改革当中去，要不是因为他及时制止了铺张浪费的风气，咱们厂可能已经垮掉了啊。” 其他几个部门领导纷纷点头附和，韩树人摆了摆手：“大家就不用夸我了，现在改革还未成功，咱们需要携手努力才行，还是等到成功的那一天再说漂亮话吧。” 韩树人说完话亲自打开瓶盖，给方东平斟酒：“方老，咱们厂目前只剩下八瓶茅台了，今天拿出了一半的存货招待您，您喝了酒可千万不能走，给咱们做做技术指导吧。” 方东平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小韩，按照咱们之间的约定，我只需要帮你们修改设计参数就行了，至于后续的指导工作，这个好像不在当初的计划之中吧？” 韩树人厚着脸皮恳求道：“方老，您既然都来了，就帮我们一把嘛，没有您的指导，我们需要摸索多长时间才能完成试制工序？这会大大拖延投产的时间啊。” 方东平看了看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有点抹不开面子：“你啊，只怕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了吧？罢了罢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就稍稍指点一下好了。” 在座的人立马大喜，纷纷举杯表达对方东平的谢意。 方东平喝干杯中酒后擦了擦嘴巴，声明道：“你们也不要太高兴，我说了稍稍指点一下，那就是稍稍指点一下，如果是太过出格的要求，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韩树人哈哈一笑，掏出一个红包放在了方东平的面前：“瞧您说的，我可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人，绝对不会强求的，这是咱们厂的一点心意，您先收下。” 方东平看了看信封的厚度，迟疑道：“不是说好了只给五百块的辛苦费吗？看这红包的厚度，只怕不止五百块吧？” 牛小强听得暗暗咋舌，心说：帮人家修改一下设计参数就能挣五百块钱，身怀技术的人果然很有钱途啊！ 牛小强并不知道的是，其实五百块钱都给低了，按照方东平自己的看法，这笔交易至少也要几千块才行。要不是看在韩树人老师的面子上，方东平可不会出手帮忙。 韩树人心里对此门儿清，他笑道：“方老，我知道您是看在我老师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的，五百块钱对于您提供的技术来说简直就是侮辱，我跟在座的几位厂委委员商讨之后，决定给您一千块的酬劳，虽然钱仍然太少，但已经是我们所能拿出的极限了，还望您不要嫌少才是。” 方东平不再推脱，把红包装进了口袋：“说句实话，一千块钱确实是不太够的，我当初之所以答应帮忙，也确实是看的老田的面子，不过你们几个这么有上进心，也不算埋没了我提供的技术，我现在倒是心甘情愿了。” 韩树人赶忙举起酒杯：“多谢方老的体谅和支持，我们几个一定会努力的把您的技术发扬光大！” 众人再次举杯，喝干了第二杯酒后，大家开始闲聊打趣，不再提工作上的事情。 牛小强插不上话，他也懒得插话，一个劲的跟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作斗争。黄鹂见他吃得太急，忍不住小声提醒：“小强兄弟，你慢点吃，吃得太快不容易消化。” 牛小强含糊不清的答应一声，但吃饭的速度仍然不见减缓。黄鹂见状只得苦笑两下，由得他去了。 吃过午饭后，韩树人也没急着找方东平要技术资料，他亲自把方东平和牛小强送到了厂招待所，对黄鹂吩咐道：“黄干事，你这几天的主要任务是招呼好他们两位贵宾，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们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如果你满足不了，就直接给厂办打电话，明白吗？” 黄鹂已经知道了方东平对于厂子的重要性，她连连点头：“厂长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韩树人离开后，黄鹂搬了张凳子守候在了客房门口，便于及时为两位贵宾服务。 方东平进入房间倒头就睡，牛小强闲着无聊，拿出两人整理好的技术资料钻研起来。一边钻研他还一边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把师父的技术全都学到肚子里，这样一来就发达了。 第92章 技术指导 方东平一直睡到天黑才醒，他揉了几下太阳穴，随后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已经七点了啊。” 牛小强给方东平倒了一杯凉开水：“师父，咱们晚上吃啥？” 方东平一口气把凉开水灌进肚子，擦着嘴巴道：“中午吃的太油腻，晚上就吃点清淡的吧，稀粥和青菜就可以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去跟黄姐姐说说，她在门外守着呢。” 方东平听到这话不由苦笑道：“他们的服务还挺周到的。”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主动跟方东平谈到了酒桌上的事情：“师父，您真的准备把自己的技术传授给厂里的那些技术员吗？” 方东平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我给他们做技术指导的范围仅限于设计图纸，超出图纸的技术我是一概都不会教的。” 牛小强觉得方东平有些不厚道：“可是人家给了您那么多的辛苦费，您心理过意得去吗？” 方东平苦口婆心的教导牛小强：“小强啊，你的见识还太少，根本就不了解技术的重要性，他们只花了一千块钱就买到了一款新产品的核心技术，算起来他们才是赚大发了呢，如果按照真正的市场行情来看，我提供的技术最起码都是五千块起步，如果他们自己研发，可能投入十几万块钱都不见得能出成果。”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叹道：“原来技术这么值钱啊！” 方东平撇撇嘴：“不然你以为他们为啥对咱们这么恭敬？为啥把接待的规格定得这么高？还不都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吗？” 方东平说到这里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接着说道：“这次主要还是看在老田的面子上我才帮忙的，没办法，我欠着人家的人情啊。” 牛小强好奇道：“师父，您欠他什么人情啊？” 方东平叹了口气：“我当年被下放劳动改造的时候我老太婆过世，是老田一家子帮忙把料理的后事，并且他们还帮我照顾我闺女，我闺女出嫁都是他们张罗的，你说这么大的人情我能不还吗？” 牛小强从未听方东平提起过自己的闺女，忍不住接着问道：“师父，我师姐现在在干嘛啊？” “她啊，在机关单位里上班。” “我怎么从未见她来看望您呢？” “这个……”方东平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她总觉得我亏待了她，不愿意跟我来往，这孩子，从小就被她妈惯坏了，到现在也不懂事。” 牛小强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应该不会简单，忍不住问道：“师父，您怎么亏待她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在大学任教，工资还算可以，不过我那几位老友家里人口众多，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太好，我资助了他们一些钱，你师姐看不过眼，就埋怨了我几句，我没能忍住，教训了她一下，从那以后她就跟我疏远了，后来她妈出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消息，没能回去送她妈最后一程，她因此觉得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我回城后去找她，她死活不愿意见我，我一气之下就回到了大山里……这几年师父也赚到了一些钱，但一分都没给她，全都用来资助我那几位故去老友的家属了。” 牛小强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陈建国，陈建国跟方东平算是同一类人，都因为帮助别人而忽略了自己的家人，这样的人还真的不好去评判对错。 方东平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些事情就不提了，咱们还是来上课吧，你可要认真学习，争取早日出师。” 牛小强答应一声，开始接受方东平的辅导。两人一直忙活到十一点半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方东平吃过早饭后带着牛小强来到了厂区。韩树人早就带着一帮技术骨干等着了，看见方东平到来，他赶忙带着众人上前打招呼。 技术科的王科长也在列，寒暄过后，王科长很恭敬的问道：“方老，咱们是不是应该先熟悉一下产品设计？” 方东平点点头，把装有图纸的文件袋递给王科长：“你先带着技术人员看看图纸，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问我这位徒弟，我四处转转去，你们看明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好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王科长听到这话有些惊诧的看着牛小强：“方老，您、您确定……？” 方东平胸有成竹的点点头：“别看我这位徒弟年纪小，他可能干了，早就把这些图纸琢磨透了，你要是不信，等会儿可以随便问，只要问题不超出图纸的范畴，他全都能回答上来。” 王科长跟韩树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韩树人呵呵一笑：“老王，既然方老都这么说了，你照办就是，不需要有什么顾虑，现在全厂都指望着你们技术科呢，你们可得抓紧时间啊。” 王科长嗯了一声，带着牛小强和一帮技术员走进了车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摆着一张很大的木桌，王科长把设计图纸取出来，交给技术人员，叮嘱道：“大家要认真仔细的看，争取尽快掌握图纸上的内容，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你们可以向我和小牛师傅咨询。”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知道王科长还是不太相信自己，他也懒得解释，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 这是一款单缸柴油发动机，最主要的部件有五项，分别是缸体、曲轴、连杆、凸轮轴和缸盖。王科长为了让技术人员尽快的掌握设计参数，把技术人员按照五大件分成了五个小组分别学习。 过了一会儿，负责研究曲轴的技术小组就忍不住发话了：“王科长，图纸上对于曲轴的加工精度要求有点高，只怕咱们厂的生产水平达不到啊。” 如果产品制造不出来，那么再好的设计也是白搭。王科长立马凑到跟前仔细观瞧，看了片刻他就皱起了眉头：“加工精度的要求确实有些偏高，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咱们就没办法开工生产了。” 第93章 拉拢人才 王科长话音刚落，牛小强就开口了：“王叔叔，关于加工精度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严重，我师父只是出于严谨的作风，所以才把设计参数的规格定得这么高，实际上一般的工艺水平加工出的曲轴也是完全可以使用的。” 王科长呆了一下才开口：“你确定？” 牛小强点点头：“我很确定，不信您可以去问问我师父。” 王科长最终没有去麻烦方东平，他嗯了一声：“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大家接着熟悉设计参数吧。” 王科长说完话拉着牛小强走到一旁，不停地询问关于设计参数的问题。牛小强对答如流，即便是超出了设计图纸的内容，他也能准确的回答上来。 这让王科长极为震惊，他瞪大双眼盯着牛小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道：“小牛师傅，你今年多大了？” “快满十六岁了。” “你今年读几年级啊？” “刚初二毕业，开学就念初三了。” “才初二毕业，你怎么可能就懂得这么多的柴油发动机知识啊？” “当然是跟我师父学的啊。” “关于柴油发动机的技术，你学了多久？” “不超过十天吧。” “啊！这、这……” 王科长被彻底惊呆了，不知该说啥好，愣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难怪方老这样的技术大能会选中你当他的徒弟，换成是我，我也想拥有一个像你这么天才的徒弟啊！” 牛小强赶忙摆手：“王叔叔，您过奖了，其实我就是比较擅长死记硬背而已，只记住了书面上的内容，对于更加深奥复杂的制造技术一窍不通，希望等会儿进行试制的时候，您多多指导我一下。” 牛小强并未说谎，相对于设计研发，产品的制造才是更加困难的问题。很多时候，你就算设计出了再好的图纸，没有过硬的制造技术也是白搭。他现在只通过死记硬背和一些自己的理解，掌握了书面上的部分知识，一旦涉及到制造，他就纯粹是两眼一抹黑了。 即便如此，牛小强的表现也已经算是极其惊人了，王科长笑道：“小牛师傅，你可别谦虚，死记硬背也是一项很厉害的本领，并且通过刚才的提问，我觉得你绝对不仅仅只是懂得死记硬背那么简单，很多复杂的技术要点你都已经掌握了，只要多进行实际磨练，我相信你将来肯定能成为第二个方老。” 牛小强可不想成为方东平那样的人，技术方面当然是很乐意的，但人生方面就免谈了，如果真的活成方东平这样，那也太不值当了。 “谢谢王叔叔的夸奖，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向我师父看齐。” 王科长笑了笑，随即眼珠一转，低声道：“小牛，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咱们厂啊？我给你技术骨干的待遇，一个月能有七十块钱呢。” 王科长这是想来个一箭双雕，只要牛小强加入他们厂，他们厂就相当于抱紧了方东平这棵大树，今后要是遇到技术难题，方东平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不可能不帮忙。 此外牛小强展露出的天赋太过惊人了，要是等到牛小强成长起来，三阳拖拉机厂就能在数十年内不愁没有过硬的技术骨干人员了。 牛小强也算是跟着方东平见过一些世面，他大致猜到了王科长的意图。虽然七十块的月薪很是诱人，但是跟他自己开工厂的远大理想相比那就很不够看了。 只见他不好意思的笑道：“王叔叔，多谢你的一番好意，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就算我同意，我师父也是不会同意的，不然我可能会被他逐出师门啊。” 搬出了方东平这块挡箭牌后，王科长果然不再纠结于此了，因为他知道方东平是个什么样的人。 国内类似于方东平这样的技术高手有很多，这些人的脾气大都很古怪，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如果让他知道你跟他抢徒弟，人家多半会扭头就走，到时候估计九头牛都别想把他拉回来。 “你说的也是，唉，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惋惜过后，王科长开始跟牛小强拉家常。他觉得提前搞好跟牛小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预见的是，牛小强将来必定是个技术高手，先把关系建立起来，将来遇到困难就比较好开口求人了。 牛小强对于王科长的热情态度心中有数，他将来是准备开工厂的，为了拉到订单，也很乐意跟王科长搞好关系。 一个大人和一个少年怀着相同的目的，聊起来当然是很愉快的，没多大功夫就聊得跟忘年之交一样。 三阳拖拉机厂在拖拉机制造领域浸淫了二十多年，对于这方面的技术还是很在行的，那些技术员日积月累之下都学到了几把刷子，不到半个钟头就把自己负责的部分了然于胸。 王科长见状带着众人走出办公室，找到了正在观察炼钢炉的方东平：“方老，设计图纸大家伙都已经熟悉过了，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展开试制工作？” 方东平闻听此言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扫视了技术员一圈，对王科长说道：“试制的工作不用那么着急，你们既然请求我对你们进行技术指导，我就应该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我这个人比较严谨，在试制之前我想检验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现在我来提问，技术员负责回答，如果回答不上来，那就再回去重新学习吧。” 韩树人一直都陪在方东平身边，听到这话他立马赞同：“方老说得对，咱们厂以前就是因为作风不够严谨才会陷入困境的，现在既然要制作新产品，那就不能马虎，一定要改变作风，对任何一个环节都要严格要求才行。” 众人一看方东平和韩厂长都这么说，自然是无人敢于反对。 接下来方东平提出了十几个比较关键的技术难题，并且还询问了相关的解决方案，这些技术员回答得中规中矩，并未出现太大的错漏。 第94章 发动机沙模铸造 方东平满意的点点头：“差不多可以了，下面你们可以按照各自的分工展开工作，我会在一旁监督，如果看到不符合要求的情况，我会不留情面的当场指出，还请大家不要懈怠。” 韩树人立马大手一挥，“方老现在相当于咱们厂的技术总顾问，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好，开工吧！” 三阳拖拉机厂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工人们对此都很清楚，因此没有一个人敢于懈怠。韩树人发话后，一百多号技术员和工人立马投入到紧张的忙碌当中，看起来干劲十足。 方东平冲着牛小强招招手：“小强，接下来你跟着我好好学习一下柴油发动机的制作要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他喜笑颜开的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方东平身后。 方东平首先来到了铸模车间，跟在后面的牛小强走进车间后看见工人师傅正在搬运沙粒，当下就是一愣。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把柴油发动机跟沙子联系到一起，只听他询问道：“师父，这里好像是铸模车间吧？” 方东平点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牛小强指了指堆放在沙槽里的沙子：“铸模车间放这么多的沙子干什么？” 方东平哈哈一笑：“说到理论知识，你学的还算可以，但如果提到实践，你在行业里连小学生都不如，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实话跟你说吧，这些沙子全都是用来制作发动机模具的，简称沙模。” 牛小强瞬间呆愕：“啥？发动机的模具是用沙子铸造的？师父，沙子没有半点粘性，怎么可能用来铸造模具呢？” 方东平极为耐心的讲解道：“沙子确实没有粘性，但咱们可以用外物使它们具有粘性啊，为了让你更好的学习制造技术，师父还是从头给你讲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方东平抓起一把沙粒，在牛小强面前进行展示：“你好好观察这些沙粒，如果仔细看，你就会发现它们跟你平常见到的河沙或者海沙是有区别的，体积要更大一些，实际上这些沙粒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沙粒，它们都是人工破碎生产出来的，原料是一种自然形成的砂石，这里所说的砂是‘石’字旁的砂，所以真要算起来，‘沙模’应该叫‘砂’模才对。” 虽然方东平讲得有点拗口，但牛小强还是一听就明白了，他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方东平接着讲道：“你刚才提到了沙粒没有粘性的问题，这个主要使用粘结剂来解决，粘结剂大致可以分为有机和无机两种，有机粘结剂通常是由石油化工品制造出来的，由于可以直接使用，因此使用有机粘结剂制作模具的效率很高；无机粘结剂是由钾、镁、钙、铝、硅、钠等元素组成，其化合物一般为硅酸盐、铝酸盐等水合物，使用的时候需要经过脱水才能发挥效用，由于工序相对复杂，因此使用无机粘结剂制造模具的效率相对较低。” 方东平说到这里从工作台上拿起一桶化学原料：“三阳拖拉机厂使用的就是有机粘结剂，这玩意虽然好用，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有害成分比较多，无论是对人体还是对环境，都有损害，无机粘结剂就没有这个缺点，但由于使用效率和技术的问题，国内的许多工厂还是选择使用有机粘结剂进行铸模。” 这一席话听得牛小强豁然开朗，对于发动机的制造，他算是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方东平话锋一转：“实际上汽车发动机也是采取的这种铸模方式，发动机的品质好不好，跟铸模有着最基本的关系，在使用粘结剂铸造出符合尺寸的形体规格后，接下来需要对沙模进行雕刻作业，这是非常关键的环节，越是精密的雕刻机，雕刻出来的沙模精度就越高，如此一来生产出来的发动机质量会更好，咱们国家在精密仪器方面恰好处于短板，这也就是为什么咱们国家的发动机制造水平比西方发达国家差那么远的一个原因所在。”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咱们就不能引进人家的先进设备吗？” 方东平摇摇头：“我们倒是想引进，可人家不卖给你啊，早在1949年的11月份，西方发达国家就秘密成立了一个叫做‘巴黎统筹’的组织，这个组织专门针对社会主义国家实行技术封锁，凡是涉及到高端技术或者设备的交易，他们都会采取限制措施。” 方东平说到这里带着牛小强来到了沙模雕刻机跟前：“这就是沙模雕刻机，是从意大利进口的，这种规格的雕刻机属于人家早就淘汰的产品，即便如此，咱们想要购买还得看人家的脸色，对方往往会提出很多附加条件，比如说不允许咱们的员工进行维修和保养，精度稍微高一点的，人家根本就不卖给你。” 牛小强闻听此言不由默然，制造工艺的落后会造成整个工业体系的落后，让整个体系都处于被人宰割的被动境地。 方东平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技术封锁，咱们才不得不用人工来取代机器设备，知道咱们国家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高级钳工吗？这完全就是被逼出来的啊。” 机器设备实际上就是人工的替代品，有的制造领域无论发展到什么地步，人工都是不可取代的。同样的，有的制造领域再好的工人也都无法取代机器，两者之间的关系看似很矛盾，实际上是互补的。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师父，要是西方国家一直都不解除技术封锁的话，咱们国家的制造业岂不是一直都受制于人，发展不起来吗？” 方东平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小强，你这种思想是错误的，并且大错特错，绝对是要不得的。” 第95章 态度很重要 方东平敦敦教导道：“想当年咱们刚建国的时候还不是一穷二白，虽然得到过苏联的技术援助，但关键的技术人家是不可能传授给你的，即便如此，咱们也在某些领域实现了巨大的进步，这说明更多的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努力，不能等着人家来施舍，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再过一百年也改变不了受制于人的现状，你明白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明白了师父，咱们要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只有这样才有未来。” 方东平笑着点点头：“这才是我的徒弟应有的思想品质嘛，师父对你的期望是非常高的，如果说有谁能够改变目前的现状，师父觉得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说到这里用古怪的神色看着牛小强：“说来也真是奇怪，你以前明明是个傻子，为啥突然就开窍，变得这么聪明了呢？” 关于牛小强是如何发生巨变的这个问题，外人全都不明所以。知道内情的家人都认为牛小强的转变跟那次中暑有关，牛小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种事情太过扯淡，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因此他们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进行解释，即便是方东平也不例外。 一听师父提到这个话题，牛小强赶忙转移注意力：“师父，您刚才跟我讲解了关于铸模的问题，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讲讲其他的问题了？” 方东平点点头，他刚准备开口，转眼间看见有人蹲在车间的角落里抽烟。方东平立马板起脸，带着牛小强走到跟前，厉声问道：“你们是哪个岗位的工人？” 三个抽烟的工人全都身穿厚厚的工作服，脑袋上还戴着安全帽。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车间内的温度是非常高的，他们全都被热得不行，满脸都是汗水。 可能是被热迷糊了，三人并未听出方东平语气中的怒意，只见领头的一位工人回答道：“我们是专门负责炼钢炉的。” 方东平刚准备说话，牛小强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师父，咱们又不是三阳拖拉机厂的职工，犯不着得罪人吧？” 方东平一瞪眼：“小强，这不是得不得罪人的问题，而是最基本的原则问题，咱们搞工业制造最需要的就是严谨的作风，如果连这个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又怎么能够做好产品呢？” 牛小强挠了挠头：“好吧，我就不插嘴了。” 方东平扭过头，询问道：“看你们的年纪，应该在炼钢岗位干了很多年吧？” 为首的工人呵呵一笑：“我干了快二十年，他们两个是我的徒弟，干了差不多有十年了。” 方东平冷冷一笑：“你们干了这么多年，都算是老师傅了，既然是老师傅，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工作纪律都不遵守呢？” 三人全都一愣，互相看看之后，为首的工人笑呵呵道：“方老，您是说咱们在车间里抽烟的事情吧？其实这根本就影响不到产品的质量，我的师父当年也是这么做的。” 方东平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训斥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三阳拖拉机厂才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你说蹲在这里抽烟不影响产品质量，这完全就是错误的思想，身为一线关键岗位的职工，如果连最基本的工作态度都出现问题，还怎么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位老工人被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争辩道：“抽烟是抽烟，干活是干活，我能够分得清楚，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方东平冷笑道：“你说问题没有这么严重，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因为抽烟而耽误了工作？比如说错过了钢水出炉的时间？有还是没有？你不要跟我说谎，我只要一查就能查出真相。” 这位老工人的脸色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这个……” 方东平哼了一声：“还是有的对吧？老同志，咱们这个行业首先要端正态度，如果大家都对自己降低要求，觉得这样也凑合那样也凑合的话，那么只要每个环节出现一丁点的小问题，等到成品被制造出来，问题就会被放大无数倍，三阳拖拉机厂为什么会遇到困境？不就是因为产品的质量不过关吗？产品的质量不过关其实跟你们厂里的生产设备关系并不大，主要是因为人的思想太过散漫，我不是你们厂的人，你们厂垮不垮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全都是替你们着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工人被方东平这番话说得羞愧不已，他把烟头掐灭后扔进了垃圾桶，很认真的对方东平坦诚错误：“多谢方工的指正，我保证今后再也不在工作的时候抽烟了，不仅是我，我的两个徒弟也一样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方东平的性格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么刚正不阿，一看对方意识到了错误，他也就不再揪着不放，只见他微微一笑：“不知老师傅贵姓？” “我姓沈。” “沈师傅你好，接下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们的炼钢炉？”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请跟我来吧。” 牛小强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暗自思付：难怪师父当年被整的那么惨，估计跟他的性格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没毛病，搞工业制造首先就要端正态度，如果态度不端正，生产出来的产品当然会出现很高的不良率了，这一点我一定要牢记于心，将来自己开工厂的时候也要这样要求手底下的员工。 牛小强觉得跟着方东平不仅能学到技术，还能学到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刚才的那一席话，他就觉得收获良多，对于员工的管理方面有了一个很深刻的认知。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台高炉跟前，沈师傅介绍道：“方工，这就是我负责的一号炼钢炉，别看设备有点旧，但一点也不影响使用。” 方东平看了看炉底上的斑斑锈迹，提议道：“从外面是很难看出问题的，沈师傅，你能不能带我到上头瞅瞅？” 上面属于作业区，但现在还并未开炉，因此并没有什么危险，沈师傅点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您跟我来。” 第96章 材料科学 在沈师傅的带领下，牛小强和方东平登上了操作平台。平台上已经备好了料，方东平首先看了看备料，没有看出什么问题，随即他把目光投向了炉内。 牛小强也在一旁观看，炉壁上涂抹着耐高温材料，其中的一些部分已经脱落，上面有修补过的痕迹。 方东平很快就指着一块修补过的地方说道：“沈师傅，这个地方的耐高温材料不够紧密，留有缝隙，缝隙里还残留有碳渣，你能不能清理一下？” 放在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沈师傅是懒得动手的，在他看来这么点碳渣根本就不影响钢水的品质。但他刚才被方东平说教了一通，态度端正了不少，只见他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清理。” 两个徒弟也动手帮忙，三人花了十几分钟才把碳渣全都清理出来。在此期间，方东平给牛小强讲解了工业制造的另一个重要领域，那就是材料科学。 他首先带着牛小强熟悉了一下备料，然后讲解道：“小强，工业制造除了要掌握高端的加工技术，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那就是材料科学，材料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产品的使用寿命和质量，必须要重视才行，知道我为什么要督促你学好物理和化学吗？就是因为这两个学科跟材料科学紧密相关，如果不打好基础，你将来最多也就是高级技工和产品研发员罢了，想要制造出真正高端的产品，那就相当困难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难怪您之前总是逼着我背元素周期表，还要我记住各种化学反应公式，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方东平一脸郑重的表情点点头：“虽然你目前还不具备搞科学实验的条件，但你将来赚到钱后就可以设立实验室了，如果你能在材料科学方面有所作为，那么你的成就肯定能达到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用一句很庸俗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原本可以赚一万块钱，但如果有材料科学作为依托，你就能很轻松的挣到十万块钱，这可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叠加效应，你明白吗？” 牛小强原本只对制造技术感兴趣，听到这话他不由一愣：“师父，真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吗？” 方东平一看经济刺激政策起到了效果，立马添柴加火：“这是当然的，你可不要小看了材料的重要性，就拿柴油发动机来说，使用的材料都是经过多次试验才定型的，许多厂家都把材料的配方和制作工序当成镇厂之宝藏着掖着，绝对不对外泄露，从这里就能看出一二了。” 牛小强原本以为国内的厂家制造发动机使用的都是一样的材料，此刻听方东平说每个工厂居然都有自己的特殊配方，他先是一愣，随即就释然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彼此之间算是竞争关系，市场就这么大，你吃得多了，我就会吃不饱，为了自己能吃得饱、吃得好，不管是技术还是材料配方，当然都要保密了。 目前国内各个省市的地方保护主义盛行，有的地方政府为了保护本地企业，甚至会动用行政手段强行干预。牛小强看过很多课外书籍，对此也算是有所了解。 方东平接着说道：“上次师父跟你谈起了我国跟苏联之间的技术差距，我当时说差距至少有三十年，这其中就有材料科学太过落后的原因，比如说航空发动机，咱们国家并不是设计不出更好的产品，只是由于材料科学的底子太薄，所以即便有设计图纸，也造不出来产品，由此可见材料科学究竟有多么重要。” 牛小强听得连连点头：“我晓得了，等我学会了制造技术后，一定会苦心钻研材料科学的。” “方工，我们已经把碳渣清理干净了，您要不要检查一下？” 方东平扭头看了看，随即笑道：“不愧是老师傅，活儿干得真漂亮。” 得到夸奖的沈师傅立马展露笑颜，笑得跟得到奖状的小学生一样灿烂。 方东平为了能够让牛小强对材料科学有一个更加全面的认识，主动跟沈师傅聊起了炼钢的工序和注意事项。其中涉及到了温度的调节和管控、各种配料的投放时间、各种催化剂的正确使用方式等等。 这些原本都属于保密范畴，但对于方东平却不需要如此做派，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方面的大行家。 牛小强越听越来入迷，同时也对材料科学的复杂性有了一个很深刻的认知。他暗暗统计了一下，发现看似很简单的炼钢需要经历十几道工序。这些工序都很严格，不容许出半点差错，否则就会生产出不合格的钢水。他不由暗暗惊叹：真是佩服那些前辈，他们到底是怎么发明如此复杂的材料加工工艺的？这需要做多少次试验才能成功啊？ 方东平一看牛小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拉着牛小强走到一旁，“你以为这些就算完了？” 牛小强瞪大双眼：“这还不够吗？” 方东平呵呵一笑：“当然不够了，钢水出炉后还要进行浇筑，在此过程中需要严格管控冷却环节，如果冷却环节出现问题，就会连同沙模一起废掉。” 牛小强感叹道：“师父，我怎么觉得材料科学要比操控机床困难得多啊？” “这话不假，各种不同的材料混合在一起，每一种的用量都不同，产生化学反应的时间也有差别，可以说是许多个不同搭配的组合，由于这个领域相对复杂，我担心你会分心，所以以前没有跟你提起，凭借你超快的学习速度，我觉得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对这方面进行理论知识的学习了，所以才会跟你提到这个学科。” 牛小强刚才只是感叹，并不是畏惧这门学科，听到这话他立马问道：“师父，您家里好像没有关于材料科学的书籍吧？我怎么学啊？” 方东平看向了正在快步走过来的韩树人：“这个简单，让韩厂长赞助就行了，他可是物理机械和化学两个专业的双料博士，家里肯定有不少这类书籍。” 第97章 您这是想培养出一个怪物啊 牛小强不由对韩树人刮目相看：“真是想不到，韩厂长居然这么厉害！” 方东平点点头：“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空降到这里当厂长？现在国家大力提倡干部队伍年轻化、知识化，他算是赶上趟了。” 韩树人已经走到了跟前：“方老，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就等您发话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啊？” 方东平笑道：“这有什么好请示的，直接开始就行了。” “那好，我先去外面放一串鞭炮，鞭炮放完了就立即开工！” 在进行某项重大的事情之前放鞭炮算是国人的一个传统，一来可以增加喜庆的味道，讨个好彩头。二来可以驱散晦气，让项目顺利进行，说起来多多少少有那么点迷信的味道。 方东平带着牛小强回到了模具铸造车间，想让他亲眼看看模具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车间外面的鞭炮声响了很久，技术员和工人师傅全都像准备参加战斗的士兵一样，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前伫立聆听着，等到鞭炮声停歇，王科长立即粗着嗓子嘶吼道：“开工！” “开工！” 技术员和工人师傅全都扯着嗓子大声重复这两个，车间仿佛变成了战场。这一声“开工”是他们对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的摒弃，也是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喊过口号后，所有人立即投入到了紧张热烈的工作当中去了。 牛小强跟着方东平在车间里来回走动，熟悉每一个制造环环节。在此期间，方东平还不停地给他讲一些注意事项。这些注意事项可谓是方东平自己的经验总结，一般的技术员或者工人师傅想学都学不到。 牛小强过人的记忆力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许多知识他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对于那些比较复杂的工艺技术，方东平直接找王科长要来了笔记本和钢笔，让牛小强记在了本子上。 韩树人一直都陪在方东平身边，他亲眼目睹了方东平是怎么教徒弟的，见识到了牛小强恐怖的学习速度。 换成其他人在他的工厂里这么干，早就被他扭送到派出所去了，因为方东平和牛小强的做法看起来跟窃取技术没有半点差别。 但韩树人知道方东平根本就不屑于窃取三阳拖拉机厂的什么技术，自己厂子里这么点技术在对方的眼里完全就不算个啥。要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头曾经研发过坦克发动机，这属于军用技术，不比拖拉机发动机强得多？人家真的只是在教徒弟啊。 趁着两人说话间的空当，韩树人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方老，您的教学水平绝对是超一流的，您这位徒弟也当真厉害，特别是记忆力，在这方面我从没见过比他强的呢！” 方东平笑了笑：“你可不要夸奖他，省得他骄傲自满，对了，有件事想求求你。” 韩树人好奇道：“什么事？” “你家里有没有用不着书籍？物理和化学的都要，我准备让小强学习材料科学方面的知识。 韩树人闻听此言双眼瞪得老大：“方老，我家里的书可都是很高深的专业书籍，您确定小强能看懂？” 方东平呵呵一笑：“所以你最好也给我准备一些基础类的书籍，我好循序渐进的教导他。” 韩树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方东平：“方老，您能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方东平打着哈哈道：“多学点知识总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对吧？” 韩树人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说辞的，他感叹道：“您这是想培养出一个怪物啊。” 他说话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对方东平的评价：“方东平这个人的心气是非常高的，当然了，人家也有心高气傲的本钱，当年要不是遭受了不公正的对待，只怕他的成就会十分惊人，可惜啊，他在黄金年龄折戟沉沙了，虽然他从未向我抱怨过什么，但我能够感觉得到，他心里是非常不甘的。” 回想起师父的这些评价，韩树人似乎理解了方东平这么做的原因。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的自己的徒弟身上，想让徒弟去实现自己未曾实现的远大理想啊。 “小韩，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帮，当然要帮了，放心吧方老，这几天我就去搜集成套的书籍，到时候给您带回去。” 方东平哈哈一笑：“这就好，走吧，咱们再去铸模车间看看。” 牛小强已经去过铸模车间了，他提议道：“师父，该记的我已经记得差不多了，要不接下来您让我自由活动？” 方东平笑着点点头：“这样也行，你自己去融会贯通吧。” 牛小强答应一声，他把笔记本和钢笔装进口袋，径直来到了炼钢炉跟前。 这个地方的危险系数很高，工人师傅必须要穿戴好耐高温的防护装备才能进行操作。牛小强一来没有穿戴防护装备，二来又没有相关的岗位资质，沈师傅当然是不允许他靠近的。 看到牛小强正在往工作台上爬，沈师傅赶忙喝阻：“小牛师傅，你不能过来，赶紧退到安全线外面去！” 牛小强准备好好实践一下材料科学，自然是不愿就此打退堂鼓的，他恳求道：“沈师傅，我只是想现场观摩一下炼钢的过程，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您行个方便好吗？” 用方东平做挡箭牌还是很有效果的，沈师傅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好吧，我让小周去给你拿防护装备，你穿戴好了之后只能站在我们身后观看，明白吗？” 牛小强立马大喜：“谢谢沈师傅！” 小周是沈师傅的小徒弟，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很快就从更衣室里拿着一套防护装备走了出来，亲自帮牛小强穿戴妥当。 期间两人还交谈了一下，据小周所说，他十六岁的时候就跟着沈师傅学习炼钢技术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九个年头，技术水平丝毫不亚于他自己的师父，绝对算是这一行的精英了。 第98章 一块奇怪的金属 虽然学到了精湛的炼钢技术，但小周也有着很大的遗憾，那就是读书太少。他不无遗憾的跟牛小强说：“我当年要是多读点书的话，现在早就成为高级操作工了，每次评比都因为学历太低被刷下去，想起来都心塞啊。” 牛小强觉得小周这个人比较敦厚淳朴，他很喜欢这类人，于是真心实意的安慰道：“小周师傅，你还年轻，只要好好努力，将来一定能够评选上高级技工的，其实吧，我个人觉得学历说明不了什么，特别是在某些特殊的工作岗位，学历高不高根本不重要，更看重实际操作水平，比如说你目前所在的工作岗位，只要严格执行事先制定好的操作规程就行，又不用做实验，要那么高的学历干什么？” 小周闻听此言就像是找到知音一样，他猛地一拍巴掌：“你说的太好了，跟我想的一样呢！我也觉得我目前的岗位根本就不需要多么高的学历，评级制度一看就是不懂行的人制定的，一点也不结合实际！” 牛小强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一点门道，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周师傅，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念书啊？” 小周见自己被牛小强看穿，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这个……我确实不太喜欢念书，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只要一看书就犯困，有时候睡不着觉我就翻书，翻着翻着就能睡着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周师傅，你可真厉害，翻书居然都能催眠自己，虽然学历不能说明一切，但这却不是你偷懒的理由，多学点知识也不是什么坏事，你现在用不上，也许将来能用上呢？”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操作台上，小周叮嘱道：“我要给我师傅帮忙，工作期间是不能闲聊的，小牛师傅，你自己注意安全，千万别超过我们的身位。” 牛小强点点头：“放心吧，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小周嗯了一声，转头帮沈师傅干活去了。说是干活，其实就是在一边看数据，既有温度数据，也有时间数据。 “时间到了，温度也达到要求，赶紧添料吧。” 沈师傅一声令下，两个徒弟赶忙把原材料往熔炉里面扔。熔炉里已经有不少融化的钢水，在两千多度的高温炙烤下，刚刚扔进去的材料很快就溶解开来，跟钢水融为了一体。 “咦？这块三号钢怎么这么硬啊？” 所谓的三号钢，是指在以前的生产过程中作废的钢铁材料，为了节约资源，这些废掉的钢铁材料会被投入熔炉重新熔炼使用。 为了保证品质，这些废料不能一股脑儿的全部投入熔炉，一般都是分批次投放，混合在新材料当中一起使用。 牛小强踮着脚尖往里面瞅了瞅，果然看见熔炉中有一块黑色的金属正在赤红色的钢水中上下起伏，始终都没有被融化掉。他正感诧异的时候，就听沈师傅说道：“你瞎咋呼什么，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过一会儿它肯定能溶解掉。” “哦。” 听这意思，似乎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换做其他人，多半会忽略这件不起眼的小事情，但是牛小强不一样，他从小就被方东平灌输了认真严谨的思想理念，眼看着那块黑色的金属还在钢水中打着旋，牛小强总觉得有点不太寻常。 出于认真严谨的做派，他忍不住问道：“沈师傅，这种情况你们以前见得多吗？” 沈师傅用耐热手套擦了擦汗，回答道：“不多，运气好的话一年也就能遇到那么一两次吧。” 牛小强听到这个回答后，不由在心里思考起来：如果这种情况很普遍，那就说明这是废料的常见状态，可是沈师傅却说这种情况在运气好的情况下每年也只能遇到一两次，这说明那块黑色的废金属一定属于特例，别的不说，单单这份对高温的耐受度就已经相当惊人了，话说我要不要进行深入的研究呢？ 牛小强只犹豫了三秒钟就打定了主意，他准备把这块黑色的废金属当做一个实践的机会，亲身感受一下材料学这门全新的课题。 熔炉中的那块黑色废料已经融化开了，就算没有融化，牛小强也根本取不出来，他只得从其他方面入手：“周师傅，三号废料是不是都已经投放完了？” 小周摇摇头：“三号废料目前只投放了一部分，仓库里还有好几百斤呢。” 牛小强眼睛一亮：“周师傅，你能带我去仓库看看吗？” 小周扭头看向沈师傅：“师父，您看……？” 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原本是绝对不允许脱岗的，但是看在方东平的面子上，沈师傅还是点头了：“你带小牛师傅过去看看吧，记得快去快回。” “好的师父。” 两人走下操作台，没多大功夫就来到了备料仓库。这里有几名工人正在备料，看到小周进来，为首的备料员好奇道：“周凯，你们不会缺材料吧？我记得都已经给你们送过去了啊。” 周凯摆摆手：“我们不缺料，我是带着小牛师傅进来看看的，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们去看吧。” 周凯刚准备迈步，牛小强就开口了：“师傅，有个问题我想咨询一下。” 这位备料员一脸好奇的看着牛小强：“什么问题？” “你们之前送过去的三号废钢好像还有剩下的吧？不知它们都放在哪儿啊？” 备料员虽然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但仍旧如实的回答：“在八号库区，那边的地上写着数字，你走过去就能看见。” “谢谢了！” 牛小强道谢后快步找到八号库区，这里的地面上堆放着一堆碎钢渣。找到地方后，牛小强冲着周凯微微一笑：“周师傅，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可以了。” 周凯点点头：“那我回去工作了。” 等到周凯离开，牛小强立马扭头四顾，确定附近没人，他这才蹲下身子，在废钢堆里翻找起来。 第99章 借你们研究室用用 翻来覆去的找了十几分钟，牛小强始终没有找到黑色的废钢材料。他有点不死心，抓起一块废钢当成锤子，去砸那些有裂缝的废钢渣。 “当——当当——当当当当——” 清脆的敲击声在仓库里回响起来，几个正在工作的备料员听到动静全都停了下来，一脸诧异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愣了片刻后，为首的备料员吩咐道：“你们继续干活，我去看看那边在搞什么幺蛾子。” 很快的，这名备料员就来到了八号库区，他一看牛小强正在砸废钢，不由迟疑道：“小牛师傅，你这是在干啥？”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搞材料研究，这是我师父交代给我的学习任务。” 备料员一听是方东平发的话，不太好阻止，只能叮嘱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自己小心着点，可别砸到手了。” “恩，我会注意的。” 备料员离开后，牛小强接着砸，每砸开一块废钢，他都会凑到跟前自己观察，希望能找到黑色的金属。就这么忙活了二十多分钟后，牛小强终于有了收获。他一把扔掉手里的废钢，抓起一块半斤多重的黑色金属，哈哈大笑道：“哈哈！我终于找到你啦！” 说句实话，牛小强刚才都已经绝望了，差点就要放弃。好在他坚持到了最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收获。 几个备料员再一次被牛小强闹出的动静给吸引住了，这次不等他们主动过去查看情况，牛小强就拿着黑色的金属走了过来，只见他满脸堆笑道：“几位师傅，这块废料能不能送给我？” 仓库里的东西是绝对不允许偷拿出去的，牛小强没有偷东西的打算，他是明着提要求，并且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话说一块半斤多重的废料算得了什么？拿去卖也不值几个钱。再加上他是方东平的徒弟，备料员也就卖了个面子：“成，你把它带走吧，不过下不为例。” 牛小强大喜过望：“谢谢各位师傅！” 随后他把黑色的金属抱在怀里，一溜烟的跑出了仓库。 几个备料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闹不明白这个半大的小子到底在乐呵啥。 牛小强很快就来到了炼钢炉跟前，他找周凯要来抹布和尼龙绳，把黑色的金属用抹布包裹好，然后用尼龙绳绑在了背上，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味道。 方东平正好在韩树人和王科长的陪同下过来视察工作，看到牛小强身上绑着一块抹布，三人全都露出了好奇之色，王科长首先问道：“小强，你这是在干嘛？” 牛小强还不想暴露关于黑色金属的秘密，他打着哈哈道：“我背着的是一块废钢，准备拿回去研究一下。” 王科长不由得一愣：“搞研究？小强，你学习的不是设计制造吗？怎么突然要搞材料研究了？” 一旁的韩树人哈哈笑道：“老王，你还不知道情况，这是方老的意思，他想把牛小强培养成什么都懂的全才呢。” 王科长忍不住笑道：“原来如此，方老的心可真大。” 方东平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牛小强接口道：“两位叔叔，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师父对我的高要求，不知能不能提供点支援？” 两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王科长问道：“什么支援？” “你们厂不是有研究室吗？能否借我用用？” 两人都以为牛小强属于玩票的性质，毕竟是半大的孩子，对于科学研究都很有兴趣，想要体验一下非常正常，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看在方东平的面子上，两人不太好拒绝。不过研究室里的设备可不能由着牛小强胡掰掰，权衡一番后，韩树人开口道：“借你用用当然是可以的，但你从未搞过相关研究，研究室里的设备你不会使用，让黄干事带着你去吧，她还兼任着咱们厂的研究员，可以教你如何使用仪器。” “好的，谢谢韩叔叔！” “她在车间办公室，你直接过去找她就行了。” “恩，我这就过去。” 牛小强说完话一溜烟的跑了，韩树人笑道：“方老，您这位徒弟干劲很高嘛。” 方东平哈哈一笑：“这孩子就是有那么一股刻苦钻研的劲头。” 牛小强很快就跑到了车间办公室的门口，他伸手敲响了房门，屋内传来了黄鹂的声音：“谁啊？” “黄姐姐，是我。” 黄鹂起身打开房门，好奇道：“是小强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牛小强说明情况后，黄鹂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小强，姐姐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要不你先等会儿，等我忙完了再带你过去？” 牛小强也不急于这一时，他嗯了一声：“也行，黄姐姐，你在忙什么事情啊？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兴许我能帮得上忙呢。” 黄鹂娇笑道：“算了算了，你就别掺和了，不然弄错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黄鹂说完话回到办公桌跟前，牛小强跟了上去。他原本以为黄鹂正在干的是一项很了不起的高端工作，可是看了几眼后，他这才发现黄鹂其实是在搞数据统计，真正的难点在于计算。 说到计算，牛小强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开口道：“黄姐姐，这太简单了，要不你专门负责记录结果，我来计算吧。” 黄鹂抬头看着牛小强，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神色：“这些可是市场上在售的柴油发动机的功率和油耗的数据，我们想要对比这些产品之间的差异，并且还要看看你师父设计的产品跟人家相比有什么差异，不是简单的加减法运算就行的，还要进行百分比的计算，你确定你能行？” “当然确定了，最复杂的也不过是除法而已，有什么难度可言？”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牛小强说完话伸手指着黄鹂已经计算出来的一个结果，信心满满道：“黄姐姐，你计算出的这个结果是错误的，正确的结果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三七，不信你再重新算一遍。” 第100章 人脑计算机 黄鹂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小强，你确定？” 牛小强露出苦笑的神情：“黄姐，这是你第二次提出这个问题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信就重新算一遍。” 黄鹂将信将疑的摊开草稿纸，用钢笔在上面计算起来。过了没多久，她瞪大双眼看着刚刚计算出来的结果，惊呼道：“果然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三七！小强，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黄姐，搞计算是我的特长，没什么好惊讶的。” 黄鹂惊叹连连：“小强，你的大脑简直就跟计算机一样，太厉害了！” 牛小强微微一愣，好奇道：“黄姐，计算机是啥？” “是一种很厉害的机器，只要输入计算公式就能立刻得出运算结果，就跟你刚才那样，眨眼之间可以完成运算过程。” “哦？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机器吗？它是怎么运作的啊？” “这个……该怎么跟你说呢……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提前设定好章程的设备，只要输入相应的指令，它就会执行相应的章程。” 看得出来，黄鹂对于计算机只是一知半解，并不是太熟。牛小强转了转眼珠：“是不是跟机床一样？提前设定好加工的参数，它就会自动按照设定的参数运转？” 黄鹂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子的。” 牛小强感叹道：“好神奇的玩意啊，真想见识一下，啧啧，机器居然会算账呢。” 黄鹂笑道：“小强，你不是想早点去研究室吗，既然如此，你就帮姐姐搞计算吧，姐姐以前主攻的是化工专业，对于数学很不在行，看到这些数字就头疼呢。” 牛小强笑着答应一声，开始帮黄鹂搞计算。他惊人的运算能力再一次让黄鹂大受震动，完成工作后，黄鹂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小强，你真厉害，原本需要一个多小时的工作，在你的帮助下只花了十分钟就完工了呢，你这样的天赋不去参加数学竞赛当真可惜了。” 这是牛小强第二次听到数学竞赛这个词汇，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是遇到夏令营队伍的那个晚上，队伍中一个叫做杨攀的男孩跟他比划了一下数学水平，结果牛小强获胜，把杨攀参加省数学竞赛得来的一块电子表给赢了过来。 当时那个杨攀看起来很牛掰的样子，夏令营队伍中的学生对他十分恭敬，这应该得益于他在省数学竞赛当中的优异表现。但在牛小强的眼里，杨攀的水平不过尔尔，连带着对省数学竞赛的水平也不怎么看得上。 当然了，作为奖品的电子表还是很吸引人的，但这样的一块电子表牛小强通过努力也能买得起，他甚至觉得自己参加一场竞赛所花费的时间用来挣钱的话，可以买到好几块电子表，因此对于参加竞赛这件事，牛小强没什么兴趣。 只见他打着哈哈道：“黄姐太过奖了，我只是精通计算，做题目不怎么在行的。” 黄鹂信以为真，不再劝说牛小强参加数学竞赛，她把文件收拾好，站起身道：“走，姐姐带你去研究室吧。” “好嘞！” 牛小强跟在黄鹂身后，走了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研究室的门口。研究室位于厂区的一角，这个地方相对安静，看起来确实很适合搞研究。 黄鹂掏出钥匙打开研究室的大门，可能由于长期没有使用，门刚一打开，牛小强就闻到了一股霉味。 黄鹂伸手打开了电灯，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强，研究室已经空置了三个多月了，姐姐先打扫一下。” 牛小强赶忙道：“我跟姐姐一起大扫吧。” 黄鹂也没推辞，两人首先拿起抹布和水盆，把实验器械擦试了一遍，然后又用拖把把地拖干净。期间黄鹂趁机给牛小强讲解了一下个个实验器械的名称和用途。 打扫完后，牛小强首先让黄鹂教他如何实际操作实验器械，学会了操作手法后，牛小强并未急着研究黑色金属，而是打开了陈列在研究室角落里的文件柜，浏览着里面记录的文件信息。 这些文件详细地记录着每一次的研究过程和结果，包括各种化学反应的性状和成果，对于牛小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了实验环节的途径。 牛小强在翻看文件的时候，黄鹂在一旁等着，过了也不知道多久，黄鹂开口道：“小强，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你先停下来吧，等吃了午饭再继续。” 牛小强下意识地答应一声，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黄鹂见状只得苦笑着再次提醒了一遍，牛小强这才反应过来，他有些不舍的把文件袋放回原位，一边走一边请求道：“黄姐姐，我觉得一两天的时间很难学会理论知识，要不接着下来的几天你让我开开小灶？” 黄鹂好奇道：“怎么开小灶？” 牛小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很简单，就是晚上休息的时候，让我来这里学习。” 这个要求确实有点过分，牛小强本来就不是三阳拖拉机厂的员工，要不是厂长给他开了特例，他连研究室的大门都进不去，要知道那些科研设备可不便宜，弄坏了损失就大了。 现在他提出晚上也要来研究室学习，这属于得寸进尺，黄鹂为难道：“姐姐当然是没话说的，但是厂领导那边估计不会同意啊。” 牛小强厚着脸皮恳求道：“反正晚上下了班车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要你不说，谁知道啊？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没关系，我让我师父出面就行了，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黄鹂刚参加工作不太久，脸皮还不够厚，一看牛小强如此恳切的言辞，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犹豫片刻后，黄鹂终于还是没能抹开面子，她小声道：“姐姐可以给你行个方便，但如果真要被厂领导发现了的话，你可千万别说是姐姐准许的，你就说……就说是自己偷跑过来的。” 第101章 强大的金属材料 牛小强很配合的点点头：“我晓得，绝对不会把黄姐你给抖出来的。” 他说话间伸出手：“你把钥匙交给我，如果被人发现，我就说是我自己在办公桌上偷拿的。” 黄鹂看了看左右，发现周围没人，于是把研究室大门的钥匙递给牛小强，小声叮嘱道：“你用完了记得尽快还给我。” “放心吧，只要我完事，绝对会第一时间把钥匙还给你。” 两人达成协议后，像没事人一样去工厂食堂吃饭。牛小强吃饭的速度超级快，黄鹂还没吃完半碗，他就已经在擦嘴巴了，“黄姐，你慢慢吃，我去研究室学习去了。” 整个一下午，牛小强都在学习三阳拖拉机厂的实验文献，对于如何做实验算是有了一个很深刻的认知，目前唯一比较欠缺的就只有实际动手操作这个环节了。 下午五点，第一批试制的柴油发动机零件已经制作完成，原本工人们想加班把零件进行精加工，厂长韩树人一看方东平精力有些不济，于是否决了工人们加班的请求，他是这么跟工人们说的：“各位工友，我知道大家都想早点完成试制工作，好让新一代的产品早日投产，但这件事是急不来的，为了确保咱们的品质能够达到要求，我们应该多多听取和接受方工的指导和意见，方工今天忙碌了一整天，已经非常疲惫了，咱们还是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吧。” 韩树人的话说得很在理，工人们闻听此言也就打消了加班的念头。 下班后，牛小强跟着方东平去了工厂食堂的隔间，韩树人一点也没含糊，又给方东平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烧鸡烧鸭足足有两大盆，酒是五粮液。 方东平见状表情严肃的提醒道：“小韩，今天就算了，下次可不允许再这么铺张浪费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咱们之间没必要搞这些虚套的东西。” 韩树人赶忙赔笑道：“方老，我知道您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但您给咱们厂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理应好好招待一下，再者说了，这桌酒席除了酒是买来的，桌子上的鸡鸭可都是我自己饲养的，可没花厂里一分钱。” 方东平听到这话脸色有所缓和，他微笑着点点头：“菜品我就不说了，下次你们可不要再买五粮液了，打一些散酒招待我就行，我这人虽然比较爱喝酒，但在这个方面没什么讲究。” 这年头五粮液三块七毛钱一瓶，茅台八块钱一瓶，并且需要凭票购买，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很贵重，但对于工厂来说就不算啥了。王科长原本还想劝说两句，但却被韩树人给阻止了。 韩树人十分了解方东平的性格，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那就没有什么客套可讲，说多了只会让他反感。 只见韩树人笑道：“好，我听方老的，明天就让后勤部去打一些散酒回来。” 方东平哈哈一笑，举起酒杯道：“这才对嘛，来来来，为了预祝明天试机成功，咱们先干一杯！” 在方东平的带动下，酒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其他人都喝得开开心心的，只有牛小强总是抓耳挠腮，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牛小强是在等这座酒散席，他好去研究室搞研究。可是这帮人喝起酒来简直没完没了，每次喝一口就要停下来东扯西拉很久，才会喝下一口，搞得牛小强差点没被急死。 好不容易等到散席，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了。牛小强扶着方东平进入厂招待所躺下，偷偷的溜了出来。 三阳拖拉机厂的招待所就在厂区隔壁，牛小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直接翻院墙进入厂区，然后猫着腰，像个小偷似的钻进了厂房。等到进入研究室，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休息片刻后，牛小强打开了背上背着的黑色金属，他把黑色金属放在显微镜下，调整好倍率后，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块黑色的金属被放大一千倍后，可以看到很规则的纹理，跟碳素钢有些相似，但是结构要比碳素钢更加紧密。 牛小强用实验器材对这块黑色金属进行了详细研究，通过两个多钟头的研究，他发现这块黑色金属非常耐火，并且硬度极高，要比制造拖拉机发动机的金属至少硬十倍以上，抗压性和延展性也极为强悍。 牛小强以前虽然并未接触过材料学，但他也能感觉到这种黑色金属蕴含着的极大利用价值。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使用这种金属制作大功率的柴油发动机，那么国内的柴油发动机水平就会立马提升好几个档次！ 柴油发动机使用的都是铸铁缸体，汽油发动机则是铸铝缸体，这主要由于两种发动机服务对象的不同造成的。 汽油发动机一般安装在小汽车上，一般都是家用产品，因此对于发动机动力方面的要求不是很高。铸铝缸体拥有重量轻的特点，重量减轻有助于降低燃油的消耗，很符合家用产品的经济性，所以汽车发动机一般都使用铸铝缸体。 柴油发动机就不同了，柴油发动机一般都是重型机械使用，比如说推土机、重卡、农用车、轮船等，这些设备需要强劲的动力满足生产需求，铸铁缸体的热负荷能力更强，在功率发面的潜力更大，并且耐腐蚀性和强度也比铸铝缸体更高，因此在工业领域得到广泛运用。 牛小强盯着检测结果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种材料的重量好像只比铝重那么一丁点，但它各方面的性能都要强于铝制材料，如果把它运用在汽车发动机上面的话，岂不是可以收获更多的经济效益？” 他说完话后两只眼睛里差点冒出金光，似乎一条铺满金钱的道路已经为他打开，就等着他去捡钱一样。 在经济作用的刺激下，牛小强急需搞清楚这种黑色金属的制作过程。现在已经很晚了，加上他不会炼钢，因此值得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第102章 查看生产记录 “恩，明天要好好跟周师傅搞好关系，如果能让他帮我进行开炉实验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牛小强说完话关掉设备，离开了研究室。 第二天早上，三阳拖拉机厂继续进行柴油发动机的试制工作。工人师傅把昨天制造出来的零配件进行精加工，方东平在韩树人的陪同下四处监督。 牛小强并未跟在方东平身边，刚一开工，他就主动找到周凯套近乎。由于炼钢工序已经完成，因此周凯师徒三人今天比较清闲，他们只需要进行环境整理就行了。 牛小强来到炼钢炉跟前的时候，周凯正跟着沈师傅一同清理炉内的碳渣。牛小强立马笑着跟三人打招呼：“三位师傅好！” 沈师傅抬头一看，笑道：“是小牛师傅啊，你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牛小强昨天过来叨扰了几次，也难怪沈师傅会这么问。牛小强也不客气，直接就承认了：“确实是有点事情。” 可能是因为自己这道工序胜利完成，沈师傅的心情很是不错，他点点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能帮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沈师傅，我想查看一下你们这个岗位的生产记录，不知可不以可以？” 沈师傅哈哈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小周，你跟小牛师傅比较熟，这件事就由你协助小牛师傅去办吧。” 周凯嗯了一声：“好的，小牛师傅，请跟我来。” 工厂里面的关键岗位一般都会详细的记录生产环节，特别是在生产过程中发生的问题，都需要备案，以便后续进行检查和改进。 周凯带着牛小强朝资料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道：“不知你想要查看哪天的生产记录？” 牛小强想要查看的是关于三号钢的生产记录，三号钢在生产的过程中全部报废，肯定有详细的生产记录，只要顺着生产记录上的线索进行分析，就有可能找到三号钢报废的原因，如此一来，就能掌握它的生产工序了。 牛小强满怀期待的问道：“周师傅，我想了解一下关于三号钢的相关信息，这个能找到吗？” 周凯哦了一声：“三号钢属于整炉报废，根据厂里的要求，这种情况是必须记录在案的，咱们肯定能找到。” 牛小强开心的点点头：“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由于进行了员工改制，三阳拖拉机厂的许多岗位都做出了调整，资料室里的管理员目前身兼两职，周凯带着牛小强来到资料室门口的时候，管理员正拿着拖把在打扫车间里的卫生。 “刘姐，我要查点资料。” 正在打扫卫生的管理员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听到呼喊声后答应一声，放下拖把走了过来。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是和善，离着老远就笑呵呵道：“是小周啊，你们最近好像没有出什么生产事故，干嘛查资料啊？” 周凯指了指牛小强：“是小牛师傅想查点东西，我帮他带路的。” 刘姐哦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资料室的大门：“你们想查哪天的只管告诉我，我立马就能找到。” “我们想查关于三号钢的，这属于整炉报废的生产事故，应该比较好找吧？” “哦，确实挺好找，这种事故我这里全部做了编号，规整在一个架子上。” 刘姐说话间走到文件架后排，非常熟练的从上面抽出了一个小本子：“三号钢的所有记录都被我誊写在了这个本子上面，你们自己看吧，我去打扫卫生了，看完了别忘告诉我一声，我好锁门。” “好的，谢谢刘姐。” 刘姐笑着离开，周凯把笔记本递给牛小强，牛小强立马翻看起来。 刘姐的字写得非常工整，牛小强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只看了两边就牢牢记在了心里。他把笔记本还给周凯，满脸堆笑道：“周师傅，谢谢你的帮助。” 周凯笑着摆摆手：“跟我客气啥，你也太见外了。” 牛小强知道周凯是个直性子，也就没有跟他兜圈子，“周师傅，接下来我还想跟你请教一下关于炼钢的一些问题，不知你有没有空？” 周凯已经接到了自己师父的指示，听到这话他点点头：“没问题，你尽管问就是，我一定如实回答。” 两人跟刘姐交代了一声，随后牛小强带着周凯来到了厂房外面的墙角。他看看左右无人，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撒开包装盒后拿出一根递给周凯：“周师傅，抽根烟吧。” 周凯一看烟盒上印着的品牌立马愣住：“这……这么好的烟啊……” 牛小强掏出的是红塔山，这包烟是他从方东平那里偷来的。韩树人前天招待方东平的时候拿出了一整条红塔山，大家伙在酒桌上抽了两包，剩下的韩树人全都塞给了方东平。 这年头红塔山属于绝对的好烟，不仅价格昂贵，抽起来口感也很好，在国内香烟市场的地位仅次于中华和小熊猫。想要购买这种香烟，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路子，不然很难买到。没办法，人家卖得太火了，有些地区完全就是供不应求啊。 这几年三阳拖拉机厂的效益每况愈下，厂里的员工只能拿到最低生活保障工资，生活水平可想而知。周凯平时抽的是零售价不到一毛钱的大丰收，他这个比较爱抽烟，猛然间看到这么好的烟，很自然的就流露出了惊喜之色。 牛小强用偷来的红塔山做人情，一点也不心疼，他把香烟直接塞进周凯的嘴里，笑呵呵道：“管他什么好烟，还不都是给人抽的？周师傅，你快点点上吧。” 周凯哎了一声，赶忙掏出火柴点燃，美滋滋的吸了一大口，闭上眼睛做陶醉状：“呼——还别说，好烟抽起来就是得劲，口感要比大丰收强太多了！” 牛小强心说：你喜欢就好，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套近乎嘛！ 周凯说完话接连猛吸了好几口，看得牛小强目瞪口呆，他赶忙劝说：“周师傅，你慢点抽，千万别呛着了。” 第103章 问题出在焦炭上 周凯把一根烟吸得只剩下一小半，这才停下：“小牛师傅，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好烟烧起来更快，你要是不连着吸，它自己很快就会烧光，这样就会造成浪费，浪费就等于犯罪，是要不得的嘛。” 牛小强又不抽烟，对此自然是不太了解的。为了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他只能顺着周凯的话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要不是你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看来什么事情都有它的门道，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牛小强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凯已经把烟卷吸到烟屁股了。牛小强见状赶忙掏出第二支递了过去：“我这里还有，你接着点上。” 周凯乐得如此，他用还没烧完的烟屁股把第二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才开口：“牛师傅，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牛小强一看对方如此懂礼数，也就不再客套，开始询问关于炼钢的一些细节问题。周凯果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管牛小强问什么，他都一五一十的进行解答。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牛小强从方东平那里偷来的这包红塔山剩下没几根了，他想要了解的问题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周师傅，多谢你的深入指导，不知你下班后有没有空？我还想找你帮点忙。” 周凯抽了牛小强大半包烟，心里颇有些承了牛小强人情的想法，他并未推辞，点头道：“我下班后没啥事情，但只有六点半钟之后才有时间。” 牛小强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说个地点吧，我六点半准时去找你。” 周凯指了指厂门口的方向：“咱们就在厂门口碰头吧。” “好的，到时候咱们不见不散。” “恩，不见不散。” 临别之前，牛小强又掏出一根红塔山递给周凯，这一次周凯没有抽，他把这跟红塔山小心翼翼的塞进自己的大丰收烟盒里放好。牛小强见状好奇道：“周师傅，你这是……？” 周凯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想把这根烟留着慢慢享用，毕竟像今天这样抽好烟的机会不多，我可要珍惜才行。”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心中暗想：抽烟的人名堂可真多。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独自待在车间办公室，开始逐条分析从资料室记下来的内容，企图找到三号钢生产失败的主要原因。 从表面上看，三号钢的生产记录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温度的控制还是催化剂的添加，都看不出一丁点的反常之处，就连后续的冷却环节也都是中规中矩，跟规定的生产要求没有任何区别。牛小强反复推敲、认真对比，始终都找不出三号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让他颇为疑惑。 要是按照生产记录来看，三号钢应该不可能出现废钢的情况，但事实情况却恰好相反，三号钢不仅废了，并且还生产出了那种奇特的黑色金属，这说明一定有什么地方出现了让人难以察觉的疏漏。 牛小强翻来覆去的分析，始终都没能找到问题的所在，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从上游找原因。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改变生产结果，那就只有处于上游的备料环节了。至于下游的倒模和精加工步骤，是不可能对炼钢产生影响的。 “会不会是备料出现了问题？比如说某种炼钢材料的用料出现了增减？似乎……似乎只有这样解释才行得通啊。” 牛小强怀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了备料区，他昨天曾来过这里，几个备料员都认得他，因此并不需要其他人帮忙引荐。 “几位叔叔好，你们应该还认得我吧？” 为首的备料员笑着点点头，“我们当然认得你了，你是方老的高徒嘛，怎么着，今天又过来搞研究啊？” 牛小强掏出仅剩几根香烟的烟盒，把里面的烟发了一圈，笑道：“我今天想来熟悉一下备料工作，不知道大家能否给我讲讲工作流程啊？” 几人一看牛小强发的是红塔山，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为首的备料员连连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说到备料这项工作，其实并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最主要就是仔细一点、认真一点，严格按照提料单的要求备好材料就行，特别要严格控制材料的重量，不得超重或者短斤少两，否则后续的生产环节就极有可能出现问题。” 这个说法跟牛小强自己的分析完全一致，他眼睛一亮，追问道：“叔叔，不知你们这里的材料有没有出现超量发货或者缺量发货的问题？如果出现了这类问题，你们该怎么进行查证呢？” 这位备料员回答道：“只要是人都难免会犯错误，实不相瞒，我们还真的出现过超量和缺量的问题，至于该如何查证，这就比较简单了，直接把剩余的材料进行称重就行。” 另一位备料员补充道：“实际上我们每个礼拜都会盘点一下，按照批次对仓库里剩余的材料进行称重，这样就能及早发现问题，从而进行改正。” 牛小强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继续追问道：“叔叔，你们进行盘点的时候应该都会记录数据吧？” “这是肯定的啊。” “你们记录的数据都存放在哪里？” “都在资料室里。” “哦，我知道了，谢谢啊。” 牛小强说完话扭头就跑，几个备料员看看手里的红塔山，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于牛小强的突然离去一点也不在意。 牛小强跟刘姐打过照面，很轻松的就再次混进了资料室。在刘姐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找到了盘点清单。 通过一番查找，他发现距离三号钢生产日期的下一个礼拜，备料区在盘点的时候发现焦炭多出来十斤，这表示三号钢可能在生产的时候少投入了十斤的焦炭。 焦炭是炼铁过程中添加的材料，主要起到提供热量、还原作用和骨架作用，目前在炼铁过程中的作用还没有其他材料可以取代。 第104章 隔壁厂花是我姐 焦炭的添加是跟冶炼原料相匹配的，加多了会影响冶炼效率，加少了会影响化学还原反应，问题会更加严重。从备料区的盘点结果来看，三号钢正是因为在冶炼的时候少投入了十斤的焦炭，最终造成冶炼失败的。 牛小强之前跟周凯约定好下班后碰头，主要是想还原整个冶炼过程，验证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他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但他不仅没有打消开炉冶炼的念头，反而这个念头更加强烈了。 牛小强深知只要能掌握这种黑色金属的冶炼技术，就能凭借这种技术挣到大钱，同时他也知道让周凯帮忙的难度不小。毕竟这需要启动炉具，还要添加各种冶炼的原材料，再怎么减少用料，所需的花费也在五十块人民币以上。 如果周凯未经允许私自帮助牛小强进行冶炼，厂领导知道了最次也要给他一个严重警告，搞不好甚至有可能会开除他。 牛小强对于说动周凯没什么信心，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他离开资料室后直接跑回招待所，把方东平存放在床头柜里的红塔山香烟又偷了两包出来，准备用这个当做糖衣炮弹搞定周凯。 今天的精加工工序进行得比较顺利，有了方东平这个技术大能亲自做指导，各方面的环节都没有出现问题。 韩树人等厂领导对此自然是十分开心的，大家跟昨晚一样，又弄了一桌好菜招待方东平。至于酒，他们按照方东平提出的意见，去大街上打了一大壶散酒。 牛小强今天没有跟方东平等人一起耗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饭，又啃了好几块烧鸡，这就起身离开了酒桌。 来到厂门口后，牛小强扭头四顾，并未发现周凯的身影，他只得坐在大门口静等。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牛小强仍旧没有看到周凯，他跑到门卫室看了看时间，焦急道：“现在都六点三十五了，周凯怎么还没来啊？” 牛小强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打听周凯家的住址的时候，黄鹂正好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她见牛小强一幅抓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这是咋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是黄姐啊，我在等人，你才下班吗？” 黄鹂捋了捋头发：“是啊，我今天值班，需要检查厂里的门窗和设备，确认都关好了，这才能下班，小强，你在等谁啊？” “我在等冶炼岗位的周凯师傅，黄姐，你认识他吗？” 黄鹂明显认识周凯，听到这个名字她就露出一幅怪异的笑容：“我当然认识他了，你等他干什么？” 牛小强遮掩道：“这个……我找他说点小事，黄姐，你怎么听到周凯师傅的名字就笑啊？” 黄鹂笑得花枝乱颤：“周凯最近迷上了隔壁厂的厂花，每天吃了晚饭就跑到隔壁厂的大门口偷看那个厂花，厂里的同事为此专门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周蛤蟆’，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牛小强扭回头看了看隔壁工厂的厂房，好奇道：“黄姐，隔壁是什么厂？” “隔壁是棉纺厂，我估计周凯极有可能又跑去偷看那个厂花了，你只要去棉纺厂的大门口，就肯定能找到他。” 牛小强道了声谢，一溜烟的朝棉纺厂的大门跑去。黄鹂说得果然没错，牛小强还没跑到厂门口，就看到了蹲在花坛边的周凯。 因为天气比较炎热，周凯把衬衣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了胸前的两扇排骨。他的嘴里叼着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凝视着棉纺厂的大门，右脚的脚尖还在不停地晃悠，这幅形象看起来跟二流子差不多。 牛小强虽然已经从黄鹂的嘴里得知了周凯为什么会蹲在这里的原因，但为了照顾周凯的面子，他不好把话挑明了说，只得故作惊奇道：“咦？这不是周凯师傅吗？我说怎么没有见到人，原来你在这里啊。” 周凯回头一看，随即露出抱歉的神色：“是小牛师傅啊，不好意思，我耽误了时间，你先别急，我再等几分钟应该就能完事了。” 牛小强走到跟前，蹲在了周凯的身边，继续故作好奇道：“周凯师傅，你蹲在这里干啥？” 周凯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表情道：“这个嘛……我是来看我相好的。”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周凯脸皮薄，厂里的人明明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现在却表示跟那位厂花已经是相好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即便明知周凯说了谎，牛小强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只见他点了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周师傅，想必你的这位相好一定很优秀吧？” 周凯闻听此言立马来了精神，唾沫横飞道：“那可不，她可是棉纺厂的厂花呢！不仅脸蛋长得漂亮，身段也是没话说！特别是那胸、那屁股！啧啧——咳咳——” 话说到一半，周凯忽然意识到跟牛小强这个半大小子说这些有些不雅，他咳嗽两声，干笑道：“反正她就是美得没话说，对了，你能不能先去厂门口等我？我等会儿跟我的相好说几句话就过去找你，不然你要是在场，有些话我不太方便说。” 周凯明显是为了防止穿帮才让牛小强提前离开的，牛小强乐得如此，这样可以避免尴尬。他站起身道：“那我先回去等你，你说完了话一定要记得过去找我啊。” “放心吧，我说去找你那就一定会去找你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转身朝三阳拖拉机厂的大门口走去。不料他还没走出十米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嬉笑声。牛小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然后他就呆住了。 只见棉纺厂的大门口走出来一百多号年轻女工，虽然女工人数众多，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呆立片刻后，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只听他诧异道：“那不是二姐吗？她怎么跑到市里上班了？” 牛夏香刚走出厂门口，周凯的视线就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牛小强很快就发现了这点，他的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心说：周凯所说的厂花居然是我二姐，这也太扯了吧？ 第105章 学徒工要转正 夹杂在女工队伍当中的那个熟悉面孔正是牛小强的二姐牛夏香，原本牛夏香应该在县城的棉纺厂上班，牛小强对于二姐为什么会出现在市里感到很疑惑，但是碍于周凯的面子，他又不好上前去问询。 当他准备悄悄溜走的时候，牛夏香已经看到他了。牛夏香先是一愣，随即又惊又喜的呼喊道：“小弟，你怎么来市里了？” 一百多号女工全都扭头看了过来，这下牛小强想开溜都不行了。他不好意思去看周凯的脸色，硬着头皮往前挪，干笑道：“二姐，是你啊。” 几个跟牛夏香关系比较好的女工跟着牛夏香一同走了过来，她们一边走还一边叽叽喳喳： “香香，他是你弟弟吗？” “是亲弟弟还是表弟啊？” “你不是说你在市里没有亲戚的吗？怎么忽然就冒出个弟弟来了？” 牛夏香笑着解释：“他是我亲弟弟，叫牛小强，在家里排行老幺。” 她说到这里已经走到了跟前，一脸好奇的问道：“小弟，你怎么跑到市里来了？爸妈知道吗？” 牛小强赶忙解释：“我是跟着师父来市里干活的，爸妈知道这件事，姐，你怎么也跑到市里来了？” 牛夏香挺了挺胸脯，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姐是来总厂学习的，只要通过学习，就能从学徒工转为正式工了。” 关于转正的事情牛夏香以前在家里说过，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姐，恭喜你啊，马上就是正式工了呢。” 牛夏香刚准备显摆一下，一名女工忽然掩嘴娇笑道：“香香，你看那边，那家伙又来看你了。” 这名女工说的是周凯，牛小强原本想装糊涂，只要周凯不主动承认爱慕的人是自己的二姐，他也不会把关于二姐的话题跟周凯提起。现在经由这名女工这么一说，牛小强想装糊涂都不行了。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满脸尴尬之色的周凯正傻乎乎的站在花坛边，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女工们见状纷纷掩嘴轻笑，牛夏香扬了扬眉毛，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扭过头不去看周凯，嘴里哼哼道：“哼，真是烦人呢。” 她嘴里说烦人，但神情中的窃喜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女孩子好像都是这样，即便不喜欢追求者，但被人追仍然会让她们感到高兴。 牛小强跟周凯差不多尴尬，他咳嗽一声，“姐，他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位工友，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一名女工闻听此言立马插口：“小强兄弟，世界上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你姐姐想找个好男人有什么难的？她这么好的条件，不仅要找个好男人，还要找个有环境的好男人才行，这样才配得上你姐嘛！” 另一名女工接口道：“那家伙我认识，他是隔壁拖拉机厂的职工，放在以前，拖拉机厂还是很吃香的，工资待遇都很不错，至于现在嘛，我听说拖拉机厂都快垮了，你姐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今后吃饭穿衣都成问题呢！” 两名女工说得牛小强无言以对，愣了一会儿他才反驳道：“两位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三阳拖拉机厂以前确实遇到了困难，但现在他们已经进行了改制，并且我师父已经帮他们设计了全新的产品，相信他们在不久的将来肯定能干出成绩来的。” 一名扎着独角辫的女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小强兄弟，我怎么感觉你在帮那家伙说好话啊？难道你想把你姐跟他撮合到一起？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瞎啊，就他那熊样，怎么配得上你姐？” 刚才谈的是经济条件，现在说的是外貌。经济上周凯确实处于不利的境地，至于外貌，牛夏香本来就长得貌美如花，加上她这两年在厂里上班学会了打扮，看起来越发的娇艳动人。周凯虽然长得不丑，但也绝对跟英俊扯不上关系，两人要是站在一起，难免会给人一种鲜花插在泥巴上的感觉。 牛小强再次被说得哑口无言，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牛夏香就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哼哼道：“你小子是不是嫌弃二姐没出嫁，碍着你的事了？” 牛小强对牛夏香泼辣的性格早就深有体会了，他可不敢跟二姐叫板，赶忙求饶：“姐，你轻点，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这么好的条件就应该待价而沽，晚几年结婚也没关系的。” 牛夏香嘻嘻一笑松开手，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牛小强：“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这颗水果糖姐就赏给你啦。” 周围的女工被牛小强的言语和表情逗得哄笑起来，都说牛夏香的这个弟弟越看越有趣，有几个胆大的还伸手拍打牛小强的脑袋，看起来就跟逗小孩一样。牛小强虽然很不喜欢被人如此对待，但碍于二姐的面子，他也只能装傻充愣。 牛夏香跟着工友们闹腾了一会儿才问道：“小弟，你跟你师父准备啥时候回去？” “估计还有两三天吧，姐，你还要在市里学习多久啊？” “还有五天就毕业了，我原本还想跟你们一起回家呢，可惜时间上跟你们错开了，算了，到时候咱们各走各的吧。” “恩，姐，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了，你去忙吧，有空可以去那边的宿舍楼找我，那咱们总厂的宿舍有放映室，可以看电影呢。”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姐，再见。” “小弟再见。” 牛夏香拍了拍牛小强的脑门，在几个工友的簇拥下嘻嘻哈哈的走远了。 牛小强偷偷看了看周凯，发现周凯正在偷看自己的二姐，他不由暗叹一声：估计周凯的满腔热情多半要落空了，没办法，我二姐就是这么个人，按照她的性格来看，是不太可能嫁给周凯的。 可能是从小穷怕了，牛夏香对于物质条件比较看重，周凯现在的经济条件太差劲，想要牛夏香接受是不太可能的。 第106章 开炉做实验 “小牛师傅，那什么……我……这个……” 牛夏香离开后，周凯不得不面对尴尬的现实，他一看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凑了过来。 牛小强本来不知道该如何跟周凯化解尴尬，一看周凯主动上前搭话，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周凯师傅，感情你喜欢的人是我姐啊，这还真是巧呢。” 周凯一想到之前形容牛夏香的那些言语就觉得脸上发烧，他一个大老爷们愣是被臊红了脸：“呵呵……确实挺巧的……” 牛小强为了化解尴尬，主动岔开了话题：“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周凯巴不得如此，他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应该谈正事，小牛师傅，你想让我帮你干啥？” 牛小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在周凯炙热的眼神中，凑到他跟前耳语了一番。 周凯听了之后被惊得目瞪口呆：“你、你说啥……要、要我帮你开炉搞实验？！” 牛小强厚着脸皮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自己不会冶炼，在厂里只跟你比较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因此只能麻烦你了。” 周凯的第一想法就是拒绝，但当他想起牛小强跟牛夏香之间的关系后，他又觉得自己不能够拒绝。踌躇一阵后，周凯最终一咬牙：“好，我帮你这个忙！” 牛小强从他表情上的变化大致能猜到他内心的想法，虽然利用人家的感情是很不地道的行为，但牛小强对于黑色金属实在是太渴望了，他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这可不是我主动利用他，是他自己想歪的，万一他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厂里开除，大不了我给他重新找一份工作，就算找不到好工作，我利用黑色金属挣了钱也能对他进行经济补偿嘛。 牛小强想到这里心里稍安，他把掏出的这包红塔山塞给周凯：“多谢周哥鼎力相助。” 周凯也不推辞，他把香烟小心翼翼的装进贴身的口袋藏好，两人快步朝拖拉机厂走去。进入车间后，牛小强并未急着开工。现在还早，估计方东平等人还在喝酒，还是等到夜幕降临后再行动比较稳妥。 “现在有点早，不适合开炉，咱们先把材料备好，周哥，我知道这件事的性质，为了避免给你添麻烦，咱们尽量减少用料，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周凯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他指了指厂区的一个方向：“那边是新材料的入库区，一般新到的原材料都会先堆放在那边，等到备料区的材料用得差不多了，它们才会入库，不然的话备料区会放不下的，咱们去那边偷一点材料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厂里的各种原材料本来就有损耗指标，周凯的主意立马就得到了牛小强的赞同，他快速的计算了一下各种原材料的比重，然后吩咐周凯前头带路。 周凯对厂区的情况比牛小强熟悉得多，他首先带着牛小强搞了一辆小推车和电子秤，然后来到了入库区，按照牛小强交代的重量进行备料。 为了保守配方的秘密，牛小强在称重的时候故意多称了两斤焦炭，然后趁着周凯不注意的时候把这多出来的两斤焦炭扔了回去。如此一来，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配方了，即便事后再让周凯进行冶炼，也不可能炼出黑色金属。 牛小强帮着周凯把材料运到冶炼台上，伸手擦了把汗：“周哥，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我去望个风，顺便看看我师父。” “恩，你忙完了直接过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牛小强点头走了出去，他有点不放心方东平。方东平每次喝酒都不知道节制，不喝得不省人事就不知道下酒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麻痹自己，从而忘记他最不愿想起的那些往事。 牛小强跑到食堂一看，发现方东平等人果然还在推杯换盏，他只能坐在一旁干等。一直等到八点钟，方东平这才醉倒。牛小强赶忙扶起方东平，朝招待所走去。 安置好了方东平后，牛小强溜出招待所，翻院墙进入厂区。进车间之前他还偷偷跑去门卫室看了看，发现门卫大爷正在听收音机，这才放下心来。 白天的时候他就打听过了，知道门卫大爷只负责看门，至于巡夜的工作，他基本不管。牛小强进入车间后发现周凯已经趴在冶炼台上睡着了，他伸手拍醒周凯：“周哥，我回来了，你先去洗把脸醒醒瞌睡，然后咱们再开工吧。” 周凯迷迷糊糊的答应一声，起身去了厕所。没多大功夫，他就精神焕发的回到了冶炼台，在牛小强的指导下开始干活。 一个多钟头后，牛小强拿着经过冷却的金属材料进入了研究室，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他皱起了眉头：“跟我期待的成果还有些许的差异，看来只能再来一次了。” 周凯跟在牛小强的身边，他原本以为只需要冶炼一次就行，听到这话不由啊了一声：“还要炼一次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吗？” 冶炼一次消耗的材料还能糊弄过去，如果炼两次，消耗的材料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也难怪周凯会这么忐忑。 牛小强把第二包红塔山掏了出来，递给周凯：“周哥，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要成干成功，否则前面都算是白忙活了，你行行好，再帮我一次如何？” 红塔山虽然很诱人，但周凯却没有伸手去接，他苦着脸道：“小强兄弟，你能不能告诉哥，你到底在研究啥啊？万一第二次还不成功的话，该不会还有第三次吧？” 牛小强自然不会透露关于黑色金属的秘密，他知道周凯没念过什么书，于是故意用比较深奥的言辞进行遮掩：“我想论证一个化学反应公式，毕竟理论知识学得再好，不经历实践的检验也只能算是纸上谈兵而已，如果第二次仍然失败，我就不麻烦周哥了，我自己尝试着单干。” 第107章 接受审查 周凯还惦记着牛夏香呢，哪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就奉陪到底吧，就算因此被开除，我也认了。” 牛小强直接把红塔山塞进周凯的手里：“周哥，你要是因此被开除，我会拜托我师父给你重新找一份工作的，时间不早了，咱们抓紧干活吧。” 接下来的时间，牛小强一共做了五次冶炼实验，结果每次得到的金属都跟黑色金属出现偏差，不是硬度不够，就是耐火性太差，这让他深切地体会到了材料科学的复杂性。 周凯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胆战心惊，可谓受尽了煎熬。牛夏香虽然很美好，但如果能在保住饭碗的前提下搞好跟未来小舅子的关系那当然更好。眼瞅着入库区的材料缺了那么多，周凯最终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没办法，就算他现在反悔不干也来不及了。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明明是按照正常的冶炼流程操作的，为什么这么多次下来仍然会失败呢？！” 牛小强狠狠抓了抓头皮，一脸的苦恼之色。已经认命的周凯头脑反而比他清醒一些，他推测道：“小强兄弟，会不会是咱们的操作过程出现了偏差？” 牛小强好奇道：“咱们不都是按照操作规范冶炼的吗？怎么可能出现偏差？” 周凯摇摇头：“这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每个冶炼工的操作习惯都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我师父，他在冶炼的时候总喜欢拖延一下时间，明明矿石都已经融开了，他却非要再等五分钟再加料，据他所说，这样可以更加彻底的去除矿石中的杂质。” 周凯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划过牛小强的脑海，他觉得周凯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根据牛小强的猜测，黑色金属极有可能是沈师傅冶炼出来的，既然现在想再次冶炼出黑色金属，那就应该按照沈师傅的操作习惯行事才对。 他猛地一拍巴掌：“走！咱们按照沈师傅的习惯再冶炼一次！” 周凯也不废话，立马进行相关准备工作。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当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的时候，牛小强终于收获了他想要的成果，他手抱着刚刚冶炼出来的成果手舞足蹈：“成功啦！我终于成功啦！” 周凯对于牛小强状若疯癫的模样十分不理解，他心中暗想：科学实验有这么夸张吗？居然能让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你们在干什么？！” 牛小强还在疯狂庆祝的时候，被早起的门卫大爷抓了个现行。门卫大爷原本只是想走个过场，不料还真的发现了违规行为。他见炉子下面堆着一大堆的废料就知道事情很严重，根据厂里的规定，只要发现小偷或者损害工厂利益的行为，发现者都能得到奖励。以前这样的奖励多半都被保卫科得去了，自从改制后，保卫科被裁撤转岗，他这才有了机会。 门卫大爷心里偷着乐，表面上却厉声呵斥道：“好啊，你们居然敢私自开炉！这可是严重损害工厂利益的行为！走！跟我去门卫室接受审查！” 牛小强和周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两人也不反抗，老老实实的跟着门卫大爷往外走。不过牛小强却多了个心眼，为了保守关于黑色金属的秘密，他偷偷的把刚刚冶炼成功的黑色金属混杂在了之前失败的作品里面，如此一来其他人就看不出什么名堂了。 五分钟后，门卫大爷坐在门卫室的桌子前，拿着纸笔审讯他抓到的两只耗子： “姓名？” “周凯。”“牛小强。” “性别——算了，这个不用回答，你们在厂里是做什么的？师父是谁？” “我是冶炼岗位的工人，师父是沈金龙。”“我不是拖拉机厂的，是跟着我师父来这里帮忙的，我师父是方东平。” 门卫大爷听到这话首先抬头看向周凯：“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原来你是老沈的徒弟，你师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教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他多半会被你给活活气死！”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牛小强：“我就觉得你的年纪小得过分，原来你是方工的徒弟，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教出你这种徒弟的？” 数落了两人一通后，门卫大爷又接着问道：“说说吧，你们昨晚在车间里都干了啥？” 周凯看向牛小强，示意牛小强来回答这个问题，省得自己说漏了嘴坏了牛小强的事情。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对策，他一点也不着急，心平气和的回答道：“我们在做实验。” “做……做实验？”门卫大爷一脸震惊的表情。 如今这个年代，在普通人的眼中科学实验可是非常高端的事情，高端到了已经脱离了群众和生活、让人心生敬仰的地步。门卫大爷在旧社会的时候念过几天私塾，勉强能写几个字，听牛小强说是在做实验，他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 牛小强仍然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不错，我们两个就是在做实验。” 门卫大爷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和，他轻声问道：“那你们有厂长的批条吗？” 这年头无论干啥都需要领导的批条或者批文，否则就是不合规矩，是要受到处分的。 牛小强上哪里去弄韩树人的批条？他打的就是先斩后奏的主意。如果通过正规途径向韩树人提出做实验的申请，那根本就行不通。 首先他不是三阳拖拉机厂的正式职工，就算韩树人愿意帮他，其他的厂领导会怎么看？如果大家觉得韩树人公器私用，把这件事上纲上线的话，就会连累人家的前途。 其次牛小强年纪还小，如果说方东平想借用人家的材料和设备做实验，不管是韩树人还是其他的厂领导，都会卖他这个人情。毕竟人家是技术大能，又给厂里帮了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牛小强算什么？要不是方东平，估计他连拖拉机厂的大门都进不来。 第108章 劳教所很可怕 之前厂领导已经看在方东平的面子上给过牛小强很多优待了，如果牛小强得寸进尺，人家会作何感想？他要是提出做材料学方面的实验，大家多半会当做一个笑话，根本不可能给他开绿灯。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牛小强不想透露关于黑色金属的秘密。 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看过很多课外书籍，加上平时跟着方东平耳读目染，也学会了社会上的一些门道。 现在是经济挂帅的年代，不像以前吃大锅饭，干啥都讲究无私奉献。牛小强觉得既然黑色金属的秘密是自己发现的，那就不应该便宜其他人，不然岂不跟傻子一样？ 他以前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那就罢了。现在他可不傻，不仅不傻，脑袋瓜活泛着呢，再想让他干傻事，门都没有！ 门卫大爷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你这孩子，就算你本事再大，没有领导的批准也不能私自行动啊，这属于私自侵占国家利益的行为，后果是很严重的，把你送去劳教所都不过分啊！” 牛小强原本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可能遭遇到的最严重的处理结果，但无论他怎么想，也不认为自己会被送去劳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这个年代，人们对于个人名誉是非常看重的，只要是进过劳教所的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连带着还会影响到整个家庭的声誉，不仅自己今后找不到工作，家里人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大爷……有、有这么严重吗？” 门卫大爷出于对人才的尊重，主动帮着牛小强想办法开脱：“我说的只是可能，至于最终会怎么处分你，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牛小强赶忙追问：“我应该怎么表现？” 门卫大爷反问道：“你鼓捣出什么成果没有？”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猜到了门卫大爷的想法，愣了一下他才开口：“您的意思是说，让我把研究成果交出来，好将功赎罪？” 门卫大爷立马笑着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不愧是人才，脑袋瓜就是活泛。” 牛小强毫不犹豫的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这不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这么干的。” 门卫大爷皱起眉头，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难道你真的想去劳教所？” 牛小强暗暗安慰自己：我年纪还小，加上又是方东平的徒弟，韩树人他们应该不会这么不讲情面的，也许在他们看来，昨晚的事情只属于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批评两句也就可以了。 “大爷，我当然不想去劳教所了，之所以不愿意把研究成果交出来，那是因为昨晚的实验失败了，我没有得到研究成果。” 站在一旁的周凯听到这话忍不住啊了一声。 就在不久之前，牛小强庆祝成功时的那种癫狂劲还把他给吓了一跳呢，这才过去多大一会儿啊，这小子就不承认了，话说他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周凯只是读书少，脑袋并不蠢笨，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就有了答案：难不成他研究出来的成果非常厉害，厉害到了可惜抵消被送去劳教所的地步了？恩，应该就是这样，不然根本说不通嘛。 周凯想到这里心思变得越发的活泛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不如跟着他干好了，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方老的高徒，将来肯定混得比我强得多，再者……再者他二姐长得那么俊，我要是跟他走得近了，岂不是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他二姐吗？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靠近……靠近水边就能先得到月亮，恩，就是这么个理！ 近水楼台先得月被周凯说成了靠近水边就能先得到月亮，也不知道创造这个文雅词汇的古人听了之后会不会骂他大煞风景？ 门卫大爷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周凯：“你瞎叫唤个啥？” 牛小强赶忙对周凯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露馅。周凯立即心领神会，打着哈哈道：“我刚才是替小强兄弟担心，所以才忍不住叫唤的。” 门卫大爷狠狠瞪了周凯一眼：“你还好意思担心别人？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出了这档子事，你的饭碗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呢！” 跟牛小强不同，周凯的心情至始至终都还算平静。他早就豁出去了，已经无所畏惧，就算厂领导要处罚他，也不可能把他送去劳教所，最严重的也就是开除。 周凯属于三阳拖拉机厂的正式员工，换句话来说就是自己人，他只是协助牛小强做实验，并未偷盗厂里的东西拿出去卖。实验消耗的材料费加起来最多不到三百块，算起来他也没有给厂里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以及沈师傅的情面，厂领导在处罚他的时候不会太过较真的。 门卫大爷训斥完周凯后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胆子也忒大了点，真是啥事都敢干啊。” 叹完气后门卫大爷摇着头走到门外，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已经有工人陆续进入厂区上班。门卫大爷想等候厂领导的到来，把犯事的两人交给领导们处理。 周凯一看门卫室里只剩下自己和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小强兄弟，你跟哥说句实话，你鼓捣出来的研究成果是不是很厉害？” 面对着周凯灼灼的眼神，牛小强并没有说实话：“周哥，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只是想验证一个化学反应公式而已，哪里有什么研究成果啊？” 周凯哎了一声：“你这小子，我为了你都要丢饭碗了，你居然还跟我打马虎眼，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之前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疯狂？” 牛小强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不都是因为之前失败的次数太多，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我当然会很高兴啊。” 周凯撇撇嘴：“好吧好吧，算你小子厉害，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第109章 你将来肯定是一号人物 周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强兄弟，哥想跟你商量件事。” 牛小强好奇道：“啥事？” “那个……如果我真的被厂里开除了，今后能不能跟着你干？” 牛小强被震得不轻，他双眼瞪得滚圆，指着自己的鼻梁骨道：“你说啥……你今后想跟着我干……？” 周凯很笃定的点点头：“不错，就是跟着你干。” 牛小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周哥，你别开玩笑了行吗？我还是个学生呢，你跟着我能干什么？陪着我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课吗？” 周凯摆摆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错，你现在确实还在念书，但你总不会念一辈子的书吧？等毕业了之后，你就没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 刚才只是因为周凯的话说得太突然，牛小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他才会表现得那么吃惊。至于现在，牛小强已经缓过劲来了，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件事。 牛小强对于未来早就有了远大的规划，他想开工厂挣大钱。虽然这个规划在其他人看来有些扯淡，但他自己却正在十分坚定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目前他已经说服了三个小伙伴加入自己的创业团队，不过这三个小伙伴年纪太小，不仅没见过什么世面，技术方面也是白瞎。说句实话，牛小强巴不得拉拢到一大批技术能手为自己工作呢。 周凯很符合他的要求，人家当了快十年的冶炼工，技术很过硬，目前看来人品也很不错，唯一比较值得推敲的是他的动机。 牛小强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一个成年男子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他觉得周凯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多半还是看在二姐的份上，但问题是二姐对他没啥想法，万一周凯追求二姐失败，自己今后跟他该怎么合作呢？ 周凯见牛小强沉默不语，忍不住催促道：“怎么？你不乐意吗？” 牛小强摆摆手：“这倒不是，你的技术那么好，人品也很不错，这样的工人谁不喜欢？我就是……就是担心那什么……” 周凯猜到了牛小强的顾虑，他一把抱住牛小强的肩膀，很亲热的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担心我跟你二姐的事情？其实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我知道你二姐对我没意思，所以我才要更加努力的干活、好好的表现，如此一来你二姐兴许就会改变想法了呢？要是我跟着你挣了大钱，能够出人头地的话那就更好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最后失败了，那也是我自己没本事，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牛小强眨了眨眼睛：“此话当真？” 周凯拍了拍胸口：“咱一个大老爷们，吐口唾沫就是个钉，说话当然算数了。” 牛小强笑得很开心：“那好，如果你这次因为我的原因被厂里开除，我就拜托我师父重新给你找一份工作先干着，等我毕业了之后，你再去给我帮忙。” 周凯哈哈一笑：“成，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嘛，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牛小强好奇道：“啥要求？” 周凯厚着脸皮道：“说来也简单，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关于你二姐的事情？比如她的个人喜好啥的。”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周哥，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二姐这个人比较心气很高，想要让她刮目相看，你要么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要么有一定的经济条件，否则的话……” 周凯叹了口气：“唉，果然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我这个人没啥文化，想当官是不太可能的，只有努力挣钱才有希望啊，说到挣钱，主要还是靠你，虽然咱们只认识了几天时间，但我总觉得你将来肯定是一号人物，跟着你干准没错。” 牛小强诧异道：“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凯很认真的回答道：“首先你这个人比较爱学习，也非常认真刻苦，一般这类人干什么都不会太差；再者你年纪虽小，但比较会来事，说句实话，你昨天的表现都把我给震住了呢，一出手就是红塔山，换成是我，多半会拿着红塔山去小卖部换几包档次低一些的烟应付场面，绝对没有你这么大方；最后嘛，你这个人比较聪明，我听技术科的王科长说过关于你的事情，他都恨不得把你挖过去呢，由此可见你的聪明劲要远超一般人，只要踏实肯干，将来还会没出息吗？” 牛小强连忙谦虚的摇摇头：“周哥，你可别这么吹捧我，我哪有这么厉害嘛。” 周凯刚准备打趣两句，门卫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技术科的王科长面色不善的冷哼一声：“闯了这么大的祸，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谈笑风生，当真是好胸襟、好气魄啊。” 周凯虽然不属于王科长管辖，但人家的级别比他高得多，闻听此言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赶忙闭嘴低头。 牛小强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王科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俩跟我来吧。” 五分钟后，两人跟着王科长走进了厂长办公室。韩树人昨天跟方东平一样喝多了，到现在还没过来上班。进屋后王科长一屁股坐在了长条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周凯和牛小强很自觉地靠墙站着，一副等候处罚的乖乖样。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当王科长抽完第四根烟的时候，韩树人终于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方东平和另外十几个厂委领导班子成员。 韩树人的脸上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把文件包放在桌面上，招呼其他人坐下，给大家散了一圈烟后，这才扭过头看向站在墙角的两人。 “周凯。” “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咱们厂已经干了快十年了吧？” “恩……” “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爱岗敬业的典范，表现十分良好，还曾经两次获得过生产标兵的荣誉称号，对吧？” “对……” “三年前的夏天，厂里因为设备老化发生了电线短路事故，进而引发了火灾，你是第一个扛着沙袋冲进火场救火的，对吧？” “对、对……” 第110章 派系斗争 不愧是能当上厂长的人，韩树人确实有几把刷子，原本已经无所畏惧的周凯听了他这一连串的问话之后，眼圈都已经泛红了，脸上显现出了深深地惭愧之色。 韩树人叹了口气：“我很惋惜，同时更加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这个一贯表现优异优秀的骨干职工犯下这种错误呢？周凯，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此刻的周凯有种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的感觉，牛小强一看他心神失守，一面感叹韩树人的攻心战当真厉害，一面出手挽回局面，他主动开口道：“韩厂长，这件事跟周凯师傅无关，是我赖着他帮忙的。” 韩树人一听牛小强称呼自己为厂长，并未叫自己叔叔，不由得暗暗点头赞许。如果是私底下说话，或者是不太正规的场合，牛小强叫他叔叔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现在是在处理他犯下的事情，如果牛小强不懂事，仍然称呼他为叔叔的话，那么他即便想帮忙开脱也不好行动，因为这会给人一种偏袒的感觉，对于当领导的人来说，这种行为很难让下属们服气。 “小强啊，你可是方老的徒弟，他连顶尖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都不要，却偏偏收你当他的关门弟子，可见你是多么的有天赋，话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方老在相关领域可是顶尖人物，你就算不爱自己，也应该为方老的名誉着想吧？这件事说小了是你不懂事瞎胡闹，说大了那就是在犯罪啊，你——你——唉！” 韩树人说到最后伸手指着牛小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连连叹息，似乎他已经预见到了牛小强会被严厉处罚一样。不过被他指着的牛小强的心情却越来越轻松，不是那么担心自己会遭受严厉处罚了。 早在韩树人质问周凯的时候，牛小强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别看韩树人在一个劲的数落周凯，实际上仔细一琢磨，你就会发现他表面上是在数落，其实是在向其他的厂领导宣扬周凯的优点。 按照牛小强的理解，他觉得韩树人的潜在意思是这样子的：“周凯不仅爱岗敬业，并且还舍身忘死的帮厂里救过火，为咱们厂做出过卓越的贡献，跟这些贡献相比，他犯下的错误好像也不算太严重吧？对于这种骨干员工，咱们是不是应该酌情考虑一下，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至于韩树人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牛小强是这么理解的：“各位同志，这小子可是方老的关门弟子，人家方老在圈子里这么德高望重，又给咱们帮了这么大的忙，看在方老的面子上，咱们是不是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因此影响到方老的声誉，咱们今后还怎么好意思找人家帮忙啊？” 为了确认自己的揣测是不是对的，牛小强偷偷看了方东平一眼。看过之后他彻底放下心来，连最后的一丁点担忧也消除了。 方东平的脸色比较平静，他一边抽烟一边看手表，似乎在催促各位厂领导不要浪费时间似的。 韩树人叹息过后坐在了办公桌前，他扫视了在座的其他领导一圈，这才开口：“各位都是厂委委员，相信大家都不希望看到厂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咱们就要面对，至于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各位可以畅所欲言，充分的发扬民主精神，经过讨论之后，咱们再进行投票表决吧。” 韩树人说完话把目光投向了财务科的许科长：“许科长，你先谈谈你的看法吧。” 许科长是在座的人当中唯一的一名女性领导，她嗯了一声：“那我先来说几句吧，在开会之前，我已经去现场估算过了，经过我的评估，此次事件大约给厂里造成了两百多块钱的经济损失，就我个人来看，这件事并不算太严重，周凯平时的表现非常优秀，还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帮厂里救过火，对于这样的骨干员工，我们不应该因为一次错误就一竿子打死，相信只要给予周凯师傅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将来肯定会用更大的工作热情来回报咱们厂，至于方老的徒弟，他年纪不大，今后的人生道路还很长，我们要是处分过严，他这辈子就算是毁了，我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啊。” 许科长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在座的领导们有的微微点头，有的沉默不语。 牛小强见此情景不由暗自揣测：这帮人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不对，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点头的人多半是跟许科长一个派系的，韩树人既然让许科长第一个发言，说明许科长跟他是一路人，也就是说刚才点头的人跟韩树人也属于一个派系。 至于那些沉默不语的人，要么属于中立派，要么属于另一个派系。中间派暂时可以忽略，唯一比较难搞的就是另一个派系了。目前看来，韩厂长这一派的人数不占优势啊。 牛小强想到这里暗叹一声：韩树人是空降到三阳拖拉机厂当厂长的，他的年龄和资历跟在座的人相比差得太远，又因为改制得罪了不少人，难免会有一些人因此对他有意见，刚才没有点头的人当中应该存在这种人，他们属于反对派。现在就看哪一派能够占据上风了，希望我跟周凯不要成为他们之间斗争的牺牲品，否则的话那就真的让人欲哭无泪了啊。 韩树人对于许科长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扫了扫其他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严主任，你是主管生产的领导，周凯师傅算是你的直管下属，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严主任属于沉默不语的那一部分人，就是不知道他是中间派还是反对派。 韩树人点将之后，严主任继续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咱们国家历来讲究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不能因为某个人曾经做过好事，当他干了坏事之后就既往不咎，这不符合辩证逻辑嘛，我个人的意见是应该着重处理周凯的违规行为，把他开除掉，并且还要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典型进行宣传，对厂里的职工起到警示作用。” 第111章 强拉牛小强下水 严主任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至于方老的徒弟该如何处理，我认同许科长的意见，他毕竟年纪还很小，又不是咱们厂的职工，咱们没必要上纲上线，可以适当的减轻处罚、或者免于处罚，当然了，因为这件事给咱们厂造成的损失还是要进行补偿的，不然跟其他职工可没法交代。”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知道严主任属于反对派，他不禁替周凯感到担忧。目前来看他是安全的，至于周凯，那就有点不确定了。 严主任话音刚落，技术科的王科长就主动发言了：“我不同意严主任的意见，如果一个人以前做过很多好事，仅仅只是因为后来犯了一次小错误就否定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那才叫不符合辩证逻辑呢，如果严主任说的是对的，那么咱们国家为什么还对那些犯过错误的人提出‘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口号？严主任还说牛小强不是厂里的职工，所以可以免于处罚，大家伙仔细想想，这种论调是不是很可笑？如果咱们真的这么做的话，厂里的职工是会心寒的。” 一听就知道王科长跟韩树人是一个派系的，这也很好理解，韩树人搞技术出身的，同样都是搞技术的，王科长自然很容易接纳他当厂长。 严主任面色一沉，不悦道：“那么按照王科长的意思，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好呢？” 严主任这是明摆着想让王科长自露破绽，然后他好趁机进行反击。 王科长义正辞严道：“在座的都知道我的性格，我这个人干什么都是对事不对人，按照我的意见，可以严肃处理周凯，但咱们要一视同仁，也要严肃处理牛小强，否则就难以服众。” 王科长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并未给严主任留下什么话柄。从表面上来看，他这是在强拉牛小强下水，但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王科长其实是想借着牛小强来替周凯开脱，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于牛小强的处理意见正反两派都很统一，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正因为如此，王科长才会揪住牛小强不放，只有这样，周凯才能跟着沾光，从而减轻处罚。 当然了，王科长的最终目的是想帮助自己这一派获得此次交锋的胜利，这有助于韩树人今后更好地团结中间派，尽快的帮助三阳拖拉机厂摆脱困局。 严主任没想到王科长居然说得滴水不漏，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如果他点头同意，那就相当于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话，并且还有一锤定音、要求严肃处理牛小强的嫌疑。这不仅会影响到他的个人声望，还会跟方东平结仇，严主任不犯难才怪。 “各位，我来说两句吧。” 眼看着严主任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一个坐在沙发最边上的老头开口了。这个老头梳着大背头，戴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慈祥笑容，怎么看怎么一个慈祥长者的模样。 牛小强并未被这个老头的外表给欺骗过去，刚才沉默不语的人当中就有他，并且严主任在卡壳的时候首先看向的人也是他，如此看来，这个老头多半属于反对派，并且还是反对派的重要人物。 老头话音刚落，韩树人就满脸堆笑道：“秦老可是咱们厂的缔造者之一，咱们这些后辈们早就想聆听您的高见了，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秦老对于韩树人的恭维言辞欣然接受，他微笑着点头道：“目前主要的分歧出现在对周凯同志的处理上，对于牛小强的处理意见大家比较统一，既然如此，我就来谈谈如何处理周凯同志的个人意见吧。” 秦老说话的语气不徐不疾，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产生德高望重感。 王科长原本想说点什么，但却被韩树人用眼神给制止住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三阳拖拉机厂的元老级人物，王科长可以不给严主任面子，但不能不尊重秦老，否则那些中间派多半会认为自己这边太过目中无人。 秦老缓了缓，接着说道：“按照我的个人看法，觉得对于周凯同志不宜处理过重。” 严主任听到这话啊了一声，其他人也都露出惊诧之色，大家都没料到秦老居然会赞同许科长的意见。 秦老呵呵一笑：“韩厂长之前已经说过，周凯同志这么些年以来一直都是勤恳工作、爱岗敬业的典范，还因此两次受到过厂里的嘉奖，更曾冒着生命危险救过火，对于这样的好同志，咱们不应该一竿子打死，应该给予人家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严主任都听傻了，要不是现在是白天，只怕他会误以为自己正在做梦呢。 其他人感到疑惑和费解的时候，韩树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认识到了秦老的厉害。人家当年可是正经科班出身，还曾经给某位领导当了好几年的秘书呢，无论是斗争经验还是理论水平，远非在座的其他人可比。从秦老的一贯作风来看，他是肯定不会支持改革派的意见的，不出意外的话，人家后续肯定埋着伏笔呢。 果不其然，秦老接下来说的话立马就扭转了整个局面，让韩树人等人想反对都找不到理由。 他是这么说的：“不过韩厂长最近刚刚完成厂里的改制工作，咱们厂剩下的这些骨干员工都指望着韩厂长能带领大家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在新产品即将进行投产的这个关键时刻，咱们要更加注重纪律性，否则的话其他的员工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认为所谓的改制只是一阵风？如果人心思动的话，韩厂长这几个月的一番苦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秦老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周凯，语重心长道：“周凯同志，你绝对是个好同志，这一点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无法否认，但咱们厂目前正处于改革的关键时期，为了保护改革的胜利果实，我们不得不……唉……” 第112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秦老的语气略显哽咽，看起来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感动得周凯差点没流下泪来。 韩树人心里暗骂：得，被你这么一说，反倒是我当了恶人了，你明着说是要保护我的改革成果，实际上是想继续拉拢守旧派当你的太上皇，至于厂子垮不垮，对于你这个半拉截都埋进黄土的人来说算个屁！更可气的是周凯这小子，话说你咋就这么实诚啊？被人家卖了还这么感激人家，早知如此我就不帮你了！ “刚才秦老的一番话当真是让我等茅塞顿开啊，不愧是老领导，看待问题比咱们深入得多，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啊，没有的话咱们就投票表决吧，赞同开除周凯同志的请举手。” 在场一共有十三个领导，韩树人刚音刚落，所有人都举起了右手。没办法，秦老的话说得大义凛然，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就连改革派都被迫胁从。否则的话那就是不支持韩树人的改革成果，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韩树人嗯了一声：“大家的意见完全一致，既然如此，就请人事科的毛科长带着周凯同志去办理相关手续吧。” 人事科的毛科长微微点头，带着周凯走了出去。 一直都当旁观者的方东平赶忙起身掏出香烟发给大家，然后拉着牛小强对众人连声称谢，最后他掏出三百块钱递给许科长，歉意十足道：“是我管教不严，才让这小子犯下错误的，这是我赔偿给厂里的损失，还望许科长公事公办。” 许科长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计算损失的，如果有多出来的钱，我一定退还给您。” 方东平跟领导们寒暄一番后，拉着牛小强走到了无人处。牛小强原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奇怪的是方东平不仅没发脾气，反而还笑盈盈的看着他。 牛小强迷糊道：“师父，你……你就不生我的气吗？” 方东平露出罕见的狡猾神色：“你小子我还不清楚？如果没有巨大的收益，你会冒这种风险吗？快跟师父说说，你昨晚到到底在鼓捣啥名堂？” 关于黑色金属的秘密，牛小强并不打算瞒着方东平，原因很简单：没那个必要。 方东平对他可谓倾囊相授，把许多压箱底的知识和技术都教给了他，其中就包括他自己研发的柴油发动机技术，对牛小强可谓没有半点保留。 更何况方东平根本就不是一个爱财的人，如果他真是这种人的话，只怕早就靠着卖技术发大财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四处奔波挣外快？ 牛小强学着师父的样子嘿嘿一笑：“不瞒您说，跟付出的风险相比，收益确实非常巨大。” 他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黑色金属递了过去：“师父，这就是我鼓捣出来的研究成果。” 方东平拿着黑色金属左看右看，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忍不住问道：“这块材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牛小强神采飞扬道：“师父，我前天在研究室里仔细的检验过这块材料，发现它的耐火性和耐腐蚀性非常出色，可塑性也非常强，最关键的是它的制造技术和生产成本跟普通的钢材没有任何差别，可谓是制造发动机的绝佳材料，如果今后能大量投产的话，啧啧。” 方东平的眼睛瞪得滚圆：“你小子的运气可真好啊！出来一趟居然就发现了这么优秀的材料，想当年我们在研究坦克发动机的时候，在材料这个环节不知道费了多少脑筋，如果当年有这种材料，咱们的设计规格也就不用降低了！” 由于受到材料的制约而降低设计要求的例子在国内不胜枚举，实际上国内并不缺乏优秀的产品研发人员，缺的是先进的制造工艺和高性能的材料，许多时候都因为这两个缺陷而卡壳，造成无法制造出高端产品的尴尬局面。 方东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对于我来讲，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牛小强安慰道：“师父，你并未老到不能工作的地步，现在努力也不迟嘛。” 方东平苦笑着摇摇头：“师父是不成了，当然了，我不是对自己的技术没有信心，而是我这个人的性格已经定型，想改也改不了，如果我当年能够早点改变性格的话，我也就不会沦落到那步田地了。” 方东平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吐出一口烟圈问道：“小强，对于刚才的那场临时会议，你有什么感想？” 牛小强撇撇嘴：“三阳拖拉机厂的领导班子很复杂，很简单的一件事情那帮人居然也能玩出花活来，想想觉得挺可笑的。” 方东平赞许的点点头：“你很不错，看待事情很透彻，这几天小韩私底下也跟我聊过一些他们厂的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秦老带着一帮人反对他搞改革，让他有种处处受到掣肘的感觉，其实小韩的改革是很有必要的，否则三阳拖拉机厂就会彻底烂透，再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秦老也并不是不知道这点，但他就是不愿意配合小韩搞改革，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牛小强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难道是为了他的个人利益？” 方东平点点头：“不错，就是为了他的个人利益——或者说是为了他那个小团体的利益，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如今社会上像秦老那样的人可不少，正因为如此，所以师父才会经常教你做人的道理，一个人想要获得成功，就要先学会保护自己，否则的话踏入社会之后会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这是师父的老路，你可不能走。” 牛小强用力点头：“我晓得，咱还是那句话，咱不主动去害人，但也不能被别人给害了，此外嘛，我觉得权力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比较稳妥，省得被一帮小人给拖累了。” 方东平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就是要这个样子。” 牛小强笑了笑，恳求道：“师父，我曾答应过周凯，只要他因为帮助我而被厂里开除，我就重新给他找一份工作，这件事我是没有能力办的，只能靠您了。” 第113章 师父与徒弟 方东平似笑非笑的看着牛小强：“你小子还真是赖上我了啊，不仅拿着我的烟去送人情，还让我给你处理善后工作，这次看在你成果丰硕的份上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你可不能这么办事了，无论如何也要通知我一声才行，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嘛。” 牛小强一听偷拿香烟的事情败露，不由尴尬的挠了挠头：“师父，等我以后挣了钱，一定买一整箱的红塔山孝敬您。” 方东平被说得开心不已：“好，师父等着抽你给我买的烟！” 牛小强跟着笑了两声，然后解释道：“师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如果不这样子的话，韩厂长他们是不可能准许我开炉做实验的。” 方东平指了指自己：“他们不支持你，还能不支持我吗？” 牛小强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师父，做实验之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让您出马，实验失败了岂不是会影响您的声望？徒弟觉得这种丢脸的事情由我自己扛着就行，可万万不能连累了师父，反正我年纪小，即便失败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牛小强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在里面。 方东平听了之后比刚才还要开心，他笑盈盈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你这孩子，真是没得说，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外孙，做梦都能笑醒，也不知道你爹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生了你这么个机灵懂事的好儿子。” 牛小强闻听此言感慨良多，回想最近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当真让他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美好，他想永远保持下去。 感叹过后，方东平表了个态：“关于周凯的工作问题，我等会儿帮你打听打听，凭着我这张老脸，应该不成问题。” 牛小强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开心的笑道：“多谢师父帮忙，周凯现在的心情应该很沉重，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 牛小强说完话跑进了办公楼，通过打听，他找到了人事科的所在。 人事科在二楼，牛小强刚跑到二楼的楼梯口，就看见沈师傅正冲着周凯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就算师父可以不要这张脸，但你就不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吗？这下好了，你被厂里开除，今后该怎么过日子？你爸妈又该怎么办？” 这年头，师父跟徒弟之间的关系是十分有约束力的。徒弟犯了错被师父骂几句很正常，就算师父忍不住动手教训两下，也没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在于技术和经验都是通过师父传授给徒弟的，所谓的技术学校，只能学到表面功夫。如果师父不认真教你，你根本就学不到真本事，如此一来就无法在工厂里立足。 做师父的在收徒弟的时候也是要看人的，不合他们心意的人他们不乐意收，即便收了，也不会用心去教。更多的时候，师父收的徒弟都是工厂职工的后代，绝大多数工厂都是这种传承模式。 周凯的父亲以前是备料员，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为人很敦厚，跟沈师傅的关系处得不错，要不然当初沈师傅也不会点头收下他。他的岗位还是很吃香的，工资待遇都很不错，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呢。 周凯被沈师傅骂得抬不起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靠墙站着。 沈师傅越说越来气，忍不住踢了周凯两脚。周凯默默地承受着，不敢有半点不满。他要是敢跟自己的师父动手，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说他的不是，并且父母也会狠狠的教训他。 牛小强作为始作俑者，一看周凯如此可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小跑着来到跟前，主动承揽责任：“沈师傅，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死赖着周凯师傅，他也不可能犯下错误，更不可能被厂里开除，您要是觉得不解气，就教训我几下吧。” 沈师傅一看见牛小强就来气，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主要是觉得周凯上了牛小强的恶当，替周凯感到不值，同时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周凯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牛小强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成年人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祸害成这样，这算个什么事啊？ “你、你——哼！” 沈师傅伸手指着牛小强的鼻梁骨，原本想骂几句脏话，但是看到牛小强态度诚恳，加上又是方东平的徒弟，他不太好表现得太过凶狠。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沈师傅还在气头上，为了让对方消气，他赶忙开口：“沈师傅，我知道您很替周凯师傅感到不值，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害得他丢了饭碗，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已经跟我师父说好了，他答应帮周凯师傅重新找一份工作，绝对不会让他今后没有着落的。” 沈师傅目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闻听此言他不由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绝对是真的，我师父有几分薄面，只要他出马，想必不会太困难。” 沈师傅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一大半，心情转好了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有方老出手帮助，否则我见了他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周凯，你今后要好好干活，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偷奸耍滑，别以为以后不在厂里工作我就管不了你了，你要是不听话，我照样教训你！” 周凯知道自己的师父这是在爱护自己，他红着眼圈道：“师父，您永远都是我周凯的师父，我将来要是混得好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他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把手伸进贴身口袋，从里面掏出牛小强送给他的两包红塔山递向沈师傅：“师父，这是徒弟的一点心意，您今后干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体，投料的时候别自己动手，让我师兄干吧，还有您的关节炎，如果发病了要记得及时去厂医务室拿药，千万别因为忙于工作而耽误了治疗。” 第114章 他们全家都不是啥好人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沈师傅感动得差点没掉下泪来。 他把周凯递过来的红塔山推了回去，顺手拍了拍周凯的肩膀：“你这孩子，跟师父还来这一套，也不怕让人笑话，话说师父是这种吃拿卡要的人吗？至于你叮嘱我的那些事，我会注意的，你今后无论去了哪里都好好干，争取早点娶个媳妇，好早点让你爹妈抱孙子，好了，就说这么多吧，师父要去上工了。” 沈师傅说完话扭头要走，周凯赶忙上前把香烟往他的口袋里塞。两人拉扯一番后，沈师傅推辞不过，他只得接过一包香烟：“我收一包就成，剩下的这包烟你自己留着，等到进入了新的工作岗位后，你跟新同事们搞好关系用得上。” 周凯嗯了一声：“徒弟明白。” 沈师傅摆了摆手，转身走下楼去。 牛小强拍了拍周凯衣服上留下的脚印，歉然道：“周哥，你还好吧？” 周凯把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冲着牛小强咧嘴一笑：“还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牛小强好奇道：“你原本想象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周凯看了看左右，拉着牛小强往楼下走去：“这里人多，咱们去楼下说吧。” 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周凯这才开口：“原本我以为我师父会把我揍得满头是包，然后跑去我家里告状，这样一来我肯定还会被我爸暴揍一顿，现在好了，我已经过了我师父这一关，有他帮忙说话，我爸妈顶多骂我几句，不会大动干戈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周哥，真是对不住，闹得你家里鸡犬不宁的。” 周凯掏出一根大丰收点燃，“瞧你说的，我要是不愿意，你还能强迫我不成？你就别纠结了，还是来谈谈给我安排新工作的事情吧，不知你师父帮我找的哪个下家啊？” 牛小强如实回答：“这个目前还不确定，要等到我师父给我回话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师父跟那些大厂没什么来往，估计他只能给你在私人小厂找一份工作，周哥，你不会介意吧？” 私人小厂的工资要比大厂高一点，否则的话根本招不到工人。因为大厂都是有政府背景的，属于铁饭碗，还能分到住房，即便说工厂垮了，政府也会对职工进行安置。 不像那些私人工厂，厂子要是垮了，老板哪里有钱给职工安排出路？更别提分房子了，目前还从没听说国内有哪个私人老板这么干过呢。 周凯哈哈一笑：“我怎么会介意嘛，反正只是临时安置，又不是干一辈子。” 牛小强放下心来，笑道：“这就好，我还担心你有想法呢。” 周凯吐出一口烟圈：“话说回来，我还是很舍不得咱们拖拉机厂的，毕竟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了，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要是能在这里先干着，那才最好，可惜……” 牛小强闻听此言不由想起了开会时候的场景，他没好气道：“本来你继续留厂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怪就怪那个老秦，那家伙忒不是东西了！” 周凯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他才疑惑道：“小强兄弟，我觉得老秦这人挺好的啊，你干嘛对他这么不待见啊？” 牛小强把开会时的门道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周凯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身为三阳拖拉机厂的老员工，周凯不可能不知道厂领导之间的那些小九九，但这些事情都是他道听途说的。当他自己亲身经历这类场面后，一点也没看出蹊跷，要不是牛小强给他当解说员，估计他这辈子都会感谢那位秦老呢。 等到牛小强说完，周凯气得一拳打在了墙壁上：“这老狗，真会装象！要不是你跟我说，估计我会一辈子记得他的好，我呸，这个老奸巨猾的王八蛋！我祝他早日超生！还有他那个孙子，进入咱们厂才一年的功夫就祸害了好几名女工，他们全家都不是啥好人！” 牛小强笑了笑：“算了算了，咱没必要跟这种人渣置气，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周哥，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我师父要是给你找到工作了，我好通知你去上班。” 周凯报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座机是我们小区门口小卖部的，你打通电话后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我跟老板比较熟，他会去叫我接电话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昨晚一宿没睡，早点去休息吧。” 周凯平时住在厂里的集体宿舍里，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开除了，但去宿舍将就一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两人道别后牛小强回到了招待所，他困得不行，衣服没脱澡也没洗，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咚咚——”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牛小强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嘴里有气无力的嘟哝道：“谁啊？” “小强，是我。”门外传来了黄鹂的声音：“你中午没去食堂吃饭，韩厂长特意让我给你打了一份饭菜过来。” 牛小强一点食欲都没有，但人家既然送饭上门，他也不好拒绝。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打开房门后眯缝着眼道：“多谢黄姐，你把饭菜交给我就行了。” 黄鹂把饭盒递给牛小强，然后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小强兄弟，听说隔壁厂的那个新来的厂花是你二姐，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原本还很迷糊，听到这话他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一大截，只见他呆呆道：“黄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黄鹂笑了笑：“咱们厂的宿舍距离棉纺厂的宿舍只有几百米远，互相之间有好些搞对象的职工，想要知道这么点事情有什么难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他说话间见黄鹂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好奇道：“黄姐，你还想说啥？” 黄鹂有点难为情的捋了捋头发：“那什么……有人托我帮忙介绍……” 第115章 小弟，你给我滚过来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感情我二姐这么吃香啊，说吧，对方是谁？” “是咱们的秦副厂长，他的孙子在咱们厂的人事科工作，已经是人事科二股的股长了，有秦副厂长照看着，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你二姐要是嫁给他——” 牛小强原本还有点期待，一听是老秦的孙子，他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不等黄鹂把话说完，牛小强就打断道：“你让他死了这份心吧，我二姐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他！” 黄鹂没想到牛小强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她愣了一下，然后极为尴尬的陪着笑脸：“小强兄弟，你……你干嘛这么生气啊？” 牛小强露出歉然之色：“黄姐，我刚才的脾气可不是对着你发的，你千万别介意，我是看不上秦副厂长的孙子，据我所知，他的这个孙子为人品行不端，进入拖拉机厂才一年多的时间就祸害了好几名女工，我二姐怎么能跟这种垃圾搞对象呢？” 黄鹂在拖拉机厂干了两三年，对于此事自然是知晓的，她的神情显得更加尴尬：“这个……我只是受人所托，并不是真想把你姐往火坑里推，小强兄弟，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牛小强很理解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人家是副厂长，让你帮忙你自然是没办法拒绝的，黄姐，你回去后就跟秦副厂长说我二姐已经找着对象了，省得他老是惦记着。” 黄鹂松了口气：“好的，我就按照你的说辞回复他，小强兄弟，你吃饭吧，我先走了啊。” 牛小强嗯了一声，目送着黄鹂离开。 黄鹂离开之后，牛小强不由庆幸道：“幸好之前听周凯说过关老秦孙子的人品，否则的话我多半会帮着他们撮合。” 人家毕竟是副厂长的孙子，家里的条件非常不错，就连牛小强都有些心动，更别提他的二姐了。 下午四点，牛小强总算是睡足了觉，起床后他洗漱一番，把黄鹂送来的午饭吃了个精光，然后拿着空饭盒朝厂区走去。 牛小强的胸前挂着临时出入证，以前他进入厂区都是靠着这张出入证，现在门卫大爷已经认得他了，看到牛小强过来，门卫大爷居然还跟他打了声招呼。 牛小强早上因为犯错被门卫大爷审查过，不免觉得有些心虚，跟门卫大爷打了个哈哈就准备把饭盒送到食堂去。 谁知门卫大爷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极为热情的把他拉进了门卫室。 现在还没到下班的点，厂门口一个进出的人都没有，牛小强觉得就算门卫大爷要跟自己拉拉家常，也犯不着搞得这么神秘，他忍不住问道：“大爷，您这是……？” 门卫大爷咧嘴一笑，露出了因为长期抽烟而被熏黄的门牙：“我姓马，你叫我马大爷就行。” 牛小强对于门卫大爷的动机越发的感到迷糊，他哦了一声：“马大爷好，不知您想跟我说什么啊？” “这个嘛……”马大爷搓了搓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我听说隔壁厂花是你二姐，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的二姐居然这么厉害，就连拖拉机厂的门卫大爷都知道了她的存在。看马大爷这意思，难不成他也是来说媒的？ “这个确实是真的，我二姐最近来总厂学习，学习完了就要从学徒工转为正式工了，马大爷，不知您提她干什么？” 马大爷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水果糖塞给牛小强：“小牛，这是我的一点小小意思，大爷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牛小强一看这架势就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哭笑不得的把水果糖放在桌面上：“马大爷，我是您的孙子辈，您犯不着跟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行。” 马大爷陪着笑脸：“那我可就直说了啊，我外孙今年二十四了，目前还没成家，他在清江钢铁厂工作，这份工作比较稳定，工资还算可以，我听说你二姐目前还没有找到人家，不知你能否帮我跟你爹妈说说他们两的事情？” 牛小强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他心中暗想：我二姐有这么吃香吗？话说我咋就没看出来啊？为啥这么多的人都想跟她搞对象呢？ 牛小强已经陷入了思维盲区，他从小跟二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不会觉得自己的二姐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牛小强的眼里，自己的二姐也就普普通通一个女青年而已。 但其他人却不同，没有接触过牛夏香的人猛然间见到她都会把她惊为天人，觉得牛夏香长的实在是太水灵了。加上牛夏香在工厂里勤劳肯干，一副贤惠得不得了的样子，因此她才会被这么多的人瞄上。 其实牛夏香确实长得很带劲，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段，可以说在整个棉纺厂都是首屈一指的。山里的姑娘从小干农活，正因为如此，练就了一副好身材，因为受到生长环境的熏陶，为人也很勤劳淳朴，话说这样的媳妇谁不想娶回家？ “马大爷，实不相瞒，我二姐已经找着对象了。” “啊？真的吗？” 牛小强露出诚恳加惋惜的神情：“是真的，如果她还单着的话，我肯定帮您这个忙，从您的身上我就能看出您的外孙绝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青年，如果能有这样的一个姐夫，我当然很乐意啊。” 马大爷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唉，这都是命啊。” 牛小强跟着叹了口气：“确实挺遗憾的，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马大爷赶忙把水果糖递了过去，“这包水果糖你拿去吃吧。” 牛小强推辞了好一会儿，始终推辞不掉，无奈之下他只得收下。 去送饭盒的路上，牛小强不住地摇头苦笑：“这算个什么事嘛。” 工厂下班后，方东平又被韩树人等人拉去喝酒，牛小强不愿在酒桌上耗时间，准备回招待所看书学习。 不料刚走出厂门没多远，牛夏香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小弟，你给我滚过来！”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二姐面若寒霜，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他纳闷道：“二姐，你咋了这是？” 第116章 挣钱的机会 牛夏香快步走到跟前，一把揪住牛小强的耳朵：“你小子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 牛小强的耳朵被扯得生疼，他赶忙拉住牛夏香的手腕，“哎哟，姐，你轻点，有话好好说嘛，干嘛拧我耳朵啊？” 牛夏香气得小脸煞白，饱满的胸脯极速起伏：“你小子长能耐了啊，竟然敢背着我四处胡说八道！真是气死我了！” 牛小强一脸诧异的表情问道：“二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啥时候胡说八道了？” “你是不是四处跟人说我已经找着对象了？”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心里暗骂一句：他娘的，消息传得可真快啊，这些人难道不上班，整天都在传小道消息吗？ “姐，你要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话，那未免就太冤枉我了。” 牛夏香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我怎么冤枉你了？” 牛小强趁着二姐走神的功夫把耳朵解放出来，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解释：“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挡住了你迈向幸福生活的道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牛夏香越发的疑惑起来：“怎么不是这么回事了？” 牛小强拉着二姐走到工厂的院墙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秦副厂长的孙子找人撮合，被我拒绝了才生气的？姐，你认为他的条件真的很好吗？” 牛夏香小脸一红：“他的条件难道不好吗？” “好，但只是表面上看着好，实际上这家伙完全就是个人渣，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随便去打听，你要是嫁给他，这辈子就全都毁了！” 牛夏香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才生气的，刚才下班的时候她听说隔壁厂的副厂长想把孙子介绍给自己，却被自己的弟弟给拒绝了。牛夏香一听就来气，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好亲事，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的亲弟弟给毁了，气得她连饭都没吃完就跑来找牛小强算账。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解释，牛夏香不免有些动摇：“他真的很不堪吗？” 牛小强用力点头：“这家伙进入拖拉机厂一年多的时间，就祸害了厂里好几名女工，你以前都在县里的分厂上班，因此不了解情况，如果你在总厂工作，肯定早就听人说过了，不错，人家的经济条件确实很好，但人品实在太过恶劣，我身为你的亲弟弟，能眼睁睁的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牛夏香嗯了一声：“小弟，刚才是姐太冲动，没搞清楚情况就冲你发火，你的耳朵还疼不疼？要不要姐姐帮你揉揉？” 牛小强松了口气，心说：还好你不知道马大爷也找我说媒的事情，否则就更糟了。 他呵呵一笑：“姐，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娇贵的，耳朵已经不疼了，反倒是你，今后找对象一定要看准点，除了经济条件之外，更要注重人品，否则你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牛夏香的择偶标准在家里不是啥秘密，她听到这话点点头：“你说的在理，我今后——” 牛夏香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再次垮了下来：“你可算把我给害惨了！” 牛小强诧异道：“又怎么了嘛？” “你就算要帮我，也不能跟人家说我已经找到对象了啊，这下好了，周围几个厂里的人都知道我已经名花有主，原本还想跟我发展关系的那些优秀的小青年也都没了念想，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原本打算找个城里人结婚，把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今后就能吃商品粮了，现在看来，这件事没有希望了啊。” 牛夏香说话间一脸的沉痛外加惋惜之色，牛小强自觉理亏，赶忙安慰道：“姐，你也不要沮丧，城市户口也不见得就像你想象的那么好，根据现在的大环境看，很多厂子都会跨掉，到时候有城市户口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没饭吃？。”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周凯，立马凑到牛夏香跟前，呵呵笑道：“姐，我觉得找对象不能光看现在，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如果一个人很有潜力，但现在混得不咋地，你不应该立马否决，应该慎重考虑。” 牛夏香一看牛小强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弟弟话里有话，她好奇道：“难不成你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牛小强立马点头：“不错，就是如此。” “他是谁啊？” “你见过的，他就是每天都在棉纺厂门口偷看你的那个男青年，名叫周凯。” 牛夏香原本还有些期待，听了这话她撇撇嘴，不屑道：“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冶炼工，能有什么潜力？” 牛小强哎了一声：“姐，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流于表面，周凯现在确实混得不咋地，但将来可就难说了，我觉得他以后最起码也能当上部门主任。” 牛夏香原本不屑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你确定？” 牛小强心说：他今后跟着我混，我直接任命他为冶炼部的主任还不是小事一桩么？至于挣钱，跟着我要是挣不到钱，那怎么可能嘛。 “我很确定，姐，要不你等个两年再考虑结婚的事情吧，最多两年，周凯肯定能发达，他这人踏实肯干，脾气也非常不错，你嫁给他绝对不亏，将来他专门负责挣钱，家里的经济大权都由你来掌管，那么多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想都美滋滋的呢。” 牛夏香犹豫道：“万一他两年后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小弟，姐今年都快二十四了，不小了啊。” 牛小强劝说道：“姐，为了一生的幸福等个两年难道不值得吗？说到年纪，大姐比你还大，不也没成家吗？还不是有人抢着要？” 牛夏香有些烦乱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谈这个了，小弟，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你问这个干嘛？” “厂里进口的棉纺设备出了问题，国外派来的维修工恰好回国探亲去了，姐所在的产线不得不停工，姐还是第一次来城里，已经跟工友约好了明天一起出去转转，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牛小强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外出游玩，而是挣钱，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挣外快的机会，忍不住问道：“姐，棉纺设备出了什么问题啊？” 第117章 RB进口的纺纱机 “听技术员说是转轴的问题。” “我要是帮你们把设备维修好，你觉得你们厂会给维修费吗？” 牛夏香不由一愣：“干了活肯定要给钱啊，但是你行吗？” 牛小强立马挺胸抬头，“我觉得能行，姐，要不你带我过去看看呗。” 牛夏香还在犹豫的时候，牛小强接着说道：“姐，现在家里急等着用钱，咱们身为家庭的一份子，也该帮家里出一份力吧？” 牛夏香不再犹豫：“好吧，我试试看，领导也不见得能听我的，小弟，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 “放心吧姐，只要能给我一个跟他们接触的机会，我就有信心把这笔外快挣到手！” 牛夏香被牛小强臭屁的神情逗得咯咯一笑：“你小子算是长本事了，说起话来都这么满，也不怕等会儿失败了丢人。” 牛小强没皮没脸的嘿嘿一笑，跟着二姐朝棉纺厂走去。 牛夏香在棉纺厂还是很有知名度的，门卫也认得她。牛夏香说明来意后，门卫显得有些吃惊：“你说啥？你弟弟会维修设备？” 牛小强赶忙开口：“大叔，我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师父学习相关技术，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任由产线停产的话，就会给厂里造成损失，还不如让我试一试呢，您说对吧？” 门卫大叔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但他无法做出决定，“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上夜班的主管领导打个电话，他要是同意，我就让你进去，不然的话我也没办法通融。” 牛小强很理解的点点头：“那就麻烦您帮忙传个话吧，不管成不CD没关系。” 门卫大叔抓起桌子上的话机拨打了内线号码，“喂，是王主任吗？我是门卫室的老张，是这样子的……” 牛小强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话筒，心说：棉纺厂的效益看来很不错啊，居然连门卫室都装了电话，不像隔壁的拖拉机厂，传达消息基本靠人力。 老张把缘由详细的讲说清楚，最后问道：“王主任，您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啊？” 车间办公室里，王主任正在发愣，他心中暗想：这不是在开玩笑吧？牛夏香的弟弟能有多大年纪，他怎么可能会维修进口的棉纺设备呢？ “王主任，你发个话吧，到底怎么说啊？” “哦……哦，那什么——” 王主任转念又一想：厂里的生产任务已经排到明年去了，每停工一秒都是厂里的损失，要是完不成生产任务，到时候奖金绩效都要泡汤，不如……不如让牛夏香的弟弟进来试试？ “那什么，让他进来吧。” “好的，我这就给他们办理登记手续。” 老张挂断电话后笑呵呵的把登记本递到牛小强面前：“小牛同志，王主任同意了你的请求，你登记一下个人信息就能进去了。” 牛小强立马大喜，动手填写个人信息，写完后他扭头对二姐催促道：“姐，赶紧带我进去吧。” 牛夏香刚才只是被牛小强撺掇着才答应带他来试试的，如今事到临头，她心里反而没了底，迟疑道：“小弟，你真的能行吗？” 牛小强哎了一声：“姐，我都已经登记了，不管行不行，你至少要带我进去看看吧？” 牛夏香只得硬着头皮带着牛小强进入了车间的大门，王主任刚好从办公室出来，他一看新来的厂花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进来，不由迟疑道：“牛夏香，你弟弟该不会就是他吧？” 牛夏香觉得有些丢脸，干笑着点点头：“王主任好，他就是我弟弟，名叫牛小强。” 王主任原本有些迟疑表情立即变成了恼怒：“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他看起来像是会维修进口设备的人吗？真是瞎胡闹！牛夏香同志，赶紧把你弟弟带出去！” 牛夏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厂领导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评呢。 一旁的牛小强却显得很沉稳，他微微一笑：“王主任，谁说年纪小就不懂得维修设备？就算是进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其构造和工作原理跟国内的设备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我既然都来了，您不如给我一个机会，同时也算是给您自己一个机会，万一我真能把设备维修好，对于您来说总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王主任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稚嫩的半大小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对方拥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与稳重，这让他颇感意外。 王主任盯着牛小强看了一会儿，期间牛小强无所畏惧的跟他对视，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这样的表现最终让王主任产生了动摇，他点点头：“好吧，你可以跟我进去看看。” 牛小强心里一松，笑呵呵道：“多谢王叔叔的许可。” 三个人一同走进了纺纱车间，里面有很多纺织设备正在运转，发出了很大的噪音。王主任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一条已经停工的产线跟前，他担心声音小了牛小强听不见，于是粗着嗓子道：“就是这里出的问题。” 牛小强点点头，迈步走到设备跟前仔细查看。设备上的铭牌上印着一行日文，说明这台纺纱机是从RB进口的。 RB在机械设备领域非常厉害，这一点牛小强不止一次地听方东平说过。由于这是他第一次接触RB的工业设备，因此查看得非常用心。 王主任耐着性子等了好几分钟，牛小强始终一言不发，一个劲的盯着已经被拆开来的设备反复观瞧。王主任的心思又开始动摇起来，走到跟前大声道：“不行就算了，这里是生产车间，外人是不允许进来的，你赶紧出去吧。” 牛夏香觉得挺丢人，赶忙上前去拉牛小强的胳膊。 牛小强摆摆手：“王叔叔，您先别急，容我问几个问题，问了之后再赶我走也不迟。” 王主任还没说话，几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这几个男人的工作服上都沾着油污，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维修工。 第118章 让人倍感震惊的表现 还没等走到跟前，为首的中年男子就大声质问道：“王主任，永田先生不是说过了吗，他们公司的设备只能由他们自己的工人维修，否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就不给咱们质保了，你这不是在胡搞嘛！” 走到跟前后，几名维修工的目光齐刷刷的定格在了牛小强的身上，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瞪大双眼道：“王主任，难不成他就是你请来的维修工？” 王主任脸上一阵发烧，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心说：为了完成生产任务，我都被急糊涂了，居然忘了当初进口设备的时候跟RB人签订的协议，让这个半大的小子混了进来，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王主任想到这里极为尴尬的咳嗽两声：“咳咳，他是牛夏香同志的弟弟，名叫牛小强，他不是我请进来的，是自己要求来看看情况的。” 中年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就他，能懂得啥啊？” 跟在他身边的几名维修工也都笑了起来，大家笑得很放肆，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三人的感受。 王主任和牛夏香的脸上都在发烧，唯独只有牛小强仍然是一副镇定从容的神色。牛小强一点也没有生气，因为他很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说句实话，牛小强的卖相确实不太好，不仅长得很稚嫩，衣着也很寒酸。说他是穷学生估计很多人都会相信，要说他懂得机械维修，这不是扯淡么？ 等到几个人笑得差不多了，牛小强终于开口，他的语气和神态依旧是那么从容，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似的。 “几位应该是厂里的维修师傅吧？我刚才已经跟王主任说过，只要让我提几个问题就行，等我问完了，不用你们赶我走，我自己就会主动离开。” 可能是为了给枯燥的工作增添一点乐趣，为首的中年男子并没有立刻下达逐客令，而是饶有趣味的问道：“行，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牛小强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二姐，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询问道：“牛夏香同志，你是这条产线的纺织工，对于设备发生故障时的具体症状应该清楚吧？” 牛夏香觉得脸面已经丢光了，再想挽回也迟了，她干脆把心一横，配合的点点头：“恩，我最近几天一直都在这条产线工作，对于设备的故障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设备发生故障的时候是不是会发出咔咔的声音？” 牛夏香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小弟会询问具体的症状是什么样的，没想到小弟不仅没有询问这个，反而还主动把症状说了出来，这让她倍感震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几名维修工原本还想看笑话，听了牛夏香的话后，几个人全都呆住了。从眼前这对姐弟的对话可以看出，牛小强对于机械发生故障时的症状描述是完全正确的，这就比较令人费解了，话说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啊？ 牛小强并未回答，而是面带微笑，接着问道：“在咔咔响的同时，纺纱机的机身还会抖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很轻微的抖动，越到后来抖动就越严重，是不是这样？” 牛夏香都被震蒙了，牛小强描述的情况跟她之前遇到的一模一样，仿佛当时牛小强就在现场观看一样。 “小弟，你、你是不是听谁说起过？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没有人觉得牛夏香这是在配合自己的弟弟一起演戏，因为她震惊的表情十分真切，一看就知道是内心真实感情的表达。 这下王主任有点沉不住气了，如果牛小强真能把设备维修好，厂里的生产任务就能顺利完成，这对于他这个主管生产的主任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牛小强：“小强同志，你既然仅凭观察就能知道设备发生故障的具体症状，是不是也能帮我们把设备修好？” 牛小强冲着他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而是继续询问自己的二姐：“最后一个问题，这套设备即便在正常运行的情况下，速度是不是偶尔也会时快时慢？” 还没等牛夏香开口，维修部的中年男子就震惊道：“这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小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咧嘴露出一个十分纯洁的笑容：“各位，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再见。” 牛小强说完话后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立马转身往外走。牛夏香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了上去。 剩下王主任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牛小强的背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群体雕塑。如果要给这尊群体雕塑取个名字的话，叫它《凝望》比较合适。 牛夏香一边走一边盯着牛小强的侧脸，惊叹道：“小弟，你这些本事都是怎么学来的啊？你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夸张了，也太震撼了，姐没想到你的技术居然这么厉害，只是盯着设备看了几分钟，就能了解到那么多的情况呢！” 牛夏香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话锋一转：“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具体的症状，应该能把设备修好吧，为什么说完之后却走掉了啊？” 牛小强叹了口气：“姐，我当然可以把设备修好，但他们却不见得会让我维修，没听那个维修工之前说过的话吗？你们总厂在进口设备的时候跟RB人签过协议，外人不许干涉维修事宜，否则人家就不质保了，我要是继续待在那里，也不见得就能把活揽到手，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私底下商量，如果他们真想找我帮忙，通过你的关系很轻松就能找到我，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不然留在那里只会更加尴尬。” 这是大实话，牛小强虽然很想挣这笔外快，但他却不会求着人家把活交给自己干，原因很简单：人家进口设备的时候跟外商签了协议，牛小强再有本事又不是厂领导，人家凭什么为了他而得罪外商？ 第119章 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牛夏香不由连连感叹：“小弟，你真是让姐刮目相看，我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你了呢。”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姐，说这个有什么用，关键是咱们没有接到这笔单子，没能挣到钱啊。” 牛夏香安慰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这又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没必要耿耿于怀，放心吧，姐马上就要转正了，到时候工资会翻番，你四姐上学的经济压力可以缓解一下了。” 牛家人很团结友爱，只要是家里遇到困难，大家都有种责无旁贷的感觉，会尽量想办法帮家里解决困难。因此一家人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太富裕，但家庭的凝聚力还是很强的。 当然了，这其中牛小刚是个例外。他只顾着自己，至于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牛小刚从来都不过问，仿佛他不是家里人一样。 牛小强从口袋里掏出马大爷送的水果糖：“姐，为了祝贺你转正，这包水果糖你拿去做人情吧。” 从学徒工转为正式工确实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情，一般厂里的转职人员都会买点瓜子糖果向同事们表示一下。牛夏香为了省钱并未推辞，她一脸好奇的接过水果糖：“小弟，你从哪里弄来的水果糖啊？” 牛小强可不敢说实话，他遮掩道：“是拖拉机厂送的，当然了，人家也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才送给我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厂门，牛小强刚准备跟自己的二姐道别，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笑道：“周哥，你还真是有够刻苦的啊，居然又跑来看我二姐。” 厂门口的花坛边，周凯正一脸尴尬的冲着牛小强傻笑。 牛夏香瞥了周凯一眼，眼神中没有了以往的那种不屑，但也没有太多的重视，她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转身朝职工宿舍走去。 周凯这才敢凑到跟前，他的眼睛盯着牛夏香的背影，嘴里小声问道：“小强，你怎么跑到棉纺厂去了？” 牛小强觉得周凯此刻的模样很是有趣，忍不住笑道：“周哥，你就别看了，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也不管用，想要追到我二姐，你必须得努力才行。” 周凯闻听此言想起什么似地扭头看向牛小强，一脸紧张的表情问道：“我听人说老秦想把自己的孙子介绍给你二姐，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邀功道：“周哥，我刚才可帮你说了不少的好话，你今后可不能掉链子，要努力挣钱才行，想打动我二姐，光靠勤劳和老实是不行的，必须要做出成绩才行。” 周凯道了声谢，随即叹息连连：“不只是你二姐，现在的许多女孩子都变了，她们不再喜欢那些勤劳肯干的老实人，找对象第一个看的是家境，只要有钱，人品差点她们也能接受。” 牛小强对此深表认同，虽然周凯所说的情况目前还不是太泛滥，但这种趋势却已经显现了出来。估计再过一些年，女孩子找对象都会找有钱有势的，至于性格和人品，则处于次要的考虑范畴，仿佛她们不是在跟人过日子，而是在跟钱过日子似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牛小强主动透露了自己的二姐明天要跟工友出去游玩的事情，并且还叮嘱周凯，一定要抓住机会死皮赖脸的跟着，最起码也要混得比以前熟，能跟自己的二姐说上话才行。 周凯大喜过望，对牛小强连声道谢，然后一溜烟的往家里跑去。据他所说，这是想提前回家做好相关准备工作。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心说：我将来可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搞对象，不仅没尊严，并且也太辛苦了。 这个念头还没落下，牛小强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女孩子的面容，他转念又想：如果是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牛小强去食堂的隔间里瞅了瞅，发现方东平还在跟厂领导们喝酒闲扯，无聊之下他回到招待所，独自在房间里看书学习。 由于白天睡了一天，牛小强到了晚上一点也不困，他一直学习到转钟都没合眼。期间他服侍着方东平休息，然后在方东平的鼾声中继续看书。 凌晨一点十分，招待所后面的大街上忽然冒出来两个人影。由于天上的月光被几片云彩遮住，这两个人的具体样貌看不清楚，但从隐约的轮廓来看，他们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奇怪，像极了正准备行窃的小偷。 “老王，你确定那小子住在这里？” “我早就打听清楚了，牛小强确实住在拖拉机厂的招待所，就是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 听声音，说话的两人一个是纺织厂的王主任，还有一个是那位中年维修工。 王主任说完话看了看拖拉机厂招待所的三层楼房，发现其中的一扇窗户里透着亮光，其他的房间都是漆黑一片，他不由犯起难来：“老邢，咱们接下来该咋办？总不能一户挨着一户去敲门吧？” 老邢也有些抓瞎：“这么干肯定会走漏风声，要是咱们被举报了，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唉，早知如此，之前就应该跟他偷偷约好时间，省得现在这么被动。” 两人是来找牛小强维修设备的，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前来找人，主要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消息就有走漏的风险，到时候跟RB人那边就没法交代，出了问题谁都扛不住。 老邢是被王主任拉过来的，王主任对于生产上的事情十分上心，除了因为按时完成任务可以拿到绩效和奖金之外，对于他今后的升迁也很有帮助。 分厂的厂长年岁大了，据说今年过完年就会退休，如此一来，他的位置就会空出来。 王主任身为总厂主管生产工作的主任，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都够了，是呼声最高的继任人选。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这个分厂长的位置就轮不到他来坐了。 第120章 不知你师父尊姓大名？ 牛小强离开车间后，王主任越想越觉得牛小强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如果他真能把设备修好，生产任务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他的前途也将一片光明。 思来想去之后，王主任觉得这件事必须拉上老邢才行。人家是维修部的副部长，这件事根本就瞒不过他，如果不把他拉进来，事后该如何跟人家解释？ 两人在一块儿共事多年，关系比较铁，加上王主任私自许诺：只要他能够当上分厂的厂长，就一定会带着老邢过去上任，到时候把老邢提拔为分厂的维修部长还不是手到擒来么？正因为如此，老邢才最终同意跟着王主任一起行动。 两人正在苦恼的时候，那间唯一亮着灯的窗户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影，看那人的动作，似乎是想透透气。 王主任没把这人当回事，老邢却咦了一声：“那家伙好像是牛小强。” 老邢的眼神比较好，他说话间定睛细看，随即一拍巴掌，惊喜道：“果然是他！没想到他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当真是凑巧啊！” 王主任闻言大喜，这就想扯着嗓子跟牛小强打招呼。老邢赶忙拦住他：“你要是闹出太大的动静，拖拉机厂的人肯定会听见。” “那你说该咋办？” “这个……”老邢转动眼珠思考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王主任的肩膀：“瞧我的吧。” 他说完话走到墙根下，学了好几声猫叫。正站在窗户边透气的牛小强果然被吸引到了，他把脑袋探出窗口，往下面瞅了瞅。 刚看了一眼牛小强就傻了，只见墙根下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冲着自己手舞足蹈，看那架势，明显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你……你是谁啊？” “嘘——不要大声说话，你能不能下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牛小强总觉得对方的嗓音听着有点熟悉，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对方是谁。人家既然在这个时间找上门来，肯定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至于对方会不会心怀叵测，牛小强对此倒没怎么担心。他来到拖拉机厂后没有的罪过任何人，自然也就不怕被人打击报复了。 想清楚之后，牛小强关上灯走下楼来。 王主任已经跟老邢汇合在了一起，牛小强刚从走出招待所的后门，他就快步迎了上来，客客气气道：“小强同志，大半夜的过来叨扰真是不好意思，还请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下楼的时候一直都在琢磨跟自己说话的人究竟是谁，此刻听到王主任的声音，他不由恍然大悟，当下微微一笑：“原来是王主任啊，还有这位维修师傅，不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王主任可不敢摆架子，赶忙把原委说了一遍，最后苦哈哈道：“我们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这么偷偷摸摸的行事，否则出了纰漏谁都承担不起，小强同志，你现在应该有空吧？不知能不能帮我一把？” 牛小强早就惦记着这笔单子了，哪里会不同意？他也没有矫情，点头道：“帮忙当然是可以的，但工钱方面……？” 大半夜的外出干活，不给钱怎么行？牛小强可不讲究无私奉献那一套。 王主任连连点头：“给报酬是理所应当的，但这笔钱是我个人来出，数目不会太多，还请小强同志多多担待。” 牛小强哦了一声：“王主任，不知你能给多少报酬？” 王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我今天刚发的加班费，此外还有高温补助金，一共是四十六块，钱有些少，还请你不要嫌弃。” 四十多块钱已经不算少了，相当于中级技工一个月的工资，但如果放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不够看的。 进口设备的价格是非常昂贵的，维修费用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随随便便修一下都要好几百块，王主任只给四十六块钱，明摆着是占了牛小强的大便宜。说句实话，王主任的心里是很没底的。 牛小强当然知道钱有些少，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更何况四十六块钱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他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难得两位大半夜的跑来找我，再者我二姐在你们厂工作，我要是不帮忙的话未免说不过去，走，带我过去吧。” 王主任闻听此言立马大喜，把信封塞给牛小强，嘴里连声称谢。 牛小强故作矜持道：“王主任，事情都还没办成呢，现在就收你的钱好像不太合适，还是等我解决了问题你再给钱吧。” 王主任一想也是，也就没有再坚持。 一旁的老邢对于牛小强之前的表现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他忍不住问道：“小牛师傅，关于设备发生故障时的具体症状，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呢。” 牛小强呵呵一笑：“其实这都是我师父传授给我的经验，他是维修方面的大行家，能够从一些其他人不太注重的细节发现问题的所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学习维修技术了，耳读目染之下也算是学到了一些皮毛吧。” 老邢嘀咕道：“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师父学技术，怎么就没学到你这样的本事呢？” 王主任笑着插口：“老邢，人家不是说了吗，他的师父是维修方面的大行家，至于你的师父，估计跟人家的师父差得老远，也难怪你没能学到他这样的本事。” 老邢摇摇头：“老王，我师父的维修技术在咱们厂可是一流的，即便放在咱们整个省来讲，那也是排得上号的，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差。” 老邢说到这里扭头问道：“小牛师傅，不知你师父尊姓大名啊？” 方东平给拖拉机厂做技术指导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瞒得住老邢，即便他现在不说，人家转头一打听也能打听出来，因此牛小强并未隐瞒：“我师父名叫方东平。” 老邢就是一愣：“这个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不应该啊，棉纺行业里的维修工我也算是知之甚祥，还从没听说有个大师傅姓方的。” 第121章 产品设计缺陷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师父主要从事机械制造领域，跟棉纺行业没有什么交集，你没听说过很正常。” 王主任和老邢听到这话全都傻了眼，特别是王主任，他又开始怀疑牛小强的本事了。 老邢算是行内人，他可没有什么顾虑，直接就开口问道：“小牛师傅，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师父既然是搞机械制造的，想必你跟他学的也是相关技术，跟咱们厂好像不是那么搭调吧？” 如果是其他人，多半会认可老邢的话。绵纺属于轻工领域，跟传统的机械制造业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但在牛小强这里，却没有这样的隔阂。方东平曾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只要是制造业领域，设备都存在着一定的共通性。 比如说机床和纺织机，它们的用途虽然不一样，但是工作原理和设备构造却存在着许多的共性。它们都靠电机驱动，上面都安装了齿轮和传动轴，动力系统运转的模式几乎完全一样。所不同的就是最终转化出来的工作性质不一样，一个是用来纺织，另一个则是用来加工机械零件。 “邢叔叔，你的话我可不敢苟同，从表面上看，棉纺行业确实跟机械制造业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但如果仔细分析，你就会发现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最主要的相似点就在于加工设备，它们的动力系统都是一样的工作机理，可没有隔行如隔山那么夸张，我的师父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制造业领域的机械设备都具有一定的共性，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老邢闻听此言就是一愣，深入的想想，发现牛小强的话确实很在理，他忍不住感叹道：“老王说得没错，你的师父确实是个大能人，比我的师父强多了，我的师父只在纺织设备方面在行，离开这个领域就吃不开了，不像你的师父，都已经把机械设备融会贯通了，无论是技术还是思想格局，都比我的师父高出一大截。” 牛小强心说：你还真没夸大其词，我师父在机械设备这个领域确实已经融会贯通，即便放眼国内，也没几个人敢跟他叫板呢。 三人边走边聊，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棉纺厂的院墙边。由于这件事需要保密，因此王主任自然不会光明正大的带着牛小强从大门进去，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牛师傅，只能委屈你翻院墙了。” 牛小强对此毫不在意，他笑着客气两句，跟在王主任的身后翻进了院内。 落地后王主任首先观察了一下动静，发现周围没人，他这才迈步往前走。走到车间门口的时候，王主任对老邢吩咐道：“老邢，你先进去看看情况吧。” 老邢点点头，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里面的纺织工都在干活，没人四处溜达。” 纺织工的工作强度还是很高的，需要很快的手速和很高的注意力，否则的话纺织出来的纱线就很容易缠绕在一起，她们当然是没有时间四处溜达的。 王主任这才放下心来，带着牛小强走进了车间。 三人来到已经停产的设备跟前，王主任一脸希冀的看着牛小强：“小牛师傅，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牛小强点点头：“放心吧，我既然敢来，自然是心中有底的。” 王主任闻言松了口气，心中最后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刚准备表达谢意，就听牛小强接着说道：“王主任，在维修之前我想提个问题。” 王主任心里一紧：“什么问题？” 牛小强呵呵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个问题跟我能否修好设备没有关系，跟维修的方式和结果有关。” 王主任长出一口气道：“你问吧。” “不知你们是想彻底解决问题呢，还是想暂时的解决问题？” “此话怎讲？” “如果想要彻底解决问题，你们必须要对这套设备进行改动，否则的话此类问题还会再次发生，根本无法杜绝，如果你们只是想暂时解决问题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这毕竟是牛小强第一次接私活，虽然对方给的钱跟市场行情相比有些偏少，但牛小强却并未因此而敷衍了事，他决定认真的为客户服务，争取做到最好。 王主任和老邢闻听此言都有些不明就里，老邢是这方面的从业者，他对于牛小强的话比较感兴趣，立马就询问道：“小牛师傅，为什么一定要进行改动这类问题才会彻底杜绝呢？你能否跟我们详细的解释解释？”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因为我发现这套产品存在着设计缺陷。” 两人全都一呆，要不是看在牛小强之前表现良好的份上，估计他们已经开怀大笑了。话说这可是从RB进口的高级设备，人家的工业水平那么高，怎么可能会出现设计缺陷的问题？小子，你该不会是在跟咱们开玩笑吧？ 牛小强知道自己的话很难让两人信服，他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居然敢质疑RB人的技术，听起来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为了让两人认同自己的观点，牛小强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这套设备最大的问题出在消音上，都说RB人的工业设备制作精良，这个确实不假，也许是他们太过于追求完美了，在设计的时候难免有些吹毛求疵，一般来说，棉纺设备的噪音都很大，这是它的工作性质和特点造成的，RB人为了让自己的设备看起来更加上档次，在消音方面十分用功，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们过于追求完美，最终造成了设计缺陷。” 老邢毕竟是这个行业的高手，听了这话他意识到了什么，指着设备上安装的弹簧片问道：“当初设备进行安装的时候，我就对这些弹簧片的用途感到很好奇，因为国内的棉纺设备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后来RB那边的技师很骄傲地告诉我，说这是他们公司的全新设计理念，安装弹簧片可以减少设备运行时发出的噪音，对于纺织工人的听力能够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你刚才说设备的消音有问题，难不成就是在说这些弹簧片不合理？” 第122章 敲一敲就好了 牛小强笑着点头：“不愧是专业维修人员，一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错，我指的就是这些弹簧片，安装弹簧片确实可以减少噪音，但同时也会引发一些新的问题，比如说弹簧片的硬度不够，有可能会让机械运行时发生共振，这样一来噪音反而会变得更大，并且还会让传动轴和齿轮偏离原有的运行轨迹，造成轴承和齿轮的过度磨损，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因为应力过大，使得轴承断裂。” 牛小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当着两位的面问过我二姐三个问题，那三个问题其实都是这些弹簧片引发的，我之所以提问，主要是想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从我二姐的反应来看，我的猜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老邢迟疑道：“小牛师傅，你怎么会想到问题出在弹簧片上的？毕竟当时是你第一次接触棉纺设备，你就不怕自己猜错了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虽然我从未接触过棉纺设备，但对于机械设备的设计理念还是有所了解的，实不相瞒，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制造设备有这种设计，一般来说制造设备为了追求更高的精度，会严格控制震动的幅度和频率，否则就容易出现偏差，生产出不合格的产品，RB人的这套纺织设备明显违背了这个基本原理，所以我才会产生这种猜想，但又不敢确定，后来经过询问，我才弄明白的。” 老邢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小牛师傅，你可真厉害！我从事这个行业也有十来年了，算是老师傅，现在看来，比你那是差远了！” 王主任比较关心恢复生产的问题，他插口道：“小牛师傅，这套设备是从RB进口的，我们无权改动，只能给他们提意见，这是老邢的事情，咱们暂时不必理会，至于现在，还是尽快恢复生产比较要紧。” 老邢也是这样的想法：“老王说的不错，咱们厂跟RB人签过协议，平时连维修都需要日方人员在场监督指导，更别提改动人家的产品了，这件事我会写报告交上去，让厂领导定夺，目前还是不易大动干戈啊。” 牛小强只是提个醒罢了，他又不是厂里的职工，犯不上为这种事情操心。听了两人的话后，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按照两位的意思来办。” 维修工具早就准备好了，牛小强说完话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锤子，把锤头用抹布包裹起来，然后对着传动轴的侧面轻轻的敲击着。 老邢一看就知道牛小强这是在对传动轴做正位处理，这种手法一般只有经验及其丰富的老师傅才敢用，他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技术，当下不由得大感佩服，对于牛小强又高看了几分。 实际上老邢早就琢磨过应该如何维修了，但却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这套进口设备总是反复出现此类问题，属于疑难杂症，即便有日方人员现场作指导，问题也一直都没有解决。他又不是研发人员，自然更没有办法了。 看起来老邢的本事似乎比牛小强相差甚远，实际上并非如此。 牛小强的经验和技术都是从方东平那里学来的，他的起点比老邢高得多。特别是在机械动力方面的故障排除经验，从方东平那里学到了不少。这些经验都是方东平这个技术大能一辈子的累积，其他人就算也积累几十年的经验，但由于没有方东平这么高的天赋，自然也就无法跟他相比了。 方东平仅仅凭借着听声就能确定问题出在哪里，老邢的师父可没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因此他的徒弟在机械动力方面的故障排除经验比不上牛小强。可如果是其他方面的话，那就比牛小强厉害了。 牛小强对于棉纺设备还不是太了解，甚至连设备上许多零部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一旦遇到跟动力系统无关的问题，他就两眼抓瞎了。 老邢则不同，他干了十多年的专业维修工，对于棉纺设备的方方面面都很了解，只要不是涉及到机械动力方面的问题，他就比牛小强厉害。 牛小强之所以能发现问题出在弹簧片上，那是因为他属于局外人，又是跟着方东平这个大能学的技术，有那个胆气去质疑RB人的设计。 老邢就不同了，他是局内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多多少少受到了思维方面的制约。再者他又没有像方东平那么厉害的师父，哪里能有底气去质疑RB人呢？ 连敲了十几下，牛小强才停下，他凑到跟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不出意外的话，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要不你们开机试试吧。” 王主任还以为牛小强刚才只是在进行确诊，没想到居然是在维修，他瞪大双眼道：“这、这就修好了？是不是太简单了啊？” 牛小强咧嘴一笑：“不然你以为有多困难？难不成非要把设备拆成零件才能修好？” 王主任还待再说，老邢却插口道：“老王，你就信他的吧，人家有那么厉害的师父，本事还能差？” 王主任哦了一声：“那就试试看吧。” 他说完话打开了电源开关，设备运行后十分平稳，没有发出任何异响，王主任这才露出笑脸：“果然修好了，小牛师傅，你可真厉害！来，赶紧把钱收好，我这就送你出去。” 老邢拦住了王主任：“还是我来送吧，你去组织一下工人，早点开工生产。” 王主任连连点头：“对对对，这都耽误将近十个钟头了，确实要早点开工才行。” 牛小强离开之前叮嘱道：“王主任，如果设备在运行的时候再次出现老问题，你就让工人把机器关掉，等到机器彻底停转之后再开机，估计就没事了。” “好好好，我会跟工人们交代清楚的，小牛师傅，多谢了啊，这次让你吃亏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第123章 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很简单 王主任也就是随口说的客套话，牛小强却听了进去，他满脸堆笑道：“王主任真是太客气了，补偿什么的就算了，我二姐正好在你们厂工作，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王主任照顾一下。” 牛夏香在总厂可谓是声名远播，王主任身为主管生产的领导，对她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听到这话他笑着点点头：“你姐的表现一直都很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关照她的。” “那就提前谢谢王叔叔了，我先走了，如果今后有需要的话，您可以通过我姐找我帮忙，我绝对没有二话。” 牛小强说完话跟着老邢走出了车间，别看他表面上信心满满，很有点大师傅的气魄，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刚才的那些发言都是牛小强故意卖弄，他只是凭借着从方东平那里学来的知识进行推断，并不敢真的确定自己的话都是对的。如果换成方东平那样的高手，随便问两句就能让牛小强原形毕露。但老邢不是方东平，他没有那么高的水平，因此牛小强这才能卖弄成功。 老邢对于牛小强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边走他一边询问：“小牛师傅，关于产品设计缺陷的问题，你觉得怎么改进比较妥当？”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老邢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根据他的推测，老邢多半是想借助这件事提升自己在厂领导心目中的份量，进而为将来的发展打好坚实的基础。 想想看吧，一个维修工居然能发现RB人的设计缺陷，并且还能提出改进意见，这是多么牛掰的事情啊。不说轰动国内的整个纺织业，轰动自家棉纺厂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对于老邢来说，这可是极其硬扎的资本。 即便猜到了老邢的小九九，牛小强也没点破，他心思电转，觉得自己也能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如果能借此跟老邢建立良好的私人友谊，今后棉纺厂遇到难题就会第一个找他帮忙，如此一来他就能接到私活，大大的增加收入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太复杂，当然了，我不太了解棉纺设备的整体构造，也可能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如果说错了，邢叔叔可不要介意哦。” 老邢连连摆手：“那绝对不会，你尽管说就是，我回去后会进入深入的思考和检验，就算出了差错，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牛小强点点头：“那我就直说吧，想要改进这个缺陷，当然是要拆掉那些弹簧片了，不过产品的设计是一个整体工程，如果拆掉了弹簧片，很有可能引发其它新的问题，因此冒然的拆掉弹簧片也许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老邢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所有的设备都是一个整体，如果拆掉某个部分，很有可能会造成整体上的不协调，既然你能想到这个方面，也应该能想到最终的解决方案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最终的解决方案其实很简单，不需要对设备进行大的改动，也可以解决问题，比如说用其他的东西替换掉那些弹簧片就行。” 老邢眼睛一亮：“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如果用金属片替代掉弹簧片，设备就不会抖动了，如此一来问题不就彻底解决了吗？” 老邢说话间脸上满是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比光明的未来一样。 他这人还算厚道，并未忘记牛小强的功劳，只见他竖起大拇指道：“小牛师傅，你是我见过的脑袋瓜最聪明的维修工，今后咱们可要常联系，多交流交流心得体会。” 他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给牛小强，一脸歉意道：“我也曾帮人干过私活，知道这一行的规矩，一般帮人干私活都是好烟好酒的招待，这次算是亏待你了，如果今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跟王主任不同，老邢这可不是在说客套话，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补偿牛小强。人家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只要操作得当，他的前途自不必说，这么大的恩情难道不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吗？ 牛小强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把香烟揣进口袋，顺水推舟道：“邢叔叔，你要是真想补偿的话，以后有私活就找我吧，实不相瞒，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好啊。” 老邢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没问题，只要是我能拍板的事情，都会交给你去做！” 他说到这里好奇道：“小牛师傅，不知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凹山镇的牛家村。” “凹山镇是什么地方？”老邢一脸的疑惑之色：“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那是个小地方，在大山深处，你没听说过很正常。” 老邢不禁有点犯难：“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年可能会调到分厂工作，分厂设立在宇阳县，那里的交通不太方便，就算让你二姐通知消息，我也怕你赶不及啊。” 牛小强先是一愣，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邢叔叔，还真是凑巧呢，凹山镇距离宇阳县只有几十里的路程，山路虽然不好走，但只要速度快点，骑着自行车半天之内就能赶到，要比我来市里快得多，你有事找我不需要麻烦我二姐，我师父家附近的小卖部安装了电话机，我把号码报给你，有事情你就打这个电话，指定能找到我。” 凹山镇那种地方原本是不太可能装上电话的，这还是沾了兵工厂的光。牛小强把号码报了出来，老邢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了上去。 写好号码后，老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小声问道：“小牛师傅，你能不能把你师父介绍给我认识？说句实话，像他这样的能人，我可是很敬仰的，要是能认识一下那就最好不过了。” 牛小强知道老邢这是想从方东平那里学点技术，从方东平的性格来看，他根本不可能接纳老邢。 第124章 超级碳素钢 “邢叔叔，我也不瞒你，我师父的性格比较古怪，一般人他是不会结交的，就拿拖拉机厂来说吧，要不是人家厂长的师父跟他是故交，他才不会给人家帮忙呢，这可不是我在胡扯，你要是不相信，尽可以去拖拉机厂打听。” 老邢面露失望之色：“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小牛师傅，我还要回去值班，就不远送了，这么晚把你叫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院墙边，牛小强点点头翻出了院墙，他冲着老邢挥了挥手，转身大踏步离去。 老邢看着牛小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不由叹了口气：“唉，这么厉害的师父我咋就没遇上呢？可惜，当真是可惜啊。” 牛小强从后门溜进招待所，进入房间后躺在了床上。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他还算是比较满意。虽说人家给的报酬有点偏少，但他却借此跟棉纺厂搭上了线，今后可以从人家手里接私活挣钱。到时候可不是四十六块钱就能打发的了，说起来算是搞到了一张长期饭票。 虽说这张饭票不太稳定，半年都不见得使用一次，但俗话说得好，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棉纺厂要是遇到小问题，肯定不会找他，反之，人家要是找他，那肯定就是大问题了。既然是大问题，不给个两三百的报酬也不符合市场行情嘛。 入睡之前牛小强悄悄看了看老邢塞给自己的香烟，发现人家给的是牡丹。这种烟在本地不太多见，牛小强只见方东平抽过两次。方东平抽的烟基本都是干私活的时候别人送的，一般都有些档次，由此想来牡丹的档次应该也不会太低。 他把这包牡丹装进自己的包包里，心中暗想：这次出来可谓是收获颇丰，挣到的钱和这包香烟其实不算什么，真正的收获是黑色金属，这玩意可是能够大有作为的，目前我还不具备投产的条件，等我积累到了足够的原始资金，我就自己开厂，到时候数钱都能数到手软呢。 由于方东平平时的敦敦教导，牛小强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很深的影响，他觉得只要是自己的东西，那就应该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无论如何也不能无私奉献出去，否则那就是傻子。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思想理念，牛小强不准备把黑色金属的生产技术跟别人共享，要干就自己单干，挣到的钱也是自己的，这才是最理想的处置方式。 “对了，还没给黑色金属取名字呢，老是黑色金属的称呼它可不行，这也太随便了，至于该取个啥名字……” 牛小强稍稍思索一番，想到了一个他自认为比较恰当的名字：“就叫超级碳素钢吧，这个名字好，听着很响亮。” 取好名字后，牛小强收起心思，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方东平首先醒来。他拿起牛小强昨晚给他摊在床头柜上的凉开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个一干二净。 牛小强被喝水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师父，你醒了啊。” 方东平喝了水之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恩，再去给我倒杯水，昨晚酒喝得太多，差点没渴死我。” 牛小强只得爬起来去给方东平倒了一杯水，他把水杯递给方东平，劝说道：“师父，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喝酒不要喝那么多，你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万一喝出啥毛病来，那可咋办？” 方东平的自控能力还是很强的，比如说抽烟，以前他抽得很凶，后来在牛小强的不断劝说下，他逐渐减少了抽烟的量，唯独对于喝酒，他没有什么自制能力。 “师父都一把年纪了，能有几年好活？就不能让师父在有生之年享点口福啊？” “师父，你这不叫享口福，而是在醉生梦死，少喝一点对身体没坏处，但像你这么个喝法，那就不妥了。” 两人正在进行辩论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方老，厂里今天要举办开工仪式，韩厂长让我过来叫您参加，您起来了没有？” 方东平哦了一声：“我起来了，等会儿就过去。” “那好，我就不催了，您八点钟之前一定要到场啊。” 办事员离开后，方东平开始洗漱，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师父，拖拉机厂这么快就完成了试制工作吗？” 方东平一边洗脸一边点头：“由我亲自做指导，速度能不快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恩，等到他们搞完了开工仪式，我们就收拾行装回家去吧。” 凹山镇往返市里的轮船每天只有一班，早上从凹山镇出发来市里，下午从市里出发去凹山镇，只要不耽误时间，两人肯定能赶上趟。 牛小强不再多话，他跟方东平洗漱之后直接去了拖拉机厂。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了，许多在职的员工正在张罗着横幅和鞭炮，一些已经被精简出去的职工也过来看热闹。 虽然韩树人的改制把不少人剔除出了职工队伍，但根据当初签订的协议，只要拖拉机厂能够重新焕发青春，这些被剔除出去的职工就能被重新录用，因此这些人对工厂还是很关注的。 当然了，被重新录用的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要改掉以前的那些老毛病，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工作不积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三阳拖拉机厂最高峰的时候有三千多号职工，算是本地的超大型企业。经过韩树人改革后，目前只剩下五百来号人。此刻汇聚在厂门口的人少说也有一千大几百，牛小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耸动的人头。 如果凭借着他的小身板硬挤，估计很难挤进去。好在韩树人早就派人在厂门口候着了，一看方东平来了，负责迎候他的办事员立马上前开路。 进入厂区后，牛小强看到了满面红光的韩树人。表面上看，韩树人好像很风光，实际上他在厂里还并不具有绝对的权威，许多时候不得不向老秦妥协才能开展工作。 第125章 小强很郁闷 对于此次的新产品投产工作，韩树人看得非常重，他觉得这是一个打翻身仗的大好机会，只要能把厂子重新搞活，那么厂领导当中的中间派必定会投向他这一边，并且厂里的职工也会拥戴他，到时候不用他刻意的去跟老秦进行斗争，他的权威也会自然而然的竖立起来。 说到底还是要拿出成绩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自然就拥护谁。 方东平到场后，韩树人当先迎了上来，他一把握住方东平的双手，使劲的来回摇晃，看上去热情得有些过分。 “方老，您可算来了，这次咱们厂能够起死回生，都靠您老相助啊。” 听韩树人这意思，仿佛三阳拖拉机厂已经重新焕发生机了一样。 方东平表现得很矜持，他微微一笑道：“韩厂长过奖了。” 韩树人对于方东平的矜持丝毫不以为意，他知道方东平就是这种性格。 秦副厂长站在一旁没有开腔，此刻的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至于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牛小强对秦副厂长没有半分好感，在心里腹诽了秦副厂长一番后，牛小强溜到了人群后面。他年纪太小，跟一帮领导站在一起不太合适。 “小牛师傅，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这里有糯米鸡，要不你先垫垫肚子吧。” 黄鹂也站在人群后面，正在啃着油条，看到牛小强过来，她赶忙把手里还没吃的糯米鸡递了过去。 牛小强确实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他也没有客气，笑呵呵的接过糯米鸡，道了声谢就大口啃咬起来。 黄鹂一边吃油条一边搭话：“小牛师傅，你跟方老是不是要离开咱们厂了？” “恩，今天下午就走。” “啊，这么快啊？” “怎么？你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吗？” “韩厂长吩咐过我，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市里，让我带着你们到处转转，顺便买点纪念品带回去，现在看来，多半是没有时间了。” 牛小强一听还有这种好事，不由有点心动，为了尽量多捞点好处，他故作遗憾道：“时间确实是不太够用，就算我想去逛街，估计我师父也是不会同意的，要是黄姐能提前把纪念品准备好，那就最好不过了。” 黄鹂没有察觉到牛小强的小九九，她一拍大腿：“对啊，我可以提前去采买，到时候可以交给你们带回去，等会儿开工仪式结束了我就去市场转转，小牛师傅，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启程？” “我们准备坐船回去，轮船下午两点钟出发。” “那我一点钟之前赶回来，保证不耽误你们的行程。” 牛小强闻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就辛苦黄姐了。” 早上八点整，开工仪式正式开始。根据国内的惯例，这种场合首先是领导们发言，等到领导们发言之后，具体的庆祝活动才能展开。 韩树人是个干实事的人，没有那么多的空话套话，他简单的阐述了一下工厂下一步的发展规划，又对未来做了一个美好的憧憬，就算是完事了。 接下来是秦副厂长，这个老家伙的官样文章做得很像那么回事，说起话来一环扣着一环，看起来很有大领导的架势。 牛小强担心耽误时间，于是小声对黄鹂提建议：“黄姐，开工仪式也就是那么回事，你犯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不然多半会赶不上趟的。” 黄鹂不是第一次听领导讲话，知道领导讲起来会没完没了，她点点头：“是这么个理，我这就去市场采买纪念品吧。” 黄鹂离开后，秦副厂长又洋洋洒洒的讲了足足半个钟头才结束。接下来其他的几位厂领导一一发言。他们讲话的时长不一，总共耗费了半个钟头。 等到领导们发言结束，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韩树人大手一挥，早就预备好的锣鼓队立刻奏乐，舞狮队开始进行表演。 闹了几分钟后，高高挂着的绣球被摘了下来，礼花在同一时间被拧开。在漫天飞舞的彩花纸屑中，舞狮员打开了绣球，从里面掏出一个横幅，当着众人的面拉扯开来。只见横幅上写着“开工大吉”四个字。 随后鞭炮声噼里啪啦的炸响，硝石的味道呛得牛小强差点没晕过去。 领导们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剪刀，简单的倒计时之后，大家一起动手，把一条长长的横幅剪成了十几截。韩树人把剪刀递还给工作人员，高举右手大声呼喊：“开工啦！” 早就等候多时的工人们立马跟着振臂高呼起来，其他人受到感染，也是叫声连连。 工人们喊完之后快步进入车间，开始进行生产。 观看了整个过程的牛小强不由暗暗摇头：这也太费事了，举办开工仪式的各项花销只怕要不少钱吧？要是把这些钱拿来干实事该有多好？ 中午的时候厂领导又好烟好酒的招待方东平，由于下午要坐船回家，方东平并未多喝。吃过午饭后，韩树人带着一帮厂领导亲自来到招待所给方东平送行。 黄鹂把采买的纪念品交给两人，然后亲自坐车把两人送到码头上。 登船之后，牛小强忍不住打开包包，查看里面的纪念品都有些啥。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整条红塔山香烟和两瓶茅台酒，这些东西明摆着是送给方东平的，跟他没啥关系，牛小强不免有些失望。 接着往下翻看，牛小强发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包装盒，他把盒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却看不到任何标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牛小强忍不住征询道：“师父，我能不能把盒子拆开瞅瞅？” 方东平点点头：“打开看看也行，根据我的猜测，里面应该是一块手表。” 牛小强赶忙把盒子拆开，发现里面果然是一块手表。手表是SH牌的，做工很是精致。不用说，这块手表也是人家送给方东平的，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牛小强看得眼睛发直，恨不得把这块手表直接抢走。但他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不由得颇为郁闷的撅起嘴巴：“黄姐可真不够意思，啥都是送给师父的，把我给忘了。” 第126章 给师父养老送终吧 方东平忍不住哈哈一笑：“你小子这几天尽给人家添乱，一点贡献没有，人家凭啥把好东西送给你？” 牛小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接着翻看下面的东西。 挎包的下面装着好几套衣服，既有衬衣也有西装。牛小强摸了摸衬衣的料子，发现是的确良的，但是看衬衣的尺码，明显又是给方东平准备的。他有点不死心，又去摸了摸西装的料子，发现是涤纶的，看尺码依然是送给方东平的。 牛小强差点没把挎包整个扔到长江里去，他气得小脸煞白，用脚把挎包踢到方东平跟前：“师父，这些都是给你的，你自己照看吧，我去船头吹吹风，省得晕船。” 方东平被牛小强的小气劲逗得开怀大笑：“你小子居然跟师父争东西，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牛小强不乐意道：“师父，我这几天虽然没有给拖拉机厂做什么贡献，但你每次喝醉了酒都是我照顾的，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呢，拖拉机厂却完全把我给忽视掉了，这不是目中无人吗？” 方东平还是第一次看到牛小强这么较真，他倒也能够理解牛小强的心态。牛小强毕竟是山里的孩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此刻看见这么多的好东西，眼馋是难免的。 为了安慰这个最心爱的徒弟，方东平笑着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师父既然得了好处，那就不会少了你的，说吧，这些东西里面你最想要啥？” 牛小强立马转怒为喜，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厚着脸皮道：“师父，你没有骗我吧？难不成我要啥你就真的给啥？” 方东平这次挣到了一千块的劳务费，抛开帮牛小强擦屁股花掉的两百多块，还剩下七百多，算是收获颇丰。加上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于人家送的礼物自然没有牛小强那么稀罕。 “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给那就肯定会给，不过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东西里面你只能挑一样，多了可不行。” 牛小强毫不犹豫的抓起手表：“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我就要它了！” 方东平嘿嘿一笑：“臭小子，这下你失算了，其实这些礼物里面最值钱的并不是这块手表。” 牛小强确实是因为觉得手表最值钱才拿的，听了方东平的话他不由一愣：“不会吧？” “怎么不会了？实话告诉你，这里面最值钱的其实是这套西装，你那块手表最多不超过一百块，这套西装就不同了，没有一百五十块绝对拿不下来。” 牛小强不由咋舌：“不就是一套衣服吗，怎么可能这么贵？” 方东平摇摇头：“你是不了解市场行情，所以才会这么认为，现在市面上最便宜的西装也要好几十块，做工好一点的品牌西装随随便便就要上百块，师父上次去首都看闺女的时候咬着牙买了一套，跟这套西装是同一个牌子的，当时花了我一百五十八块钱，至于现在，估计价格不会降低多少，搞不好还上涨了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眼珠子在西装和手表上来回转悠，过了一会儿他才开腔：“就算这样，我也要手表，这玩意比西装保值多了。” 方东平并未在意，反正他已经有了一块手表，把这块送给牛小强也不算什么。 收获了一块手表后，牛小强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他弯下腰，继续翻看挎包里的东西。 这个挎包挺大的，能装不少东西。牛小强把衣服翻开，下面露出了好几本笔记本，此外还有一支十分精致的钢笔。钢笔是英雄牌的，做工很是精细，一看就是高级货。 这些东西才是送给牛小强的，因为他还在上学，无论是笔记本还是钢笔，正好用得上。 “感情黄姐还是记得我的，给我买了钢笔和笔记本呢。” 方东平觉得既然把手表都送给牛小强了，还不如大方一把。他弯腰把一整红塔山拆开，拿出两盒递给牛小强：“这两包烟你带回家给你爸抽吧，还有这瓶茅台，你爸应该还没尝过茅台吧？这次让他沾沾你的光，如此一来他对你就会好一些了。” 牛小强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激动道：“谢谢师父！” 他这次私自做实验，害得方东平帮他赔了两百多块钱，为了这件事，牛小强连工资都没好意思跟方东平提。 根据他们之前的约定，牛小强跟着方东平干活每天能够挣到两块钱的工钱。从一开始的图纸设计到今天正式收工，一共花了十三天的时间，算起来牛小强可以从方东平这里拿到二十六块钱的工资。 但方东平已经帮他赔偿了两百多块，比工资高出十倍以上，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自然是没脸提工钱的。不过他干私活挣了四十六块钱，也进账了一笔款子。 方东平把烟酒递给牛小强，紧接着又拿出一件的确良衬衣递了过去：“你一年到头也难得买一件新衣服，这件衬衣虽然有点大，但你正在长身体，过个一两年应该就能穿了，师父提前把它送给你，你留着自己穿或者给你爸穿都可以。” 牛小强可不是一年到头难得买一件新衣服，而是好几年都难得买一件新衣服。俗话说“新老大，旧老二，破破烂烂的老三”，牛小强在家里排行第五，加上以前太傻不受家里人重视，每次添置新衣服都没人记得他，因此他穿的基本都是破衣烂衫。 看着方东平递过来的新衣服，牛小强受到的感触要比得到手表还要强烈，他语带哽咽道：“谢谢师父……” 方东平用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道：“师父可不是白给你好处，也是有所求的。” 牛小强好奇道：“您有啥求啊？” 方东平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唯一的一个闺女跟我合不来，将来老得走不动道了只能指望你了，小强，你愿意给师父养老送终吗？” 第127章 牛小刚求助 不管多么硬气的人，到老了都会面对养老这个问题，方东平也不例外此。 他性格比较古怪，平时从不求人，可随着年岁的增大，也不得不考虑养老的问题。如果老得走不动路了没人照顾，那当真是凄惨至极，只能躺着等死了。 牛小强咧嘴一笑：“师父，咱俩虽然不是亲爷孙，但感情却比亲爷孙还要亲，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将来保管把您照顾得好好地，绝对不会当白眼狼。” 方东平很了解牛小强，知道就算自己不主动提起这茬，牛小强也会尽孝心。之所以提出这个话题，主要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他以前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因为受到冲击，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早就支离破碎，在感情方面可谓是极度匮乏。 听了牛小强信誓旦旦的保证后，方东平老怀大慰，满脸笑容道：“好好好，师父将来就指望你了。” 牛小强把方东平送给自己的东西规整好，抬眼看向宽阔的江面。此刻的他归心似箭，一想到父母看到自己拿着这么多的好东西回家后的开心笑容，牛小强就不由升起大大的成就感。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要帮助家里分担经济压力，为此也迈出了实质性的步伐，小小年纪就跟着方东平出来干活挣钱。但以前收获不算多，对于家里经济状况的改善不那么显著。 这次他挣到了四十六块钱，又拿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回家，可谓大有收获。有了这笔钱，家里购买农药和化肥就不用发愁了，算是给家里解决了燃眉之急。 看了一会儿的风景后，牛小强掏出书本翻看起来。他一向如此，只要有时间，就会见缝插针的努力学习。因为牛小强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想要挣更多的钱，就要尽快的完善知识体系，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动手能力，都要真正掌握才行。 方东平最满意的就是牛小强质朴敦厚的性格，其次就是他远超其他人的上进心。看到牛小强认真学习，方东平不由微微点头赞许，看向牛小强的眼神充满了欣赏的味道。 牛小强看的是高中的数学课本，每当遇到疑难问题，他就当场向方东平求教。方东平自然是细心讲解，有了他这个曾经的大学教授作指导，牛小强学习起来轻松了不少，效率也大大提高。等到轮船停靠在凹山镇码头的时候，他已经学完了二十多页的课本知识。 这个速度绝对是极其惊人的，无论谁见了都会惊掉下巴。但方东平却没有发出惊叹声，因为他早就见识过了牛小强妖孽的表现，已经接受了牛小强从傻子变成天才的事实。 两人下船后，牛小强拎着方东平的东西，把方东平送到了家门口。 刚刚走到方东平家的院门前，牛小强原本满脸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屑。 院子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是牛小强的哥哥牛小刚。对于自己的这个亲哥哥，牛小强半点好感都没有。他不太清楚牛小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东平也对牛小刚坐在自家院中感到很奇怪，说句不好听的话，自从参加工作以后，牛小刚还从没登门拜谢过自己这个师父呢，仿佛自己从未教过他似的。话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天性凉薄的大徒弟会找上门来？ 牛小刚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随即面带笑容站起身：“师父，您总算回来了。” 方东平对于这个大徒弟其实是很不喜欢的，当初要不是早早地跟牛大壮打了包票，他才不愿意教牛小刚这样的徒弟呢。 碍于牛大壮的面子，方东平不太好摆脸子，他微微一笑：“是小刚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牛小刚一反常态的上前打开院门，很亲热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支递给方东平：“师父您抽烟，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牛小刚如此一反常态，明显意味着他是带着目的来的。至于是什么目的，这个只有等问过才知道了。 方东平笑着接过香烟，走到石桌前坐下，他看了看手里的香烟，似笑非笑道：“小刚，你可算出息了，居然抽这么好的烟，师父今天沾了你的光啊。” 这句话看似夸奖，实则是在讽刺牛小刚平时为人太过小气，对他这个师父也不孝敬一下。 牛小刚天性凉薄，一般这种人的脸皮都比较厚，因为要是脸皮太薄的话，也不可能成为这种人。 他对方东平的话仿若未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的样子，很亲热的掏出打火机，帮方东平把香烟点燃。 牛小刚越是这样，方东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如果换成其他人，估计方东平早就把人轰出去了。牛小刚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加上还有牛大壮的因素，因此方东平只能生点闷气，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分。 他也懒得跟牛小刚计较，吸了一口香烟后直奔主题：“说吧，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牛小刚微笑道：“师父，最近咱们厂正在跟包头一机搞合作，准备研发新一代的柴油发动机——” 不等牛小刚把话说完，方东平就忍不住插口：“包头一机的柳厂长没有跟你们取消合作意向吗？” 牛小刚的表情有些错愕：“师父，您怎么知道他们想跟咱们厂取消合作意向的？” 方东平自知失言，赶忙遮掩：“我是猜的，咱们厂一没技术，二没资金，拿什么去跟人家合作？” 牛小刚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方东平片刻，随后露出笑脸：“他们确实想要取消合作，后来陈厂长努力争取，最终把这个机会保留了下来，师父，有您在，咱们厂怎么会缺技术呢？至于研发资金，这个也很好办，陈厂长已经做出了安排，资金会很快到位的。” 方东平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牛小刚：“小刚啊，你跟着我学了几年的技术，应该很了解师父的性格吧？师父可没有心思去研究什么柴油发动机，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在厂里当维修工了，直接当产品研发工程师岂不更好？” 第128章 亲兄弟要拼命 方东平说到这里抽了一口烟，似笑非笑的接着说道：“至于怎么筹集研发资金，估摸着陈厂长又准备变卖厂里的设备了吧？不是我说，厂里这点老底子迟早要被陈厂长霍霍干净，到时候把设备都卖完了，咱们厂也能关门大吉了。” 方东平明知道牛小刚正在跟陈厂长的闺女搞对象，仍旧当着牛小刚的面奚落陈厂长，可谓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牛小刚的眉头先是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师父，别人不知道您的本事，作为您的徒弟，我可是十分了解的，在柴油发动机这个领域，您可是顶尖的大行家，只要您稍稍指点一下，咱们厂就能渡过难关，重新振作起来了，徒弟恳请师父看在咱们两千多名职工的份上帮帮忙，到时候陈厂长那边也会有所表示的。” 方东平闻听此言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道：“小刚啊，陈厂长真有这份胸襟和气度吗？我看不然吧？想当年我帮厂里完成了发动机轴承的技术改进工作，立项之前陈厂长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地嘉奖我，等到我日夜赶工，圆满的完成了这个项目后，陈厂长就不记得这回事了，别说奖金，就连一张奖状都没发给我，我去找他理论，他还对我进行教育，说咱们是国有军工企业，我身为厂里的职工，为国家无私奉献那是理所应当的，我跟他争了几句，他立马翻脸，召开领导层会议当场对我进行批判，说我觉悟太低呢，怎么着，他不记得这些往事了吗？”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方东平之前从未跟他提起过。这也很好理解，方东平遭受了这么大的羞辱，简直就是被人当猴耍，太过丢人了，他自然不会跟别人提起。 牛小强心说：难怪师父对无私奉献如此反感，感情是因为他以前经历过这种事情啊，话说陈厂长也忒不是东西了，答应过的事情事后翻脸不认账，无论换成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牛小刚脸皮再怎么厚，被方东平当场说起这件事，他也不免感到尴尬，只见他露出不太自然地笑容：“师父，这件事当然是陈厂长的错，他不应该那样对您，但他也有他的难处——” 方东平明显有些怒意上涌，不等牛小刚把话说完他就厉声打断道：“他有个屁的难处！不就是怕我抢走了他的厂长宝座才故意打压我吗？小刚，你是了解我的，我是那种热心于权势的人吗？他陈天厚根本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用得着我的时候用谎言欺骗我，用完了就一脚踢翻在地，还要狠狠地踩上几下，真以为我方东平是泥捏的吗，他想怎么摆弄就能怎么摆弄？哼！” 方东平越说越气，说到后来几乎就是在怒吼。牛小强担心他气出什么毛病，赶忙进屋倒了一杯凉开水递了过去，小声劝说道：“师父，您赶紧消消气，犯不着跟这种小人置气。” 牛小刚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他眉头一皱，呵斥道：“小强，这里有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里嚼舌头根？” 牛小强早就看自己的哥哥不爽了，曾经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他就厌恶自己的哥哥。此刻一听牛小刚居然呵斥自己，他也不乐意了：“我是师父的徒弟，怎么就没我的事了？我说陈天厚是个小人，这话有错吗？能干出那么无耻的事情的人，不是小人难不成还是伟人啊？” 由于刚才的谈话很不顺利，牛小刚的肚子里早就憋着一股邪火了。他从小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着，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一看自己的傻弟弟居然敢跟自己炸翅，牛小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挥手就要给牛小强一个耳光。 牛小强小时候很少被自己的哥哥揍，不是因为他表现好，而是因为牛小刚懒得跟一个傻子较劲。 此刻看见牛小刚伸手要打自己，牛小强这个挨打挨出经验的老手立马后退一步，妙到巅毫的躲开了牛小刚的巴掌。 牛小刚没想到这个傻弟弟居然敢躲，心气越发的不顺，这就要继续动手。 牛小强不干了，他一把抓起放在大树底下的废弃轴承，怒吼道：“你这个养不家的白眼狼！我今天就跟你分出个高下来！看谁打得过谁！” “住手！” 眼看着事态急剧恶化，方东平立马起身阻止。他伸手夺过牛小强手里的废弃轴承，一把扔到地上，转头对牛小刚沉声道：“小刚，师父跟你交个底吧，要想让我出手帮忙，就让陈天厚亲自过来求我，否则一切免谈！” 牛小刚刚才有点发懵，他没想到自己的傻弟弟居然敢跟自己动手，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看来，自己想要教训这个傻弟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打了就打了呗，他又能如何？ 没想到牛小强却摆出了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话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方东平的话让牛小刚回过神来，他当然知道方东平心里积怨很深，要不然陈厂长也不会走自己这条线，想要通过自己跟方东平之间的师徒之情打动对方。 听了方东平的最终宣言后，牛小刚知道这件事多半是没有希望了。他很了解陈天厚，知道陈天厚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让他亲自过来求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牛小刚没能完成未来岳父交代的任务，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跟陈天厚可谓是一条船上的人，陈天厚混得好了，他将来混得也不会差。如果这件事彻底黄掉，311厂就不会有未来。厂子都垮了，厂长和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牛小刚想到这里准备做最后的努力：“师父——” 方东平根本就不给他挣扎的机会：“别说了！我刚才说的就是我最后的定论！陈天厚要是不当面给我道歉，主动承认当年的错误，我就绝不出手帮忙！” 牛小刚彻底绝望了，他低着脑袋转身离开，临走之前扭回头看了方东平一眼，眼神中说不出的怨毒。 第129章 投机倒把 “师父，你还好吧？” “我还好，反倒是你，刚才未免也太冲动了，他再怎么不对也是你亲哥，你怎么能那么冲动呢？” 牛小强不屑的撇撇嘴：“他要不是我亲哥，我早就揍他了。” 方东平摇摇头：“你就不怕你爹知道了以后狠狠教训你？” 牛小强先是露出畏惧之色，随即挺直腰杆：“只要我今后好好表现，我爸肯定会更加喜欢我，我才不怕这个白眼狼呢。” “现在你不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吗？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你哥，实话说，现在你是争不过他的。” 牛小强无法反驳这话，只得点头：“这话在理，我今后会注意的，如果没有取得超越他的成绩，我就不跟他叫板。” 亲兄弟之间的关系弄成这样，说起来挺让人无奈的，但是熟知内情的方东平却知道这根本就怨不得牛小强，怪只怪牛小刚做人太差劲，差到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对他厌恶至极的地步。 说到底这是牛小强的家务事，方东平不好牵涉太深，他摆摆手：“小强，你赶紧回去吧，让你爹妈乐呵乐呵。” 牛小强点点头，拎着自己的包包刚准备转身，方东平想起什么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大团结递了过去：“差点忘记把工钱交给你了，这三张票子你拿着吧，多给的几块钱你拿去买点零食吃，别总惦记着帮家里分忧，也要把自己照顾好一点。” 牛小强当然是很想把这三十块钱收入囊中的，但他的脸皮还没厚到牛小刚那种程度，他推辞道：“师父，你这次帮我擦屁股花了两百多块钱，我怎么还能要工钱呢？还是算了吧。” 方东平直接把钱塞进牛小强的口袋里：“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你既然已经答应给师父养老，师父帮你解决麻烦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说得也算在理，牛小强不再推辞：“既然如此，我就把工钱收下了，等我挣了大钱，一定好烟好酒的孝敬师父。” 方东平哈哈一笑，心里的不快消散了不少：“好了好了，师父知道你的为人，你不用总是跟我表忠心。” 牛小强咧嘴一笑：“那我回去了啊。” “恩，去吧去吧。” 等到牛小强离开，方东平忍不住笑呵呵道：“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孙子挺好的，这孩子就是兜人喜欢，不像他哥，简直不是个玩意，这都怪大壮，从小把小刚给惯坏了，现在他已经成年，性子很难改过来了啊。” 牛小强身上的钱从四十六块增加到了七十六块，他见太阳还没下山，中途调转方向，准备去菜市场买点好菜带回家，帮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往常这个时候菜市场里十分热闹，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反常。牛小强走进菜市场后连一个人毛都没看见，既没有卖东西的商贩，也没有买东西的顾客。整个菜市场空荡荡的，静谧中透露着一股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啊？”牛小强扭头四顾，满脸的费解之色。 扭头间，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门店的大门上贴着白色的纸条，牛小强好奇之下走到跟前仔细一看，发现这是封条，封条上盖着鲜红色的公章，上面写着“严厉打击投机倒把行为”得标语。 “不会吧，现在都已经改革开放两年多了，怎么还会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呢？人家只是卖菜的，跟投机倒把有个屁的关系啊？” 建国初期的时候国内有些人囤积居奇，哄抬市场物价，搞得人民的日子不太好过。这帮人最终被有关部门以“投机倒把罪”论处，关的关罚的罚。真要说起来，国家的这种处置是完全正确的，不存在任何问题。 可现在就不同了，据牛小强的记忆，眼前这家门店是专门卖诸如豆腐、干子、千张之类的豆制品的，偶尔也会搭着卖点凉粉啥的。这些东西完全是按照市场规律进行销售，跟囤积居奇扯不上半点关系，自然也就谈不上哄抬物价、投机倒把了，话说相关部门为什么要以这个罪名查封人家的店铺呢？这不是冤枉人家吗？ 牛小强带着满心的疑惑扭头看向隔壁的店铺，发现隔壁也被查封了，封条上也写着相同的标语，这让他更加感到费解。 接下来牛小强走过了这条不太长的街道，发现绝大多数店铺都被查封，高德胜的鱼店也在其中，只有两家门店得以幸免。这两家幸免的店铺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牛小强快步走到街口，对坐在街口乘凉的一个老太太问道：“奶奶好，有点事情我想跟您打听一下。” 老太太扭头一看，发现牛小强拎着个布包，一脸风尘仆仆之色，不由微微一笑：“你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吧？”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这几天外出走亲戚，今天下午才坐船回来，原本还想买点菜带回家去的，可是走进菜市场后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许多店铺都被查封了，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太太一边摇晃着手里的芭蕉扇一边叹气：“听说是为了整顿市场纪律才查封店铺的，他们倒是整顿了，咱们这些老百姓连菜都买不到，也不知道整天瞎折腾啥。” 牛小强接着问道：“我看见有两家店铺没有被查封，既然整顿市场纪律，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是被查封的店铺，都是从私人渠道进的货，没有被查封的都是从公家渠道进的货，以前生意最好的那几家铺子，老板都被抓走了呢。” 牛小强看过不少课外书籍，对于市场经济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闻听此言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风向变了。 类似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即便已经改革开放两年多，关于东风和西风的争论就没停止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管哪个风占上风，倒霉的都是身处市场最前沿的商业人士。 第130章 老牛家庞大的宗族 牛小强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我提前把鱼卖给了高老板，否则这个时候出手的话，多半也要跟着高老板一起出事，咱还是赶紧回家去吧，省得招惹麻烦，毕竟我曾卖过鱼给私人老板，算是支持了对方的经营活动，真要追究起来我也脱不开关系啊。 “老奶奶，谢谢了啊。”牛小强道了声谢，转身快步离开。 老太太微微一笑：“这孩子，嘴巴可真甜。” 牛小强背着包包小跑着回到了牛家村，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老支书的家门口摆了一张大圆桌，好几个人正坐在桌子边推杯换盏，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牛小强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爸爸也在其中，老支书也在。此外还有两个镇上的官员，一个是镇高官王大龙，另一个是镇长薛志坚。这两个人曾经去牛小强家里喝过酒，牛小强认得他们。其他几人牛小强是第一次看到，不认识。 “强哥！你可算回来了！” 牛小勇正坐在村口的柳树下折纸飞机，看到牛小强进村，他立马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问道：“小勇，那边是怎么回事？镇里的一二把手怎么都来了？” 牛小勇扭头看了看酒桌的方向，不屑的撇撇嘴：“那些当官的是来给咱们赔礼道歉的。” 牛小强颇有些迷糊：“道什么歉？” 牛小勇娓娓道出了缘由：“今天早上二姥爷去镇上卖西瓜，结果市场管理员把他的西瓜给收缴了，二姥爷跟他们争执了几句，他们就把二姥爷的称给掰折了，还威胁说要把二姥爷抓起来，二姥爷哪里肯答应？当场就跟他们闹腾起来，结果他们还真就把人给抓了。” 牛小强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为什么啊？卖西瓜又不犯法？” 牛小勇小声道：“听大人说是什么投机倒把，我也不是太清楚。” 牛小强彻底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也能扯上投机倒把，就算是扯淡，也没这么扯的吧？ “不仅是二姥爷，咱们村好几个上街卖菜的也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形，桃子姐姐的妈还算是比较机灵，她没跟那帮人争吵，东西被收走了之后她一溜烟的跑了回来，把消息告诉给了你爹，你爹一听消息当场就怒了，立即组织咱们老牛家的骨干力量，去把人给抢了回来，顺带着把人家的办公室给砸了个稀巴烂，对方十几个年轻人追到咱们村子，跟你爹咋咋呼呼，想把你爹抓走，结果当场就被大家伙给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让这些家伙帮咱们村干了一天的活，算是受到了很深刻的劳动改造。” 牛小勇越说越得意，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咱爸果然还是那个暴脾气，容不得村里人受欺负啊。 牛大壮之所以能够当上村支书，不是因为他学问很高，也不是因为他很有思想觉悟，主要是因为他在维护村民利益的时候比较敢出头。在农村地区，这种人是非常受拥戴的。 至于牛大壮为什么敢这么干，那是因为整个老牛家在附近这片山区扎根多年，在所有的宗族当中实力首屈一指。 牛家村只是老牛家的主枝，除了牛家村，附近的山区还有小牛村、大牛村、牛棚湾村、牛河村、牛李村、牛王村、牛兴村。 这些村子人数最多的有两千多号，少的也有好几百口，加在一起差不多上万人。牛小强所在的牛家村只有几十户人家，人数是最靠后的，但由于牛家村是整个老牛家的发源地，并且又是主枝——也就是嫡长房的所在地，因此牛家村相当于附近所有牛姓人家的老大哥。只要牛家村一声号召，老牛家整个宗族就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这么强大的力量，谁敢叫板？ 农村地区的宗族势力是极其强大的，哪怕你在外头混得再好，但只要回到家族里，你该是啥身份就是啥身份，绝对不能在长辈面前摆谱，否则人家伸手就能教训你，你都没地方说理去，更别提外姓人了。 凹山镇是最近十多年才发展起来的，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地方。所谓的镇高官和镇长，只能管辖镇上那块地方，对于周围的村落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你要是仗着官威摆谱，保证让你知道啥叫悔不该当初。 “强哥，市里好玩吗？你这是背的啥啊？” 牛小勇长这么大最远只去过宇阳县城，还从未去过清江市，看到牛小强背着的包包鼓鼓囊囊的，他不由十分好奇，同时也很期望，期望着牛小强能够把好东西给自己分润一点。 牛小强自己都没买零食，更加不可能给小伙伴们买东西了。但是看着牛小勇那期待万分的眼神，他又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 牛小强从包包里掏出一本暂新的笔记本递了过去，呵呵笑道：“这是人家送给我的纪念品，你拿去用吧。” 牛小勇一看是笔记本，不是吃的东西，虽然略感失望，但仍旧很开心的笑道：“谢谢强哥！” 牛小强嗯了一声，迈步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酒桌边。 一桌人正在喝酒，没空搭理他，就算是牛大壮，也没跟他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牛小强走进家门后看见四姐牛冬香正坐在堂屋里剥花生米，他立马露出笑脸：“四姐，高考考得咋样？” 牛冬香颇为傲气的扬了扬下巴：“那还用说，当然是正常发挥啊。” 只要牛冬香发挥出正常水平，成绩就绝对不会差，考上心目中的大学肯定没问题。 牛小强极为开心的笑道：“恭喜恭喜！” 牛冬香跟着笑了两声：“多谢多谢，小弟，你的包包里装的什么？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是不是给你姐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牛小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四姐，我这次回来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给大家买礼物，不过人家送了一些纪念品给我，有一样东西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就转送给你吧。” 第131章 牛小强献宝 牛小强说话间打开包包，从里面掏出了黄鹂给他买的那支钢笔递了过去。 牛冬香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即惊喜道：“这可是英雄牌的特级钢笔，一支要六块多钱呢，姐一直都想拥有一支，但没钱买，小弟，谢谢你啦！” 牛小强听说这支钢笔居然价值六块多钱，不由吃了一惊，心里对黄鹂的好感度随之提升了不少。虽然这支钢笔很贵，但送给自己的姐姐牛小强却一点也不心疼，他憨憨的笑道：“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大姐牛春香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声音后她探出脑袋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又去忙活了。 牛小强没有看见妈妈，忍不住问道：“四姐，妈去哪里了？” “他跟三姐去菜地摘菜去了，家里的菜都被爸爸端去喝酒了，不重新摘一些晚上就没得吃。” 牛小强开心的笑道：“三姐也回来了啊，这感情好，咱们一家差不多团圆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对了，我这次去市里撞见二姐了，还真是凑巧呢。” 牛冬香原本在摆弄手里的钢笔，听到这话她抬头看向牛小强，一脸的惊诧之色：“二姐怎么跑到市里去了？她不是在县城上班的吗？” 牛小强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牛冬香听了之后娇笑道：“二姐转正以后工资能涨将近二十块，我今后读大学就不用发愁了！” 牛小强刚准备把自己挣到的钱掏出来显摆一下，妈妈孙梅就跟牛秋香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 两人看见牛小强后全都露出开心的笑容，纷纷上前嘘寒问暖。牛小强一看妈妈和三姐也回来了，觉得这个时候显摆的话效果会更好，于是把手伸进了口袋。 “妈，两位姐姐，你们看这是什么？” 堂屋里的三个女人全都扭头看了过来，随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牛小强见大家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忍不住哎了一声：“我说各位，我挣了这么多的钱回家，你们就不表扬一下吗？” 妈妈孙梅吞咽了一口口水：“表、表扬……当然要表扬了……” 三姐牛秋香心说：还好我没有把自己刚发的二十块钱工资掏出来，否则那多丢人啊！ 牛冬香的反应最正常，孙梅话音刚落，她就一把搂住牛小强的肩膀，在他的脑门上吧唧了一口：“小弟！你真有本事！这下姐去首都的路费不用发愁啦！” 这个年代上大学是不需要交学费的，但路费还是要自己出。牛冬香曾找老师打听过，如果从市里坐火车去首都，再加上中途转车的费用，总共加起来差不多要五十块。这笔钱对于老牛家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家里目前连购买农药和化肥的钱都没有，更不会有路费钱了，牛冬香一直都为这个发愁。此刻看见牛小强的手里拿着好几十块钱，压在牛冬香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也难怪她会这么激动。 牛小强有些尴尬的推开自己的四姐，伸手擦了擦被四姐亲过的地方：“姐，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牛冬香正在兴头上，哪里在乎那么多，她娇笑连连：“你是我亲弟弟，我亲你一口又算得了什么？小时候咱们还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呢！” 农村家庭的居住环境不是那么富裕，很多家庭的床铺不够用，牛小强小时候不仅跟牛冬香挤在一起睡过，跟其他的三个姐姐也都挤过一张床。这在农村地区不算什么大事，几乎所有多子女的家庭都会如此。 牛冬香的话让牛小强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尿床的尴尬往事，他赶忙转移话题：“妈，这里一共是七十块钱，都是我跟着师父挣的，你把钱收起来吧。” 牛小强一共挣到了七十六块钱，他只上交了七十块，剩下的六块钱准备留着应急。 孙梅一脸欣喜的把钱装进贴身口袋，乐呵呵的对牛秋香吩咐道：“三丫，赶紧去给你小弟蒸个鸡蛋，他给家里帮了这么大的忙，咱们应该犒劳犒劳他！” 牛秋香笑着答应一声，转身走进了厨房。 没多大功夫，得到消息的牛春香就跑了出来，她一脸惊喜的摩挲着牛小强的脑袋，赞叹道：“小弟，我原本还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呢，现在看来你答应我的事情真的有门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全都露出好奇之色，牛冬香忍不住问道：“大姐，小弟答应你什么了？” 自知失言的牛春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牛小强这次拿了七十块钱回家，在家人面前的底气增加了不少，他也懒得遮掩，直接实话实说：“具体是这么回事……” 等到牛小强把话说完，孙梅又好气又好笑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这小子，你姐出嫁哪里用得着你准备嫁妆？这不是胡闹吗？传出去了惹人笑话。” 牛冬香没有这种想法，她笑嘻嘻的凑到跟前，用调侃的语气问道：“小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四姐出嫁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呢？” 牛小强大包大揽的拍了拍胸脯：“没说的，到时候我肯定不会空着手参加四姐的婚礼！” 孙梅表面上有点埋怨，实际上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件事听起来有点荒唐，但却从侧面证明了自家人的团结友爱。在孙梅的眼里，团结友爱才是这个家庭最关键的要素，至于金钱之类的玩意，那都是次要的。因此她并未再数落牛小强，而是跟着三个孩子嘻嘻哈哈的闹腾起来。 闹腾了一阵，孙梅询问包包里装的是什么。牛小强献宝似的把方东平送给他的东西一一掏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他每拿出一样东西，家里人都会发出惊叹声： “哇！居然是茅台酒！” “这是红塔山香烟！还有牡丹！老爸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的确良衬衣！不便宜呢！” “还有这么多的笔记本，都是上等的纸浆做的！” 第132章 新闻播报 孙梅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不仅挣了这么多的钱回来，并且还带回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惊喜之余她询问道：“幺儿，这些东西都是人家送给你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笔记本和钢笔是厂家送的，其他的都是师父送的，他说我表现很好，为了对我表示嘉奖，就把这些东西送给我了。” 心直口快的牛冬香立马接口：“方爷爷对你真够可以的啊，不像对待大弟，我还从没听说他送给大弟什么东西呢，要我看，主要还是大弟不会做人，换成是我，也是不会喜欢他那种人的，小弟你就不同了，性格敦厚老实，为人踏实勤快，这种人哪个当师父的不喜欢？” 牛冬香的话算是说到牛小强的心坎里去了，就连站在一旁的孙梅和牛春香也都无言反驳。没办法，人家说的是大实话，跟牛小强相比，牛小刚的人品确实很成问题。 孙梅摇摇头，把茅台酒和红塔山拿进了里屋。三个孩子一看老妈心里有疙瘩，很懂事的没有继续批判牛小刚，不然只怕老妈会伤心的。 笔记本一共有八本，牛小强之前送了一本给牛小勇，还剩下七本。他拿起四本递给牛冬香：“姐，这些你收起来，将来念书用得上。” 牛冬香也不推辞，笑呵呵的把小弟送的礼物收下了。剩下的三本笔记本，牛小强准备送给牛鲜花和牛小东一人一本，最后的一本他自己留着用。 妈妈孙梅把烟酒放好后走了出来，桌子上还剩下一件的确良衬衣，她把衣服拿在手里反复观瞧，最终递还给了牛小强：“幺儿，家里好几年都没给你买过新衣服了，这件衬衣你自己留着穿吧。” 牛小强很懂事的摇摇头：“妈，这件衣服的尺码有些大，爸穿着刚好，我今后还能挣钱，到时候再买一套合身的就是。” 孙梅还想再劝，牛小强却执意把衬衣塞进孙梅的手里：“不就是一件衬衣嘛，等儿子将来有了出息，别说是一件衬衣了，我能给你买一拖拉机回来！”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点好笑，孙梅笑着点点头：“好吧，娘等着那一天。” 虽然自己只分得了一本笔记本和六块钱，但牛小强一点也不觉得心疼。他觉得自己身为家庭的一份子，就应该为这个家庭做出贡献。如果自己也像牛小刚那样天性凉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晚上七点，娘几个在家门口摆放好餐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边吃边聊。 牛冬香以前在县城里念书，每次回到家她都会讲述自己在县城看到的新鲜事，今天也不例外。刚吃了没几口，牛冬香就打开了话匣子：“我昨天下午背着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许多小商贩慌忙火急的收起摊子往家里跑，原本我还以为要打仗了呢，结果今天早上听桃子姐姐的妈妈一说，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上头啥时候才能把调子定下来，老这么瞎折腾，国家的经济还怎么发展嘛。” 在座的人当中，牛冬香的文化水平最高，加上她在县城念书，眼界算是比较开阔，这种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并不奇怪。 孙梅看了看老支书家门口的酒桌，压低声音道：“幺妹你少说两句，这可是国家大事，咱们这些平头小百姓最好别掺和。” 牛冬香可没这么容易被人说服，她撇撇嘴：“妈，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只是说说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牛秋香点点头：“妈，我觉得幺妹说得在理，咱们虽然是平头小百姓，但探讨一下的权利还是有的。” 孙梅翻了个白眼：“娘可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你们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厉害。” 牛春香的年纪比较大，对于当年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她跟老妈站在了同一条阵线：“娘说得在理，你们不能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一旦惹祸上身，后悔都来不及。” 牛冬香反驳道：“咱爸今天算不算惹祸上身？结果又如何？” 牛大壮今天干出来的事情可不算小，结果镇领导不仅没有追究，反而还亲自登门道歉，这在牛冬香看来算是一次大大的胜利。 孙梅和牛春香没念过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于这件事里面的门道不是那么清楚。 牛小强却不同，他经常接受方东平的教导，最近这段时间见过了不少人和事，闻听此言他忍不住插口：“四姐，今天这件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错，咱爸确实很威风，但他的威风是建立在整个老牛家的宗族势力上的，要是没有整个宗族给他撑腰，他现在只怕已经被抓起来了，说白了镇里的领导怕的不是咱爸，而是整个老牛家。” 一般这种性质的讨论，牛小强是从来都不插嘴的，他今天一反常态的介入进来，引得其他四人纷纷侧目。 牛冬香哎哟了一声：“小弟，你长本事了啊，居然还懂得这么多的门道，那你给大家伙说说，目前社会上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好是坏？” 牛小强把一根腌萝卜塞进嘴巴，嘎嘣嘎嘣的嚼了几下才开口：“我个人觉得不太好，对于经济发展起到了负面效果，但正如大姐刚才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不能想得太简单，否则就要吃大亏。” 牛秋香调侃道：“小弟，真要说起来，你跟方爷爷出去挣外快也算是投机倒把，你不也做了吗？就不怕到时候吃大亏？” 牛小强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三姐，投机倒把主要针对的是市场商业行为，也就是那些倒卖东西的商人，跟我哪里能扯上关系？” 他话音刚落，老支书家门口的酒桌就彻底安静下来，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全都闭嘴不语。 正在家门口吃晚饭的村民们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纷纷扭头看去。 这个时候老支书家的那台电视机里传出了新闻播报的声音：“五金大王胡林、线圈大王郑青、目录大王叶华、螺丝大王刘源、矿灯大王程青、电器大王郑忠、旧货大王王千目前均已被依法逮捕，他们的集体涉案金额高达上亿元，专案组已经对投机分子展开深入调查，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第133章 夹起尾巴做人 听到“涉案金额高达上亿元”这句话，所有的村民全都倒吸凉气。这帮贫下中农连一千块的存款都没有，猛然间听到上亿的金额，难免会被吓到。 刚才还想跟牛小强展开一番辩论的牛冬香彻底闭上了嘴巴，一脸的震惊之色。 孙梅心惊肉跳的瞪了小女儿一眼：“以后可不能再东扯西拉了！” 牛冬香收起了飞扬的性格，很认真的点点头：“知道了妈，我今后再也不谈论国家大事了。” 孙梅叮嘱完了牛冬香，把视线转向了还在发呆的牛小强：“幺儿，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你不要再跟着你师父出去挣外快了，否则保不齐就会出事情。” 牛小强木然的点点头，心说：这也太恐怖了！我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否则真的可能会出事情啊！ 原本开开心的一顿饭，由于新闻播报的原因，最后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其他村民也都差不多，各自低声交谈，仿佛声音大点都是一种错误。 牛大壮所在的酒桌很快就散场了，两位镇领导带着几个人匆匆离开。牛大壮回到家后孙梅立马凑了上去，一脸担忧的问道：“大壮，你这次该不会有事吧？” 牛大壮出去喝酒之前还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此刻已经变成了眉头紧锁。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我能有啥事？真要把老牛家惹急眼了，王大龙和薛志坚就别想在凹山镇站住脚！”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孙梅见牛大壮心情不好，不敢再问，随口附和道：“没事就好，你毕竟是老牛家的人，没人敢动你的。” 为了让丈夫开心点，孙梅把牛小强拿回来的好东西拿出来给牛大壮过目。牛大壮果然变得开心起来，连声夸赞小儿子有出息，还极为罕见的吩咐孙梅，奖励牛小强五毛钱，让他去买零食吃。 孙梅出去后，牛大壮拿起一包红塔山，准备尝个鲜。可是一想到这种烟的档次和价格，牛大壮就有些舍不得。他把红塔山放下，转而拿起那包牡丹，美滋滋的抽了起来。一边抽他还一边赞叹：“好烟就是好烟，抽起来真舒坦。” “幺娃，这是你爹让我奖给你的，你拿去买零食吃吧。” 孙梅掏出皱巴巴的五毛钱，递给了牛小强。 牛小强身上还有六块钱的私房钱，原本想推辞，不料一旁坐着的牛冬香却插了句嘴：“小弟，四姐好久没吃零食了，你可不能光顾着自己哦。” 牛小强知道四姐在生活上过得很拮据，从来都不乱花一分钱。现在四姐已经结束了高考，就算是为了庆祝这件事，他也应该表示一下。 “没问题，我这就去桃子姐姐家买吃的。” 牛家村唯一的一家小卖部开在村东头，牛小强拿着钱跑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发现原本摆放在木质货架上的商品全都不见了。他带着一脸的诧异之色走进里屋，对一个正在叠衣服的女青年询问道：“桃子姐姐，你们家不卖东西了吗？” 桃子姐姐全名叫牛秀桃，据说她一出生的时候屁股上就长着一块桃子形状的胎记，因此村里人都叫她桃子，年纪小一点的就称呼她为桃子姐姐。 牛秀桃长得中规中矩，既谈不上好看，也不算丑，但身材却非常好。 说来奇怪，同样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牛秀桃的胸脯明显要比其他的女孩子大了两号，走起路来都是颤颤巍巍的。正因为如此，村里的半大小子都对她格外的“注目”。 “是小强啊，我妈说最近风声比较紧，不能再卖东西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了一趟。” 牛小强的目光在牛秀桃硕大的胸脯上扫了一眼，随即挪开视线，小声打起了商量：“桃子姐姐，我是来给我四姐买东西的，你行个方便呗，关于买东西的事情，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讲，你完全可以放心。” 牛秀桃以前跟牛冬香是同班同学，但她成绩不太好，还没念完小学就辍学了。对于牛冬香这个老同学，牛秀桃是十分佩服的，也很羡慕。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牛秀桃起身走到窗户跟前，悄悄看了看外面，发现周围无人，她终于点头答应了：“好吧，你跟我去后屋。” 牛小强进入后屋后，发现货物全都堆在簸箕里面，他挑了总价五毛钱的零食，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 “哎，你等会儿。” 牛小强回头一看，发现牛秀桃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发卡，他不由一愣：“桃子姐姐，你这是……？” 牛秀桃把发卡塞给牛小强，笑呵呵道：“我知道你姐成绩好，肯定能考上大学，这个就算是我送给她的贺礼吧，你注意着点，可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否则她肯定会数落我的。” 牛秀桃的妈妈为人比较小气，这个村里人都是知道的。村民对于她的这种性格不是那么喜欢，但看在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份上，也没人太过计较。 “谢谢桃子姐姐，这件事我一定会保密的.” 牛小强愉快地哼着小曲回家，跟几个姐姐分享了刚刚买来的零食，然后偷偷地把桃子姐姐送的发卡交给了牛冬香。 牛冬香牛冬香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桃子也怪可怜的，马上就要嫁到外省去了，估计今后很难再跟她见面了。” 牛小强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啥？她要嫁到外省去？？我怎么没有听到风声啊？” 牛冬香凝视着发卡：“这是她上次跟我聊天的时候偷偷告诉给我的，她妈妈就是外省人，娘家那边的一个远方亲戚娶不到媳妇，听说她有一个闺女正好年龄合适，于是就求上门来，她妈碍于情分，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 牛小强唉了一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包办婚姻，可怜桃子姐姐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今后想回家探亲都难啊。” 牛冬香在村里的密友只有牛秀桃一个，加上她自己也要去外地求学，因此对此颇有同命相连的感觉：“谁说不是啊，我跟她差不多，大学期间估计也很难回家探亲，没办法，路费太贵了。” 她说完话情绪低落的走进里屋，看起来有些落寞。 第134章 视察农庄 牛小强跟着走进屋，在自己的卧室里翻看课外书籍，一直看到深夜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骑着自家的耕牛来到村子后面的小树林。没过多久，三个小伙伴全都到齐了，牛鲜花和牛小东见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索要礼物。 牛小强早就准备好了，他把别在裤腰带上两本笔记本拿了出来，叮嘱道：“这可是高级货，你们可别糟蹋了。” 牛小东开心的点点头：“放心吧东哥，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赶着牛朝农庄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询问农庄的情况：“我不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农庄一切都还好吧？” 牛鲜花有点不好意思的汇报道：“其他的还好，就是小鸡仔死了两只。” 对于养殖家禽来说，这种事情算是比较常见，牛小强并未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叮嘱道：“今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只要发现哪只鸡仔病怏怏的，就把它单独喂养，小鸡仔喜欢挤在一起，体质较弱的容易被踩死。” 牛鲜花为难道：“咱们只建了那么几间窝棚，哪里有地方单独喂养啊？” 牛小强自然知道这个，已经想好了对策：“咱们等会儿用石头重新垒一个小窝棚，上面盖上树枝和茅草就行，反正只是临时使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三人都觉得这个方案不错，纷纷点头赞同。 来到农庄后，大家松开牛绳，让牛自己去吃草，牛小强在三人的陪同下绕着农庄转了一圈。 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农庄看起来越来越像那么回事。菜地里绿油油一片，饲养的家禽叽叽嘎嘎的叫唤，堪称动静相宜。 “不错不错，你们没有偷懒，非常好。” 得到牛小强的肯定后，三个人不由松了口气。他们生怕牛小强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牛小强是庄主，也就是一把手，一把手要是不满意，下面的人日子肯定不好过。 牛小东笑嘻嘻的问道：“强哥，你对咱们农庄的发展有没有什么新的指导意见？” 牛小强确实有一些新的想法，但由于缺乏资金，他没办法实施。牛小强可谓公私分明，自己挣到的钱那是要交给家里的，不能拿到农庄来搞投资。一来家里确实挺困难，急需用钱，二来他追加投资后这笔账就不太好算了。 三个小伙伴的股份已经很少了，如果牛小强通过追加投资稀释他们的股份，他们是肯定不乐意的。 一念及此，牛小强只能摇头：“暂时就这样吧，咱们先把能做好的事情做好，等到年底的时候就有收获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就算是大大的胜利。” 牛小勇插口道：“强哥，现在的大环境不是那么好，万一年底的时候风声依旧很紧，咱们饲养的这些家禽只怕不好销售吧？” 昨天晚上的时候牛小强已经非常深入的思考过这个问题，通过对那些课外书籍内容的分析，牛小强认为只有坚持改革开放，整个国家才有出路，要是经济搞不上去，一切都是虚的。现在的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估计过一段时间上头就会把风气纠正过来。 “这个不用太担心，国家想要发展经济，就必须开放市场，鼓励人民群众经商，开倒车只是不会有出路的，相信过段时间情况就会好转。” 其他三人对于经济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出于对牛小强的信任和佩服，他们接受了这种论点。 打消了心头的顾虑后，牛小勇主动去搬石头搭建窝棚，其他两人也上前帮忙。牛小强没有动手，他走到猪圈和鸡棚跟前，非常认真地查看了一下这些小家伙的情况。 家禽刚买回来的时候浑身长着黄色的绒毛，经过这段时间的饲养，有一部分家禽已经长出了细细的羽毛。至于小猪仔，也都肥嘟嘟的，看起来长势很不错。 牛小强不住的点头，对于三个小伙伴的表现越发的感到满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放心的把农庄交给他们打理，至于自己，则要趁着暑假期间努力学习，争取早日出师。 在三阳拖拉机厂的经历多多少少让牛小强受到了一些刺激。厂领导对方东平绝对是礼敬有加，对他就有点敷衍的意思了，这从两人离开时对方送的礼物就能看出来。要不是仗着方东平的名头，他牛小强算哪一号人物？ 牛小强知道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凭真本事得到别人的认可，总是仗着师父的名头瞎咋呼，是一种很没有本事的表现。 牛小强毕竟是个年轻人，这个年龄段的人自尊心都很强，性格也很要强，因此他才做出了努力学习的决定。查看完了家禽和小猪仔后，牛小强拿出了高中的数学课本，认真的学习起来。 牛鲜花三人经常干活，经验十分丰富，不到半个钟头就搭建好了一个简易的窝棚。三人见牛小强坐在大树底下看书，全都凑了过来。 “强哥，你在看啥书啊？”牛小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好奇的问道。 牛小强把封面拿在他眼前晃了晃，牛小勇顿时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惊叹道：“强哥，你居然在自学高中的数学课程！这也太夸张了吧？！” 三个小伙伴虽然早就改变了观念，不仅不把牛小强当成傻子看待，并且还对他十分佩服，但这种佩服也是有限度的。说白了他们很认可牛小强的眼界和思维，却并不把牛小强当成天才看待。 现在就不同了，牛小强自学高中数学课程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话说这还是咱们认识的那个牛小强吗？他在学习方面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们不用这么惊讶，实际上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不努力打好基础，就听不懂师父的授课，这对于我今后的发展可是很不利的。”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们既然也跟着我师父学技术，就应该像我一样打好基础，当然了，每个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你们应该达不到我这样的程度，但再怎么说，也应该把已经学过的知识牢牢掌握，否则的话今后就会掉队，掉队就意味着挣的钱会大大减少，看在钱的份上，你们也应该努力才行嘛。” 第135章 深山里冒出个外国人 三人全都知道牛小强准备开工厂的事情，也都知道牛小强拉他们入伙是带着他们一起发家致富。 听了牛小强语重心长的嘱咐后，三人当场表示要好好学习，绝不辜负强哥的殷切希望。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们能明白道理就好，今后少出去玩，把省出来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吧。” 给小伙伴们做了思想指导后，牛小强继续认真的学习。 早上七点四十，四个人骑着牛回到了村子。 牛小强走进家门后见四姐正在摆弄牛小刚拿回家的收录机，他忍不住提醒道：“姐，这可是牛小刚准备留着结婚用的，你就不怕他跟你翻脸？” 牛冬香大大咧咧道：“我就是随便看看，又不会弄坏，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者说了，我可是他姐，他要真敢跟我摆脸子，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再劝说，他了解四姐的脾气，要是说多了，搞不好四姐就会先教训自己一顿。 大姐牛春香正在厨房里炒菜，至于三姐牛秋香，一大早就赶回去上班了。 牛小强走到灶坑前坐下，一边学习一边帮忙烧火，牛春香见状也不去打扰他。 等到早饭做好，牛春香吩咐幺妹去田里喊爸妈回家吃饭。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跟着老妈和两个姐姐一起去田里扯稗草。干活期间他像往常一样背诵英语单词，并且还趁机跟着四姐练习口语。 牛小强所在的红旗中学的教学质量并不太好，主要是老师的水平有限。就拿英语这门课程来说，以前授课的老师属于民办教师，据说只具有初中文化水平。这样的老师教初中，学生的成绩能好那才奇怪呢。也只有那些天资过人的聪明学生，才能把学习搞上去。 后来李老师来学校任教，她在大城市里接受的教育水平自然要远远超过民办教师。了解到红旗中学的实际情况后，李老师接过了英语老师的担子，成为了既教语文又教英语的双料老师。 就在前几年，国内的中学教英语的还并不多见，教的基本都是俄语。后来因为搞改革开放，说是要跟国际接轨，领导们这才意识到了英语的重要性，大力推行英语教育，牛小强算是赶上趟了。 牛冬香对于小弟刻苦的学习态度很是认可，她自己就是这样子的学习态度，只要有空，就书不离手。因此对于小弟的虚心求教，牛冬香自然是积极回Y县城的教育水平远远超过山村，牛冬香勤敏好学，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她的英语水平还是很高的。在她的辅导下，牛小强在遣词造句方面的能力突飞猛进，口语方面也是迅速提高。 当然了，牛冬香的英语腔调并不是那么精准，发音带着本地口音。这不怪她，怪只怪她的老师就是这么教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牛小强每天上午跟着四姐学习英语，下午去方东平那里上课，平时只要有时间他就见缝插针见缝插针的努力自学，算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随着用脑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的脑袋瓜变得越来越聪明，许多课程的内容他不需要求教方东平，自己就能弄懂了。 牛小强以前自学的时候就产生过这样一种感觉：只要自己多用脑子，脑子就会变得越来越聪明，这很像是一个脑力开发的过程。 现在这种感觉又冒出来了，开心之余他不免也有点担心：万一用脑过度的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回以前的那个傻子啊？ 担心归担心，牛小强并未放松学习。在他没日没夜钻研的时候，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月，来到了八月上旬。 这天清晨，牛小强扛着锄头准备去地里除草。往常他早上起床总会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去放牛，今天之所以没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们家的耕牛被一位村民借走了。 现在已经立秋了，牛家村展开了一年一度的“双抢”活动，有些家庭没有耕牛，只能找村里人借用一下。 牛小强手里拿着韩树人寄给方东平的大学数学教材，一边走一边研读。至于高中的数学课程，他基本已经掌握了。从这里也能看出牛小强的脑袋瓜确实是非常逆天的。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衣衫褴褛的高大身影正在举目远眺。这是一个外国男人，看起来五十来岁的样子。他一脸的疲倦之色，身上的衣服许多口子，胳膊上有着几道血痕，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披荆斩棘翻山过来的，可能走到这里迷了路。 这个年代，外国人在大城市都不多见，更别提深山老林了，也不知道这个老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手搭凉棚远眺一阵后，发现了正在山路上前行的牛小强。外国老头就像是沙漠里的迷失者看到水源一样，立马迈开步子朝山下跑去。由于太过心急，他脚下没有注意，一不小心踩空，整个人顺着山坡往下翻滚，嘴里惊呼连连。 正在羊肠小道上行走的牛小强听到动静后抬头四顾。由于山上树林茂盛，他什么都没看见。耳听得山坡上的惊叫声远远传来，牛小强不由暗想：该不会是哪个倒霉的家伙遇到野猪了吧？ 附近这片山区，最危险的遭遇有两种，第一是被毒蛇咬，第二是被野猪撵。由于事发地距离牛家村并不太远，因此牛小强主观上认定正在呼叫的人肯定是牛家村的村民。 既然被自己遇到，不过去帮忙是说不过去的。他立马把书本放在路边的石头上，拎着锄头跑了过去。 刚跑了没多远，呼叫声就停止了。由于失去了声音定位，牛小强只能停下脚步，一脸迷糊的看着周围的山头。 在山里大喊大叫是有回音的，只有持续的喊叫，才能根据声音的强弱来确定方位，像这种突然消失声音的情况，根本无法定位。 山坡上的树林里，外国老头正在揉捏着自己的肩膀。他刚才翻滚的时候被一棵大树挡住了，虽然肩膀被撞得生疼，但他却感到很庆幸。这片山坡有些陡峭，石头很多，如果继续翻滚下去，只要稍微不小心，脑袋就会跟石头碰在一起，那简直就跟鸡蛋碰石头没啥区别了。 第136章 麻省理工学大学的沃森教授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老头的嘴里冒出了一连串的英语单词，并且还是脏话，如果被认识他的人听见，肯定会吃惊不已。 外国老头正在小声咒骂的时候，羊肠小道上的牛小强终于忍不住嚷嚷起来：“刚才是谁在叫唤啊？要不要帮忙啊？” 外国老头只懂得几句简单的汉语口语，自然不可能听懂牛小强带着地方口音的嚷嚷声了。他愣了一下，用英语自言自语道：“那个人在叫喊什么啊？” 话音刚落，外国老头就想起什么似的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快速的翻看起来。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显然是赶不上趟的，还没等他把听到的内容翻译成英语，羊肠小道上的牛小强就小声嘀咕道：“可能是我昨天学习得太晚，出现幻觉了，等会儿有时间我要好好补个觉才行。” 牛小强说完话摇摇头，转身拿起大学的数学教材继续赶路，很快就走得没影了。 “哈喽——哈喽——” 外国老头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太可能翻译对方的话，他把词典合上，试探着跟对方打招呼。牛小强早就走掉了，哪里听得见？ 外国老头喊了一会儿无人应答，他不由再次再次骂起了脏话。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外国老头名叫沃森，来自美国，确切点说来自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乃是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系的教授。 沃森教授这次来中国的主要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为了考察学生，第二则是顺带着旅游，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 麻省理工学院身为全球最顶尖的理工科大学，每年都会接到来自世界各地学子的入学申请书。特别是那些热门专业，收到的入学申请书更是堆积如山。 计算机业在西方属于绝对的热门行业，因此报考这个系的学生非常多。在招生方面，麻省理工学院充分尊重教授们的意见，他们把考察的权力交给各个学系的教授，让他们自己去挑选最优秀的学生。 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圈子当中存在着一个共识，这个共识主要是针对生源的。 教授们通过多年的实际教学经验，对生源的优劣等级给出了自己的评判。在他们眼中，排在第一个档次的不是美国本土的学生，也不是来自其他西方发达国家的学生，而是来自中国的学生。 中国学生的优点非常多，比如说十分勤奋刻苦、行事作风非常严谨、很能吃苦耐劳、脑袋瓜也是一等一的聪明。这样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 当然了，中国的学生们也存在着一些很明显的缺点，比如说思想相对保守呆板，只会死读书，不会活学活用，整体上来说不像西方国家的学生思维那么开阔。 这种缺点经过教导之后是可以得到很好的改善的，正因为如此，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们对于中国学生还是非常满意的，都想招到中国学生。 中国学生之所以如此优秀，主要是因为整个中国十多亿人口，能够考上大学的基本都是天之骄子，能够有底气向世界顶尖大学提交入学申请的更是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 目前由于招生名额的限制，麻省理工学院每年只从中国招收不超过二十名学生，从最拔尖的人当中挑选这么点人，生源的质量能不好吗？ 现在中国的经济发展相对落后，通讯方面不是那么顺畅，许多学生发不了传真，更加承担不起拨打越洋电话的昂贵费用，只能通过信件进行交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耽误时间了，可能等到麻省理工学院结束招生，也无法完成招生工作，因此沃森教授决定来中国走一趟，当面考察那些经济条件不太好的优秀学生。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促成了沃森的中国之行。这个原因说起来很是可笑，也很让人愤怒。 就在去年，沃森教授在众多的申请书中看中了一个条件非常优秀的中国学生，由于担心这位学生被其他学校抢走，沃森教授第一时间通过官方渠道跟这名学生就读的学校取得了联系。 在中国教育部门的协助下，沃森教授很顺利的得偿所愿，把这名他十分看重的学生抢到了手。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首先他发现发现这名学生跟照片上看起来不太一样。 一般西方人看东方人的时候会发生脸盲的情况，只要两个人性别相同，外貌的差异不是太大，一般他们都会分不清楚谁是谁。 沃森教授不同，他教过一些来自东方的学生，接触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分辨东方人的技能。当他发现这位学生跟入学申请书上面的照片存在着差异后，忍不住问了两句。结果对方告诉他照片是两年前拍的，存在着差异是很正常的事情。 沃森教授接受了这个解释，年轻人正在长身体，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的外观发生许多变化了。 打消了这个疑惑之后，沃森教授放下心来。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另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根据这名学生在入学申请上的陈述，他应该具有非常好的数学基础，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数学是所有理工学科的基础，只要数学学得好，在其他理工学科方面成绩应该都不会差。 计算机的基础也是数学，因此每年招生的时候，沃森教授都非常看重那些数学成绩比较好的申请人。 他原本期待的数学尖子生明显很不对劲，比如说微积分，不太深奥的微积分对方确实会做，但只要稍稍提高一点难度，这名学生就不会了。 沃森教授当时就傻了眼，这名学生不是在申请材料上说自己是数学尖子生吗？并且还曾代表学校参加过中国的大学举办的数学联赛，获过奖的吗？根据以往教过的那些中国学生来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名学生完全有能力解答比较有深度的微积分题目，怎么可能连稍微有点难度的都解答不了呢？ 第137章 我要投诉！我要抗议！！我要追究到底！！！ 刚开始的时候沃森教授还以为这名学生撒了谎，故意编造虚假材料来欺骗自己。可转念一想，他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据他了解到的情况，中国的学生们都很谦虚谨慎，说话做事都讲究实事求是，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别人夸他们几句他们都会不好意思的谦虚几句，又怎么可能弄虚作假呢？ 可如果不是弄虚作假，这件事又该如何解释？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沃森教授特地跟中国那边的学校再次取得了联系，询问关于这名学生的具体情况。 接电话的人听到他的提问就是一愣，直接反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沃森教授，这名学生已经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了，您好像是麻省理工的教授吧？干嘛询问他的情况啊？” 沃森教授瞬间傻眼：“你说什么？他被斯坦福录取了？” “对啊，我就是专门主持招生工作的，还负责处理学生留学的事情，对于这些最优秀的学生的去向十分清楚，都不用去查档案资料，就知道他们在哪所大学深造。” 沃森教授呆了好一会儿，这才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杨，麻烦您去查查档案，帮我确认一下这名学生的情况好吗？” 对方虽然觉得很纳闷，但碍于沃森的身份，他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我现在就去查档案，查出结果了就打电话告诉你。” “嗯，我就在电话边守着。” 等待电话的过程中，沃森教授的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但由于没有进行最终确认，他不敢妄下结论。 一刻钟之后，电话铃声响起，沃森教授立马接通电话：“你好，我是沃森教授。” “沃森教授你好，我就是刚才跟你通过话的杨，刚才我去档案室查了一下，经过反复确认，我敢肯定您询问的那位学生确实已经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了。” 这个结论跟沃森教授刚才的想法是一致的，但这件事实在是太荒谬了，沃森教授还是难以置信，他仍旧不死心，继续求证道：“这位学生的数学成绩是不是非常优秀？” “嗯，他是咱们学校数学成绩最好的学生，即便放眼国内的所有大学，那也是能排进前五名的。” 这下沃森教授终于接受了无比荒唐的现实，他明白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冲着电话就怒吼起来：“荒谬！简直荒谬已极！在这种事情上居然都有人弄虚作假！我、我……我要投诉！我要抗议！！我要追究到底！！！” 这位负责招生工作的分管领导虽然懂英语，但沃森教授震怒之下气息急促，说出来的单词听的不是那么清楚。感受到了沃森教授的怒火后，这位姓杨的分管领导倍感诧异，心里也有些忐忑，他忍不住问道：“沃森教授，不知……不知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沃森教授明知道自己不该冲着对方发脾气，但仍旧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当下气呼呼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最后猛的一拍办公桌，怒吼道：“杨！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姓杨的招生部主任彻底傻了眼，对此既感到荒唐又感到惊恐。这可不是小事情，他身为招生部的主任，同时也承担着协助优秀学生出国留学的联络工作，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原本杨主任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可无论他怎么劝说，沃森教授就是不听，最后沃森教授说了这么一番话：“杨，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干的，也很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教育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我不能任由肮脏的人玷污我从事的神圣职业，所以，真的很抱歉。” 沃森教授说完话结束了通话，然后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麻省理工学院的校领导。 校领导一听还有这种事，当时就震惊愤怒了，立即跟美国的相关部门取得联系，把这件事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并且要求相关部门协助麻省理工学院处理此事。 事情的后续发展完全符合了沃森教授的预期，那些胆大妄为的人全都受到了严惩。至于这位冒名顶替的学生，被他毫不客气的赶回国去了。 有了这样的经历，沃森教授对于招生工作自然是更加严格。他趁着放假的时候提出申请，说是要亲自去中国，对申请人进行实际考察。 校领导很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初衷，于是就批准了，就这么的，沃森教授得到了这次公费出差的机会。 这个年代的中国对于外国人比较重视，一方面提放着可能的坏分子搞阴谋活动，另一方面也很担心外国人在国内出事。这会引发很不好的国际影响，进而对改革开放事业造成负面影响。 出于这两个方面的考虑，外国人在国内办事的时候都会有相关人员跟着。沃森教授刚下飞机就遇到了中国方面的接待人员。接待人员来自两个部门，一个是教育部，另一个是外交部。他毕竟是麻省理工的教授，身份非同一般，因此上头才会对接待工作这么重视。 经过一番客套寒暄后，沃森教授被一帮人很热情的请到了长城饭店。接下来的几天，中方对他进行了热情招待。 刚开始的时候沃森教授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可没过几天他就觉得不是那么对味：话说我主要是来考察学生的，不是来吃喝的，中国菜虽然很美味，但我也不能光顾着吃啊，也要开展工作才行嘛。 当沃森教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后，中方接待人员立马同意协助他展开工作。沃森教授很是开心，第二天早上，他收拾好行装，这就准备开工。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让他反感了。 门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教育部专门给他配的翻译。这位翻译已经跟他混熟了，见面之后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并且还询问沃森教授接下来准备去哪里考察，他好帮忙安排行程。 第138章 教授的冒险精神 沃森教授很开心的接受了对方的帮助，报出了第一个目的地。对方当即点头，带着沃森离开了酒店。 下楼的时候沃森教授发现另外两人一直都跟在身后，他不由好奇道：“李，他们是干什么的？” 李翻译笑呵呵的回答道：“他们是专门负责保护您的安保人员。” 沃森诧异道：“中国的治安状况有这么差吗？外出居然还要带保镖？” 李翻译赶忙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咱们国内的治安状况是非常良好的，领导是出于对您的关心，这才把他们安排过来的。” 沃森教授哦了一声，也没当回事。四个人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沃森教授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准备拍几张照片记录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他这次来中国本就有旅游的目的，因此拍照留念非常正常。 可他刚掏出相机，就被两位安保人员给拦住了。沃森对此感到非常意外，他诧异道：“李，他们这是……？” 李翻译明显不是第一次陪同外宾出行，对此早有经验，他笑着解释道：“沃森教授，根据我们接待外宾的相关规定，外国人是不能随意拍照的，这需要得到上头的许可才行。” 沃森教授很不能理解的反问道：“李，我只是拍几张街景的照片留个纪念而已，为什么不被允许呢？” 李翻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疑问，他很熟练的打起了马虎眼：“这是上头做出的规定，我只是陪同人员，对此不是太清楚。” 沃森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知道多说也无益，当下嗯了一声，把照相机收了起来。 表面上他很配合，看似很能理解李翻译的难处，但内心里却并非如此。 美国人极度崇尚自由，任何对于自由强加干涉的行为他们都无法接受。沃森心中暗想：看情况此次的中国之行他们应该会全程陪同，我还是找个机会甩开他们，自己单独行动吧，不然的话就会变成被看管的犯人一样，这也太恶心人了。 沃森教授可不是一个呆板的人，他的骨子里蕴含着绝大多数美国人都很崇尚的冒险精神。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会引发中国方面的不满，但他觉得自己毕竟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对方应该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大学教授在美国很有社会地位，沃森身为全球首屈一指的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社会地位更加崇高，这才是他敢于做出这种决定的底气所在。就算闹出什么事情，他也不是那么担心。 打定主意后，沃森教授沃森教授开始谋划起来。他跟着李翻译到达火车站后，借口说想去上个厕所。李翻译当即点头，并且还要指派一名安保人员跟在后头。 沃森教授立马就不乐意了：“李，我只是上个厕所而已，你让人跟着我干什么？这不是在侮辱我吗？放心吧，我这次是第一次来中国，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路都不认识，是不会乱跑的，你们帮我把行李看好就行，我保证上完厕所会第一时间出来跟你们汇合的。” 李翻译知道外宾最反感被人跟着，一看沃森教授把行李留了下来，他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当下笑着点头道：“这样也行，我先去买票，您上完厕所后估计我也把票买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候车室候车。” 沃森连连点头，背着自己的背包走进了厕所。 他进入厕所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解裤腰带，而是从背包里掏出遮阳帽戴在头上。本来沃森还想把围巾戴上，但考虑到现在是夏天，带着围巾的话肯定会引人侧目，于是打消了这个年头，转而拿出了洗脸的毛巾，装作用来擦汗的样子搭在了肩膀上。 他从厕所的窗户翻了出去，低着脑袋快步前行。每当遇到路人，他就拿起毛巾擦脸，遮挡住自己的脸颊。 就这么的，沃森教授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同时还彻底激发了他血液中的冒险精神。 身为一名计算机系的教授，沃森平时的生活过得很是枯燥。不是在写论文，就是在上课，要不就是在实验室做实验。即便休息的时候，他也被邀请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真正属于他的私人时间是非常少的。 此刻获得自由后，沃森不由心潮澎湃：我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放松一下，彻底的放飞自我吧。 这个念头就像是地里的野草，一旦生根发芽，就越长越旺盛。接下来沃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翻院墙来到了铁路线上，准备扒火车离开首都。 他的老家在芝加哥，那里是美国重要的铁路枢纽，沃森家的附近就有好几条铁轨，很小的时候就对火车无比熟悉了。在他青春叛逆的那几年里，沃森因为跟自己的父亲吵架就曾扒火过火车，顺着铁路线一直抵达了美国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亚。因此，扒火车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虽然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但身子骨还算硬朗。沃森知道这个地方距离火车站很近，一般火车驶离站台的时候速度都很慢，只要抓住时机，就能很轻易的得逞。 “呜——呜呜——” 没过多久，站台的方向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沃森兴奋的搓了搓手：“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再次扒火车，想想以前的青春岁月，真是令人怀念啊！” 他说完话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鞋子，然后顺着铁轨上的枕木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熟悉了一下跑动的跨度和节奏。 等到他熟悉得差不多了，一列印着“东方红”三个字的内燃机车出现在了视野里。这是一列货运列车，后面的车厢上堆满了密封好的木头箱子。 货运列车启动的速度更慢，比普通人小跑快不了多少。沃森见状彻底放下心来，对于自己能否成功的扒上火车再也没有了任何担心。 当火车开到跟前后，沃森面对着院墙站着，看起来像是在尿尿，免得引发火车司机的怀疑。 等到车头开过去二十多米远，沃森这才转过身，撒开步子小跑起来。等到他跑动的速度跟火车持平后，他立马伸手抓住了车厢上的插销，很轻松的就爬了上去。 第139章 崇洋媚外 沃森爬进车厢后拍了拍手，悠闲自在的躺在了木头箱子上。对于接下来的冒险之旅，他充满了期待。 虽然现在正值盛夏时节，天气很是炎热，但火车行驶时产生的风还是很大的，因此沃森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还很凉快呢。 他并不知道这列火车的目的地是哪里，也并不担心自己会走丢，因为他要的就是这种彻底的放飞自我。 “让论文见鬼去吧！让课堂见鬼去吧！让实验室见鬼去吧！让学术研讨会见鬼去吧！我要自由！哈哈哈哈！” 随着火车越开越快，沃森的大笑声很快就再也听不见了。 沃森教授原本以为这列火车最多开一天就会抵达目的地，但他发生了严重的误判。这列火车足足开了两天两夜，中途路过了好些个站台，却都只是短暂的停留就继续赶路。要不是为了添加燃料，估计这列火车根本连停都不会停一下。 第三天的上午，沃森吃下了他从酒店里带出来的最后一包牛肉干，喝光了水壶中的最后一点凉开水，心情也从激动和期待变成了忐忑和迷茫。 刚开始的时候沃森确实很兴奋，每当看到美妙的风景时，他都会掏出相机拍摄下来。等到他看到的群山峻岭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正朝着荒凉的地方前进。 荒凉的地方意味着他很难跟人交流，不像大城市，虽然懂英语的人也不多，但找一找还是能找到的。如果去了很荒凉的地方，到时候跟人交流都成问题，连带着会产生许多新的问题。 将近三天两夜的旅程已经让沃森心中的冲动彻底熄火，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下车，去完成考察学生的工作。虽然沿途的风景很美，时不时的能看到绿油油的田野和巍峨的群山。但总是千篇一律的看到这样的风景，无论是谁都会感到腻味的。 经过一番思考，沃森最终做出了决定。他准备找个看起来比较繁华的地方下车，然后美美的吃顿饭洗个澡，休息好了之后再开展考察工作。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五点，当火车在一座看起来还算繁华的城市停下来添加燃料的时候，沃森立马溜了下来，然后趁人不备翻院墙溜出了火车站。 现在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但夏天的太阳下山比较晚，由于天气很炎热，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太多。 沃森这几天节约饮食，只保持了最低的需求，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坚持三天两夜。此刻他非常想找个饭馆，美美的吃一顿中国大餐。 寻找饭馆对于沃森来说不算困难，他都没有找人询问，就在路边看到了一家有点上档次的饭店。当然了，这里所谓的上档次只是相对于中国来讲，如果放在美国的话，这么低档的饭店都不好意思开门营业呢。 实际上这并不是一家普通的饭店，而是一家市营性质的招待所，接待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企事业人员，寻常的老百姓可进不去。就算允许他们进去，里面的消费他们也是承担不起的。 沃森对此一无所知，他走进招待所的大门之前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英汉词典，准备靠这个跟服务员交流。 柜台后面坐着两个胖乎乎的女孩，从她们的身材就能看出招待所的伙食应该很不错。听到了脚步声后，两个女孩子连头都没抬，仍旧津津有味的翻看着手里的《故事会》。 一直等到沃森走到柜台跟前，其中的一个女孩这才开口：“燕子，这次轮到你接待了。” 燕子不太情愿的答应一声，放下了《故事会》。她抬起头刚准备说话，猛然间看到对方是个外国人，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立马咽了回去，只会傻乎乎的盯着外国人的脸颊发呆，大脑一片空白。 另一个服务员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有点不耐烦地扭头问道：“燕子，你在搞什么鬼啊？干嘛不接……接待……” 这位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正在抓耳挠腮的沃森，她立马也跟燕子一样，盯着沃森发起呆来。 这还是两人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外国人，也难怪她们会有这般表现了。 沃森有些尴尬，虽然来中国之前他已经准备好了英汉词典，但当他真要跟人交流的时候，却发现实际情况好像跟自己想象的有些差距。 这玩意他以前根本就没用过，现在临时抱佛脚，难免有点抓瞎。眼看着两个胖乎乎的中国女孩盯着自己发呆，沃森这位顶尖大学的计算机教授不由老脸一红，试探着跟对方打招呼：“哈喽？” 两名女孩子这才回过神来，她们不约而同的站起身，退到墙角站定，全都用惊惧的眼神望着沃森。至于沃森所说的哈喽，她们根本就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沃森还从未私底下接触过中国人，并不知道普通的中国人对待外国人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他在长城酒店里见过的那些服务员因为经常接触外国人，对于外国人并不怎么畏惧，还会冲着自己微笑致意。 但是眼前这两名胖女孩明显不一样，她们看待自己的眼神很像是在看……看怪物？话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81年的国人对待外国人的心情有些复杂和矛盾。 一方面因为以前长期受到相关教育，国人对外国人——特别是西方人充满了不屑和敌意，觉得他们很不友好，并且都是纸老虎。 后来开始改革开放，舆论自然跟着发生了改变，了解到发达国家的经济情况后，国人对待外国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许多人都很崇敬外国人，觉得外国什么都好，就连月亮也是外国的更圆一些。崇洋媚外的风气就是在这个时候形成的，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出国，哪怕去的是一个比中国更加贫穷落后的国家也在所不惜。 这些人跟父老乡亲们说起自己侨胞身份的时候都觉得备有面子，似乎在国外吃糠咽菜要比在国内吃白米饭还要优越得多。 第140章 接待外宾 沃森哪里知道这些情况？他一看两个女孩子好像对自己产生了某些误解，赶忙连连摆手，做出了一个“我不是坏人”的表情。 他不摆手还好，一摆手就把两个胖女孩给吓到了。两人惊呼出声，撒腿就往楼上跑。 “快来人啊！来了个洋鬼子！” “妈呀！太吓人了！” 沃森彻底傻眼，他虽然听不懂对方在喊什么，但从对方的动作和表情就能看出她们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坏人了。 原本沃森想要立即离开这里，他可不想被当做坏人教训一顿，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荒唐可笑了。 沃森沃森刚准备离开，二楼就冲下来好几个男人。看他们的装束，估计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人个头不太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听到呼喊声后直接就冲了出来，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当他看见沃森的样貌后，不由大惊失色，立马来了个急刹车。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男子毫无准备，一个接一个的撞了上来。几个人手忙脚乱一通后，总算是没有摔倒在地。 后面的一个男人忍不住抱怨道：“许科长，你这是在干嘛啊？还好没出事，不然哥几个就要去医院躺着了。” 为首的许科长赶忙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冲着身后的几个男人低声道：“态度放好一点，没看见有外宾在吗？” “外宾？” 刚才抱怨的男子带着疑惑之色扭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还真有外宾啊……不对，咱们没有接受通知，上头根本就没说会有外宾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名男子附和道：“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外宾不可能不声不响的跑到咱们清江来吧？这不符合组织程序嘛！” 许科长赶忙提醒：“嘘，不要乱说话，免得给国家抹黑，具体是什么情况咱们问问不就知道了？” 几个人听到这话立马闭嘴，连呼吸都尽量小声。 许科长稳定住局面后面带微笑走下楼梯，他在行走的时候双腿有点发软，虽然表面上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沉稳，但内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说句实话，王科长在招待所工作了好几年时间，迎来送往见过不少人，但却从没接待过外宾。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见到外国人。第一次是他跟着领导去省城办事的时候，遇见一帮外国人前来搞文化交流活动，那次他只是站在远处看了一下热闹，根本就没机会跟外宾近距离的接触。 沃森见许科长向自己走来，并且还面带微笑，不由心下稍安。 许科长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如果自己表现不好，丢的不仅是自己的面子，连带着还会给国家抹黑，思想觉悟非常高的他自然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的。 许科长在心里进行预演：首先应该跟对方握手打招呼，然后询问对方有什么需求——不对，应该询问对方的身份和来意，然后再根据了解到的情况进行安排。 两人相距不过几米，许科长很快就走到了沃森面前，沃森高大的身形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许科长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摆出了他记忆中领导接见人民群众的架势，很有气度的跟沃森打招呼：“你好，我是招待所的许科长，不知你怎么称呼？” 沃森一看对方要跟自己握手，自然是非常配合的伸出了右手，但是听到对方说出的话后，他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能尴尬地哈喽几声。 许科长这才意识到对方不懂汉语，虽然他也听不懂英语，但俗话说得好，倒驴不倒架，许科长连连点头，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友善态度。 等到握完了手，许科长微笑着指了指大厅里摆着的沙发，示意沃森落座。 沃森一看就明白了许科长的意思，很配合的坐在了沙发上。许科长安顿好沃森后赶忙扭回头，对一名工作人员吩咐道：“小陈，赶紧去对面的学校找一名外语老师过来！” 小陈答应一声，飞奔着出门了。 学校早就放假了，小陈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他灵机一动，直接跑到了教职工宿舍，把一名高二年级的英语老师拉到了招待所，途中还顺带着讲述了一下情况。 这名英语老师一听要让自己当翻译，不由有些心虚。他对于自己的英语水平很是清楚，照本宣科教学生还行，要说当翻译，那还差得老远呢。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已经没有了推辞的余地，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 “许科长，这位是刘老师，专门教外语的。” “刘老师好，我们这里来了一名外宾，由于语言不通，只能麻烦您帮忙翻译一下了。” 刘老师哦了一声，有些紧张的看了沃森一眼：“许科长，我只能试试看，可不敢保证能顺利完成任务。” 许科长很理解的点点头：“这个没关系，只要您尽力就好。” 许科长说完话带着刘老师走到沃森跟前，随后吩咐道：“刘老师，您问问他来咱们清江要干什么。” 刘老师答应一声，快速的组织语言，紧张之余他说的话有些结巴，但好歹还是把意思表达出来了。 沃森听了刘老师带着浓浓地方口音的英语后就是一愣，他知道对方的英语不是那么熟练，于是尽量放缓自己的语速，把每一个单词都说得非常清晰：“您能否重复一下？我没有听清楚。” 刘老师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明白沃森的意思，他学着沃森的样子放缓语速，把问题又提了一遍。 这次沃森终于弄懂了，他回答道：“我是来考察学生的。” 为了避免误会，沃森还掏出了自己需要考察的名单。这份名单全都是用英文记录的，刘老师看得眼花缭乱，没怎么看明白。 但当着大家的面，他觉得不能太掉价，只见他不懂装懂的哦了一声，看上去一副“我已经明白了的”样子。 上架感言 本书上架了，有点突然，我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也有些遗憾，成绩摆在这里，惨得让我无话可说。 上一本《天才风暴》被和谐社会了，加上再上一本，被和谐的字数将近五百万。五百万字是什么概念？对于未语浅笑这个手残党来说，这相当于三年的产能啊！ 上本书事发突然，未语浅笑有点始料不及，结果还有几万字的存稿没能发布出去，想想觉得挺遗憾的。那本书是我更新最快的一本，上架的头三个月基本每天一万字，这是未语浅笑所能达到的极限值了，没想到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那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很是憋闷。 调整心情的期间，未语浅笑一共构思了两本新书，一本是玄幻，另一本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这本了。 经过反复考虑，未语浅笑最终把《山沟里的制造帝国》首先发布了出来。目前看来，成绩很不理想，上架后的订阅也会很凄惨。可即便如此，我也准备把这本书写完，最起码也要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否则我名下就只有一本《神级天才》是完本状态，那也太丢人了。 跟未语浅笑有着相同遭遇的作者非常多，有的人甚至被封了将近千万字的内容。未语浅笑并未因此而感到幸灾乐祸，反而觉得很难受。 说句实话，现在的网文环境确实是太那什么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抄水表？），逼得许多老作者都快活不下去了，大家都挺可怜啊。 自从《天才风暴》被和谐之后，未语浅笑没有做任何解释，不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懒得解释，而是总感觉对不起那些支持我的书友，在这里我诚恳的向各位《天才风暴》的书友道歉，是未语浅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跟着受累，如果觉得不解气，可以骂我消消气。 也许今天的沉寂和憋屈只是爆发前的沉默——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希望如此吧。 《山沟里的制造帝国》这本书的更新我想说两句，这个月也没几天了，就算了，从下个月开始，我会爆发一下，每个月至少更新贰拾万以上的字数，看看能不能用更新量来抢救一下成绩。 至于爆发持续的时间，暂时定为两个月吧。也就是说两个月之内我至少会更新四十万字，有可能超过五十万。当然了，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未语浅笑也不敢打保票，只能说拼拼看。 最后还是老生常谈的求支持，未语浅笑需要各位书友的支持，无论是订阅还是收藏还是推荐票，未语浅笑都很需要，请大家支持一下下，未语浅笑不胜感激！ 感谢我的责编维妮，辛苦大大了。 感谢打赏过的书有，你们是最棒的。 感谢收藏、投推荐票的书友，未语浅笑爱死你们了。 感谢党和国家，是你们培养了我，你们的大恩大德未语浅笑铭记于心。 感谢在低潮期仍旧陪伴着我的你们，谢谢！ 第141章 鳌山与凹山 沃森最担心的就是对方误会自己的身份，把自己送进警察局，这对于一名教授来说实在是太过丢脸了。 一看对方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觉得最好还是抓住机会搞清楚名单上的地址情况，不然错过这个机会再上哪里去找懂英语的人询问啊？沃森立即追问道：“不知您知不知道这上面的地址都是哪里？” 刘老师其他的没怎么听懂，只听懂了“地址”这个英文单词，他顺着这个单词的意思进行揣摩，弄明白了沃森的意图。 为了回答沃森的问题，刘老师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名单。好在名单上的地址信息全都是用拼音拼写出来的，也就是所谓的音译，这个还算是比较简单。 刘老师一边看一边小声个念着拼音，很快就搞清楚了前面三个地址都是什么地方。当他拼读出最后一个地址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愣住。 第四个地址上面的省市信息已经被水打湿，模糊得根本辨认不出来，只剩下一小部分拼音还算是比较清晰。刘老师愣了一下后忍不住嘀咕道：“aoshan是不是指的凹山镇啊？难怪人家外宾大老远的跑到咱们清江来，感情是要去凹山镇啊。” 一旁站着的许科长忍不住问道：“刘老师，凹山是哪里？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咱们清江还有这么个地方？” “凹山就在夹山县城那个方向——现在已经改名叫做宇阳县了，那边都是大山，地方十分偏僻，以前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巧的是我去年在县城教书的时候有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学生，她正好来自凹山镇，所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的。” 许科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么偏的地方，外宾要去考察什么啊？” 这个问题刘老师也不清楚，他刚才已经表现出了很懂的样子，现在说自己不太清楚明显不合适。为了避免露馅，刘老师干脆装作没听见，转而对沃森讲解道：“这几个地址我知道，特别是最后一个，就在我们这附近。” 实际上凹山镇距离招待所有好几十公里的距离，一点也不近，但是跟前面几个地方相比，那确实是非常近的了。前面的几个地方都在外省，最近的也有上千公里的距离，最远的有三千多公里呢。 沃森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真的来对了地方。他不由大喜，对刘老师连连道谢，然后接着询问凹山镇的具体方位。 刘老师费了一番功夫这才指明了方向，并且还特意说明凹山镇那边的山比较多，路不是那么好走，建议沃森坐船过去。 沃森又感谢了一番，随后提出自己需要吃点东西，还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由于涉及到的英语单词不是很生僻，刘老师很快就听懂了沃森的意思，帮忙翻译了一下。 许科长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立即吩咐工作人员给沃森做吃的。吃喝过后，他又给沃森安排了条件最好的客房。 沃森首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整个人完全放松躺在了床上。 睡觉之前他还在暗暗庆幸：还好我来对了地方，不然要是继续瞎转悠，还真的不好办啊。 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沃森暗暗打定主意，回国后一定要抽空学习汉语，这样今后再来中国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嗯，明天就去凹山考察，看看那名学生是不是真的有申请书上说的那么优秀。” 沃森并不知道自己搞错了地方，实际上名单上的aoshan指的并不是凹山，而是两千多公里之外的鳌山。这也不能埋怨刘老师，主要是音译的时候是不带音调符号的，无论换成谁来翻译，都很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沃森入睡后，许科长原本想把接待外宾的事情跟上级汇报一下。可现在已经下班，他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领导那边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许科长只得作罢：“还是明天早上再汇报吧，反正外宾又不会跑掉，耽误一个晚上也不算什么大事。” 许科长并不知道的是，由于沃森的擅自行动，相关部门早就闹翻天了。一个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来到中国后突然失踪，这还得了？ 相关部门早在沃森开溜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就下发了紧急通知，要求各个单位帮忙找人。 在他们在他们看来，沃森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这年头只要是来到中国的外国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可能不引起关注，只要下发通知，一定能很快就找到沃森教授。 结果三天两夜过去，别说找到人了，就连一个看到沃森的人都没有，如此一来事态变得越发的严重。有些人甚至觉得沃森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如果真是这样，后果想想都可怕啊。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沃森真的遭遇了意外，相关部门绝对会遭到严厉处罚，会有一大帮人倒霉。 没办法，麻省理工学院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连带着沃森的身份也变得很是耀眼，这样的一个外宾要是出了事，根本就不可能压得住消息。 没有人想到沃森是扒火车离开首都的，原因很简单：人家身为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而又危险的事情呢？这跟他的身份明显不相符嘛。 刚开始的时候协查通知只是在首都下发，随着时间的推移，通知的范围逐渐扩大到了首都相邻的区域，至于距离首都两千多公里的清江，根本就没接到通知，不然的话只怕关于沃森的消息早就被反馈上去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许科长早早起床赶去领导办公室汇报情况。他之所以这么积极，主要是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大事，肯定能得到上级的表彰，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可是很有帮助的。 可能是太急着挣表现，许科长并没有交代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把沃森看好。他还在赶去领导办公室的路上，沃森就起床了。 洗漱过后，沃森在招待所吃完早餐，随后他掏出入境时用美元兑换的人民币递给了服务员。这次用不着翻译，服务员立即就明白了沃森的意思。 第142章 三克油 由于没有接到许科长的指示，服务员也就没有挽留沃森，当即给沃森结了账，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沃森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 沃森昨天已经向刘老师打听清楚了码头的方位，他沿着大街一路往东走，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在长江边看到了码头。 在此期间沃森得到了过路群众的广泛关注，许多人从没见过外国人，纷纷对沃森行注目礼。还有些人一边看一边冲着沃森指指点点，一副看到濒危动物的模样。 沃森不太喜欢这种眼神，他把帽子戴上，又用毛巾遮住了脸。 找到售票处后沃森把五毛钱递进窗口，对着售票员说出了凹山这个地名。 这是刘老师教给他的方法，说是只有一班客轮去凹山镇，只要跟售票员说出凹山这个地名，人家就不会搞错。 售票员一看来了个外国人，震撼之余赶忙点头，撕给他一张去凹山的船票，连钱都没找。沃森拿着票离开售票处的时候，售票员仍旧对他的背影行注目礼呢，可能她都不知道沃森给的是五毛钱。 刘老师虽然告诉了沃森购票的正确方法，但却忘了说这班客轮下午才出发。 沃森等了没多久就有一艘小型客轮停靠在岸边。他刚准备询问这艘客轮是不是去凹山的，船上的检票员就冲着人群嚷嚷道：“这是去宇阳农机厂的船，不去凹山镇，大家伙千万别上错了船啊。” 这年头很多人都不识字，特别是年纪大一点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更不可能看懂轮船上印着的航运信息了。这位检票员不止一次遇到过坐错船的情况，后来每次检票的时候她都会好心提醒一句。 沃森原本还想按照老办法，上前说出凹山这个地名。如果船次不对的话，对方肯定会摇头，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坐错船了。 此刻听见检票员主动说出凹山这个地名，沃森打消了询问的念头。原因很简单：如果这不是去凹山的船，对方为什么要提到凹山这个地名呢？根本就说不过去嘛。 如果检票员细心一点，还是可以帮沃森挽救错误的，但猛然间看到一个外国人，让她傻在了当场。沃森把船票递给她的时候还冲着她露出善意的微笑，检票员立马觉得心跳加速，话都不会说了，票据上的信息也忘了查看，有些慌乱的把船票递还给沃森，生怕自己动作慢得罪了外宾似的。 阴差阳错之下，沃森坐上了去宇阳农机厂的客轮，虽然目的地搞错了，但方向却没搞错。经过一个多钟头的航行，客轮在农机厂的码头停下，沃森跟着其他乘客一起下了船。 宇阳农机厂是宇阳县最大的国营企业，职工人数超过了两千。县政府为了方便运输，在江边修了一座码头。码头距离县城其实还有好几里的距离，但农机厂有汽车运输，因此货品运输还算比较方便。 沃森下船后找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人打听情况，他觉得戴眼镜的人应该有些文化和见识，比较好打交道。 这位戴眼镜的人是宇阳农机厂的干事，经常外出办事，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虽然跟一个外国人说话仍旧让他感到紧张，但他的表现却比一般的老百姓镇定得多。 当沃森按照老办法说出凹山这个地名后，这位干事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伸手指着身后，“凹山镇在那个方向。” 沃森松了口气，赶忙点头微笑说了声谢谢。 等到沃森背着背包离开，这位干事不由松了口气，语带疑惑的嘀咕道：“外国人去凹山干什么？” 眼看着沃森背着包大踏步前行的样子，干事接着又嘀咕了一句：“好几十里的山路呢，难道他就那么走过去吗？这只怕是要走到天黑吧。” 宇阳县城距离凹山镇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十里左右，但由于道路崎岖蜿蜒，需要绕六七十里的山路才行。沃森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抵达凹山镇，结果朝着干事指的方向走了一个钟头，连凹山镇的影子都没看到。 山路上的行人不太多，基本都是骑自行车出行，像他这样步行的非常少。沃森越走越觉得荒凉，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看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他赶忙上前拦住，再次说出了凹山这个地名。 这位骑着自行车的行人正好就来自凹山镇，他是去县城办事的。看到一个外国人挡道，他原本很是惊慌。沃森长得人高马大，身材比他魁梧得多，看起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要不是沃森面带笑容，只怕他早就吓得掉头逃跑了。 等到沃森说出了凹山两个字，这位行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有些畏畏缩缩的指了指身后的方向，结巴道：“往那边走……那、那边就是凹山……” “三克油三克油。” 沃森心下大定，继续朝着凹山镇的方向走去。 一直等到他走出去老远，这位行人才一头雾水道：“三克油是啥意思？难道是想感谢我？嗯，看起来应该是这样，既然想感谢我，你倒是把三克油拿来啊，光说有什么用啊？洋鬼子真小气，连这么点油都不舍得呢。” 如果沃森一直沿着山路往前走，天黑之前他肯定能走到凹山镇。可惜的是山路有许多岔道，这些岔道连接着各个山村，沃森走了十多里后误入一个岔道，顺着山路来到了牛棚湾村。 牛棚湾村有三百多户人家，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寨。沃森刚走进村口，就被一帮半大孩子看到了，这下乐子大了。 有几个孩子吓得扭头就往家里跑，两个孩子吓得腿软，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村民们养的土狗，十几条土狗蜂拥而出，朝着沃森扑了上去。 沃森自己就养着两条宠物狗，对于狗的习性还算是比较了解。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转身逃跑，否则肯定会被这些狗咬到。 为了确保安全，沃森赶忙捡起路边的一根枯枝，背靠大树站定，用树枝驱赶着这些土狗。 第143章 迷路 没大多功夫，许多村民就闻讯赶来： “咋回事？发生什么了？” “我家幺娃说来了一个长得像鬼一样的人！” “啥？长得像鬼一样的人？那得多丑啊？” “管他是人是鬼，咱们这么多人，还用怕他？” “对！咱们一定要好好审查一下，如果是坏分子，就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山民们一般都很彪悍，特别是在他们的地界，天王老子都要低着脑袋走路，否则就是自讨苦吃。即便被山民教训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沃森正在驱赶土狗的时候，就见一大帮村民扛着农具向自己冲了过来。如潮的人群很快就把他包围住，沃森被吓得脸色煞白。 从对方的举动就能看出来，他们绝对不是在欢迎自己，而是来教训自己的。沃森暗自惊惧道：我什么坏事也没干，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是因为我不小心吓哭了那两个孩子吗？这也太荒谬了吧？ 村民们原本气势汹汹的冲来，一副要跟坏分子斗争到底的架势，可是当他们看清楚沃森的样貌后，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手拿扫帚的大妈小声问道：“七大爷，他该不会是老毛子吧？” “看着有点像……” “咱们跟老毛子不是早就闹掰了吗？怎么现在却有个老毛子跑到咱们这里来了？” “这谁知道？” 西方人在中国人的眼中基本都是一个模样，也难怪这帮人会搞错。 身为牛棚湾村的村长，七大爷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退缩，他上前一步，粗着嗓子问道：“喂，你来咱们这里干啥？” 沃森根本就听不懂带着浓浓地方口音的汉语，但从对方的表情他大致能猜到对方在问什么，为了尽快消除误会，沃森立马使用了老办法，吐词清晰的说出了凹山这个地名。 许多村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身为村长的七大爷也不例外，他哦了一声：“原来是去凹山镇啊，那你走错路了，凹山镇在那个方向。” 七大爷说话间伸手指了指西南方，与此同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对方毕竟是个外国人，他可不敢乱来，否则就有可能引发很严重的涉外事件。身为一名最基层的官员，七大爷还是知道这些规矩的。 沃森见七大爷神色缓和，并且还指出了一个方向，顿时明白了七大爷的意思。他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致谢，然后指了指围着自己的十几条土狗，意思是说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些狗赶走。 还没等七大爷发话，就有村民上前驱赶。没多大功夫，这些冲着沃森龇牙咧嘴的土狗就被赶跑了。沃森再次点头致谢，随后在村民们的集体注视之下，朝着七大爷指明的方向迈步前行。 一直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一位年轻的村民这才开口：“七姥爷，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七大爷微微一愣：“忘记啥了？” “忘记查看介绍信了，如果他是去凹山公干的，肯定会带着介绍信，他要是没有介绍信的话，那就很可疑了。” 这个年代想要出远门，必须得有介绍信才行，否则火车站不会卖票给你，去了外地也没办法住旅社。介绍信相当于古代的路引，没有这个绝对是寸步难行，还很容易被人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 七大爷一拍脑门：“我给忘了，可人家都已经走了，咱们再追上去要求查看介绍信只怕是不太妥当，依我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凹山镇那边也是会查看的，不差咱们这一道关卡。” 七大爷主要是怕麻烦，同时也有些戚戚然。他在村民面前自然是威风八面，但在面对外宾的时候却心有些心虚。这种心态很符合目前国人对待外国人的普遍态度。 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有不识趣的人坚持原则。大家伙叽叽嘎嘎的聊着今天的奇遇，扛着家伙事散去了。 沃森顺着七大爷指明的方向往前走了不到五里路，就发现前面无路可走了。七大爷指明的方向绝对正确，并未欺骗沃森。但沃森出发的地方是牛棚湾村，不是通往县城的大路。 他走到尽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块块在山间开垦出来的田地，感情刚才走的是牛棚湾的村民通往自家田地的小路，并不是通往凹山镇的大马路。 沃森曾想回头追问清楚，但一想到刚才的遭遇，他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天的经历让他隐隐感觉到中国人对待外国人好像都很警惕，如果自己折返回去，被那些村民误会的话该怎么办？就算人家没有误会，但双方的语言不同，自己也没办法问清楚啊。 “该死，早知道我就不偷跑出来了，要是有李翻译在，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事已至此，再去后悔已经晚了。沃森选择相信七大爷，他觉得中国人还是很诚实的，不可能欺骗自己。虽然前面已经没有了路，但只要坚定不移的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那就肯定能抵达目的地。 打定主意后，沃森迈开步子翻山越岭。走过山路的人都知道大山里面树林茂盛，没有道路的情况下翻山越岭视线会被遮挡，很容易偏离方向。 沃森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虽然他身材高大，但再高大还能高得过树木？在树林间穿行了两个多钟头后，沃森终于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即便如此，沃森也没多么慌乱。他爬到一棵大树上，抬头四顾，然后朝着山头的方向继续前行。如此反复几次，沃森终于抵达了一座山头。 站在高处这么一看，沃森不由得傻了眼。举目远眺之下，他没有看见任何人烟，有的只是巍峨的群山。到了现在，他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根本就不知道哪边才是凹山镇。 “上帝啊，请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上帝可能度假去了，没有听见沃森的恳求。沃森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他毕竟是大学教授，心理素质还是很过硬的。坐了没多久，沃森就开始回忆这段旅程中的细节，企图找到一些脱困的线索。 第144章 试用型手提电脑 “我下船之后是朝着太阳移动的方向前进的，这意味着凹山镇应该在西面，后来误入了那个村子，那位老人指的方向也符合太阳运行的轨迹，这么看来，只要朝着西边走，就有可能找到凹山镇。” 沃森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确定了方位后，他稍稍松了口气。休息了十来分钟，他站起身继续赶路。 山林间荆棘丛生，沃森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了好多条口子，有些地方的皮肤也被划破，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即便如此，沃森也不敢放慢速度。这里可是荒山野岭，如果不趁着天黑之前走出大山，那他就必须在山林里过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沃森没能达成所愿，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仍旧在山林间穿行，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沃森停止了赶路。他知道继续走下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趁着有点亮光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不然天黑之后什么都看不清楚，那个时候想找个落脚点都困难。 很快的，沃森找到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岩石间的缝隙，上方的岩石往外延伸出来，人躲在下面可以遮风挡雨。 沃森只有早上吃了东西，这一天长途跋涉下来，肚子早就饿扁了。他打开背包，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吃的。结果找了一番什么都没找到。背包里只有照相机、胶卷和英汉词典，此外还有他从国内带来的一台试用型的手提电脑。 这台手提电脑来自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目前手提电脑还并未上市销售，仍旧处于研发阶段，这台试用型的机器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概念机。 厂商在研发计算机产品的时候需要采集一些必要的用户体验。沃森身为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系的教授，对于计算机的方方面面都很了解，属于非常合适的体验对象，于是厂商主动找上门来，免费赠送给他一台概念机，想从沃森这里得到一些改良意见。 这台手提电脑虽然很是笨重，但在沃森看来却是一种非常具有开创性的发明创造。用惯了台式机的沃森一看之下就被迷住，就连来中国也不辞辛苦的背在身上。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让沃森随身携带这台手提电脑。 首先是它的价格。国际商业机器公司的人当初把这台手提电脑送给沃森的时候，曾说这台机器的造价高达数万美元。沃森的年薪虽然很高，但仍然被吓了一跳，如此高端而又昂贵的设备，不随身带着他可不放心。 其次跟他此次的中国之行有关。他这次是来考察学生的，为了让优秀的中国学生提前接触一下将来需要学习的领域，他觉得先让这些学生了解一下计算机是很有必要的。这可以起到刺激作用，可以把最优质的生源抢到手。 要知道这些中国学生在美国的顶尖大学可是非常抢手的，自己要是不花点心思，保不齐就会被其他大学抢走，那就太遗憾了。 但就目前的情况下来说，不管是照相机还是手提电脑，其价值还抵不上一块面包。沃森没有找到食物，不由得苦笑连连：“谁能想到我沃森居然还有这么一天？身上带着好几万美元的高端设备，却连肚子都填不饱呢。” 自嘲过后，沃森叹了口气，背靠着山岩躺下。今天走了一天的路，沃森体力消耗巨大，身体很是疲惫，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啪！” 山里的蚊子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沃森睡了不到两个钟头就被蚊子咬醒，随后跟蚊虫进行了不懈的斗争。 月过中天的时候，沃森实在是被咬得受不了，只得站起身来回走动。如此一来蚊虫就没办法落在他的身上，自然也就不可能咬到他了。当然了，他也没办法休息了。 就这么闹腾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沃森终于不用再忍受了，他迈开步子朝山下走去。 由于昨天休息之前他已经确定了方向，因此他倒是不用担心走错路。 往前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沃森发现了一棵野桃树。树上的桃子已经成熟，早已饥肠辘辘的沃森顾不上脏，摘下桃子胡乱在身上擦拭几下就往嘴里塞。 一连吃下了两斤多的桃子，沃森的饥饿感总算是消退了不少。他振作精神，继续往前走。 一个小时之后，沃森喘着粗气翻过了一座山头，他站在山头上扭头四顾的时候看到了扛着锄头在山路上行走的牛小强。 其实他现在距离凹山镇已经很近了，只有几里的路程。但他害怕自己又迷路，非常想找个人确定一下方位。 惊喜之余沃森往山下跑去，结果不小心踩空，顺着山皮往下翻滚，最终被一棵大树挡住，这才避免了更糟糕的情况发生。 也正因为如此，他跟牛小强失之交臂。 沃森是个很坚定的人，加上实在是受够了在大山里到处乱窜的经历，于是他很快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人问个路才行。 牛小强扛着锄头离开了十分钟之后，沃森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山路上。这还是他时隔十多个小时之后再一次看到路，不由觉得很是亲切。 稍作休整后，沃森凭借着刚才看到的牛小强的前进方向，朝着左手边走去。 牛小强已经走到了自家的芝麻地里，正在挥舞锄头锄草。时不时的他会停下来擦擦汗，顺便翻看一下带过来的数学书。 这本大学的数学书主要是讲微积分的。牛小强通过这段时间的刻苦钻研，已经把高中的数学知识基本掌握，接下来很自然地就是接触更高深的大学数学知识了。 微积分虽然很有难度，但那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对于牛小强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的大脑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越用脑，脑袋瓜就会变得越聪明。这种成长的特性是非常可怕的，就连牛小强都不清楚自己将来会成长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还担心万一自己用脑过度会不会再次变成傻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牛小强逐渐打消了这种顾虑。 第145章 天呐！这个小孩居然懂微积分！！ 牛小强这段时间经常学习到凌晨，白天有空的时候也是刻苦钻研，颇有些头悬梁锥刺股的狠劲，按理说这应该属于用脑过度了。 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除了觉得有点疲惫之外，其他方面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既然如此，他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哈……哈喽？” 牛小强正在研究一道跟微积分有关的题目时，沃森打招呼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牛小强太过专注，并未听到沃森的脚步声。他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书掉在地上都没去捡，赶忙转头看去。 一看之下牛小强立马愣住，他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有些落魄的沃森，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 牛小强并未开口跟沃森打招呼，而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完之后再次瞪大双眼看向沃森，看了一眼之后再次揉眼睛，然后又看向沃森。 如此反复三次后，牛小强终于接受了现实，震惊莫名的自言自语道：“我……我居然遇到了一个外国人？这是从何说起啊？” 如果是在大城市，比如说省城，遇到一个外国人那还说得过去。可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有兵工厂的存在，说这里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为过。在这么偏远的山区里猛然间看到一个外国人，无论是谁都会感到震惊和疑惑的。 除了震惊和疑惑之外，绝大多数人还会对外国人感到莫名的惊恐，这是国人的普遍心理，是大环境造成的。就目前来看，这种状况还会持续很长时间，不是短期内就能扭转过来的。 牛小强虽然见过一些世面，也看过很多课外书籍，眼光和气度比一般的同龄人强得多。但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人，突然在野外遇到一个外国人，他不免也产生了惊惧的心理。 沃森一看牛小强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沃森自然不想错过，他趁着牛小强还未彻底崩溃之前，赶忙说出了凹山两个字。 牛小强刚才已经有了逃跑的打算，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他觉得还是安全最为要紧。谁知道这个外国人有何目的？是何居心？万一他是个坏人，那就糟糕了。 听到凹山这个词后，牛小强混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他好像有点明白过来，当下试探着用英语问道：“你是不是要去凹山镇？” 这下轮到沃森吃惊了，他没想到在深山里面随便遇到一个男孩，对方居然就会说英语。即便是在城市里面，这种情况也很难碰得到啊。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孩破衣烂衫，身材有些矮小，整体看起来要比美国的乞丐还差。如此贫穷的一个小孩居然会说英语，这确实是非常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 吃惊归吃惊，沃森巴不得找一个会说英语的人问清楚情况呢。他的吃惊很快就变成了惊喜：“对对对，我就是要去凹山镇，小朋友，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牛小强只是看着小，实际上他都快十六岁了，在美国已经快要属于成年人了。 一看这个外国人开心的表情，牛小强悬着的心又放下来一些，他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地方，你所说的凹山镇在那个方向，距离这里只有几公里的路程，并不太远。” 沃森彻底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我走对了方向，不然又要大费周章了。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祝你好运！” 沃森道谢之后迈开步子继续赶路，他昨天晚上煎熬了一整夜，早就疲惫不堪了，现在非常渴望找个地方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至于考查学生的事情，还是等休息好了再说吧。 沃森刚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牛小强掉在地上的书。他带着歉意顺手把书捡起来，递向了牛小强：“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你、你居然在看微积分的书？！” 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书页上的内容。 沃森虽然看不懂汉字，但数学题还是能看懂的。数学题都是用数字和符号组成，属于全世界通用的表述方式，沃森身为计算机系的教授，数学造诣自然不低，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道微积分题目。 牛小强听到这话也有点意外，毕竟微积分属于高等数学的范畴，一般人可看不懂，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落魄的外国人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确实有点让人感到意外。 牛小强心中暗想：外国的教育水平可真高啊，随便遇到一个外国人就懂得微积分，比国内的教育程度确实是强多了。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位外国人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麻省理工的教授，要是连微积分都看不懂，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是啊，我正在研究这道题目。” 这下沃森是彻底惊呆了，眼前这个小孩子能够说英语就已经很让他感到吃惊了，现在发现人家居然懂得只有大学才会教的微积分，他的脑袋立马就被震懵了，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句话：天呐！这个小孩居然懂微积分！！他居然懂微积分呢！！！ 牛小强见沃森用震惊的表情盯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寒颤，悄悄后退了几步。 过了好一会儿沃森才回过神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看了看，然后抬起头询问道：“你是不是叫朱德斌？” 这张纸上记录着他需要考察的学生的个人信息，沃森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多半就是自己此次的考察对象，否则这一切根本就解释不通。 当然了，眼前这个小孩看起来不太像是一名大学生，但凡事总有例外，谁规定大学生不能长这么矮的？ 牛小强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朱德斌这个名字，他有些诧异的摇摇头：“我不叫朱德斌，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沃森又看了看纸张上记录的个人信息，满脸疑惑的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牛小强能够看出沃森对自己没有恶意，对方明显是在求证什么，于是很坦然的回答道：“我今年快十六岁了。” 第146章 我为什么要去麻省理工？ “什么？不满十六岁？？”沃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如果牛小强是个大学生，那么一切都还说得通，可他却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这样的年纪肯定不会是大学生了，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小小年纪居然懂得微积分？ “你的微积分是跟谁学的？” “基本都是我自学的。” “你、你没有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欺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牛小强并不知道沃森的身份，如果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 欺骗沃森肯定是有好处的，搞不好就能出国留学，并且留学的地方还是美国的麻省理工学院。这可是全世界绝大多数理工科学生的梦想之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麻省理工呢。 沃森吞了一口唾沫，他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天才。 眼前的这个少年还不到十六岁就能自学微积分，这样的天才少年沃森并不是没有见过。他曾以监考人的身份参加过世界奥数大赛，担任过监考官。 每年的世界奥数大赛绝对堪称全球最顶尖的天才盛会，其中有许多跟牛小强年纪相差无几的参赛者。这些少年男女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智商高得吓人。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成长，他们将来的成就会比普通人高得多。 沃森在招录学生的时候就很喜欢录取参加过国际奥赛的学生，他觉得这样的学生起点比较高，学习效率也非常恐怖，招收这样的学生可以让他这个当老师的省去不少力气。 目前中国还并未派人参加过国际奥赛，但这并不妨碍沃森看重中国学生。在他的教学生涯中，曾发现许多的中国留学生比那些参加过国际奥赛的参赛者还要聪明。这是沃森的亲身体会，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招到最优秀的学生亲自来中国考察了。 眼前的这个少年衣衫破烂，生活在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明显不可能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不像那些参加国际奥赛的学生，那些人全都接受过顶级教师的专业培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眼前的这个少年比那些科班出身的少年还要厉害得多！ 一念及此，沃森的目光显得有些炙热：“你不叫朱德斌，那你叫什么？” 沃森思考再三，最终决定摸清楚牛小强的底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介意破格录取牛小强。年纪小没关系，没有上过大学也不是问题，反正对方这么聪明，学什么都会很快，只要自己好好教导，还愁教不好他？ 牛小强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虽然他能看出沃森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但跟一个陌生的外国人随意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这好像不是很妥当。 他迟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沃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过头了，他笑着解释：“我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此次来中国是考察学生的，只要是通过我考察的学生，就可以进入麻省理工学习，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你就不想尝试一下？” 牛小强从未听说过麻省理工学院这个名字，方东平只跟他讲过关于国内大学的情况，至于国外的大学，方东平提都没提。可能他觉得这些事情跟牛小强的距离太过遥远，说了也是白说。 “麻省理工学院是什么地方？” “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理工科大学——请注意，我说的是最，不是之一。” 牛小强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表情显得有些淡然。 沃森原本以为牛小强会积极响应自己的邀请，没想到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错愕道：“你难道不想进入麻省理工吗？” 牛小强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进入麻省理工呢？” 沃森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被噎得呆在了当场。 愣了片刻他才开口：“只要你加入麻省理工并顺利毕业，许多国际顶尖的大公司都会抢着要你，他们开出的薪水可是非常惊人的，这可以大大改善你的生活状况。” 沃森见牛小强衣衫破烂，觉得用优越的生活条件加以诱导的话，应该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可结果却并非如此。 牛小强现在虽然很穷，但他早就规划好了接下来的人生道路。贫穷对于他来说只是暂时的，他很有信心在将来迅速地脱贫致富。 所谓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在牛小强的眼里只是一个敲门砖的身份凭证，上不上大学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反正他今后又不靠文凭吃饭，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去大学浪费宝贵的青春呢？ 至于对知识体系的提升和完善，牛小强觉得通过自学一样可以完成，他现在就正在这么做。时间对于他来说非常宝贵，他需要把上大学的时间节约出来，趁着国内搞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成为一名紧跟时代脉搏的弄潮儿。 有鉴于此，牛小强只能再一次让沃森失望了：“不好意思，我对于国际大公司没什么兴趣，你应该是来问路的吧？既然问清楚了，还请你不要耽误我的工作。” 沃森很是尴尬，也有些恼怒。麻省理工的金字招牌居然不管用了，说出去多丢人啊。 即便如此，沃森也不愿就此放弃，身为一名教育从业者，他对于优秀的学生有着一种极度的渴求。 沃森见牛小强衣衫褴褛，一看就是贫穷人家的孩子，觉得牛小强对于金钱肯定是很看重的，为了打动这个少年，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用美元兑换来的人民币，笑呵呵道：“孩子，只要你配合我做个游戏，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牛小强盯着十几张大团结，眼睛里散发出了渴望的神情。 愣了片刻后，他迟疑道：“我可告诉你啊，如果你想借助我搞什么阴谋反动活动，我是不会配合你的，并且还要去举报你。” 沃森哈哈一笑：“放心吧，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那……那你想做什么游戏？” 第147章 哥尼斯堡七桥问题 沃森从背包的隔层里掏出一本笔记本，他把插在笔记本上的派克钢笔拿了下来，随后打开笔记本，用钢笔指着其中一页的内容说道：“这是我用来考核学生的题目，只要你能把它解答出来，我就把这些钱奖励给你。” 牛小强从未听说过解答题目还能得到奖金的事情，话说这是不是太扯了？老师表扬学生不是都发奖状的吗？ 他一脸怀疑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如此傲气的资本是什么，居然对麻省理工都不屑一顾，这深深地伤害到了我的自尊心，你可以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挑战，挑战成功就能获得相应的奖励，如果挑战失败，那就别怪我看不起你了，怎么样，你有没有胆量尝试一下？” 沃森明摆着是在使用激将法，牛小强对于激将什么的并不在乎，他只在乎沃森手里的人民币。 因为最近风声比较紧，牛小强这一个多月以来都不敢外出挣钱。眼看着家里正在搞双抢，又要花钱购买农药化肥进行下一轮的播种，他对于人民币当然是很渴望的了。 经过短暂的权衡后，牛小强最终决定拼一把。他不怕挑战失败，反正对方是个外国人，又不会经常跟他见面，丢了面子也没关系。但如果挑战成功，他就能得到丰厚的奖励了。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沃森笑盈盈的把笔记本和钢笔递给牛小强，心说：你要是被题目难哭了可别怪我哟，等到你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就执行下一步的计划，到时候看你心动不心动！ 牛小强低头仔细观看这道题目，越看他的脸色就越凝重，显然，沃森出的这道题是非常具有难度的。 这道题是大名鼎鼎的《哥尼斯堡七桥问题》的改良版本，经过沃森的改造之后，就算是之前了解过《哥尼斯堡七桥问题》的人，也很难把它解答出来。 沃森把这道题拿出来当做考察的题目，并不是想考察学生的头脑有多么聪明。在他看来，即使是最聪明的学生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把这道题解答出来。 他之所以改编出这样的一道题，主要是为了牢牢地吸引住最优质的生源。 当接受考核的学生苦思无果后，沃森就会执行下一步的勾引计划。 他早就把解题的方法编成计算机程序存入手提电脑了，到时候只要打开电脑输入几个简单的指令，改良版的哥尼斯堡七桥问题的答案就会跃然呈现在屏幕上。学生们看了之后会不会傻眼？会不会觉得很震撼？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的老师很厉害？ 沃森觉得这种新颖的招生方法可以牢牢地吸引住那些优质生源，免得被其他大学给抢走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世界顶尖大学之间也是存在着竞争的。在硬件设施相差无几的情况下，真正需要竞争的就是人才了。 每年的招生季，许多学生都会向不止一家大学递交申请书。他们也是有自由选择权的，当大学在挑选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时也在挑选大学，其中最优等的学生是所有大学争抢的目标。麻省理工虽然很厉害，但其他的大学也不见得差多少。 诸如哈佛、耶鲁、加州伯克利、斯坦福、剑桥、牛津等等，这些世界顶级大学每年都会为了优质生源展开争夺大战。 一个学校厉不厉害，主要还是看人才。优质的生源将来可都是顶尖科研领域的中坚力量，说句毫不夸张的话，科学的进步就是这些优秀的人才推动的。 麻省理工学院的名头非常响亮，因此，每年都能吸引到不少的优质生源主动投靠，但这还远远不够。须知那些优等生也都是很傲气的，想要获得他们的青睐，除了依靠学校的名头之外，还要想办法引起他们的兴趣才行，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们彻底拿下。 沃森想到的这个招数确实是比较新颖，有些学生原本正在对去哈佛还是去麻省理工犹豫不决，结果当沃森使出这个招数后，这些摇摆不定的学生立马就坚定了去麻省理工的信念。 这也很好理解：同样都是世界顶级的大学，换成是你，你是愿意去一个教学方式很新颖的学校，还是去一个相对刻板的学校？ 学生也是人，他们也喜欢轻松新奇的学习氛围，沃森的招数恰好具有这些特点，因此他每年都能把自己心仪的那些优等生招入门下。 像牛小强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在招生的时候，不管对方是多么厉害的学生，哪怕拿过奥数大赛的金牌，也会对麻省理工表示出最起码的敬意和尊重，因为这所学校有让他们感到敬意和尊重的实力。 沃森刚才说牛小强伤了他的自尊心，这句话还真不是乱说，而是他的真心话。 话说什么叫“我为什么要去麻省理工”？这是何等的藐视啊！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算计你了，我就不信你小子不上钩！ 二十五分钟过去，牛小强依旧皱眉沉思，沃森不由得暗自得意。他有种报复的快感，同时也感到扬眉吐气。 ——你小子不是自以为很了不起吗？刚才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呢，哼，现在感觉如何？哈哈哈哈！ “有了！” 沃森正在暗自得意的时候，牛小强忽然一拍大腿叫喊了一声。 牛小强说的是汉语，沃森没有听懂。毫无防备的他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跳加速的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牛小强没有回答，他正在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在沃森的注视下，一行行的公式被他写了出来。写完了公式之后，牛小强画出了两个几何图形，然后在上面用符号进行了标注。 做完这一切之后，牛小强终于有时间说话了：“沃森先生，这是我想出来的解题方法，我已经把它们详细的写了出来，请你检查一下吧。” 沃森已经彻底懵了，思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对于牛小强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第148章 这是一万美元，你想要吗？ 沃森一直都在旁边观看，刚开始看到牛小强写出的公式时，他显得有些疑惑；当牛小强写出一半的公式时，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惊疑不定；当牛小强写出三分之二的公式时，他的惊疑不定就变成了震惊。 震惊之色一直维持到牛小强写出最后一个标注都没有任何改变。当牛小强把笔记本递过去的时候，沃森仍旧愣在当场，脸上的表情依旧如故。 牛小强见沃森被自己的表现惊呆了，心中多少有些得意，同时还有些庆幸：还好前段时间师父逼着我学习机械绘图的本事，害得我不得不放下代数，转而学习几何学，如果没有前段时间的努力，这道题我还真的解答不出来呢，哼，这个洋鬼子果然是想为难我，居然出了这么难的一道题，我思考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到了解题的办法呢，既然我挑战成功，他许诺的奖金就应该交给我才行。 牛小强想到这里再次开口：“沃森先生，请你检查答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还请你按照之前的约定把奖金交给我。” “啊——哦，我、你——” 沃森的大脑有些乱，连带着说出的话也是语无伦次。 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沃森这才开口：“你……你以前是不是见过跟这道题类似的题目？” 牛小强还以为沃森这是在找借口耍赖，立马板着脸道：“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以前从未见过这道题，也没见过跟这道题类似的题目，沃森先生，还请你不要失约。” 一百多块人民币自然不被沃森放在眼里，他随手把钱递给牛小强，接着问道：“你想不想挣更多的钱？” 牛小强简直乐开了花，他一边数钱一边点头：“当然想啊，怎么，你还想出难题考我，看着我出丑吗？” 沃森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赶忙用笔在笔记本上写出了一道他见过的奥数题。 写好之后他把本子和钢笔递给牛小强，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大团结：“看到这些钱没有？只要你能把我刚刚出的这道题解答出来，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牛小强刚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算是在调侃吧，没想到沃森居然真的这样做了。他盯着沃森手里的钞票，快速的估算到底有多少钱。 这个年代，中国面额最大的钞票为十元纸质人民币，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大团结。至于百元大钞，目前还没有发行。 根据牛小强的估算，沃森手里拿着的钞票最起码不低于二十张，也就是不低于两百块，这比第一次拿出的筹码多出几十块呢。 牛小强刚才清点了一下自己得到的奖金，一共有一百四十块，如果还能再挣到两百多块钱的话……啧啧，真是想想都美妙啊！ “好！一言为定！” 没怎么经过考虑，牛小强就再一次接受了挑战。他把刚刚赢来的奖金放进贴身的口袋装好，随后一把抓过笔记本和钢笔，认真的思考起来。 跟《哥尼斯堡七桥问题》相比，奥数大赛的题目自然要简单一些，这一次牛小强只思考了几分钟就动笔了。 很快的，他就把答案写了出来，然后把笔记本递给沃森，眼睛盯着沃森手里的钞票说道：“答案我已经写出来了，请你检查一下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把奖金交给我。” 沃森接过笔记本稍稍看了几眼，就毫不犹豫的把钞票递给了牛小强，与此同时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第一个答案写出来的时候，沃森被牛小强给彻底震懵了。他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不到半个小时就解答出了《哥尼斯堡七桥问题》的改良版，这得需要多么恐怖的智商才行啊！ 后来他意识到牛小强写出的答案中有很多内容都属于基础几何学范畴，属于高级几何学范畴的并不太多。如果全部都用高级几何学解答的话，答案会被简化一大截。从这里不难看出牛小强接触到的知识面还有一定的限制，并不是那么宽泛。这更让沃森感到震惊。 试想一下，一个还没接受过完整高等数学教育的人就能解答出《哥尼斯堡七桥问题》，如果等到他接受了完整的高等数学教育，他岂不是可以解决那些世界级别的数学难题吗？诸如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霍奇猜想之类的难题，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沃森只是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很确定，为了检验自己的猜想，他才再次掏钱进行实际考察。结果跟他猜想的完全一致，牛小强解答奥数题的时候依然使用了部分基础数学范畴的知识，这说明他在数学方面的知识面确实不够全面。 一个有能力自学微积分的人，并且还依靠自己的实力解答出了改良版的《哥尼斯堡七桥问题》，奥数大赛的题目也不在他的话下，这绝对是所有老师们最渴望的好学生啊。沃森不想错过牛小强，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在犯罪。 对于如何打动牛小强，沃森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把手伸进口袋，原本想把剩下的人民币全部掏出来作为引诱牛小强的筹码。可是当他把手伸进口袋后，这才发现自己兑换的人民币已经全部用完了。 沃森只得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扎美钞，他用手指拨弄着美元，绿油油的美元发出了悦耳的声响，牛小强听到声音扭头看了过去。 沃森露出了大灰狼欺骗小红帽的笑容：“这是一万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计算，一美元相当于两元钱人民币，当然了，这只是官方汇率，我来中国之前曾听我的一位中国朋友说过，一美元可以在黑市上兑换到十块钱的人民币元，也就是说我手里的钱相当于十万元人民币，孩子，你想要吗？” 沃森原本以为牛小强听到自己的话后会哭着喊着去麻省理工，这孩子对三百多块人民币都那么激动，要是能得到十万人民币，他还不得开心死啊？ 可让沃森没有想到的是，牛小强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开心的神色，反而后退两步，用非常警惕地目光盯着自己，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敌意。 第149章 关键时刻计算机没电了 原本牛小强确实是很开心的，早上出门来地里干活，居然赚到了三百多块钱，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当沃森掏出一万美元后，牛小强立马就警觉起来。他觉得沃森动机不纯。 试想一下：当你在大街上溜达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个陌生人，并且还是一个来自外国的陌生人，人家跟你说只要你跟他去一个地方，他就会给与你天文数字般的金钱，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 沃森最大的错误就是忽略了牛小强根本就没听说过麻省理工学院，对于这所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学府一点都不了解。他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全都是沃森自己说的，发生的这一切在牛小强看来就像是沃森自导自演的一场骗局。 牛小强是这么想的：这家伙绝对是个坏人，他先装作迷路跟我套近乎，然后用金钱作为诱饵，一步一步的勾引我，等到我上钩之后，他就露出了真面目，想用钱把我骗走。 至于沃森为什么要把自己骗走，牛小强目前还不了解，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会对一个初次见到的人如此慷慨。一出手就是十万人民，你真的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吗？我虽然爱钱，但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安全，想要让我上当，你还不够格！ 沃森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他不太清楚牛小强为什么忽然变脸，用隐含着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即便如此，沃森也仍旧没有放弃招揽天才的想法，他继续劝说道：“孩子，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去麻省理工的事情吧，只要你点头，这些钱就全都当做奖学金奖给你，并且我还承诺每年都会给予你学校里面最高等级的奖学金，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目前麻省理工学院最高等的奖学金为每年四万美元，这比一个普通美国人一年的收入还要高。按照官方汇率计算，相当于八万元人民币，如果按照黑市牌价，那就是四十万人民币！ 在国内连千元户都不多见的情况下，在麻省理工留学一年居然可以挣到这么多的钱，对于中国学生来说绝对是相当惊人了。 “对了，你等会儿，我给你演示一样东西，相信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沃森想起什么似地打开背包，一脸兴奋的从里面掏出了手提电脑。开机后他把屏幕对着牛小强，微笑道：“这是一台便携式计算机，目前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也只有我这样的知名教授才有机会提前使用它。” 牛小强背诵的英文单词中并没有计算机或者电脑这个词汇，他虽然对沃森的身份严重怀疑，但是看到如此轻巧的电子设备，仍旧忍不住问道：“计算机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能够进行计算的机器，计算机是一种很神奇的机器，除了计算之外，它还具有许多其它不可思议的功能，比如说你刚才做的第一道题，其实我早就把答案编写成程序，存储在这台计算机里面了。” 沃森说完话伸手敲击键盘，计算机界面随之不停地转换。敲击几次后，沃森颇为自得的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那道题的答案，并且还是经过图形处理的——” 沃森的话还没说完，计算机屏幕忽然一黑，刚刚被他调出来的答案再也看不见了。 沃森如遭雷击，僵立在了当场。过了片刻他才咬牙切齿道：“谢特！关键时刻电池居然没电了！真是气死我了！” 沃森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牛小强被吓了一跳，由于担心沃森突然暴起伤人，他赶忙嚷嚷道：“你别乱来啊，我可是很厉害的！” 嚷嚷的同时，牛小强弯腰捡起锄头，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沃森无奈的叹了口气：“孩子，你为什么要对我充满敌意呢？” 牛小强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只要自己说出了原因，这个外国来的骗子肯定会说出一大堆的花言巧语自圆其说，自己才不愿意跟一个骗子浪费口舌呢。 至于沃森刚才的演示，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很吸引人的，也非常神奇，可是后来嘛，就有点可笑了。牛小强觉得这应该是沃森阴谋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在演示失败后那么气急败坏。 一看自己震住了对方，牛小强开始缓缓后撤，一边后撤他还一边警告：“你就站在那里，不要乱动，也不要跟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沃森极度尴尬的点点头，苦笑道：“好好好，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不用害怕，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退开一段距离后，牛小强立即转身，撒腿狂奔而去。 他留了个心眼，并未直接往牛家村的方向跑，而是故意往牛家村的反方向跑动，免得这个骗子找上门去祸害自己的家人。 沃森原本还想追上去解释一下，但是一想到牛小强刚才的表现，他只能既不甘心的作罢。 “这是从何说起啊？我真的是一名教授，不是坏人啊！” 呆立了好一会儿，沃森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至于牛小强，早就跑得没影了。 牛小强其实并没有跑出多远，他没有穿鞋子，光着脚丫在山里面乱跑可受不了。转过山脚后牛小强一头钻进了树林，然后潜行一番，隐藏在了一处茂密的草丛里，偷偷的朝自家地里张望。 他隐约看到沃森在地里停留了一下，然后消失在了山坡上。 牛小强继续隐藏了一会儿，见沃森一直都没现身，这才敢爬出来。 他把锄头扛在肩头，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颇为得意：“还好我见过世面，不然换成牛小东那几个家伙，只怕多半会上当受骗。” 他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得来的三十六张大团结，越发的得意起来：“哼，遇到我算他倒霉，不仅没有骗到我，还赔了这么多的钱呢。” 牛小强把这笔钱翻来覆去的数了好几遍，仿佛每数一次，钞票就会多出来一张似的。 当他经过自家地头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光顾着逃跑，带过来的那本数学书还被扔在地里。 第150章 音讯全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牛小强扭头看了看，发现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这才放心大胆的走进了地里。 那本数学书静静地躺在地上，牛小强伸手把书拿了起来，结果书刚被拿起，他就看到了压在下面的东西。这是沃森留下来的一叠美钞。 “他为什么要留下这笔钱呢？” 牛小强有点难以理解，如果对方真的是个骗子，在行骗失败后犯不着这样做，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难道说这是假钞？是他专门用来骗人的？” 目前看来这好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牛小强说完话意识到了什么，他赶忙把口袋里的人民币掏了出来。经过一番辨认，牛小强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民币都是真的，否则我就亏大发了。” 他说完话弯腰把美钞捡了起来。沃森刚才掏出来的是一万元的美钞，现在留下来的却只有一千块。这些钱是他出差的经费，在没有拉拢到牛小强之前，沃森觉得投入一万块有点多，经过考虑他留下了一千块。 一方面是见牛小强太穷，想帮助这个天才改善一下生活条件，另一方面是想留下一份情谊，为了以后的见面做个铺垫。 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坏人，沃森还用笔在数学书上面写下了留言，大意是说自己确实是麻省理工的教授，绝对不是坏人。 在留言的最后，沃森还写下了联系电话以及通讯地址，他希望牛小强想通之后能够主动联系他。只要牛小强有那个意思，所有出国留学的事情他都会一手包办，不会让牛小强操半点心。 牛小强背诵的英语词汇量还是挺大的，但却看不太懂沃森手写的字迹。费了一番功夫，牛小强才弄懂了沃森的意思。 他歪着脑袋看着沃森消失的方向，心说：难道真的是我冤枉好人了？不能够吧？我姐姐考大学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录取率不知道有没有百分之一，如果想考入清华大学，录取率更是低得惊人，可能只有万分之一，沃森所说的麻省理工如果真的排名世界第一，想要考进去只会更难，哪里有这么轻松啊？ 在牛小强的观念里，越是厉害的大学就越难考进去。实际情况确实如此，目前国内的大学录取率非常低，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点也不夸张。但麻省理工属于跨国招生，跟他了解到的情况有些不同，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了。 “小弟，你在干嘛？都快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啊？”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大姐牛春香正朝自己这边走来。他点点头：“我这就回家。” 牛小强把一千美元装进口袋，扛着锄头往家里走去。先不谈真假，这些美钞的做工还是很精良的，牛小强准备拿回家糊墙。 最近正在搞双抢，是农村人一年当中最忙碌的时候。牛小强快步追上大姐，回到家快速的吃完早饭，然后背着背篓去了稻田里。 牛小强家里只有两亩多水田，原本用不着这么赶时间，但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可能会下雨，于是全家人只好抓紧时间赶工。 为了把口粮顺顺当当的收割入仓，三姐牛秋香请了假回来帮忙，加上四姐牛冬香，家里多出了两个劳动力。只有二姐牛夏香和大哥牛小刚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赶回来。 今天凌晨三点钟，三个姐姐和爸妈就起床去割稻谷，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稻谷已经割完。原本稻谷割完后要在田里晾晒两天，可是考虑到过两天会下雨，这个环节只能先省略，等到天气晴好的时候再把稻谷摊开晒晒。 牛小强先把背篓取下，帮着家人把稻谷捆扎好，大人们在挑稻谷的时候，他就在田里捡拾掉落的稻穗。在田地很少的情况下，山里人很珍惜每一颗粮食，这算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吧。 由于最近比较忙，牛小强等人没时间去方东平那里上课。全家人一直忙活到中午，总算是把稻谷挑回了家。牛小强背着捡来的半背篓稻穗走进家门的时候，三个姐姐正在帮妈妈掐菜。至于老爸牛大壮，正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 眼看着新一轮的播种需要投入不少钱，牛大壮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牛小强原本想把早上挣来的钱交给爸妈，好帮助家里解决困难，可是一想到这笔钱的数目和来历，他又不敢这么做。否则要是被家里人追根究底，那就不好解释了。 这件事牵涉到了外国人，属于非常大的事情，牛小强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经过思考，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牛小强把背篓放好之后走进了堂屋，在牛春香的身旁坐下。趁着几个姐姐聊天的空档，他主动提起了四姐上大学的事情：“四姐，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牛冬香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以前她对于自己去上大学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钱不够用，现在她更担心的是自己到底考没考上清华大学。 话说现在都已经八月中旬了，就算自己住的地方有些偏远，录取通知书也应该已经送到了才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呢？真是的，薛老师到底在干什么嘛！ 牛冬香并未回校查看成绩，也没有去填写志愿。高考结束后她就跟班主任薛老师交代过，把填写志愿的事情托付给了对方。如果真的被清华大学录取，薛老师会亲自把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来，省得她辛辛苦苦的两头跑。 至于会不会落榜，这根本就不在她和薛老师的考虑范围之内。牛冬香的成绩实在是太好了，高考时的发挥也是非常稳定，不存在马失前蹄的风险。 没成想现在都已经八月中旬了，传说中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仍然是音讯全无，这让牛冬香的心态不免发生了变化。 家里人也都对此感到很疑惑，但却无人当面提出来，似乎生怕刺激到牛冬香一样。 此刻听牛小强主动提起这件事，其他人——包括老爸在内，谁都没有说话。牛冬香见状只能硬着头皮道：“可能是路途太远，咱们家又太偏僻，所以耽误了时间吧。” 第151章 山沟里飞出金凤凰 牛小强并不担心四姐考不上清华大学，说来也很简单，四姐的成绩一向都是那么好，非常的稳定，每次考试从来都没出过纰漏。即便是参加高考，她也发挥正常，在这样的情况下，四姐落榜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他之所以提到这个话题，主要是为了引申到钱的方面，只见他很有信心的点点头：“四姐，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你这么好的成绩要是考不上清华大学，咱们全省又有几人能考上呢？我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你的路费钱准备好了没有。” 家里人听到这话神色显得更加不自然了，就连一向对牛小强十分溺爱的牛春香也在心里暗暗埋怨他：小弟今天是咋了嘛？为什么一而再的提出这些扫兴的事情呢？他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傻子了，机灵着呢，不应该这样啊。 牛春香正在埋怨的时候，牛小强接着说道：“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出把力气。” 众人全都抬头看向牛小强，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妈妈孙梅首先问道：“幺娃，你能出什么力气？” 牛小强得意洋洋道：“最近师父接到了一个大单子，我也能跟着沾点光。” “不行！你不能去挣外快！”牛小强话音刚落，爸爸牛大壮就立马否定：“现在的风声这么紧，山里人连自家种的菜都不敢拿出去卖，你要是还跟着你师父出去挣外快，肯定会出事的！” 牛小强呵呵一笑：“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的活跟以往不同，以往需要师父亲自去现场指导，这次只需要帮人完成图纸设计就行，可以说毫无风险可言。” 牛大壮迟疑道：“真是这样吗？”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是这样啊，我师父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如果不行的话，他怎么可能接下这笔单子呢？” 牛大壮哦了一声，脸上展露出笑容：“你师父以前吃过不少苦头，对这些事情是很敏感的，他既然觉得可行，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孙梅更加关心的是能挣到多少钱，她一脸期待的问道：“幺娃，这次你能挣多少钱啊？” 牛小强趾高气昂的回答：“少说也有几十块吧，好的话可能有一百多呢。”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惊喜非常，大姐牛春香伸手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称赞道：“咱们的小弟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就能挣这么多的钱呢！你前段时间一有空就趴在桌子跟前画图，我还觉得挺纳闷的，感情是为了学习挣钱的技术啊。” 牛小强刚准备自我表扬一番，村东头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喧哗声。一家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牛鲜花就光着脚丫跑了过来：“冬香姐，你考上大学了！电视台都来人了！” 屋内短暂的寂静了一秒钟，随即全家人轰然站起身，全都一脸激动的跑出屋外。 村东头的路口处聚集了一大帮人，牛小强举目一看，只见十来个陌生人被村民们围在当中，大家正有说有笑的交谈着什么。 “薛老师！那是薛老师！” 牛冬香是最激动的，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一看薛老师来了，她对于牛鲜花的话再无半点迟疑，赶忙撒丫子跑了过去。 “牛冬香！老师给你把录取通知书送来了！恭喜你，你以全省第五、全市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清华大学！” 薛老师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长得有些干瘦干瘦的。看到牛冬香后，他把手里的通知书用力挥舞，满脸的激动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录取的人是他呢。 牛冬香刚跑到跟前，还没来得及把通知书拿到手里，一个黑乎乎的话筒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拿着话筒的是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衣和黑色西裤的漂亮女人，她笑盈盈的问道：“牛冬香同学你好，我是清江电视台的记者，恭喜你以如此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清华大学，能不能告诉大家你现在的心情？” 牛冬香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到摄像机黑乎乎的镜头，她连话都不会说了，扭捏了好半天才开口：“我……我很激动……非常开心……” 女记者明显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很有经验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学习方面：“在来的路上我们采访过你的班主任薛老师，据他所说，你在学校里一直都表现良好，成绩非常稳定，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并且把第二名拉开了一大截，对于如此优秀而又稳定的成绩，你能否告诉大家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一提到学习方面的事情，牛冬香就显得轻松多了，她颇为自信的回答道：“主要还是靠努力吧，就算成绩不太好，只要努力一点，成绩就会有所提升，除此之外，还要学会动脑筋，不能读死书，光靠死记硬背是不行的。” 女记者微笑着点头，接着提其它的问题。牛冬香表现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回答得非常妥当。 女记者问完问题后话锋一转：“刚才来你们家的路上，沿途看到的全都是绵延不绝的群山，我真的很难想象，在这么偏远贫穷的山沟沟里，居然还能培育出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你就是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啊，不知能否给大家介绍一下把你培养成才的家人？” 牛冬香立马回头，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家人连连摆手。大姐、三姐和父母都走了过来，唯独牛小强不见踪影。 牛冬香原本想好好的表扬一下自己的小弟，如果不是小弟外出挣钱，她去学校的路费都凑不齐呢。一看牛小强不在，牛冬香忍不住问道：“妈，小弟去哪里了？” 孙梅显得很是紧张，结结巴巴道：“他、他去上、上厕所了。” 牛冬香惋惜之余冲着女记者介绍自己的家人，记者对她的家人进行了采访和表扬，特别是两位家长，一个劲的夸赞他们教女有方。 牛大壮想起以前逼着牛冬香退学的事情就感到惭愧，多少有些尴尬。孙梅则是喜极而泣，抱着牛冬香不住地呢喃着什么。 第152章 营业执照的重要性 牛小强根本就没去上厕所，而是躲在了墙角处。他紧盯着人群中的一个熟悉的面孔，心说：刘跃进怎么来了？他该不会是来举报我的吧？ 刘跃进是陈建国的小舅子，两人以前见过面。由于最近风声太紧，牛小强多少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看到自己干私活认识的刘跃进来了，他就开始疑神疑鬼。 刘跃进也正在纳闷：刚才的那个家伙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 他甩甩脑袋，不再瞎想，而是定定的看着满脸娇容的牛冬香，眼神中流露出了别样的意味。 牛冬香刚才光顾着接受采访，注意力全都被记者和摄像机吸引住了。此刻采访结束，她这才有空去看其他人。当她看见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刘跃进时，整个人忽然犹如泥塑般僵住，过了片刻才不确定道：“刘……刘跃进……是你吗？” 刘跃进笑着点点头：“牛冬香同学你好，大半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牛冬香小脸一红：“你小子跟我吊什么书袋，还别来无恙乎呢……没想到你居然也跟着来了。” 一旁的薛老师如梦初醒般的帮忙解释：“刘跃进同学是在最后关头参加高考的，当时去的是北区的考场，所以你们没能见上一面，他高考的成绩只比你差那么一点点，你是全省第五、全市第二名，他是全省第七、全市第三名，跟你一样，他报考的也是清华大学，恭喜你们啊，以后又能当同学了！” 宇阳县第一高级中学这次可谓是大出风头，成绩最好的两名学生考出了这么傲人的成绩，并且还都是薛老师的学生，也难怪他会这么激动了。 刘跃进以前跟牛冬香是同班同学，后来陈建国为了资助牺牲战友的家属，没钱供他念书，因为这件事两人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好在后来误会解除，刘跃进也在陈建国和薛老师的鼎力支持下如愿以偿的参加了高考。他的脑袋瓜当真不是盖的，几个月没有去学校念书，居然还考出了这么好的成绩。 牛冬香和刘跃进以前就经常探讨学习上的事情，两人都是青春年少，又都是成绩优秀的尖子生，久而久之难免会互相产生好感。后来刘跃进退学，牛冬香原本以为两人的人生轨迹就此岔开，暗地里别提多难受了。 此刻听了薛老师的解释，牛冬香不由惊喜的瞪大了双眼：“你也考上清华了吗？这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一个人去清华念书会很孤独，有你这个老同学作伴，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啦！”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绝非同学关系那么简单。可他们的成绩都是如此优异，这让身为家长的牛大壮和孙梅都不好说啥。更何况刘跃进长得浓眉大眼，一幅老实可靠的样子，两位家长看着挺满意的，就更加不会打破了。 闹腾了一阵后，牛秋香这才上前小声提醒：“老四，别让客人们站在这里啊，赶紧迎到家里去好好招待一下吧。” 牛冬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很热情的邀请大家去她家坐坐。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家门口，牛春香和牛秋香立马进屋给大家倒茶水。至于牛大壮，他跑进屋里拿出了牛小强带回家的红塔山香烟，两包香烟全都被他打开，开开心心的分发给了众人，说是大家伙一起图个乐呵。 牛小强听到了刘跃进和四姐之间的对话，一看对方是自己四姐的老同学，并且还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装作刚上完厕所的样子溜了出来，对盯着自己四姐看个不停的刘跃进笑呵呵道：“刘大哥，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刘跃进扭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你是牛……牛小强吧？” 牛小强点点头：“对，我就是牛小强，曾跟着我师父去陈叔叔那里帮过忙。” 刘跃进一拍巴掌：“难怪我刚才觉得你有点眼熟，原来真的是熟人啊，小强，你住在这个村子里吗？”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是牛冬香的亲弟弟，你说呢？” 刘跃进啊了一声：“你、你是牛冬香的亲弟弟？？这……这还真是巧啊……” “确实有够巧的，刘大哥，我没想到你的学习成绩这么好，大半年没去上学，居然还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呢。” 刘跃进的态度明显变得亲热了许多，他露出讨好似的笑容：“我虽然有大半年没上学，但一直都在偷偷复习功课，加上这次高考前猜对了试卷的出题方向，所以才会考得这么好，小强，你今年读几年级了？要不要我辅导辅导你啊？” 牛小强的目的不在于此，只见他摆摆手：“我四姐的学习成绩这么好，我用得着找别人辅导功课？刘大哥，咱们还是来谈谈其他的事情吧，不知最近陈叔叔厂子的情况怎么样？” 陈建国是刘跃进的姐夫，牛小强称呼他陈叔叔，却叫刘跃进大哥，辈分有点乱。 刘跃进瞄了牛冬香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微笑道：“你喊我刘大哥，却称呼我的姐夫陈叔叔，这样岂不是乱了辈分？要不你就称呼我姐夫陈大哥吧，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牛小强知道刘跃进是什么心思，他也懒得推辞：“好吧，就听你的，不知陈大哥的厂子最近怎么样？” 刘跃进笑呵呵道：“当然是一切顺利啊，他干完了上次的那笔订单后存下了一些钱，最近正准备添置新设备扩大工厂规模呢。” 牛小强原本以为陈建国的厂子已经停产了，没想到人家不仅没有停产，并且还有扩大规模的打算，这让他颇感意外。只见他迟疑道：“刘大哥，最近的风向好像变了，为什么你姐夫的厂子没有受到影响呢？” 刘跃进呵呵一笑：“这个说来也简单，因为我姐夫当初开办工厂的时候办理了营业执照，他是依法依规经营，每年都会交税，当然不会受到影响了，不像他的那个朋友江老板，那家伙为了节约开支，不仅没有办理营业执照，更是连一分钱的税都没交过，听我姐夫说，江老板的厂子已经被查封了，要不是他到处跑关系，只怕他的设备都已经被税务局给拉走了呢。” 第153章 以买废铁的名义买机床 刘跃进说到这里感慨道：“当初我还劝我姐夫不要那么死心眼，那些开办私人工厂的有几个办理了营业执照的？更别提交税了，我姐夫却说凡事都要遵纪守法，要按照规矩来，这可能跟他当过兵有关吧，当时我还觉得他太过迂腐，不懂得变通，现在看来，还是他做得对啊，人啊，有的时候是不能贪小便宜的，不然只会亏得更多。” 牛小强听得连连点头，心说：还好我问了一下，不然我以后也会犯这种错误的，就算想贪便宜，最起码也要把营业执照办理下来，否则就是无证经营，就像卖鱼的高老板那样，店子被查封了不说，人还被抓起来了，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呢。 鱼店的那位高德胜老板说来挺可怜的，店铺被工商局封了，人也被派出所抓走了，到现在还被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案。也正是以为他的遭遇，才使得牛小强这么紧张。 “刘跃进，喝杯茶吧，我家里的条件比较差，你可不要嫌弃哦。” 牛冬香亲自递给刘跃进一碗凉开水，刘跃进赶忙接住，连声道：“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嫌弃呢？” 牛冬香对待刘跃进的态度明显很是温柔，牛小强不由心说：真是想不到，四姐这么泼辣的人居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话说刘跃进的魅力挺大的嘛，居然能让我四姐转性呢。 牛小强原本还想跟刘跃进聊聊县城那边的风向，他还没开口，牛大壮就主动凑了过来：“小刘，你家住在哪里啊？” 刘跃进有点紧张的回答道：“住在宇阳县城边上。” “家里都有啥人啊？” “我爸妈开山的时候出了意外，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有一个姐姐，她已经嫁人了，目前我跟我姐姐姐夫住在一起。” 牛大壮哦了一声，满脸堆笑道：“刚才听薛老师说你也考上清华大学了，正好跟我家四丫头在一个大学念书，你们是老同学，今后要是在那边遇到什么事情，你可要多照顾她一下啊。” 刘跃进巴不得如此，赶忙点头：“叔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牛冬香同学的！” 牛大壮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等到牛大壮离开，刘跃进偷偷擦了把汗，显然牛大壮带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至于为什么会产生压力，这肯定跟牛冬香有关了。 “刘大哥，办理营业执照需要什么手续啊？” 牛小强又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听我姐夫要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还要收取十元钱的工本费，如果按照正规的流程办理的话速度会很慢，等待三五个月都可能办不下来，要是送点烟酒的话速度就会快很多，最快一个月之内就能办好。” 牛小强锲而不舍的追问道：“对于申请人的年龄有没有什么限制？” “年满十六周岁就可以了。” 刘跃进说到这里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他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小强兄弟，难不成你想办理营业执照？” 牛小强暂时还不想走漏消息，立马摇头：“我就是感到好奇随便问问，像我这么小的孩子，哪有能力开工厂嘛。” 刘跃进不疑有他，笑道：“开工厂确实能挣到钱，但没有路子也是不行的，就好比我姐夫，他的订单都是喝酒送礼拉回来的，否则就算开了工厂，不会跑关系也是白搭。” 牛小强对于拉订单倒是不怎么担心，三阳拖拉机厂生产的可是整车，除了柴油发动机外，还要制造拖拉机上面的其他零部件，他觉得可以依靠着师父的关系拉到订单。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刘跃进站起身道：“我是跟着我姐夫过来的，他去311厂买废铁了，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要赶过去给他帮忙，就不多待了，小强兄弟，再见啊。” 刘跃进说完话转身去跟其他人打招呼，牛小强却在暗自纳闷：陈建国怎么跑到兵工厂买废铁啊？想要买废铁宇阳县城那边不多的是，非要大老远的跑到凹山镇来？ 牛小强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等到刘跃进打完招呼往村子外面走的时候，他立即小跑着追了上去：“刘大哥，你刚才说你姐夫是来买废铁的，他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这边来买废铁？宇阳县城那边难道没有吗？” 刘跃进看看左右，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低声道：“这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他是来买机床的，311厂的许多旧机床都可以正常使用，只要走点门路，就能把这些旧机床搞到手，但人家毕竟是兵工厂，里面的设备都很不错，即便是旧机床，没有七八千也根本买不下来，更何况你就算想买人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卖啊，所以嘛，只能采用这种方式了。” 牛小强以前并未听方东平提到过这类事情，由此可见那些拿了好处的人对此事是非常保密的。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既然陈建国能以这种方式把311厂的旧机床搞到手，我为什么不能呢？ 一念及此，牛小强就忍不住问道：“刘大哥，你姐夫买废铁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刘跃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现金两千块，此外还要送好烟好酒，再加上请吃请喝的开销，总共需要两千一百多吧。” 牛小强凑不出这么多的钱，至于沃森留下来的美元，他到现在都还认为是假钞，要不是看在那些假钞制作精良的份上，估计他早就扔掉了。 “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姐夫是跑的是谁的门路？” 放在以前，刘跃进自然是不可能对牛小强走漏风声的，现在就不同了，看在牛冬香的面子上，他觉得自己不能拒绝，当下小声道：“我姐夫认识311厂后勤部的部长，走的是他的门路，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刘跃进说完话挥了挥手，跟牛小强道别后，他快步朝着镇上赶去。 牛小强摸了摸口袋里的三百六十块钱，暗自盘算道：回去了之后看看家里缺多少钱，差多少我就给多少，剩下的钱我先存起来，这样等到年底变卖了农场里的农货后，凑一凑应该能弄到一台旧机床，到时候我的年纪也刚好足够办理工商执照，这样的话我就能开工厂啦！ 第154章 枯燥乏味的新学期 九月一日早晨，牛小强扛着装有课外读物的蛇皮袋、背着他的那个花书包朝学校走去。 早在一个礼拜之前，四姐牛冬香就坐火车去了首都。刘跃进跟她坐的是同一列火车，两人结伴而行，这让双方家里人都放心了不少。 对于刘跃进，牛小强一家都比较满意。他们都能看出刘跃进和牛冬香之间的那点小九九，由于两人成绩都很好，又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因此全家人都没有打破的意思。 送走了四姐之后，老牛家经过一番忙活，总算是播种好了秋季稻谷。牛小强这些天整天帮家里干活，整个人看上去又黑又瘦，但是精神头却很不错。 他身上的钱只剩下两百块，其他的一百六十块全都交给了家里。家人对此自然是十分开心的。由于牛小强这两个多月的表现十分优秀，牛大壮已经改变了态度，对待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粗暴了。 眼看着自己生活的环境越来越好，牛小强的心情自然是很不错的。他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心里还在幻想着李老师今天会穿什么漂亮衣服。 “小强哥，你怎么不等等我们，自己一个人走了？” 牛鲜花抱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三个小伙伴正快步赶来。 牛小强驻足等待了片刻，等到三人跑到跟前，这才笑道：“是你们自己没有时间观念好不好，从农庄回来的路上我们就说好了早上七点一刻准时出发，结果到了时间我连你们的影子都没看见，你这能怪我吗？” 牛鲜花听到这话瞪了牛小东和牛小勇一眼：“说起来都怪他们两，他们临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暑假作业没有做完，非要借我的抄，害得我耽误了时间。” 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牛小东转移了话题：“强哥，你说李老师今年会不会还教咱们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看她今年肯定会继续教我们，往年不都是老师跟着学生一起升学的吗？总不会到了李老师的头上就改规矩吧？” 牛小东这才放下心来：“这样最好不过，说句实话，被李老师教过之后，其他老师上的课我根本就听不下去了呢。” 李老师长得漂亮，打扮得很时髦，加上年纪比自己的学生大不了三岁，因此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牛小勇也是一样的心思，他接口道：“如果把李老师换走，我都不想念书了呢。” 牛小强撇撇嘴：“不念书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一心跟着方爷爷学技术，等到你开工厂的时候，我就能派上用场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今后可要好好学技术，搞不好咱们明年就能开干了。” 三人听到这话全都惊喜非常，又蹦又跳的闹腾一阵后，牛小东忽然问道：“强哥，开工厂总要有厂房吧？咱们上哪里去找厂房啊？” 牛小强早就考虑清楚了：“咱们这片大山里面有那么多废弃的防空洞，在里面干活既能避风又能挡雨，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这不是挺好的吗？” 牛小东皱眉道：“用水用电怎么办？” “先期只能挑水，至于电，牵一根电线就行了，等赚到了钱，咱们就购买抽水泵，直接从清江里面抽水。” 三人听到这话才打消了所有的顾虑，一行四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红旗中学的大门。 进入教室后，大家各自去自己的位置坐好。阔别一个暑假没见，同学们互相之间热情的打着招呼，各自围成小圈子谈论着暑假期间遇到的新鲜事。 早上八点整，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走进了教室。学生们看到此人全都一愣，还没等大家开口，这个老头就拿起木板敲了一下讲台：“本学期将由我来当你们的班主任，现在请大家把暑假作业交上来。” 一位同学忍不住问道：“毕老师，李老师去哪里了？” “她已经被调到城里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轰——” 全班同学听到这话立马炸开了锅，有的人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有的人瞪大双眼，一副无法接受现实的样子，更多的人则发出嘈杂的议论声，整个班级瞬间变得乱糟糟的。 “啪！” 毕老师狠狠拍了一下将台：“都给我安静一点！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毕老师在红旗中学有个外号，名曰“毕阎王”。他这个人比较刻板，也很严厉，只要学生犯了错误，他就会用戒尺狠狠地教训，因此很不受学生们待见。 一看毕阎王发火，全班同学赶忙安静下来，毕阎王很是满意的扫视全班一圈：“我知道大家都很舍不得李老师，但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好了，请大家上交暑假作业吧。” 四个小组长哭丧着脸站起身，开始收取暑假作业。牛小强这一组的小组长直接把他给忽略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觉得牛小强是不可能做暑假作业的，老师们对此也不会过问，既然如此，心情不好的他也就懒得跟牛小强浪费口舌。 牛小强一直都在发呆，他没想到牛小东之前的担忧居然变成了真的，那个青春靓丽的大女孩不仅没有担任自己的班主任，甚至连学校都不回来了。 过了好半天，牛小强这才低头看了看装着课外读物的蛇皮袋，心中哀叹：李老师，你怎么就不辞而别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喜爱你的学生啊…… 自打李老师走了之后，全班同学的学习热情明显消退，整体成绩出现了明显下降。原本牛小强还打算在新的学期逐步考出好成绩，以便能够得到李老师的表扬和肯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既然李老师都不在了，这个想法自然也就消失了。 从开学的第一天起，牛小强就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了自学上，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内容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老师们还是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他，即便发现牛小强在上课的时候没有听讲，也没有任何一个老师批评他。牛小强乐得如此。 快到年底的时候，他终于达成了自己的既定目标，把大学的理论知识全都自学完了。剩下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十分枯燥，每天坐在教室里变成了最无趣的煎熬。 第155章 方东平要辞职 “强哥，放寒假之后你准备干什么？” 山间的小路上，牛小强四人拿着期末成绩单往家里走去。 这个学期发生了许多事情，对于牛小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风向发生了扭转。 因为严厉打击投机倒把行为，国家的经济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很大影响。在大势的推动下，打击投机倒把行为缩小了范围，不再搞一刀切。政府开始鼓励农民销售自家种的蔬菜瓜果，对于私营小商贩也不再那么苛刻，市场经济的状况终于有所好转。 “咱们的希望农庄获得了很不错的产出，目前风向发生了改变，我觉得首先要做的就是考虑如何把手里的农副产品卖出好价钱。” 希望农庄在四个人的精心呵护下，饲养的家禽长得很不错，并未出现大规模的死亡现象。 牛小东眼睛一亮：“强哥，以你的看法，咱们什么时候开始销售比较好呢？”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最好是挨着年节期间销售，因为这个时间段的价格是最高的。” 牛小勇插口道：“可是年节期间村里有很多人都会去镇上卖东西，万一跟咱们撞上，那该咋办？” 牛小强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这个简单，咱们直接卖给菜贩子就行。” 三人都觉得这个法子挺不错，也就不再发出疑问。 现在已经过了秋收季节，是山里人一年当中最清闲的时候，由于家里不太忙，因此家长们也就由得孩子们自由活动了。 牛小强抓住时机，亲自跑去镇上联络好了菜贩子，随后带着小伙伴开始干鱼塘。 夏天的时候干鱼塘十分方便，就算被水打湿了也没什么。但现在已经是冬天，天气十分寒冷，四个人为了抓鱼，特地把家里的下水衣偷了出来。 由于距离过年还有十来天的时间，牛小强并未把鱼塘里的水放干，他留了一些水把大鱼圈养起来，准备等到合适的时间运到镇上去卖。 准备好了鱼货后，四个人坐在山坡上休息。牛小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泥水，呼出一口白气道：“强哥，你觉得咱们这次能挣多少钱？” 牛小强整天想着购买机床的事情，对于农庄的产出早就计算过许多遍了。他微微一笑：“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农庄的产出比我当初预计的要好很多，我估摸着应该能挣到两千多块吧。” “哇！这么多啊！” 以前大家都认为农庄只能挣一千来块钱，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五，没想到会比预估的多出三分之一，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是小数目，也难怪三人一个个惊喜不已。 三人还在幻想着用这笔钱大肆购物的时候，牛小强就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们，关于办厂的事情，你们准备提供多少资金？” 三人互相对视几眼，随后牛小东首先开口：“强哥，办厂的事情不是要等到咱们初中毕业后再实施吗？还有半年的时间呢，你干嘛这么早就急着上马啊？”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原本确实是这么安排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牛鲜花迟疑道：“发生什么意外了？” “跟我师父有关，他准备辞职不干了。” 三人全都愣住，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他们看来方东平拿着的可是铁饭碗，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他怎么就不珍惜呢？ 牛小强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扔了出去：“说起来都是陈天厚那个王八蛋使的坏，他跟我师父一向都不对付，最近几个月每个月都缩减我师父的工资，我师父的工资从原来的六十多块降到了现在的二十五块，他对于这么点钱倒不是很看重，但面子上却过不去，我前天去上课的时候他就跟我透露过辞职的打算，还问我的办厂计划能不能提前，我能怎么办？” 由于方东平拒绝提供柴油发动机的技术，搞得311厂很是狼狈，跟包头一机的合作项目告吹了不说，连原本的订单都拿不到了。陈天厚抓住机会，明着说厂里太困难要降低所有人的工资，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对方东平特别照顾，别人只降低十几块，方东平这里却来了个腰斩带打折。 方东平可不是好脾气，这几个月已经跟陈天厚当面争吵了好多次，但人家是厂长，手里掌握着权力，方东平的争吵看起来更像是自取其辱。他觉得在311厂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就萌生了辞职的念头。 牛小勇等人听了牛小强的话后，三人纷纷对陈天厚表达了严重的鄙夷，把他臭骂了一通。 等到他们骂完了人，牛小强话归正题：“我师父的技术你们是了解的，有他坐镇的话咱们的工厂就会省去许多麻烦，我要是不把他留住，指不定他就被别的厂子挖走了，因此办厂的事情必须要提前实施，如果你们有意愿，咱们就按照出资的比例分配股份，如果你们不愿意出钱，那我只能跟我师父合伙干了，怎么样？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三人闻听此言全都面露难色。一开始听说牛小强要办厂的事情时，他们都表现得很积极，说是自己一定会大力支持。可是眼瞅着马上就要到手的收益，三人又有点不情愿了。 也不怪他们反悔，实在是即将获得的收益对于他们来说太过诱人了。三人毕竟年纪不大，对于穷怕了的他们来说，这些钱足够他们实现许多很奢侈的愿望了。 牛小强一看三人的表情就心里有了数，他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了，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是你们自己放弃的，可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你们今后帮我干活我只会给你们发工资，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入股就不可能了。” 三人自知理亏，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当下纷纷点头，都表示今后绝对不会因此对牛小强产生任何不满，哪怕牛小强挣了大钱，那也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牛小强心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不够坚定，眼光也短浅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今后挣了大钱还要跟他们分润，我一个人独享收益也是很不错的嘛。 第156章 如何用一千块钱购买一台八成新的机床 1982年1月24日，春节的喜庆气息即便是在深山里的牛家村，那也是相当浓厚的。 牛家村的村民们按照老传统，早就贴好了鲜红的春联和窗花，门板上还贴着两尊门神。小孩子们从家里购买的鞭炮上偷偷拆下来一些零散的炮竹，拿着火柴在村西头的稻场上噼噼啪啪的燃放，玩得不亦乐乎。 在这些人当中，牛鲜花三人是最神气的。 希望农庄的农货已经销售完毕，一共卖了两千出头的钱款，牛小强留下了两百块的投资款，其他的钱全都按照各自的股份分到了各人的手上。有了钱之后，三个小伙伴就开始霍霍了。 别人家的小孩燃放的都是从自家鞭炮上拆下来的炮竹，他们三个玩的是自己花钱购买的冲天炮和二踢脚。这些小玩意虽然不算贵，但架不住他们整天玩上几十根啊。 除了买炮仗，三人还购买了他们眼馋了很久的各种高档零食。特别是牛小东，他对麦乳精好像十分痴迷，单单购买麦乳精就花掉了五十多块钱，加上其他的零嘴，总额超过了一百块。 1982年的一百块是什么概念？大米才八分钱一斤啊！ 目前花钱最少的是牛鲜花，女孩子好像天生就比男孩子更加懂得精打细算。即便如此，她在购买零食方面也已经花掉了好几十块了。 为了不引起家人的怀疑，三人把购买的零食偷偷藏在了农庄里，想吃的时候就约着一起溜过去大快朵颐，说起来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当初分钱之后，三个人就拉着牛小强去购物。牛小强亲眼目睹了他们的阔绰和疯狂，眼看着他们忘乎所以的消费，牛小强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按照你们花钱的速度，也不知道你们手里的钱能不能撑到新学期开学？真是没想到，你们有了钱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牛小强的自制能力还是很强的，心性也非常坚定，他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开办工厂，他自然不可能乱花钱了。牛鲜花三人在疯狂购物的时候，牛小强只花了一分钱买了一颗散装的糖果，这就算是把自己给打发了。 牛小强是这么想的：手里的钱来之不易，为了搞投资挣更多的钱，我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吧，等到今后挣了大钱，就可以长期享受了，哪里像他们，光顾着现在快活，一点也不为将来考虑。 阅读了大量课外书籍的牛小强无论是思维还是眼界，都要比同龄人开阔得多，他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拎着父母准备的东西去给方东平拜年。原本父母是想跟他一起去的，但家里忽然来了客人，他们走不开，只能等到过年以后再去方东平那里拜会了。 牛小强一点也不赶时间，因此走得很慢，平时半个钟头的路程他花了四十五分钟才走完。 “师父，现在都快九点了，您怎么还在喝酒啊？” 以前方东平都在院子里喝酒，现在天气很冷，他自然不会再这么干。牛小强走进方东平家的大门后，发现屋子里摆放着一个小火锅，下面的酒精球正在燃烧，火锅里传来咕嘟声，升腾起来的热气把屋内的温度提升了不少。 方东平搓了搓牙花，把粘在牙齿上的葱花吐到地上，这才笑道：“师父就好这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 牛小强把礼品放在桌子上，帮着方东平把茶杯倒满开水，随后坐在了他的对面，解释道：“师父，我爸妈本来是要跟着我一起来给您拜个早年的，不巧的是家里忽然来了客人，他们走不开，只能由我一个人过来了，不过他们跟我说了，等到过年之后再来看望您，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方东平深知牛大壮夫妇的性格，知道他们都是实诚人，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了。 他笑着摆摆手：“瞧你说的，师父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牛小强跟着笑道：“这就好，师父，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方东平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火锅涮了一下，然后塞进嘴巴，美滋滋的咀嚼起来：“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 牛小强郑重其事道：“师父，我准备开厂的事情您是知道的，但我手里的钱不太够，经过一番琢磨，我想到了一个花很少的钱就能买到机床的好办法，不过这需要您的配合才行。” 方东平的手里没有多少钱，虽然他平时挣得多，但花销也不小，原本他以为牛小强开厂的事情需要延后，等挣够了钱才能提上日程。 此刻听牛小强的话，方东平不由惊诧道：“机床的价格你是知道的，再怎么便宜也要两千多吧？你手里有这么多的钱吗?” 牛小强把口袋里的现金全都掏了出来，方东平看着厚厚的一叠钞票，登时傻了眼。 牛小强笑道：“这里一共有一千四百块钱，都是我自己攒的，我准备拿一千块钱购买机床，剩下的钱留着应付其他的开销。” 方东平震惊道：“小强，你是怎么攒到这么多钱的？” 希望农庄的秘密牛小强一直都没有跟方东平提起过，现在不提示不行了。当他把希望农庄的情况说出来之后，方东平不由感叹道：“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不声不响的就干出了这样的一番事业，不容易，当真不容易。” 感叹过后，方东平眉头一皱：“你刚才说准备用一千块钱购买机床，还说让我配合你一下，不知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牛小强嘿嘿一笑：“师父，您不是还没来得及辞职吗？既然还没辞职，那么您在维修部的权威性依然存在，我想让您动点手脚，把一台八成新的好机床整出谁都无法修好的故障，并且告诉其他维修人员，说这台机床已经没有维修的价值了，如此一来，这台八成新的机床只能以废品的价格处理掉，咱们拿一千块钱铁定能把它买下来。” 第157章 把工厂开在防空洞里 方东平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他低着脑袋不说话，显得很是犹豫。他从未干过这种缺德事，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牛小强早就预料到了方东平的想法，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师父，我知道您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可结果如何？您的正直不仅没有得到好报，反而还总是受人打压和排挤，311厂的陈厂长是个什么东西您比我清楚，他这样的蛀虫迟早会把厂子搞垮，与其让他把厂里的机床卖掉捞好处，咱们不如趁着有机会的时候给自己行个方便，您老放心，徒弟我可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等我用这台机床把事业做大，肯定会帮您照顾那些老朋友的家属的，这可是在做好事啊。” 方东平沉吟半晌，这才开口：“小强，你的为人师父是知道的，师父也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在311厂待了这么些年，有些事情早就看穿了，只是一直都迈不过自己这道坎罢了，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混成如今这个样子，你说得很对，与其便宜了陈天厚那个王八蛋，还不如便宜咱们，至少咱们还能做些好事。” 牛小强长出了一口气，开心的笑道：“既然如此，师父您就自己操作吧，相信您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好的。” 方东平冷笑一声：“陈天厚那个王八蛋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厂子，只要我在提出辞职的同时上报报废的单子，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签字，根本不会派人去复查机床的情况。” 方东平说完话又摇摇头，看了屋内一圈：“这间院子也是厂里的资产，我要是辞职的话就不能在这里住了，也不知道去哪里落脚比较好，小强，你选好厂址没有？要是选好了地方，我就提前把东西搬过去，省得到时候被厂里催赶，按照陈天厚的个性，这种事情他指定干得出来。” 牛小强早就挑选好了地方，他呵呵一笑：“师父，东边的山上可有不少防空洞，已经废弃好些年了，属于无主之物，咱们创业初期需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能够节约一点就节约一点，综合这些原因考量，我决定把厂址设在防空洞里。” 方东平不由讶然：“这能行吗？那里的条件虽然还不错，但没水没电的，怎么开工干活啊？” 牛小强嘿嘿一笑：“您别忘了我爸可是村支书，只要您跟他打个招呼，牵一根电线过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至于用水，有多的钱我就买一台水泵抽水上去，没多余的钱我就自己挑水，反正绝对是不会耽误事的。” 方东平意识到了什么，指着牛小强笑骂道：“好小子，你是不是想使唤师父帮你去说服你爸？你啊你，总是跟师父耍心眼，把师父当枪使。” 在其他人看来，牛小强办厂的举动简直就是个笑话，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如果不能说动牛大壮，这件事肯定没戏。牛小强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方东平比较适合当说客。 一看自己的想法被师父看穿，牛小强干脆厚着脸皮道：“师父，我爸虽然对我的看法有所改观，但对于办厂的事情，他多半是不会同意的，如果您不帮忙说说话，这个计划就会全部泡汤，徒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劳烦您亲自出马了。” 方东平苦笑着摇摇头：“你小子总跟师父来这一套，有话就不能明说吗？只要你说得合情合理，师父又怎么会不帮你呢？” 牛小强赶忙忍错：“是师徒错了，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徒弟向您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干了，至于说服我爸爸的事情，您看……？” 方东平摆摆手：“你爸虽然脾气比较倔，但我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放心吧，有我出马，这件事多半不会有问题。” 牛小强提醒道：“师父，您可别说是我出的钱，就说是您自己投的资，想带着我一起发财，不然我爸可能会眼红这笔钱的。” 方东平嗯了一声：“这个我会注意的，明天是大年三十，我去你家吃个团年饭，顺便把这件事落实一下，” 每年的春节方东平都会跟牛大壮家一起过。他虽然有个女儿，但父女之间早已形同陌路，方东平孤苦无依，牛大壮觉得他挺可怜的，人家又帮着培养自己的孩子成才，于是每年都邀请方东平跟自己家一起过春节。方东平乐得如此，也就没有推辞。 牛小强把事情交代清楚后跟方东平聊起了今后的发展方向：“师父，你觉得咱们厂今后做些什么生意比较好？” 方东平喝了一口酒，辣得他只咂嘴：“咱们从小处开始做起，就像江国荣那样，接一些小单子做，等到积累了足够的资金，再一步一步的扩大生产规模，现在风头已经过去了，市场行情还算可以，只要咱们好好干他个两年，把机床扩展到十台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的市场行情虽然还不错，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方东平这样足的信心的，比如说江荣华，他就不敢这么想。 江荣华虽然下海比较早，但在人脉方面没法跟方东平相比。方东平名声在外，加上这些年帮助不少厂子解决过难题，因此别人都会卖他个面子，他想接到订单根本不成问题。 牛小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在外面毫无名气，人脉更是可以忽略不计，靠他去拉订单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这感情好，有了师父的金字招牌，咱们想要快速的扩大生产规模肯定不成问题！” 牛小强知道方东平对于柴油发动机一直都念念不忘，为了让方东平更有干劲，他加了这么一番话：“等挣了大钱，咱们就涉足柴油发动机产业，投产师父设计的产品，到时候肯定能称霸国内的柴油发动机行业！” 方东平闻听此言眼睛一亮，虽然明知道这是牛小强画出的一个大饼，但他仍旧显得很开心：“这个主意好！师父早就设计好了产品的图样，就是没钱投产啊！” 第158章 兵工厂要转产 方东平说到这里伸手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你小子总能抓住师父的痒处，让师父心甘情愿的给你卖命，不过师父不在乎，到了我这个年纪，除了吃喝之外，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念想了，要是能够在临死之前实现毕生的心愿，师父死了也瞑目啊。” 现在方东平确实只对吃喝感兴趣，亲情什么的他已经不奢望了，原本觉得有个徒弟帮自己养老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这个徒弟还愿意帮自己实现理想，也难怪他会这么开心。 牛小强咧嘴憨笑：“师父，徒弟别的不敢保证，有两件事那是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到的，首先是帮您养老送终，然后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投产您设计的柴油发动机，第一个不难实现，第二个就需要努力了，当然了，有了您的帮助，再大的困难我也有信心克服。” 两人相视一笑，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牛小强又跟方东平闲聊了一阵，这才起身回家。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二姐牛夏香已经放假了。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刚刚赶回来的二姐正在从包包里往外掏东西：“妈，这是厂里发的布料，等过了年你就拿去裁缝铺子缝制几件新衣服吧；这是咱们厂的关联企业送的蜜饯，都是一等品，我全都带回来了，你留着招待客人；这是我特地给爸买的香烟，老是抽旱烟对身体不好，还是过滤嘴的香烟好一些；这是我给大姐和老三买的发卡，这是我给小弟买的炮仗……” 牛夏香献宝似的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掏出来，孙梅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只会一个劲的说好。 “二姐，你回来啦。” 牛小强笑呵呵的跟二姐打了声招呼，凑到跟前翻看着二姐带回家的礼物。自从上次在市里相遇之后，牛夏香就对牛小强亲热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意。 她很亲热的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笑嘻嘻道：“小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想不到你居然窜起来这么多，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呢。” 牛小强以前长得很矮，这个学期身高终于开始蹿升，几个月的功夫就长高了好几公分。他憨憨的挠了挠头：“跟爸爸比起来我还矮的很呢，再怎么说我也要长得像爸爸那么高才行。” 牛夏香把一盒二脚踢递给牛小强：“这是姐特地给你买的，你拿去玩吧。” 牛小强甜甜的说了声谢谢，把二脚踢装进口袋，并未急着出去玩耍。 大姐牛春香正在厨房里张罗年饭，时不时的她会伸出脑袋往堂屋里张望，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悦。 快到中午的时候，三姐牛秋香也拎着包袱回家了。她的工资跟牛夏香相比低了不少，因此并没有购买太多的东西，只是买了一些小玩意。 即便如此，也把孙梅乐得不行。娘几个坐在一起聊天，等到中午时分，牛大壮终于回到了家。 他是去邀请方东平的，两人笑呵呵的走进屋来，牛大壮一看大儿子没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询问道：“小刚还没回来吗？” 牛秋香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我差点给忘了，大弟之前去食堂找过我，他跟我说今年要跟着陈厂长一起外出拜年，就不回家团年了。” 牛大壮最看重的还是牛小刚这个大儿子，听到这话他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显得很是惋惜。 孙梅赶忙把女儿买的香烟递了过去：“这是二丫给你买的烟，你拿去抽吧。” 牛大壮这才阴转晴，哈哈一笑：“没白瞎我把你们拉扯大。” 方东平进屋后一直都笑盈盈的站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他跟牛小强交流了一下眼神。 “老二老三，你们快点来端菜。” 牛春香的吆喝声在厨房里响起，牛夏香和牛秋香乐呵呵的答应一声，去厨房帮忙端菜了。 牛小强很懂事的主动规整桌椅板凳，没多大功夫，一桌丰盛的菜肴就摆放整齐。老牛家的六个人外加方东平，一共七人全都落座。 方东平自然不会空着手来吃团年饭，他把带来的洋河大曲拆开，要亲手给牛大壮倒酒。 牛大壮赶忙伸手夺过酒瓶：“老爷子，您这是在干啥？身为长辈，怎么能让您给我倒酒呢？还是我来吧。” 方东平也没推辞，笑呵呵道：“你倒就你倒吧，咱们爷俩今天可要好好喝他个痛快。” 牛大壮知道方东平就好这一口，哈哈笑道：“好，今天咱们喝他个痛快！” 孙梅平时很少喝酒，但今天过年，牛大壮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也倒了大半杯，嘴里连声道：“梅子，今天过大年，你也喝点吧。” 孙梅看了看几个懂事的儿女，满脸的欣慰之色，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倒好酒后，方东平举起杯子：“咱们还是老样子，先互相拜个年吧。” 桌上的人全都举起了杯子，牛小强等人以茶代酒，说完了新年贺词后，大家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 接下来众人边吃边聊，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聊的都是自己见到的新鲜事，聊到后来方东平有意提到了兵工厂的情况，他用略带担忧的语气问道：“大壮，你应该听说了兵工厂的情况了吧？” 牛家村距离兵工厂这么近，牛大壮怎么可能不知道兵工厂的情况？他嗯了一声：“听说了，厂里的效益是越来越差了啊。” 方东平点点头：“我听说陈天厚正打算把厂子转产，反正我是不太看好的，过完年后我就准备辞工不干了。” 在座的人除了牛小强之外，全都露出了惊诧之色，愣了一会儿后牛大壮首先开口：“老爷子，您怎么会想到辞工啊？厂子再怎么困难，您也犯不上主动扔掉铁饭碗啊，就算厂子垮掉，国家也肯定会安置的，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方东平夹了一块烧鱼塞进嘴巴，摇头道：“我跟陈天厚一向都不对付，这个你是知道的，他最近半年时间对我可是格外的关照，我不想再受他的窝囊气了。” 第159章 别把村支书不当干部 方东平和陈天厚之间的关系牛大壮一清二楚，但却不好说什么。陈天厚虽然跟方东平很不对味，但对他的儿子牛小刚却很是器重，这让牛大壮有种夹在中间难以做人的感觉。 方东平知道牛大壮的难处，他摆摆手：“你也不要太担心，我都一把年纪了，可没那么冲动，辞工之后的着落我早就想好了。” 牛大壮好奇的哦了一声：“老爷子，您有什么打算？” 方东平微笑着说道：“我准备自己开厂子。” 山里人的思想都比较保守，牛大壮也不例外，刚开始的时候他表现的很是吃惊和意外，但转念想到方东平的能耐，又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于是连连点头：“这样也好，凭借您老的本事，指定能过得滋滋润润的。” 方东平趁此机会看向牛小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关于小强的。” 牛大壮一脸好奇的看了看牛小强：“您老想商量什么？” “我想让小强今后跟着我干，大壮，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虽然牛小强已经用自己优异的表现争取到了父亲态度上的转变，但他毕竟还小，才刚满十六岁，牛大壮很难把他当成年人看待。 听了方东平的话后，牛大壮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错愕之色，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 孙梅首先回过味来，她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赶忙插口：“大壮，我看这件事可行，反正厂子的效益这么差，即便转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与其把幺娃送去厂里，还不如让他跟着老爷子干呢。” 在这种大事情上，几个闺女从来都没有发言权，虽然她们全都认为妈妈说的很对，但当着牛大壮的面却不敢插话。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都等着牛大壮这个一家之主做决定。牛大壮不是不知道跟着方东平干很有前途，但这个年代的国营企业都能搞到城市户口，在这个方面，私人企业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城市户口相当于一块金字招牌，有些时候甚至比铁饭碗还有吸引力。许多农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城里钻，在他们看来，拥有城市户口的人比农村人更加高级，即便在城里当个清洁工，那也要比在山里面当个富家翁强得多。 311厂虽然地处深山里面，但户口和档案却挂靠在总装备部，里面的正式职工清一色的都是城市户口。牛大壮思考良久后，这才开口：“老爷子，咱家幺娃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山里面吧？如果跟着您干，今后的户口问题怎么解决啊？” 方东平哎了一声：“我说大壮，你好歹也是村支书，属于国家基层干部，怎么连你也有这种可笑的思想？不错，城市户口确实比农村户口听着顺耳许多，但有了城市户口又能如何？现在已经改革开放，户口什么的都是虚的，只要手里有钱，在哪里不能过上好日子？更何况兵工厂的效益这么差，来年招不招工都是个问题呢，万一人家不招工了，小强又错过了跟着我干的机会，这不相当于两头落空吗？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每年让小强挣个一两千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不比去厂里上班强得多？” 牛大壮听到一两千这个数字，整个人立马呆住，吃惊的问道：“真……真能挣这么多吗？” 方东平白了他一眼：“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说行那肯定能行。” 老牛家现在所有人的收入加在一起，每年也不过一千来块钱，这在山里面就算是非常不错的人家了。要是真如方东平保证的那样，牛小强每年可以挣到一两千块，那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牛大壮把户口问题彻底抛诸脑后，他赶忙端起酒杯：“既然如此，我这里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就让他今后跟着您干吧！” 方东平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举起酒杯跟牛大壮碰了一下，两人开开心心的各自喝了一大口酒。 搞定了牛小强的事情后，方东平接着又提到了牵电线的事情：“大壮，我准备在防空洞里面找快地方建厂，那里不通水电，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们解决用电的问题？” 牛大壮仍然沉浸在每年两千块的巨额收入带来的喜悦当中，听到这话他立马拍了拍胸脯：“您老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这个村支书虽然官小，但给您拉一条电线还是没有问题的，此外您要是有意的话，我还可以把附近的山头全都承包给您，只要承包了这些山头，那些修建在山上的防空洞就都是您的了，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怕镇上有人去给您添麻烦。” 别看牛大壮官小，有牛姓宗族给他撑腰，他在附近这片地头上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他要是发起狠来，镇高官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牛大壮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对于官场上的道道还是很清楚的。如果方东平真的挣了大钱，镇上的那些官员保不住就会想点歪心思。为了杜绝这个隐患，他才主动提到了承包山头的事情。至于这样做合不合法，他牛大壮在这里就是法律，谁敢怀疑他？ 由于事先没有跟牛小强谈过这件事，方东平有些犯难，他主要是对承包费犯难。要知道防空洞覆盖的山头有十几座，在他看来想要承包十几座山头——哪怕只是荒山，所需的花销估计也少不了。 牛小强对于这方面的情况比方东平要清楚得多，他知道那些防空洞都已经被废弃了。至于那些山头，全都是石头山，上面又不能种植农作物，谁都没有把它们当回事，只要自己的老爸做主签下合同，那就算是有了绝对可靠的保障。 至于承包费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问题，随便给点钱就行。即便以后有人说闲话，那也改变不什么，自己的老爸毕竟是村支书，你要真敢不把村支书不当干部，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第160章 山洞工厂 “爸，方爷爷手头的资金有限，承包费要是太多的话，只怕他承担不起啊。” 牛小强主动敲起了边鼓，牛大壮闻言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我都说了我帮忙操办了，怎么可能让你师父大出血呢？放心吧，承包费只需要意思一下就行，这主要是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那些山头都是牛家村集体所有，让村民们尝点甜头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牛小强快速的权衡了一下，随即笑道：“师父，既然我爸都这么说了，您还顾虑什么？” 方东平哈哈一笑：“好，那过完了年我就跟牛家村签订承包合同吧。” 谈妥了合同的事情后，方东平再无任何顾虑，敞开了喝酒。这顿团年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半才结束。散席后牛小强扶着方东平去自己的床铺上休息，准备让他休息好了晚上接着喝，这也是每年的惯例了。 牛大壮的身体比较好，酒量很大，方东平喝的差不多了，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把方东平安顿好后。牛大壮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挨家挨户的去通知承包山头的事情。 他虽然知道村民们不会反对，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省得有人说他独断专行。当他说方东平每年都会对大家表示一下后，村民们立即笑呵呵的同意了，没有任何人表示反对意见。在大家看来，那些荒山半毛钱都不值，既然能通过对外承包弄点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获得村民的一致赞同后，牛大壮准备让三闺女牛秋香写一份承包协议书，牛小强插口道：“爸，现在签合同不太合适。” 牛大壮好奇道：“哪里不合适了？” 牛小强笑道：“现在方爷爷的工厂还没有办理营业执照，如果以他的私人名义签合同，难免会让人觉得这是你在假公济私，还是等到方爷爷把营业执照办理下来再签比较好，那个时候就能以公对公的形式签合同，就算镇里的人想挑毛病，也是挑不出来的。” 牛大壮一想也是，虽然他不怕镇里的官员挑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以工厂的名义签合同，那个时候人家想说闲话都找不到借口。 这个年代的思想观念就是如此，虽然国家已经提倡并实行了私人承包制，但全国大多数人对此还是有些顾虑的。任何事情只要冠以私人的名义，总让人觉得不那么恰当，如果是工厂的名义，那就属于集体了，集体性质才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牛小强想以这种方法把土地的所有权偷偷转移到自己名下。工厂的营业执照上面会写他的名字，方东平只是厂里的代表，要是以工厂的名义签订土地承包合同，那就代表土地的实际使用权属于他这个老板。如此一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享有这些防空洞的使用权限。 牛大壮觉得牛小强的话很有道理，当下点点头：“你说的在理，爹要提醒你一下，今后一定要跟着你师父好好干，有出息了可不要忘本。” 牛小强知道爸爸的意思，爸爸这是在要求他别忘了方东平。虽然他对爸爸的暴脾气很有意见，但对于爸爸的为人还是很佩服的。 “放心吧爸，我今后要是有出息了，绝对不会忘本的。” “恩，这就好，此外爹还有件事想跟你说说，你要是挣了钱可不能乱花，要交给家里知道吗？” 牛小强对此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他挣钱的目的本就是想帮助家里改善经济状况，不过有些话他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爸，我挣的钱自然会交给家里，但想要挣大钱，暂时还是别这样做比较好，打个比方说吧，我今后要是每年都交给家里两千块，咱们家只能是算是小富，想大富大贵，就应该把钱留着跟方爷爷一起扩大生产，生产规模扩大了，不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吗？到时候别说每年挣两千块，就算是挣到两万块也不稀奇。” 这个道理牛大壮一听就懂，他点点头：“家里需要用钱的时候你就拿点钱回来救急，要是不用钱的话，你就拿去扩大生产吧。” 说服了自己的老爸后，牛小强只觉得浑身无比轻松。他开开心心的拿着二姐给他买的二脚踢，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去了。 正月十五一过，春节就算是落下了帷幕。牛小强带着三个小伙伴帮方东平搬家，五个人忙活了四天时间，这才把东西全都搬进了防空洞里。 第五天的时候，牛大壮找了一位电工，从牛家村牵了一根电线过去，解决了用电的问题。 牛小强掏出两百块钱，外加方东平自己出的两百块钱，总共购买了四百块钱的建材，在防空洞里弄出了一百多个平米的工作区域，此外还给方东平隔离出了五十多平米的生活区。随后牛小强又用剩下的钱购买了一台水泵外加几十米的水管，解决了用水问题。 解决了厂房的问题后，方东平提交了辞职报告，顺带着也提交了机床的报废申请。陈天厚果然没有过问机床的事情，很爽快的把两份报告全都签字批准。 三月初，方东平通过一番操作，以九百块的价格买下了这台八成新的机床。由于机床很重，他不得不找牛大壮帮忙。牛大壮二话不说，直接叫上村里的壮劳力，喊着号子把这台机床抬进了防空洞。 村民们对这个山洞工厂感到很新鲜，在大家的议论下，关于山洞工厂的消息不胫而走。当陈天厚得知情况后，他不由冷笑一声：“方老头还真是好笑，居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整出个山洞工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怕丢脸。” 在陈天厚看来，方东平算是丢尽了颜面。一个原本吃公粮的国企职工居然辞职去搞什么山洞工厂，说出去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当然了，这也是他乐于见到的事情，对于方东平这个不听话的刺头，他早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方东平栽跟头呢。 其他人也都不太看好方东平，都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所有人都不清楚，其实这家山洞工厂是属于牛小强的，方东平只是个打工的罢了。 第161章 厂长签字不管用 三月中旬，牛小强跟方东平一起把厂子里唯一的一台机床调试好，随即两人一起坐轮船前往市区。 在此之前，方东平已经让牛大壮帮牛小强办理了身份证。牛小强出门之前把户口本偷了出来，两人此行的主要目的有两个，办理营业执照和拉订单。 三月的江面春寒料峭，牛小强站在船头，虽然迎面吹来的是阵阵寒风，但他却丝毫不畏惧寒冷，心中反而有种炙热的感觉。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他就从一个傻子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让他有种身处梦中的不真实感。牛小强远眺着来往于江上的船只，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小强，你站在那里不冷吗？赶紧回来坐着，免得着凉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船舱。 他刚坐下，方东平就询问道：“农庄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牛小强笑道：“农庄让小东他们打理就行，我负责协调指挥。” 方东平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农庄虽小，但每年少说也能挣到一两千块，这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不能因为办工厂就放弃。” 牛小强点点头：“我准备把农庄当成后备资金来源，万一厂子遇到困难，咱们也有个转圜腾挪的余地。” 方东平笑道：“放心吧，厂子是不会遇到困难的，实在不行咱们就像去年帮三阳拖拉机厂作指导那样，专门给人搞产品设计。” 方东平肚子里的存货可不少，只要他愿意，可以立马把储备好的技术拿出来换钱。 当然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因为这样做相当于在贱卖技术，牛小强和他都认为能不贱卖最好不要贱卖，留着以后自己投产才能产生最大的效益。 两人轻松地聊着天，轮船靠岸后方东平直接购买了烟酒，带着牛小强找了一个老熟人，让人家帮忙办理营业执照。 方东平的路子还是挺广的，只是他平时不怎么动用这些关系罢了。现在既然决定要跟着牛小强一起打拼，方东平就不再像以前那么清高，该跑的关系他必须得跑一跑。 有了熟人帮忙，办理营业执照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对方承诺半个月之内就能把执照办理下来。两人从办公楼出来，接着赶去了三阳拖拉机厂。 三阳拖拉机厂生产的是整车，除了发动机之外还制造许多其他的配件。方东平也没绕圈子，跟韩树人见面后直接说明了来意，要求韩树人帮忙弄点订单。 韩树人表现得十分热情，他首先谈的不是订单的事情，而是询问方东平愿不愿意来三阳拖拉机厂干活，只要方东平点头，厂里的技术科长就立马让方东平担任。 半年以前的三阳拖拉机厂效益很差，几乎处在破产的边缘。经过了方东平的指导后，这家厂子的情况正在逐渐好转，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百分之六十，相信再过几个月，工厂就能彻底扭转局面了。这些成绩跟方东平密不可分，韩树人对他的技术那是相当的认可，他会主动拉拢方东平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面对着韩树人的盛情相邀，方东平微笑着摆摆手：“小韩，我已经厌倦了工厂里朝九晚五的生活，要不然也不会自己出来单干了，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韩树人知道方东平的个性，只要对方不愿意，那么无论自己说多少好话都不会起到任何效果。他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了，关于订单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拍板，您说吧，想做哪个部分的零配件？” 方东平选择了利润率比较高的轴承加工：“如果可以的话，就弄给我一批轴承吧，我干这个比较得心应手。” 韩树人二话不说，立马写好了批条，交给了已经升任为厂长办公室秘书的黄鹂：“小黄，你带着方老和小牛师傅去仓库找于主任，让他按照数量发货。” 黄鹂笑盈盈的点头，领着两人赶往仓库。 几个月没见，黄鹂看起来俏丽了很多，这主要得益于她的衣着变得非常时髦，身上穿的呢子大衣一看就是高档货色。不像几个月之前，虽然黄鹂打扮得很得体，但却透露出一股老气。从这里也可以印证拖拉机厂的效益好转了不少，否则估计她也没钱买这么时髦的新衣服了。 黄鹂是个很开朗的人，年纪虽然不太大，但很会来事，一路上她主动找话题，跟方东平和牛小强聊得不亦乐乎。 进入库区后，黄鹂把韩树人的批条交给了于主任。牛小强原本以为有了韩树人亲手写的批条，于主任会立即照办。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于主任拿着批条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最终却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上面怎么没有秦厂长的签字？” 黄鹂诧异道：“韩厂长不是签了字吗？还要秦副厂长签什么字？再者说了，方老你也是认识的，人家只有这么点小要求，咱们总不能不给个面子吧？” 于主任呵呵一笑：“方老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但厂里也是有规定的嘛，凡是涉及到订单的问题，都必须得有秦厂长的签字认可才行，否则我们仓库不好发货啊。” 黄鹂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尴尬，于主任这分明是在挑战韩树人的权威，顺带着也落了方东平的面子，偏偏人家是厂里的老资格，她的资历比人家差多了，哪里有底气跟于主任这样的老资格叫板？ 牛小强不由想起了当初开厂委会的场景，当时韩树人和秦副厂长的人斗争得很激烈，从场面上看，秦副厂长占据了上风。他原本以为韩树人做出成绩后，可以彻底压倒秦副厂长这一派，没想到几个月过去，韩树人虽然做出了成绩，却依然受到压制。 牛小强心说：难怪师父当初总让我学习社会关系这门学问，现在看来，这门学问果然很复杂啊。 方东平自从吃过斗争年代的苦头后，他这个书呆子式的教授就开始琢磨人际关系这门学问，对于这个方面可谓是颇有心得。一看黄鹂陷入尴尬局面，方东平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道：“于主任说得对，黄秘书，咱们还是去找秦厂长签了字再来吧。” 黄鹂哦了一声，借坡下驴道：“好的，咱们去找秦副厂长吧。” 第162章 清江石化机 三人开开心心的来，却带着狼狈而去，这让黄鹂觉得很丢脸。走远之后，她主动向两人道歉：“方老、小牛师傅，真是对不住啊，让你们跟着受气了……” 方东平很大度的摆摆手：“黄秘书，你不用向我们道歉，我对于你们厂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没有半点埋怨你的想法。” 黄鹂叹了口气：“要我说秦副厂长那帮人就是在瞎搞，很多时候他们只在乎权力，枉顾工厂的实际情况，即便损害到了工厂的利益，他们也毫不在乎，说起来还真是难为韩厂长啊，他为了厂子日夜操劳，累死累活不说，还要跟这些人虚以委蛇，换成是我，只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方东平呵呵笑道：“韩厂长那是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一心只想为厂子做点实事，他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要是离开他，你们厂估计又会走下坡路了。” 黄鹂用力点头：“这话不假，韩厂长是个干实事的人，不像某些人，除了动歪心思搞阴谋，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方东平嗯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黄秘书，我看就不用去找秦副厂长了，他那里估计是不会通融的，我这就告辞，麻烦你跟韩厂长说一声，就说我不想让他为难，再见。” 方东平说完话拉着牛小强往外走去，无论黄鹂怎么劝都不管用。 两人走出厂门后，方东平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没，这就是现实，你有用的时候人家就求着你，把你用完了人家才不管你是谁，当然了，韩厂长对咱们还是很不错的，这件事不能埋怨他，我们没必要留在这里丢人，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牛小强点点头：“师父，你在市里还有别的路子吗？” 方东平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可别小看师父，师父的路子广着呢，一家不行咱们去找两家，两家不行就去找三家，总有人愿意给订单的，要是不给的话——” 他说到这里扭回头看了看三阳拖拉机厂的大门，嘿嘿冷笑道：“要是不给的话，今后也就别想再找我帮忙解决问题了。” 牛小强对此甚为赞同：“韩厂长对咱们是不错，可咱们也已经帮过他了，这次的事情虽然跟他无关，但说到底还是跟三阳拖拉机厂脱不开关系，今后就算他亲自上门，咱们也不能随便就答应下来。” “师父也是这么想的，走吧，咱们去下一家看看。” 师徒两人高兴而来，最终败兴而走。 中午时分，方东平带着牛小强吃了阳春面，随后两人坐公交车来到了清江石油化工机械制造厂，简称清江石化机。 清江虽然不产石油，但是隔壁的平江地区却有好几个大型油田，目前石油行业的效益都很不错，因此清江石化机厂的效益非常好，这家企业在清江市属于税收大户，在市里很吃得开。 牛小强没想到方东平居然跟石油化工设备厂也能搭上关系，不由好奇道：“师父，你跟清江石化机是怎么关系啊？” 方东平笑了笑：“说起来都是前年的事情了，当时他们试制了一批新装备，结果装配好之后设备却无法正常运转，厂里的技术人员检查了很多次，始终找不出原因，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情况，派人去向我求助，我看在钱的份上帮了他们一把，结果你猜问题出在哪里？” 牛小强快速的思考一番，然后开口：“问题该不会出在设计上吧？” 方东平哈哈一笑：“不愧是我的徒弟，一下子就猜中了，问题确实出在设计方面，科研所的设计人员算错了零件的规格，这种情况下生产出来的零件当然无法使用了，那次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如果批量生产的话就要损失上百万，这么大的损失就算是厂长都要受处分，我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想必他们是不会忘记的。” 牛小强开心的点点头：“这就好。”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三阳拖拉机厂的遭遇，小声问道：“要是人家也跟三阳拖拉机厂一样，那就不好办了啊。” 方东平咧嘴笑道：“放心吧，清江石化机属于石油部下属的大型企业，采取的是垂直管理模式，厂长是石油部直接任命的，属于厅级干部，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情况没有三阳拖拉机厂那么复杂。”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方东平带着他走到门卫室跟前，跟门口站岗的保安交涉了几句。保安一听两人是来找厂长的，立马重视起来，询问两人的姓名。 方东平报出名号后，保安用门卫室里的座机拨打了厂长办公室的号码。没说几句，他就挂断了电话，满脸堆笑道：“张厂长让我把两位领进去，你们跟我来吧。” 牛小强一看对方的态度这么友好，心里对拉到订单充满了信心。 在保安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一栋五层大楼，在三楼就遇到了亲自出来迎接的张厂长。张厂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脑袋上的头发有点稀疏，梳着领导风格的大背头，看上去颇有些当官的气势。 离着好几步远张厂长就主动伸出双手，满脸堆笑道：“方老好，两年多没见，您可是越来越健旺了哟。” 方东平赶忙伸手握住张厂长的双手，两人很热烈的摇晃了一阵，他这才开口：“张厂长好，老头子我今天是厚着脸皮求您来了，您可别介意啊。” 张厂长好歹也是厅级干部，他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目光自然不会像三阳拖拉机厂的秦副厂长等人那么短浅，把人用过就扔到一旁不搭理。 听了方东平的话他哎了一声，故作不满道：“瞧您说的，您上次帮了我那么大的忙，现在您有困难，找我帮忙不是应该的吗？走走走，咱们去办公室慢慢谈，小周，赶紧去给方老和这位小兄弟泡茶，瓜子点心也备上，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一个秘书模样的中年男人赶忙答应一声，小跑着准备点心和茶水去了。 第163章 技术革新 张厂长热情的态度让牛小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心中暗想：难怪人家能当上石化机的厂长，看看这待人处事的态度，不比秦副厂长那帮人强得多？秦副厂长那帮人充其量也就是一群小丑，上不得台面啊。 三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周秘书已经泡好了茶水，点心也已经准备好了。 牛小强对于周秘书的速度颇为惊讶，心里接着想到：给大领导当秘书的人也都不简单啊，换成是我，估计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呢。 周秘书完成了张厂长交代的事情后在办公室里稍稍站了一下，一看厂长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他这才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轻轻带上。 “方老，您请坐。” 张厂长很客气的陪着方东平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中华香烟递给方东平一支，又掏出一支递向牛小强。 牛小强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谢谢叔叔，我不会抽烟。” 张厂长点点头，把香烟塞进自己嘴里点燃，随后吐出一口烟圈，笑呵呵的问道：“方老，您刚才说有事找我帮忙，现在没有外人，您就直说吧。” 既然对方这么直接，方东平也就没有绕圈子，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已经辞工了，现在自己筹建了一个小厂子，今天是来找您拉订单的，您要是方便的话就赏一口饭吃，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张厂长刚才听方东平说是来找自己求助的，原本还以为对方遇到的困难很大，不然的话也不用来找自己了。此刻听了方东平的话，张厂长不由讶然失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呢，感情是这么点小事啊，别人要是来找我的门路，我兴许还会考虑一下对方的技术和规模符不符合我们厂的采购标准，既然是您亲自开口，那就没得说了，我这就给您批条子。” 张厂长出乎意料之外的爽快让方东平也有点纳闷，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询问，只能理解为张厂长确实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 张厂长很快就写好了条子，只在产品数量和种类留下了空白，他抬头问道：“方老，您的厂子可以加工什么零件？产能有多大？” 面对着如此爽快的张厂长，方东平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干笑两声：“我的工厂目前只有一台机床，一般的零件基本都能加工。” 张厂长丝毫都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他点头道：“加工轴承的利润性相对比较高，我给您批三百根的量，您看行吗？” 石油机械化工设备的价格比其他机械设备高得多，这意味着同样是加工轴承，人家的利润率也要高很多。方东平对市场行情还是有所了解的，按照他的估算，这批轴承的每一根至少可以挣到三百块的加工费，一百根就是三万块的利润。不得不说，张厂长确实是很够意思了。 “行，那就多谢张厂长了。” 张厂长点头写下了数量和轴承的种类，冲着门外吩咐道：“周秘书，你进来一下。” 周秘书立马推门而入，显然他刚才一直都站在门外听候领导的指示。 “厂长，您有什么吩咐？” “你把这个条子上的事情亲自安排一下，还要找车把货物运到方老指定的地点，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亲自批示报销。” 周秘书点点头，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交代完了事情后，张厂长又递给方东平一根中华，笑呵呵道：“方老，您上次给我帮了那么大的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呢，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要不您等会儿吃了晚饭再走？” 方东平赶忙摇头：“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住的地方离市区太远，太晚了就回不去了。” 张厂长摆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今晚直接住在咱们厂的招待所就行了呗，我顺便还想跟您谈点事情，您可别推辞哟。” 方东平刚才就觉得张厂长的态度好得过分，就算两人之间有些情分，也犯不着让身为厅级干部的他这么客气。此刻听了张厂长的话，方东平这才了然，感情人家还有下文呢。 换成以前，方东平多半会留下来好吃好喝一顿，但现在不一样，他不是来人家请来解决问题的，而是主动来求人的。承了人家这么大的情，他心中有点过意不去，自然不愿意再接受人家的招待。 只见他摆摆手：“晚饭真的不用了，张厂长要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犯不着搞得太复杂。” 张厂长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那好，我就直说吧，上次的事情您还记得吧？” 方东平点点头：“当然记得啊，怎么，我提出的改进方案出问题了吗？” “不不不，您提出的改进方案十分妥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就是想问问您平时对于石油化工机械是不是有所研究？要是有研究的话，能不能给咱们厂再提供一点建议？石油体系内最近正在搞技术革新活动，咱们厂也参与进去了，可搞了三个多月却没收获什么成效，我这个厂长去部里开会都脸上无光啊，今天正好您来找我，我就想趁此机会问问您的意见。” 方东平平时并未研究过石油化工设备，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此一无所知。他以前可是大学里的物理机械工程学教授，并且是最顶尖的那种。只要是机械设备，都存在着一定的共通性，隔行如隔山这句话在他面前不是那么绝对，别人看不懂的图纸，他稍稍研究一下就能吃清楚情况了。 比如说清江石化机前年遇到的那个问题，方东平受到邀请后来到了清江石化机厂，他首先做的就是查看设计图纸。凭借着在机械设备方面的高超造诣，没费多大功夫就发现了设计上的问题，然后他按照物理机械工程学的原理，提出了自己的改进意见。 由于这种设备并不涉及到多么高的技术含量，因此他的改进意见非常适用，一下子就帮助清江石化机厂解决了问题。张厂长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所以此刻才会向方东平求助的。 第164章 你怎么不多读点书？ 张厂长之所以对技术革新如此热心，那是因为一旦搞出了成果，通过宣传方面的操作，他这个厂长就能加不少分，这属于政治资本，可以为他今后的发展添加很好的筹码。 张厂长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年纪，今后的上升空间还是挺大的。可要想得到提升，光靠会做人是不行的，还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才行，这是国内官场的规矩。 方东平在国企干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些门道清楚得很，他一听就明白了张厂长的意思。方东平本身对于官场的事情没有丝毫兴趣，但要是能够借此跟张厂长进一步的加深友谊，对于山洞工厂今后的发展那是相当有利的，只要人家一句话，自己今后就不愁没有订单可做。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方东平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张厂长亲自开口，我就帮着出把力吧，不过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主攻的方向不是石化机设备，只能试试看，如果没能帮上什么大忙，还请张厂长不要怪罪才好。” 张厂长对于方东平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人家以前的主攻方向是柴油发动机，闻听此言他眉开眼笑的摆摆手：“我可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您老可以放一百个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说半句怪话。” “这就好，麻烦您让人把相关资料交给我吧。” 由于周秘书已经出去办事了，张厂长只能从隔壁的办公室临时拉壮丁。他叫来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让对方去准备技术革新的相关资料。 在等待的过程中，张厂长这才有空询问牛小强的情况，他好奇道：“方老，不知这位小兄弟是您的什么人啊？” 方东平本来就存有带着牛小强出来结交人的想法，只是牛小强年纪太小，看着又太嫩，人家没有主动询问，他也不好意思主动介绍。 此刻听了张厂长的话，方东平立马笑盈盈道：“他叫牛小强，是我的关门弟子，您可别看他年纪小，他可厉害了，我准备让他继承我的衣钵，还望您今后多多关照哟。” 张厂长颇为惊诧的哦了一声：“我就说您怎么带着一个小孩子来找我，感情他是您的关门弟子啊，您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一般人可入不了那您的法眼，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不识货，小牛师傅，今后咱们多多亲近，叔叔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别人可能会因为你年纪小看轻你，叔叔那是绝对不会的。” 牛小强非常乖巧的答应一声，用很纯真的语气说道：“谢谢叔叔的器重，能够认识叔叔这样的大人物，那是我的荣幸。” 张厂长哈哈一笑：“这孩子可真会说话，我哪里算什么大人物嘛。” 他嘴里在谦虚，笑起来却很是开心，显然对于牛小强一本正经的马屁很是受用。 这句话要是换成大人来说，效果会大打折扣，搞不好还会让人觉得是在讽刺。但从牛小强这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年人嘴里说出来，那就很容易让人信服了，也难怪见惯了大世面的张厂长都不得不入套。 张厂长笑声未落，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来人事先连门都没敲，这可是很没有礼貌的举动。张厂长虽然对待方东平和牛小强很客气，但对待厂里的职工就不是这样的了。身在官场，官威官体还是要讲究的嘛。 原本他想教训一下来人，可是当他看清来人的样貌时，原本想要训斥的言语却说不出口了，反而换上了无奈的苦笑：“小兰，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 小兰是个年方二八的青春少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洋溢着青春活力，但小兰的脸色却十分阴沉，给人一种很不好打交道的感觉。 小兰进门之后看到了方东平和牛小强，她原本已经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一声不吭的走进了里间的厂长办公室，对张厂长的话仿若未闻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张厂长颇为尴尬的咳嗽一声：“让两位见笑了，我爱人走得比较早，我平时又忙于工作，没多少的时间照料这个闺女，这孩子从小就缺乏管教，还望两位不要介意。” 方东平和牛小强赶忙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介意。 张厂长话音刚落，里间的厂长办公室就传来了一声冷哼。张厂长似乎有点怵这个女儿，立马转移了话题：“小牛师傅，你现在还在念书吗？” “我初三只念了上半学期就退学了，现在跟着我师父一起做事。” 张厂长好奇道：“你怎么不多读点书啊？” “有师父教导我，我觉得念不念书无所谓。” 张厂长哦了一声：“这倒是不假，方老以前可是一流大学的教授，有他教导你，比你在学校里念书强多了，唯一比较遗憾的是你拿不到文凭，不过这也没啥，反正你今后也用不着文凭。” 他说到这里不自觉的提到了自己的女儿：“不像我闺女，她今年都已经读高一了，成绩很是过得去，但她非要退学，说是对学习提不起兴趣了，你们说说看，她要是中途辍学的话，不拿到文凭今后咋办啊？” “爸，我什么时候说要退学了？我只是觉得国内的教学制度太死板，不想在国内念书，可没说要辍学！” 小兰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客气，即便当着外人的面，也丝毫都没给她爹留面子。 张厂长苦笑道：“是爸爸说错话了，可你也不能太过异想天开吧，现在这年头是你想出国就能出国的吗？爸爸虽然是厂长，人面还算比较广，但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无能为力啊。” 小兰在里面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方东平和牛小强都觉得有些尴尬。人家父女两发生争执，自己这个外人坐在这里听算是怎么回事？这算是张厂长的家务事，听多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那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帮两人解了围，她敲了敲门：“张厂长，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恩，你进来吧。” 第165章 停电了 中年妇女推门而入，她把装有资料的文件袋递给张厂长，刚准备转身离开，方东平就站了起来：“张厂长，您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要是技术革新的事情有了进展，我会给您打电话的，小强，咱们走吧。” 张厂长赶忙起身挽留，当然了，所谓的挽留也只是客气一下。一看方东平态度坚决，张厂长这才把文件袋递给他，转头对中年女人吩咐道：“陈主任，麻烦你把两位客人带到库区去，周秘书就在那边，你把人交给周秘书就可以了。” 陈主任微笑着点点头，带着两人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三人走进库区后，看到的全都是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大木头箱子，箱子外面用黑色的墨水印刻着零配件的批号和规格。周秘书手拿张厂长的批条，正在跟一个穿着工作装的男人说着什么。 “周秘书，张厂长让我把两位客人带到这里来，说是由你接待。” 周秘书赶忙抬头，看见方东平和牛小强后他笑盈盈道：“麻烦陈主任了，两位贵客请稍等片刻，我这边马上就安排好了。” 方东平和牛小强微微点头站在一旁，过了没多久，周秘书就安排好了一切。他走到方东平跟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方老，厂长批的货已经装到车上去了，搬运工我也帮您安排好了，不知您需要我们帮您运到什么地方去？” 三百根轴承可不是小数目，即便一根轴承重五十斤，三百根加在一块儿也有一万五千斤。方东平觉得光靠自己和牛小强这两个老弱是很难在天黑之前搬到防空洞里去的，既然这次打的是张厂长的大牌子，不如把这个大牌子打到底好了。 只见他不好意思道：“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们帮我把货物运到我的厂子里去，不过路途有点远，我估摸着工人师傅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住宿和晚饭就由我来安排吧。” 周秘书赶忙摇头：“这可是厂长亲自交代过的事情，怎么能给您添麻烦呢？我按照出差的待遇来安排他们的食宿吧，就不劳您费心了。” 方东平也就是客气一下，他跟牛小强现在的活动资金很有限，能节约自然是节约一点比较好。反正清江石化机富得流油，也不差这三瓜两枣的，自己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他呵呵一笑：“那就多谢周秘书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方东平说话间悄悄塞给周秘书一包红塔山。红塔山对于大多数人来讲绝对算是好烟了，但对于周秘书却算不得什么。这种小恩小惠更多的是在表示一种犒劳的态度，可以让人感觉很舒服。 周秘书前年就已经跟方东平打过交道，知道方东平的性格，也就没有推辞。他非常隐蔽的把红塔山塞进口袋，要是不仔细看，你根本看不出他刚才做了什么。 牛小强心说：周秘书不仅干活爽利，收好处的动作也很麻利，领导的秘书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周秘书跟领头的工人师傅交代了几句，随后指了指两辆装着轴承的大卡车：“方老，您两位坐在前面那辆车里指路，我已经跟他们交代清楚了，到时候他们会按照您的要求做事的。” 方东平感谢一番，这才带着牛小强坐进了卡车的副驾驶室。 “司机师傅，麻烦把车开去码头吧。” “好嘞。” 两辆卡车驶出厂区后径直朝着码头行去，刚好赶上了点。从市区开往凹山镇的轮船属于混装客轮，前面的甲板上可以存放车辆和货物，后面的船舱里可以坐人。 司机直接把卡车开上了甲板，随后锁好车门，跟着搬运工一同坐进了客舱。 一路无话，轮船抵达凹山镇的简易码头后，司机把两辆大卡车开了下来，随后在方东平的指引下，把车子开到了防空洞的下面。搬运工们一番忙活，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把装有轴承的木头箱子全部搬进防空洞。 搬运完货物后，方东平掏出香烟散了一圈。工人师傅早就得到了周秘书的指示，大家笑哈哈的开着车去镇上的招待所吃喝去了。这趟活可是按照出差的待遇计算加班费的，这笔钱足够大家胡吃海喝一顿了，因此大家没有任何的不满。 一直等到卡车卷起的烟尘消失在山脚，两人这才转身走进防空洞。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方东平对准备帮他生火做饭的牛小强笑道：“小强，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咱们正式开工。” 牛小强本来是想搬来防空洞跟方东平住在一起，除了可以照料方东平的饮食起居外，还能顺便看管厂里的设备。这间山洞工厂毕竟是他个人的，方东平只是个打工的，平时有很多事情都要麻烦方东平出面，要是还让人家兼任保安的工作，未免有些过分。 后来方东平笑骂他顾虑太多，说是师徒之间没必要讲究那些客套，牛小强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的师父，明天早上我早点过来干活。” 牛小强哼着愉快的小曲回到家，爸妈知道他今天是去拉订单的，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起了此事。 牛小强没有透露实情，只说拉到了一个小订单，省得爸妈老是惦记着工厂的利润，这会影响后续的扩张计划。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一如既往的看书学习，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虽然他已经自学完了大学的课程，但俗话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牛小强觉得多多复习功课可以巩固自己的知识，并且还能带给自己更多的启发，于是就把这个好习惯坚持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胡乱吃了点开水泡饭就赶到了山洞工厂。他见防空洞里点着煤油灯，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怎么不开电灯呢？煤油灯多暗啊。” 方东平正蹲在炉子前煮面条，他苦笑道：“我倒是想点电灯，可昨天大半夜就停电了，到现在都还没来电呢，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开工。” 牛小强家里虽然通了电，但为了节约一毛多一度的电费，一直都使用廉价的煤油灯照明，因此他并不知道停电的事情。 闻听此言他忽然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师父，你说停电的事情是不是陈天厚干的？” 第166章 攻关两个项目 方东平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幻几次后微微摇头：“应该不可能吧？我现在都已经脱离311厂了，他犯得着对我使这种缺德的招数吗？我估摸着可能是水电站采取了限电措施造成的。” 凹山镇上游三十几公里处修建了一座中型水电站，整个凹山镇的电全都是这家水电站提供的。牛家村由于距离镇子比较近，也跟着沾了光，成为了十里八乡第一个通上电的山村。 不过牛家村的电是从311厂接的，然后又接到了山洞工厂，一旦311厂那边掐断电源，不仅牛家村停电，山洞工厂也会跟着停电。 这个年代国内缺电的现象还是很严重的，为了保障生产工作的正常进行，发电厂的电一般都会首先供应那些重点单位，然后是次一级的或者是给了好处的单位，最后才会考虑供应居民用电。 311厂效益比较好的时候，上游的水电站自然是全力供电。可随着效益越来越差，311厂就慢慢淡出了重点企业的名单，后来连次一级的单位都没混上。到了现在，更是沦落到姥姥不疼问舅舅不理的尴尬境地，停电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听了方东平的话，牛小强也有点不确定起来。他想了一下，这才开口：“要不咱们等等看吧，如果是水电站那边停的电，估摸着时间不会太长久，最多十个小时就会来电，如果是陈天厚使的坏，那……” 牛小强说到这里有些卡壳，说句实话，如果真是陈天厚作祟，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方东平嗯了一声：“那就等等看吧，希望不是你想的那样，否则的话就不太好办了。” 方东平说完话看了看堆放在防空洞里的木头箱子，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张厂长的批条上明确规定交货的日期为三个月，这已经算是大大的宽限时间了。如果按照正常的交货时间来看，应该不能超过一个月，因为大型企业每个月的月底都是要清算账目的，时间拖得太久了人家那边不好做账。 “算了，咱们先不要胡思乱想，还是把能做的事情先做好吧，小强，你先去看看技术革新的资料，我吃了早饭再跟你一块儿合计合计，看看攻关哪项技术比较合适。” “好的师父。” 文件袋就放在煤油灯旁边，牛小强打开袋子，坐在灯下查看资料。 石油行业涉及到的面非常宽泛，从采油设备到成品油的提炼，单是大的技术类别就有几百项，小的技术类别多达数万。张厂长知道方东平对于机械工程颇有研究，于是提供的资料大多跟这个方面有关。 牛小强跟着方东平学了不少东西，他在机械制造方面的造诣要比大部分的研究员还强，缺乏的只是实际的操作经验和实验环节。可即便如此，当他看到张厂长提供的资料后，也不免生出了浩如烟海的繁杂感。 根据方东平的意思，两人只需要挑出一项比较在行的技术进行攻关就可以交差了，因此牛小强首先需要对这些资料进行筛选。他甩了甩头，让自己的心彻底平静下来，开始了筛选工作。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方东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挑好了没有？” 牛小强看的太入迷，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扭回头道：“师父，您吃完早饭了吗？” 方东平点点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这些资料我昨天晚上粗略的看过，就连我都觉得太过繁杂，想必你也不会感到轻松吧？” 牛小强苦笑着点点头：“您说的没错，看了这么半天，我只了解了一个大概，至于说到底该选择哪一项，那还得进行深入的分析才行。” 方东平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从资料堆里翻找出四页文件递给牛小强：“反正你今后的发展方向不在这里，咱们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这是我昨天晚上粗略挑选出来的几个项目，你仔细看看，咱们就从这里面挑一个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仔细的研究起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他把其中的一页纸递给方东平：“师父，我觉得这个项目相对容易一些。” 方东平低头一看，只见这页纸的最上面写着《炼油工序的效率提升与成本节约》的标题。他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个项目。” 炼油工序的效率提升与成本节约涉及到的更多的是统筹学的知识范畴，跟机械工程的关联不是那么紧密。牛小强之所以挑选这个项目，主要是因为这个项目比较容易上手，不像机械设备的改进那么复杂，这可以大大的节约时间。 他好奇道：“师父，您原本比较中意的是哪个项目啊？” 方东平指了指另一页纸：“我看中的是这个。” 牛小强定睛一看，发现这页纸上写的标题是《采油机故障修复技术的革新》。 采油机俗称“磕头机”，工作的时候机头不停的上下起伏，跟磕头的动作很像。由于采油机的外形看起来很像是驴头，所以也被称为“驴头机”。 其构造看似简单，但对机械加工工艺的要求却相对较高，特别是耐用性和耐腐蚀性这两个方面，是衡量驴头机品质好坏的关键之处。 由于驴头机对加工工艺的要求相对较高，因此一旦出现故障就不是那么好维修的。采油队为了确保采油作业的效率，一般采取的是整体更换故障零配件的方式进行修复，这样一来难免会造成资源的浪费。在方东平看来，这个方面是大有可为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您虽然没有涉足石化机领域，但许多机械设备的工作原理都是相通的，只要您深入的研究一下，想要鼓捣出改进方案应该不难。”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自己挑选的方案，笑道：“我选择的项目相对简单一些，个人觉得想搞出成果不是太困难，师父，要不咱们各自攻关自己选择的项目，要是弄出了两个成果，到时候张厂长肯定会更加满意，咱们跟他之间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您说对吧？” 第167章 很有钱景的故障修复技术 方东平哈哈一笑：“你小子的心挺大的嘛，好，就依你，咱们各自研究各自的项目吧。” 牛小强跟着笑了两声，随后拿起纸笔，开始对炼油工序进行逐项分析，企图找到可以进行简化的地方。 他虽然不太了解炼油设备，但各项工序之间的关联性他还是能看懂的，因此并不妨碍他进行统筹。 统筹学是数学的一个分支，属于数学的实际应用范畴。牛小强可以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解答出《哥尼斯堡七桥问题》，他的数学造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在他的仔细琢磨下，各项改进方案也随之出炉。虽然他只改动了部分的小细节，但这些小细节加在一起就很可观了。 师徒两人都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一直忙活到肚子咕咕叫，这才停了下来。 牛小强的面前放着几页草稿纸，上面写满了他的各种构想。由于他并未把这些构想整理出来，因此别人看起来只会觉得很凌乱，毫无章程可言。 方东平就更不用说了，他面前的草稿纸上全都是各种简易的设备结构图。这些图都是他根据自己的理解画出来的，即便是专门研究驴头机的专家，在没有他亲自解说的情况下，也不容易看懂。 牛小强拍了拍咕咕叫的肚皮，笑道：“师父，咱们忙活了一个上午，也该休息一下了，您先歇着，我去做饭。” 牛小强觉得自己已经占了师父太多的便宜，心里颇觉过意不去，于是就主动承担了方东平的伙食费。不过他现在没什么钱，只能先把钱欠着，等挣了钱再一并交给方东平。 牛小强给方东平定的伙食标准跟311厂的干部相同，都是三毛六一餐。这样算下来，他每天需要支付给方东平一共一块零八分钱的伙食费。方东平抹去了零头，牛小强实际需要支付的伙食费为每天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十块。 这年头白花花的大米才八分钱一斤，绝大部分蔬菜的单价也没有超过一毛，只有肉类比较贵。三十块钱一个月的伙食费算是非常高了，毕竟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才二十几块呢。 牛小强首先把大白菜清洗干净，切好之后放在篮子里，又转头去切挂在洞壁上的腊肉。 牛家村的村民每到过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腌制一些腊鱼腊肉，方东平的腊肉就是牛小强家送的。他们家养了年猪，屠宰之后能得到不少的生肉，每年都会拿出一大半腌制腊肉。 牛大壮感念于方东平培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于是就把腊肉当成谢礼，每年都会送给方东平十来斤。 今天看起来应该是不会开工了，牛小强知道方东平比较爱喝酒，于是把火锅支了起来，用大白菜和腊肉丝当成配料，炖了满满一大锅下酒菜。 白菜腊肉火锅煮好后，牛小强笑呵呵的对正在抽烟的方东平道：“师父，开饭了。” 方东平答应一声，拿起酒瓶和酒盅坐在了简陋的餐桌前，师徒两其乐融融的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们聊的内容跟技术革新相关。 通过互相之间的交流，双方都得到了一些新的启发。聊到开心处，他们还会跑过去拿起自己的草稿纸，跟对方详细的讲解自己的改进理念，颇有些工作狂的模样。 由于方东平攻关的项目涉及到的技术含量更高，因此他们主要聊的都是方东平的项目，只见方东平唾沫横飞道：“这种轴套连接的故障修复技术我觉得非常具有操作性，修改起来非常简单，即便拿到石油部去进行评比，得奖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牛小强颇为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师父，还是您厉害，一个上午的时间就鼓捣出了如此具有可行性的革新技术，石油部的那些专家们要是知道了，绝对会甘拜下风的。” 由于喝了不少酒，加上牛小强又不是外人，因此方东平流露出了自己以前的本性。只见他狂傲的哈哈大笑道：“也就是我对石油机械设备不感兴趣，要是感兴趣的话，哪里有那些专家的事？” 这话虽然狂傲，但也并不属于自吹自擂，牛小强对此还是很认同的。 他跟着方东平学了这么多年的技术，以前是因为脑袋蠢笨，不知道方东平的厉害。后来随着脑袋变得豁然开朗，牛小强越学就越对方东平知识的厚度感到吃惊。 毫不夸张地说，方东平在机械制造领域的造诣是非常恐怖的，达到了普通的专家们只能仰望的地步，只要给他一个发挥的平台，他必将能干出一番惊人的业绩。 可惜的是经历过争斗年代的方东平已经心如死灰，对于名利没有半点兴趣。他现在更像是在混吃等死，要不是为了照顾几个老朋友的家属，可能他都懒得外出干私活。 好在他在余生中遇到了牛小强，对于牛小强这个关门弟子，方东平是非常满意的。除了把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他还教牛小强为人处世的道理，免得这个得意门生将来吃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亏。 牛小强现在满脑门子想的都是钱，他觉得方东平开发出的这项故障修复技术很有“钱景”，忍不住动起了心思：“师父，要不咱们把您开发出的这项技术拿去换钱吧，这么具有价值的技术，我觉得可以卖不少钱，要是白白送给张厂长，那多可惜啊。” 方东平收敛了笑容，摇头道：“咱们不能这么干。” 牛小强诧异道：“为什么啊？” “首先石油部是一个整体，虽然各个大油田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但总体来说他们还是一家人，咱们在石油体系之内没有半点名头，那些拍板做决定的领导谁会把咱们当回事啊？到时候估计连石油部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提把技术拿去换钱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觉得方东平说的很有道理。 在官本位国家，官僚主义十分盛行，那些大领导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没有对等的身份，确实是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第168章 宇阳机械厂 方东平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二来嘛，这项技术也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我所说的诱惑力是指具有颠覆性的、能够产生让人无法拒绝的庞大利润，说到底这也就是一项修修补补的技术，每年最多可以为石油部节约大约一千万的资金，人家家大业大，可瞧不上这么点碎骨头。” 一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讲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目前放眼全国，千万富翁的数量比野生的大熊猫还要稀少，可要是放在石油部这样的巨无霸单位，那确实不算个啥。 人家一年出口创汇的金额就高达几十亿美元，按照官方牌价换算成人民币也有一百多个亿。要是按照黑市的兑换比例，那就相当于数百亿元。跟这个数额相比，一千万要摆在哪里才合适？ 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能节约一千万难道不好吗？ 这个当然是好事，但对于那些大佬们来说，这笔钱节约下来也是国家的，他们只能得到勤俭持家的好名声，这么点好名声对他们可是无关痛痒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他们心动，也只有张厂长这个级别的人才会眼热。 昨天下午回家的轮船上，牛小强向方东平打听过石油行业的情况，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垂头丧气的点点头：“这话在理。” 方东平吃了一口菜，接着说道：“最后嘛，就需要考虑到张厂长的因素了，你是见过他的，对这个人今后的发展有什么看法没有？” 牛小强点头道：“他这个人非常不错，很会做人，只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外加他自己的钻营，今后更进一步的可能性非常大。” 方东平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厂长待人接物很有分寸，这种人很能讨领导的欢心，咱们现在一穷二白，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得罪了他再想拿到如此优越的订单就不容易了，咱们要想获得长足的发展，最好还是跟他搞好关系，这次的技术革新就是一个契机，不管他升不升官，咱们今后都不愁没有钱可赚，小强，你要记住一点，有舍才有得，不要总想着把什么好处都占了，这是要不得的，特别是在没有实力和底气的创业时期，更需要舍得付出，这样才能发展起来啊。” 牛小强彻底打消了之前的念头，他自嘲的笑了笑：“是我钻进钱眼里去了，您说得对，张厂长这条线咱们必须抓牢，等到发展起来以后，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比较好。” 方东平对牛小强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他比较懂事，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稍稍跟他说一下，他就能想清楚利弊。 “师父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只要你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前进，将来必定会出人头地。” 得到师父的夸奖后，牛小强显得很谨慎：“说起来还是您教得好，您不仅教我知识和技术，还教我做人的道理，这可是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方东平咧嘴一笑，开心之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牛小强已经吃完了饭，他放下碗筷，站起身道：“师父，我去镇上看看情况，您先喝着。” “恩，你去吧。” 牛小强顺着山路快步前行，来到镇上后直接向坐在路口晒太阳的一个老大爷问道：“老大爷，镇上今天停电了没有？” 老大爷把嘴里的旱烟袋放在鞋面上磕了几下，笑呵呵道：“我刚看完电视出来，没发现停电啊。” 牛小强心里一紧：难不成真是陈天厚搞的鬼？ 他道了声谢，调转方向朝311厂走去。 311厂的大门前聚满了人，厂门前的大树上还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宇阳机械厂正式成立”几个大字。 牛小强早就听说311厂要转产了，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改了厂名。 宇阳是本地的县名，是前几年才改过来的，原本的县名叫做夹山。311厂既然把厂名改成县名，由此可见他们已经决定扎根本地发展。至于兵工厂的名头，多半已经被他们给摒弃了。 聚集过来的人群基本都是厂里的职工，大家正在热烈议论着工厂转产的事情： “你觉得咱们厂这么改能行吗？” “不改是绝对撑不下去的，改了总会有希望吧。” “要我说还是原来的老厂子好，再怎么说也是国防工业体系里的一员，现在改成地方性质的企业，说出去名头都弱了好几个档次呢。” “名头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看这么改挺好的，瞅瞅人家宇阳农机厂，这几年搞得风生水起，人家也是地方性质的集体企业，比咱们这个挂着国防工业体系名头的厂子不好得多？” “人家扎根当地已经好多年了，咱们虽然在这里干了好些年，但一直都跟当地政府和企业没有交集，如此一来上那里去找活儿干？” “咱们以前是搞军工的，无论是产品质量还是技术水平，都比宇阳机械厂这样的民用企业强得多，只要肯弯下腰求人，就不怕没有订单。” “希望如此吧……” 从职工们的对话不难听出，许多人对于工厂的前景都感到忐忑不安。企业改革在当今还属于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改革成功的例子不是没有，但更多的却是改革失败。 仔细的分析一下，就会发现那些改革成功的企业进行的基本都是具有颠覆性的转产。比如说山城那边一家专门制造军用飞机的工厂，人家现在正在生产电冰箱，效益很是红火。 再去看那些改革失败的工厂，基本都属于动作幅度较小的类型，以前是干什么的——比如说加工轴承，转产后仍旧鼓捣轴承。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充分的利用工厂的设备，只需要改个厂名就能立马投产，所需的改造资金几乎没有。 但这么改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他们对原来的行业虽然很熟悉，但市场的容量毕竟有限，在蛋糕就这么大的情况下，大家要是一窝蜂的涌入进来，就难免会发生激烈的市场竞争。 第169章 二道贩子 在竞争当中，深耕市场很久的那些企业具备着很大的优势。他们很熟悉市场行情，社会资源要比类似于311厂这样的工厂好得多，因此，像311厂这样的工厂要是跑去抢别人的饭碗，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人家还活得好好的，自己却彻底步入死亡。 牛小强原本以为311厂会转产目前比较火热的家电行业，比如说生产电视机或者洗衣机之类的产品，没想到酝酿了好几个月之后，最终却只是换个厂名继续搞重工业加工。反正他对于以前的311厂、现在的宇阳机械厂的前景不是那么看好。 陈天厚当然不是不想投产比较火热的家电行业，之所以酝酿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却只弄出这种结果，主要是因为两个条件的制约。首先是资金极度短缺。 最困难的时期，311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面对着几千号职工，只能靠变卖设备维持局面，又哪里有钱搞大动作？ 其次，即便陈天厚从上级部门搞到了大笔资金改造车间，他也很难买得到生产所需的原材料。由于现在家电行业非常火爆，因此转产家电行业的工厂太多，各种原材料处于严重短缺的状态。 这些原材料的分配权全都掌握在省轻工厅的手里，311厂属于军工体系的一员，跟省轻工厅没有半点交集，人家又怎么可能把原材料分配给他们？ 当然了，要是陈天厚像山城那边的飞机制造厂那样，能够具有广泛的人脉资源的话，他还是可以搞到原材料的。但可惜的是陈天厚以前只想着在311厂当土皇帝，自我感觉良好的他根本就没有去结交当地官员，因此，他现在遇到困难想求人都没有门路。 牛小强此行的目的不是来打探311厂转产的消息，而是来查看用电问题的。他很快就收起心思，悄悄溜到了厂子侧面的变压器跟前。 由于条件有限，从311厂接到牛家村的电线采取的是直接搭线的方式，也就是把电线一头的绝缘体撕掉，然后挂在变压器上面。这种方式是很不安全的，为了避免出现伤人事故，牛家村特地在搭线的地方挂了一块注意安全的牌子。 牛小强走到跟前一看，发现原本搭在变压器上的电线已经被人给剪断了，他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谁干的，用脚丫都能想到跟陈天厚脱不开关系。 山洞工厂是以方东平的名义开的，要说整个凹山镇谁跟方东平不对付，陈天厚绝对排名第一。 以前陈天厚是担心被方东平这个很有威望的技术牛人抢走了自己的厂长宝座，因此他总是故意给方东平使绊子，这才是两人交恶的主要原因。 去年包头一机主动过来洽谈坦克发动机的联合研发事宜，这对于311厂来说是一个打翻身仗的绝佳机会，陈天厚特地让牛小刚出面邀请方东平帮忙，结果被方东平当面拒绝。 方东平以前非常单纯，属于那种书呆子的类型。经历了动荡岁月中的各种事情后，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对于被人打压这种事，方东平是非常敏感的，这相当于他内心深处最大的逆鳞和痛处。 陈天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方东平，方东平要是还能不计前嫌的帮他，那就太扯淡了。 牛小强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最终无奈的冷哼一声，转身朝山洞工厂走去。 即便明知道这是陈天厚干的好事，但牛小强却对此没有丝毫办法。主动权掌握在陈天厚的手里，人家想断电就可以断电，根本不需要理由。 至于去向爸爸求助，牛小强觉得这条路行不通。 牛大壮要是真的闹起来，陈天厚也要给他个面子，毕竟老牛家在凹山镇这片地方根深蒂固，就连镇领导都惹不起，陈天厚自然也是惹不起的，只要牛大壮强力要求陈天厚恢复通电，陈天厚只能照做。 可惜的是这其中还存在着牛小刚的因素，即便牛小强在爸爸眼中的形象已经大为改观，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跟自己的哥哥相比，自己在爸爸心目中的份量依旧很轻。 这是很无奈的事情，如果想要彻底扭转过来，只能通过更加优异的表现来实现了。如果牛小强创业成功，获得了远超牛小刚的成绩，那么牛大壮自然就会更加器重他，可现在牛小强还并未达到这种程度，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啊。 “看你这幅表情，难不成真的是陈天厚使的坏？” 牛小强回到防空洞后还没来得及说话，方东平就先一步开口了：“这个人渣，还真是坏得脚底流脓呢！” 牛小强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讲完之后他提议道：“师父，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久，目前想到了两条可行的解决办法。” 方东平又骂了陈天厚一句，这才问道：“什么解决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去镇上找供电所的人，让他们把电线迁到镇上居民使用的那台变压器上去。” 方东平听到这话询问道：“咱们这相当于工业用电，请他们帮忙肯定要给一笔不小的好处，还要安装电表，这些花费加起来没有几百块想都别想，你手里有这么多的钱吗？” 牛小强摇摇头：“我的手里只剩下五十多块钱了，其他的钱全都用来搞建设了。” 方东平苦笑着叹了口气：“我的钱恰好在前不久转给了那几位老朋友的家属，原本以为厂子开工后很快就能挣到钱，因此我只留下了几十块的生活费，唉，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多留下一些备用资金啊。”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第一个办法行不通，不知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第二个办法很简单，咱们可以把手里的订单交给别人去做，比如说交给陈建国和江荣华，然后从他们手里抽头。” “这不跟二道贩子一样吗？” “不错，就是二道贩子的做法，当然了，这只是临时的应对措施，等我们挣到钱了就可以找供电所的人接电，不用再这么干了。” 第170章 罚款罚到关门 方东平惋惜道：“可惜了，这么高的利润却要被别人赚去大半，咱们只能挣点抽成的小钱，说实话，我不甘心啊。” 牛小强心中一动：“或许……还有第三种办法。” “哦？” “咱们只拿出一部分订单，比如说一百根的量，即便每根轴承只收取二十块的抽头费用，加起来也有两千块，有了这笔钱之后，咱们既可以转接电线，也可以自己去购买柴油发电机，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的解决用电问题了。” 由于发电量严重不足，因此凹山镇经常停电，要是把电线接到居民用电的线路上去，也很难保证以后的正常生产秩序。要是按照牛小强所说，去购买柴油发电机的话，确实是可以最大限度的解决这个隐患。 方东平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他开心道：“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去给他们两个打电话！” 方东平是个急性子，他说完话立马站起身，跟牛小强一同朝镇上走去。 距离他以前居住的那个小院子的不远处有一家商店，去年的时候这家商店曾因为风头太紧关闭过一段时间，后来看到风声过去，商店又重新开张了。 方东平跟商店的老板很熟，他直接掏出四毛钱放在木制的柜台上：“老丁，我要打两个电话。” 电话在大城市不算是太稀罕的事物，但是在凹山镇这种小地方却属于非常金贵的存在。这位丁老板平时是把话机锁在柜子里的，当成宝贝一样看管着。听了方东平的话，他笑呵呵的掏出钥匙打开柜门，把话机拿出来接上线。 方东平打电话的速度很快，简单的说明情况后就会立即挂断。不快不行，因为电话费非常贵。大城市的公用电话几分钱一次，有的地方还不限制时间。但这里是凹山镇，想在这里装一部电话所需的成本是非常高的，除了要钱，还要有路子才行，否则信息局的人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因为成本较高，所以花费自然就会更贵，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嘛。这家商店的话费是按时间和次数收费的。一个电话不超过一分钟的话，那就是两毛钱，超过一分钟后，每多出一分钟就收取一毛钱。这个费用要比大城市贵出好几倍呢。 方东平打完电话后跟老丁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牛小强一同返回山洞工厂。 走到没人的地方时，方东平这才主动说明情况：“他们都表示会尽快赶过来当面洽谈。” 牛小强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两人回到防空洞后把自己鼓捣出来的关于技术革新的资料整理了出来，工工整整的誊写在了本子上。 做完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快到五点半钟了。牛小强跟方东平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不料他刚走出洞口没多远，就听见有人在山脚下面大声的呼喊着方东平的名字。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陈建国和江荣华正扛着自行车在山坡下面四处张望。方东平只在电话中简单的跟他们说自己住在防空洞里，两人对这边的情况不熟悉，山上的防空洞那么多，他们来了之后自然是很难找到地方的。 牛小强赶忙大声回应，冲着两人用力挥手。两人发现之后才松了口气，一同扛着自行车朝这边走来。 “小牛师傅，可真有你们的啊，居然把厂子开在了这种地方，害得我们两个一阵好找。” 还没走到跟前，陈建国就苦笑不已的说道。 牛小强很有礼貌的跟两人打招呼：“陈叔叔好，江叔叔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节约一下的话根本不可能把厂子开起来啊。” 江荣华笑了笑，好奇道：“听方工说你们要转给我们一批轴承是吧？” 牛小强敏锐地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急切之意，他虽然觉得奇怪，但仍旧如实的回答：“是这么回事，我师父在里面做饭，咱们进去说吧。” 两人答应一声，把各自的自行车放在了洞口，跟随牛小强走进了防空洞。 方东平正在炒菜，他没想到两人来得这么快，微微错愕了一下之后才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会到，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既然来了，那就陪我喝一杯吧，稍等一会儿，我再准备两个下酒菜。” 两人赶忙从背包里掏出各自带来的礼品，除了罐头和白砂糖之外，他们还都带了花生米和猪耳朵之类的下酒菜。 方东平笑得更加开心了：“这感情好，小强，把火锅支起来。” 牛小强点点头，很熟练的把火锅支了起来，顺便把碗筷也给摆放好。没过多久，方东平就把烧好的一大锅腊肉白菜倒进了火锅里，三个人围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开始吃喝起来。 牛小强打消了立刻回家的念头，他准备确认一下抽头的数量，于是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一旁，听三人交流信息。 喝了没几口酒，江荣华就深深地叹息了一下：“方工，跟你说句实话吧，要是你今天没有给我打这个电话，我明天就会收拾东西回乡下去了。” 方东平诧异道：“你不是干得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要回乡下去啊？” 在方东平的印象里，江荣华可是很会钻营的，挣的钱比陈建国多多了，身家少说也有一万以上，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江荣华苦涩的笑了笑：“说起来都怪我，总想着钻空子多挣一点钱，没想到到头来白忙活了一场。” 陈建国摇摇头，在一旁补充道：“老江没有办理任何生产许可证，营业执照啥的通通没有，去年风声一紧，他就成为了首批打击的对象，人家虽然没有把他抓进去，但是罚的款却很是不少，直接就把他罚到几乎关门的地步了。” 方东平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江老板，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从改革开放到现在为止，大体的局势一直都不是那么明朗，在这种情况下就更要注意，千万不可违法违规，你倒好，直接来了个无证经营，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第171章 新的抽头比例 方东平对于大体的社会局势一直都很关注，这是他过往的经历造成的结果，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按照我的看法，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情况可能还会出现反复，只有等到局势彻底明朗，咱们国家的经济才能走上正常轨道。” 江荣华非常认同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已经补办了各种证照，可是……唉……” 陈建国就像是在跟江荣华唱双簧一样，他再次补充道：“可是去年的事情已经对经济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这种影响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过来的，在这种情况下，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许多大厂都没活可干，咱们这种依附于大厂存活的加工作坊自然也跟着倒霉，接到您老的电话后，我们两个高兴死了，这才急急地赶了过来，方老，您跟咱两交个底吧，这次准备分给咱们多少活啊？” 方东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瞥了牛小强一眼。牛小强立刻会意，开口道：“我师父从清江石化机接到了一批单子，货都已经运到了，一共是三百根轴承，他准备分给你们一百根的量，完工时限为三个月，当然了，我们是要抽头的，正如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生意很不好做，为了接这笔单子，我师父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呢。” 两人身处机械加工行业，对于清江石化机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知道这批轴承的加工利润大概有多少。他们现在可不敢挑肥拣瘦，只要有钱赚，能够把厂子维持下来就行了，等到市场行情逐渐好转，他们就能重新焕发生机了。 江荣华赶忙追问：“不知方老的抽头比例是多少？” 牛小强对着方东平微微点头，方东平心下了然，按照之前商议好的结果回答道：“每根轴承我们抽取二十块钱的辛苦费，剩下的利润大概还有八十块，这个比例应该不算高吧？” 每根轴承的总体利润大概在一百块左右，二十块相当于抽头五分之一，在两人看来这已经是非常厚道了。两人连连点头，一个劲的对方东平表示感谢。 对于牛小强来说，这相当于一下子送出去了八千块钱，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把大笔的钱白手送人。目前两人已经没有了提前支付抽头的能力，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转接电线和购买柴油发电机的打算都要落空，同时也意味着山洞工厂无法开工。 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只得改变原来的主意，他快速的思考一番，很快就想到了新的方案：“两位叔叔，我师父其实是很想跟你们展开长期合作的，但如此一来抽头的比例就会提高，他担心两位不愿意，所以只拿出了一百根的量，如果你们可以接受新的抽头比例，我师父今后会持续的给你们单子做，就看你们是怎么想的了。” 不要小看抽头比例对于利润的影响。就拿方东平刚才提出的抽头比例来说，一根轴承抽头五分之一看似不多，但如果把不良品率的损失计算在内的话，这个比例就不是那么低了。 人家工厂把货物交给你加工的时候，同时交给你的还有对不良品率的管控，如果你在加工的过程中做出了不良的产品，是要给对方赔偿损失的。 一般来说，只要不良品率不是太高，比如说控制在百分之五以内，就算是正常的比率，你还是可以赚到大头的。但如果不良品率达到了百分之十的话，你可能只能维持不赔不赚的局面，要是超过这个比率，你就有极大的概率会赔钱。 工业轴承的生产成本可是很高的，即便抛开工业附加值的因素，一根轴承原坯的造价也要七八百块钱。你把人家的原坯弄坏了，就要按照这个价格赔偿。 一根是八百块，五根就是四千块，按照两人每人五十跟的量来计算，这正好是百分之十的不良品率，把他们原本可以获得的四千块的利润给抵冲掉了。 当然了，清江石化机的这笔单子不会跟方东平计较不良品率的。这是张厂长亲自批的单子，属于人情的范畴。既然是做人情，人家自然不会跟方东平计较不良品率的问题了。 身为厂里的一把手，张厂长要是连这么点人情都要计较的话，那未免也太小气了，按照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来看，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除此之外，方东平还开发出了极具操作性和推广性的技术革新方案，这对于张厂长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不会不考虑这个因素。 牛小强也想借助这个技术革新方案从张厂长那里弄到更多的订单，到时候凭借他手里的一台机床肯定是做不完的，想要得到更多的利润，他只能提出最符合他利益的抽头方案。 陈建国和江荣华对于抽头的比例是非常重视的，但对于接到更多的单子更加重视。面对着无活可干的困局，两人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厂子活下来，想要做到这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有活可干。 基于这种考量，陈建国和江荣华都没能抵受住牛小强抛出的橄榄枝，陈建国首先开口：“不知方老原本是怎么规划的？” 牛小强是方东平的关门弟子，在两人的眼中，他是可以代表方东平说话的，因此牛小强也就没有了什么避讳，直接回答道：“我师父原本想按照每个月一百根的量交给你们做，请注意，这里的一百指的是每人一百根，不是两人加起来一百根，至于抽头比例，将会提升到百分之四十，只要你们有信心能按时完工，并且愿意接受这个抽头比例，这件事基本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两人听到这话全都沉吟起来，他们在心中暗自计算着自己的产能和技术水平，看看在这种抽头比例之下自己会不会亏本。 过了片刻，江荣华抬起头来：“在做出决定之前，你能不能先让我们看看这批轴承的具体规格？” 第172章 加快积累资金的速度 “当然没有问题了。”牛小强点点头，站起身道：“轴承全都堆放在里面的仓库里，请两位跟我去仓库实地查看吧。” 两人赶忙站起身，跟在了牛小强的身后。 防空洞里面很暗，牛小强点燃了一盏煤油灯，直接领着两人来到了堆放轴承的简易仓库。两人看到堆放得高高的木头箱子后，全都两眼放光。在他们看来，这些装着轴承的木头箱子就跟钞票差不多。 陈建国忍不住感叹道：“还是方工厉害，在如此不景气的情况下，居然也能搞到这么大的一笔单子。” 江荣华点头附和：“方工那么厉害的技术，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的人脉肯定要比咱们广。” 牛小强亲手搬过一个木头箱子，用墙壁上挂着的撬棍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撬开，随后对两人微微一笑：“这就是清江石化机交给我师父的轴承原坯，箱子上面有批号和规格，你们自己看吧。” 两人蹲下来仔细的查看一番，期间还小声地交流着自己的看法。过了足足五分多钟，他们才做出了决定：“如果今后加工的都是这种规格的轴承，我们还是有信心控制不良品率的，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接受方老提出的抽头比例。” 牛小强闻听此言心中大定，笑着问道：“不知两位对于自己的产能有没有更大的信心？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可以加工更多的量，我师父就能给与你们更多的订单。” 两人的厂子里目前都只有两台机床，他们快速的估算了一下产能，然后给出了各自的答案： “这种轴承的加工难度不是很高，我估摸着每个月可以加工两百根。” “我也是一样，两百根应该没有问题。” 牛小强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个数量进行分配吧，这里只有三百根的量，你们可以先拿回去做，后续的货我师父会去张罗的，这一次的货由你们自己负责运输，做完了就联系我师父，至于下一批的货，到时候会直接送到你们厂里去的。” 两人满口答应下来，由于他们急着开工，接下来并没有喝多少酒，晚上七点他们就一同告辞离开了。 防空洞里剩下师徒两人后，方东平也就没有了任何顾忌，他询问道：“小强，你是真的想做二道贩子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师父，做二道贩子有什么不好的呢？”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有了新的主意，于是摆摆手：“得，你就别跟师父卖关子了，有什么打算直接说出来吧。” 牛小强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方东平的对面，很认真的问道：“师父，咱们原来的计划是慢慢积累资金，等到有了钱，就把制造柴油发动机的事情提上日程，是这样子的吧？” 方东平夹起一块腊肉塞进嘴巴，一边吃一边点头：“确实是这么计划的。” 牛小强立马接口：“在这个计划当中，最关键的就是资金积累，只要有了足够多的资金，咱们就能大干一场了，如果按照咱们自己的计划逐步发展，估计最少也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积累到充足的原始资金，可要是做二道贩子的话，咱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件事了，您说对吧？” 方东平先是点点头，然后皱起了眉头：“可要是这样做的话，你还怎么磨练加工技术？当然了，你的手工技术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但距离师父的水平还差得老远，万一师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凭借你的加工技术，以后又怎么可能鼓捣出柴油发动机呢？” 牛小强哈哈一笑：“师父，你以为我在这段时间内什么都不干吗？这就大错特错了，在此期间，厂子通电后咱们立刻展开生产工作，这可以加快积累资金的速度，此外还能磨炼我的加工技术，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方东平这才放下心来，“这样我就放心了。” 牛小强话锋一转：“目前看来，咱们暂时是没有电可用了，最快也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才能开工，咱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再深入的研究一下技术革新的方案，只要咱们手里掌握的成果足够多，就不愁张厂长不给订单咱们做。” 方东平对此表示了认同：“就这么办吧。” 谈完了事情后，牛小强起身回家。 由于他回来的太晚，家里人已经吃过饭了，牛小强只能开水泡饭将就一下。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又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子前学习。没过多久，牛鲜花的小脑袋从窗户外冒了出来：“小强哥，你现在有空吗？” 牛小强好奇道：“小花，你找我有啥事？” 牛鲜花侧着脑袋看了看屋内，发现屋内没有其他人，她这才小声道：“李老师今天回学校了。” 听到李老师这三个字，牛小强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一个时髦女郎的形象，他下意识的问道：“李老师回学校来继续教书吗？” 牛鲜花的神情显得有些黯然：“不是，她是来看望我们的。” 牛小强暗觉遗憾，“哦，她还待在学校里吗？我这里有她的书，想给她还回去，顺便见她一面，当面对她的培养表示感谢。” “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李老师见你不在，于是就向我们询问你的情况，听说你辍学的事情后，她显得很是失望，小强哥，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看望李老师一下吧，她好像很关心你哦。” 牛小强心说：我明天还要招呼运货的事情，肯定是没有时间的，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把她的书还回去吧。 “我明天没空，现在就过去吧。” “你一个人走夜路不怕吗？要不要我们几个跟着你一起去啊？” 牛小强想了想，最终摇摇头：“不用了，去学校走的是大路，我不怕。” “那好，你自己注意着点，我去看电视了。” 牛鲜花离开后，牛小强把李老师的书收拾了一下，然后跟家人打了声招呼，扛着装着书的蛇皮袋出门了。 初春的山里还是很寒冷的，好在牛小强扛着东西，走了没多远他就感觉浑身发热，一点也不冷了。 第173章 门缝里看人 当牛小强扛着蛇皮袋转过山脚的时候，远远看见学校二楼的办公室的亮着灯。那盏灯对于牛小强来说就像是催化剂，他顾不上累，赶忙加快脚步前行。 十分钟之后，牛小强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一楼台阶上。他把蛇皮袋放在了地上，准备休息好了之后再上楼跟李老师见面。 二楼隐约传来了收录机播放的歌声，这首歌牛小强十分熟悉，是《童年》。李老师以前就很喜欢听这首歌，经常在办公室播放，牛小强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擦了擦汗，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准备以最佳的形象去见李老师，随后他扛起蛇皮袋准备上楼。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办公室的窗户忽然打开，牛小强下意识地抬头一看，还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一大盆温热的水忽然从天而降，把牛小强淋了个透湿。 “啊——这、这是……？” 牛小强惊呼出声，随即一股清香的味道钻入了他的鼻孔，他立刻就明白过来：感情这是李老师泼下来的洗澡水啊。 山里的条件有限，所谓的淋浴间只是想象中的东西，这里的人洗澡一般都用澡盆。 由于办公室内还在播放音乐，因此李老师并未听见牛小强的惊呼声，她把澡盆收了回去，随即关上了窗户。 牛小强摸了摸脸上的水渍，心说：李老师应该用了香皂吧，不然不可能这么香，这个味道真好闻呢。 他甩了甩头，把脑袋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开，继续扛着蛇皮袋上楼，很快就来到办公室的门外。当他伸出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看到门板上有一条缝隙，明亮的光线透过这道缝隙照射出来。 牛小强鬼使神差的凑到跟前往里面瞅了瞅，随即他的身体全部僵住，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过了好一会儿，牛小强这才反应过来，他像是犯下了滔天罪恶的犯人一样，惊慌失措的扭头就跑。 “哎哟——扑通——” 楼道里很黑，牛小强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这次的动静有点大，终于盖过了办公室里的音乐声。李老师被吓了一跳，她赶忙关掉收录机，隔着门板大声质问道：“谁？！” 牛小强原本想逃走，但由于被摔得太狠，他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爬起来。一看自己躲不过去了，牛小强只能惴惴不安道：“是……是我……牛、牛、牛小强……” 李老师哦了一声，伸手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牛小强，你怎么大晚上跑过来了？”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牛小强那猪肝色的脸庞显得有些诡异。他很不自然的干笑道：“我……我是来还书的……” 李老师用手电筒照了照，这才发现办公室的门边放着一个蛇皮袋。牛小强刚才光顾着逃跑，慌乱之下把蛇皮袋遗留在了门边。 李老师见此情景有些疑惑的看着牛小强，这么仔细一看，她才发现牛小强浑身湿漉漉的，这更让李老师感到疑惑：“牛小强，你身上的水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我来的时候正好被老师泼的水淋到了……” 李老师啊了一声，赶忙伸手把牛小强扶了起来，嘴里一个劲的道歉：“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楼下有人，现在天气有点冷，你赶紧去办公室呆着吧。” 在李老师的搀扶下，牛小强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一角已经铺好了床铺，李老师以前就是这么休息的。办公室既是她工作的地方，同时也是她居住的地方。 凳子上面摆放着李老师换下来的衣服，牛小强不敢去看，神色显得很不自然。 李老师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把衣服顺手拿到了澡盆里，在上面洒了一些洗衣粉，然后倒进了烧好的开水，轻轻的用手揉着。 “小强同学，我听说你辍学了，能告诉老师这是因为什么吗？” 牛小强低下脑袋，结巴道：“我、我姐考上大学了，为了供她读大学，我、我才辍学的……” 李老师很是意外的瞪大了双眼，追问道：“你姐姐考上哪所大学了？” “清、清华。” “啊？！你、你说什么？？考上清华大学了？！！” 李老师的震撼之色溢于言表，此刻的她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去一个鸭蛋了。 牛小强偷偷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低着脑袋道：“恩……” 呆了半晌之后，李老师这才回过神来，她忍不住感叹道：“真是想不到，你姐居然这么厉害，我比她差远了，当初只考上了师范中专，距离清华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老师也挺厉害的……” “你不用安慰我，这是事实。” 李老师说到这里伸手拿起一床毛毯：“你把这个披上吧，小心别感冒了。” 牛小强赶忙摆手：“不用，我要是把毛毯弄湿了，你晚上盖什么？” 李老师坚持道：“老师还有棉絮可以将就一下，没有关系的。” 牛小强伸手挡住毛毯，就是不答应。他的力气比李老师大，李老师争了一会儿后无奈的笑道：“你是个大人了，力气比我还大呢。” 牛小强偷眼瞅了瞅李老师棉质睡衣包裹下的青春胴体，随即快速的收回目光，面红耳赤道：“我经常帮家里干农活，力气被磨练出来了。” 李老师看着牛小强略显稚嫩的脸颊，叹息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像你们山里的孩子，一个个都这么懂事。” 牛小强知道李老师的家境比较好，一般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都会娇惯一些，他不想跟李老师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道：“李老师，你为什么不在我们这里教书了？” 李老师的神色变的落寞起来：“我原本打算在这里好好教书育人，最少干个四五年，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自打见面以后，牛小强就没敢去看李老师的脸，他害怕跟李老师对视。此刻趁着李老师感叹的功夫，牛小强这才敢偷偷打量对方。 第174章 陈天厚，陈脸厚 跟几个月之前相比，李老师看起来消瘦了很多，原本的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她的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忧郁之色，一看就知道她有很多的心事。 牛小强不由自主地开口道：“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李老师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老师没有事，反倒是你，听牛鲜花他们说你辍学之后去工厂当学徒工去了，你能适应吗？” “我能适应，说到这个还要感谢老师，要不是老师那么用心的教导我，可能我到现在还是浑浑噩噩的呢。” “这都是老师应该做的，身为一名老师，这可是我的本职工作，对了——” 李老师说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弯腰从下面拖出来一个包包：“这是老师特地给你带的书，虽然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但我仍然希望你能继续朝着好的方向成长下去，这些书就当是老师送给你的礼物吧，如果你今后有出息了，可别忘了老师哦。” 李老师明显是在开玩笑，牛小强却很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老师放心，如果我今后有出息的话，我一定会记得老师的，老师，你……你能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吗？我想等到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去看望你。” 李老师嫣然一笑，犹如一朵绽放的鲜花一样散发出了迷人的气息：“老师刚才在跟你开玩笑呢，你居然还当真了。” 牛小强坚持道：“老师，你就告诉我吧。” 李老师笑着摇摇头：“好好好，老师告诉你就是，我住在……” 牛小强把李老师的家庭住址牢记于心，随后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老师休息了，咱们有缘再见。” 李老师娇笑道：“你真的变了好多，居然知道使用成语了，傻小子，咱们早就有缘分了，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会认识？” 牛小强脸上一红，拿起装着书的包包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老师好奇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对老师说吗？” 牛小强原本想坦承自己刚才犯下的错误，他觉得欺骗如此善良纯洁的李老师简直就是罪无可恕。但是仔细一琢磨，他又觉得这样可能会造成很不好的后果，话到嘴边立马改口：“我……我祝老师永远年轻，永远都快乐。” 李老师颇为感动的点点头：“谢谢你的祝福，老师一定会快乐的。” “那么……再见了。” “恩，再见。” 李老师一直把牛小强送到了楼下，一直等到牛小强的背影融入到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了，她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多么好的学生啊，可惜，我再也当不了你的老师了……” 此刻的牛小强也在低声自语：“我是不是个坏人啊？是的？或者不是的？” 牛小强回到家后无心学习，他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始终都睡不着，嘴里喃喃念叨着诸如“阿诗玛”、“李老师”之类的词汇。 “小弟，你咋了这是？大晚上在念什么经啊？”隔壁屋的牛春香被牛小强吵醒，她干脆披上外套走了过来。 牛小强有些慌乱的哦了一声：“我刚才可能是在说梦话吧。” 牛春香不疑有他，她帮着把棉被整理严实：“快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恩，我知道了。” 牛春香返回隔壁屋后，牛小强又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吃过早饭赶到了山洞工厂。陈建国和江荣华已经到了，他们花钱雇来了三辆大卡车，正在往卡车上搬运轴承。 牛小强不好意思干站着，赶忙上前帮忙。 等到两人把货物运走，牛小强都累得站不起来了，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牛小强跟方东平苦心研究技术革新，顺利的鼓捣出了新的三项成果。 这天中午，牛小强吃过午饭正坐在洞口晒太阳的时候，远远看见牛小刚跟一个中年男子一同走了过来。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陈天厚，牛小强看到两人之后脸色一沉，扭头对坐在洞口处抽烟的方东平说道：“师父，陈天厚和牛小刚来了。” 方东平站起身走到洞外，不等两人走到跟前他就冷笑道：“陈大厂长，你如果是来寻求帮助的话，就请免开尊口，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吧！” 陈天厚的卖相很是不错，看起来颇有些儒雅的风度，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他真实的面目甭提多恶心了。 陈天厚面带笑容，很和善的说道：“老方，你可不要误会，我是来帮助你的。” 方东平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看着陈天厚：“帮助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陈天厚的脸色一点也没变，仍旧笑呵呵道：“咱们不吵行吗？今天来这里，是想帮你解决用电的问题，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立马帮你通上电。” 方东平还没说话，牛小强就忍不住讥讽道：“先给咱们断电，然后又跑来施以恩惠，这岂不是相当于先打你一巴掌，然后跑来帮你治伤？陈天厚，你应该改个名字叫陈脸厚，这样才配得上你的厚脸皮。” 牛小刚立马呵斥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给我闭嘴！” 牛小强算是彻底看透了这两个人的真面目，即便牛小刚是他亲哥，他也没有任何顾忌，当场反击道：“牛小刚，你还不是陈脸厚的乘龙快婿就这么维护他，话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当新郎官吗？我听说陈脸厚的闺女长得可不咋地，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 陈天厚的闺女长的一点也不丑，牛小强这纯属是在故意恶心牛小刚。反正双方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讲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牛小强都必须帮着方东平。 “你——牛小强，你给我等着！” “哟哟哟，是不是想跑回家向爸爸告状啊？赶紧去吧，你这个没种的家伙！” 第175章 你想承包311厂？ 牛小刚气得七窍生烟，他刚准备上前动手，陈天厚却一把拉住他，笑呵呵道：“小刚，不要这么冲动嘛，你是要干大事的人，心胸要放开阔一些。” 别人说这样的话还行，陈天厚这么说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在心胸开阔方面绝对没有发言权，心胸狭隘才是他的本性。 方东平哈哈一笑：“真是可笑，这种话是你这种玩意有脸说的么？” 陈天厚也不生气，他很有风度的摆摆手：“老方，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今天过来不是跟你吵架的，这样吧，我只说几句话，说完了就走，你看行吗？” 牛小强早就看透了陈天厚的伎俩，这家伙明显是来拉好感度的，企图以这种方式再次利用方东平。至于原因，这个也很简单：因为陈天厚现在拉不到订单，他只能从方东平这里想办法，比如说把方东平手里的技术搞到手，只要有了技术，他就可以获得利益，无论是自己投产还是跟别人合作，都是可以的。 牛小强自然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虽然他知道方东平是不太可能答应的，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牛小强再一次抢先开口了：“陈脸厚，你的那些小伎俩骗骗小屁孩还可以，想骗我师父，你还嫩得很呢！不要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把嘴皮子说破，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方东平附和道：“我徒弟说的话就是我的意见，陈天厚，我现在已经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免得自取其辱！” 陈天厚没想到方东平对自己的积怨这么深，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他干脆撕下了伪装，面色一沉道：“老方，你真的要彻底跟我撕破脸么？” 方东平有些厌恶的撇撇嘴：“瞧你说的，好像我们没有撕破脸一样，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离开311厂？” 陈天厚脸上的阴郁之色越发的浓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厂子现在不行了，也不是你这个小作坊可以比拟的，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敢保证你这个小作坊永远都开不起来！” 方东平有些恶心的挥了挥手，表情和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赶苍蝇一样：“赶紧滚吧，不要再留在这里恶心人了，你有什么阴招尽管使出来，看咱们谁先死！” “好！这可是你说的！咱们走着瞧！” “快滚吧！啰嗦什么！” 陈天厚气呼呼的带着牛小刚一起离开了，牛小强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个陈天厚还真是厚颜无耻，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玩意？” 方东平淡淡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现在倒是很好奇，陈天厚究竟会把我怎么样？”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按照我的估计，他会动用一切手段让咱们的厂子处于断电状态，可能他还会去找我爸，把咱们这片地方的承包权弄到手，除此之外，他就对咱们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两个方面都有解决的办法，停电很好办，无非就是买柴油发电机，或者花费比陈天厚还要多的力气，去说服供电所的人帮忙接电。至于第二个，基本不用考虑。合同都已经签了，并且签了七十年，先不说牛大壮愿不愿意出面，即便愿意，他也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改变合同。 方东平对此也是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一点也没有把这么点事放在心上，他摇摇头：“看来这家伙已经没有路可走了，311厂是真正的陷入绝境，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垮掉啊。” 牛小强知道方东平对311厂还是有感情的，他再怎么厌恶陈天厚，但是厂里的那些职工却跟他处得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待不下去了，他也不会选择辞工。 牛小强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反复的思考了一下这个念头，然后询问道：“师父，你觉得咱们有没有可能承包311厂？” 方东平微微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你说啥？承包311厂？” “不错，就是承包311厂。” 方东平瞪大双眼，震撼道：“你可真敢想啊！311厂的在职员工就有四五千人，加上职工家属总人数都超过两万了，这么大的厂，你拿什么去承包？” 牛小强呵呵一笑：“311厂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当然了，这需要一定的技巧。” 方东平好奇道：“什么技巧？” “说白了就是抓住机会主动出手，由您出面去跟上面谈，311厂确实很大，但正是因为它很大，所以在上头看来，陷入破产境地的它就是一个更大、更沉重的包袱，光是如何安置这些数量庞大的职工和家属就是一个很让他们头疼的问题了，这个时候只要您出面，主动请求帮上头分担压力，想必上头应该会点头的。” 方东平有些好笑道：“你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你知道311厂现在负债多少吗？实话跟你说吧，在我还没辞工之前，陈天厚就把整个厂子的地皮和设备全都抵押了出去，从银行贷了四百多万的巨款，你要是承包了厂子，不仅要安置职工和家属，这笔钱也是要帮忙还的，小强，这可是十百万啊！不是四百块！你从哪里弄钱还债啊？” 方东平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他说到这里稍稍喘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此外，承包之后肯定要转产，转产的改造资金从哪里弄？就凭你手里的这么点家当，负担得起吗？小强，我知道你志向远大，但无论多么远大的志向，都必须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你可不能好高骛远，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是要不得的。” 牛小强没想到311厂居然还欠着银行的贷款，四百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别说是他了，就算放眼全国，也找不出几个人能够拿出这笔钱。 第176章 蚂蚁吞大象的戏码 即便有这个意料之外的因素出现，牛小强也没有立刻放弃这个念头。 有些时候某些念头一旦产生，就不是那么好拔除掉的。牛小强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着对策，很快的，一个庞大而又周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逐步成型了。 “师父，我想到了一个可行的计划，先说给你听听行吗？” “这……好吧，我先听听看。” 牛小强坐直了身体，开始述说起来：“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不让311厂接到任何订单，把他们彻底逼死——” 方东平刚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打断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像话吗？” 牛小强苦笑道：“您先听我说嘛，俗话说破而后立，现在的311厂还遗留着陈天厚这样的毒瘤，想要把这样的毒瘤彻底清除出去，咱们必须要使用非常手段，让311厂破产就是最好的办法，到了那个时候，陈天厚这样的人只怕会忙不迭的赶紧脱离厂子，等到这些毒瘤离开之后，咱们才有可能让厂子重新焕发生机，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陈天厚在311厂当了将近二十年的领导，可谓根深蒂固，只要他还在厂里一天，厂子就脱离不了他的影响。方东平对此十分清楚，他微微点头：“恩，确实是这么个理。” 牛小强接着说道：“清除掉了毒瘤之后，咱们需要面对的最大困难有两个，首先是银行的那笔四百万的巨额贷款，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在方东平看来，这笔贷款才是最大的障碍，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出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见他惊愕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牛小强呵呵一笑，胸有成足道：“我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张厂长出面，让他帮我们去跟银行那边交涉，凭借他的名头，想让银行推迟还款期限应该不是难事，只要获得了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咱们就能大力开展工作，直接投产柴油发动机，凭借着技术上的优越性，想要赚到大钱应该不难吧？” 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同时还存在着另一个必须解决的地方，只听方东平迟疑道：“311厂只能生产柴油发动机的气缸，并不具备完整的柴油发动机生产能力，如果想要投产柴油发动机的话，咱们必须花费大笔资金对厂里的设备进行改造和完善，这笔钱从哪里来？” 牛小强笑道：“这笔钱的出处也在张厂长身上，咱们目前已经鼓捣出了五项技术革新方案，特别是师父您弄出来的那个方案，非常具有经济价值，只要咱们把这些方案交给张厂长，想要从他手里扩大订单的数额不会有任何问题，按照我的想法，最好每个月能搞到五千根的量，这么计算下来，咱们一个月光是抽头就能挣到二十万，不要一年的功夫，改造费用就到手了。” 方东平没想到牛小强的心居然这么大，想要搞到每月五千根的轴承加工量，他被震撼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清江石化机说到底还是国有企业，不是张厂长私人的，就算他想给这么多的订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存在着许多的障碍，比如说厂里其他领导的意见，张厂长也是要考虑一下的，再者说了，即便是清江石化机这样的大厂，估计一个月也不可能有五千根轴承的加工订单，这意味着五千套采油设备啊，如果没有发现新的大型油田，上哪里消化这么大的产能？” 牛小强笑了笑：“师父，订单数量咱们可以尽量争取最大化，清江石化机有多少量，咱们就吃下来多少，其他方面的事情倒不用太过担心，张厂长现在正处心积虑的想往上爬，你不要小看了这点，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他是敢于冒风险的，更何况这只是正常的加工合同，交给谁做都是可以的，即便厂里可能会有人对此有意见，咱们也可以换个方式规避掉嘛。” “什么方式？” “比如说咱们可以借用陈建国和江荣华的名头，尽量把订单分散开来，让清江石化机跟许多不同的小厂签订单，如此一来，目标就不会那么明显了，这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某些人的注意，您觉得呢？” 方东平被牛小强的话说得呆在了当场，他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计划得如此周密，连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并且还想到了这么具有可靠性的解决办法。 呆立了好一会儿后，方东平忽然敲了敲着牛小强的脑门，似笑非笑道：“你小子简直就是个小狐狸，脑袋瓜也太活泛了。” 牛小强挠了挠头，憨憨的笑道：“师父，您这是在夸奖我么？” 方东平连连摇头，感叹道：“你是真的长大了，今后想必是不会吃亏的，师父也就放心了，说吧，第二个困难是什么？” “第二个困难就是人员安置的问题了，311厂的规模摆在那里，人口数量众多，其中的许多人都是蛀虫，他们要技术没技术，要干劲没干劲，除了白拿厂里的工资吃闲饭，根本就不为厂子创造任何价值，对于这种人，咱们可不能惯着，该开除的就必须开除掉。” 方东平闻听此言立马摇头：“小强，你曾跟我去过三阳拖拉机厂，应该知道国企改革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什么吧？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心思，只要你触动了职工的根本利益，他们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来跟你闹，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三阳拖拉机厂要不是有政府在背后撑着，人员改革方案根本就执行不了，人家是重点企业，又是改革的试点，因此政府会给他们撑腰，但咱们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拿什么去应对后续的麻烦？” 牛小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师父，您别忘了我爸可是村支书，他这个村支书比镇高官还牛，有他出面的话，谁敢闹事？” 方东平愣了一下，然后依然摇头：“这不行，采取强力压迫手段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如果弄出人命怎么办？” 第177章 热衷于权力的陈厂长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方面我早就考虑到了，我自然不会蠢到直接采取高压政策，在此之前，咱们先用事实来说话。” 方东平好奇道：“什么事实？” “很简单，就是技术考核，一旦承包了311厂，就由您出面组织一个由最公正的人组成的技术考核小组，当着众人的面对所有的职工进行考察，谁的技术不行就会被大家一目了然，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开除他们又有什么不对？” “很多人都在厂子里待了十几年时间，他们的工龄摆在那里，这个不能不考虑吧？” “工龄会按照一定的计算方式折现，支付给他们一笔安置费就行了，这是国企改革中的通用做法，就算官司打到省委去，咱们也站得住脚，不用怕他们闹。” “可要是有人坚决不想走呢？” “这个也很好办，真正不想走的人应该还对厂子存有很深的感情，对于这种人，咱们还是可以区别对待的，比如说开辟新的产业，让他们从事新的工作。” “开辟什么新产业？” 牛小强对此颇有想法，他侃侃而谈道：“新的产业有很多，我记得311厂有自己的冰棍生产车间吧？咱们可以把这个车间剥离出来，组建成一个新的冰棍制造厂，以前311厂生产的冰棍绝大多数都只供应本厂职工，只有极少数才会拿出来销售，销售的区域基本固定在凹山镇，这么小的市场自然不够，咱们可以把冰棍推销到宇阳县或者清江市去，还可以推销到省城，只要能扩大销路，冰棍厂就不愁没有效益，如此一来，自然就能安置很多新员工了。” 方东平点了点头：“恩，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创建零售部，这是一种类似于连锁商店的经营模式，目前供销社仍然是零售行业的主流，但他们的服务意识太差，只要咱们提升服务态度，即便咱们的商品跟他们的价格一样，咱们也能迅速吸引到大批顾客。” 供销社的服务态度确实很成问题，就连方东平也对此颇有意见，他用力点头：“这个确实可以考虑一下，供销社的那帮娘们简直就是欠抽的玩意，当然了，也不乏服务态度好的，但大多数都不太好。” 牛小强呵呵一笑，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东平挥手打断了：“行了行了，我赞同你的计划还不行吗？你小子的鬼点子太多，估计没有一两个钟头说不完，我可没有耐心听你说这么久，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需要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师父，咱们明天是不是应该去市里走一趟？首先要把营业执照拿到手，然后就是去清江石化机，跟张厂长好好地谈一谈合作事宜。” 方东平点点头：“成，就这么办吧，这些天一直都在忙活，我有点撑不住，下午就放半天假休息一下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站起身道：“那您早点休息，我回家去了。” 牛小强回家的路上，牛小刚正一脸担忧的看着陈天厚：“厂长，这条路明显走不通，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天厚皱着眉头在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这大半年以来，311厂可谓是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以前生产的东西已经没有了订单，原本跟包头一机合作的柴油发动机项目也没了下文，要不是陈天厚通过老同学的关系从银行贷到了款子，只怕311厂去年就已经垮掉了。 四百万的贷款看起来好像很多，但是对于这么大的一个厂来说就不算什么了。数千职工每个月的工资就不是小数目，此外还要供应他们的伙食，年节期间的福利品也不能少，否则职工们要是闹起来，陈天厚都压不下去。 思来想去好一阵都没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陈天厚最终把怒气撒在了方东平的头上：“这个老顽固，真是油盐不进！眼看着厂子都快垮了，他居然都不肯搭把手，亏得我以前还好心接纳他，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一脚把他踢走！” 方东平刚刚平反的那段时间，日子过得非常艰苦，要不是牛大壮帮忙，他连吃饭都成问题。后来他就近去311厂应聘，在露了一手之后，陈天厚接纳了他。 可是没过多久，陈天厚就开始后悔了，原因在于方东平的技术太厉害了，很快就把厂里的技术骨干全都笼络到了自己身边，威望越来越高，在厂里的话语权很快就几乎与陈天厚持平了。 这个年代的国有企业，技术骨干的地位都很高，工厂一般都把技术骨干当成宝贝一样供着，生怕惹得他们不高兴，从而影响生产工作。特别是那些最厉害的技术人员，他们的地位有的时候比厂领导还高，说的话比厂领导还管用。 陈天厚在体制中干了这么多年，对此一清二楚，他这个人对于权力比较热衷，喜欢由自己来掌控一切的感觉，为此，他不停地搞小动作，对那些技术骨干挑拨离间，没有让这帮人聚拢到一块。 可是方东平的出现打破了他苦心经营出的局面，面对着更加厉害的技术高手，厂里的技术骨干们放弃了成见，全都眼巴巴的凑到方东平身边，想要从他这里学点本事。 陈天厚无法容忍这个隐患的存在，任何可能挑战他在311厂权威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于是乎他开始刻意排挤方东平，甚至还故意羞辱对方，企图让对方知难而退，主动离开311厂。 方东平早已熟悉了在凹山镇的生活，他觉得这里的人很淳朴，因此对于陈天厚的刁难他一直都采取容忍的态度。 陈天厚还以为方东平这是在跟自己叫板，于是继续采取打压方东平的策略。他的努力终于收到了成效，方东平最终辞工，陈天厚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这个时候的311厂已经不比从前了，在大环境的影响之下，311厂一天不如一天，到了现在，终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第178章 小人的思维模式 陈天厚知道方东平手里掌握着全新的柴油发动机技术，只要把这项技术搞到手，他就有办法拉到合作项目，从而让厂子脱离困境。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陈天厚不惜亲自出面。在他看来，这已经很给方东平面子了。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方东平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至于所谓的面子，更是没有被方东平放在眼里，最终让陈天厚自取其辱。 第178章小人的思维模式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思维模式，对于陈天厚这种人来说，他的思维模式是这样子的：我可以对不起你，但你不能对不起我，你要是对不起我，那么很不好意思，那我只能拉着你一起去死了。 这其实就是最纯正的小人心态，陈天厚是个小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骂完方东平后开动他的脑筋，思考着如何报复方东平的方法。 陈天厚当厂长可能不怎么行，但要说到搞小动作，他绝对是经验丰富，如果在这个领域有奖项的话，陈天厚绝对可以被评选上。 没多大功夫，他就想到了好几个主意，只见他转头对牛小刚吩咐道：“小刚，你回家一趟，去跟你爸爸谈谈土地承包的事情，方东平的厂子不是开在山洞里么，咱们要是把山都承包了，看他怎么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牛小刚跟陈天厚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天性凉薄。牛小刚总觉得只要自己攀住了陈天厚这棵大树，自己的将来必定会一片光明。即便311厂垮了也不算什么，陈天厚可是有级别待遇的人，厂子垮了他也能调到别的地方继续当官。 因此，听了陈天厚的吩咐后牛小刚没有表现出任何迟疑，立马站起身道：“好的，我这就回家去跟我爸爸说一下。” 陈天厚很满意的点点头，他很享受这种其他人对他言听计从的感觉。 牛小刚走出办公室没多久，陈天厚就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是田局长么？我是老陈啊，对，是我是我，您最近有没有空啊，我想邀请您来咱们厂指导一下工作，哦，好好好，那我等着您的大驾，到时候咱们好好喝一顿。” 田局长是工商局的，陈天厚邀请他来指导工作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让田局长检查方东平的山洞工厂。 不管是什么企业，只要想找问题，那就一定能找出问题，陈天厚想以这种方式给方东平使绊子，要是能把方东平搞到关门大吉，那就更好了。 给县工商局的田局长打完电话后，陈天厚披上了自己的呢子大衣，迈着颇有气度的步伐来到了镇供电所。 镇供电所是整个凹山镇最好的两家单位之一，另外的一家是镇卫生院。 电老虎的名号不是白叫的，特别是在这个电力严重短缺的年代，许多企业为了保证电力供应，都把电力部门的人当大爷一样供着。即便凹山镇是个小地方，这里的供电所也是肥得流油。 陈天厚走进供电所的大门后，笑呵呵的对里面坐着的一个年轻女人询问道：“小刘，你大伯在吗？” 小刘是所长的侄女，她仗着这层身份，平时对来供电所办事的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口碑非常不好。但是在陈天厚面前，小刘却表现得非常得体。人家毕竟是一个大型企业的一把手，即便这个大型企业快不行了，那也不是她能够摆脸色的。 小刘立马站起身露出笑脸：“陈叔叔好，我大伯正在楼上开会，要不要我帮您叫一下他？” 陈天厚笑着摆摆手：“不用了，我知道会议室在哪儿，自己过去就行，你忙你的吧。” “好的。” 刘所长根本就没开会，而是在跟一帮职工打麻将。 如今这个年代，凹山镇不存在任何娱乐设施，因此这里的娱乐活动非常匮乏，大家闲暇的时候不是打麻将就是在打扑克。不仅供电所是这样，就连陈天厚平时也是这么消遣的。 由于供电所的规模并不大，所长加上职工也只有不到二十号人，因此会议室的规格也不大，说是会议室，充其量也就是一间二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 陈天厚推开门之后，一股犹如仙气一般的烟雾立马涌了出来，他侧头往里一看，发现桌子前的四个人全都在吞云吐雾，整个屋子里烟雾的浓度估计都能灭杀蚊蝇了。 “六万。” “吃，二饼。” “碰！幺鸡。” “你是不是傻啊？幺鸡是赖子，你怎么把赖子打出去了啊？” “你才傻呢，看不出人家这是想胡硬牌吗？” “小李，你的心可真大啊，不过不好意思，我手里刚好有二三条，哈哈，这把你点炮了！清一色，我胡了！” 陈天厚开门的举动没有引起屋内四个人的任何关注，刚刚胡牌的这位把面前的牌全部推到，展示给其他人查看。 坐在东面的中年男子看清楚后，没好气的把自己的牌往前一扔，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都打了四圈了，老子居然一把都没胡！不打了不打了！” 这人就是刘所长，其他人一看领导发脾气，赶忙开口安慰，至于这把胡牌的钱该怎么算——既然领导都发脾气了，谁还敢提钱的事情啊？ 陈天厚趁机插口：“哟呵，大家在玩牌啊。” 四个人这才扭头看了过来，看清来人后，大家纷纷站起身跟陈天厚打招呼。 即便311厂要垮掉了，但是陈天厚的个人生活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优越，他笑盈盈的从口袋里掏出红塔山散了一圈，然后拉着刘所长走了出来。 刘所长对陈天厚还是很客气的，丝毫都没有在手下人面前那么张扬。他把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笑呵呵的问道：“陈厂长，您找我有事啊？” 陈天厚故意拉下脸：“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刘所长连连摆手：“那倒不是，没事咱们也能叙叙旧嘛，那什么，您今天正好来了，有件事我可得跟你汇报一下，你们厂欠了十多万的电费钱，您看是不是可以把款子给咱们汇过来啊？您别误会，我可没有跟您过不去的意思，主要是上头催的太急，我也是吃公家饭的，很是为难啊。” 第179章 打起来了 陈天厚心里骂了一句催债鬼，表面上却笑盈盈道：“十几万块钱算得了什么？过几天我就让我的秘书把款子汇给你，不过嘛……” 刘所长听到前半句很是开心，可是听到最后的三个字，他又变得忐忑起来：“不过什么？” 陈天厚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老方在山洞里鼓捣的那些事你听说了吧？” 由于山洞工厂的事情很是新奇，因此凹山镇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刘所长立马点头：“听说了啊，您提这个干什么？” 陈天厚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把自己对方东平的所有不满深深地隐藏了起来：“唉，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啊，当初厂子效益不好，我为了节约开支，就降低了职工的工资标准，其他人倒也能理解我的难处，但老方却不同，他对我的做法很有意见，几次三番的跟我闹，甚至闹到了要辞工的地步，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于是就大手一挥，在他的辞职申请书上签了字。”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连连叹息着，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自责一样。 刘所长赶忙安慰：“陈厂长，您可别往心里去，311厂的困难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怪不得你，说句实话，换作是我当厂长的话，估计厂子早就垮了，哪能坚持到现在啊？要我说还是老方不懂事，他这个人就是太计较了，为了个人的利益连厂子都不顾，这种人我最瞧不起了！” 陈天厚连连摇头：“老方这个人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人家的技术还是很过硬的，一般有技术的人都有那么点怪脾气，反倒是我，当初没能及时的考虑到这点，如果我能忍让一下，把他挽留下来的话，咱们厂的局面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不得不说，陈天厚的演技确实十分高超，卖相也很是不错，就连刘所长这个圆滑世故的人也被他蒙蔽了。刘所长继续安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老方这样的人要是继续留在厂里，肯定会跟你闹下去，我觉得他走了反而更好，不然要是让他乱了军心，队伍就不好带了啊。” 在刘所长一而再的安慰下，陈天厚心里舒畅了很多，他露出无奈的表情：“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主要是没有技术，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了。” 刘所长立马一拍胸脯，很仗义的说道：“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量去办。” 陈天厚点点头：“我想让老方回到厂子里去，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不得不使用点非常手段，他不是在开山洞工厂么？我偏偏就不让他把厂子开起来，等到他四处碰壁的时候，我再亲自出面去请他，这样一来事情就能办成了，咱们厂也算是有了希望，刘所长，这么点小事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虽然陈天厚并未明着要求刘所长帮什么忙，但刘所长还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表面上看陈天厚的这个主意有些阴损，但在他的伪装之下，这一切看起来又是那么的用心良苦。 刘所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给老方接电的。” 陈天厚嗯了一声：“那就多谢刘所长仗义相助了，到时候咱们好好喝一顿。” 刘所长还惦记着十几万的电费钱，他点点头：“成，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不过那十几万的电费，您看……？” 陈天厚故作不满的板起了脸：“你还信不过我吗？我说会给你打款子，那就一定会给你打款子的。” 刘所长再无顾虑，开心道：“好嘞，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离开供电所后，陈天厚冷哼一声：“没有电我看你怎么开工！再加上小刚那边，双管齐下之下你死定了！” 牛家村，牛小强正坐在自家门口帮妈妈掰玉米棒子的时候，一脸阴沉之色的牛小刚出现在了村口。牛小强一看就知道牛小刚为何回家，他冷笑一声，继续埋头干活，根本就懒得搭理牛小刚。 孙梅一看过年都没回家的大儿子回来了，脸上立马露出惊喜之色，还没等牛小刚开口打招呼，她就站起身小跑了过去，一脸关爱的询问道：“刚子，你最近过得还好吧？娘怎么觉得你瘦了啊？是不是厂里的伙食下降了？要不要娘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牛小刚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别总是娘啊娘的，听着太土气了。” 孙梅原本满脸堆笑的表情瞬间凝固住，很是尴尬的愣在了原地。她还没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就听牛小强怒喝道：“牛小刚！你怎么跟妈说话呢？！有种再说一次？！” 牛小刚对牛小强早就怨念深重，一看这个傻弟弟居然敢当面训斥自己，他的怒火也瞬间迸发了出来。只见他一蹦老高，指着牛小强的鼻梁骨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回答牛小刚的不是牛小强的怒骂，而是他手里拿着的玉米棒子。 “砰！”牛小刚把剥了一半的玉米棒子狠狠砸在了牛小刚的脑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玉米棒子是去年秋天收的，用绳子绑着吊在房梁上。存放了一整个冬天的玉米棒子十分干枯坚硬，牛小强在盛怒之下可没有留手的念头，这一下几乎就是他的全力。 闷响声过后的是一阵诡异的寂静，不管是两个发生冲突的当事人还是孙梅，抑或是在远处观望的村民，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大家全都呆立当场，表情显得很是诧异。 过了片刻功夫，听到动静的牛春香从柴房里跑了出来。她刚才在柴房里劈柴，虽然听到了孙梅跟牛小刚说话的声音，她也没有出来。 牛春香对牛小刚很是失望，觉得这个大弟弟还不如一个陌生人，要不是有血缘关系，她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第180章 暴怒的牛春香 后来听到两个弟弟之间的争吵，牛春香这才想出来看看情况。她主要是担心牛小强吃亏，在她的眼中，牛小强这个小弟弟明显更加亲近。 可还没等她站起身，外面就传来了一声闷响，听起来好像是砸东西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阵诡异的寂静。牛春香感觉不太妙，于是加快速度跑了出来。 跑到门口后，牛春香看见牛小刚的额头上流着鲜血，至于行凶者，那绝对是一目了然，牛小强手里抓着的那个玉米棒子就是铁证。 “小、小弟……你、你、你——” 牛春香被惊呆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脑海里的念头是：完蛋了！这要是被爹知道的话，小弟一定会被打断腿的！ 牛小强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开了瓢的亲哥哥，牛小强内心中的愧疚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畅快。这可是他很早就想做的事情了，以前是畏惧于爸爸得暴力不敢做，现在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你这个白眼狼！一直以来爸妈都是那样的关心你，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把你培养成才！你倒好，有了点小本事就忘恩负义！你这种人渣连狗屎都不如，我今天就替爸妈好好的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啥叫做人不能忘本！” 牛小强骂完之后再次挥手，手里的玉米棒子照着牛小刚的脑门猛砸下去。他知道这玩意根本砸不死人，最多也就是造成一些皮外伤罢了，因此没有任何的留手。 牛小刚比牛小强大一岁半，加上在厂里吃的伙食很好，因此身体的发育程度要强过牛小强。两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差了一个级别。 但打架不是靠体型就可以的，主要靠的是力气和胆气。牛小刚虽然长得比牛小强壮实，但他平时工作清闲，动脑子的时候多，用力气的时候少，因此他的力气根本比不上牛小强。 牛小强虽然体格比牛小刚瘦小一些，但他经常帮家里干农活，力气早就磨练出来了。再加上他此刻打得理直气壮，因此牛小刚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牛小刚就被揍得满头大包，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他原本很是端正的脸已经变成了牛小强肆意发挥的场所，牛小强很快就在他的脸上完成了一副色彩斑斓的画作。 孙梅等人全都看傻了眼，等到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牛小刚已经被打倒在地。 “住手！你赶紧住手！” 孙梅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牛小强不想忤逆妈妈的意思，听到呼喊声后立即停手。 孙梅赶忙跑过去拉扯牛小刚，眼泪夺眶而出：“刚子，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 “滚开！” 回应她的是牛小刚的怒气勃发的一拳。孙梅一个不留神，被牛小刚打倒在地。 这下站在旁边的牛春香不答应了，她的性格在几个兄弟姐妹当中跟孙梅是最相像的，十分的柔和温顺，但往往就是这种人，一旦发起火来，简直就让人感到恐惧。 一看妈妈被自己早就看不惯的大弟弟给打了，牛春香立即血气上涌，本来很温顺的她变成了暴怒的母老虎，冲过去照着牛小刚的脸颊就是一巴掌，扯起嗓子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滚！你立马给我滚！永远也别回来！！” 牛小刚原本还想爬起来找牛小强干架，牛春香这一巴掌彻底把他打懵了，连带着还打散了他心头聚集着的怒火。他呆呆的坐在地上，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平时极度温顺的大姐，下意识地说道：“大、大姐，你、你——” 牛春香对于牛小刚的不满积压已久，这主要得益于牛小强平时总跟她吹风，久而久之她对牛小刚这个弟弟渐渐地就感到了厌恶。 此刻的她仍然处在气头上，哪里还讲什么姐弟情分？她立即打断了牛小刚的话，用力指着村口的方向，再次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让你滚！赶紧滚！！” 牛小刚终于接受了事实，他扭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痛哭的孙梅，又看了看冲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牛小强，最后看了看那些站在远处观望的村民。 此刻的牛小刚很希望有人来打圆场，最起码这样不会让自己继续狼狈下去。可是他失望了，不管是孙梅还是村民，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在这一刻，牛小刚只觉得脸颊犹如火烧般滚烫，他只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却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牛小刚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阴郁到了极点：“好好好，我走，你们今后可别求着我回来！” 没有人回应他，牛小刚的场面话被众人直接给无视掉了。 他冷哼一声冲进屋内，没多大功夫就抱着他的收录机走了出来。经过家人身边的时候，牛小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一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村口，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牛小刚离开之后，村民们这才围拢过来，纷纷出言安慰着孙梅。 “梅子，你也别伤心，就当没有养这个儿子好了，刚子他确实做得太不像话了。” “大侄女，这本来是你的家务事，这么些年大家碍于情面不好跟你和大壮说，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就算得罪了你跟大壮，我也必须要说，不错，刚子确实是个人才，但他做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说到底还是你跟大壮太惯着他了，都把他惯得不成样子了，这孩子从来都不拿正眼看待你们，咱们这些乡里乡亲他也从来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孩子应该好好教育，不然今后有得你们受的！” “二姥爷这话说得在理，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刚子平时很少回家看望你们，即便回家也都是空着手，从来都没有尽到一丁点的孝道，这还罢了，过年的时候他也不回来，如果说离家太远回不来那就两说，可他干活的厂子离咱们村才多大点远？这算个什么事嘛！” “你就别伤心了，为了这样的孩子伤心不值当！” 第181章 避避风头 在乡亲们的一再劝慰下，孙梅始终无法止住悲伤，最后牛春香忍不住开口道：“娘，咱们不能总是迁就着刚子吧？他一个人重要，还是咱们全家人重要？他今天可以打你，明天就敢不尊重咱爹，大后天就敢对我们全家动手，这样下去能行吗？” 这些话都是牛小强平时对大姐吹的风，他不仅对大姐这么说，对二姐、三姐、四姐都是这么说的。 牛小强想以这种方式潜移默化的改变家人对牛小刚的看法，从而把大家拉拢到自己这边来，共同对抗不可一世的牛小刚。现在看来，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说到底还是牛小刚太过不堪了，他要是没有缝隙可钻，牛小强说再多的坏话能管用吗？ 在孙梅的眼里，大女儿是自己最大的助手，在家里相当于自己的代言人，长女如母这句话充分的体现在了牛春香的身上。 因此她对牛春香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只见她点点头，泪眼朦胧道：“唉，都怪我跟你爹，确实是我们把刚子惯坏了啊……” 牛春香一看妈妈的情绪出现了松动，赶忙伸手帮着擦干了妈妈脸上的泪水：“娘，咱们进屋休息一下吧。” 乡亲们见状很识趣的没有跟进去，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纷纷散去。 牛小强早就扔掉了玉米棒子，他很懂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妈妈：“妈，你喝点水。” 孙梅把茶杯放在桌面上，一个劲地唉声叹气。牛小强知道她心里还有些难受，于是主动承认错误：“妈，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过这也是被牛小刚给逼的，他要不那样对你，我也不会那样对他。” 牛小强人缘好的优势体现了出来，他话音刚落，牛春香就帮他开脱：“小弟，这件事不能怪你，换成是我估计也会冲动的，刚子确实是太不像话了，他就是欠收拾！” 牛春香本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不由自主的就计较起来：“你看看刚子临走前说的都是什么话？他到现在都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会埋怨别人，临走的时候想的不是如何跟咱们改善关系，而是他那个宝贝疙瘩一样的收录机！这种人真是——” 牛春香原本想说“畜生都不如”，可是考虑到孙梅的感受，她话到嘴边临时改口：“这种人真是太不堪了！” 孙梅摆摆手：“好了，都别说了。” 姐弟两立马闭嘴，孙梅叹了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爹，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 这句话算是说到牛小强的心坎里去了，虽然他知道妈妈和大姐全都站在自己这边，并且也知道村民们都会帮自己说话，但由于牛大壮积威已久，牛小强仍不免感到心虚。 “妈，大姐，我明天要跟我师父去市里谈生意，晚上就不在家里吃饭了，爸要是回来了，你们替我向他道个歉，就说我对于惹得他不开心感到很抱歉，但从不后悔今天暴打了牛小刚这件事。”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准备去收拾行装，牛春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小弟，你什么时候回来？” 牛小强露出一丝笑脸：“估摸着明天晚上应该能回，到时候我拉到了大单子，就算爸爸对我有意见，估计也不会再教训我了，毕竟我比较有出息嘛。” 孙梅听到这话被逗得心情大好，忍不住笑道：“你这孩子，不仅懂事了，也调皮了许多，快去吧。” “好嘞。” 牛小强很快就收拾好东西溜了出去，牛春香一直把他送到村口，在后面一个劲的提醒他注意安全。 牛小强摆了摆手，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唉，真是无奈啊，虽然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那个暴脾气的老爹可不会这么想，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会先把我狠狠教训一顿，然后再来跟我讲道理，就算他最后认同了我的做法，之前的这顿打也是白挨了啊。” 牛小强十分了解牛大壮，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暂避风头，事情的发展肯定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只要避过了今晚的暴风雨，后续就轻松多了。 牛大壮一直都比较看重牛小刚，他以牛小刚这个大儿子为荣。但那是以前，现在就不同了。 如果一个人对他说牛小刚的不是，牛大壮肯定会嗤之以鼻，如果两个人这么说，牛大壮仍然会嗤之以鼻，要是十个人这么说呢？或者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这么说呢？到了那个时候，牛大壮才会真正的意识到牛小刚确实有问题。 牛小强觉得这是必然的事情，村民们都很善良，也都很淳朴，事情都发生了，他们也就没有了啥顾虑，该说啥就会仗义执言的说啥。 “去哪里好呢？师父那里不能去，我爸要是发起脾气来，估计会冲过去揍我的。” 在山坡上游荡一番后，牛小强忽然想起了一个好地方，“对了，我可以去学校将就一宿。” 说到学校，牛小强不由想起了李老师。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牛小强也没向牛鲜花打听李老师的情况，不知道李老师还在不在学校。按照他的估计，李老师应该已经离开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距离放学也快了。牛小强没好意思直接抛头露面，他藏在了学校后面的树林里，一直等到天色擦黑才溜了出来。 学校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牛小强也不在意，直接溜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门口，透过门板上的缝隙朝里面张望。 “李老师果然已经走了，唉，要是她还在的话，我就能找她借一床棉絮保暖了。” 春天的夜晚有些寒冷，牛小强紧了紧衣领子，下楼弄了一根细细的树枝，从门缝的间隙伸了进去，鼓捣了没几下，门栓就被他弄开。 牛小强进屋后扫视了一圈，发现办公室收拾得整整齐齐，他伸手在桌面上摸了一下，然后把手指头放在眼前看了看，手指上的灰尘表示李老师最起码已经离开十天以上的时间了。 第182章 办公室惊魂 牛小强不由想起了那个晚上看到的景象，当时李老师正在试新衣服。牛小强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心跳立即加速，脸颊上也发烧起来。 他甩甩脑袋，把某些想法驱散之后，弯腰在办公室里翻找起来。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惊喜道：“哈哈，李老师没把铺盖带走，今晚不用挨冻了！” 在桌子下面存放着两个蛇皮袋，牛小强打开袋子后看到了李老师以前用过的毯子和铺盖。有了这些东西，他算是解决了睡觉的问题。 牛小强动手把铺盖铺好，随后躺了上去，鼻孔里顿时闻到了一股幽幽的清香，味道跟那天淋的洗澡水很是相似。 “好香啊。” 牛小强把脑袋钻进被子里面，很是陶醉的嗅了嗅这迷人的芳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脑袋伸了出来，叹气道：“睡觉的问题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该怎么办？” 他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最是不能挨饿，一两个小时不吃东西还能忍受，要是一晚上不吃东西的话，估计觉都睡不着。 思考一番后，牛小强翻身站起：“只能去镇上买些吃食了，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我得抓紧点。” 他说完话快步离开学校，朝着镇上走去。 红旗中学就修建在山路上的十字路口附近。当初是准备建在镇子里的，后来考虑到其他村子的学生上学太远，最终修建在了这个距离比较适中的地方。 牛小强一路疾行，花了二十分钟走到镇上。他在小卖部买了几个饼子揣进口袋，然后掉头往回走。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路上时不时的可以遇到行人。牛小强担心被人认出来，于是低着脑袋赶路。 回到办公室后，他终于松了口气，张开大口啃咬着面饼。 “蹬蹬蹬——” 牛小强刚狼吞虎咽的吃完饼子，楼道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快地脚步声。牛小强被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是那个老师回学校了，赶忙钻到了桌子底下，情急之下连房门都没来得栓上。 很快的，脚步声就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随即一声轻咦传来。对方显然已经发现房门没有锁上，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让牛小强感到奇怪的是，门外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而入，反而站在门口没有了动静。 从刚才的那一声轻咦可以听出对方是个女人，并且是个年纪不太大的女人。牛小强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着学校里女老师，想要把刚才听到的声音跟这些女老师当中的一个对上号。可他对了好一会儿，始终都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在沉寂的氛围中，时间的流速让人觉得无比的缓慢。牛小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心里焦急不已，暗暗祈祷道：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走啊！ 对方最终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做，犹豫了约莫二十秒，来人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进门之后对方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了火柴，点燃了手里拎着的煤油灯。 牛小强的身体彻底僵硬，不敢动弹分毫，他屏住呼吸，趴在桌子底下看向对方的双脚。 煤油灯被点燃后，牛小强发现来人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黄球鞋。这双黄球鞋要比她的脚大上好几号，穿在脚上显得很不搭调。黄球鞋的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的泥沙，有些黄泥沙甚至还透过鞋子上的窟窿灌到了鞋子里面。 牛小强的目光往上移动，发现对方穿着一条军绿色的裤子。这条裤子很是肥大，尤其凸显出了对方双腿的纤细。 再往上的情况被桌子挡住，牛小强看不到，已经看到的情况立马让他的脑门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他心中暗想：这女的到底是谁啊？穿得这么寒酸，大晚上的跑到学校里想干什么？ 很快的，一个词汇浮现在了牛小强的脑海里——小偷。 在牛小强看来，这样的人除了是小偷之外还能是什么？老师是绝对不可能这身打扮，至于学生，学生在晚上跑到学校里来干什么？ “这是……？”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对方就开口了。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了牛小强铺好的床铺，对此感到很是诧异。 如果是一般的学生，即便看到床铺被人铺好，也不会感到疑惑，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办公室在晚上是什么情况，由此可见这个女人一定经常在晚上溜到学校来，她对于办公室里的情况十分熟悉，看到了跟以前不一样的事情，自然就会疑惑不解。 牛小强总觉得对方的嗓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对方究竟是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小偷，而是自己的熟人。 “李老师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她的铺盖是谁铺的呢？”对方继续自言自语。 这一次牛小强终于想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极度意外的神情，一下子就从桌子下地下钻了出来，“王小霜，怎么是你啊？” 不错，这个在晚上跑到学校来的女人就是王小霜，由于两人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因此牛小强才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来人是她。 王小霜根本就没想到有人藏在桌子底下，她被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煤油灯不小心掉在地上，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王小霜你别怕，我是牛小强。” 王小霜刚才根本就没看清牛小强的样子，她似乎很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秘密，原本想夺门而逃。听到牛小强自报姓名后，王小霜止住了逃跑的念头，她转过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牛、牛小强？你、你怎么跑到学校里来了？听牛鲜花说，你不是辍学了吗？” 两人的心全都安定了下来，既然是老同学，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牛小强在黑暗中笑了一下：“我是来避风头的，这里太黑，要不咱们把灯点亮再说话吧。” “哦，好的，你等会儿，我把火柴找出来。” 随即黑暗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摸索声。 第183章 最后的自尊心 牛小强没有动弹，静静站立了几秒种后，就听见“嗤”的一声，一根火柴被王小霜划燃。有了光亮后，牛小强这才迈步上前，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煤油灯拾掇起来。 煤油灯是铝制的外壳，不然刚才那一下就可能会被摔碎。灯罩虽然没碎，但存放在里面的煤油却泼洒了一些在地上，散发出了浓烈的煤油气味，冲得牛小强鼻腔发痒。 牛小强把煤油灯递到王小霜面前，王小霜立即用火柴把灯芯点燃。随后牛小强弯下腰，用桌子上的废报纸擦拭着地面上泼洒的油渍。 擦干净油渍后牛小强摇摇头：“不行，味道还是太重了，我去教室里把水桶拿来，用水把地上清洗一下，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的。” 王小霜点点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牛小强也不推辞，两人摸黑打来水，把地上的油渍清洗干净后才展开交流。 牛小强坐在了李老师的办公椅上，抬头直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小霜：“小霜同学，你怎么在夜里跑到这里来了？” 王小霜叹了口气，从背后取下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我是来学习的。” “学习？”牛小强诧异道：“我记得我已经让牛鲜花把初三的所有课本都交给你了啊，你不在家里自学，跑学校来自学什么？” 王小霜在面对牛小强的时候并未隐瞒什么，实话实说道：“有些地方我看不太懂，只能跑到学校里来翻看老师的备课本。” 牛小强更加感到费解：“那些课本上面都有我姐姐做的随堂笔记，你怎么会看不懂呢？” 王小霜自嘲的笑了笑：“你姐姐都考上清华大学了，那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不像我，我的水平有限，她记录的笔记我只看得懂一部分，有些部分看得不是那么明白。” 牛小强送给王小霜的课本全都是牛冬香用过的，跟牛冬香相比，王小霜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她看不太懂牛冬香的笔记也不算奇怪。 “原来如此，刚才你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遇到小偷了呢，还好你带了煤油灯，否则的话就可能闹出误会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你这身打扮，你现在应该还在工地上干活吧？” 王小霜身上的泥灰很多，跟工地上干活的建筑工人非常相像。 她点点头：“恩，我在工地上帮人提灰桶，我妹妹也在那里做事。” 牛小强曾听牛鲜花说过王小霜家里的情况。王小霜姐弟三人，她是老大，妹妹排第二，最小的是弟弟。父母分家后，弟弟被她妈带走，她和妹妹跟着爸爸生活。 牛小强看着王小霜平静的脸色，感觉这个以前的同桌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老成了很多，她的脸颊越发的消瘦，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沉稳，看不出一丁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有的青春活泼。 “宿舍楼好像快要建好了吧，接下来你们准备去哪里干活？” “我爸跟包工头很熟，包工头答应带着我们去市里闯荡。” 牛小强哦了一声，然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场面陷入了沉静。 过了一会儿，王小霜主动开口：“小强，你刚才说你是来避风头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小霜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打你哥，我要是有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牛小强好奇道：“怎么？你家里又发生什么了吗？” 王小霜幽幽叹了口气：“我妈把我们家的房子霸占了，不让我们回家，我现在算是无家可归了。” 牛小强皱眉道：“你妈也太不像话了吧，还有你爸，他怎么这么懦弱啊？” “我爸是上门女婿，哪里硬气得起来？” 王小霜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仿佛看破了一切似的。 牛小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场面再次陷入了沉寂。 “小强，听说你跟你师父开了一个山洞工厂，你现在混得真不错呢。” “还行吧，反正饿不死。” 王小霜迟疑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你……恩，你要是觉得我能帮得上忙，能不能给我在厂里找份活儿干？我一个女孩子在工地上干活很不方便的，毕竟那里都是男人。” 王小霜说话时的眼神飘忽不定，开口求人对于她来说好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在等待牛小强回答问题的时候，王小霜紧紧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角，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样。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王小霜这是抛弃了心底最后的尊严，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那就相当于在践踏对方的尊严。 对于现在的王小霜来说，尊严可能是她最后坚持的东西了。牛小强忽然笑了起来：“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咱们毕竟是老同学嘛。” 王小霜原本忐忑的表情瞬间绽放开来，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谢谢你不计前嫌的帮我！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厂里报道啊？” 可能是遭遇的人情冷暖太多了，王小霜开心之下说话的语调都有些走样。 牛小强微笑道：“明天我要跟我师父去市里办事，后天吧，后天上午你直接去防空洞那边找我，到时候应该可以把事情定下来。” 王小霜用力点头：“好的，后天上午我一定会过去找你的。” 牛小强见她衣衫破烂，担心这会影响方东平对她的感官，于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大团结：“这十块钱算是我预支给你的工资，你拿去买两件新衣服换上，我干活的那间厂子虽然很小，但穿得太差了也不是个事。” 王小霜没有去接，连连摆手：“不用了，李老师临走之前去工地上看望过我，她把自己的衣服送了好些给我，够我穿好几年的了。” 牛小强好奇道：“她的衣服你穿得了吗？” 王小霜立马站起身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我跟李老师差不多高，身材也差不多，不信你看。” 第184章 咱们这样该不会怀孕吧？ 女孩子发育的比男孩子早，王小霜只比牛小强小一个月，身高和体型却差不多已经成型了。 牛小强点点头：“恩，你确实跟她差不多高，有将近一米六了吧？” 王小霜的心情很不错，终于展现出了女孩子应该有的俏皮。她扬了扬眉毛：“我都一米六二了，李老师才一米六，不过她总喜欢穿高跟的鞋子，所以看起来才会比我高，如果不穿鞋的话，我比李老师还高两公分呢。” 牛小强看着王小霜身上肥大破旧的衣服，心说：她要是换一身漂亮的衣服，估计都能赶上李老师漂亮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话真是不假啊。 “轰隆——轰隆隆——”窗外传来了滚滚的春雷声。 春天的雨一旦下起来就会没完没了，王小霜脸色一变：“不好，要下大雨了，我得赶紧走，不然等会儿雨下起来就没法回工地了。” “恩，你快点回去吧，顺便把煤油灯带上，我等会儿就睡觉，用不上。” 王小霜点点头：“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说完话收拾好东西，快步走了出去。 牛小强把她送到楼梯口，叮嘱了几句，一直等到王小霜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他这才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牛小强刚脱掉外衣钻进被子不到三分钟，豆大的雨点就噼噼啪啪的砸在了窗户上。 “王小霜肯定得淋雨，她那么瘦弱，该不会淋出什么毛病吧？” 担心了一下王小霜后，牛小强又开始怀念起李老师来，还有那个见过一面的阿诗玛，他的脑海中纷乱无比，满是稀奇古怪的念头。 正当他神游天外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牛小强，你睡了吗？” 牛小强微微一怔：“王小霜？你怎么回来了？” “雨下得太大了，外面太冷，我只能先回来避避雨。” 牛小强赶忙起身打开房门，王小霜浑身直打哆嗦，她想掏火柴点燃煤油灯，结果一摸才知道火柴盒全都湿透了。 牛小强听到了她牙齿打颤的声音，关切道：“你是不是很冷啊？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去被子里暖和一下吧。” 为了避嫌，牛小强摸黑把衣服穿好，朝门外走去。 王小霜听到动静后叫住了他：“这么冷的天你去哪里？反正这里这么黑，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出去的话可能会被冻感冒的。” 王小霜一边说话一边脱衣服，牛小强扭头看了看，确实什么都看不见。他稍稍放下心来，嗯了一声：“这样也行，我就在这里呆着吧。” 他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闪电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办公室，牛小强正好面对着王小霜，目光所到之处，看到了已经脱得只剩下贴身衣物的少女胴体。 王小霜贴身衣物的款式跟李老师那天晚上清洗的衣物完全一样，不出意外的话，这套贴身衣物应该是李老师送给她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谁都没有料到，等到闪电的光亮黯淡下去，屋内再次回到黑暗当中的时候，两人仍然僵立当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寒冷让王小霜首先回过神来，她结巴道：“我、我去被子里暖和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尴尬，王小霜说话的音调有些怪异。她说完话后只感觉浑身发烫，心跳的速度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频率。 钻进被子之后，王小霜才算是有了安全感——或许说是逃离了尴尬。她先把自己的脑袋钻进被子里面藏着，没多大功夫又把被子往下拉扯了一下，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向牛小强站立的方位。 牛小强的心跳速度跟王小霜有得一拼，两人全都处于最是躁动的青春年华，对于某些事情会感到很好奇，也会感到莫名的躁动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不再说话，整个办公室里陷入了了无人言的沉寂，要不是窗外的下雨声掩盖了他们急促的呼吸，估计场面会越发的怪异。 僵立了好一会儿，牛小强这才摸黑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下。 王小霜听到动静后壮着胆子开口：“小强，你冷吗？” “恩，有点。” “这里还有一床毯子，要不……要不你也过来躺下吧……” “这……” 两人的心脏已经跳成了发动机，并且还是涡轮增压的那种，一种更加怪异氛围瞬间弥漫开来，牛小强居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好吧……” 紧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牛小强踮着脚尖走路的声音，再然后——“哎哟，你踩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里太黑，我没看见。” 牛小强触电般的后跳了一步，有些忐忑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被这么一闹，刚才的怪异气氛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黑暗中传来了王小霜的声音：“我已经把毯子放在外沿了，你摸摸看，应该能摸到。” 牛小强嗯了一声，伸手摸了一下，然后凭借着记忆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铺的边沿。盖好毯子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屋内又陷入了沉寂。 过了足足三分多钟，王小霜首先开口：“小强，我们……我们这个样子该不会出事吧？” 牛小强刚才明显有些神游天外，听到这话他啊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王小霜有些忐忑的问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个样子该不会怀……怀孕吧……？”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又没有交配——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个样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你怎么敢如此肯定呢？以前我爸妈睡在一起，不就生出了我们姐弟三个吗，现在我们也……也睡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不生小孩？” 关于性的知识，在这个年代还属于禁忌，资讯相对通畅很多的城里的孩子对此都不甚了解，更别提山里的孩子了。在很多孩子们看来，就连牵手和亲嘴都会生小孩呢。 第185章 善解人意的牛小强 牛小强曾经为了抓捕野猪专门研究过这个问题，他在这个方面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想要怀孩子就必须要交配，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配种，我对于这个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你放心好了，我说不会怀孩子，那就绝对不会怀上孩子。” 王小霜只觉得脸颊燥热，心里也有些慌乱。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对这个问题这么了解？” 牛小强对于王小霜刚才的话感到很可笑，这让他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呵呵笑道：“很简单，因为我研究过这方面的问题啊。” 王小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追问道：“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个问题？难道说、说……你想女人了……？” 王小霜嘴上这么说的同时，心里也在想：难怪他会像我表白，用猜谜的方式说心上有我，看来他比较早熟，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啊？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呢？之所以研究配种的问题，主要是为了吃到猪肉。” 王小霜有些傻眼，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跟吃猪肉有什么关联，黑暗中只听她诧异道：“这跟吃猪肉有什么关系呀？” 这个年纪的人对于性的方面十分敏感，牛小强可不想让王小霜把自己看成坏男孩，赶忙解释道：“说起来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 在他的讲述下，王小霜终于明白了一切，等到牛小强讲完，王小霜不由大感佩服：“小强，你可真厉害，居然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并且最后居然还成功了，换成是我，估计绝对想不到你这样的好办法的！” 听着这个曾经的同桌的夸赞，牛小强的心里不由滋生出了志得意满的情绪。就算他有着远超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的成熟，但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个少年人，对于被人夸赞这件事，多多少少会感到开心。 开心之余，牛小强说话之前就不太走脑子了，他笑道：“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你爸妈呢。” 王小霜迷糊道：“这跟我爸妈有什么关系啊？” 牛小强这才意识到自己接着说下去就相当于在借人家的旧伤疤，但要是不说的话，这件事明显又解释不清楚，因此显得有些为难。 王小霜催促道：“你赶紧说呀，这有什么好顾虑的？就算说出了什么不好听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看穿了。” “这样啊……好吧，说就说，去年快放暑假之前，有天下午我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了……” 牛小强把那天下午在山路上看到的事情娓娓道来，说完之后他仍旧心有余悸的道：“你妈真够彪的，她当时那一石头要是砸中了你爸，估计你爸肯定要见红，搞不好还会闹出人命，毕竟你爸当时是后脑勺对着她的，后脑勺可是很关键的部位，受到重击容易出事啊。” 王小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妈从小就被我姥姥惯坏了，出手没个轻重，她在家里跟我爸一言不合的时候拿起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考虑会不会闹出人命，好几次她拿着菜刀追砍我爸，要不是我爸跑得快，估计就要遭了。” 牛小强想要安慰一下王小霜，他想了想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真要说起来，我爸跟你妈有些像，他也是个暴脾气，比较容易冲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揍我妈，有一次我妈气不过喝了农药，差点就死了呢。” 王小霜一听这话不免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表面上她却故作诧异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可不是真的吗，我爸心情不愉快的时候总喜欢吼人，对于我这个最小的儿子会直接动手，就好比我刚才跟你说过的用母猪勾引野猪的事情，虽然我做成功了，但仍然被我爸胖揍了一顿，你说说看，这像话吗？” 王小霜有些难以理解：“你都抓住那么大的一头野猪了，你爸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他为什么要揍你呢？” “说起来都是配种给害的，他觉得我年纪轻轻的就琢磨这个很不像话，除了丢他的面子，还担心我会学坏。” 王小霜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这么说来你也不算冤枉，换成其他的家长，遇到这种事估计也会教训自家小孩的。” 笑过之后，王小霜幽幽的感叹道：“原来你跟我差不多，在家里也过得这么压抑，你是不是为了逃离这种生活，所以才主动辍学去厂里打工的？” 牛小强摇摇头：“那倒没有，虽然我爸经常揍我，但我知道他打心底里还是很关心我的，只是因为脾气就是这样，想改也改不了，事实上我们一家子还是很团结友爱的，除了我哥和我这个暴脾气的老爸之外，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处得非常不错。” 王小霜费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主动辍学出去打工呢？我听牛鲜花说你家里的条件还算可以，好像用不着你挣钱补贴家用吧？” 牛小强无奈了的笑了笑：“我二姐三姐在外面干活，工资还行，可去年我四姐还在念高中，我妈又刚刚做了阑尾炎手术，把家里的那点积蓄全都花光了，那段时间我家里过得很是艰难，整天为了钱的事情发愁，我当时就想着挣钱帮家里解决困难，后来我四姐考上了大学，虽然学校不收学费，甚至伙食方面还有补助，但她总要添置几件像样的新衣服，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吧？这些开销也很是不小了。” “即便如此，你二姐三姐挣的钱也应该够了，你犯不着辍学啊。” “我的几个姐姐年纪都不小了，差不多快要出嫁了，家里还能靠她们多久？她们成了家之后都要过日子，哪里还有能力帮助家里？至于我哥，他就是个人渣，一点孝道都不讲，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亲人，我不站出来怎么行？” 王小霜点点头：“说的也是，你哥那么不像话，你要是也不像话，估计你爸妈会伤心死的。” 第186章 想多抱一会儿 可能觉得牛小强跟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怜的关系，王小霜对于牛小强多了一份亲近感。她刚才只对牛小强心存感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感激更加衬托了她自己的窘迫。亲近感却不同，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认同，因此，王小霜跟牛小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越聊越开心，分享了许多有趣的小秘密。 比如说王小霜曾经在学校里收到过某位男同学偷偷写的表白信、她曾无意间听到男同学谈论李老师的胸脯和屁股、还曾经看到学校里的一位男老师跟一位女老师抱在一起卿卿我我。 王小霜不是一个喜欢嚼舌头的女孩子，这些小秘密从未对其他人说过，就连家里人也不知道。她此刻却对牛小强毫无保留，由此可见牛小强在她心目中的意义确实很不一般。 牛小强的秘密相对较少，他以前是个傻子，开窍之后不是忙着学习就是整天想着如何挣大钱的事情，因此在闲谈中他更多的是当一名听众，时不时的会配合着大笑几声，或者发出几声惊叹。 随着聊天的深入，牛小强逐渐发现王小霜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她以前之所以看起来那么的不可接近，可能跟她的家庭有关。不论是谁，在她那样的家庭里生活久了，性格方面难免会受到影响，在言语上也会不由自主的变得激烈。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停歇，王小霜却没有回去的打算。她觉得在办公室里度过的这几个钟头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光，对此感到很是温馨。 牛小强原本想提醒她一下，可是听见王小霜聊意正浓，他没好意思开口。 “小强，你在听吗？” “在听啊，怎么了？” “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平时睡觉都很晚，没有那么多的瞌睡。” “恩，谢谢你听我讲这么多。”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你讲这些有趣的事情也蛮不错的。” 王小霜扭头看了看黑漆漆的窗户，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现在应该转钟了吧？这个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不敢走，要不我就不回工地了，小强，你觉得呢？” 人家都这么说了，牛小强当然不会赶人家走：“不回去就不回去吧。” 他原本还想提醒一句：“你就不怕你爸爸和妹妹担心吗？” 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没有说出口。 “那……那咱们睡吧。” “好的，我明天还有事，早点睡觉吧。” 屋内陷入了安静，过了没多久，牛小强就睡着了。 王小霜似乎有点难以入眠，她悄悄转过身面对着牛小强，她侧耳静静的听着牛小强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暗想：牛小强这人真不错，不仅心肠好，也很善解人意，性格也很稳重，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孩，以后要是能跟他一起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睡梦中的牛小强可能觉得有点冷，他本能的伸手把王小霜盖着的被子往自己身上拉扯。 王小霜被吓了一跳，慌乱间大脑一片混乱。她还以为牛小强要使坏呢。 等到牛小强的小半边身子钻进被窝，她发现牛小强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可随即，一股莫名的失望情绪冒了出来，可能……也许……她其实是期待着发生点什么的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清扫地面。 牛小强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他醒的比王小霜早。当他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居然跟王小霜搂在了一起。 牛小强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地就想推开王小霜，可又有想多抱一会儿。有些矛盾的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轻轻推开了王小霜，然后趁着王小霜还没彻底清醒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回到毯子下面。 王小霜被牛小强的动作惊醒，她嘤咛了一声，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露出了雪白的胳膊肘。刚睡醒的女孩子身上那种慵懒的味道看得牛小强两眼发直。 当王小霜彻底清醒之后，她的小脸立马通红，小声道：“小强，你醒了啊。” 牛小强赶忙转过身去：“恩，我刚醒……” “楼下好像有人，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不太方便，还是你先穿衣服吧。” 牛小强的脸颊犹如火烧：“好的，我穿好衣服之后去门外等你。” 牛小强的身上穿着秋衣秋裤，加上又是男孩子，因此没有什么顾虑。很快的，他就把衣服套上，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外。 没过多久，王小霜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牛小强小声问道：“铺盖你收起来没有？” “收起来了，咱们从楼道里翻窗户出去吧。” “好，你轻点，可别被人听到了。” 两人像做贼似的溜出了学校，然后一路狂奔，在清晨的山路上跑出去老远这才放慢脚步。 王小霜姣好的胴体已经被破烂的衣衫给遮盖住，牛小强终于不用再感到尴尬了，他一边走一边问道：“昨晚忘了问了，你爸能同意你去厂里干活吗？” 王小霜点点头：“这是大好事，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就是我妹妹不好安排，看来她只能继续跟着我爸在工地上干活了。” “你妹妹今年多大？会做饭吗？” “她比我小一岁，说到做饭，咱们山里的孩子有几个不会做饭的？” 牛小强觉得这一家着实是过得太凄惨了点，她爸还好，在工地上干活不用顾虑什么，但王小霜和她妹妹都是女孩子，常年在工地上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经过昨夜的事情，牛小强觉得跟王小霜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反正自己现在有能力帮忙，那就干脆帮人帮到底好了。 “你回去后可以跟你爸爸商量一下，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你妹妹也厂里去帮忙干点杂活，比如烧饭洗衣服什么的，包吃包住每个月二十块。” 第187章 面见张厂长 正规工厂的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几块，牛小强每个月开二十块的工钱，已经算是很优待了。 王小霜立马大喜着点头：“我爸肯定会同意的！其实昨天晚上我原本想带着她一起的，可又担心你不同意，所以没说，对了，我的工钱多少钱一个月啊？” 牛小强早就给王小霜安置好了岗位：“你在厂里主要是当会计，平时负责清算账目，此外要帮着你妹妹干杂活，还负责采买生活物资，实习期间工资每个月二十块，转正之后每个月三十。” 王小霜开心得一蹦老高：“谢谢啦！我这就回去跟我爸说！” 王小霜说完话一溜烟的跑远了，牛小强调转方向走向山洞工厂。 增加两个人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他甚至还想让自己的大姐和三姐也来帮工。只是出于保密的原因，所以才没这样做。 在真正的赚到大钱之前，牛小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工厂是他开的。他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不想承受成功之前的风言风语。 牛小强毕竟只有十六岁，这样的年纪开工厂，在许多人看来就跟笑话差不多，到时候肯定会引发不必要的议论，搞不好爸爸也会干涉，这会影响到他的工作计划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现在并不准备把家里人弄到厂里上班，还是等到赚了大钱再说吧。 牛小强走进防空洞的时候，方东平正在刷牙，看到牛小强进来，方东平立即扭头问道：“小强，你昨晚去哪儿了？” 牛小强心思电转，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询问道：“师父，我爸昨天晚上是不是来找过你？” 方东平把嘴里的牙膏泡沫漱洗干净，一边用毛巾擦着嘴巴一边点头：“他昨晚确实来过，脸色不怎么好看，我问他他也没说，看你不在他就走了，说是要去镇上找你哥。” 牛小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干脆不再多想，敷衍道：“我昨晚去同学家将就了一宿。” 方东平叹了口气：“小强，你可要听话点，你爸虽然是个暴脾气，但却没有坏心，今后最好不要惹他生气。” 牛小强点点头：“知道了师父，我会注意的，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啥事？” “我以前的女同桌家里挺困难的，她爸妈分家了，她和妹妹跟着爸爸在工地上给人拎灰桶，毕竟是女孩子，在工地上干活诸多不便，我想把她跟她妹妹招进来，给咱们两打打下手，您看行吗？” 方东平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牛小强，似笑非笑道：“你那位女同桌是不是长得挺俊的？”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方东平在想些什么，他苦笑着摇摇头：“师父，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可没有什么歪心思，只是单纯的看人家可怜，所以才决定帮忙的。” 方东平哈哈一笑：“反正厂子是你开的，你想招谁都由你自己决定，师父只负责技术和生产方面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牛小强叮嘱道：“师父，到时候你可要注意着点，别走漏了消息，千万别说厂子是我开的。”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的顾虑，他点点头：“放心吧，师父可不是喜欢乱说话的人，走吧，咱们去镇上吃点东西，然后坐船去市里。” 牛小强答应一声，跟着方东平走出了防空洞。锁好洞口的铁栅栏门后，他们才放心的离开。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来到了清江石化机的厂门口，方东平出面跟门卫交涉了一番。门卫打电话确认之后，立刻放两人进去。 张厂长正在主持会议，周秘书也去了会议室，接待两人的是那位风韵犹存的陈主任。陈主任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一老一少是张厂长的贵客，给两人泡好茶水后她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坐下来陪着两人闲聊。 牛小强对陈主任的印象还算不错，这倒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而是对方的身上隐隐流露出知性的气息，有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有修养的人。 三人闲聊了约莫半个钟头，张厂长终于现身。他一看见方东平就立马伸出了右手，很是热情的打招呼：“方老，您好您好，刚才多有怠慢，还望您别介意，现在正好是饭点，咱们去喝两盅吧。” 方东平原本还想客气两句，不料张厂长说完话直接就拉着他往外走，嘴里还对跟在他身后的周秘书吩咐道：“小周，你先去厂招待所准备一下，菜品不需要太多，但要拿得出手，明白吗？” 周秘书十分机灵，赶忙点头答应，小跑着离开了。 三人走向招待所的路上，张厂长一脸希冀的问道：“方老，关于技术改革的事情，您是不是已经鼓捣出什么成果了？” 方东平点点头：“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研究，我跟我徒弟一共琢磨出了五项成果。” 张厂长又惊又喜的笑道：“这感情好，等会儿咱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这个年代，凡是上了规模的工厂都有自己的招待所。这类招待所名义上是为了招待关联企业的办事员，实际上有很多都变成了领导吃饭的小食堂和打麻将的娱乐场所，厂领导在这里吃饭喝酒都是可以报销的。 周秘书的办事效率牛小强早就领教过了，三个人走进招待所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一间精致的单间，桌子上摆放着好几盒中华，此外还有两提茅台酒。 单单这些烟酒就要二十几块，由此可见清江石化机确实是富得流油。 “厂长，我已经跟厨房交代清楚了，他们正在赶工，最多一刻钟就能上菜。” 张厂长很满意的点点头：“恩，你去忙吧，我要跟两位客人谈点事情。” 周秘书知道张厂长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谈话的内容，当下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周秘书关上房门，张厂长笑呵呵的招呼两人坐下，随即有些心痒难耐的征询道：“方老，现在离上菜还有点时间，您能否给我介绍一下技术革新的具体情况？” 第188章 硬邦邦的晋升资本 牛小强见他如此心急，越发的肯定技术革新对于张厂长来说非常重要，估计他正等着这碗米下锅呢。 来的路上牛小强就已经跟方东平商量好了对策，做好了周全的准备。此刻听了张厂长的话，方东平呵呵一笑，把自己和牛小强整理出的资料递了过去：“这就是我跟我徒弟鼓捣出的革新成果，您过过目。” 张厂长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本子，认真的翻看起来。 “恩，这个想法不错，很有可行性……这个挺新颖的，值得推广……这项方案也很可行……” 张厂长一边看一边点头表示认可，虽然他嘴里说的都是赞扬的话，但表脸上却微微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很显然，这些技术方案虽然很好，但距离张厂长的期待值还是有些差距的。 张厂长期待的是那种具有极大价值的革新方案，所谓的极大价值，是指能够对他的升迁给予极大的助力。 这年头想要获得升迁，除了要跟领导搞好关系，还要有一定的能力才行。 在石油体系内部，首先最看重的就是效益。清江石化机的效益自不必说，但这还不够。因为国家的大力扶持，目前国内的石油行业效益都很不错，清江石化机良好的效益并不具有让人信服的说服力。 如果能鼓捣出得到广泛认可的技术成果，那就不一样了。这种政绩是摆在明面上的，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可以说是硬邦邦的晋升资本，张厂长需要的就是这个。 牛小强虽然早就看透了张厂长的心理，但为了进一步的进行确认、好在接下来的交涉中尽可能多的为自己的厂子谋取好处，他悄悄地跟张厂长耍了个小心眼。 五项技术革新成果当中，最具有价值的那项成果被他放在了最底下，张厂长最后才能看到。 这项成果就是方东平鼓捣出的轴套维修方案，不仅极具操作性和推广性，并且还蕴含着极大的经济价值。对于张厂长来说，这就是硬邦邦的资本。 牛小强一直都密切地关注着张厂长的神色，他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张厂长明着夸奖实则感到失望的神态。 等到张厂长翻看到最后两页内容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一亮，激动之余忍不住拍了一下桌面：“好！真是太好了！” 牛小强见此情景稍稍放下心来，暗想：你越激动我越安心，既然咱们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方案，想必你是不会亏待咱们的吧？ 从上一次的接触来看，张厂长不是那种得到好处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但牛小强仍旧有点不放心。毕竟双方的地位很不对等，自己这边是完全处于劣势的，如果张厂长真的是个无耻小人，那就不太妙了。 好在牛小强没有看走眼，张厂长确实是个实诚人，他拍了桌子之后立马抬起头，一脸激动的连连对方东平表示感谢，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感慨。 看得出来，张厂长的仕途应该正好处于一个关键的节点，有了这份硬邦邦的成绩后，他大概就能跨过这个关键的节点了。 “方老，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您的这份大礼我是不会忘记的，今后只要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就是，我张广茂绝无二话！” 一般来说，越是级别高的人物，就越不会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总会留下一丝转圜的余地。张广茂之所以敢拍胸脯，主要还是因为他十分了解方东平的想法。 在张广茂看来，方东平并不是石油系统的人，不需要考虑诸如帮他升官的事情，人家最多也就是想从这里拉到更多的单子，换取更多的经济利益罢了。对于他这个厂里的一把手来说，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需要耗费什么资源，顺顺当当就能办好，算得上是十分轻松。 说到底能够爬到他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傻子啊。 果不其然，方东平说出来的话十分准确的印证了张广茂的想法，他用很符合他性格的直白方式说道：“张厂长，您太客气了，我也没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就是希望您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啦我这个老头子一把。” 张广茂很爽快的哈哈一笑：“这个好说，等会儿吃了饭我就进行安排，至于现在，还请方老给我详细的讲讲这项轴套维修技术的要点，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当年可是文科生毕业，行政管理方面我自认还是比较在行的，石油行业的技术知识我虽然自学过，但也不过是半吊子水平，现在要是不当面问清楚，提交报告的时候上头要是跟我询问详情，我一问三不知的话那多尴尬啊。”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张广茂的意图，他这是想把这项技术革新方案据为己有，以自己的名义提交上去。 想想看吧，一个文科毕业的人，在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着，除了把厂子管理得非常妥帖之外，还趁着闲暇之余努力自学技术知识。在部委提出技术革新口号的时候，他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废寝忘食的努力之下终于鼓捣出了丰硕的研究成果，这种事情难道不值得大力宣扬吗？这样的人才难道不值得大力栽培吗？ 牛小强没想到张广茂的心居然这么大，他在感叹张广茂敢想敢干的同时，也在为这项技术感到惋惜：这可是价值上千万的技术成果啊，最多也只能换来不到它本身价值一两成的利润，即便是这么点利润，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给呢。 方东平可没有牛小强这么多的心思，他呵呵一笑，侃侃而谈道：“我以前是专门搞物理机械工程的，虽然没有深入的研究过石油机械设备，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情况，目前国内的煤矿石油之类的重型机械，都喜欢使用轴套连接，减速箱轴和齿轮之间基本都采用盈连接的方式。”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方东平虽然很谦虚地表示自己没有深入的研究过石油机械设备，但他后续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外行人能够掌握的。 第189章 当场给张厂长上课 张广茂表现得十分认真，他早已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非常认真的做着记录，准备回去后认真的复习一下。 方东平见此情景只得放缓语速，“在维修的时候，齿轮与传动轴一旦被拆卸开来，盈连接就会立刻失效，由于这种装备本身具有的特殊性，盈连接失效就代表着装备已经失去了修复的意义，重新加工的话，装配和联接的质量是很难保证的，这是其技术的复杂性造成的客观结果。” 方东平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等到张广茂记录完毕，他这才接着说道：“我前年来帮你们厂解决问题的时候，曾通过技术人员了解过采油设备的大致情况，在油田现场的采油机，只要是轴套连接出现问题，一般采取的都是直接整体更换整套轴套系统的维修方案，这可以最快程度的修复好设备，增加采油效率，但同时也造成了很大的浪费，毕竟出问题的并不是整套设备，只是齿轮而已，要是采用我研究出的轴套维修技术，只需要重新加工齿轮进行更换就可以了，这极大的降低了维修成本，也不怎么耽误时间，按照我的估计，如果这项技术得以全面的推广和普及的话，每年至少可以为国内的石油行业节省至少上千万的费用。” 方东平说了这么多只相当于说了一个开场白，但是张广茂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因为方东平的这番话除了简单的勾勒出了这项技术的大致原理之外，还说出了这项技术蕴含的巨大经济价值，这才是张广茂最看重的地方。 他是文科出身，文字记录的速度相当快。等到把方东平的话记录完毕，张广茂抬起了头，笑盈盈道：“方老，接下来希望您能十分全面的、详细的把技术细节帮我讲清楚。” 方东平微笑着回应：“没问题，那我就开始说了。” 接下来方东平摆出了给学生上课的架势，按照张广茂的要求，十分详尽的剖析着轴套修复技术的方方面面，就连一些关联的技术，他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牛小强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招待所的服务员来上菜的时候，牛小强主动帮忙挡了回去。 这节课足足上了大半个钟头，要不是张广茂自学过技术方面的知识，只怕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不可能理解透彻。 上完课后，张广茂把自己的笔记本合上，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贴身口袋，脸上露出歉然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方老，耽误了您的饭点。” 方东平连连摆手：“晚点吃饭算得了什么？只要张厂长能听明白就好。” 张广茂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冲着门外嚷嚷道：“周秘书，赶紧让服务人员上菜吧。” 周秘书在门外答应一声，没过多久，几名长相清秀的女服务人员端着精致的菜品鱼贯而入。 她们明显经常给张厂长服务，全都知道张厂长的规矩，上完菜后分散开来，站在了几个人的身后，看起来好像要展开一对一的服务。 在场的人只有牛小强没见过这种阵仗，他不由暗暗感叹：当领导就是好，这种享受只怕跟封建社会的地主老财差不多吧，话说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舒坦啊？ 张厂长冲着周秘书摆摆手：“小周，你也没吃吧，来来来，坐下一块儿吃。” 不管吃没吃过东西，这个时候周秘书都不可能不给领导面子。他赶忙点头，坐在了牛小强的身边，并且主动承担起了倒酒的工作。 周秘书把开了盖的酒瓶拿在手里，非常机灵的拿起了方东平面前的酒杯，笑呵呵道：“方老，您是咱们厂长的贵客，我先给您倒一杯吧。” 换做其他的秘书，可能会首先给张广茂斟酒。虽然这也说得过去，但多少有点为了奉承领导而怠慢客人的意思。 从张厂长跟方东平的两次接触可以看得出来，张厂长对于方东平的态度明显是越来越热情，因此在这个时候，周秘书首先给方东平倒酒才最符合张厂长的心意。 张广茂对自己这个秘书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呵呵一笑：“周洪宝，你跟着我也有六年时间了吧？” 周秘书敏锐的察觉到张广茂这么说是有目的的，一般来说领导要是提到这个话头，要么是对你不满意，要么就是对你很满意。 他脑海中心思电转，觉得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都没犯过错误，把领导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想必领导对自己还是很很满意的。在很满意的情况下，领导突然提到这个话头，那么答案基本就呼之欲出了。 周洪宝心里虽然有些激动，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连连点头，一幅谦虚恭谨的语气说道：“厂长记得可真清楚，我确实已经跟了您六年时间了。” 张广茂微微点头，语带感慨的说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我都看在眼里，是个很不错的可造之材，这样吧，过段时间开厂委会的时候，我会提出建议，让你去主持生产部门的工作，杨主任年纪大了，最多两三个月就要退休，厂里的未来还是要靠你这样的年轻骨干啊。” 生产部门的领导在厂里绝对算是位高权重的职位，清江石化机毕竟是一家制造企业嘛。 周洪宝虽然猜到了厂长有提拔自己的意思，但没想到一下子就把自己提拔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他内心的激动再也压抑不住，语气显得有些颤抖：“厂长，这、这是真的吗？” 张广茂哈哈一笑：“我说出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 周洪宝赶忙收敛心情，诚惶诚恐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还年轻，还需要继续待在厂长身边接受您的教诲，厂长，您还是让我继续给您当秘书吧。” 这话说得很是漂亮，充分的体现出了周秘书不骄不躁、心里只装着领导的优点。不管他的内心是不是这样想的，最起码让人听了会觉得很舒服。 第190章 狮子大开口 张广茂摆摆手，笑盈盈道：“你跟了我六年，该学的也都学的差不多了，应该去更大的舞台历练一下嘛，来来来，坐下说话，别搞得这么严肃。” 周洪宝哎了一声，赶忙规规矩矩的坐下。站在他身后的女服务人员很机敏的拿过酒瓶，给他把酒倒满，然后又凑到牛小强跟前，想要给牛小强倒酒。 牛小强赶忙推说自己不会喝酒，周洪宝小声吩咐道：“去给小牛师傅拿几瓶汽水吧。” 等到服务员把汽水倒进牛小强的杯子里，张广茂这才面带微笑举起酒杯：“喝酒之前我先定个调子，大家开心就好，可别喝过了头哟。” 其他人赶忙举杯，虚碰一下后各自喝了一口。 接下来的时间，几个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期间张广茂刻意拉近方东平和周洪宝之间的关系，明显有让两人结交的意思。 牛小强一下子就猜到了张广茂的想法，估计他是觉得自己快要升迁了，于是想提前帮方东平跟周洪宝搞好关系，这样一来即便他高升去了别的单位，方东平也能继续从周洪宝这里搞到订单。 牛小强对此自然是很欢迎的，他趁机跟周洪宝搭话，表现出了很明显的结交意图。 周洪宝是个聪明人，他隐约猜到自己突然获得提拔跟方东平和牛小强有着很紧密的关系，于是表现得很是客气，并未因为牛小强年纪小就冷落他。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迅速的拉近着。 张广茂之前虽然说喝酒不能过量，但他毕竟是厂领导，自然不会有人来约束他。随着喝的酒越来越多，张广茂说话也越来越随意。喝了两杯酒后，他更是直接向周洪宝传达了自己的意图，当着众人的面要求周洪宝今后要多多关照方东平。 周洪宝早就领会到了张广茂的意思，同时也隐约从张广茂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他跟着张广茂干了六年，对于张广茂的情况自然是门儿清，当下心中暗想：估计张厂长升迁的事情应该是有着落了，我这些年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啊，只要今后经常跟他联络感情，他高升之后想必也不会忘了我，如此一来我今后也能走得很顺利了。 一念及此，周洪宝自然是满口应承，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辜负了领导的嘱托，只要他待在清江石化机一天，就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张广茂哈哈一笑，最后一次举起了酒杯：“还有最后一口酒，咱们几个干了吧。” 酒席结束后，周洪宝很是贴心的安排了三间客房，好让领导和贵客休息。他现在仍然在秘书的岗位上，自然要继续为领导服务了。 张广茂摆了摆手：“给我们准备一间小型的待客室就行，我有点事情要跟方老谈谈。” 周洪宝哦了一声，“好的，我这就去楼上准备一下。” 三人走进待客室的时候，周洪宝已经泡好了醒酒的茶水，瓜果点心也都摆在了茶几上。三人进屋后他稍稍站立片刻，一看领导没有什么吩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对于牛小强来说十分关键，今后的发展能不能进入快车道，就看这一哆嗦了，因此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方老，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张广茂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刚才在酒桌上人有点多，我不好跟您详谈，现在就我们三个，您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说出来。” 张广茂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明显还没喝醉，他知道方东平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因此也就没有兜圈子。 方东平的酒量跟张广茂相比差了不少，已经有些晕乎了。听到这话他直接省略了客套的环节，把跟牛小强商量好的内容直接抛了出来：“张厂长，我想要五千根的轴承加工合同，您看行吗？” 张广茂早就料到方东平的要求不会太低，听了这个数字后他呵呵一笑：“这个好说，我立马就能批条子。” 牛小强一看方东平说漏了一个很关键的点，赶忙补充道：“张叔叔，我师父说的是每个月五千根，不是一共五千根。” 张广茂刚才听到五千根的数量，就有点担心方东平那么小的厂子能不能吃得下，此刻听牛小强说他们要的是每个月五千根的量，张广茂不由一呆，随即吃惊中带着浓浓的疑惑：“这么大的量，你们做得出来吗？” 方东平原本想说话，却被牛小强抢了先：“您也知道我师父的交友比较广泛，其中有许多熟人都是开工厂的，这种数量的单子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就是不知道您这边好不好安排？” 张广茂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心说：感情他们这是想当二道贩子啊，看不出来，心还挺大的嘛。 每个月五千根的量对于清江石化机这样的大厂来说也是一个很巨大的数目，张广茂不得不好好核算一下。他没有立即回复，点燃香烟抽了起来。 牛小强和方东平都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张广茂作出回复。 思考了将近一分钟，张广茂终于开口了：“每个月五千根的量过于巨大，我刚才核算了一下厂里的生产任务，发现咱们厂没有这么多的产量，再者说这也做得太过明显了，我虽然是一把手，但也不能太过独断专行，希望两位能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来之前牛小强就跟方东平做出过种种猜测，甚至已经做出了张广茂得了好处不认人的最坏的打算，算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因此听了张广茂的话，两人都表现得很平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子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您的难处我们自然是能够理解的，不知张叔叔对我们的提议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表面上看，牛小强这是在把主动权交给对方，让对方来做决定，实际上这是一种施压的手段。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我们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直接把价值千万的技术交给了你，就算提出的要求有些过头，你给出的答案也不能跟我们的期望值相去太远吧？ 第191章 混合订单 张广茂之前把话说得太满，现在要是推脱的话面子上就会挂不住，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对于面子自然是很看重的。 听了牛小强的话，张广茂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微微一笑：“我并不是想要推脱，只是不想把这件事做得太过明显，留下话柄惹人非议，为了杜绝这种不好的情况出现，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个方式。” 牛小强好奇道：“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轴承的订单全都交给你们做，加起来每个月大概有八百根的量，当然了，这跟你们的要求相差很大，不够的数量我可以帮你们换成其他的产品，比如说换成齿轮什么的，总数量也需要适当的削减一下，就减到三千吧，这样一来目标就不会太明显，此外你们也要尽量改头换面，不能以一家工厂的名义接下这些单子，否则肯定会被人嚼舌头根的。” 牛小强和方东平漫天要价，张厂长直接就地还价。说起来他还是很够意思的，并未推三阻四，这个方案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 齿轮的加工利润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轴承，即便如此，对于牛小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笑盈盈道：“那就多谢张叔叔了，我跟师父今后会继续研究石油行业的相关技术，有机会的话咱们再次合作。” 张广茂不可能借助轴套修复技术一步登天，在石油系统内部，他这次提升之后也只是初步踏入高层，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牛小强这是想搭上他这条线，为今后的发展打好基础。 张广茂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哈哈一笑：“好，今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接下来张广茂把周洪宝叫了进来，让他想办法拆分订单，并且要跟方东平商量好细节方面的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内情。 张广茂交代完毕后去了楼上了休息室，估计去睡觉去了。反正他是厂里的一把手，下午不上班也不会有人扣他的工资。 周洪宝没想到张广茂跟方东平谈的是这么大的生意，略微有点吃惊。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发现这笔单子每个月产生的利润绝对超过了十万。 周洪宝并不知道牛小强要当二道贩子，十万出头的利润抽头的话最多也就入手三四万，其他的利润会被陈建国和江荣华等人赚走。说起来还是因为轴承的数量太少，这大大的限制了牛小强的利润空间，至于齿轮的加工利润，相比轴承逊色了不少。 吃惊归吃惊，周洪宝表面上却显得很平静，说起来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清江石化机每年的工业产值将近三千万，在省内的同行业中排名第二。排在第一的是省城那边的江北石化机，人家每年的工业总产值超过了八千万，除了采油设备，还生产炼油设备。周洪宝身为厂长秘书，见过的大账目海了去了，十多万还不足以对他造成多么大的震撼。 由于方东平有点喝多了，因此细节方面的事情基本都是牛小强在跟周洪宝洽谈。两人之前在酒桌上就已经充分的联络了感情，因此没有什么遮遮掩掩，在双方开诚布公的情况下，具体的细节很快就敲定下来。 周洪宝把方案写在了草稿纸上，笑呵呵的递给了牛小强：“小强兄弟，你仔细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你当面指出来，我好修改。”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粗略了看了一下，然后笑道：“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个月没剩多少日子了，咱们还是从下个月开始吧，这段时间内咱们各自做好安排，下个月一号再签订正式的合同，你觉得怎么样？” “一切都听周叔叔的。”牛小强脸上在笑，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跟他原本的期望值相比，实际情况还是有些差距的。 周洪宝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牛小强：“这是咱们厂招待所的入住卡，每天的限额是五十块，你们今后要是来市里办事，可以凭借此卡住在我们厂招待所，只要不超过消费额度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的入住卡周洪宝身上有好几张，是备着让张厂长送人情的。五十块的消费额度在这个年代可是非常高的，一般人可享受不到这种优待。周洪宝觉得方东平和牛小强跟张厂长关系匪浅，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想必张厂长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牛小强并未推辞，即便收下这张卡，总体上来讲仍然还是他这边吃了大亏。 “多谢周叔叔的一番好意，今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您可以去凹山镇转转，我跟师父一定会好好招待您的。” 周洪宝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条中华和两瓶茅台：“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请两位务必收下。” 牛小强不由暗暗感叹：同样是大厂，三阳拖拉机厂的日子过得那么苦，清江石化机却如此阔绰，送这么高档的烟酒就像是送两包水果糖一样，由此可见石油行业真的是富得流油啊。 这年头无论是中华烟还是茅台酒，都需要凭票购买。当然了，没有票也能搞到手，但是价格却要翻好几个跟头，并且还不是你随时就可以弄得到的。因此，这两种高档烟酒十分犀利，属于迎来送往的杀手锏礼品。 也就是清江石化机这种有钱有势的大厂，才能把这么顶级的烟酒不放在眼里，一般的厂子可没有这么豪气。 牛小强仍旧没有推辞，他接过烟酒，对周洪宝连声称谢。 三人闲聊一会儿后，牛小强就拉着方东平起身告辞，周洪宝一直把两人送到招待所的大门口，这才作别。 牛小强看了看方东平的手表，摇摇头：“已经快到四点，轮船早就开走了，看来咱们今晚是回不去了。” 方东平刚才喝了很多茶水，头脑清醒了不少，他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咱们直接去找陈建国和江荣华吧，跟他们把合作细节确定一下。” 牛小强正有此意，他点点头：“咱们先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去了找不到人，在后再去汽车站，应该能赶上去县城的末班车。” 第192章 车匪路霸 宇阳县距离清江市区有三十多公里的距离，由于这边地处平原，山路相对比较少，道路还算比较好走，坐班车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末班车下午五点发班，两人五点差几分赶到位于城东的汽车站，总算是赶上了趟。 上车后两人在售票员的催促中买了票，坐了没多久车子就开动了。 刚开始的时候车子在市区行驶，开得还算平稳，等到车子驶离市区之后，道路就显得有些残破了，班车不停地的上下颠簸。 方东平还好，他没有晕车的毛病，在颠簸中很快就鼾声作响，睡着了。 牛小强却不行，他极少坐车，对于汽油味有些敏感，加上车子的颠簸，他的胃里很快就翻涌起来。 坐车之前牛小强就考虑到晕车的因素，因此上车后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为了避免把人家的车弄脏，他已经提前拉开了车窗。 当车子开出市区十多公里的距离时，牛小强再也忍受不住，把脑袋伸出窗外剧烈的呕吐起来。 见此情景，车子上的不少乘客都捂住了口鼻。坐在牛小强后面的一位女乘客好像也有点晕车，但还没有到呕吐的地步。可是当牛小强开始呕吐之后，她顿时就感觉一阵恶心，再也压抑不住翻腾的胃液，也趴在窗子上大吐特吐起来。 牛小强下意识地看了看这个跟自己同病相怜的女人，一看之下他不由眼睛一亮。 这个女人的衣着虽然很陈旧，但却难掩她过人的姿容，即便没有经过任何打扮，她也绝对是那种很吸引男人眼球的存在。 牛小强还在打量这个女人的时候，车子却忽然来了个急刹，嘎吱一声停在了路中间。 牛小强一头撞在了车窗上，脑袋上被撞出一个大包，疼得他一个劲的龇牙咧嘴。坐在后排的这个女人更惨，她的手掌被车窗上的铁皮划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干嘛急刹车啊？” “哎哟！差点没摔死我！司机同志，你怎么开车的啊？！” “这是搞的什么名堂？！我要去你们单位投诉你！” 车上的许多乘客都撞得不轻，纷纷开口指责司机。司机还没说话，售票员就慌慌张张的提醒道：“大家都小心着点，咱们遇到车匪路霸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偃旗息鼓，全都闭上了嘴巴，面露惊惧之色。 方东平可能是撞糊涂了，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他揉了揉生疼的额头，刚准备训斥司机，就被牛小强拉住了胳膊。牛小强在他耳边低声道：“师父，咱们遇到车匪路霸了。” 目前国内的治安状况普遍不怎么好，许多地方都经常发生恶性案件，对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方东平知道这些犯罪分子的厉害，赶忙闭上了嘴巴。 “当当当——” 一连串的敲击声在车门处响起，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的嚷嚷声传来：“快开门！我们要上车收费！再磨蹭哥几个就把车给你砸了！” 市里的公交车属于政府直属管辖，都是公交系统的，胆子再大的车匪路霸也不敢拦着公交车抢劫。牛小强此刻乘坐的班车却属于私营，是那种挂靠在公交系统里的挂名性质，这些车辆在坏分子的眼里就是捞钱的绝佳目标了。 由于客运运输可以极大的方便人民群众的出行，因此地方政府对于这种挂靠形式的私营班车还是很支持的，少部分有条件的人抓住机会买车跑起了运输。 这种人最怕的就是遇到车匪路霸，他们全家人或者好几家人都靠着跑运输吃饭，万一得罪了车匪路霸，人家今天砸你一块玻璃，明天扎破你一条轮胎，光是修理费用都能把你整垮。要是得罪狠了，说不定人家还会暴揍你一顿，甚至不排除捅你几刀泄愤的可能。 这些坏人绝大多数都经历过动乱年代，那个年代当中，打砸抢都没人管。虽然现在已经拨乱反正，但坏人的恶习却依然遗留了下来。车匪路霸在这个年代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就连牛小强这个山里娃都听说过不少的此类事情。 售票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青年，眼看着车门外不断传来的敲打声，她只能硬着头皮把门打开。 五六个剃了方寸头的男青年立马一拥而入，为首的男青年可能觉得售票员挡了他的道，顺手把售票员一把推到门边，嘴里还骂了一句滚远点。 售票员的后脑勺撞在了扶手上，虽然撞得生疼，但她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这是为了避免自己遭受池鱼之殃。 按照以往的惯例，车匪路霸只会抢劫乘客，不会抢售票员。大概他们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要是把跑运输的班车给整垮了，他们今后上哪里去拦路抢劫？ 几个男青年上车后挥舞着手里的铁棍和木棒，其中的一个冲着车里的乘客嚷嚷道：“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大家赶紧把钱掏出来，不掏的话就跟哥几个下车好好聊聊！” 这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恐吓的意味十分明显。 车里的乘客基本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看到这些人手里的凶器后，一个个变得更加的畏惧，胆子小一点的几个女人已经被吓得流出了眼泪。 为首的男青年是这帮人中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大概有二十七八岁了。他十分张扬的顺着走道一路往后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车里的乘客。他是这个团体的领头人，干过不少此类勾当，经验很是丰富，通过打量，就能看出谁有钱谁没钱。 当他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紧张兮兮的伸手捂着耳朵的时候，立即停下脚步，冲着这个中年妇女嘿嘿一笑：“这位大姐，把耳环取下来吧，别等兄弟们亲自动手，到时候撕破脸可就没意思了。” 中年妇女戴着的是金耳环，这可是十分金贵的东西，她自然不舍得就这么交出去。 男青年见她畏畏缩缩的就是不行动，耐心立刻消失不见，他伸手抓住中年妇女的头发，把她从座位上拉扯了起来。 第193章 我哥是陈建国 中年妇女疼得不住的叫唤，男青年听得一阵心烦，他立马扬起另一只手，狠狠甩了这个女人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过后，女人好像被打蒙了，捂着脸颊就要往地上出溜。 “这可是你自己不识趣！” 男青年再次用力，拎着她的头发不让她摔倒。他刚打过人的另一只手伸到了这个女人的耳朵上，拽住金耳环用力一扯。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女人的耳朵被撕裂开来，血淋淋的场景看得人胆战心惊。 女人惨呼一声，随即张嘴大哭起来。 男青年阴沉着脸，又伸手抓住了她另一只耳朵上的金耳环，再次用力把耳环拉扯了下来。 中年女人的两只耳朵全都血淋淋的，鲜血顺着耳朵往下流淌，很快就把她身上的碎花棉袄浸染得鲜红一片。 男青年把带血的金耳环拿在眼前瞅了瞅，满意的笑了笑，随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刚才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好像很是微不足道，就像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和自然。 “各位，你们也都看到了，对于不听话的人我可是从来都不手软的，谁要是还不交钱免灾，那就怪不得哥几个不给机会了。” 有了刚才的暴行当例证，其他的乘客再也不敢磨蹭，大家纷纷掏出钱，交到了负责收钱的一个男青年的手里。 牛小强也被吓得不轻，他从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浑身冷汗直冒。 方东平倒是镇定许多，他曾亲眼见过在批斗会上把人活活打死的暴行，男青年刚才的手段与此相比只能算是小儿科。 方东平装作掏钱的样子，悄悄把烟酒踢到了牛小强的座位底下，低声道：“用你的包包把烟酒盖住。” 牛小强立刻会意，他学着方东平的样子从口袋里掏钱，顺手把自己的包包盖在了烟酒上。 这帮车匪路霸只抢钱财，对于乘客们携带的东西倒不怎么在意。可能是他们觉得大家都不富裕，觉得乘客带着的东西都不怎么值钱吧。但要是让他们看见十分贵重的中华烟和茅台酒，那他们多半是不会放过的。 方东平的口袋里只有十来块钱，就算全部被抢走损失也不大。他倒也干脆，直接把这十几块钱全都掏了出来，交给了负责收钱的男青年。 牛小强的贴身口袋里装着三十多块，外衣口袋里只有两块多的零钱。他觉得自己年纪小，衣着也很寒酸，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因此只把外衣口袋里的钱交了出去。 负责收钱的男青年果然没有跟牛小强计较的意思，他把钱装进挎包后直接走到了后面一排。 “哟呵，小娘子长得挺不赖的嘛，咋了这是？手怎么流血了啊？来来来，大哥帮你看看。” 看到了坐在牛小强后排的漂亮女人后，这个负责收钱的男青年立马就荡漾起来，说话间按耐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去摸人家的小手。 “你……你别乱来，钱我可以给你……” “哟，还挺倔的嘛，你就不掂量掂量惹急了我的后果？” 其他的几个男青年纷纷扭头看了过来，一看之下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其中的一个一边笑一边啧啧：“这小娘子长得可真带劲，走，跟哥几个去喝杯酒咋样？” 这女的要是真的下了车，后果自然不言而喻，她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只是低头不语，装作没听见。 刚才说话的男青年有些心痒难耐的走到了跟前，邪邪一笑：“今天你不走也得走，赶紧的吧，省得哥几个动粗。” 他说话间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嘿嘿笑道：“要是闹腾起来的话，我可能会不小心把你的脸刮花，这可就不好了哟。” 在座的四十多位乘客无人敢挺身而出，大家全都低着脑袋，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牛小强虽然感到很害怕，但心里却已经是怒火上涌。他觉得车上这么多的人，大老爷们都有十好几个，如果大家全部联合起来，想要制服这几个男青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对方拿着凶器，但车厢内空间狭小，很不易于凶器的施展，只要大家动作利索点，这几个人也没有掏匕首的机会，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可惜的是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想法，就算有的人想出手反抗，但却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如果自己贸然站出来，其他人却不帮忙，后果就很严重了。 牛小强正恼怒间，几个男青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刚才说话的男青年是最不耐烦的一个。他可能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当下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女人受伤的这只手，想把她强行拉扯出去。 “你住手！我哥是陈建国！你要是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女人可能是被逼得没有了办法，因此彻底抛开了所有的顾虑，胆子竟然变大了不少，冲着男青年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 陈建国这三个字对于方东平和牛小强来说自然是无比的熟悉，他们这次去县城就是找陈建国谈事情的。一听这个女人说自己的是陈建国的妹妹，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陈建国哪里来的妹妹？他们家不是只有几个兄弟吗？ 男青年们听到陈建国这三个字全都愣住，女人趁机抽回了受伤的手掌，把身体紧紧的靠在车窗边上，大有一看情况不对就跳车逃跑的架势。 几个男青年互相对视几眼，沉默了没多久，为首的男青年就面带微笑走了过来：“感情是陈大哥的妹子啊，这是怎么说的，抱歉抱歉，哥几个多有得罪，还望妹子不要放在心上。” 从这人的言语当中不难听出陈建国对于他们来说具有极强的威慑力，牛小强心中暗想：陈叔叔不愧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退伍军人，就是有震慑力啊。 女人稍稍放下心来，但仍旧用警惕的眼神留意着对方的动静。 为首的男青年挥了挥手：“赶紧办事，办完了就撤。” 不到一分钟，这帮人就拎着挎包满载而归。 第194章 漂亮的于寡/妇 这一次他们少说也抢到了两三百块的现金，加上金银首饰的话，收获应该有七八百。 等到这帮人下车把拦路的路障搬开，司机立马一踩油门加速前行。开出去老远，车上的人才敢开口说话。 “你被抢了多少？” “不到十块钱。” “那还好，我被抢走了三十多块，这可是我一个月的工钱，回去后也不知道怎么跟我家那口子交代。” “你这也不算什么，瞧瞧那女的，不仅耳环被抢走了，耳朵也被撕开了，看着都瘆人呢。” “说的也是，唉，她怪可怜的。” 牛小强对于这些议论颇为反感，总觉得有些刺耳。可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他也不好意思指责别人，当下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大哥就别笑二哥了，说起来我也是缩头乌龟啊……” 方东平大致猜到了牛小强的想法，他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开导道：“这不能怪你，你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遇到这种事能怎么办？总不能大人们都干坐着，让你这个孩子去跟坏人拼命吧？就算你想拼，又拼的赢吗？” 方东平的话还是很在理的，牛小强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板着脸道：“师父，等会儿咱们下了车就去报警，让派出所帮咱们伸张正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帮坏分子逍遥法外，更不能让他们继续为恶！” 方东平看着牛小强充满了正义感的表情，苦笑着摇摇头：“报案可以，至于接下来的事情，那就不是我们可以把握的了。” 牛小强诧异道：“看起来您好像对这个没有信心啊。” 方东平叹了口气：“刚才你都看见了，那几个人敢于明目张胆的设卡拦车，一副老练的样子，你能说他们干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吗？既然知道，为什么没人管呢？” 牛小强迟疑道：“为什么？” 方东平摇摇头，苦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凭借着你的脑袋，相信你应该可以想明白。” 牛小强转回头，沉思起来。没多大功夫，他好像想清楚了，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方东平扭过头来，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沮丧，再这么闹下去，搞到天怒人怨的时候，国家就会收拾他们了，他们现在抢的越多，将来的下场就越惨。” 牛小强点点头，他从背包里掏出废报纸，离开座位把其中的一大部分递向那位耳朵撕裂的中年妇女，想让对方将就着止止血。 这位中年妇女捂着耳朵痛哭流涕，没有去接报纸，神色看起来凄惨无比。 牛小强摇摇头，无声的把报纸放在了对方的身侧，随后又转回头，把剩下的报纸递给了坐在后排的漂亮女人，顺带着问了一句：“大姐姐，你刚才说的陈建国是不是一名退伍军人啊？” 漂亮女人首先说了声谢谢，用报纸裹住了受伤的手掌。听了牛小强的问题后她抬起头，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牛小强：“不错，他确实是一名退伍军人，小兄弟，你认识他？” 牛小强点点头：“我跟他也算是老熟人了，大姐姐，你是他表妹还是堂妹啊？” 陈建国并没有亲妹妹，因此牛小强才会这么问。 漂亮女人有些尴尬的摇摇头：“我既不是他的表妹也不是他的堂妹，刚才只是借用他的名头唬唬人罢了。” 想起刚才的事情，漂亮女人仍旧心有余悸，说话间多多少少流露出劫后余生的语气。要不是陈建国的名头足够响亮，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牛小强哦了一声，还以为这个女人真的不认识陈建国，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唠扯的了。 他刚回到座位坐下，后排的漂亮女人就身体前倾，凑到他的后脑勺边小声解释道：“其实我跟他还是很熟的，要是他在场的话，肯定会出手帮我，小兄弟，你跟陈大哥是什么关系啊？” 牛小强一听对方确实认识陈建国，那么跟对方说几句话也不算冒失，他转过头微笑道：“我跟他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女人有些诧异的呆了一下，打量了牛小强一番后才问道：“你在做生意？” “是啊。” “可是你……你这么小……” 牛小强呵呵一笑：“年纪小怎么了？就不能做生意了吗？” 女人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挺让人感到意外的。” 牛小强看了看对方秀丽的脸颊，忍不住问道：“大姐姐，你跟陈建国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女人的神情有些黯然：“我爱人以前跟他是同一个连队的战友，后来我爱人不幸牺牲，陈大哥挺照顾我的。” 牛小强闻听此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陈建国跟小舅子刘跃进发生冲突的事情。当时刘跃进因为不满自己的姐夫经常帮助跟一个叫于思梅的寡、、、妇，于是偷偷使坏把机床给整出了毛病，并且还跟陈建国彻底撕破了脸，大闹了一场。后来误会澄清，证明陈建国是一个大好人，他们一家子才恢复了和睦的关系。 眼前的这个女人十分符合于思梅的特点，首先她是宇阳县人，其次她的爱人跟陈建国是战友，并且已经牺牲了。 据陈建国在酒桌上聊天时所说，宇阳县附近好像就只有于思梅这一个战友的家属。由于这个战友的遗孀长得很漂亮，所以经常有二流子去骚扰她。后来陈建国得知了消息，出手狠狠教训了那几个二流子，这才让于思梅免去了诸多困扰。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于思梅长得这么漂亮，是非就更多了。陈建国经常往她家跑，帮她耕田种地，这自然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牛小强相信陈建国的人品，知道他只是为了报答战友的救命之恩才尽力去帮助于思梅的。可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久而久之流言蜚语就传到了陈建国家人的耳朵里，最终引发了激烈的家庭冲突。 第195章 陈家八虎 这些念头快速的从牛小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大姐姐，你是不是姓于，叫于思梅？” 女人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恩，我确实叫于思梅。” 看得出来，她应该听到过不少的风言风语，可能以为牛小强也跟那些人一样，会胡乱猜测她跟陈建国之间的关系。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他义正辞严道：“于姐姐，你不要在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我知道陈叔叔是个好人，所有的事情他都跟我说过，你的爱人为了救他才牺牲的，他帮助你难道不应该吗？” 于思梅没想到牛小强这个半大的小子居然这么明事理，特别是对方说出的这番话，给她十足的认同感，她不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跟陈大哥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歪！” 于思梅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神色一暗，叹息道：“可我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家庭关系，说起来挺歉疚的。” 牛小强劝慰道：“于姐姐，陈叔叔的家人早就知道具体情况了，他们都很支持陈叔叔的做法，已经没有什么矛盾了。” 于思梅好像不太了解内情，她眨巴着大眼睛：“是吗？” “这是真的，我跟我师父当时都在场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对了，这位就是我的师父，不信你可以问他。” 方东平刚才一直都在旁听，并未插口。听到这话他才转过脑袋，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徒弟说的都是真的，于姑娘，你是烈士家属，你的爱人救过陈建国的命，理应得到他的特殊照顾，至于那些闲言碎语，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于思梅见方东平如此善解人意，一副和蔼可亲的长着模样，赶忙连连点头：“多谢您的开导，我今后不会瞎想了，不知您老贵姓？” “我姓方，叫方东平。” 于思梅叫了声方伯伯好，又扭头看向牛小强。 牛小强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牛小强，于姐姐叫我小强就可以了。” “小强你好，你们两位都是大好人。” 于思梅应该是个很单纯的人，她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诚恳，给人一种信服感。 牛小强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我可算不上什么好人，于姐姐刚才遇到那么危险的情况，我也没敢吱一声，想想都觉得丢人啊。” 于思梅摆摆手：“这不怪你，你这么小，即便站出来又能如何？这只会伤害你自己，却根本帮不了我。” 于思梅的开导好像比方东平更管用，牛小强心里舒坦了不少，他提出了一个很让他感到好奇的问题：“于姐姐，陈叔叔在宇阳县很有名吗？” 于思梅点点头：“陈大哥在宇阳县确实很有名，他们家一共有八个兄弟，个个都长得虎背熊腰，又比较喜欢打架闹事，早就闯出了陈家八虎的名头，其他的混子没人敢招惹他们，后来陈大哥的父母管束不住他，这才把他送去当兵的，没想到当了兵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改掉了不少的坏毛病，听说他在战场上杀过不少敌人，因此退伍回来后就更加没人敢招惹他了。” 牛小强闻听此言不由哑然，心说：感情陈叔叔以前也是个混子啊。 接下来的旅途中三个人相谈甚欢。可能是因为风言风语的关系，于思梅平时很少跟其他人交流。现在遇到了谈得来的人，她不由打开了话匣子，越谈越开心，等到车子到站的时候，她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于姐，车子到站了，咱们该下车了。” 于思梅有些不舍的哦了一声，拿起蛇皮袋就要起身。牛小强见她手掌受伤，于是伸出手：“你手上有伤，还是我帮你拿吧。” 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很亲近了，于思梅并未推辞，笑盈盈的把蛇皮袋递给了牛小强，嘴里说了声谢谢。 从刚才的谈话当中牛小强得知于思梅是去市里卖药材的，宇阳县的郊区跟大山相连，山上有不少中草药。于思梅在农忙之余会上山采药拿出去卖，用来补贴家用，为了卖出好价钱，她才舍近求远去了市里。 三人跟随着其他乘客鱼贯下车，刚走出车门，一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方老，小强兄弟，你们可算是到了——咦，小梅，你也在啊。” 说话的是陈建国，他的身边站着江荣华。 看到于思梅后，陈建国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面带愧疚的走到跟前，询问道：“小梅，这段时间我的厂子遇到了一些困难，没空去照顾你，你可不要埋怨你陈大哥，这段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陈建国这几个月一直都四处去找门路拉订单，自然就顾不上照顾于思梅了。说起来这也不能埋怨他，厂子是他一家子的生活保障，要是厂子垮了，他不仅帮不了战友的家属，就连他自己一家也没法过日子了。 于思梅赶忙摆手：“陈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过得很好，你自己也要养家，也挺不容易的，我哪能埋怨你啊。” 由于天色太黑，陈建国刚才没有看见于思梅受伤的手掌。此刻于思梅连连摆手，陈建国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手上包着的被鲜血染红的旧报纸，忍不住问道：“小梅，你的手怎么回事？” 牛小强早就对那帮车匪路霸心怀不满了，不等于思梅说话他就先一步开口：“陈叔叔，我们坐的班车遇到车匪路霸了，于姐姐的伤就是他们害的，他们不仅抢钱，还想强拉着于姐姐下车去喝酒，要不是她在危急关头说是你的妹妹，都不敢想象她会遭遇什么，哼，那帮人渣实在是太可恶了！” 牛小强并未胡说，于思梅的伤确实是那帮人害的，要不是他们拦住了道路，司机就不会急刹车，如此一来于思梅的手掌也就不会被割破，这算是间接关系。他采用了笼统的说法，让人听起来感觉于思梅的伤就是车匪路霸直接造成的。 第196章 缝合伤口 陈建国是个非常仗义的人，特别对于思梅，因为她的爱人曾救过自己的命，陈建国更是维护有加。 听了牛小强的话，陈建国的怒火当即腾的一下冒了出来，他咬牙切齿道：“这帮人狗日的东西！我这就去教训他们！” 江荣华赶忙拦住：“建国，反正那帮人又不会跑，你也不用急于一时，依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小于送去卫生院缝针比较好，顺便还要打破伤风，她流了这么多的血，伤口肯定不小，不及时处理一下，我担心会出大问题。” 陈建国一想也是，他扭头对方东平歉然道：“方老，我先带着小梅去卫生院，您跟着老江先去我那里坐坐，怠慢之处还望您不要介意。” 方东平摆摆手：“我可不是不明白事的人，你赶紧带着她处理伤口吧。” 于思梅连连摇头：“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是小伤，回去抹点草药就没事了。” 陈建国板起了脸：“小梅，你就别强撑着了，还是跟我走吧。” 于思梅一个劲的推辞，就是不愿意麻烦陈建国。牛小强见状插口道：“于姐，这件事情上你应该听从大家的意见，你手上的伤口有点深，又是被铁皮割破的，必须要好好处理才行。” 于思梅刚才是担心跟陈建国去卫生院会引发非议，进而影响到陈建国的名誉，所以才百般推辞。听了这话她想了想，然后开口：“陈大哥，你还要招呼方伯伯他们，我只是手掌受伤，两条腿还能走，还是我自己去吧，就不麻烦你了。” 陈建国大致上也猜到了于思梅的想法，他琢磨片刻，扭头看向了牛小强：“小强兄弟，要不辛苦你一下，你陪着小梅去卫生院吧。” 他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牛小强：“这些钱付医药费还有多的，你别忘了买些吃的，可别让你们两个饿肚子。” 牛小强惦记着生意上的事情，原本不想去，但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拒绝，只得点头，一副很爽快的语气说道：“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师父，你晚上少喝点酒，别忘了正事，于姐，咱们走吧。” 叮嘱了方东平之后，牛小强跟于思梅一同离开。 两人走出没多远，于思梅就抱歉道：“小强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辛苦你陪我走一趟。” 牛小强呵呵一笑：“瞧你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思梅露出笑脸：“你可真会说话，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比实际年纪要懂事很多呢。” 牛小强挠了挠头，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脑袋上撞出的大包，他哎哟一声：“好疼！” 于思梅赶忙扶住他的胳膊，关切道：“小强兄弟，你也受伤了吗？” “恩，之前急刹车的时候脑袋不小心撞在了车窗上，不过我还算比较幸运，只是撞了个包，没有像你这样受伤流血。” 于思梅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摸到大包的轮廓后，她哎呀了一声：“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个包啊，要不等会儿你去我家吧，我那里有自己配的药，对付跌打损伤非常有效，你这种情况一天就能消肿。” 这个包在后脑勺上，睡觉什么的挺不方便的，牛小强也就没有拒绝，他点点头：“这样也行，那就麻烦于姐姐了。” 距离车站不太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卫生院，不到五分钟两人就走了进去。夜晚值班的医生很少，看病的人却很多。两人排了半个钟头的队，这才轮到他们。 里面坐着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年医生，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询问道：“你俩谁看病？” 于思梅赶忙把受伤的手伸到医生面前：“，医生同志，是我看病。” 医生点点头，一边询问一边在本子上做记录： “姓名？” “于思梅。” “年龄？” “二十岁。” “你是干什么的？” “在家务农。” “怎么受的伤？” “坐车的时候不小心被车子上的铁皮割伤的。” 牛小强一听于思梅才二十岁，不由暗暗纳闷：她的爱人两年前就牺牲了，这么说来，于姐姐是十八岁结的婚？ ………… 记录完了于思梅的个人信息后，医生这才戴好口罩，用镊子撕开了于思梅手掌上包着的报纸。经过简单的观察后，医生对门外的一位护士吩咐道：“小张，这个人的伤口有点深，他们交了钱之后你帮她清洗一下伤口，缝完针后记得打破伤风。” “好的。” 牛小强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窗口交费，回来后把缴费的单子递给了张护士。 小张护士并不小，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看了一眼缴费单，随后领着两人走进了隔壁的包扎室，吩咐于思梅坐在靠椅上。 没多大功夫，张护士就准备好了医用器具，她带上口罩，拿起在酒精中浸泡好的棉球，提醒道：“可能会有点疼，你撑着点，要是忍不住的话就叫出来，这样会好受一些。” 于思梅很坚强的点点头，露出坚毅之色。 当棉球上的酒精滴落到伤口上的时候，剧烈的痛感让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吱声。 张护士把伤口扒开，用浸泡过的酒精棉球仔细的来回擦拭。牛小强看得浑身直冒冷汗，心说：这名护士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下手却这么狠，擦伤口就跟擦桌子似的。 “唔……嘶……嗯……” 于思梅强忍了没多久，就被剧烈的痛感折磨得发出了声响。牛小强抬头一看，发现于思梅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原本红润的脸颊疼得煞白一片。 牛小强赶忙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还没用过的卫生棉球，帮于思梅擦汗。 “姑娘，伤口已经清理干净了，接下来我要给你缝针，这个会更疼，你忍着点，要是忍不住的话，你就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样会好受一些。” 一听就知道张护士误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两人虽然知道这点，但也不好指出来，免得让张护士觉得尴尬。 第197章 怕打针 当着两人的面，张护士伸手拿起医用针线，原本还很坚强的于思梅看到在灯光下银光闪闪的针头后，浑身不停的发抖，脸上的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很多人都畏惧比较尖锐的物体，特别是女人，在这个方面惧意更甚，于思梅好像就是其中的一员。 牛小强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过来，他小声安慰道：“于姐，你不用害怕，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于思梅强撑着嗯了一声，随后闭上眼睛。 张护士询问道：“准备好了吧？我可要动手了啊。” 张护士直接动手的话可能改好点，她这么一问，于思梅立马就惶恐的嚷嚷了一声。 张护士见此情景扭头对牛小强吩咐道：“你把你接的手臂按住，不要让她乱动，无论她怎么叫唤，你都别心软。” 牛小强答应一声，把于思梅的手臂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张护士不再说话，弯着腰凑到跟前开始缝合伤口。 “啊——轻点——哎哟——嘶——” 于思梅彻底抛弃了坚强的形象，像个小女孩一样不停地叫唤。她每叫唤一声，身体都会跟着剧烈的抖动一下，这让牛小强有种残害好人的感觉。 张护士能够理解于思梅的痛苦，即便于思梅叫得再凶，她也没有训斥。 伤口有点长，张护士一共缝了六针。她把线头剪断，轻轻拍了拍于思梅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已经缝完了。” 于思梅就像是打了一仗恶仗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牛小强赶忙松开她，发现于思梅居然流下了眼泪。 于思梅也意识到了这点，惊魂未定的她不好意思的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趁着张护士去拿药的时候，牛小强小声问道：“于姐，你还好吧？伤口还疼吗？” 于思梅好像缓过劲来了，想起自己刚才丢人的表现，她不由小脸一红：“还好，没有那么疼了。”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提醒道：“等会儿要打针，你受得了吗？” 于思梅好像不太想继续丢面子，她遮掩道：“打针就是一下子的事，我应该受得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约莫三分钟，张护士拿着药品走了进来，她一边配药一边说道：“等会儿要打两针，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于思梅啊了一声，有些畏惧的询问道：“护士，之前不是说了只打破伤风吗？还有一针是什么药啊？” “还要打一针消炎药，你放心吧，打针比缝针好得多，没有那么疼。” 张护士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消炎针要打在屁股上，小兄弟，你先回避一下，顺便把门关上。” 牛小强赶忙站起身：“好的，我这就出去。” 于思梅下意识地抓住了牛小强的胳膊：“你别走！” 话刚说出口，她就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松开手：“你别走太远，就在门口站着行吗？”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放心吧于姐，我就在门口给你站岗，不会走远的。” 得到安慰后，于思梅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屋内传来了于思梅的一声惨叫。过了片刻，她又惨叫了一声。 随后房门被人打开，张护士冲着牛小强吩咐道：“针已经打完了，你扶着你姐回家去吧。” 牛小强说了声谢谢，走进了屋内。 于思梅正在系裤腰带，反正她都快系好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牛小强上前小声问道：“于姐，你还好吧？” 于思梅惨白的脸色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还好……咱们走吧。” 牛小强见她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这是打屁股针的后遗症。他伸手扶住于思梅没有受伤的这只手，提醒道：“别急，咱们走慢点。” “恩。” 走出卫生院后没多远，于思梅就能正常行走了，牛小强松开了自己的手，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吗？这个点咱们也该吃点东西了。” 于思梅连连摇头：“陈大哥现在过得挺困难的，还是省着点吧，我回家做饭，你跟我去拿药，顺便将就一口。” 牛小强原本还想坚持一下，于思梅却当先迈步往前走，他只好闭上了嘴巴。 追上于思梅后，牛小强询问道：“于姐，你家离这里远吗？” “有点远，走路的话大概要一个半钟头吧。”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那我先给陈叔叔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下，省得他们担心，顺便找他借辆自行车，你刚打完针不方便走远路，还是我骑车驮你回去吧。” 于思梅嗯了一声：“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牛小强答应一声，转身跑向距离卫生院不远处的一家小吃部，打完电话后飞快地跑了回来：“于姐，陈叔叔让我们在卫生院门口等着，他说马上就会给我们送一辆自行车过来。” 于思梅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好吧，那就等一会儿。” 牛小强扶着于思梅坐在了卫生院门口的花坛上，两人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青年骑车赶到。 他看了看卫生院门口，发现门口只坐着牛小强和于思梅两人，于是推着自行车走到跟前，很是客气地问道：“两位是不是认识陈建国？”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们在等他。” 来人笑道：“我是他兄弟，他让我给你们送一辆自行车过来。” 牛小强赶忙道谢：“辛苦陈大哥了。” 陈建国的弟弟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你们直接把自行车骑走吧，用完了之后直接扔在我哥那里就行，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陈建国的弟弟说完话快步离开，牛小强肚子有点饿，他也不耽搁，伸手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于姐，你上来坐好，我们这就出发。” 于思梅点头坐了上去，由于担心牵动了她的伤口，牛小强骑车的时候很是小心，尽力保持车子的平稳。 骑车要比走路快很多，原本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四十分钟就到地方了。 第198章 药贩子 “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 “哦。” 牛小强把车停稳，趁着于思梅下车的功夫仔细看了看。面前的是三间土坯房，房子的屋檐上盖着茅草。这种房子在山区十分常见，牛小强并未感到多么惊讶。 “小强兄弟，你先歇着，我这就去做饭。” 于思梅下车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还没等她走到门口，一个黑影突然从房子的侧面钻了出来，“小于，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猛然间从黑暗处冒出来一个黑影，无论是谁都会被吓到的。于思梅惊吓之余连连后退，要不是牛小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她多半会一屁股坐倒在地。 黑影发现情况后赶忙道歉：“于姑娘，我是老丁啊，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咦，还有别人在啊。” 老丁刚才可能靠在墙角睡着了，因此并未第一时间发现牛小强的存在。 牛小强不认识这个老丁，也不知道他跟于思梅是什么关系，于是并未开口。 于思梅站稳之后板着脸道：“丁老板，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手里的药方子是绝对不会卖给你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老丁并未生气，仍旧笑呵呵道：“小于，我这次给你开的价是五千块，这可不是小数目了，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好吗？” 牛小强刚才听于思梅说药方子的时候就觉得很诧异，此刻听了老丁的话，他不由大吃了一惊，大致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起来老丁是想用五千块钱买走于思梅手里的药材配方，在大多数人一个月只能挣二三十块钱的年代，老丁开出了五千块的收购价，这个价码绝对是很惊人的，这让牛小强对于思梅掌握的药方子十分好奇，心说：到底什么药方子，能值这么多的钱啊？ 于思梅显然不是一个富裕的人，这从她家的居住条件就能看出来。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她听到五千块的价码后居然没有半点心动，反而用很厌恶的语气说道：“别说是五千块，就算是五万块我也不卖！丁老板，你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干扰我的正常生活！今后也别来找我了，否则我去派出所举报你！”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丁老板的脸色，但想来他的脸色应该不会很好。 于思梅不再搭理他，摸黑打开了房门。她刚准备跨过门槛，丁老板就再次笑呵呵道：“要我说你这么做是不对的，老徐一家都已经不在了，你把他们家祖传的药方子攥在手里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卖给我，我一定会用老徐的祖传秘方救助更多的人，这样吧，你要是觉得价格太低，我就再加一千块——” 于思梅好像被这个丁老板纠缠很久了，明显对他已经失去了耐性，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她就用没有受伤的手操起门口放着的扫帚，劈头盖脸的朝着丁老板打去，一边打她还一边怒骂道：“就算老徐家死绝了，你也别想得手！滚滚滚！赶紧滚！” 丁老板十分狼狈的躲了开去，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于思梅叫骂起来：“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臭寡。妇！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就别怪我丁涛跟你撕破脸了！！” 这位丁老板既然能够拿出几千块钱购买药方，那就绝对不是于思梅这种平头百姓可以较劲的。牛小强担心于思梅吃大亏，赶忙上前两步，故意用阴沉的语气说道：“丁涛是吧？人家既然不想卖，你干嘛非要纠缠不清呢？并且还说出了威胁的话语，你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嘛，我刚才可是什么都看见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评评理？” 丁涛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他冲着牛小强嚷嚷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在派出所可是有熟人的，你真以为我怕你啊！” 牛小强嘿嘿一笑，用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在宇阳县这片地方，我哥的名头还是管点用的，你在派出所认识熟人是吧？那我这就去把我哥叫上一起去派出所，看你到底怕不怕！” 丁涛没想到牛小强说话居然这么硬气，他迟疑道：“你哥是谁？” 牛小强冷笑一声：“我哥是陈建国，你该不会没有听说过他的大名吧？” 丁涛闻听此言心里一紧。为了搞到药方，他早就打听过情况了，知道于思梅跟陈建国的关系非同一般，要不然他早就动粗了，也不会忍到现在。 刚才实在是气急了，失去了理智，所以他才会张嘴叫嚣。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丁涛的怒火立即消失不见，细声细气的赔不是：“那个……刚才都是误会，我是气急之下乱说的，还望陈兄弟不要放在心上，小于，你也别生我的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牛小强一看陈建国的名头果然起到了作用，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趁着对方还没走远，他提醒道：“丁老板，你今后就别再来纠缠于姐了，一旦被我哥知道，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丁涛停下脚步，似乎想争取一下，可最终他还是没有胆量争取，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等到丁涛走得没影了，牛小强这才问道：“于姐，他是干什么的啊？” 于思梅摸黑点燃了屋内的煤油灯，招呼牛小强进屋。她给牛小强倒了一碗开水，叹着气坐在了桌子边：“丁涛是县城里很有名气的药材贩子，听说他的生意都做到省外去了，这家伙早就对我公公家祖传的药方子感兴趣了，我公公婆婆还活着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上门求购过，后来我爱人牺牲，我公公婆婆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不到半年先后离世，丁涛可能是觉得机会来了，隔三差五就跑来跟我谈价钱，我身为老徐家的儿媳妇，怎么能违背老两口的意思，把药方卖给他呢？” 牛小强这才了然，他对这个药方子感到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药方子，居然让丁涛这么眼热？”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治疗跌打损伤的那种药。”她说到这里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居然把给你擦药的事情给忘了，你等会儿，我去拿药。” 第199章 多元化投资 于思梅起身去了隔壁屋，很快就拿着一个残破的碗走了出来。碗里面装着黑褐色的粘稠物，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 “这就是丁涛眼馋的东西，你可不要小瞧了它，我公公祖上就是靠着这个药方子发的家，一直富裕了两百多年呢，后来革、、、命了，什么都没了，他们一家逃到这里安家落户，仍然靠着这种药过日子。” 于思梅把药膏轻轻涂抹在牛小强后脑勺上的红肿处，药膏刚接触到头皮，牛小强就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的感觉渗透进了皮肤，原本有些疼的脑袋也不怎么疼了。 他赞叹道：“这种药真是厉害，见效居然这么快，果然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利器啊。” 于思梅笑了笑：“能够流传这么久的东西当然很不错了，以前我公公活着的时候，就是十里八乡治疗跌打损伤的高人，他靠的就是这种膏药，即便是骨折的病人，涂抹上这种膏药也能把恢复的速度提升一大截呢，此外这种膏药还能内服，用来治疗内伤。” 牛小强笑道：“那岂不跟云南白药一样？” 于思梅点点头：“除了不能止血，其他方面的疗效比云南白药还要强一点。” 牛小强心说：如此一来也就难怪丁涛会眼热了，估计他是想把药方子买去后自己生产，这家伙经常在外面跑生意，眼光和见识自然不是山里人可比的，换成其他人，既没有这样的魄力，也没有钱用来投资。 牛小强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姐，你有没有想过把这种药膏大规模的生产，拿到到市场上去销售？” 于思梅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即便想那也只是白想，我这么穷，哪里来的钱搞生产啊？” 牛小强立马来了精神：“如果有人愿意给你投资的话，你同意合作吗？” 于思梅听出了话外之音：“小强兄弟，你是不是认识有钱人啊？” 牛小强心说：我就是有钱人好吧。 从下个月开始，牛小强就能按照每个月四万块的速度挣钱，虽然他挣钱的速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堪称惊人无比，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却仍然太慢。 先不谈承包311厂的事情，即便是他原本想要投产柴油发动机的计划，就需要投入至少上百万的资金。按照他目前的挣钱速度来看，意味着他最快也要等到两年半以后才能积累到足够多的原始资金。牛小强可不愿意等这么久，也不想把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柴油发动机上。 他看过不少课外书籍，对于国内的情况已经基本了解，知道目前国内的重工业处于什么样的现状。即便他确信自己制造的柴油发动机性能优越，但也不敢保证能够一炮打响。 任何事情都要为虑胜先虑败，牛小强从来都不会盲目的自信，也不会把市场想象的那么美好。一旦柴油发动机这个项目遇到困难，他的情况就会很危险，搞不好就会一夜回到解放前。 说到底他还是家小业小，抗风险能力太弱。为了增加自己抵抗风险的能力，牛小强早就萌生了多元化投资的念头。 希望农庄的成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启发，他目前比较倾向于搞农业种植。山里的土地不多，种粮食的话养家糊口都难，但如果种植那些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情况就不一样了。 比如说药材，大山深处有很多野生的药材，许多村民都会在农忙之余采药拿出去卖，用以补贴家用。这些药材十分适应当地的气候和土壤条件，如果把它们移植到田地里去，收成想必会很不错。 种药材的念头牛小强之前就思考过，只是由于没有帮手，他很难实施。现在知道了关于药方子的事情，牛小强不由打起了于思梅的主意。 跟成品药相比，种植药材的利润明显会更低，也就是说把草药制成成品药销售出去，才能挣到大头，种植药材只能挣到小部分的利润，这是市场运行规律导致的必然结果。 如果能跟于思梅合作，把这种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奇药推向市场，想必很快就能凭借着高超的疗效打开局面。跟投产柴油发动机相比，投产小规模的制药厂需要的资金会少很多。如此一来牛小强既能凭借着制药厂挣钱，还能增加自己抵抗风险的能力，算得上是一举两得了。 想清楚关节后，牛小强冲着于思梅微微一笑：“于姐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于思梅立马点头：“你很懂事，是个好孩子。” “也就是说，你认为我是个好人，对吧？” “你当然是好人了。” “恩，现在请你认真的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如果真的有人愿意给你投资的话，你对于合作持什么态度？” 于思梅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只要药方子的所有权在我的手里，那么合作也没什么。” 牛小强一拍巴掌：“好，既然如此，给你拉投资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于思梅早就猜到了牛小强的意思，可是等到牛小强把话说出来，她仍不免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这、这是真的吗？小强兄弟，你没有跟姐姐开玩笑吧？” 牛小强的卖相太差，主要还是年纪太小，因此他说出的话很难让人信服。如果换成方东平说出这种话，估计于思梅就不会是这幅表情了。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于姐，你知道我是搞工业的，对于药方子没什么兴趣，你不用担心我会耍手段骗你的药方子，就算我是坏蛋，不还有陈叔叔给你主持公道么？我只是觉得你过得挺不容易，加上又是烈士家属，我拉你一把是应该的，当然了，人家搞投资也是要挣钱的，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他跟你谈谈初步的合作意向。” 于思梅有点紧张的问道：“怎、怎么谈啊？” 牛小强摆摆手：“你不用紧张，只需要说出你想要获得多少的股份就行了。” 于思梅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见识，不免有点懵：“股份是啥？” 第200章 百分之十的股份 牛小强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了一下股份的意思：“股份说白了就是以后分钱的比例，比如说你占股百分之十，挣到钱后就会把利润的百分之十分给你，于姐，你觉得你自己占据多少股份比较妥当？” 于思梅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个……我不太好说，小强兄弟，你觉得股份应该怎么分配比较恰当？” 既然是做生意，那自然是在商言商了。牛小强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于姐，你没有钱投资，所有的依仗就只有一个药方子，如果投资失败，所有的损失基本都是出钱的人承担，你没有任何损失，因此股份不可能分给你太多，我觉得……觉得分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比较恰当，只要你点头，今后就能坐着拿钱了，你觉得咋样？” 于思梅是个比较诚实的人，她觉得牛小强说得在理，当下点点头：“这已经很不少了，那么药方子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这个好办，咱们可以直接在合同里把药方子的归属权写清楚，只要签字，那就具有法律效应，无论是谁都抢不走的。” 于思梅再次点头：“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唉，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实在是不想再拖累陈大哥了，他其实也挺困难的，我要是能过得好一点，陈大哥也就不用再照顾我了。” 实际上于思梅原本对于跟人合伙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她之所以答应下来，原因跟她说出的一模一样，主要还是不想再拖累陈建国。 陈建国不仅帮她干活，还资助她的生活，因此才会被人说三道四，搞得于思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牛小强很认同的点点头：“人啊，还是要靠自己，靠别人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于姐，我回去后会跟我的朋友联系，最多一个月吧，应该就能把事情定下来，到时候咱们再签合同，顺便谈谈细节方面的事情。” 于思梅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谢谢你的帮助，时间不早了，锅里还有几个剩下的面馍，我这就去把它们热一下。” 牛小强原本想起身告辞，可于思梅硬拉着他不松手。牛小强担心牵动她的伤势，最后只得作罢。 于思梅进入厨房没多久就端着几个馍馍走了出来，她从橱柜里拿出一碗泡菜，不好意思的招呼道：“我这里条件有限，你可别嫌弃。” 牛小强笑着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馍馍：“大家都是山里人，有什么好讲究的。” 两人相对而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一边吃一边闲聊，牛小强一脸好奇地问道：“于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老徐家现在就剩你这一个儿媳妇了，你一个人住着不害怕吗？就没想过回娘家去？” 于思梅听到这话神色有些黯然：“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响应国家号召，去参加一个石油大会战，结果在采油的时候出了事，不幸双双身亡，后来我被我舅舅收养，他对我还算不错，但是我舅妈对我就很恶劣了。” 于思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怕打针吗？” 牛小强隐约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好奇道：“为什么？” 于思梅露出凄苦的神色：“我之所以这么怕打针，是因为我舅妈经常趁着我舅舅不在家的时候拿针扎我，这样不容易留下伤痕，我舅舅也不会发现她的恶行。” 牛小强没想到于思梅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激愤之余他猛地一拍大腿：“这个女人未免也太恶毒了！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于思梅好像早已看开了，并没有显得多么的愤怒。有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太久，她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我长大之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于是偷偷跑了出来，到处给人打工挣口粮，走到宇阳县的时候遇到了天哥一家，他们对我很好，把我当亲闺女看待，我很感激他们，过了没两年我就跟天哥成家了，在那之前他已经参军好几个月了，回家探亲的时候跟我说要去上战场，其他的没什么，就是放心不下他的老父母，我说我一定会好好赡养两位老人，为了让天哥彻底放心，就说要嫁给他，我当时还不到打结婚证的年纪，于是提出先把喜酒给办了，结婚证可以以后再补办，结果办完喜酒的当天下午他就赶回部队去了，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现在想想挺遗憾的，要是能给他们家留个后，老两口也不会走得那么快了……” 于思梅说到这里扭头冲着牛小强苦涩的一笑：“你看我，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让你见笑了。” 牛小强没想到于思梅还有这么离奇的经历，更没想到这个女人只是嫁给了名义上的婚姻。他愣了片刻才开口：“于姐，你真不容易，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多的包袱。” 于思梅淡淡一笑：“我现在也没什么念想了，好好过日子就行，反正也饿死，也不会再被我舅妈那样的人欺负，这对我来说已经挺好了。” 牛小强看着她娇艳而又年轻的面庞，脱口而出道：“于姐，你这么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我觉得你应该重新找个人展开新的生活，没必要这么凄苦的过一辈子，你以前的遭遇已经很不幸了，总不能后半生也不享受一下幸福的滋味吧？” 于思梅微微摇头：“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名声也不好，谁愿意要我？再者说了，我要是跟别人成家，又怎么对得起天哥一家子？” 用山里比较通俗的话来讲，结过婚的女人就不怎么值钱了，条件再好也比不上那些没有出嫁的，特别是名声不好的，就更难重新找婆家了。 牛小强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仍旧安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长得这么漂亮，结过婚又怎么了？只要你愿意，只怕会有很多男人抢着要娶你，至于名声，了解你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不了解你的人你也没必要嫁给他，天哥一家子都是很善良的人，他们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你过得这么苦。” 第201章 姐妹两 于思梅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牛小强不好再劝，默默地啃起了馍馍。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起身告辞。于思梅把他送到村口才回去。 于思梅居住的村子距离主干道不太远，方向很好辨认，即便现在是晚上，牛小强也没有走错道。不到半个钟头，他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陈建国家的院门口。 院门外的墙角下蹲着好几个人，几个身材魁梧的人手拿家伙事在一旁看守。 牛小强把车子靠在墙上，一脸诧异的问道：“几位大哥，这是……？” 一个男人冲着牛小强笑道：“你就是小牛师傅吧？我大哥吩咐过，你要是回来，就直接进去，至于这几个家伙，他们就是抢你们的那帮车匪路霸，我哥正在喝酒，喝完了酒再出来收拾他们。” 牛小强对于陈家八虎的作风算是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虽然这种做法已经违法了，但牛小强却觉得很是舒坦。他哦了一声，转身走进了院子。 “小牛师傅，你可算回来了，来来来，快坐下吃饭。” 看到牛小强进屋，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的陈建国赶忙起身，十分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陈建国的爱人赶忙拿来碗筷，牛小强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看到桌子上的好菜，他也就没有推辞。 江荣华吐出一口烟圈，笑呵呵道：“小牛师傅，你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吧？” 牛小强点点头：“看到了，不得不说，陈叔叔就是利索，这么快就把人给抓过来了。” 陈建国一瞪牛眼：“这帮社会的害虫，平时没有惹到我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惹到我了，不脱层皮就别想离开！” 眼前的陈建国绝对是正义凛然的表率，要不是牛小强之前听于思梅说过陈建国以前的老黄历，他很难想到陈建国以前也是个混子。 牛小强哈哈一笑，竖起了大拇指：“陈叔叔就是厉害，对付坏人就应该简单粗暴一点，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就不会记在心里。” 方东平中午就喝过不少酒，此刻已经是有些迷迷糊糊。牛小强惦记着生意上的事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知两位跟我师父谈得怎么样了？” 江荣华笑得很开心：“都谈好了，我们两个负责找人把订单分配下去，不需要你们操心，抽头比例还是按照老规矩来。” 牛小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感情好，辛苦两位了。” 江荣华摆摆手：“这话说的，要不是方老照顾，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既然方老这么瞧得起我们，我们帮着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陈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小强：“这是我们跟方老拟定好的合同，他非要你过目之后才愿意签字，小牛师傅，你先看看吧。” 牛小强接过合同看了看，随即点点头：“合同没有任何问题，等我师父明早醒了酒咱们就签字。” 陈建国和江荣华心情大好，连连保证一定会广泛的联系其他的厂子，绝对不会耽误了生产任务。 半个小时后，这顿酒总算是落下了帷幕。牛小强扶着方东平进屋休息，他还没躺下，院子外面就传来了鬼哭狼嚎声，听起来那几个车匪路霸应该被收拾的不轻。 牛小强觉得这几个家伙属于罪有应得，心里没有任何怜悯，他钻进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双方在合同上签字，陈建国趁机把追缴回来的损失还给两人，随后牛小强骑着陈建国的自行车载着方东平回家。 回家的路上，两人谈起了关于用电的问题。无论是牛小强还是方东平，都认为陈天厚肯定在这方面耍了手段。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商量着对策，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回到山洞工厂后，牛小强看到了蹲在铁栅栏前的王小霜和另一个少女。 王小霜换上了李老师送给她的衣服，经过打扮的她看起来颇为靓丽。她的妹妹身上穿着宽大的衣服，这套衣服应该也是李老师送的，只是由于她的身材有点瘦小，因此看起来不是那么协调。 牛小强的目光在王小霜妹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个女孩一看就属于那种十分机灵的类型，她两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在牛小强身上打转，一点也没有山里孩子见到陌生人时的那种胆小和畏惧。 王小霜的妹妹长得跟她有些相像，但也有所不同。虽然两人都是瓜子脸，但王小霜的妹妹却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这可能跟她的眼神有关系吧。她的眼神总会让人觉得是在抛媚眼。 看到牛小强现身，王小霜显得很是激动：“小强，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天等不到你了呢！” 她说到这里把自己的妹妹拉到面前：“这是我妹妹，她叫王小雪，比我小一岁半，干活很利索的，绝对不会吃闲饭，关于我们的安排问题，不知你跟你师父谈好了没有？” 方东平的身体没有牛小强好，他落在了后面。牛小强把自行车递给王小霜，掏出钥匙打开了铁栅栏门：“都已经说好了，我师父同意了你跟你妹妹来厂里干活的事情。” 王小霜姐妹闻听此言全都乐开了花，两人合力把自行车推进防空洞。放好自行车后，王小霜主动跑了出去，搀扶还在爬山的方东平。 至于王小雪，她并未跟上去，而是站在牛小强的跟前，小声问道：“牛哥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牛小强笑道：“你今后的主要工作是打杂，做饭的事情也是你负责，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你先把这里打扫一下，然后张罗做饭的事情吧。” 王小雪很乖巧的答应一声，转身忙活去了。 过了没多久，王小霜就搀扶着方东平走进了防空洞。方东平对于王小霜明显十分满意，一个劲的夸奖她懂事，随后转过头冲着牛小强咧嘴一笑：“小强，你果然很有眼光啊。” 牛小强知道方东平的意思是什么，他懒得搭理。 第202章 老实男人的嘱托 “小霜同学，这里面的空间挺大的，你跟你妹妹今后就住在这里吧，走，跟我去挑地方去。” 王小霜答应一声，很有礼貌的跟方东平打了声招呼，这才跟着牛小强离开。 防空洞里面十分宽敞，都能走卡车。王小霜以前只是听说附近的山上修建了防空洞，但从没进来看过。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洞内的情况，嘴里啧啧连声：“这里面还真是宽敞啊。” 牛小强不无得意地显摆道：“我们厂已经跟土地所有方签订了承包合同，拥有这里七十年的使用权，等到厂子发展壮大，我们就能把其他的空间也利用起来。”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安放机床的地方，王小霜举着煤油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感叹道：“这就是机床吗？看起来好气派啊。”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安装在墙壁上的电灯，征询道：“你能不能把电灯打开，让我仔细瞅瞅？” 牛小强把关于陈天厚的事情说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因此，咱们厂暂时还用不上电，等下个月吧，下个月应该就能把这件事解决掉了。” 王小霜没想到方东平跟陈天厚居然还有这么深的私人恩怨，她担忧道：“要是供电所一直不给咱们厂通电的话，咱们该怎么办？” 牛小强露出自信的笑容：“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跟我师父就已经深入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了，目前来说我们想到了三个解决方案，总而言之，绝对不会让陈天厚这个人渣得逞的。” 王小霜点点头：“这就好，咱们走吧。” 两人往前走了三十多米远，牛小强停下了脚步：“这里应该是用来储藏东西的储藏室，面积挺大的，你跟我进去看看吧。” 进入储藏室后，王小霜发现里面的面积约莫有五十多个平方，她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我跟我妹妹今后就住在这里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现在还有时间，我去找东西给你们安一扇门。” 王小霜赶忙道：“我给你帮忙打下手。” 方东平之前搬家的时候，把能搬走的东西全都搬进了防空洞，说是不想让陈天厚那个王八蛋占半点便宜，其中有好多用来烧火的木板。牛小强把之前装修剩下的铁钉找了出来，不到半个钟头就制作好了一扇木门。 他用木头楔子把木门固定在了储藏室门口，然后又开始制作木板床。王小雪的午饭做好的时候，牛小强也做好了木板床。 吃饭的时候他吩咐道：“等会儿你跟小雪去把铺盖拿来，今晚就可以入住。” 王小霜开心的点点头：“恩，我们吃了饭就回去收拾东西。” 王小雪接了一句口：“今后再也不用跟那帮臭老爷们住在一起了，真好呢！” 方东平看着这对姐妹，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你们两今后可要好好干，只要跟着小强，就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两人很乖巧的点头答应，吃过饭后，姐妹两起身去收拾东西。 方东平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笑呵呵问道：“小强，这姐妹两都挺不错的，你跟师父说句实话，到底看上谁了？” 牛小强没好气道：“师父，你能不能正经点？” 方东平哈哈一笑：“好好好，我不说了，免得惹人厌，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他说完话站起身：“这段日子没什么活儿干，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我先去休息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心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不如给她们上上课，让她们熟悉一下机床的相关知识。 一个半小时之后，王小霜姐妹就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防空洞，她们的爸爸扛着一床破棉絮跟在后头。 牛小强认识王小霜的爸爸，这个老实男人一脸的凄苦相，大半年时间不见，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原本挺直的腰背已经微微有驼，头发也花白了不少。 “王叔叔好！” 牛小强赶忙跟王小霜的爸爸打招呼，王小霜的爸爸有些拘谨的把棉絮放在地上，掏出刚买的新华香烟递给牛小强一根。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我不会抽烟，叔叔请坐，我去给您倒茶。” “不、不用了。” 王小霜把包包放在地上，扭头对爸爸说道：“爸，你不是有话想跟小强说吗？” 王小霜的爸爸拘谨道：“那什么……谢谢你帮我闺女介绍工作……” 牛小强赶忙道：“您太客气了，我跟王小霜以前是同桌，帮她是应该的。” 王小霜的爸爸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王小雪撅着小嘴数落道：“不让你来你偏要来，来了又这么丢人，真没用！” 看得出来，王小雪有点刻薄，这种性格跟她的妈妈倒是有些相像， 王小霜立马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王小雪似乎很惧怕自己的姐姐，赶忙闭上嘴巴不敢再说。 被王小雪这么一闹，场面显得更加尴尬。 牛小强身为主人翁，只得出面打开局面，他微笑道：“叔叔请坐下说话。” 王小霜的爸爸落座后，他把倒好的茶水递了过去，“叔叔请喝茶。” 王小霜的爸爸见牛小强态度和蔼，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终于说出了他憋在心里很久的一番话：“小强，我是个没有本事的人，连带着我这两个闺女跟着我受了不少苦，看到你这么懂事之后，我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我现在啥也没有，就剩下这两个闺女了，我不怕丢脸，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敞开了跟你说吧，你要是觉得我闺女还行的话，就挑一个当媳妇吧，这样就算我死了，她们今后也算是有了着落。” 牛小强没想到这个懦弱的男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错愕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小霜姐妹两全都满脸通红，可很奇怪的是，她们并未反驳自己的爸爸。可能在她们自己看来，这确实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吧。 “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把闺女托付给你，我很放心，虽然你现在不够年龄，但过个两年也就差不多了，小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个准话？” 第203章 药材种植 王小霜的爸爸说完话直视着牛小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希冀、无奈、凄苦糅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牛小强被逼到了墙角，他快速的思考一番，然后开口：“王叔叔，现在是新社会，怎么还能搞这种包办婚姻呢？这样吧，我可以给您一个承诺，只要我牛小强有那个能力，我就一定会把她们照看好，等她们挣了钱，她们的生活也就有了保障，今后嫁给谁那是她们的自由，咱们没必要搞得这么封建，您说是吧？” 这话虽然说得很敞亮，但王小霜的爸爸却明显信不过，可能在他看来，只有婚姻的约束才最靠谱。 他还想说点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洞外响起：“王叔，你是不是在里面啊？” 牛小强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对方究竟是谁。他刚准备起身查看一下，王小雪就撅着嘴巴道：“那个瘸子又来了，真是烦人。” 牛小强的第一个想法是：王小雪的性格确实有点问题，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呢？ 他的第二个想法是：外面来的是个瘸子吗？瘸子……难道是他？？ 牛小强长这么大就认识两个瘸子，分别是大王瘸子和小王瘸子。他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紧，脱口而出道：“外面来的是不是小王瘸子？” 王小霜一家三口全都抬头看着他，王小雪首先开口：“牛哥哥，你怎么会认识他啊？” 牛小强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反问道：“小王瘸子好像是来找王叔叔的，他找您干嘛？” 王小霜的爸爸一看牛小强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很不喜欢王小瘸子，他担心牵连到闺女的工作，赶忙解释：“小强，你可别误会，我跟小王瘸子不是很熟，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的。” 牛小强诧异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大老远的特地跑来找您啊？” 王小霜解释道：“我爸跟他们家是远方亲戚，都出了五服了，以前确实没有什么交集，可两个月之前，小王瘸子却忽然找到我爸，说是想合伙搞什么药材种植，我爸觉得不靠谱，就没答应，结果那家伙仍旧不死心，隔三差五就过来劝我爸，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小强，你是不是很讨厌他？我这就把他赶走。” 牛小强早就呆住了，等到王小霜站起身他才回过神来，一脸诧异道：“你刚才说啥？小王瘸子想搞药材种植？” 王小霜点点头：“恩，他确实是这么跟我爸说的。” 牛小强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我昨晚才跟于思梅商量好了开制药厂的事情，今天就遇到了下家，这还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啊。 虽然他曾故意装疯卖傻，拿着菜刀吓唬过王瘸子一家，但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如果小王瘸子真的是搞药材种植的那块料，牛小强并不介意跟他合作。当然了，如果对方仍旧对自己的大姐不死心的话，那就两说了。 牛小强决定先探探小王瘸子的底，他吩咐道：“小霜，麻烦你去把他叫进来，有些事情我想跟他谈谈。” 王小霜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领着小王瘸子走了回来。 洞内的光线有点暗，小王瘸子刚从外面进来，一时间没有适应。等到他适应之后，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牛小强。 牛小强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小王瘸子，小王瘸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就像见到怪物似的想要转身逃跑。 “别跑了，我今天不会砍你。” “啊……那……那你这是……？” 小王瘸子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说话的时候神情非常紧张，一副随时都准备拔腿开溜的架势。 王小霜一家三口不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好插口。 牛小强指了指一张空着的凳子：“坐下说话吧。” “哦……好、好的……” 小王瘸子忐忑不安的把半拉屁股搁在了板凳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自从上次被牛小强拿着菜刀追砍之后，他就没敢再踏入牛家村半步。小王瘸子具有初中学历，平时也结交了一些人，知道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也就是说他当初要是被牛小强砍死了，那就是白死，政府是不会管的。 这就是他为什么如此惧怕牛小强的原因所在，只要是个人，相信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轻松。 牛小强对于自己的威慑力很是满意，但现在不是他抖威风的时候，在摸底之前，牛小强首先提了一个问题：“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现在对我大姐还有念想吗？” 小王瘸子赶忙连连摇头，生怕动作慢一点就会遭遇不测：“没了！绝对没有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接着问道：“听说你想找王叔叔合伙种植药材，有这回事吗？” 小王瘸子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 “你对种植药材了解多少？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吗？” 小王瘸子听到这话露出了自信的神色：“我对这个方面还是非常了解的，还曾经在私底下搞过种植试验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那么多的人你不去找，为什么偏偏要找王叔叔合作呢？” 小王瘸子还以为牛小强这是在兴师问罪，说句实话，他要是知道这个远方亲戚认识牛小强，打死他都不会找对方合作。 面对着牛小强的质问，小王瘸子的态度显得很诚恳，他苦着脸道：“说起来我也挺无奈的，我一出生就得了小儿麻痹症，跟我爸一样是个残疾，从小就被人看不起，我心里很不服气，总想鼓捣点名堂出来，好让大家都认可我，有一次看到药贩子进山收药材，我心里就想，要是把山上的药材移植到地里，收成肯定要比上山采药高得多，后来初中毕业，我就开始琢磨这件事，为此买了不少的相关书籍，还特地去农业站求教过，当我觉得准备充分的时候，就把心里的想法跟家里人说了出来，结果……” 第204章 这叫做示范效应 他说到这里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结果大家都觉得我这是异想天开，不仅没人支持我，反而都觉得我不务正业，就连我家里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虽然很不服气，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是个瘸子，既没办法把山上的草药移植到地里，后续的种植工作也干不了，最多只能做做指导，因为自己的想法得不到家里人的支持，我就开始自暴自弃，家里人让我干啥我从来都不搭理，久而久之就被人说成是好吃懒做，其实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牛小强没想到小王瘸子还有这样的过往，感情这家伙并不是真的好吃懒做，只是因为创业的理念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所以才故意跟家里人唱反调。 他暗暗叹了口气：山里人的思想太保守了，宁愿把家里的那么点徒弟用来种粮食，也不愿意种植更值钱的药材，也难怪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这么苦。 小王瘸子倒了一通苦水后偷偷观察了一下牛小强的脸色，发现牛小强微微点头，一副很同情自己的样子，他的胆气不由一壮，接着说道：“去年我跟我爸去你家之后，我就想活出个人样来，证明自己不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于是就再次琢磨种植药材的事情，在我看来，这件事最先需要解决的就是帮手，不然靠我这个残疾人根本无法实施，我无意间听村里人说到了王叔叔的事情，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就主动找到王叔，提出了要合伙种植药材的事情，结果……唉……”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表面上说对自己的大姐没有念想，但实际上还是念念不忘，不然的话他还证明个什么劲？也许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一家改变对他的看法吧。 “你要是真想种植药材的话，我倒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小王瘸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错愕道：“你说啥？帮助我？” 牛小强点点头：“恩，就是帮助你，你不是想要证明自己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小王瘸子呆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你、你真的愿意帮我？” 牛小强正在筹划制药厂的事情，药材的供应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他再次点头：“我可没有骗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小王瘸子对于牛小强的反常表现颇感纳闷：这小子不是个精神病吗？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正常了？说话的语气比大人还沉稳，当真是奇怪啊。 纳闷归纳闷，一看有人愿意帮自己实施多年的理想，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心仪对象的亲弟弟，小王瘸子当然不会拒绝了。他把对牛小强的疑惑和恐惧抛诸脑后，笑面如花道：“有人帮我的话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啊！不知你想怎么帮我？” 牛小强很直白的说：“我找人出钱帮你投资，王叔叔这边我也会帮你劝劝，你既然规划了这么多年，想必心中早就有了详细的方案了吧？跟我说说吧，搞药材种植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小王瘸子闻言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他当着大家伙的面把布包打开，里面放着厚厚一叠钞票，里面既有十块钱一张的大面值，也有五毛钱一张的小面值。 “这些钱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偷偷存下来的，一共有三百来块，钱虽然不多，但供应开销应该是够了，毕竟药材种苗不需要购买，去山上移植下来就行了，当前最缺的是人手和土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搞点地试试水。” 牛小强摇摇头：“我可没有小打小闹的意思，要搞就搞大的，那种种两亩地的念头你就别考虑了，再怎么说也要搞个百十亩地才行，就这还说少了呢。” 小王瘸子显得颇为震惊，他没想到牛小强的胃口居然这么大，一搞就要搞百亩以上的种植规模。 “这……这只怕不行吧？” “怎么不行了？” “咱们这里可是山区，耕地面积本来就比较稀少，所有的土地都被山民们拿去种粮食了，如果他们不愿意把土地让出来，咱们上哪里去找地方啊？”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过了，他正色道：“所以我才会说找人帮你投资，你拿着投资金去跟大家谈，可以以现金租用的方式把大家的土地承包过来，人家要是不愿意，你就直接买粮食送到人家家里去，只要给的粮食比他们土地里的产出高，肯定会有人心动的，毕竟不用种地就能得到粮食，这种好事谁不想要？等咱们通过实践证明种植药材确实比种粮食更赚钱，到时候不用你说，大家伙就知道该用自家土地种植什么了，这叫做示范效应，你明白吗？” 小王瘸子再一次被牛小强震惊到了，心说：不是说这小子是个傻子吗？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有条理啊？难道关于他的那些事情都是大家误传的？ 牛小强如果不是傻子，这对于小王瘸子来说当然是好事情，他觉得自己要是能跟牛小强搞好关系，证明自己并非一个好吃懒做的人，那么他跟牛春香的事情也许就会出现转机。 愣了片刻之后，小王瘸子猛地一拍巴掌：“你说的太对了！这个法子非常好！只要咱们能证明种植药材可以发家致富，大家伙肯定会跟风的，到时候咱们只要帮着做做指导就可以了——呃——不对，不对啊！” 小王瘸子唾沫横飞的说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牛小强：“如果真是这么个搞法，到时候咱们怎么种植药材？如此一来还怎么挣钱啊？” 牛小强撇撇嘴：“谁告诉你咱们要靠着种植药材挣钱的？” 小王瘸子越发的感到迷糊：“你刚才不是说了要帮我搞药材种植吗？” “我只是说帮你搞药材种植，可没说要靠着这个挣钱。” 小王瘸子的脑子有点晕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牛小强的真正意图，他追问道：“那你是想……？” 第205章 半个同类 牛小强也不隐瞒，“我师父想跟人合伙开制药厂，既然是制药厂，当然要满足原材料的供应了，山上的药材虽然不少，但绝对经不起制药厂的长期消耗，也只有让山里人都学会种植药材的技术，这个问题才能彻底解决。” 小王瘸子早就听说了关于山洞工厂的事情，知道这家工厂是311厂一个辞职的老头子开。，他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居然这么有钱，不仅开工业工厂，还想鼓捣制药厂。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小王瘸子这才解开了心中的某些疑惑，他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感情这家工厂是你师父开的啊，话说你师父还真是有钱，居然要跟人合伙开制药厂呢，投资只怕是不小吧？” 牛小强早就跟方东平商量好了，今后他投资任何项目，都会打着方东平的旗号，省得别人看他年纪小不相信他的能力。 “投资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小王瘸子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头瓶递给牛小强：“实不相瞒，我除了想搞药材种植之外，还想鼓捣这个玩意，我觉得这个应该可以挣到钱，你师父既然能跟别人合伙开制药厂，能不能也跟我合作办厂啊？” 罐头瓶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在座的人全都露出好奇之色，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牛小强把瓶子晃了几下，迟疑道：“这是什么东西？” 小王瘸子为了拉到投资，赶忙解释：“这是花露水，你可以把瓶子打开闻闻，味道很不错。” 牛小强把瓶盖打开，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芳香顿时直入肺腑。香味虽然很浓烈，但却并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似乎里面添加了不少花朵的汁液，很符合大自然的味道。 王小霜姐妹两毕竟是女孩子，天生就对香气扑鼻的东西比较喜欢。两人闻到气味后忍不住凑到跟前，一边闻着香气，一边询问：“花露水是什么东西？味道闻起来好舒服啊。” 花露水在大城市里不算稀罕，但在这么偏远的山区却基本没有。主要还是售价有点高，山里人消费不起，由于没有销量，所以厂家也就没有把货铺到这么偏远的地区。 牛小强以前也没听说过花露水，后来他二姐去县城工作，爱美的牛夏香觉得花露水的味道很好闻，于是就买了一瓶。这玩意既能提神醒脑，又能驱除蚊虫，还能让自己身上香喷喷的，算是一举多得，她喜欢的不得了。牛小强通过自己的二姐，这才认识了花露水。 小王瘸子还没开口，牛小强就帮着解释道：“花露水是一种家化用品，可以提神醒脑、驱除蚊虫，还具有香水的作用，让身上香香的。” 小王瘸子赶忙拍马屁：“还是你厉害，山里的很多人都没听说过这玩意，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牛小强觉得这种花露水的香气很是不错，忍不住问道：“这种花露水是哪里来的？” 小王瘸子想通过牛小强的关系拉到投资，自然是不敢怠慢，他连忙回答：“这是我自己调配出来的新产品，实际上花露水的成分并不复杂，只要花点心思，人人都可以造出来，就是比较费时间，当然了，如果是大批量生产的话，那就不怎么费事了。” 牛小强没想到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有心思鼓捣这种玩意，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小王瘸子一看他的眼神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个人就是比较喜欢瞎琢磨，当初种植药材的想法破灭后，我并未放弃，开始寻思其他挣钱的法子，后来无意间看到我大伯家里的花露水，我觉得味道很好闻，于是就把瓶子上面印着的配方记了下来，回到家后我自己开始尝试着调配，没想到不仅成功了，并且还比他们家买的那种花露水的效果更好，这可能跟我鼓捣药材种植也有关系，我看过不少药材方面的书籍，调配的时候尝试着加入了几样草药的成分，所以它的效果才会这么好。” 听了小王瘸子之前的那番话，牛小强只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听了他刚才说的这番话，牛小强赫然发现这家伙不仅很有想法，并且还具有很强的执行力。 纸上谈兵谁都会，但真要干实事的时候，很多人就迈不开步子。小王瘸子不一样，他属于理想结合实际的人，再怎么说他通过自己的努力，鼓捣出了这种气味很不错的花露水，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了。 瞬息之间，牛小强对小王瘸子的好感度提升了一大截。他觉得这家伙并非像其他人所说的那样好吃懒做，反而超越身边的人一大截，只是因为别人没到达到他这样的高度，无法理解他，因此才会误解他。 说起来小王瘸子的遭遇跟牛小强有些相似，两人都异于常人，属于那种很有理想的人。不同的是牛小强知道该如何避免麻烦，并且通过自己的苦心经营，成功的规避掉了这些麻烦。 小王瘸子却没有牛小强这样的头脑，在得不到其他人认可的情况下，他想不出办法去克服困难，而是选择自暴自弃。由此可见两人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牛小强心中暗叹一声：唉，如今这个年代，可能拥有太超前的思想就是一种原罪吧，国家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但国内长久以来形成的旧思维仍然十分强大，也只有那些敢于抛开所有顾虑的人，才能迈开步子把其他人甩在身后，如果不小心跌倒，可能永远都没有爬起来的机会，正因为如此，敢于打拼的人才会这么少，特别是在咱们这片大山里面，这种人更是少得可怜，到目前为止，我也只不过遇到了小王瘸子这半个同类呢。 第206章 花露水厂 牛小强暗叹过后微微点头：“恩，这种花露水确实很不错，最起码味道很好闻，我可以帮你跟我师父说说，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小王瘸子立马大喜，一脸激动道：“多谢小强兄弟相助！只要我今后混得好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对了，这种花露水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春香牌花露水，你觉得怎么样？” 小王瘸子说完话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春香牌花露水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跟牛春香脱不开关系，证明他仍然对牛春香念念不忘。 放在以前，牛小强早就跟小王瘸子翻脸了。可是当他真正的了解了这个男人的情况后，他对于王瘸子的感官变好了不少。 听到这话牛小强并未生气，反而呵呵一笑：“不如弄一个系列吧，根据香气浓度的不同，把春夏秋冬都兼顾到。” 小王瘸子稍稍放下心来：“这样也行，只要能投产，我什么都听你的。” 牛小强询问道：“你既然构思了这么久，想必对于投产的事情也考虑过吧？根据你的估算，想要投产这种花露水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小王瘸子生怕钱太多投资人会不乐意，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投资金额其实一点也不高，除了购买原材料的钱，剩下的就是搅拌机和封装机了，瓶子和商标咱们可以找厂家生产，需要多少就下多少的单子，绝对不会浪费的，按照这个方案进行投资的话，最多不超过一万五就足够了。” 牛小强觉得这种花露水应该很有市场，肯定能挣钱，因此很大方的挥挥手：“咱们不需要把钱让别人赚去，只要是能够产生大量效益的环节，能自己做就自己做，你按照这个思路再估算一下。” 小王瘸子原本以为牛小强听到一万五这个数字后会嫌多，没想到对方居然根本没有当回事。他心中暗喜，伸手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指着其中的一页内容讲解道：“这是我经过多方打听后搜集到的情况，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那么干，总投资应该在四万块左右，最主要是玻璃瓶的生产设备有点贵，其他的都还好，我个人还是建议刨除掉瓶子的生产环节，咱们不是汽水厂，对于瓶子的需求量没有那么高，没必要花大钱搞一个制瓶厂。” 牛小强低头一看，发现小王瘸子确定了好几个投产计划，根据生产环节的多少，每一个投产计划需要的金额也都不相同。 他现在指着的就是囊括了全部生产环节的投资计划，上面非常详细的记录了各种开销的所需金额，细分到了每一种原材料的采购价都清晰明确的地步。由此可见小王瘸子确实是规划已久，他除了有理想之外，还下过不少的心血。 牛小强看得连连点头：“不错，你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嘛，这样吧，咱们先期就按照你的意思来，等到今后打开了市场，挣到钱后再投资其他环节也不迟。” 牛小强说完话在心里估算：制药厂对于环境的要求更高，估计投资金额会更大一些，我不如把这两个项目合二为一，能够共用的设备就共同使用，这可以节约不少的开支呢。 小王瘸子没想到这次过来找人还会遇到这种好事，他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恨不得马上就展开工作。 牛小强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你也不要太着急，目前来说还是要好好的完成种植药材的事情，你可以按照我的方法，号召山民们种植药材，只要给的好处超过他们种粮食的收益，应该会有人心动的，第一批心动的人可以拿来做榜样，带动更多的人种植药材，如此一来不管对于制药还是生产花露水，都是非常有益的。” 小王瘸子连连点头：“行，没问题，我都听你的，一定会认真努力办事的。” “恩，接下来咱们来谈谈股份吧，花露水的配方是你研究出来的，既然是合作，那就应该保持公平原则，对于股权的分配，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先说给我听听，我再去跟我师父讲。” 小王瘸子憋屈了这么多年，早就铆足了劲想证明自己了。现在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意错过。由于担心自己提的要求太高会让投资人不乐意，小王瘸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占股百分之五，这个可以吗？” 在座的其他人谁都没有觉得这个比例太低，在大家看来，所谓的配方其实并不怎么值钱，要是没有人给你投资，配方又有什么用？ 知识产权在这个年代很不受人重视，大城市都是如此，更别提山里人了。也只有牛小强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为了不露馅，他故意沉吟片刻，这才微微点头：“这样也行，估计我师父应该会同意的。” 小王瘸子闻听此言暗暗松了口气。 牛小强转头对王小霜的爸爸微微一笑：“王叔叔，刚才的谈话您都听见了，我想请您帮着小王同志搞药材种植，不知您乐不乐意？” 王小霜的爸爸刚才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说句实话，他心里有点没底。说到底还是他没有什么见识，总觉得种地没什么出息，有时候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还不如在工地上挣活钱来得实在。 王小霜的脑袋瓜比较灵活，她一看自己的爸爸有些犹豫，赶忙开腔：“爸，这么好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小强既然请你帮忙，肯定会给你开工资，你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一天也只能挣到一块多钱，下雨天还没办法开工，要是跟着王哥干出了一番事业，今后肯定要比在工地上混得好。” 小王瘸子也开口劝说：“王叔，你刚才也都听见了，我今后可是要跟人合作办厂的，只要这事儿能成，你还愁挣不到钱吗？你现在加入进来，今后就相当于老资格，工资待遇方面肯定比你现在在工地上帮人粉墙好得多。” 第207章 送钱来了 王小霜的爸爸性格有些懦弱，一般这种人没什么主见，耳朵根比较软。 他一看自己的闺女和远房大侄子都这么说，心里的犹豫立马消失不见，点了点头：“成，我就跟着你干吧。” 碍于王小霜的情面，牛小强觉得还是先把工资待遇问题明确清楚比较好，他笑呵呵道：“这样吧，在厂子没有投产之前，王叔叔每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块，钱虽然不多，但干的活肯定没有在工地上那么辛苦，等到厂子投产产生了效益之后，我再给您把工资涨到四十块，如果效益很好的话，年节期间还会发放其他的福利，您看行吗？” 种药材明显没有在工地上干活累，王小霜的爸爸一听工资待遇也挺好的，立马就咧嘴笑道：“好好好，多谢你的照顾，我今后一定好好干。” 谈妥了事情后，牛小强对小王瘸子吩咐道：“你先按照咱们刚才谈好的内容去筹划药材种植的事情吧，开销方面自己先垫着，记得要把账目记录清楚，我师父下个月会入账一笔款子，到时候会给你报销的，由于他下个月要跟人合伙开制药厂，因此资金方面不太够用，等到下下个月新的一笔款子到账，生产花露水的事情就能提上日程了。” 小王瘸子有点担心地问道：“万一钱不够咋办？” 牛小强摆摆手：“钱绝对够，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王叔，你暂时还是待在工地上继续干活吧，等我准备好了就过去找你。” 小王瘸子离开后，王小霜的爸爸也站起身，一脸感激的连连鞠躬：“小强，你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呐！没有你的帮助，我们父女三个今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牛小强赶忙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叔叔，您这不是折煞我吗？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您要真想报答的话，今后好好做事就行。” 王小霜的爸爸连连点头，千恩万谢一番后，这才转身离开。 王小霜对于小王瘸子跟牛小强的事情感到很好奇，她爸刚走，她就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跟王得财是怎么回事啊？” 牛小强觉得这件事也没有必要隐瞒，当下说出了经过。 王小霜听了之后哦了一声：“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真是想不到，这个王得财居然差点就成为你姐夫了呢。” 牛小强摸了摸脑袋：“其实吧，我现在倒觉得这人挺不错的，最起码他并不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 王小霜微微点头：“确实，他只是被人误解了，实际上还是很有想法和开拓精神的。” 王小雪忽然插嘴道：“牛哥哥，既然你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不如撮合一下你大姐跟他的事情呗，他将来要是办厂挣了大钱，你姐想嫁给他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了呢。” 王小霜立马瞪眼训斥：“小雪，你乱放什么狗屁？这种话是你应该说的吗？” 牛小强觉得王小雪有点惹人讨厌，他明着像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却语带讥讽道：“小雪，你要是很看好王得财的话，不如自己嫁给他好了，这样一来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啥都不愁了。” 王小雪看了看姐姐的表情，有点畏惧的小声道：“他比我大这么多，不合适。” 牛小强笑了笑不再搭理她，转头对王小霜吩咐道：“厂里最近比较清闲，我准备给你们讲讲关于机床的情况，你们先去把床铺铺好，半个钟头后来这里集合。” 王小霜点点头，招呼王小雪拿着东西往里走去。一边走她还小声的数落王小雪，让王小雪今后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别像个白痴一样惹人厌。 课程一直上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结束，牛小强把小王瘸子的事情跟方东平交代清楚，这才起身回家。 正在掐菜的王小霜叫住了他：“小强，你晚上不在这里住吗？” 牛小强笑道：“我家就在这附近的牛家村，没多远，我每天都回家去住。” “哦，晚饭你怎么解决？” “当然是回家吃啊，你们先忙，我走了啊。” 王小霜起身把牛小强送到洞口，等到牛小强走远，她这才转回身。 刚一转身，王小霜就看到了妹妹不声不响的站在自己身后。她被吓了一跳，拍着心口埋怨道：“小雪，你在干嘛啊？” 王小雪转了转眼珠，一副机灵透顶的模样：“姐，你跟牛哥哥是咋回事？” 王小霜脸色一沉：“什么咋回事？赶紧掐菜去，别在这里乱嚼舌头根！” 王小雪哦了一声，刚走了没两步，她就小声道：“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王小霜彻底无语，她懒得搭理自己的妹妹，自顾自的忙活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很清闲，牛小强每天下午都给姐妹两上课，上午的时候他就跟方东平聚在一起，探讨关于柴油发动机的技术问题。 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过了月底。 月初第一天，牛小强吃过午饭后正准备姐妹两上课，陈建国背着一个帆布包赶到了山洞工厂。 “方老，小牛，上次的单子已经跟清江石化机结清了，我把你们的钱送过来了——哟，这里怎么还有两个丫头？她们是干嘛的？” 陈建国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桌子跟前的王小霜姐妹，搞不清楚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牛小强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陈叔叔，她们是新招的职工，帮咱们打下手的，大的那个叫王小霜，是我的老同学，小的那个是她妹妹，叫王小雪——小霜小雪，快来跟陈叔叔打招呼，他是咱们厂的合作伙伴，本身也是开厂子的。” 王小霜姐妹两很乖巧的站起身，叫了声陈叔叔好。 陈建国哈哈一笑：“你们好你们好，这俩丫头长得挺俊俏的嘛。” 牛小强陪着笑了两声，随后招呼道：“陈叔叔，我师父在里面，咱们进去说话吧。” 陈建国点点头，抬腿往里走去。路过王小霜姐妹两的时候，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递了过去：“初次见面，叔叔也没啥准备，身上只带了这么点水果糖，你俩可别嫌弃哟。” 王小霜刚准备推辞，牛小强就摆摆手：“这是陈叔叔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王小霜这才伸手把袋子接了过去。 第208章 一万两千块的巨款 方东平刚喝完酒躺下，听到动静后赶忙穿好衣服爬了起来。 牛小强已经把防空洞里的另一处储藏室改造成了办公室，他把陈建国领进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到了一杯开水递了过去，随后笑盈盈道：“陈叔叔，一切都还顺利吧？” 陈建国笑得很开心：“当然很顺利了，你是不知道，清江石化机的人别提多热情了，像他们这样的大厂，我跟老江平时连大门口都进不去，没想到报出方老的名号后，人家就像是接待贵宾一样呢，不得不说，还是方老有面子啊。” 他说完话打开了挎包，从里面拿出用报纸包着的一个包裹，当着方东平和牛小强的面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厚厚一摞十元大钞，这些钞票全都是暂新的，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油墨味。 “这里一共是一万两千块钱，清江石化机给的是现款，倒也免去了我跟老江去储蓄所取款的麻烦，方老，您清点一下吧。” 这是牛小强人生中的第一笔大额收入，在煤油灯的映照下，这一摞钞票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具有神奇魔力的光辉，看得他两眼发直，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方东平倒显得很冷静，他笑呵呵的把钞票推到牛小强的面前：“小强，你帮师父数数吧。” 牛小强哎了一声，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清点起来。足足清点了两遍，他这才点头：“数目没有任何问题。” 陈建国哈哈一笑：“这就好，方老，后续的单子您什么时候给落实一下？” 方东平按照早就商量好的方案说道：“后续的单子需要多家厂子签字才行，我知道你们急着挣钱，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后把找到的合作伙伴拢一拢，咱们明天上午在清江石化机汇合，到时候由我亲自带队去跟张厂长签订单。” 陈建国早就找到了好几个小厂子的负责人，听到这话他彻底放下心来，站起身道：“那好，我现在就回去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咱们清江石化机见。” 牛小强把上次借的自行车还给了陈建国，陈建国离开后，他快步回到了办公室。 那摞钞票仍然摆放在桌面上，方东平在一旁抽烟，看都没看钞票一眼。 牛小强一看没有外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伸开双手把钞票紧紧抱在怀里，用脸蛋不停地磨蹭着，看上去很有点精神失常的味道。 方东平咧嘴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一万两千块钱就把你整成了这样，要是今后挣了上百万的钱，你还不得失心疯啊？” 面对着方东平的数落，牛小强仍然不管不顾的把脸紧挨着钞票：“师父，我可是赤贫出身，挣到钱了不应该激动一下吗？还别说，有钱的感觉真是他妈的好极了！” 方东平笑着摇摇头：“别闹腾了，再闹腾就该让外面那两个丫头听见动静了，钱既然已经到手，你准备怎么花？” “首先当然是解决用电问题了，既要购买柴油发电机留做备用，也要去供电所跟请人家接电，然后就是我跟于姐合伙开制药厂的事情，这个也要落实一下。” 方东平撇撇嘴：“你以为这是十二万吗？这么花肯定不够，单是开制药厂，没有四五万想都别想。” 牛小强嘿嘿一笑：“咱们可以分开实行，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等到下个月的四万块钱入账，就可以执行下一步的步骤，这样做事效率才会更高嘛。” 方东平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牛小强的话，随即他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小子的花样可真多，柴油发动机的事情还没影呢，你却不仅想鼓捣制药厂，还想鼓捣花露水厂，真不知道你今后还记不记得柴油发动机这个项目。” 牛小强赶忙拍着胸脯保证：“师父放心，咱们的主业仍然是重工业，这一点徒弟我时刻牢记于心，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之所以涉足其他的行业，原因我也跟您说过，这是为了增强抵御风险的能力，柴油发动机可是一个投资周期很长的产业，万一关键时刻遇到资金短缺的问题，咱们岂不是要破产倒闭吗？” 方东平嗯了一声：“我就是提醒你一下，省得你挣了钱之后忘了初衷，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先去供电所吧。” 牛小强看了看怀里的钞票，为难道：“师父，我们要是都出去了，钱该咋办？” 方东平拍了一下牛小强的脑门：“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疑神疑鬼的，咱们走了之后家里不是还有那俩丫头吗，你担心个啥啊？” 得到一万两千块的巨款后，牛小强对其他人的信任度直线下降，目前只相信方东平，对王小霜都产生了怀疑。 思考了片刻，牛小强最终决定把钱背在身上。他刚把背包拿在手里，方东平就苦笑着提醒：“你总不能把钱一直随身带着吧？晚上回家的时候该怎么办？” “那你说放在哪里合适啊？” 方东平伸手把包着钱的报纸放在了抽屉里，然后锁上抽屉，把钥匙递给了牛小强，“这样就行了，没人会想到你把钱放在这里，等通了电，咱们用电钻在墙上钻一个洞，专门用来存钱，到时候做一扇厚厚的铁门，保管不会让你的钱被人偷了去，至于现在，还是办事要紧，赶紧走吧。” 牛小强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方东平走了出来。王小霜姐妹两正在吃水果糖，看到两人出来，她把手里的水果糖全都递了过去：“这糖好甜，你们也尝尝吧。” 方东平摆摆手：“我的牙齿本来就有些松动，不能吃太甜的东西，否则牙齿肯定会出问题。” 牛小强光想着钱的事情，根本没有吃糖的兴趣。他把水果糖推回到王小霜的手里，神秘兮兮道：“小霜，我跟师父出去后你们可千万别离开防空洞，其他人来了你也不让他们进来，明白吗？” 王小霜虽然感到很疑惑，但仍旧点头答应：“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进来，你们一走我就把铁栅栏门锁起来。” 第209章 我们是亚洲机械厂的 牛小强这才稍稍放心，接着叮嘱道：“你们没事不要去办公室，那里存放着很重要的设计图纸，弄坏了是要出大问题的。” 王小霜再次点头：“你放一百个心吧，我跟我妹妹绝对不会进入办公室。” 方东平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多大点事啊，赶紧走吧。” 他说完话拉着牛小强走了出去，王小霜立刻用粗粗的铁锁把门从里面反锁住。她刚把门锁好，王小雪就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牛哥哥也真是的，居然把咱们也当成贼防备着。” 王小霜好奇道：“什么防贼？” 王小雪解释道：“你还记得陈叔叔进门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王小霜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他好像说是来送钱的。” “这不就结了？人家刚送完钱离开，牛哥哥就变得神经兮兮的，说明他的变化肯定跟钱有关，按理说人家防贼也是应该的，但却不应该把咱们也当成贼，真是太气人了。” 王小霜的性格跟以前相比改变了不少，看待问题比较周全。听到妹妹的抱怨后，王小霜主动帮着牛小强开脱：“这是人家的钱，人家有提防心理也是应该的。” 王小雪兀自撅着嘴巴：“你说的当然很对，但他不应该把咱两也列入提防的范畴，都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天了，他难道还不了解咱们吗？” 王小霜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是小钱，那他当然不会提放咱们，咱们也不会心动，但如果是大钱，比如说成千上万的钱，人家能不重视吗？要是把这么多的钱放在你的面前，你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吗？” 王小雪被自己的姐姐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点头：“如果真的有一万块钱的话，我还真的会心动，不过这应该不太可能，他师父的厂子现在只有一台机床，最近这些日子因为停电一直都没开工，怎么可能挣到这么多的钱？我甚至怀疑他们有没有钱给咱两发工资呢，唉，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要是厂子真的出了问题，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关于发工资的事情，王小霜自己也考虑过。正如她妹妹所说，方东平的厂子一直都没开工，她很担心到时候会发不出工钱。真要这样的话，想想都让人难受啊。 出于对牛小强的信任，王小霜还是摇了摇头：“不会的，人家方厂长的本事大着呢，怎么可能连咱们这么点工钱都发不出来？如果真的发不出来，小强也不可能把咱们介绍进来，他不是这种人。” 王小雪微微点头：“希望如此吧，说句实话，我早就盼着发工资了，有了钱我就能买漂亮衣服了，李老师送给你的衣服虽然很好看，但穿在我的身上有点大，我自己买的衣服就比较合身了。” 王小霜一瞪眼：“你忘了来之前怎么跟我说的吗？咱们挣到的钱要存起来，留着将来盖房子用，现在咱们一家三口连个家都没有，不解决房子的事情怎么行？” 王小雪只得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都听你的还不行吗？说起来咱妈也真是太狠毒了，居然把咱们三个撵出家门，等我将来长大有了力气，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说到自己的妈妈，王小霜也是满脸的不开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咱们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只要好好干，将来未必会没有出息，至于家里的那几间破房子，就留给她养老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咱们不稀罕。” 王小雪点点头，随即扭头看了看办公室的方向：“姐，要不咱们去办公室瞅瞅？这样咱们心里也有个底嘛。” 王小霜一把揪住王小雪的耳朵：“你给我老实点！再不听话就早点滚蛋！别给我丢脸！” “哎哟哎哟——疼——姐，你松开手好吗？我保证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王小霜这才冷哼一声把手松开，趁着妹妹揉耳朵的功夫，她也偷偷瞅了办公室一眼，心中暗想：陈叔叔到底送了多少钱过来啊？难不成真有上万块？ 另一边，牛小强一个劲的催促方东平走快点。方东平没好气道：“你小子是真的钻到钱眼里去了，为了那一万两千块钱，连师父的身体都不顾了。” 牛小强被说穿了心事，有些尴尬的笑道：“哪能能啊，钱即便丢了也能再挣回来，师父就只有一个，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方东平的心气这才顺畅了一些，“这还差不多，小强啊，你是要干大事的人，眼光不要这么短浅，钱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你不能一心只想着钱，不然的话你就会变成金钱的奴隶，利令智昏之后，会影响到你对事物的判断能力的。” 牛小强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多谢师父的教诲，徒弟一定牢记于心。” 两人放慢速度边走边聊，经过方东平的开导，牛小强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进入镇供电所的大门后，牛小强笑呵呵的向收费窗口的女青年询问道：“姐姐好，我们是来找刘所长的，请问他在吗？” 这位女青年是刘所长的侄女，她正在低头，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牛小强不是第一次领教这种服务态度，他心里虽然很生气，但脸上却丝毫都没表露出来，仍旧满脸堆笑道：“姐姐好，请问刘所长——” 不等他把话说完，女青年就打断道：“你谁啊你？烦不烦啊？没看见我正在看书吗？” 牛小强闹了个脸红脖子粗，既恼怒又尴尬。 方东平担心他年轻气盛跟人家吵架，因此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于是接过话头：“我们是亚洲机械厂的，想找刘所长谈点事情，他在不在？” 方东平看起来比牛小强有气势得多，女青年终于改变了态度，她迟疑道：“亚洲机械厂是哪里的单位？找我大伯干啥？” 亚洲机械厂这个名字是牛小强取的，主要是听起来给人一种很大气的感觉，同时也是他的奋斗目标，他现在的目标就是争霸亚洲。 第210章 也不怕风大闪了腰 方东平知道这种人的脾性，如果跟她好生说话，她指定爱理不理，只有故作神秘才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这你就别问了，你大伯见了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女青年果然被方东平高深莫测的话语给镇住，她立马点头：“哦，我大伯在楼上开会，要不要我去把他叫下来？” 方东平一摆手：“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去找他吧。” 二楼的会议室里，刘所长一如既往的跟几名下属职工打着麻将。方东平首先敲了敲门，在门外打招呼：“刘所长，我是老方，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刚开始的时候刘所长没有反应过来，他随口问道：“哪个老方啊？” “方东平。” 刘所长忽然愣住，随即对几个下属低声道：“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这家伙打发走了咱们再继续。” 刘所长说完话打开了房门，他变脸的速度相当快，开门前原本面无表情的他，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堆满了笑容：“原来是方工啊，稀客稀客，走，咱们去隔壁说话。” 如果只看刘所长的表情，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会觉得他很好说话。但方东平却十分清楚，这家伙属于笑面虎类型的人，当着你的面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电力供应，扭过脸立马就断你的电。 这种人是非常难缠的，方东平不敢掉以轻心。进入隔壁房间后，他立马掏出一包中华香烟递了过去：“刘所长，这是一点小小心意，您拿去抽。” 刘所长没想到方东平出手就是中华，明显被震得不轻。这种顶级好烟即便是他，一年到头也难得抽上两根。一来他舍不得买，二来即便他想买，在凹山镇这种小地方也根本买不到。那些求他办事的人根本不会送这么高档的烟，顶多也就是红塔山。 刘所长不由心说：看不出来，方老头居然这么有环境啊。 “这个……多不好意思啊，您老也太客气了，呵呵，呵呵。” 刘所长嘴里说不好意思，手却没停下。他把这包中华香烟揣进口袋，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的问道：“不知您找我是……？” 方东平觉得自己送出了这么硬扎的香烟，应该算是打开了局面，他也不兜圈子，直接就说明了来意：“我前些日子不是开了个厂吗？其他的都还好，就是用电的问题没有解决，刘所长，希望您帮帮忙，事后我必有重谢。” 刘所长早就跟陈天厚商量过了，311厂再怎么说也是一家大型企业，他不可能为了一点好处就背弃陈天厚，不然他今后再想去311厂收电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一边是每个月十多万的电费款，一边是方东平给的好处，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刘所长故意叹了口气：“方工，你的事情我原本是应该帮忙的，但你应该也知道目前国内的用电情况有多么紧张，不瞒你说，咱们镇政府都隔三差五的停电，我要是帮你通上电，只怕镇政府以后就没电可用了，我也是吃公家饭的，虽然跟镇领导不属于一个体系，但俗话说低头不见抬头见，人家是官老爷，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以后在凹山镇还怎么混啊？” 方东平没想到刘所长拒绝的这么干脆，这跟他预料中的情况反差太大，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牛小强见状赶忙插口：“刘叔叔，咱们厂规模很小，目前只有一台机床，不会耗费多少电量的，镇上那么多户人家，您随便停几家的电就足够咱们厂使用了，跟镇政府好像没多大关系吧？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们可以这么办，今后只要镇政府停电，咱们厂就无条件的跟着停电，绝对不会让您难以做人，您看行吗？” 方东平这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刘所长，用电再怎么困难，挤一挤应该还是可以的嘛。” 刘所长没想到牛小强这么难缠，忍不住问道：“方工，这位小兄弟是？” “他是我徒弟，现在在帮我干活。” 刘所长哦了一声，心说：小牛犊子，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表面上也打起了马虎眼：“关于用电的问题，要不容我再研究研究？一时半会的，我也很难做决定嘛。” 方东平和牛小强都很清楚，所谓的研究根本就是托词，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没有下文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牛小强首先站起身：“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刘叔叔开会了。” 方东平也跟着站起身：“刘所长，有空的话我再来，到时候希望您能行个方便。” 刘所长很是客气的把两人送下楼，看着这一老一少离去的背影，他心中名暗觉惋惜：方老头出手就是中华，我要是真的帮他把事情给办了，估计他肯定会给更多的好处吧？可惜，我已经答应过陈厂长了，否则这笔好处绝对跑不掉。 “大伯，他们是谁啊？”刘所长刚想到这里，他的侄女就凑到跟前，一脸好奇的问道。 刘所长淡淡道：“他们就是开山洞工厂的方老头和他的徒弟。” 他的侄女原本还想打听一下关于亚洲机械厂的情况，听到这话犹如吞下一只苍蝇，没好气的呸了一口：“我呸！感情是这两个家伙，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一家小破厂居然取个亚洲机械厂的名字，也不怕风大闪了腰！” 刘所长微微一愣：“什么亚洲机械厂？” 他侄女没好气的解释了一番，刘所长听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确实挺逗的，一家只有一台机床和两名员工的厂，居然敢叫这么响亮的名字，方老头还真是胸怀天下啊！” 刘所长笑过之后对自己的侄女吩咐道：“今后只要看到他两进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明白吗？” 他侄女冷哼一声：“知道了大伯，他们要是还敢再来，我就把他们轰出去！看他们还敢不敢跟我装象！” 第211章 工商局来检查 看在中华香烟的份上，刘所长摆摆手：“你毕竟是服务窗口的工作人员，对待人民群众还是要客气一点的嘛，人家要是再来，你的态度稍微放好一点，咱们犯不着得罪人。” 他侄女有点不乐意的点点头：“好吧，我听大伯的。” 刘所长摸了摸口袋里的中华烟，哼着小曲上楼继续去打麻将去了。 一包顶级香烟只换来不挨骂的好处，也不知道方东平和牛小强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回家的路上，牛小强阴沉着脸道：“师父，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陈天厚肯定来找过刘所长了，不然这么硬扎的见面礼，刘所长不会不给面子的，这个陈天厚，还真是坏的脚底流脓呢！” 方东平冷笑连连：“他这种小人能干出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不给咱们通电拉倒，咱们让他们见识一下咱的真本事！” 两人早就商量好应对措施了，牛小强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执行备用方案吧，明天要去市里的时候顺便把发电机买回来，然后再施展绝活，让他们看傻眼。” 方东平不再说话，抽起了闷烟。 两人回到山洞工厂大门口的时候，发现五六个人正站在门口，其中的一个还在拍打着铁栅栏门，冲着里面嚷嚷：“赶紧开门接受检查！否则查封你们！” 牛小强赶忙上前几步，皱眉道：“你们是干嘛的？” 几个人全都扭头看了过来，刚才拍门的年轻人快步走到一位胖乎乎的男人面前，一脸谄媚的介绍道：“这是咱们田局长，今天是专门来检查工作的，你是干嘛的？” 牛小强一听是局长，虽然不清楚是哪个局的局长，但想必应该有些身份地位。他不敢怠慢，当即解释：“我是这家工厂的帮工，不知各位是哪个单位的？” 年轻人刚准备说话，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刚刚爬上来的方东平。他很不耐烦的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驱赶着牛小强：“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说得上话吗？赶紧一边待着去！那个老头，你过来。” 牛小强暗骂一声，闭上嘴巴退到一旁。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拿起了放在门缝边的一根钢筋，一旦发现这帮人不是那么回事，他就准备拼死捍卫自己的财产。 反正这里是牛家村的地盘，事情闹大了也不用怕什么。管他什么局的人，在其他地方抖威风那就罢了，想在牛支书的地头上耍横，保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东平眼光毒辣，一下子就发现这帮人属于官面上的老油条。他笑呵呵的走到跟前，把带在身上的另一包中华香烟掏了出来，撕开包装后散了一圈，嘴里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出去办事去了，因此没能招待好各位，还望海涵。” 中华烟的杀伤力是巨大的，虽然方东平只给每人发了一根，但他既然能掏得出这么好的烟，那就从侧面证明了他的实力。 原本想来找茬的田局长等人稍稍改变了态度，不再像刚才那么凶恶。牛小强见状稍稍松了口气，把手里的钢筋悄悄放了回去。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再次谄媚的介绍了一下田局长：“这位是县工商局的田局长，你应该就是这家厂子的负责人吧？” 方东平一听是工商局的，立马露出敬畏中带着恭敬的神色：“原来是田局长，您好您好！我姓方，您叫我老方就行了，田局长不辞辛苦，大老远的来到我的厂子视察工作，当真是爱岗敬业的典范啊——小霜，赶紧把门打开，可不能让如此爱岗敬业的好领导受累！” 王小霜姐妹刚才都站在门后戒备，她们手里全都拿着武器，一副准备战斗到底的模样。 听了方东平的吩咐后，两人这才放下武器，掏出钥匙把门锁打开。 田局长原本气势汹汹而来，此刻一看对方这么懂礼数，说的话也是十分中听，他紧绷着的脸终于舒展开来，笑呵呵道：“不辛苦不辛苦，我就是随便过来瞅瞅。” 方东平很是热情的招呼着一帮人往里走，路过牛小强身边的时候，他小声吩咐道：“去拿几包中华烟，不然不好应付。” 这些中华烟是清江石化机送的，一共就只有一条，刚才办事带了两包出门，如果再按照人头一人送一包，那就只剩下两包了。 牛小强虽然心疼，但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毕竟是上级直管单位，把关系搞得好一点自然不会有错。 “恩，我晓得，这就去拿。” 牛小强进洞口的时候顺口对王小霜吩咐道：“赶紧去给他们倒开水。” 王小霜已经知道了这帮人的身份，赶忙点头答应。 等到众人落座的时候，牛小强已经拿着香烟跑了出来。他把香烟分发给众人，在分到田局长的时候，还特地多给了一包，如此一来，他手里就只剩下一包中华烟了。 这帮人也算是见过世面，但宇阳县只是个小地方，中华烟在宇阳县也是很厉害的礼品，众人收下香烟之后脸色变得更加好看了一些。 田局长毕竟是领导，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他并未把香烟装进口袋，而是拿在手里，故作不满道：“这只怕不好吧？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工商局都是吃拿卡要的货呢。” 方东平心里觉得恶心，但仍旧劝说：“田局长，您带着局里的同志出来办事，一路上舟车劳顿，抽点烟怎么了？这是人民群众的一点心意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的。” 田局长这才展颜一笑，把香烟装进了口袋：“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吧，不过下不为例啊。” 方东平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田局长扭头看了看洞内的环境，感叹道：“你们厂的条件挺艰苦的嘛。” 方东平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咱们只是一家小厂，刚开设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您应该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市场行情，要不是张厂长帮衬着，只怕早就开不下去了。” 第212章 你们厂没有任何问题 田局长一脸好奇道：“哪个张厂长？” “就是清江石化机的张广茂厂长，我跟他也算是有些交情，豁出老脸上门求他，他抹不开面子，就给我批了一笔单子，要不我还真的会关门大吉呢。” 方东平是故意把话题扯到张广茂的，张广茂身为清江石化机的一把手，在市里很是吃得开，跟市领导全都认识。田局长既然在工商局任职，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张广茂的名头，如此一来他即便想要为难自己，那也要好好掂量掂量一下。 在方东平看来，自己烟也送了，态度也摆得很端正，再加上张广茂的名头，田局长要是还执迷不悟，那就蠢到无药可救了。他既然能当上局长，肯定不会是个蠢货，想必应该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果不其然，情况跟方东平预料的一模一样，田局长听到张广茂的大名后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换上了更加热情的笑脸：“您老既然跟张厂长是故交，就应该早点说嘛，早知如此，我就不来打扰了，张厂长朋友开的厂子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嘛！” 田局长说到这里小眼珠转了转，“不知张厂长近来可好？” 方东平暗骂一声狡猾，田局长这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张广茂很熟。如果自己对张广茂的情况一无所知，估计这家伙又要变脸了。 方东平装出好奇的样子反问道：“前段日子我在市里跟他吃过饭，听他说他好像要高升了，也不知道是他喝多了说的胡话还是真的，田局长，您是体系内的人，不知您听到这方面的风声没有？” 田局长终于肯定了方东平没有撒谎，关于张广茂要高升的消息最近在清江传得风生水起，据说他是凭借着技术革新得到上级认可的。田局长虽然是体系内的人，但还没有达到张广茂那个层级，他并不清楚真实的情况，所有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既然小道消息都传到宇阳县去了，想来应该不会有假。田局长暗暗擦了把汗，心说：陈天厚那个王八蛋撺掇我过来找茬，害得我差点就得罪人，张广茂虽然要调走了，但他的影响力一时半会还不会消除，万一老方头找他诉苦，我也顶不住啊。 “我确实听了的风声，原本还以为是谁吃饱了闲得慌瞎传的假消息呢，既然张厂长自己亲口这么说过，那就绝对不会有假，老方啊，你这位朋友可当真是了不得啊，他跟我的年纪差不多，却已经要荣升副部级了，我这辈子都追不上啊。” 看着田局长那挤成肉堆的脸颊，方东平恨不得用扳手好好休整一番。听到田局长的话后，方东平压抑住内心的冲动，惊讶道：“老张要升到副部级？这、这是真的吗？” 田局长点点头，一脸的羡慕之色：“可能你最近没有跟他见面，所以不太清楚情况，我听说他可能会调到平江油田去当书记，平江油田可是国内排名第四的大油田，一把手的级别向来都是高配。” 平江油田就在省内的平江市辖区，方东平闻听此言心里叫好。他原本以为张广茂会调到别的地方去，没想到人家升官后还在省内工作，如此一来他的影响力不减反增，自己这边将来就不愁没有订单了。 周洪宝秘书虽然也很不错，但毕竟隔着一层，哪里有直接跟张广茂交流来得方便？方东平忽然想起了陈建国昨天说过的话。 当时陈建国说他跟江荣华去清江石化机的时候受到了贵宾般的接待，即便他们是自己的熟人，清江石化机也不应该搞得那么隆重。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张广茂要升官，并且会继续在省内工作，清江石化机的人这才如此热情的。 “哈哈，这感情好，我今后就能继续去找老张喝酒了。” 方东平故意装出跟张广茂关系很铁的样子，这让田局长的姿态放得更低，他陪着笑脸：“看来你们的交情当真很不错啊，那什么，有空的话就请去县城坐坐，我一定好好款待。” 田局长说完话想起身离开，他知道方东平不太待见自己，不想留在这里继续惹人厌。 方东平自然知道对方的想法，他想故意恶心一下田局长，赶忙伸手拉住了田局长的胳膊：“田局长，既然来了，那就指导一下我们厂的工作吧，走，咱们去里面看看。” 田局长干笑道：“不用不用，你们厂合乎规矩，不存在任何问题。” 方东平哦了一声：“不看也行，要不咱们去镇上摆一桌吧，您大老远的过来，我不招待一下说不过去嘛。” 这个倒是实话，毕竟是上级的主管部门，这种场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田局长没有吃饭喝酒的心情，总觉得有点心虚，他摆摆手：“吃饭也不用了，趁着天色还早，我还要赶回县城去，方老，要不下次再说吧。” 能省钱当然最好，方东平又客气了两句，一看对方确实不想吃饭，他也就作罢。 送走了田局长一行人后，牛小强没好气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又是陈天厚那狗日的鼓捣出来的花样！不然县里的工商局怎么可能关注咱们这家小厂子？” 方东平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劝慰道：“反正那家伙也没能把咱们怎么样，这种小人迟早会遭报应的，跟他置气划不来。” 牛小强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想到：只要有机会，就要让那个王八蛋知道厉害，哼！ 王小霜走到跟前，小声道：“小强，我跟我妹妹不知道他们真是工商局的，差点耽误了大事，真是不好意思。” 牛小强咧嘴一笑：“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起来我还要表扬你呢，今后遇到这种情况照旧就行，不管是谁，都别想闯进咱们厂。” 牛小强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你们的工资也该发给你们了。” 王小霜姐妹两只干了十天出头，她们原本以为下个月才会发工资，没想到牛小强居然月初的时候就提出要发工资。王小霜有点不好意思的推辞：“我们才干了不到半个月，这只怕不好吧？” 第213章 发工资 王小雪在一旁插口：“工资就应该每月发放一次，上个月已经过去了，月初把工资发给咱们不是应该的吗？” 王小霜觉得有点丢脸，她瞪了妹妹一眼，示意她少说点话。 牛小强哈哈一笑：“小雪说的对，工资就应该每月一结。” 他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几十块钱，抽出两张十块的分别递给两人，笑呵呵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你们每个月只有二十块的工钱，从你们进厂那天到月底，你们也没有干满半个月，不过我师父很大方，他决定按照半个月的标准给你们发放，这是工钱，你们拿好。” 王小霜看着手里的大团结，眼圈微微泛红：“谢、谢谢……” 王小雪显得有点兴奋，把手里的大团结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姐，你这是在干嘛？想想咱们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累死累活一天才几个钱？吃饭还要扣伙食费，干满一个月也存不到十块钱，现在干的活不仅轻松多了，还包吃包住，工钱也高得多，你哭什么鼻子嘛。” 王小霜揉了揉眼睛：“姐是高兴的，走，跟姐一起去谢谢方厂长。” 牛小强心说：你们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这是我的工厂，是我给你们发的工资啊~~ 方东平笑呵呵的接受了姐妹两的感谢，故意冲着牛小强咧嘴一笑，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便宜还在卖乖一样。 牛小强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了办公室。那一万两千块的巨款还存放在办公室里，他不随时看守着总觉得不放心。 过了没多久，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敲响：“小强，我能进来吗？” 牛小强正在看着抽屉里的钞票傻笑，听到声音赶忙把抽屉锁上，起身打开了房门：“小霜，你找我有事？” 王小霜点点头：“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进来说话吧。” 落座后，牛小强抬头看着王小霜，示意她有话就说。 王小霜也没遮掩，直接说道：“我跟我妹妹进厂这么多天，除了干家务就是上课，也没顶上什么大用，总觉得我们两个在吃闲饭，虽然方爷爷什么都没说，但我却很是过意不去，我想问问咱们厂什么时候能开工，我想帮着多干点活。”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么好的事情别人想都想不到，你却主动要求多干活，小霜同志，你可真傻。” 王小霜跟着笑了一下，随即绷着脸，很认真的说道：“我是认真的，小强，咱们厂要是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耗垮的，我跟我妹妹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份工作，要是厂子垮了，那就太伤心了。” 牛小强继续笑着：“放心吧，我师父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就算厂子永远不开工，他也能挣到钱，你们姐妹只要安心做事就行，不用担心其他的问题。” 王小霜好奇道：“不开工还怎么挣钱啊？” 牛小强也不隐瞒，直接把订单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王小霜这才彻底安心，她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脯：“这我就放心了，只要厂子还在，我今后就算是有了着落。” 牛小强瞥了一眼她的胸脯，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她现在穿着的贴身衣物会不会是李老师的那套？ 王小霜留意到了牛小强的眼神，要是还在上学的时候，估计她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并且还会大骂牛小强是个臭流氓。 可是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后，王小霜的性格就大幅度的扭转过来。现在的她对于牛小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像是感激，又像是欣赏，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成分吧。 明明是牛小强偷看，王小霜却主动避开了眼神，似乎担心会让牛小强尴尬一样。 等到牛小强低下脑袋，她这才开口：“小强，记得当初你招我进来的时候是想让我帮着清算账目，干会计的活，现在看来厂里好像不需要会计，要不你跟方爷爷说说，让他重新给我安排岗位？” 牛小强没想到王小霜这么实诚和执着，他颇为欣赏的点点头，嘴里却说道：“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数学成绩就特别好，会计的工作十分适合你，当然了，咱们厂目前确实不需要人清算账目，但以后肯定需要，你的工作岗位暂时就这样安排着吧，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帮你妹妹做饭洗衣，有事的时候你就搭把手，等到厂子走上了正轨，那就有你忙的了。” 王小霜只得点头：“那好，我去看书了，你有事只管叫我。” “恩，你去吧。” 王小霜走出办公室后，牛小强赶忙把房门反锁住，然后打开抽屉，又开始对着一堆钞票傻笑，一边笑他一边心说：明天去市里把订单签了之后，我每个月就能稳定的收入四万块钱，别人想当个万元户都难比登天，哪里像我，轻轻松松就是万元户了，最多三个月就能变成十万元户，想想都激动啊！ 对于穷人来说，金钱的魔力也许真的会超乎想象。即便是牛小强这样的人，也没能例外。 傍晚时分，牛小强拿着一个包裹走到方东平跟前，跟他耳语了几句。 方东平露出了十分无奈的表情，当着牛小强的面把包裹绑在了胳膊上。牛小强这才安安心心的回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牛小强就来到了工厂。方东平和王小雪都没起床，只有王小霜一个人坐在炉灶前烧开水。 王小霜听到开门锁的动静后扭头一看，随即瞪大双眼：“现在应该还不到六点钟吧？小强，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牛小强行色匆匆的冲着王小霜摆摆手，示意等会儿再说话。他直接走到方东平的床铺跟前，查看一番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王小霜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牛小强搬了张凳子坐在炉灶前，一边烤火取暖一边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幼稚，你对方爷爷有够关心的嘛，一大清早就跑来查看他随身携带的钱还在不在。” 第214章 还有这种好事 牛小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方爷爷身上有钱？” 王小霜撇撇嘴：“昨天我跟我妹妹就已经看出来了，你搞得神秘兮兮的，谁还看不出来啊？”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真、真的谁都能看出来吗？” “当然啊，你要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那自然不会被人发现，但你做的太明显了。” “哦……那我必须得改改，不能再搞得这么明显了。” 王小霜见牛小强一副认真悔改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我就纳闷了，明明是方爷爷的钱，他自己都不怎么担心，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牛小强赶忙遮掩：“这个嘛，主要是我师父年纪有点大，我担心他糊涂嘛，身为他的关门弟子，不帮他考虑一下能行吗？” 这个理由虽然有点勉强，但王小霜还是选择相信。不是她好骗，而是她很相信牛小强，觉得牛小强不会欺骗自己。 两人在炉灶前边说边聊，过了半个多钟头王小雪才起床。她穿着破烂的红色秋衣，头发有些蓬松，揉着迷糊的双眼道：“姐，你啥时候起床的，我咋不知道啊？” 她说话间发现牛小强坐在旁边，赶忙转身往回跑。 牛小强有点纳闷：“她跑那么快干什么？” 王小霜叹了口气：“可能是觉得衣服太破，感觉很丢脸吧，唉，我妹妹的性格不怎么好，她总觉得穿破衣裳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我担心她将来会学坏。”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小雪就央求姐姐，说是想买一套新的秋衣。她身上的秋衣确实是太破了一些。王小霜当时就教育道：“有衣服穿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才刚挣到钱你就要买这买那，将来用什么盖房子啊？” 王小雪被训得无话可说，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牛小强劝慰道：“她年纪还小，不怎么懂事，长大了可能就会好一些，其实你用不着这么节约，钱没了再赚就是，有时间就去给她买两件新衣服吧。” 王小霜刚准备开口，王小雪就在洞内小声求助：“姐，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王小霜起身走进了房间，随即她的训斥声远远传来：“你又不是大人，穿这种衣服干什么？赶紧放下。” “不嘛，我想要穿，穿上它看着就漂亮。” “放屁！这是内衣！不是穿出去给人看的！废话少说，赶紧放下！” “放就放，哼，只许你自己穿，就是不让我穿，你真不像话。” 王小霜懒得搭理自己的妹妹，转身回到了炉灶跟前。 牛小强好奇道：“刚才听你们说穿衣服的事情，到底咋回事啊？” 王小霜的脸色显得有些尴尬，“这个……是女人之间的小秘密，你还是别问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再询问。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跟方东平赶往码头。离开之前他数了两千块钱带在身上，剩下的一万块全都锁在了抽屉里面。 上午十一点，两人赶到了清江石化机。陈建国等人早就到了，张广茂见到方东平和牛小强表现得很热情，但是对其他人就不这样了。 他把签合同的事情交给了周洪宝，拉着方东平和牛小强去了会客室，好好地联络了一下感情。 两人都知道张厂长这是想继续从自己这里得到技术支持，看来张厂长是想把技术革新的路子走到底了。 方东平当即表示今后一定会继续研究石油行业的相关技术，一旦有了研究成果，就会第一时间跟张厂长通气。 张广茂得到承诺后显得更加开心，中午摆了一大桌，亲自出面招待众人。 他给足了方东平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表示自己跟方东平是经得起考验的革命友谊，这让在座的人越发的对方东平高看几眼。 这年头无论做什么生意都需要点门路，除了有钱，还要有得力的人帮衬着，否则你就是无根的浮萍，一阵浪花就能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在众人的眼里，张广茂绝对是位高权重的人。他既能给方东平提供订单，又能帮他解决一些麻烦，这样的帮手谁不想要？ 大家都是明白人，全都趁此机会向张广茂敬酒。再怎么说也能混个脸熟，这是没有坏处的。 张广茂的酒量十分惊人，被敬了一圈酒居然啥事都没有。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仍然是刻意保持距离，只对方东平和牛小强表现得很亲热。 吃过午饭后，张广茂打了声招呼转身去了休息室，离开之前吩咐周洪宝送客。 周洪宝首先走到方东平跟前，笑呵呵道：“方老，您要不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方东平摆摆手：“我跟我徒弟还要去买柴油发电机，就不休息了，我们自己走就行，用不着你送，周秘书，你回去休息吧。” 周洪宝知道张广茂跟方东平关系匪浅，眼看着老领导要高升，并且还是副部级别的高升，他就想努力搞好跟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以后应景的时候是能帮得上大忙的。 听到方东平的话，周洪宝眼睛一亮：“这还真是巧了，咱们厂刚好有一批备用的柴油发电机等着处理，要不两位跟我过去看看？价格方面绝对要比买新的划算许多，质量也都还可以。” 牛小强一听还有这种好事，赶忙对方东平使了个眼色。方东平会意的笑道：“那就麻烦周秘书了。” “不麻烦不麻烦，咱们走吧。” 周洪宝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带着两人离开。 陈建国跟江荣华对视一眼，感叹道：“瞧瞧人家方老，就是有面儿，领导的秘书都要巴结他呢。” 江荣华笑道：“没办法，人家张厂长就是稀罕方老这样的人才，咱们走吧。” 陈建国摇摇头：“刚才小强跟我说过，等会儿要跟咱们去县城办点事，约我跟他一块儿走。” 江荣华寻思了一下，最终留了下来：“反正我也没什么急事，就跟你们一起走吧，各位，有机会咱们再聚聚。” 其他的几个小厂子的老板纷纷笑着点头，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江荣华也有点喝多了，他在大街对面的小吃部买了两瓶汽水，跟陈建国坐在路面抽烟醒酒。 第215章 干啥都不忘挣钱 一刻钟不到，周洪宝领着两人来到了仓库。他对仓库管理员吩咐道：“咱们厂的那些旧发电机放在哪儿了？” 管理员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女青年，她很热情的带着三人来到了仓库的一个角落，指着被塑料袋密封好的设备说道：“周秘书，这就是您所说的旧发电机。” 周洪宝很有气势的微微点头：“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仓库管理员当然没有胆量去过问厂长秘书的事情，女青年赶忙点头：“行，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叫我一声就行。” 管理员离开后，周洪宝换了一副表情，笑盈盈的对方东平说道：“方老，这就是咱们厂的旧发电机，这些备用的发电设备很少使用，保养的很好，清江石化机毕竟是大厂，供电局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很少停咱们的电，您随便看，看中哪台尽管说，一台不够那多挑几台，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保管让您满意。” 看得出来，周洪宝也是个爽快人，既然决定要送好处，那就不会拖泥带水。 方东平很是高兴的点点头：“多谢周秘书的关照，有空咱们好好聚聚。” 周洪宝笑着打了声招呼，退到一旁点燃香烟抽了起来。方东平招呼着牛小强一起去查看这些柴油发电机。 清江石化机确实是富得流油，即便购买的是备用的发电设备，出手也是很阔绰的。方东平一看发电机上面的商标，立马微笑着点头：“这是国内最好的发电机制造工厂了，他们还给军队供货呢，恩，功率这么大，肯定够用，保养做得也很不错，至少有八成新，咱们算是捡到宝贝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放下心来，“质量还行的话，那就要考虑价格了，不知道周秘书会给咱们开什么价？” “问问不就知道了？估计应该不会很高。” 方东平说到这里扭回头问道：“周秘书，这批设备我们很满意，不知价格是多少？” 周洪宝快步走到跟前，笑呵呵道：“当初购买的时候单价好像是一千八百块，既然是旧货，那当然不会按照这个价卖给你们，我对这个不是太懂行，要不你们自己开个价？” 这明摆着是要照顾两人的意思，方东平也没客气，想了想报出了价格：“那就把整数去掉，八百块钱卖给咱们吧。” 牛小强立即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师父，咱们一共只带了两千块，八百块只能买两台，既然周秘书要照顾咱们，咱们总不能不给面子吧，要不每台五百块吧，咱们手里的钱正好可以买四台，周秘书，您觉得怎么样？” 周洪宝哈哈一笑：“这样吧，就按照每台四百块的价钱卖给你们，两千块钱一共买五台，我知道你们不好带回去，付了钱之后会安排车子和工人帮你们送回去，两位觉得如何？” 方东平和牛小强当然不会提反对意见，于是乎这笔买卖就此成交。 周洪宝亲自帮两人办理了各项手续，随后方东平跟着搬运工一起坐轮船回凹山，牛小强则跟陈建国和江荣华坐船赶往宇阳县。 “小强兄弟，你们买那么多的发电机干嘛？” 轮船出发后，陈建国一脸不解的问道。 之前购买柴油发电机的时候，牛小强就想当二道贩子。他只需要一台发电机，其他的准备拿出去卖掉。 一看陈建国主动询问情况，牛小强立马就来了兴趣：“我们原本只想买一台的，但是看到那批发电机的成色非常不错，于是就多买了四台，陈叔叔，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需要发电机的？能不能帮我推销推销啊？那批发电机可都是军工水准，质量很是过硬，价格方面也很优惠，保证不会让买家吃亏的。” 陈建国不由哑然，愣了一下才指着牛小强的鼻子笑道：“你这家伙，干啥都不忘记挣钱，既然你开了口，我自然是要帮你打听打听情况的，你先报个价，顺便把型号也报给我，到时候我好帮你介绍生意。” 江荣华插口道：“我也能帮着推销，至少可以推销一台，你顺便也把型号和价格报给我吧。” 牛小强差点没乐开花，他喜滋滋的报出了型号和功率，然后反问道：“两位老板，这些发电机至少都有八成新，原本的售价是一千八百多，现在转手的话，你们觉得开什么价比较好？” 陈建国首先开口：“我以前在部队干过，我们属于野战军，也鼓捣过不少的发电机设备，记得当时的处理价是原价的一半，当然了，我们那些设备使用的比较频繁，即便保养工作做得很好，也不可能保持八成新，大概也就五成新吧，按照这个比例计算的话，你这批发电机应该卖……应该卖多少钱来着？” 陈建国的算术不太好，没有把价格计算出来。牛小强瞬间就得出了计算结果，“五成新的发电机按照半价销售，八成新那就应该按照原价的百分之八十销售，我那批发电机的售价应该是一千四百四多，咱们凑个整数，就一千四吧。” 原本旧货是不可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的，主要是现在物资短缺，加上又是军工标准的产品，质量比民用品好得多，因此卖得贵一些也不算过分。 江荣华笑道：“这个价码有点偏高，毕竟不是部队里的东西，一般人是不太情愿花大价钱买的，要不再打个折，一千二一台吧。” 即便是一千二一台，牛小强也能挣到八百块钱的利润，四台就是三千二，也就是说他这次出来不仅没花一分钱，还挣到了一台发电机和一千两百块钱。 牛小强不由暗暗感叹：难怪沿海地区那么多的人都跑去当二道贩子，凭借着倒手的利润迅速地发了家致了富，感情这一行这么来菜啊。 “行，就听江叔叔的，两位要是帮我成功的谈成买卖，每台我给你们五十块钱的介绍费，就当是请你们喝酒了。” 两人哈哈一笑，很开心的表示一定会努力帮忙推销。 第216章 我是来跟你签合同的 谈完了发电机的事情后，陈建国把话题转移到了制药厂方面：“小强，你师父真的准备鼓捣制药厂吗？” 牛小强之前提出要跟着陈建国去宇阳县的时候，陈建国就很好奇的询问缘由。牛小强也不隐瞒，直接把开制药厂的意图说了出来。当然了，他打的是方东平的名号。 “是啊，我师父觉得于思梅姐姐手里的药方子很有市场，于是就决定跟她合伙投产，他年纪有点大，就让我帮他跑跑腿。” 陈建国哦了一声：“换成别人我还不放心，于思梅太实诚，我担心她被人骗了，但如果是你师父的话，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唉，她怪可怜的，要是能跟着方老干出点名堂，那也挺好的。” 江荣华插口道：“我听说于思梅跟徐天连结婚证都没打，她今年好像才刚刚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守寡，确实挺不容易的，建国，你就没想过帮她介绍一户好人家吗？” 陈建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是没想过，可我总觉得这样做很对不起小天，他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我要是把她媳妇介绍给别的男人，这算个什么事啊？” 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处理，如果陈建国真的帮于思梅介绍对象，其他人会怎么说、怎么看？徐天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己很难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江荣华吐了一口烟圈：“你跟徐天的战友之情我可以理解，但如果要因此而苦了于思梅一辈子，这对她来说可就太不公平了，她对老徐家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三年多了从没抱怨过什么，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受苦啊。” 江荣华担心陈建国对自己有看法，说到这里咧嘴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建国，你可不要瞎想啊。” 陈建国抽了好几口闷烟，这才深深叹息：“如果她自己有什么想法，我就当做不知道，不管是嫁给谁，我都不会说半句不好听的话，但要是让我帮忙介绍，我还是开不了口啊，唉，还是看她自己的吧。” 江荣华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牛小强在一旁没有插口，他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犯不着发表意见。实际上他比较倾向于陈建国的说法，两人的关系摆在那里，陈建国确实是比较为难。 轮船抵达宇阳农机厂的码头后，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好几里路，随后在十字路口分开。江荣华回家去了，陈建国则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一家自行车修理铺的门口。 “小强兄弟，你不是说要买车吗？这家修理铺的师傅是我的老熟人，等会儿我帮你出面谈价钱挑车子，保管让你满意。” 牛小强早就想买一辆自行车了，不然出门办事不太方便。陈建国是宇阳县的地头蛇，因此才会找他帮这个忙。 听了陈建国的包票后，牛小强笑呵呵道：“那就麻烦陈叔叔了。” 陈建国也不废话，直接走进了修车铺。不到五分钟，就谈好了交易。修车师傅以六十块的价钱卖了一辆七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给陈建国。 这辆车是二六型号的，比二八大杠小一号。牛小强的身材还没长高，骑这种型号的自行车刚刚好。 牛小强把钱递给陈建国，骑着自行车溜达了一圈，随即很满意的点点头：“这车很硬实，质量非常不错，我很满意，多谢陈叔叔帮忙。” 陈建国大手一挥：“这么点小事谢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办事吧，要是太晚了回不去，你就去我那里将就一宿，可千万别不好意思啊。” 牛小强笑着道了声谢，然后骑着新买的自行车朝于思梅家里赶去。 半个钟头后，牛小强来到了宇阳县郊区的徐家铺。这里就是于思梅居住的村子。徐家铺的规模比牛家村还小，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村民住得有点分散。 于思梅的家位于村子中间的位置，牛小强赶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正坐在门口，拿着药杵在罐子里杵药。 牛小强把自行车的支架立好，笑呵呵的打招呼：“于姐，你挺忙的嘛。” 于思梅抬头一看是牛小强，立马放下药杵，两只手在围裙上使劲的擦拭着，很是热情的招呼牛小强进屋说话。 落座之后，于思梅用吃饭的碗给牛小强到了一杯开水，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刚才是在鼓捣老徐家的另一个药方子，已经鼓捣好几天了，也没鼓捣出啥名堂。” 牛小强立马来了兴趣：“是什么药方子啊？” “是一种驱虫药，也能提神醒脑，效用跟风油精差不多。” 于思梅说到这里很腼腆的笑了一下：“自从你上次跟我说要开制药厂之后，我越想越觉得这个路子很好，于是就开始鼓捣老徐家留下来的其他药方子，要是能多配几样药出来，对于制药厂今后的发展多少也能有点帮助，我没有别的本事，也只能在这方面贡献一点力气了。”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他很是开心的夸奖道：“恩，这非常好，制药厂的产品越多，咱们挣钱的路子就越广。” 于思梅得到牛小强的夸奖后比吃了蜜还甜，她平时总被人说闲话，哪里听过几句好话？因为激动，她的脸蛋都红了：“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而已。” 牛小强一看于思梅这么容易害羞，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呵呵一笑：“我今天是来跟于姐签合同的，顺便还想跟你谈谈投产制药厂的具体规划。” 于思梅一脸激动的询问道：“你那位朋友这么快就答应了吗？” 牛小强点点头：“其实我所说的朋友就是我师父，他有些闲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搞点投资来得实在，这是他签好字的合同，你仔细看看，觉得没啥问题的话就签字吧，签了字之后咱们再详谈。” 于思梅读过几年书，还是认识字的，但这是她第一次签合同，不免有些紧张。 第217章 以亚洲机械厂的名义跟人合作 牛小强见她拿着合同的手掌微微颤抖，不由笑道：“于姐，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要认真的看，毕竟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不看清楚可不行。” 于思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平缓了紧张的心情。 看了好一会儿，于思梅这才抬起头，一脸诧异地问道：“亚洲机械厂是干嘛的？” 牛小强笑着解释：“这是我师父开的厂子，他以工厂的名义跟你签合同。” 合同上面明确了双方的持股比例，以及各自应尽的义务。在签字的那一栏里，盖着亚洲机械厂的公章，还签上了法人代表方东平的名字。亚洲机械厂属于甲方，也就是投资方，于思梅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因此才会感到好奇。 这是牛小强掩人耳目的手段，亚洲机械厂的所有者是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他才以工厂的名义跟于思梅签合同，如此一来新投资的制药厂也会落在他的名下。 听了牛小强的解释后，于思梅这才明白过来，她点点头：“合同没有任何问题，都是咱们之前谈好的内容，我这就签字吧。” 于思梅之所以这么快就确定下来，主要是合同里面明确了这样一项条款：一旦投资失败，乙方将不承担任何责任，所有的损失都将由甲方承担。 这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思梅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拒绝？ 这个条款是牛小强写的，他之所以写出这样的条款，主要还是因为于思梅太穷。如果真的投资失败了，她也没有能力承担相应的损失。既然如此，还不如卖个人情比较好。 合同一共抄写了两份，于思梅签完字后自己留下一份。牛小强把另一份合同装进塑料袋密封好，然后谈起了具体的规划：“制药厂首先要做的就是选址，这个问题我师父已经考虑清楚了，他之前承包了一片荒山，山上有很多防空洞，这些防空洞可以利用起来，改建成厂房的话能够节约不少的花销，只是这片荒山位于凹山镇，如果真的投产的话，于姐就得去那边工作，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牛小强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开销方面自然是能则省，经过反复考虑，他最终选择把制药厂开在防空洞里，反正空间还有很多，绝对够用了。再者把厂子开在身边也比较利于管理和监督，这可是他投的钱，不看紧点不放心啊。 牛小强最担心的是于思梅舍不得这几件破烂的土坯房，要是于思梅不愿意离开徐家铺，那就有点麻烦了。为了明确于思梅的态度，他这才把关于厂址的事情第一个说了出来。 于思梅露出犹豫之色，国人对于家的观念是非常浓厚的，即便凹山镇距离宇阳县只有几十里路，也让于思梅难以决断。 牛小强劝说道：“于姐，凹山镇那边还算不错，生活方面还是很方便的，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贫穷，加上那边的土地比县城这边多，种植药材的话可以为制药厂提供大量的原材料，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挺合适的，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搬过去。” 于思梅看了看结满蜘蛛网的房梁，为难道：“我要是搬走了，这里咋办？”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里的房子可以放着，你休息的时候也是可以回来住的嘛，不碍事的。” 于思梅思付再三，终于点头：“那好，我就搬过去吧。” 牛小强继续说道：“说完了厂址的事情，接下来就是购买生产设备了，我师父已经托人去打听情况了，等到对方回话之后，我们才能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按照他的估计，购买设备的花销应该不会超过三万块，这样可以尽量控制成本和规模，咱们毕竟才刚刚涉足这个行业，投资方面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打听情况的事情主要由周洪宝负责，清江就有一家制药厂，凭借着他的门路，想要弄清楚情况是没有问题的。 “我没有意见。” “好，接下来再来谈谈药材供应的事情，这个方面我师父已经吩咐其他人去做了，主要是在凹山地区推广药材种植，就近给咱们厂提供原材料，种药材比种粮食划算多了，相信很快就能推广开来。” “恩。” “再然后就是招工的问题，按照咱们厂的规模来看，对于工人的需求量应该不会超过三十，我师父决定亲自负责招工，不知于姐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 “好，接下来说说……”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牛小强把自己拟定出来的规划细节全都说了出来。于思梅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基本牛小强说什么她就同意什么。 说完之后牛小强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笑盈盈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于姐没有意见，那就按照这个规划执行吧，你明天可以去凹山看看，我带你认识一下地方，行吗？” 于思梅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我从没去过凹山，不认得路，加上又没有自行车，走路的话只怕去了晚上就赶不回来了。” 牛小强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就准备回凹山去，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吧，我师父的厂子里有休息的地方，保证不会让你露宿山野。” 于思梅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我从来都没在外面过过夜，不习惯……” 牛小强见她扭捏，不想耽误时间的他干脆拉着于思梅往外走去：“反正你今后总是要去那边工作的，有什么好害怕的，跟着我走就行。” 牛小强说话间摸到了于思梅手心里的老茧和疤痕，他赶忙松开手，一脸歉意道：“于姐，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刚才没有弄疼你吧？” 于思梅连连摇头：“伤势已经不碍事了，那什么，我真的要跟你一起过去啊？” “恩，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别犹豫了。” “那……那好，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第218章 彻底破裂的父子关系 牛小强见她要打包棉被，不由苦笑道：“带棉被干什么，那里有铺盖，啥都不缺。” “哦……哦，那我就不带东西了。” 说是不带东西，于思梅还是拿了几件衣服，磨蹭了十分钟才出门。 牛小强也不多话，他吩咐于思梅坐好，然后骑着车赶往凹山镇。 天色已经擦黑，牛小强为了赶路把自行车骑得飞快。身体有些瘦弱的于思梅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但她却默默的咬牙坚持着，没有说一句话。 天色彻底黑下来后，道路已经看得不怎么清楚，牛小强只得放缓速度。他扭回头问道：“于姐，你冷不冷？冷的话就说一声，我停车让你把衣服穿上。” 于思梅的牙齿咯咯作响：“确实有点冷，你先停下，我加两件衣服。” 牛小强赶忙停车，凑到跟前仔细一看，发现于思梅冻得小脸煞白，嘴唇都是乌青乌青的。他关切道：“于姐，你该不会被冻出什么毛病吧？” 于思梅一边穿衣服一边跺脚取暖：“我也算是半个郎中，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走，咱们继续赶路。” 牛小强点点头，骑着车再次出发。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也不寂寞。 晚上八点，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牛小强站在洞口，对里面嚷嚷道：“小霜，快来开一下门。” “哦，这就来。” 王小霜正在看书，听到声音后小跑了出来，她一边开锁一边询问：“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回家去呢，没想到你居然——咦，这位是……？” 牛小强把门推开，招呼于思梅进洞，随口解释道：“这位是于思梅姐姐，她就是要跟我师父合伙开制药厂的人。” 王小霜见于思梅神情紧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身上的衣着也不怎么好，不由诧异道：“她……她真是跟方爷爷合伙开制药厂的人吗？” 牛小强招呼于思梅坐下，亲手给她倒了杯开水：“于姐手里有药方子，这可是制药厂的根本。” 王小霜这才明白过来，走到跟前亲热的跟于思梅打招呼：“于姐姐好，我叫王小霜，是厂里的帮工。” 牛小强插口道：“她是会计，不过厂子现在还没开工，因此只能暂时当个帮工。” 这里对于于思梅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她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小、小霜……你、你好……” 王小霜的性格还算比较开朗，她主动帮于思梅缓解情绪：“于姐，你不用紧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小雪，快点过来跟于姐姐认识一下。” 王小雪正在洗脚，听到招呼声她答应一声，擦干净脚一脸好奇的走了出来：“于姐姐好，我叫王小雪，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呢。” 于思梅只知道说好，都不敢去打量王小雪。 牛小强苦笑着对王小霜吩咐道：“小霜，今晚于姐跟你们一起睡，你负责搞好接待工作，于姐，你先坐会儿，我去把我师父叫来。” “好……好的。” 方东平吃晚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牛小强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叫醒。听说名义上的合作伙伴来视察情况，方东平也没抱怨什么，很配合的穿戴整齐，出来跟于思梅见面。 两人也算是熟人，于思梅并不像面对王小霜姐妹的时候那么紧张，她很正常的跟方东平打招呼。 牛小强跟于思梅都没吃晚饭，他趁着于思梅跟方东平说话的功夫跑去做饭。王小霜见状赶忙拦住他：“还是我来吧，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好好歇一会儿。” 牛小强乐得清闲，点点头走回到于思梅身边坐下，陪着她说话。 过了没多久，王小雪的惊叹声传了过来：“哇，好漂亮的自行车啊！” 这丫头跟她姐比起来有些差距，没什么眼力见。不过牛小强也没说什么，毕竟王小雪的年纪要小一些，还不怎么懂事。 王小霜正在煮面条，听到妹妹的惊叹声后她赶忙喝止：“小雪，你赶紧给我过来！把车子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王小雪撅起小嘴，一脸的不开心。牛小强很大度的摆摆手：“没关系，想看就看吧，这是我买的旧车子，弄坏了修修就是，不会让她赔的。” 王小雪立马阴转晴，开心道：“还是牛哥哥好，谢谢啦！” 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说完话又开始摆弄自行车。王小霜彻底无语，摇摇头不再搭理自己的妹妹。 吃了面条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牛小强起身告辞回家。 自从陈天厚使坏之后，牛家村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电，后来牛大壮亲自找到供电所的刘所长，这才让牛家村重新通上电。不过刘所长也明确的交代过，民用电只能民用，只要发现牛家村再把电接到厂子里去，那就会再次断电。 牛大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他还对大儿子寄予厚望，因此也就没有再帮方东平通电。 至于现在，他对牛小刚算是彻底失望。上次牛小刚回家的时候跟家里人发生了冲突，牛大壮得知消息后很生牛小强的气。在他看来，即便牛小刚有错，牛小强身为弟弟也不应该打破哥哥的脑袋。 他立马就出门去找牛小强算账，结果牛小强躲进了学校，他没找到人。无奈之下牛大壮只得连夜去了镇上，想安慰一下牛小刚。结果牛小刚表现的很冷淡，甚至有些厌恶的态度。 牛大壮可不是好脾气，他当时就被气得不行，用茶杯把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牛小刚又给开了瓢，并且声言再也不认牛小刚这个儿子，让他永远都别回家。至此，牛大壮和牛小刚的父子关系彻底破裂。 在这件事情上，牛小强是最开心的，牛大壮是最伤心的。 最开心的人碍于父亲的颜面，不敢把开心表露出来。最伤心的人碍于身为父亲的自尊，也没有把伤心表露出来。因此，那段时间老牛家的气氛变得非常古怪，每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刻意的避开牛小刚，生怕一提到他就会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第219章 招工就招村里人 牛小强走进村子后看见老支书家的堂屋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是去看电视的。他也不理会，径直朝自己家走去。 进入家门后，牛小强发现自己家居然点着电灯。他正纳闷家里为什么不节约电费钱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堂屋的桌子边坐着小王瘸子和自己的爸爸。 牛小强愣了一下就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王瘸子就先一步站起身，讨好似的冲着他笑道：“小强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等你好半天了。” 牛小强知道小王瘸子多半是来找自己的爸爸商量药材种植的事情的。老爸可是村支书，不首先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后续的工作就别想展开。 不过这件事好像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牛小强满脸的诧异之色，问道：“你们等我干什么？” 小王瘸子解释道：“我跟牛叔叔谈了一下关于药材种植的事情，他说要听听你的意见再做决定。” 牛小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爸爸，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很快的，他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根据牛小强的猜测，老爸在对牛小刚彻底失望后，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这大半年的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还是很让他认可的。如果牛小刚不犯错误，他当然会继续器重牛小刚，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撕破了脸，老爸除了自己还能指望谁？ 老一辈的传统观念里，大儿子永远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小儿子哪怕再受宠，也无法跟大儿子相比。说起来这有点像是封建社会的皇位继承制度，一般情况下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只有等到大儿子废了，后面的小兄弟才有机会。 牛小强一时间百感交集，心中感叹不已：苍天啊大地啊，我努力了大半年时间，总算是出人头地了啊！ 虽然只是在家里提升了地位，但对于牛小强来说意义却非同一般。在他看来，即便在外面混得再风光，要是得不到家里人的认同，那么所谓的风光也只是流于表面。你在外面再怎么牛掰，家里人却不待见你的话，那种深深地挫败感是再多的金钱和名利都弥补不了的。 牛小强并未把内心的情绪表露出来，他迅速收敛笑容，很是沉稳的问道：“爸，您跟小王谈的怎么样了？” 牛大壮见他很像个大人的模样，不由暗暗点头，觉得这个小儿子确实是值得托付的对象。他咳嗽一声道：“他跟我说种药材比种粮食靠谱，我却觉得不种粮食心里虚的慌，听说这是你师父出的主意，你在帮他干活，应该了解情况，不知你是怎么看的？” 牛小强闻听此言笑着点头：“我师父准备跟人合伙开制药厂，还准备鼓捣花露水厂，为了这个，他专门研究过相关问题，也跟我深入的探讨过，个人觉得他的话还是很靠谱的，种药材确实比种粮食更有前途。” 小王瘸子为了表现自己，只跟牛大壮说了关于花露水厂的事情，并未提到制药厂，单单是这个，就让牛大壮非常吃惊。他没想到方东平居然这么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新的产业。 此刻听说方东平还要投产制药厂，牛大壮被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说啥？他还要开制药厂？？”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他确实准备跟人合伙开制药厂，我之所以这么晚回来，就是帮他跟人谈生意去了，合作对象我已经带到了凹山，明天还要陪着人家实地查看情况呢。” 牛大壮眨了眨眼睛，迟疑道：“查看什么情况？”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师父准备把制药厂开在防空洞里，这样可以节约不少的建设资金，我明天要带着合伙人去选定厂址。” 牛大壮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也算是有些见识，他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关键点，追问道：“既然是开工厂，那就肯定需要工人，你师父准备去哪里招工啊？” 招工的事情其实是由牛小强决定的，他原本想去镇上招揽311厂的职工家属。这些人的家人在厂里工作，对于工厂的熟悉程度比其他人强一些，比较容易上手。 此刻看到父亲的神情，牛小强立马就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他快速的转动脑袋，片刻功夫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只见他笑呵呵道：“关于招工的事情，我师父比较倾向于我的意见，我觉得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较好，要招就招咱们村的劳动力，剩下那些年纪大的可以在家里种植药材，这样一来大家就能有两份收入了，爸，你觉得这个方案咋样？” 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打破脑袋都想去厂里上班。在他们看来，只要参加了工作，那就能旱涝保收，说出去也倍有面子，比种地要强得多。 牛大壮猛地一拍巴掌：“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你跟你师父还是挺不错的，还知道照顾老牛家的人！” 小王瘸子陪着笑了几声，一边笑一边偷偷看向里屋。 牛小强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点破。等到爸爸的笑声停歇，他这才开口：“不过有些丑话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 牛大壮好奇道：“什么丑话？” 牛小强义正词严道：“我师父既然花了那么多的钱开工厂，那就不能让他赔本，管理工作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不管是谁，进入工厂后要是不服从安排，那咱们只能公事公办，爸，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牛大壮很认同的点点头：“这话不错，你师父花了那么多的钱搞投资，亏了可咋办？他既然想照顾咱们村的人，咱们就不能不知道好歹，到时候要是谁敢违反纪律，我第一个不饶他！” 身为村支书，牛大壮说话自然是硬气的。他说完话有些按耐不住，笑呵呵的站起身：“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向大家伙通报一下，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第220章 有志青年 牛大壮离开后，小王瘸子露出苦笑的神色：“小强兄弟，关于药材种植的事情，难度不小啊，我跟王叔忙活了这么多天，也只说服了六户人家，就算我表示会给种植药材的人发放米面粮食，绝大多数人也都不愿意，不得已之下我才跑来找牛叔叔的，那什么，你该不会介意吧？” 牛小强一屁股坐在了爸爸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体验了一把当家主的感觉：“要是直接给钱的话，你觉得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小王瘸子立马摇头：“这个法子绝对不行，药材都还没种下地，怎么能先给钱呢？再怎么说也要等到收货的时候才行吧，不然咱们应该按照什么标准给钱？要是有的人种出的药材产量高，咱们给的钱反而跟那些产量少的一样多，人家肯定会有意见嘛。” 这话倒也在理，牛小强思考片刻后再次开口：“咱们还可以采取支付定金的方式推广药材种植，比如说每亩地先支付十块钱的定金，等到药材丰收的时候，再根据收购价进行清算，支付剩下的钱，这个法子应该能行吧？” 小王瘸子仔细想了想，随即点头：“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就是先期的投入有点大，我估算过凹山镇的耕地面积，凹山镇大概有三千多亩的田地，即便每亩地只支付十块钱的定金，加起来也要花掉三万多块啊。” 牛小强笑道：“我估摸着不可能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加入种植药材的队伍，能够成功十分之一就算是很不错了，几千块的投入也还好，你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办吧，愿意签合同的就当场给钱把合同签下来，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师父那边保证不会掉链子。” 小王瘸子连连点头：“行，我明天就展开行动。” 小王瘸子说到这里偷偷瞅了里屋一眼，随即很是不舍的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房门。 他离开之后牛春香才出来，牛春香露出迟疑的神色，“小弟，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 牛小强很认真的解释道：“姐，王德水这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以前咱们是不了解他，所以才会产生误解，了解他之后，我发现他是个有志青年，所以才不计前嫌跟他交集。” 牛春香呆了一下才开口：“他是有志青年？” “是啊，王德水的脑袋瓜很活泛，并且是个敢想敢干的人，只是因为不被人理解、自己的理想无法得到施展，他才故意跟家里人唱反调，选择自暴自弃的方式进行抗争，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实际上这都是误会，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情况了。” 牛春香哦了一声，继续问道：“我刚才听他跟咱爸说他要跟你师父合伙开花露水厂，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确实觉得小王瘸子很不错，一看自己的大姐对小王瘸子产生了兴趣，他就想拉小王瘸子一把。这人虽然是个残疾，但性格却很不错，对自己的大姐也是一片痴心，大姐要是嫁给他，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幸福。 只见他微笑道：“这确实是真的。” 牛春香越发的感到费解：“他能有什么本事啊？你师父怎么会跟他合伙做生意？” “你可不要小看了王德水，这人很爱学习，很有一股奋进的劲头，脑袋瓜也是非常的聪明，他私底下鼓捣出了一种全新的花露水配方，我跟我师父已经检验过了，这种花露水非常不错，所以我师父才决定跟他合伙的。” 牛春香听到这话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塑料瓶：“你说的是不是这玩意？” 牛小强扭头一看，诧异道：“这是啥？” “是他送给咱爸的，说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新产品，让咱们一家尝尝鲜，我还以为是喝的东西呢，没想到居然是花露水。” 牛小强把塑料瓶的瓶盖打开来闻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味，姐，你闻闻看，是不是很好闻啊？” 牛春香把鼻子凑了过去，闻到气味后不住的点头：“确实很好闻，真是没想到，他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也能鼓捣出这种东西。” 牛小强见大姐很是喜欢，于是把塑料瓶塞给她，笑道：“姐，这种花露水有个很响亮的名字，你想不想知道？” 牛春香好奇道：“啥名字？” “它叫春香牌花露水。” “啊？这……这……” 牛春香小脸一红，很是迅速的把瓶子放回到桌面上，有些尴尬的低下了脑袋：“这不是在说我么……” 牛小强觉得姐姐害羞的样子很有趣，忍不住调侃道：“是啊，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到如今也仍旧对你念念不忘呢，发明了东西也把你的名字套上去，由此可见他对你绝对是一片痴心啊，姐，你跟我说句实话，如果王德水真的是一个有志青年，你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牛春香有些恼羞成怒的伸手揪住牛小强的耳朵：“你还真是胆子肥，居然敢拿自己的亲姐姐开玩笑！” 在四个姐姐当中，牛春香是最疼牛小强的。她揪耳朵的力气并不大，更像是在挠痒痒。 牛小强没皮没脸的怪叫起来：“哎哟，姐，你轻点嘛，小弟我还没娶媳妇呢，万一被你把耳朵揪下来，以后谁还愿意嫁给我啊？” 牛春香瞪了牛小强一眼，没好气道：“别跟我装象，姐可没使多大劲，小弟，你能不能正经点，别再瞎胡闹了？” 牛小强一看大姐确实是有点生气，赶忙一本正经道：“姐，小弟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心的，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吧，当然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其他人只能提点建议，你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让自己受委屈。” 牛春香知道弟弟是不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她很郑重的点点头：“行，姐听你的，会认真考虑的，小弟，你吃了没有？要不要姐去给你做点吃的？” 第221章 同学们都说你很有情调 牛小强摆摆手：“我在厂里吃过晚饭了，不用给我做饭。” 牛春香哦了一声，站起身道：“哦，那姐给你烧洗脚水去。” 牛小强道了声谢，看着大姐的背影心说：大姐真是好得没话说，既贤惠又勤快，关键是脾气还那么好，我将来要是能找个这样的媳妇，做梦都能笑醒呢。 “小强哥，你回来啦。” 牛小强正在暗暗感叹的时候，牛鲜花的小脑袋从门边探了出来。她一幅贼兮兮的模样，逗得牛小强笑了起来：“小花，你这是在干嘛？有话就进来说，别搞得跟做贼似的。” 牛鲜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迈步走了进来：“小强哥，听说王小霜被你招进厂子去了，有这回事吗？” 牛小强知道这件事多半是王小霜的爸爸和小王瘸子传出去的，他也没有隐瞒，很爽快的承认了：“恩，确实有这么回事，不仅是她，她妹妹也进了厂，小花，你问这个干嘛？” 牛鲜花有点尴尬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了过去：“这是小东写给王小霜的信，他想让我转交给王小霜，我哪有时间啊？只能过来拜托你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正好是春耕时节，三个小伙伴每天都要帮家里干活，因此没有再去厂里上课。即便是牛小强，也只有回家之后才能跟他们见面。 他看着牛鲜花递过来的信，忍不住笑道：“小东这家伙还真是有魄力，居然给王小霜写情书，小花，你就不跟他说道说道？” 鼓捣农庄的时候四个人经常待在一起，牛小强早就看出牛鲜花对牛小东很有好感，因此才会说出这种话。 牛鲜花小脸一红：“小强哥，你可别乱说，我凭什么去跟小东说道啊……” “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我知道你对小东有意思，小东也明白这个，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种忙我可不帮，你把信拿回去还给他，就说他跟王小霜是不可能的，他要是问为什么，你就说这是我说的。” 牛小强一副大人的做派，主动帮着撮合牛鲜花和牛小东。外人要是看见，肯定会觉得好笑，但牛鲜花却不这么认为。她很清楚牛小强的本事，知道牛小强比大人还要厉害得多。 “这……这能行吗？” “我看能行，不行的话你让他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哦，那我回去了。” 送走了牛鲜花后，牛小强不由叹了口气：“这帮小屁孩，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啥玩意啊？” “强哥，你可算回来了！”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牛小勇正趴在自己家后边的窗户上朝屋里张望。他好奇道：“小勇，你找我有事？” 牛小勇憨憨一笑：“我是来向你汇报情况的。” “你想汇报什么情况？来来来，进来说吧。” 牛小勇屁颠屁颠的走进屋，神秘兮兮的凑到牛小强耳边，低声道：“小东这人不老实，他准备给王小霜写情书呢。” 牛小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连连：“这种事情你跟我汇报什么？” 牛小勇啧了一声：“你看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谁不知道你跟王小霜的关系啊，小东这是在撬你的墙角，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 牛小强微微一愣：“我跟王小霜到底是啥关系？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 牛小勇丢给牛小强一个白眼：“强哥，你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谁不知道你跟王小霜是一对啊，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有什么好遮掩的？” 牛小强彻底傻眼，好半天才哭笑不得道：“这也太扯了吧，我怎么不知道我跟王小霜是一对啊？” 牛小勇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竖起大拇指：“强哥，我算是服了，你演得比戏班子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是在胡说八道呢，算了算了，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行了吧？我这就走。” 牛小强气不打一处来：“你先等会儿，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清楚”。 牛小勇一脸诧异的盯着牛小强：“强哥，你……你真的没有在演戏吗？” 牛小强很坚定的摇头：“我敢保证我刚才绝对没有演戏，小勇，你跟我好好说道说道，你到底是从哪里认定我跟王小霜是一对的？” 牛小勇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这个……你要是跟她没关系，为啥要把她招到厂里去？并且还给她写情书？” 牛小强如遭雷劈：“我、我给她写情书？？他娘的，我咋不知道我曾经干过这种事啊？？” 牛小勇也不废话，直接用手指沾了一口唾沫，在桌面上写了个您字，然后指着这个您字信誓旦旦道：“你不是给她写过您字吗，还说是啥谜语。” “这倒是不假，但这个字跟情书好像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你呀你，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糊涂！您字的下面是个心，上面是个你，加起来不就是心上有你的意思吗？这不是情书是什么？？” “哐当——” 牛小强没坐稳，一下子从凳子上掉到地上。 牛小勇伸手把他拉扯起来，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他：“强哥，你可真厉害，居然以这种方式传情达意，同学们都说你很有情调呢！” 牛小强脸色苍白的问道：“同学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牛鲜花说的，她一听牛小东要给王小霜写情书，立马就把你搬了出来，说你早就跟王小霜好上了，牛小东偏不信邪，非要坚持给王小霜写情书，我看不过眼，这才跑来跟你汇报的。” 牛小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咬牙切齿道：“这个牛鲜花，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乱说话呢，妈的，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牛小勇用费解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强哥，这好像犯不上吧？牛鲜花虽然是想拿你做挡箭牌，但她说的都是实话，你找她算什么账啊？” 牛小强心中暗叹：当初也就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居然会闹成这个样子，以后我还怎么有脸见同学啊！ 第222章 大金库 “我觉得你跟王小霜挺般配的，要是真能娶了她，那也挺美满的，强哥，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你先忙着，我走了啊。” 牛小勇离开后，牛小强呆呆的坐在凳子上，脑海中一会儿冒出阿诗玛的样子，一会儿又冒出李老师的形象，然后是王小霜，搞得他心乱如麻。 牛春香端着一碰热水走了出来，她见牛小强发呆，不由好奇道：“小弟，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姐，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牛春香点点头，回自己屋之前叮嘱道：“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应该是累的，洗完之后就别看书学习了，早点休息吧。” “恩，我知道。” 等到大姐走进里屋，牛小强洗完脸后把脚泡进水里，坐在凳子上发呆。 在牛小强的内心深处，他其实是最喜欢李老师的。至于有过一面之缘的阿诗玛，更像是人生中的邂逅，当不得真。 说到王小霜，牛小强的心情有点复杂。王小霜除了贫穷，其他方面非常好。但不知道为什么，牛小强总觉得跟她之间有点隔阂。这种隔阂很是模糊，牛小强自己都说不清具体是怎么回事。 入睡之前，牛小强嘀咕了这么一句话：“算了，爱谁谁，我懒得瞎想，这也太折磨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吃过饭后赶到了山洞工厂。 王小霜和于思梅已经起来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坐在炉灶前烧火做饭，方东平和王小雪仍然在睡觉。 看到牛小强进来，两人全都笑着跟他打招呼。 牛小强笑着回应，期间不动声色的多看了王小霜两眼，随后搬了张凳子坐下，问道：“于姐，你昨晚休息的还好吧？” 于思梅连连点头：“挺好的，小霜妹子很照顾我。” 牛小强表扬了王小霜两句，然后帮着两人一起做饭。 没多大功夫，王小雪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她见牛小强来了，赶忙伸手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凑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道：“牛哥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牛小强好奇道：“啥事？” 王小雪显得有些扭捏：“我想换一个岗位，以后跟着于姐姐做事，你能不能帮我跟方爷爷说说？” 王小霜立马一瞪眼：“你懂啥？啥都不懂你能干啥？”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王小雪的意思，这丫头多半是想往上爬。制药厂还处于筹建时期，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制药厂，今后的发展空间将会很大。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小雪，你姐说得很对，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必须要磨练一下才能承担更大的职责，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好好表现、认真学习，以后我就会帮你调整岗位，你觉得怎么样？” 王小雪赶忙点头，开心道：“谢谢牛哥哥，我今后一定会努力的！” 王小霜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强，你这样做可不对，迟早会把她惯坏的。” 牛小强笑道：“我倒觉得小雪为人机灵，要是好好磨练一下，将来未必不能成大器。” 王小霜无奈的闭上了嘴巴，低头烧火。 于思梅站起身：“小强兄弟，你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外面转转？”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走吧，咱们去周围瞅瞅。” 四月初的清晨寒气逼人，好在两人都穿了厚厚的衣服，并不觉得冷。 牛小强带着于思梅走到不远处的另一个防空洞洞口，介绍道：“于姐，这些防空洞原本都是相通的，后来废弃的时候被部队的人用石头给封死了，这样也好，算是帮咱们划分出了区域，我师父准备把制药厂设在周边的防空洞里，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咱们进去考察考察吧。” 牛小强带着煤油灯，他说完话掏出火柴把灯点燃，带着于思梅走了进去。 没有见过防空洞的人会感到很新鲜，但要是看得多了，就会觉得很乏味。 于思梅刚开始的时候感到很新鲜，考察了两个洞穴后，她就停下了脚步：“选址的事情你跟你师父看着办就行，接下来就不用考察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没问题，咱们回去吧。” 于思梅一边走一边问道：“我昨晚听小霜说厂里没办法通电，要是没有电力，咱们该如何生产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个问题我跟我师父早就考虑清楚了，等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镇上转转，让你熟悉熟悉凹山镇的情况，吃了午饭就送你回去，从明天开始，我跟我师父就要动手解决这个问题了。” 于思梅总觉得自己在合作上占了很大的便宜，一听这话她赶忙开口：“我暂时就不回去了，留下来帮你们干点活吧，我已经带好了换洗的衣服，不碍事的。” 牛小强推辞了几下，于思梅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无奈之下他只得点头同意。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跟王小霜姐妹陪着于思梅在凹山镇逛了逛。凹山镇虽然无法跟县城相比，但比一般的镇子要繁华得多，于思梅看得直点头，对今后在这里生活感到很满意。 下午的时候方东平启动了柴油发电机，跟牛小强一起修建小金库。 方东平在311厂干了这么多年，虽然没存下钱，但是各种设备却存了不少。诸如电钻、电焊、电锯、打磨机之类的设备，他基本都有。 两人在方东平休息的屋子里改造了一个很大的洞穴，在外面焊上了三道厚厚的铁门。铁门是用钢板焊接起来的，每一扇铁门的厚度都超过了两公分，有了这样的防护力度，牛小强才放下心来。 完工后方东平放下了电焊机，一边擦汗一边数落牛小强：“你还真能折腾，非要弄一个这么大的金库，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它塞满。” 这个金库宽一米，高一米五，深达两米。如果想用钱把它填满，按照现在最大十块钱的面值来计算，那至少也得要两亿以上的人民币才行。这个年代，没几个人敢有这么大的奢望。 第223章 水力传动装置 刚开始改造的时候，方东平就说没必要把金库整这么大。牛小强却不同意，说自己将来挣的钱肯定很多，空间小了不够用，坚持要把金库修的大一些。 方东平听到这话就说可以把钱存进储蓄所，然后把存单放进金库就行，没必要兑换成现金存放在厂子里。这样既能吃利息，又不用占太大的空间，算是一举两得。 牛小强却说储蓄所的那么点利息不够看，还不如把钱放在自己手里搞投资，这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无论方东平怎么劝，他就是听不进去。方东平一赌气，干脆就弄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空间。 “师父，您瞧好吧，我牛小强一定会在您有生之年用钞票填满这个金库，到时候我再修一个更大的金库，继续存钱！” 方东平看着牛小强臭屁的模样，彻底没了脾气，他摆摆手：“赶紧把工具拿出去吧，省得被她们看见，泄露了关于金库的秘密。” 修建金库之前，牛小强就把三个女人打发出去游山玩水了。说是让她们出去放松放松，好为接下来的忙碌打好基础。三个女人信以为真，结伴出去转悠了。 牛小强把工具搬出来，摆放回原处，然后把地上的垃圾清扫干净。三个女人回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有说有笑的生火做饭。 牛小强累得够呛，打了声招呼往家里走去。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完早饭后聚在一起，由牛小强负责分配工作：“咱们先把材料搬到江边去，然后小霜帮我师父打下手，于姐帮我打下手，至于小雪，哪边忙不过来了你就支援哪边。” 三个女人纷纷点头答应，随后大家开始搬运堆放在洞里的废料。 这些废料包括转轴和齿轮等机械传动零件，都是方东平从311厂拿回家给牛小强上课用的，日积月累之下拿回来很多，其中的许多零件经过方东平维修之后还能正常使用。辞职的时候方东平把这些废料全都搬了过来，说是不想让陈天厚白捡便宜。 五人当中方东平年纪有点大，三个女人有点体弱，因此只能由牛小强挑起大梁。几个人一直搬了三个钟头，终于把材料搬到了预定地点。 王小霜累得大汗淋漓，她把毛线衣都给脱了，只穿了秋衣。在秋衣的包裹下，她上半身的轮廓被勾勒得十分挺拔，牛小强一看之下脸上不免有点发烧。 王小霜擦了把汗，凑到牛小强跟前问道：“小强，你跟方爷爷到底要干嘛啊？为什么要把东西搬到清江边上来？” 牛小强瞅了一眼王小霜高挺的胸脯，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我们想在江边修一座水力传动装置。” 王小霜没有听清楚，追问道：“水力什么来着？” “水力传动装置，说白了就是一种可以把水流的动能转化为机械能的玩意，只要把这玩意建好，即便没有电咱们厂也能开工干活。” 这就是牛小强和方东平想出来的解决方案，只要有了水力传动装置，确实可以在没有电力的情况下让机床正常运转。不过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些技术难题，一般人可没有他们这样的能力。 王小霜上过物理课程，对此还是能理解的。王小雪就不行了，她小学都没毕业，并且也没有什么见识，闻听此言她歪着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却啥都没想明白。 王小霜点点头，坐在了江边的石头上。她一边擦汗一边嘀咕：“内衣也全都湿透了，要是能在厂里修一座洗澡间，那就太好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个问题我顺手就能解决，今天晚上我在厂里吃晚饭，顺便帮你们修一个洗澡间吧。” 一旁的王小雪听到这话立马抛开了水力传动装置，开心道：“谢谢牛哥哥！我早就想洗个热水澡了呢！” 于思梅也笑了起来：“如果真能洗个热水澡，那就太舒坦了。” 山里人在天冷的时候想洗热水澡是非常困难的。牛家村的人还好，可以去311厂宿舍区的澡堂子蹭澡。其他村子的人只能在屋里摆个盆子，坐在里面冲洗身体。 这可是非常冷的，搞不好就会感冒。女人天生就比较爱干净，也难怪她们三个听了牛小强的话会这么开心。 “这个真的挺简单的，到时候看我的就行，你们先歇着，我去跟我师父商量点事情。” 牛小强走到方东平跟前，小声道：“师父，咱们手里的材料好像不够用啊。” 方东平吐出一口烟圈：“我知道材料不够用，不过没关系，江荣华和陈建国的厂子里有不少废料，咱们可以按照收废铁的价钱买过来，这样就够用了。” 牛小强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方东平把烟头弹了弹：“这次的建造工作主要由你负责，算是磨练一下你的实际动手能力吧，你先把结构图在脑袋里面规划一下，规划好了咱们再开工。” 想要修建一座转化水能的装置难度还是很大的。这不像水车那么简单，而是要让转化的机械能带动机床，涉及到了机床动力系统的改装工作。 牛小强觉得这确实可以磨练自己的技术，点点头开始在脑海中进行结构设计。在他的脑海中，各种零配件自动进行组装，各个零件的用途全都被他规划清楚。为了节约材料，牛小强尽量简化设计，想要以最小的消耗把水力传动装置修建好。 过了十来分钟，牛小强终于规划好，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趴在石头上写写画画。 不到五分钟，他抬起头，把自己画好的图纸递给方东平：“师父，我已经规划好了，您按照图纸上的规格跟小霜去切割材料，我跟于姐去把固定桩弄好。” 方东平点点头站了起来，牛小强帮着他发动了柴油发电机。随后牛小强拿起电钻，在江边的岩石上凿孔。于思梅在一旁打下手，帮着清理石头碎渣。 固定装置必须要足够牢固，才能承受住力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牛小强把孔钻得很深，因此花费了更多的力气，没一会儿就累得浑身大汗。 第224章 我们是水利局的 于思梅见牛小强一个劲的喘粗气，提议道：“小强兄弟，要不你先歇会儿，我来帮你钻孔吧。” 牛小强摇摇头：“于姐，你手上的伤刚刚恢复，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钻孔的事情不用你帮忙，累了我会停下来休息的。” 于思梅手掌上的伤口有点深，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但却不能用太大的力气，否则还是会感到疼痛。她也不坚持，点点头继续干活。 王小雪算是最悠闲的人，她站了好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帮忙的。无聊之下王小雪干脆坐在了石头上，看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发呆。 “你们这是在干嘛？” 王小雪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拿着鱼竿站在自己身后，她爱搭不理的回答道：“我们在修建水力传动装置。” 这个地方比较隐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过来的。这个老头为了钓鱼，所以才翻过山头跑到这里来。 听了王小雪的话，老头有点蒙：“啥……啥装置？” 王小霜有点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水力传动装置。” 老头仍然没听懂，一看王小霜的神色，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他拿着自己的鱼竿走到江边，找了个好位置开始钓鱼。 刚坐下没多久，老头就不得不换地方。没办法，钻孔和切割的声音太大了，他要是在附近钓鱼，估计啥都别想钓到。 离开之前老头扭回头看了看忙碌的几人一眼，带着一脸的疑惑离去。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几人才收工。回到工厂后，牛小强用不锈钢制作了一个水桶，然后在洞里的一间屋子里凿孔，把这个不锈钢水桶固定在了一米八左右的高度。水桶上面被他留了个出水孔，牛小强用一根金属管把出水孔延伸到外面，用木塞把外头塞住。 王小霜在做饭，王小雪和于思梅帮他打下手，看到牛小强弄出这样的一个玩意，两人都感到很好奇，王小雪首先问道：“牛哥哥，这是个什么玩意啊？” “这是一个简易的自动淋雨装备，你们洗澡之前可以把水倒进桶里去，然后取下木塞，水就会顺着管子流出来，只要站在管口下面，就能舒舒服服的洗淋浴了，这个空间比较密闭，还是很暖和的，在这里洗澡不会觉得冷。” 王小雪眼睛一亮：“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牛哥哥，你好厉害！” 于思梅迟疑道：“你把水桶放那么高，咱们怎么倒水进去啊？” 牛小强笑道：“这个简单，搬一张凳子垫脚就行，如果水量很多，你们可以用脸盆分批次的加水进去。” 于思梅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等会儿我就试试效果。” 方东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到牛小强的杰作后，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这种简单的装置自然不会让他感到惊奇，换成是他，想要做一个绝对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方爷爷，外面来人了。” 王小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们说他们是水利局的。” 方东平跟牛小强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多话，转身走到了洞口。 洞口处的铁栅栏门已经被锁住，外面站着四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夹克衫、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好像是这帮人的头，看到方东平后直接就询问道：“您应该就是方东平吧？” 方东平点点头，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错，我就是方东平，不知几位找我干嘛？” 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问道：“我们听说有人在江边私自修建水利设施，就想过来里了解一下情况，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去现场查看过了，这附近只有你们这家工厂，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违规设施都是你们鼓捣出来的吧？” 方东平哦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铁栅栏门，招呼几个人进来。 众人落座后，方东平这才开口：“那些东西确实是我们鼓捣出来的，不过我们只是借用一下水力，并未对其他人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还请诸位网开一面，行个方便吧。” 他说话间掏出阿诗玛发了一圈，为首的男子并未去接，而是公事公办的说道：“按照规定，任何集体或个人都不得私自修建水利设施，必须要提交申请，通过审核后才行，方东平同志，还望你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立即停止违法行动，否则我们只能强制拆除了。” 方东平对这帮人不是那么重视，如果换成其他部门的人，他自然是好话一箩筐，但水利局在凹山镇没有什么名声，主要还是因为这片地方跟水利局的工作不怎么搭边。 凹山镇周围群山环绕，既没有修建水电站也没有修建灌溉渠，旁边的清江也没有发生过洪水。如此一来，水利局就像是一个摆设，在这里根本吃不开。这从四个人的衣着打扮也能看出端倪。 如果是比较有权势的部门，工作人员的穿着打扮会比较上档次，如果是没有权势的部门，在这方面就要差很多。眼前这四个人只能说衣着普通，要说他们很有派头，那绝对是胡扯。 一看对方拿着鸡毛当令箭，方东平也没有生气。他虽然不太重视对方，但也没必要得罪人。只见方东平微微一笑：“不知这位同志贵姓？是什么职务？” 中年男子倒也干脆，毫不避讳的回答：“我是薛新华，是凹山水利局的负责人。” 方东平笑着伸出手：“原来是薛局长，幸会幸会，跟您说句实话吧，其实我们也不愿意违规，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们才这么做的。” 接下来方东平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故意叹了口气：“咱们厂准备扩大生产规模，招工主要招的是牛家村的人，他们眼巴巴的等着开工呢，我们总不能因为停电就辜负了村民的期望吧？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薛新华听到牛家村这三个字，原本公事公办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他在凹山镇干了十来年，对这里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第225章 完工验证 在凹山镇的官场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得罪谁也别得罪老牛家，否则你在凹山镇就会寸步难行，搞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句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也从侧面表现出了老牛家的强势。尤其是牛家村，这里可是老牛家的发源地，只要他们一声号召，十里八乡姓牛的人就会一呼百应，到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派出所这样的强力部门在老牛家面前也要老实做人，水利局这样的弱势单位又怎么敢去撩虎须？ 薛新华哦了一声，连连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方厂长也算是在为大家做好事，带领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这种事情咱们水利局还是要支持一下的，这样吧，你们该怎么修就怎么修，修完了之后跟我们打声招呼，到时候我们记录一下，给你们补批个手续就行了。” 方东平连声道谢，薛新华笑着点头，起身带着人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方东平不由叹了口气：“这年头想干点实事当真是难啊，要不是把老牛家的招牌抬出来，估计咱们的水力传动装置只能下马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之所以把招工的好处给予牛家村，就是看准了老牛家的金字招牌，现在看来效果挺不错的，今后只要有人来找茬，咱们就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 方东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在凹山这块地方，还没有谁敢跟老牛家对着干的，别说是水利局，就连镇领导都不行。” 三个女人一看事情圆满的解决，全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王小雪转身往起居室走去，说是要趁着还有时间先去洗个热水澡。 于思梅帮着王小霜做饭，牛小强则坐着跟方东平闲聊，探讨着工程方面的问题。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回家休息。经过三天时间的努力，水力传动装置终于建好，剩下的就是修建传动轴了。 由于需要把传动轴从江边一直连接到防空洞里，因此所需的材料很是不少。牛小强跟方东平骑着自行车赶往县城，用废铁的收购价，把陈建国和江荣华手里的废料全都买了下来。 由于废料太多，两人找了两辆大卡车，又请了好几个搬运工，总算是完成了运输工作。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牛小强整天跟方东平一起维修废料。两人的技术自然是没话说，这些废料经过他们的维修，全都变成了可用之材。 随后又是半个月的忙活，两人这才完成了后续的传动轴安装工程。他们不仅把轴承连接到了山洞工厂，还提前在另外两处防空洞里搞好了安装工程，如此一来不管是制药厂还是花露水厂，设备到位后改装一下就能立马投产了。 这是牛小强第一次亲手主持如此庞大的工程，眼看着自己的辛苦付出换来了丰硕成果，他的心里颇有成就感。 “师父，机床的动力系统我已经改装好了，接下来需要验证咱们的成果是否靠得住，您帮忙看着点，要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就跟我说一声，我立马整改。” “恩，开始验证吧。” 牛小强不再犹豫，伸手搬动了轴承连接处的卡口，随即水力转化而来的机械力被转接到了机床上，在众人的注视下，机床开始运转起来。 方东平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出任何问题，他很是满意的呵呵一笑：“不错不错，机床运行得很平稳，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得到师父的肯定后，牛小强这才彻底安心，他开怀大笑道：“今后咱们就用发电机提供照明，用水力传动装置协助生产，这可比用电省钱多了，陈天厚那个王八蛋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气个半死。” 工业用电的价格要比居民用电高出一大截，陈天厚万没想到正是由于自己使坏，最终帮着牛小强节约了大笔电费开支。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大家伙忙活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都很疲惫，方东平笑了一声，揉着太阳穴道：“这段日子咱们整天埋头苦干，累得不行，既然已经完工，还是放两天假，让大家伙好好休息一下吧。” 牛小强对此深表赞同，他看了看手心里的厚厚老茧和水泡，点头道：“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都有点扛不住了呢。” 于思梅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凹山帮忙，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喜欢上了跟大家在一起的生活，对于搬家这件事，再也没有了任何障碍。听到这话于思梅微微一笑：“明天我就回去搬家，今后就跟大家住在一起吧。” 牛小强原本想给她在镇上租一间房子，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防空洞里面虽然冬暖夏凉，但环境有些闭塞，他担心于思梅住不习惯。 此刻听了于思梅的话，牛小强知道她没有了心理障碍，也就乐得省下租房子的钱：“于姐，明天我去帮你搬家吧，我有自行车，很方便的。” 于思梅并未拒绝，笑着点点头：“那明天早上咱们一起过去吧。” 商量好了搬家的事情后，牛小强浑身疲惫的坐在了凳子上，没过多大功夫，他居然靠着墙壁睡着了。 王小霜担心他着凉，把自己盖的毯子拿了出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晚饭做好后，王小霜把还在熟睡的牛小强叫醒。牛小强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睡得好舒服啊。” “哟呵，我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洞口处传来小王瘸子的声音，他是来汇报工作的。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小王瘸子隔三差五就来请示汇报。一来是想展现自己积极的工作态度，让方东平这个投资人认可他；二来是想跟牛小强搞好关系，让牛小强帮他跟牛春香说说好话。 王小霜跟他也算是老相识了，起身打开了门锁，冲着小王瘸子甜甜的叫了一声“王大哥好”，哄得小王瘸子开心不已。 第226章 人情社会 小王瘸子进来后掏出新华烟递给方东平一支，随后凑到牛小强跟前，笑呵呵道：“小强兄弟，你制定的定金计划目前已经执行完毕，我跟王叔跑遍了凹山镇所有的村子，一共跟村民们签下了五百亩土地的药材种植合同。” 小王瘸子的工作效率超乎了牛小强的估计，他原本以为这件事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办完，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小王瘸子就完成了任务。 牛小强因此对小王瘸子的办事能力更加高看了一眼，他笑着点头：“王哥，你做事真是让人没话说，效率很高嘛。” 小王瘸子陪着笑了两声，然后询问道：“我跟王叔准备明天开始指导签了合同的村民移植草药，这件事应该很轻松，毕竟大家都是山里人，还是认得草药的，我估摸着半个月之内就能完成这项工作，然后嘛，不知可不可以把花露水厂的筹建工作提上日程啊？” 小王瘸子不止一次的表示想要尽快落实花露水厂的想法。牛小强的计划当中，原本是想先投产制药厂的，后来考虑到药材的成长需要时间，于是他改变了初衷想把花露水厂的事情放在了前头。 听到这话他笑着点点头：“我上次就答应过你，只要你完成了药材种植的相关工作，我就会把花露水厂的建设提上日程，到时候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小王瘸子心花怒放的连声说好，眼角却偷偷瞟向了正在抽烟的方东平。 刚开始的时候，小王瘸子都是找方东平汇报工作。他觉得方东平才是老板，自己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巴结好方东平。不然人家要是不投资花露水厂，自己所有的理想和抱负都无法实现。 可让他大为讶异的是，每次找到方东平，对方都会把他推给牛小强，并且还说牛小强可以在任何时候全权代表他对工厂的任何项目进行决策。 这在小王瘸子看来是非常不合适的，毕竟是你出的钱，你怎么能把权力全都交给别人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即便你跟徒弟的关系再好，也不能这么办事吧？万一牛小强打歪主意，把你的钱侵吞了怎么办？ 小王瘸子并不知道方东平只是一个牌坊，真正的老板是牛小强。虽然他很不认同方东平的做法，但人家既然表明了态度，他也不好说什么。 从那以后，小王瘸子每次过来都会向牛小强汇报工作，至于方东平，他只是表现出尊重的样子。 “你还没吃饭吧？” “恩，确实还没吃。” “那就在这里将就一口吧。” “好。” 牛小强招呼着大家落座，坐好之后他转头问道：“王哥，你喝酒吗？要不要陪我师父来两盅？” 小王瘸子为了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赶忙摇头：“我不太会喝酒，就不喝了。” 牛小强也没有再劝他，小王瘸子吃了一口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道：“小强兄弟，要是花露水厂投产了，你准备上哪里招工人啊？” 牛小强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对这个有什么想法吗？” 小王瘸子赶忙摇头否认：“那倒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王小雪插口道：“你就别装了，我都能看出你这是想往厂里塞人，牛哥哥这么聪明，他能看不出来？” 小王瘸子露出尴尬的笑容，无言反驳王小雪。 自从认识牛小强以来，小王瘸子对牛小强的态度转变越来越大。以前他听人说牛小强是个傻子，可真的交流之后，他发现那绝对是误传。牛小强不仅不傻，反而是个很有头脑的人，比许多大人还要精明得多。 随着认识的逐步加深，小王瘸子发现牛小强不仅仅是精明，而是一个大大的人才。每次他提出工作上的难题，牛小强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些法子极具可行性，可不是纸上谈兵。 小王瘸子自认为是个聪明人，要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即便牛小强刚开始的时候展现出了过人的头脑，他也觉得自己比对方强。 到了后来，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脑袋瓜实际上远远不如牛小强，这让他颇为震惊。当他亲眼目睹了牛小强亲手设计的水力传动装置后，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牛小强根本就是个天才，亏得自己还跟他作比较，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由此，他对牛小强打心底佩服。 小王瘸子刚才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王小雪说的不错，既然她都能看出小王瘸子是装的，牛小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小王瘸子可比王小雪聪明得多，他难道不知道这点吗？ 答案是他知道，但他偏偏却这么做了，因为他觉得以这种方式提出自己的诉求才不会惹人反感。 牛小强十分了解小王瘸子，知道这个人很机灵，不会做无用功，脑袋瓜转了几下，他就猜到了小王瘸子的用意。 只见他呵呵一笑：“王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跟我兜圈子，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直来直去，你跟我搞那些虚的干什么？” 小王瘸子赶忙赔罪，随后苦着脸道：“实话跟你说吧，我那些亲戚听说我要跟方老爷子合伙办厂的消息后全都求上门来，让我给他们安排工作，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但毕竟都是亲戚，我的面子上抹不开啊。” 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牛小强很能理解小王瘸子的难处。但理解是一回事，支不支持又是另一回事了。 听了小王瘸子的话后，牛小强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王哥，招工的事情主要由我负责，我是在帮我师父干活，不能不为他考虑，厂子要是管理不好，我师父的投资就会有风险，你说对吧？当然了，你的难处我也能够体谅，要不这样子吧，等到厂子建好之后，你把你们家那些亲戚叫过来，由我亲自考察，考察合格的才能入职，否则我是不会招收的，不然以后厂子就没办法管理了。” 小王瘸子点点头：“这个请你放心，到时候要是谁敢跟你闹，我豁出去也要跟他们把道理讲清楚。” 第227章 你想不想进厂？ 小王瘸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看来还是我的关系不够硬扎啊，瞧瞧牛家村的那帮人，一个个也都没啥文化，跟我们家的亲戚一样都是农民出身，但你却给他们每家都提供一个招工名额，轮到我的时候你就搞得这么严格，这不是在搞双重标准么？ 牛小强大致上能够猜到小王瘸子的想法，看在这人比较踏实肯干的份上，牛小强主动解释道：“你可能会对我区别对待牛家村的招工感到不公平，那是一个特例，我爸是村支书，他可以把那些人管理好，但你们家的亲戚就不一样了，他们要是不好好工作，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如果开除他们，到时候就会得罪的更狠，王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小王瘸子咧嘴笑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王小雪再次插口：“牛哥哥，我爸那边你准备怎么安排？” 王小霜瞪了她一眼：“这种事情你掺和什么？” 王小雪有点不服气：“姐，现在还没开始招工，咱们可以给爸爸争取一个机会，等到招工之后，想争取都没机会了。” 牛小强挥手制止了王小霜，扭头对王小雪笑道：“小雪，关于王叔叔的工作安排，我早就想好了，他现在先跟着王哥熟悉一下情况，今后就能专门负责种植药材的事情了。” 王小雪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巴：“感情你想让我爸种一辈子的地啊。” 牛小强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种植药材的事情都是签了合同的那些村民去做，王叔叔只需要在药材丰收的时候负责称重就行，这可是非常清闲的工作。” 王小雪这才展露笑颜，“谢谢牛哥哥的关照！” 王小霜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强，我这个妹妹什么都喜欢争一争，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小雪立马反驳：“争一争还有希望，不争的话啥希望都没有。” 王小霜立马一瞪眼：“你倒是说得好听，可你想过没有，小强他有没有帮他家里人捞过什么好处？有没有帮家人安排过工作？” 这话说得王小雪无言以对，确实，到现在为止，牛小强还从没提出要给家里人安排工作的事情。 王小雪愣了一下才开口：“牛哥哥，你怎么不帮你家里人安排一下啊？” 牛小强心说：我不是没想过，但想来想去始终没想到好的安置办法啊。 如果给家里人安排好的岗位，比如让他们主管生产工作，那就难免会经常跟牛小强打照面。牛小强投资了这么多的钱办厂，对于质量和管理方面的要求绝对不会放松，万一因此跟家人发生争执那该咋办？ 牛小强好不容易在家里提升了自己的地位，他可不想让家里人觉得自己是那种小人得志的家伙。家庭的稳定和睦是牛小强很看重的问题，因此他才会在这件事情上犯难。 “这个……我还没考虑清楚，以后再说吧。” 王小雪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主动帮忙出主意：“你可以回去问问家里人的态度，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然后再做决定嘛。” “恩，这个主意不错，等会儿我就回家问问情况。” 吃过晚饭后，小王瘸子首先告辞，牛小强随后也离开。 回到家后，牛小强见大姐牛春香正跟妈妈孙梅一起缝制新衣服，他好奇道：“妈，这块布料不是说等到大姐出嫁的时候再做新衣服的吗，怎么现在就用掉了？” 孙梅的精神头看起来很是不错，她一边忙活一边解释：“你爸想把家里的指标让给你三姐，她以前只是个厨房里打杂的小工，穿得寒酸一点也没啥，今后要进入厂子上班，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了，不给她准备两套新衣服怎么行？” 牛小强哦了一声，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犹豫片刻才开口：“妈，你想不想去厂里干活？” “啊？我……我都一把年纪了，厂里哪能要我啊。” 孙梅嘴上这么说，脸上却露出希冀的神色，但她仍然劝说道：“小强，我可要提醒你一下，我听说你师父很器重你，把厂里的很多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你可不能因此就翘尾巴，损公肥私的事情咱不能干，你明白吗？” 牛小强对妈妈的质朴本性十分欣赏，他呵呵一笑：“妈，这还扯不上损公肥私吧，你的年纪虽然不小，但做事很麻利，干活是一把好手，我觉得你非常适合去厂里工作，只要你表现优异，谁还能乱嚼舌头根啊？” 牛春香立马赞同：“我觉得小弟说得很有道理，不谈你跟小强之间的母子关系，就说干活的态度和速度，咱们牛家村有那个女的能跟你相比？她们都能进厂，你为什么不能呢？” 孙梅的老脸有点泛红：“这个……我是担心指标不够，要是抢了人家的招工指标，那就不厚道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按照牛小强跟牛大壮交代的情况，牛家村每家每户暂时只有一个招工名额。等到制药厂和花露水厂全都投产，每家每户还能再增加一个招工名额。牛年村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总招工人数加起来还不到八十，就算把家里人都弄到工厂去，也不会抢占其他人的名额。 牛小强笑道：“妈，招工人数我仔细的核算过了，大概要一百人左右，指标很是充裕，我不仅想把你招进厂，还想把大姐也招进去呢。” 这下轮到牛春香吃惊了，她瞪大双眼道：“小弟，你、你想把我也招进厂去？” “是啊，再怎么说在厂里干活要比种地强吧？大姐，你这么勤快能干的一个人，不进厂多可惜啊。” 孙梅赶忙摇头：“小强，你可不能这么办事，本来你三姐就要进厂，再加上我跟你大姐，咱们家就花掉了三个指标，其他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待咱们家？再者说了，要是大家都去厂里工作，家里的田地怎么办？剩下你爸爸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他还不得累死啊。” 第228章 家人的工作安排 回来的路上牛小强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家里人安排工作，跟妈妈交流一番后，牛小强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准备把家里人全都安排到厂里去。 他刚才只是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家里人都很通情达理，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占好处，而是为了公平尽力推辞。既然家人的思想觉悟这么高，那就绝对不可能不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自己之前担心的那些问题是不可能发生的。 只见他嘿嘿一笑：“妈，我准备把爸爸也安排到厂里去，工作性质我都想好了，他将专门负责管理厂里的纪律工作，至于家里的田地，我准备交给其他人耕种，到时候全部种上药材，这比种粮食轻松多了，收入也高得多，一个人就能忙活过来，忙不过来就让村里人搭把手，咱们给工钱就是，反正你们都挺明白事理的，进厂之后只要好好干活，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种植药材确实比种粮食轻松很多，牛小强准备把家里的田地交给王小霜的爸爸耕种。本来他还想让王小霜的爸爸轻松点，可是考虑到家人的工作安排，只能给王叔叔加点量了。 孙梅总觉得这么办事很不妥当，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想了一下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就算我们乐意，你师父只怕也不会答应吧？” 牛小强摆摆手：“我早就跟他商量好了，他那边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你们点头，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牛小强话音刚落，上完厕所的牛大壮走了进来。孙梅赶忙把牛小强的话说给他听，让他这个一家之主拿主意。 在牛小强看来，爸爸这一关应该是最难过的。他十分了解老爸，知道老爸的为人，像这种靠着关系捞好处的事情估计他是不愿意干的。为了说服老爸，牛小强把刚才说过的那些理由再次重复了一遍。 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牛大壮听完了他给出的理由后居然没有当场否定，而是坐下来认真的思考着。 牛小强一看有戏，立马闭嘴，静等着爸爸做出最后的决定。 过了没多久，牛大壮的神色忽然变得无比坚定，他拍了一下大腿：“咱们这次就听小强的！” 牛小强干笑一声：“爸，你犯不着这么激动吧？差点没吓到我。” 孙梅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大壮，你咋就同意了呢？” 牛大壮阴沉着脸，气呼呼道：“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一下怎么行？以前咱们太穷，总是被人瞧不起，大哥一家子还曾那样对待咱们，那是人干的事吗？我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了！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就应该努力混出个人样来！再也不能被人瞧不起！” 这番话说出来，其他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心里其实都对大伯家有一股怨气。大伯家当初那么困难，是牛大壮肩挑背扛，走几十里的山路去县城给他们家送粮食，这才救活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可是他们家混好了之后，立马就不认这个穷亲戚了。 去年因为家庭困难，牛大壮想去大哥家借点钱周转一下。结果对方知道他的来意后，把他送的礼金给退了，还当场说没有钱外借。这件事对于牛大壮的打击非常大，他一直都没忘记当时所受的耻辱。现在终于有了打翻身仗的机会，他这才一反常态的厚着脸皮占招工的便宜。 一家四口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牛小强首先开口：“爸，妈，儿子以前不成器，让你们费心了，从现在开始，儿子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把咱们老牛家发扬光大，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人再也高攀不起！” 牛大壮哈哈一笑，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以前确实挺傻的，但从去年夏天开始，你就变了，变得懂事多了，爸很是替你感到开心，以后咱们全家一起努力吧，我就不信咱们会混得不如别人好。” 工作上的事情谈妥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块儿聊天。 牛春香对于去厂里工作显得很兴奋，她忍不住询问新厂的建设情况：“小弟，厂子啥时候能建好啊？” “按照我的估计，最快也要一个半月吧，毕竟是建厂，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急不来的。” 牛春香很理解的点点头，接着问道：“小弟，你准备让我跟妈在厂里干什么工作？” 牛小强笑道：“这个由你们自己决定，厂里有制造工、包装工、质量检查员、出货员、推销员、后勤管理这几个工种，你们想干哪个工种？” 牛春香想也没想，直接就回答：“哪个岗位的工资高我就干哪一行，妈，你呢？” 孙梅有点腼腆的笑了笑：“我的年纪有点大，就搞搞后勤工作吧，帮着烧火做饭就挺好了。” 牛小强笑道：“先说说大姐的工作安排吧，我刚才说的几个工种当中，工资最高的应该是推销员，这个工作要是干得好了可以拿到额外的奖金，不过这个岗位需要到处推销产品，要跟人打交道，我觉得这个岗位不太适合你，工资第二高的我刚才没说，是专门负责管理生产工作的岗位，你的性格镇不住场子，我觉得这个岗位也不适合你，至于其他的岗位，干的活越累，工资就越高，比如说处于第一线的制造工，没有转正之前，月工资十八块，转正之后有二十五块，再加上全勤奖，每个月可以拿到三十块钱左右，相比较起来，质量检查这项工作最是轻松，工资也会少好几块，暂定为每个月二十五块，姐，你想干哪个工种？” 牛春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制造工：“我不怕累，就当制造工吧，只要能多赚钱就行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扭头看向孙梅：“妈，后勤部其实并不限于烧火做饭，还有粮食、大米、油盐的采买，当然了，这些活儿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工资跟质量检查这个工种差不多，我觉得你还是担任采购员比较好，一来我很了解你，你绝对不会搞贪污那一套，二来这项工作相对轻松许多，你去年做过阑尾炎的手术，可不能太操劳了。” 第229章 支持老爸显摆 孙梅刚才总说自己年纪大，其实她的年纪放在山区还算是年轻的，许多七老八十的人都还下地干活，这些人可比她老多了。 孙梅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因为她做过阑尾炎手术后一直都没好好休息，也没有滋补身体，担心身体会扛不住，进厂后承受不了繁忙的工作。 听到牛小强的话孙梅也没有逞强，微微一笑道：“好，我听咱儿子的。” 牛大壮一看老婆和闺女都有了安排，忍不住问道：“儿子，你刚才说要让我管什么纪律，这是啥岗位啊？” 牛小强笑道：“说白了这相当于厂里的纪律监督员，平时只需要监督大家干活就行，要是发现谁敷衍塞责，不好好干活的话，你就可以扣他的工资，这个岗位对外的正式称呼是车间主任，既然是主任，工资肯定低不了，我跟师父商量过了，以后每个月给你开四十块钱的基本工资，加上全勤奖，你每个月可以拿到五十块钱。” 牛大壮没想到自己的工资居然这么高，比一般的工人高出将近一倍。他不由哈哈一笑，开心道：“你师父真够意思啊！没说的，我今后一定好好干活，帮他搞好工厂的管理工作！” 牛小强提醒道：“爸，师父把你的工资定得这么高也是有原因的，这是一个比较得罪人的活，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牛大壮挥了挥手：“放心吧，村里人都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很讲究原则，只要我公平公正的处理犯错误的人，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这倒是大实话，牛大壮最让人服气的就是他的为人。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牛大壮还从未利用职权给自己捞过任何好处。相反，每次有什么好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其他人，然后才是自己。再加上他勇于为村民们出头的作风，这才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和拥戴。 牛小强正是看中了老爸的这些优点，这才把管理方面的工作交给他干。只要老爸秉公办事，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至于工资待遇，牛小强自己开的厂子，还不都是他自己决定？他觉得给自己的老爸开高工资挺好的，因为老爸这块牌子除了可以帮忙搞管理，还能帮忙挡住那些牛鬼蛇神。只要老爸去厂里工作，谁还敢跑去找茬啊？ 牛大壮笑过之后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儿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道说道。” 牛小强好奇道：“啥事？” 牛大壮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招工的事情，现在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你师父办厂的事情，也都知道是你在帮你师父负责招工，很多人都找到我，想通过我的关系进厂上班，当然了，我可没有满口答应，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加上又是老牛家的宗族亲戚，咱们是不是应该优先考虑一下？”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招工的事情肯定是老爸说出去的。他这个人比较爱面子，以前就喜欢跟人显摆大儿子牛小刚多么的有出息。自从跟牛小刚的关系破裂后，他就只能把牛小强搬出来显摆了。 牛小强确实挺争气的，小小年纪就帮着方东平办厂，眼瞅着也算是一号人物了。经过他的大嘴巴，许多人都知道他们家出了千里驹，对于牛小强那是羡慕不已。 当然了，这些人顺带着也提出让牛大壮帮忙弄点招工指标。按照牛大壮爱面子的个性来说，他即便没有答应别人，应该也不会很干脆的拒绝，多半会跟别人说试试看。 孙梅跟牛大壮当了几十年的夫妻，对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听到这话她白了牛大壮一眼，没好气道：“整天就知道到处跟人吹牛显摆，咱儿子好不容易有了点出息，你怎么能拖他的后腿呢？厂子毕竟是人家老方的，咱儿子再有权力，也不能胡乱塞人进去吧？” 牛大壮老脸一红，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可没有答应人家，只是说帮忙打探一下情况，要是不好办那就不办呗。” 放在以前，牛小强会很反感老爸的这种作风，但现在不一样。厂子是他开的，招谁不招谁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老爸憋屈了这么多年，显摆一下又怎么了？要是不显摆的话，那跟锦衣夜行又有什么区别呢？ 牛小强坚定的支持了老爸的显摆，他呵呵一笑：“爸，我师父把招工的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能拍板的，目前厂子还处于初创时期，对于工人的需求量没有那么大，这样吧，我可以给你留十五个指标，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咱们可以给他们行个方便，但他们也不能不像话，如果招进去的人好吃懒做，不服从管理，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这是咱们的底线和原则，你一定要事先跟他们把话说清楚，省得到时候难做人。” 牛大壮哈哈笑道：“好好好！我一定跟他们把话说清楚！其实大家都挺明白事的，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当然了，谁要是真的不识好歹，那就不能怪我不讲情面了！” 看着老爸开怀大笑的样子，牛小强颇有成就感。他之所以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舒坦点吗？老爸的脾气之所以这么暴躁，其实都是被生活的重担给压迫的，只要家里的环境越来越好，老爸自然是越过越开心，暴脾气也能改变不少。 关于如何分配指标的事情，牛大壮已经想好了，他决定把这十五个指标全都分配给各个村子的村支书。 虽然这看起来不怎么公平，但社会上从来都不会有真正的公平。你手里掌握的资源越多，你所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多。这些村支书都姓牛，跟牛大壮属于同一个宗族，牛大壮看在这个情份上，当然要优先关照一下。 牛小强早就猜到爸爸会这么干，他给出十五个名额就是为了这个。 第230章 官威与钱威 凹山镇周边一共有十五个姓牛的村子，十五个名额刚好可以把他们全都覆盖到。只要跟这些村子的一把手拉近关系，今后自己就能通过老爸借他们的势，不管干什么都会更加有底气。 虽然老爸在老牛家很有号召力，但不给点好处也并非长久之计。让人家尝到点甜头，人家才会更加积极地帮你出头嘛。 “爸，厂子要是发展的比较好，今后肯定会扩大招工规模，你可以提前把风声放出去，就说以后厂子要是扩产，就会首先考虑聘用老牛家的人，省得那些没有分到指标的人对你心怀不满。” “没问题，我一定把风声传出去。” 牛小强并不担心全部招收老牛家的人会产生难以管理的问题。对于那些不好好干活的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只要让大多数人满意，少数人想要搞名堂也搞不出来。 实际上老牛家的人都很质朴，大家种了一辈子的地，对于进厂工作的机会肯定是十分珍惜的，他不相信谁会分不清轻重。 一家人又开开心心的聊了一个多钟头，这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吃过早饭后骑着自行车载着于思梅赶往徐家铺。于思梅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些药罐子了。不过她这个人比较节俭，搬家的时候把能带上的全都带上了，就连床上铺的破棉絮也没舍得扔。 牛小强原本以为一辆自行车和两个包袱就能搞定，一看于思梅这架势，他只得找到陈建国，让他帮忙找汽车运输。 陈建国帮着找了一个本家亲戚，人家是开拖拉机的。这人很是热情，帮着于思梅和牛小强把东西搬到拖拉机上，运到凹山后又帮忙卸货。 “陈师傅，真是辛苦你了，这是工钱，您拿好。” 搬完东西后，牛小强掏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顺带着还递给他一包阿诗玛。 老陈头连连摆手：“我只收点油钱就可以了，你给这么多干啥嘛。” 牛小强跟他推来让去好一会儿，最终支付了十五块钱的运费。至于阿诗玛，老陈头倒没推辞。他把钱和香烟装进口袋，打了声招呼笑呵呵的离开了。 为了庆祝于思梅的乔迁之喜，晚上的时候王小霜整了几个好菜，五个人围坐在饭桌前，一边吃喝一边聊天。 趁着三个女人家长里短的功夫，牛小强跟方东平聊起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师父，明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一趟市里，跟周秘书谈谈购买设备的事情。” 无论是制药厂还是花露水厂，采购设备的事情都是周洪宝忙帮打听的，他的人脉比较广，干这个不费什么劲。 方东平抿了一小口酒，一边咂嘴一边点头：“你出面也行，我年纪大了，他这边的关系迟早要交给你打理。” “恩，明天是月底的最后一天，我看看能不能把货款提前结了，有了钱咱们才能置办家当。” “你自己做决定吧，生意上的事情你的主意比我多，我还是很放心的。” 两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敲定了下来，那边的三个女人聊到开心处忍不住大笑，牛小强转过脸，好奇道：“你们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王小雪的嘴巴最快，她抢先回答：“我们刚才谈到了小王瘸子，他今天上午来过，看你不在，就向我和我姐打探你的情况。” 牛小强微微一愣：“他打探我的什么情况？” “他向我们询问你对他是什么态度，我姐说你很看好他，那家伙乐得不行，高兴之余就说漏了嘴。” “他说什么了？” “他让我跟姐姐帮忙看看他跟你大姐有没有戏。”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还真是不讲究，这种事情问你们干嘛，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王小霜笑道：“他哪里敢啊，怕你怕的要死呢。” 牛小强诧异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王小霜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你在谈工作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牛小强有点不相信的看向于思梅：“于姐，是这么回事吗？” 于思梅点点头：“小霜妹子说的不错，你做事的时候很认真，即便是笑，也笑得有些严肃。” 牛小强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不能够吧，我一直都很平易近人的啊。” 王小雪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牛哥哥，你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虽然你年纪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要比很多大人还沉稳呢。” 方东平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忍不住笑道：“这有点说过头了啊，小强他虽然沉稳，但脸面有点嫩，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比大人看着还沉稳，你们说的这些情况全都因为他现在大权在握，一个人要是掌握了权力，无论他之前是怎么样的，都会不自觉的转变得很有气势，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官威。” 三个女人闻听此言纷纷恍然大悟的点头，对方东平的话深表认同。 牛小强甩甩脑袋：“管他什么官威不官威的，我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牛小强的身上发生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变化。陌生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老熟人却一下子就能察觉到。 跟以前相比，牛小强确实是具有了非常沉稳的气度，给人一种威压感。这种威压感来自于他的自信，同时也来自于他良好的发展情况。 官威这个词用在牛小强的身上其实并不是太贴切，应该说他比较有钱威。一个人要是有了钱，说话办事会比较有底气，就连腰杆都挺得比别人直。 牛小强已经是万元户，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变成十万元户，在凹山镇算是毫无争议的首富。虽然别人不知道这点，但他自己却非常清楚。有了金钱作为底气，他说话办事的态度自然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比如说一个穷人，想买点肉改善伙食都挺困难的。但在牛小强这里，他可以大手一挥，把整个肉摊上的肉全都买回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这就是金钱带来的气势，一般人想比也比不了。 第231章 你们师徒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小雪接口道：“牛哥哥，我觉得你跟方爷爷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看起来……看起来你好像才是当家做主的老板，方爷爷倒像是给你干活的帮工，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不如跟我们几个交个底，你跟方爷爷到底是怎么关系啊？” 牛小强和方东平都没料到王小雪居然能够看到事情的真相，即便对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牛小强也不准备透露实情。 他跟方东平早就约定好了，在刚开始创业的时候，牛小强干什么都会打着方东平的名头。他毕竟年纪小，还不太能镇得住场子，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实情，他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去稳定人心，因为不是谁都能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彻底服气的。 牛小强不怕事，但却不想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这样就挺好，有方东平坐镇，其他人都很配合他的工作，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只见他微笑道：“我跟我师父是因为感情好，所以他才放心的把许多事情交给我打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王小雪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曾不止一次的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的思考。听到这话她歪着脑袋看着方东平，迟疑道：“方爷爷，我听别人说你现在孤身一人，家里好像没有其他亲人了，就算挣再多的钱今后也是带不走的，不知你对财产是怎么安排的，是不是准备把钱全都托付给牛哥哥啊？” 王小雪的话说的不是那么中听，人家方东平还活得好好的，你咋就谈论起人家的后事了？ 可即便如此，对妹妹一向管的比较严的王小霜也并未出言呵斥。她跟于思梅一样，全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方东平，一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的样子。 方东平端起的酒杯停在半空中，苦笑着瞥了牛小强一眼。这个问题他也不好回答，如果承认的话，估计牛小强会成为其他人眼里的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他拉关系，从他这里捞好处呢。 要是不承认，他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来遮掩，这让方东平很是为难，因此他只能向牛小强投去求助的眼神。 牛小强心说：王小雪这丫头还真是难缠，比我还小一岁多，想事情就能想的这么复杂，哪里像她姐姐那么淳朴？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小雪，你瞎想啥呢？我师父活得好好的，现在就考虑这个问题未免也太早了点，再者说了，谁告诉你我师父没有家人的？他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在首都那边工作，只是很少露面罢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师父的钱也落不到别人手上。” 牛小强虽然知道方东平不想跟别人提起自己的闺女，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把师姐抬出来当挡箭牌了。他说完话冲着方东平露出歉然的笑意，示意自己并不是故意的。 方东平一看三个女人准备开口，就知道她们想打探自己闺女的情况，他赶忙摆手：“我家里的事情就不劳你们操心了，你们也不许去外面胡说八道，谁敢乱说我就开除谁，大家赶紧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个女人只好闭嘴。于思梅倒没什么，继续吃喝，王小霜却有意无意的瞥了牛小强一眼，眼神中有那么点遗憾的味道。 王小雪撅起嘴巴叹了口气，显得很是失望，仿佛牛小强分不到方东平的财产是一件很让她揪心的事情似的。 牛小强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主动挑起了话头，他向于思梅询问道：“于姐，制药厂可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提上日程，这段时间你就在厂里帮忙干点杂活，工资每个月给你发二十五块钱，你对此有什么意见没有？” 于思梅已经知道牛小强把花露水厂的建设放在了前面，反正她已经签了合同，也不怎么着急这两个月的时间，只见她微笑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你先把花露水厂的事情处理好，可不能让方厂长投的钱打了水漂。” 牛小强点点头：“这就好，我会加快速度完成花露水厂的投产工作，尽快把制药厂的筹建工作提上日程的。”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王小霜：“小霜，你明天跟于姐抽空去一趟311厂，把他们的规章制度弄一份回来，人家毕竟是大厂，在管理方面咱们可以借鉴一下。” 王小霜在311厂新建的的宿舍区干了好几个月的小工，跟那边的人还是很熟的，让她办这件事比较妥当。 王小雪询问道：“牛哥哥，你给我安排什么工作没有？” 牛小强摇摇头：“你就算了，把饭烧好就行。” 王小雪不满的撅起了小嘴，眼珠转了转，很快就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回家看书学习，一直学习到深夜十一点半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吃完早饭没有去厂里，直接赶到了码头。他走得比较急，并未发现身后有个人偷偷的跟着自己。 等到登船的时候，检票口忽然传来吆喝声：“喂，你还没检票呢，赶紧回来！” 牛小强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就是一愣：“小雪，你怎么来了？” 逃票的人正是王小雪，她手里拎着个包袱，一副准备出远门的架势。 检票员追了过来，一把抓住王小雪的胳膊，想要把她拖下船去。王小霜赶忙向牛小强求助：“牛哥哥，我想去市里买点东西，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钱，你帮我把船票的钱先垫付一下行吗？” 检票员听到这话扭头看向牛小强，催促道：“再过十分钟就要开船了，想要补票就快一点，我可没功夫跟你们耗着。”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王小雪是偷跑出来的，如果王小雪真是去市里买东西的话，王小霜不可能不陪同。 他对王小雪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转身就往船舱里走，嘴里教训道：“你别瞎胡闹，赶紧回厂里待着去，不然你姐姐肯定要教训你的。” “你、你——哼！我还不稀罕呢！” 第232章 你连衣服都不会穿吗？ 王小雪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嗓子，随即被检票员拉着往回走。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走到船帮旁边的时候，她的身体一晃悠，哎呀一声掉进了江里。 “不好！快救人！” 检票员吓坏了，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刚才是她拉着王小雪下船，王小雪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是脱不开关系的。 牛小强听到动静后扭头一看，随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跟前。在其他人还在拿绳索等救生工具的时候，他就纵身跳进了江里。 牛小强不太会游泳，加上江水寒冷刺骨，他刚跳进江里小腿就开始抽筋。结果是牛小强不仅没有救到人，反而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他的两只手在江水里瞎扑腾，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着救命。 没多大会儿，工作人员就用绳索把两人从江里救了起来。王小雪冻得嘴唇发白，牛小强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跟寒冷相比，牛小强心头的火气可是很炙热的，他一边打哆嗦一边怒吼：“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万一出事了我跟你姐怎么交代啊？！” 王小雪很是倔强的转过头，气呼呼道：“反正也没人疼我，不如让我淹死好了。” 牛小强知道这丫头比较喜欢钻牛角尖，属于那种倔牛脾气。他强压住心头的怒气，缓和语气好言劝慰：“我没怎么发脾气，你反倒跟我置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走，跟我回去吧，今天是走不了了。” 王小雪拿起她落水之前掉在甲板上的包袱，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放心吧，我已经带好换洗的干净衣服了，不会让你挨冻的。” 牛小强一看她早有准备，立马认定王小雪刚才是主动跳江，牛小强差点没被气死，冷哼一声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王小霜立马跟上。检票员见状不敢去拉。这丫头连寻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自己要是逼迫过甚，出了事该咋办？反正船票也就几毛钱，犯不上为了这么点钱就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是四月底，中午的时候天气还是很暖和的，但是早晚的气温却很低。牛小强浑身湿透，每走一步牙齿都在打颤。进入船舱后，他气呼呼的坐在角落里，看都不看跟过来的王小雪一眼。 王小雪知道牛小强动了真怒，不敢再耍小性子，她把姿态放得很低，抱歉道：“牛哥哥，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就是想跟你出去见见世面，刚才真不是故意跳江的。” 牛小强气急败坏道：“你要不是故意的，为啥提前把换洗的衣服带上了？” 他说的太急，口水不小心飞了出来，沾在了王小雪的脸蛋上。 王小雪噗嗤一笑，伸手擦了擦脸蛋：“你看你，口水都飞到我脸上来了，也不害臊。” 牛小强可没心情跟她开玩笑，听到这话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劝说道：“小雪，你都快十五岁了，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可是跟你姐比起来，你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听我一句劝，趁着船还没开赶紧回厂里去，省得让你姐姐担心，你也知道她有多么的不容易，忍心让她担惊受怕吗？” 王小雪笑嘻嘻道：“放心吧牛哥哥，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写好小纸条放在桌子上了，我姐肯定能看到，他知道我跟你待在一起，又怎么会担心呢？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跳下去的，那边有个窟窿，我没有看见，不小心才掉了下去。” “那你干嘛带上衣服？真以为我这么好骗吗？” “我是想跟你在城里多玩两天所以才带上换洗的衣服，绝对不是为了跳江准备的，牛哥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牛小强看着她诚恳的模样，不由迟疑起来：“真的吗？” 王小雪用力点头：“确实是真的。” 牛小强的火气消退了不少。如果王小雪只是贪玩，问题还不大，可她要是真的以跳江来威胁自己，那就太不像话了。 “好吧，我相信你，你身上湿透了，赶紧去厕所把衣服换上。” “还是你先换吧。” 牛小强诧异道：“怎么？你还给我带了衣服啊？” 王小雪嫣然一笑，点点头：“我是不是很细心啊？” 牛小强迟疑道：“你又没去过我家，从哪里弄来的衣服？” “是方爷爷的，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衣柜里拿的，衣服可能有点大，不是那么合身，你将就着穿吧，总比挨冻好。” 牛小强解释道：“小雪，我今天去今天就要回来，你想在城里多玩两天只怕是行不通的。” 王小雪点点头：“管他呢，反正我跟着你走。” “好吧，到时候你可不要乱跑，跟紧点，要是把你搞丢了，我跟你姐可没法交代。” 牛小强说话间拿起王小雪递过来的衣服，起身走进了厕所。他换好衣服后走了出来，王小雪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牛小强刚出来她就钻了进去。 牛小强把换下来的湿衣服装进包袱，刚坐了没一会儿，厕所的门就裂开了一条缝，王小雪的半边脸颊凑到缝隙处，有些尴尬的对牛小强挥了挥手。 牛小强一脸诧异的走到跟前，“你找我干什么？” 王小雪的小脸有点红，嚅嚅诺诺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牛小强有点迷糊：“帮什么忙？” “帮、帮我穿衣服……” “啊？？”牛小强彻底傻眼了：“你连衣服都不会穿吗？” “那个……有一件衣服的扣子我扣不上……” 牛小强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关注这边，他这才点头：“好吧，我可以帮你扣扣子，不过你必须要把其他的衣服先穿好，不然不太方便。” 王小雪点点头：“其他的衣服我已经穿好了，你赶紧进来吧，我挺冷的。” 牛小强点头钻进了厕所，王小雪立马上手抱胸，转过身背对着他：“我背上的扣子你看到了没？帮我扣上就行了。” 牛小强已经看傻眼了，原来王小雪所说的扣子指的是文胸背带上的扣子，并不是牛小强想象中的衬衣或者裤子的扣子。 第233章 那天晚上的事情 厕所里的空间有点狭小，两人挨得很近，王小雪雪白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牛小强的实现中，文胸的背带搭在她的肩膀上，看上去极具诱惑力。 “牛哥哥，你干嘛不动手啊？” “哦……哦，我这就帮你扣上。” 牛小强只见过文胸，从没帮人穿过，不过根据文胸的构造，他还是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当下伸手把两边拉扯到一起，然后把扣子扣了进去。 这个年代的文胸都是用纽扣扣上的，穿起来确实有点费劲。 为了不触碰到王小雪的身体，牛小强用力把文胸的拉开，扣好之后立即松开了手，文胸的背带啪的一声打在了王小雪的后背上，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悦耳。 王小雪哎哟了一声，抱怨道：“你就不能轻点嘛。” 牛小强咳嗽一声：“我哪里知道它这么有弹性？好了，你赶紧把外套穿上，我先出去了。” 牛小强回到船舱没多久，王小雪就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的是李老师送给她姐姐的衣服。虽然穿在她的身上有点大，但款式却很新潮，颇有点城里人的派头，船上的其他女人全都没法跟她相比。 王小雪走路的时候故意昂首挺胸，可能是因为穿上了文胸的原因，她的胸脯看起来比以前挺拔了不少，居然有了那么一丝成熟女性的风范。 牛小强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刚才的经历让他感到很尴尬，他心里在琢磨这样一个问题：要是被王小霜知道了刚才的事情，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坏蛋啊？ “牛哥哥，我这身打扮好看吗？” “还行。” “仅仅只是还行？” “不然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说你是个绝世大美人吗？” 王小雪不满的撅了噘嘴：“好啦好啦，还行就还行吧，我知道我比不过我姐，你看她的眼神比看我的时候温柔多了，对她的态度也比对我好得多。” 牛小强瞪了王小雪一眼：“你在这里扯什么淡？我跟你姐那是老同学关系，跟你才认识几天啊？再者说了，她那么懂事，性格也挺好，哪里像你这么不着调？” 王小雪并未生气，她哦了一声，两只眼珠滴溜乱转：“原来你喜欢温柔的女人啊。” 牛小强总觉得这丫头古里古怪，懒得搭理她，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王小雪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道：“牛哥哥，你今后要是挣了大钱，能不能提携提携我呀？” 牛小强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后才开口：“我要是不提携你，你现在还在工地上帮人提灰桶呢，你还想让我怎么提携你？” 王小雪嘿嘿一笑：“对于你招我进厂的事情，我是很感激的，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只要有机会，谁不想混得好一点？你以前也是个穷人，应该知道穷人的日子有多么难熬，我爸妈就是因为这个才分家的，我过够了这种生活，以后想混得更好一点，这应该不过分吧？” 牛小强虽然觉得王小雪有点市侩，但对于她说出的这番话却表示认同。他自己也是穷人出身，知道穷人的难处，正是出于帮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想法，他这才努力奋斗的。 “你的话说得有些道理，但这些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却不太妥当，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呢？” “这不叫市侩，而是看透了人生。” 牛小强撇撇嘴，斜眼看着王小雪稚嫩的脸庞：“你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居然跟我说什么看透了人生，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王小雪挺了挺颇具规模的胸脯，不满道：“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不能明白道理吗？我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被妈妈打就是被姐姐教训，从没有人真正的在乎过我的感受，也没人关心我疼爱我，你知道这种日子有多么难熬吗？” 她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牛哥哥，我很感激你，你自己都不会游泳，可是看到我掉进江里后，你却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我，我觉得你是个大好人。” 牛小强摆摆手：“其实我是会游泳的，但不是太熟，刚才是因为江水太凉，把我弄抽筋了，所以看起来我才像个不会游泳的人，至于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你有点偏激，就算你妈妈不关心你，但你姐却并非你想的那样，她之所以管着你，那是想让你学好，这是她身为姐姐的责任，也是在弥补你妈妈的缺憾，实际上她自己过得比你还要艰苦得多，但很多事情她宁愿一个人独自承受，也不愿让你分担，你应该感谢她，而不是抱怨她。” 王小雪被说得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她转移了话题：“牛哥哥，咱们还是来谈谈你的情况吧，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你这么一号人物了，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居然已经混得这么好了。”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关于我的事情是不是你姐给你说的？” 王小雪忍不住笑道：“是啊，她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总跟我说她有个男同学是个傻子，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有一天她阴沉着脸回到家，我好奇之下问她为啥板着脸，她就跟我说新来的班主任居然把她跟这个傻子安排成了同桌，一个劲的在家里生闷气呢，后来她辍学了，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偷偷的哭过好多次，有一天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好了一些，我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跟我说又遇到你了，还说你从一个傻子变成了聪明人，再后来的一天晚上她去学校学习，一整夜都没回工地，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就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说以前的那个傻同桌帮她介绍了新工作，还说要带着我一起投奔你，我当时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王小雪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牛小强一头雾水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王小雪脸上一红，小声问道：“牛哥哥，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我姐待在一起？因为这个，你才帮我们介绍工作的？” 第234章 天大的丑闻 那天晚上牛小强和王小霜确实待在一起，并且还睡在了同一床铺盖上，但却没有发生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瞧王小雪这副表情，牛小强就知道这丫头想歪了，他立马义正词严道：“你瞎琢磨啥啊？我跟你姐可是很纯洁的同学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王小雪同志，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开除你！” 王小雪下被吓了一跳，赶忙道歉：“别别别，我确实是在胡言乱语，牛哥哥，你可千万别开除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 牛小强冷哼一声：“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当初把你招进来，你这人很不像话，没影的事情也能被你整出幺蛾子来。” 王小雪情急之下拉住了牛小强的胳膊，哀求道：“牛哥哥，你别生我的气了，今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牛小强还从没被一个女孩子这么哀求过，他有点不适应的把胳膊抽出来，摆手道：“好了好了，只要你今后好好表现，我就原谅你犯下的错误。” 王小雪松了口气，随后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低头坐在旁边，没过多久居然眼圈一红，小声呜咽起来。 牛小强诧异道：“你又怎么了嘛？” “我……我感到很难过……” “是因为被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才难过的吗？” “恩……” “你要是不乱说话，我会这么对你吗？小雪，你真的要好好跟你姐学习学习，要做个懂事的好孩子，不要这么幼稚行吗？” 王小雪微微点头，伸手擦干了眼泪：“我姐真有那么好吗？” 牛小强点点头：“确实挺好的，如果你觉得我说话有些偏颇，大可以找其他人问问。” 王小雪哦了一声：“那就不必了，你说的话我还是相信的，牛哥哥，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表个态行吗？” 牛小强知道她指的是提携的事情，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没有谁不想过上好日子的。 他点点头：“如果有机会我就提携你一下，不过你自己也要争气一点，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要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自己才是最靠谱的。” 王小雪深表认同：“这话我信，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谁能想到一个傻子居然也有今天这样的能耐？对了牛哥哥，你是怎么从一个傻子变得这么厉害的啊？” 这个问题是牛小强最头疼的问题，他觉得越解释就越难解释清楚，还不如打马虎眼来得好。只见他呵呵一笑：“这个也没啥，我以前确实是傻子，但是长大了之后脑袋发育完全，自然而然就变聪明了。” 为了转移话题，牛小强说到这里立马主动提问，“小雪，你妈妈跟你弟弟过得还好吗？” 王小雪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凝固住，呆了好一会儿她才下定决心似的把耳朵凑到牛小强的耳朵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牛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就连我姐姐也不行，你能办到吗？” 只要是人，对于秘密天生就有探究真相的冲动。牛小强也不例外，他见王小雪搞得这么神秘，就知道这个秘密绝对非同小可，下意识的就点头答应：“没问题，我的嘴巴严得很，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给第三个人知道。” 王小雪这才娓娓道来：“这个秘密跟我妈妈和弟弟有关，对于咱们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丑事，其实我跟我姐才是亲姐妹，至于我弟弟，最多也就是半个弟弟而已。” 牛小强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迷糊道：“这是怎么说的？为啥他只能算是你的半个弟弟啊？” “因为他是我妈在外面偷汉子，跟别的男人生的。” 牛小强如遭雷击，并且是那种传说中的仙人渡劫的时候遇到的雷霆。他被雷得里焦外嫩，犹如泥塑般僵立当场，满脸的震惊之色。 对于农村地区来讲，这种事情绝对属于惊天动地的大丑闻，无论如何牛小强也想不到王小霜的妈妈居然是这种人。也难怪他之前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朝这个方面联想。 瞬息之间，牛小强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浸猪笼”这个词。解放之前的凹山地区，只要有哪个女人做出这种丑事，她所在的宗族就会以这种方式进行处置。解放之后这种处置方式就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即便如此，这种女人也会被宗族里的人狠狠收拾一顿，然后被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就连政府的相关部门也不会插手。 在牛小强看来，一个女人的胆子只有比天还大，才能干出这种事，王小霜的妈妈是这种人吗？好像……好像确实是啊。 “这个……小雪啊，你……你是咋知道的呢？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王小雪的神色有点古怪，犹豫了一下她才红着脸开口：“我亲眼看到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满十岁，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我爸爸去县城帮人干活，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跟姐姐吃过晚饭后躺在门口的竹床上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起来上茅厕，回来的时候听到家里发出很奇怪的动静，于是就凑到窗户跟前看了看，结果就……就看到我妈妈跟另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在床上——” “好了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描述了！” 牛小强赶忙摆手，极为尴尬的打断了王小雪的讲述。他心中暗想：难怪王小雪的性格会这么古怪，换成其他的小孩看到这种事情，要是还能正常的话那就太难得了，说起来她也是被她妈妈给害的啊！ 由于担心被牛小强产生误解，王小霜赶忙解释：“牛哥哥，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无意间看到，你可不要因此对我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怎么会对你有看法呢？这确实不能怪你，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声问道：“那个男的是谁？你认识他吗？” 要是不搞清楚这个问题，估计牛小强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第235章 帮着女儿报复她妈 王小雪既然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对于这个男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当然认识，他是我表舅，跟我妈是表兄妹的关系。”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确定你弟弟是你妈跟你表舅生的孩子？” “我爸将近一个月都没回家，我弟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我妈妈怀上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牛小强心说：你懂得可真多，你姐可就啥都不懂了，她以为男女只要睡在一起就会生小孩呢。 “小雪，你今后最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能再提起，知道吗？” “我知道。”王小雪点点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跟我姐还有我爸都会抬不起头来，不然的话我早就抖出去了，哼，那个坏女人太不是东西了，我现在还小，没能力教训她，等我长大后有了能力，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牛小强叹了口气：“她已经跟你们分家了，你何苦要去为难她呢？其实想要报复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比如说过得比她好，让她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这比你上门找茬要好得多。” 王小雪很倔强的摇摇头：“这可不行，我早就跟我姐商量好了，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去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 牛小强不由讶然：“你姐姐同意这样做吗？” “你是了解她的，当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没有反对，那不就是同意了吗？” “这……好吧，你们自己家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就不掺和了。” 王小雪趁机再次提出了刚才的要求：“牛哥哥，你一定要提携提携我，这样我才有机会替我爸报仇。” 牛小强露出意外的神色：“你不是很瞧不起你爸爸吗？怎么又想帮他报仇了？” 王小雪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我爸，在家里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我只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所以才会对他说难听的话，其实心里头还是很爱戴他的。” 恨铁不成钢这句话从一个女儿的嘴里说出来，也不知道她爹听到后会作何感想？牛小强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王小霜的爸爸那张苦哈哈的脸。这个男人确实是太老实了，老实到了连说话都会不自觉的弯腰，给人一种天生就低人一等的感觉。 “好吧，我会重新评估提携你的事情，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你要是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帮忙了。” 王小雪催促道：“有什么话你赶紧说，我一定听你的。” 牛小强也不迟疑，直接就叮嘱道：“到时候你可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适可而止就好，不然要是搞出了人命，那就不妙了，你能答应吗？”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我还不想坐牢，怎么会跑去杀人呢？” 牛小强一看王小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让你注意尺度，有的时候杀人是不用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小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明白，到时候一定会注意分寸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嘛，我居然帮着一个女儿去对付她亲妈，虽然她妈确实很不是东西，但想想还是觉得别扭啊。 共享了这个天大秘密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有说有笑的聊着天，看起来颇为融洽。 轮船靠岸的时候，牛小强对王小雪的印象发生了一些改变。 以前王小雪在他的眼里是一个有些任性，不太懂事的小丫头片子形象。经过这番交谈，他发现王小雪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这个女孩子的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不太懂得为人处世之道。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见见世面也就能慢慢成熟起来了。 下船后牛小强带着王小雪赶往公交车站。这是王小雪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公交车，她显得很兴奋，等车的时候一个劲的询问公交车里的情况。 牛小强一一回答，最后嘿嘿一笑：“你现在倒是挺期待的，等到上车之后，你就知道公交车的厉害了。” 王小雪迟疑道：“公交车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牛小强故意卖了个关子：“你先别问，过会儿就明白了。” 公交车到站后，两人跟着其他乘客一起上车。由于人数太多，两人只能挤在一起。牛小强特意找了个最接近窗户的位置。他是担心自己晕车，好便于等会儿呕吐。 王小雪仍然对他刚才说的话感到很好奇，再次询问道：“牛哥哥，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牛小强一闻到汽油味就觉得反胃，为了避免王小雪继续纠缠，他实话实说道：“我指的是晕车，你从没坐过汽车，多半也会跟我一样晕车，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好了，我要跟晕车作斗争了，你别来打扰我。” 牛小强说完话闭上了嘴巴，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样。王小雪见状也跟着闭嘴，为了防止摔倒，她紧紧抱住了牛小强的胳膊。 公交车每到一个站点都会停车，加上车里的人很多，因此气味更加难闻。开过第五个站点的时候，牛小强的嘴巴里就开始不停地流口水，胃囊里不停地翻涌。 他有过相关经验，知道这是即将呕吐的前兆，这就想把脑袋探出车窗。可是由于乘客实在是太多，牛小强的体格比不上成年人，怎么挤都没挤过去。 王小雪一看牛小强脸色苍白举止怪异，就知道他肯定是晕车了，她赶忙小声提议：“牛哥哥，要不咱们先下车待会儿，等你恢复过来再坐车吧。” 牛小强心疼一毛五的车费钱，哪里舍得坐两次车？再者说了，现在公交车并未到站，他想下车也下不了。 “唔——你身上带了塑料袋没有？唔——我快吐了——” “谁出门会带着塑料袋啊？要不你吐到包袱里吧，先等会儿啊，我把里面的湿衣服拿出来。” 王小雪刚把湿衣服拿出来，牛小强就把嘴巴凑到包袱前呕吐起来。 第236章 有了钱我们才能购买生产设备嘛 车子到达目的地后两人赶忙下车，牛小强在路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起身带着王小雪走到了距离车站不远处的清江石化机门口。 看门的保安认得他，笑呵呵的帮他做好记录，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进去。 牛小强首先带着王小雪来到了办公楼的厕所，把装衣服的包袱清洗干净，随后一同走向厂长办公室。走到门口发现里面没人，通过打听才知道张广茂出去开会了。 周洪宝现在还是厂长秘书，他也跟着张广茂一起出去了。 无奈之下牛小强只得带着王小雪离开厂区，来到了隔壁的厂招待所。他掏出周洪宝之前送给他的那张招待卡。前台的工作人员本来就认得他，看到这张卡二话不说，立即帮两人办理了入住手续。 在安排客房的时候，这名工作人员还很贴心的询问要不要准备两间客房。 王小雪虽然还不满十五岁，但毕竟是个女孩子，牛小强觉得她不太适合跟自己住在一个屋，于是道了声谢，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服务人员知道牛小强跟张厂长关系匪浅，很是热情的把两人领到了房门口，离开之前还特地叮嘱，说是有事情就直接吩咐，不用跟她客气。 这一番经历看得王小雪目瞪口呆，她没想到牛小强在市里居然这么有面子，只要是认识他的人，都对他客气的不得了。 等到服务员离开，王小雪忍不住问道：“牛哥哥，他们怎么对你这么客气啊？” 牛小强的精神头不怎么好，有气无力道：“人家看的是我师父的面子，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们先去招待所食堂吃饭，吃了饭就在这里等着。” “哦，好的。” 王小雪点点头，跟牛小强一起走向二楼的食堂。两人吃过午饭后各自回房休息，到了晚饭的点又一起去了食堂。 王小雪点了三个荤菜，要了两碗米饭，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菜。牛小强知道她平时很难吃到这么好的菜，也就由得她去了。 饭还没吃完，周洪宝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一见面，他就连声告罪：“抱歉抱歉，今天开会开得有点晚，让小强兄弟久等了，不知这位是？” 王小雪不等牛小强开口就抢先一步回答：“叔叔好，我是他的秘书，名叫王小雪。”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王小雪又开始作怪了，这个丫头就是这种性格，逮着机会就喜欢自抬身价。他瞪了王小雪一眼，示意她老实点。 周洪宝看见了牛小强的眼神，还以为他们在搞对象，不由哈哈一笑：“真是没想到，小强兄弟居然找了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位小秘书，叔叔今天来得有点匆忙，没有什么准备，就把这个小玩意送给你吧。” 他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圆柱体物品，牛小强好奇道：“周叔叔，这是啥啊？” “这是口红，是我今天回来的路上给我闺女买的，反正也就几块钱的东西，就当做见面礼转送给小王秘书吧。” 牛小强原本还想推辞，王小雪却一把把口红抓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打量着。 牛小强无奈的摇摇头，跟周洪宝谈起了正事：“周叔叔，我师父上次托您打听的事情您打听得怎么样了？” 周洪宝干了这么多年的秘书，做事很有一套办法。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份文件递给牛小强：“我把打听到的详细情况全都记录了下来，你先看看，要是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牛小强赶忙道谢，翻开文件仔细的查看。没多大功夫，他就连连点头：“记录得十分详细，我看得很明白，没有任何疑问。” 周洪宝笑道：“购买设备的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跟那边的人已经说好了，人家随时都能发货，并且免费负责安装和调试工作，还会派人免费的教你们使用和维护的方法。” 如果是其他人，自然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的。如今国内绝大多数厂家的服务意识都很差，哪怕你愿意给钱，人家的态度也不怎么好。 牛小强真心实意的感谢道：“多谢周叔叔帮忙，要不是您出面，我跟我师父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和力气呢，即便花费了心思和力气，人家也不见得会这么客气。” 周洪宝很大度的挥了一下手：“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是什么关系？我帮你们这么点小忙难道不应该吗？” 牛小强也不来虚套，他从口袋里掏出已经晾干了的信封，从桌子底下递给了周洪宝：“这是您的辛苦费，您可千万别推辞，不然我回去了跟我师父可没法交代。” 信封里装着两百块钱，已经不算少了。周洪宝平时可能收过其他人的好处，但是方东平给的辛苦费他却不想要。说这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情，要是收了钱，那就显得太不够意思了。 饭堂里的人有点多，周洪宝不好做的太明显，他把钱从桌子底下又给塞了回去，义正言辞道：“小强兄弟，叔叔也不跟你矫情，这笔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我就是帮忙打了几个电话，实际上并未花费多少力气，今天要是收了这笔钱，我今后还在怎么有脸跟你们打交道？你别跟我拉拉扯扯，这里人多，被人看见了指不定说什么闲话呢。” 牛小强见周洪宝态度坚决，只得把信封装进口袋：“周叔叔，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只要有需要的时候，您尽管开口。” 周洪宝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自来直往，今后要是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牛小强连声说到时候绝对不会推辞，随即话锋一转：“周叔叔，明天就是五月一号了，您看能不能提前把上个月的账目结算一下？不瞒您说，我师父对于开办新厂的事情催的挺急的，有了钱我们才能购买生产设备嘛。” 第237章 歌舞厅 换做其他人，事情再急也不可能开这个特例。毕竟厂里是要走流程的，最快也要等到五月三号之后才能结算货款。就这还是关系比较铁的，关系不铁的被拖延几个月的货款那都算稀松平常。 “明天本来要放假，但没关系，我可以让财务部加班把你们的账目清算一下，然后再让张厂长亲自给你们打个电话，有他发话财务部的人是不会怠慢的，估摸着明天中午之前就能把钱交到你手里。” “周叔叔，张叔叔没有跟您一起回来吗？” 周洪宝摇摇头：“本来是要跟我一起回来的，可是他闺女中途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接到电话后急匆匆的赶去学校了。” 牛小强见过张广茂的女儿，那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女孩子，可能因为正处于叛逆期，她见谁都板着个脸。 牛小强不想去打听人家的家务事，谈妥了货款的事情，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一边吃一边跟周洪宝闲聊。 周洪宝不停地看手表，等到牛小强差不多吃完了饭，他提议道：“你们晚上有空吗？等会了我带你们去尝个鲜。” 牛小强疑惑道：“我这才刚吃的饭，尝什么鲜啊？” 周洪宝微微一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尝鲜不是指吃东西，而是去歌舞厅看个新鲜。” “歌舞厅？” “是啊，人家老板送了我好几张票，让我去捧个场，我一直都没功夫过去，今天正好有时间，加上你来了，不如咱们一块儿过去吧。” 歌舞厅对于山里人来讲是个绝对新鲜的事物，绝大多数山里人听都没听过，但是对于城里人来讲并不是太稀奇，特别是沿海的发达地区，歌舞厅已经很普及了，是追求新潮的年轻人最喜欢去的娱乐场所。 牛小强上次来市里的时候听人说起过歌舞厅，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小雪对此却是一头雾水，她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周叔叔，歌舞厅是干嘛的？” “就是唱歌跳舞的地方，还可以喝酒吃东西。” 王小雪立马来了兴趣，催促道：“牛哥哥，你快点吃吧，吃完了咱们去见识见识。” 牛小强不太乐意去，总觉得那不是小孩子应该去的地方，这就准备回绝。不料周洪宝却已经把门票掏了出来，给两人一人发了一张。牛小强一看周洪宝兴致颇高，只好闭上了嘴巴。 吃完晚饭后，三人走出招待所。周洪宝是个多面手，不仅给张广茂当秘书，有的时候还会充当司机的角色。他刚才是开着张广茂的配车回来的，既然张广茂不在，他自然没有什么顾虑，准备公车私用占点小便宜。 这是一辆进口的日产小汽车，车况很是不错，牛小强坐在了副驾驶室，上车后忍不住问道：“周叔叔，这车挺贵的吧？” 周洪宝点点头：“这车是部里统一采购的，一共买了五十辆，咱们厂只分到了这一辆，听说买车的时候国家给予了免税政策，即便如此，这车的单价也超过了十五万，级别不够的人可享受不到。” 牛小强和王小雪全都傻了眼，两人上车后不敢乱动，生怕把人家的车子弄坏了。 这年头私人是没有办法拥有小汽车的，除非把车子挂靠在单位的名头上，才能搞到买车的指标，并且才能给车子上牌照。 国内最早拥有小汽车的是官员。不管是什么时候，这种很上档次的东西来到国内，第一批的使用者好像都是人民公仆。 周洪宝见两人神情紧张，忍不住笑道：“你们不用这个样子，车子再金贵也是给人坐的，而不是它坐人。” 牛小强以前坐过三阳拖拉机厂的小汽车，那是一辆老款的伏尔加，车况非常差，跟这辆日产可没法比。他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一想到自己坐在十几万块钱的东西上面，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王小雪很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是，总感觉自己坐的不是车，而是坐在一堆钞票上面呢。” 周洪宝苦笑两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周叔叔，你从哪里学来的驾驶技术？” “我以前在部队当过汽车兵，正是凭借着会开车的本领，才被分配到了清江石化机这种好单位，刚开始的时候是张厂长的专职司机，后来张厂长觉得我这人还算不错，就把我提拔为了他的秘书。” 如今这个年代，开车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技能，司机是非常抢手的，待遇也非常好，比一般的高级技工还吃香。 牛小强哦了一声：“难怪周叔叔的开车技术这么好好，感情是汽车兵出身啊。” 只要是当过兵的人，都喜欢谈起在部队时候的往事。周洪宝也不例外，他笑呵呵的说自己以前在部队如何如何，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二十分钟后，车子来到了市中心的一条小路上。周洪宝的车技非常过硬，他顺顺当当的把车子停在了刚好能够容身的一个夹角里面。下车后领着两人转过几道弯，来到了一个有点破旧的废弃仓库前。 仓库的的门口站着好几个小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安装了霓虹灯，“胖子歌舞厅”几个大字随着霓虹灯的闪烁不停地明暗转换，看上去颇为惹眼。 这个地方有点隐蔽，不走进小巷子你绝对不会发现这里居然开着一家歌舞厅。牛小强听见里面传来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心里隐隐有点期待。 周洪宝让他们把门票拿出来，递给了为首的小青年。对方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吊儿郎当的把门票装进了口袋，吩咐其他人打开房门，对三人叮嘱道：“你们记住，进去以后玩够了再出来，不然只要走出这个门，你们刚才的门票就作废了，需要重新购买。” 周洪宝点点头，带着两人朝里面走去。 第238章 瞎看什么，别学坏了 几个小青年看到王小雪后全都眼睛一亮，其中的两个还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一副二流子的做派。 王小雪的胆子还算是比较大的，但也被吓得不轻。她有点畏惧的抓住了牛小强的胳膊，惹得几个小青年得意的哄笑起来。 牛小强见识过车匪路霸，知道这帮人是什么成色。真要计较起来，他完全可以凭借着周洪宝的名头让对方吃瘪。但他不想招惹麻烦，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领着王小雪往里走。 周洪宝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也就是开个玩笑，你们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能不惹事咱们就别惹事，真要遇到事了你们也不用害怕，不管发生什么，都由我一力承担。” 牛小强笑着道了声谢，三人走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花花绿绿的彩灯把仓库里面装扮得很是新潮，但灯光总体上来讲不是那么强烈，整个空间显得有点阴暗。 这是故意的，为的是方便前来消遣的男女干点别的事情，比如说拉拉手亲个嘴什么的。 周洪宝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转头打量了一下环境，然后走到一名服务员跟前，询问道：“请问你们李老板在不在？” 服务员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她见周洪宝衣着普通，还以为周洪宝是来求老板办事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谁啊你？咱们老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周洪宝在牛小强面前很客气，但是对一个小服务员可就不一样了，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服务员的双眼，不冷不热道：“你去告诉李胖子，就说周洪宝来了，他要是不出来见我，我立马走人，李胖子怪罪下来全部由你承担后果。” 周洪宝的话说得并不算多么嚣张，但服务员却知道厉害。一般只有那些没什么档次的小混子才会张嘴就嚷嚷我如何如何厉害，你最好小心一点。那些大人物是不会这么肤浅的，他们说话的时候往往会带着笑，但真要把他们得罪了，保管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哦，好的，我这就去跟我们老板说。” 周洪宝趁着功夫瞅了瞅舞池中间，那里有不少年轻男女正在摇头晃脑，随着音乐声做一些肢体动作。虽然现在的气温有点低，但那些男女却一个个打扮清凉。有的男人只穿着短袖衬衣和西裤，女人则穿着薄薄的健美裤，把两条腿绷得紧紧的，勾勒出了臀部优美的曲线。 少数几个女人更加夸张，她们穿的是没有过膝的棉布短裙，上半身是一件紧身无袖体恤。这幅打扮即便放在沿海的大城市也算是非常出格了，在清江这样的地级市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转过头，不敢多看。王小雪却看得很入迷，脸上流露出了新奇的神色。 牛小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道：“瞎看什么，别学坏了。” 王小雪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过脸没有说话。她的眼珠滴溜乱转，一看就知道她没有把牛小强的话听到心里去。 没多大功夫，一个挺胸突肚的胖子就带着满脸笑容快步走了过来，还没走到跟前他就哈哈笑道：“周大哥好，稀客稀客！” 这人的年纪绝对要比周洪宝大，但却称呼周洪宝为周大哥，由此可见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周洪宝显得有些矜持，他稍稍露出一点笑意，跟对方握手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点头，一副领导接见下属的架势。 即便如此，胖子也没有任何不满，他很热情的拉着周洪宝往楼上走去：“我给周大哥安排了一个包间，里面的条件还算不错，咱们去那里坐坐。” 周洪宝对牛小强和王小雪招了招手，三人跟着胖子顺着搭建出来的简易楼梯往上走。这间仓库被改建成了两层楼，楼下摆放着许多桌椅板凳，规划出了一个一百五十多平米的舞池，楼上全部都是包间。 进入包间后，牛小强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环境还比不上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心里不由低看了几分。 胖子招呼三人落座，然后亲自拿过桌子上放着的啤酒，笑呵呵的问道：“周大哥，这两位弟弟妹妹是？” 周洪宝依次介绍：“这位名叫牛小强，是咱们厂的合作伙伴，他身边的那位是他的私人秘书，名叫王小雪。” 胖子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了，可是听了周洪宝的介绍后，他仍旧露出了极为吃惊的神色：“合作伙伴？这、这……？” 周洪宝微微一笑：“不要觉得他年纪小就看轻他，人家的本事大着呢，就连张厂长对他也是十分客气的。” 胖子露出了更加吃惊的神色，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放下酒瓶跟牛小强握手：“抱歉抱歉，是我眼瞎，居然怠慢了张厂长的贵客，啥也不说了，今晚所有的开销全都免单！你们敞开了玩就行！” 胖子还是很会做人的，他明面上是给牛小强面子，其实是在抬周洪宝的庄。这两人是周洪宝带来的，一般人他能带到这里来消遣？自己曾邀请过他好几次，他都没有赏脸，由此可见这两个人在他心目中的份量那是非同一般啊。 再者还有张厂长的字号摆在那里，胖子就更加不能不给面子了。人家张厂长是什么身份？他一个小小的歌舞厅老板在人家的眼里算个啥？ 周洪宝呵呵一笑：“李老板，你别这么客气，我们可不是缺钱的主，你只要把我们招待好就行，实话说吧，我们三个今天就是来尝个鲜的，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尽管招呼上来。” 李胖子听到这话有点迟疑的看了看王小雪，似乎不太确定王小雪跟牛小强的真实关系。牛小强可不想让人误会，赶忙解释道：“小雪跟我——” 王小雪知道牛小强想说什么，她打断道：“李老板，您不用有什么顾虑，该是怎样就怎样，周叔叔已经说了我们是来尝个鲜的，既然如此，您尽量满足就行。” 李胖子哦了一声：“好，我这就去安排，周大哥，你们随意吃喝，千万别跟我客气。” 第239章 一个漂亮女人 李胖子说完话走了出去，周洪宝和牛小强动都没动，王小雪却忍不住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牛肉干。 牛小强瞪了她一眼：“人家让你不客气你就真的不客气啊？这么点小恩小惠就让你心动了，你是不是太不值钱了？” 王小雪反驳道：“既然是来玩的，那就应该玩得开心点，吃点东西算什么？咱们又不是不给钱？” 牛小强还准备说点什么，周洪宝却笑着插口：“小雪妹子想吃就吃吧，咱们还要讲究点身份，她却不用。” 牛小强只得点头，任由王小雪大快朵颐。 从李胖子的做派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人家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客气，那是有目的的。看得到的目的就是拉生意，看不见的目的可能也有，也许过会儿人家就会提出来。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周洪宝是个人精，他的理想远大着呢，自然不会见到这么点好处就忘乎所以。 没多大功夫，李胖子就领着三个女人走了进来。这三个女人穿着演出服，衣着有点暴露，雪白的胳膊大腿全都露在外面。 牛小强抬头一看，瞬间就僵在了当场。 李老板自顾自的介绍道：“这是咱们胖子歌舞厅的三个台柱子，是专门负责带动气氛的，平时我可不会让她们单独来给客人表演，不过谁叫周大哥和牛兄弟身份不一般呢？来来来，三位给两位贵宾演一段咱们这里的特色舞蹈吧。” 其中的两个女人的神色显得很坦然，明显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周洪宝一看就知道李胖子刚才说了谎话。他想跟牛小强交流一下眼神，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毕竟这种表演有点那什么，万一人家很讨厌咋办？ 当周洪宝转过头后，这才发现牛小强正在发呆，他好奇的顺着牛小强的眼神瞅了过去，发现牛小强正盯着其中的一个女人目不转睛的看。 这个女人是三个女人当中最漂亮的，身段儿也非常惹眼，周洪宝不由暗自偷笑：感情小强兄弟也是很识货的嘛。 “小强兄弟，要不要让她们现在就开始表演？” “哦……哦……开始吧。” 李老板听到这话打开了包间的窗户，外面的音乐声立马传了进来。他对三个女人做了个手势，三个女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整齐划一的跳了起来。 外面的音乐有点激烈，三个女人跳得也很激烈，她们柔美的身段随着音乐声扭动，称得上是乳波臀浪，很有些绯糜的味道。 她们在跳舞的时候，牛小强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女人。不仅是周洪宝发现了这点，李胖子和王小雪也发现了。 李胖子的两只小眼珠转来转去，好像在考虑什么事情。王小雪则撅起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三人跳了不到两分钟，牛小强忽然挥了挥手：“够了！停下来吧！” 他的语气显得有点高亢，听起来似乎有点生气。李胖子赶忙让三人停下，顺手把窗户关上，然后一脸诧异的看着牛小强：“牛兄弟，你对她们的表演是不是不满意啊？” 牛小强自觉失态，他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那倒没有，她们跳得很带劲，我就是……就是担心会把地板踩塌，所以才让她们停下来的。” 谁都能看出牛小强在撒谎，但却没有谁不识趣的拆穿。李老板做出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多谢牛兄弟的一番好心。” 他说到这里凑到三个女人跟前，小声的说了两句。其中的两个听到之后笑盈盈的点头，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周洪宝的身边。那个最漂亮的女人却面露难色，小声道：“李老板，之前说好了我不干这个的……” 李老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给你加钱还不行吗？只要你陪着那位小兄弟喝一会儿的酒，我今天就给你加十块钱的辛苦费。” 漂亮女人犹豫道：“可是……这只怕不妥当吧？他那么小，跟我闺女差不多大，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李老板一咬牙：“加二十块行了吧？走走走，你就别磨蹭了，怠慢了贵客可不好。” 漂亮女人被李老板连拉带拽的弄到了牛小强身边，她一看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他对于这种行为是非常排斥的，但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居然坦然的接受了，至始至终都没有推辞半句。 李老板还以为牛小强是那种人，笑嘻嘻的凑到他耳朵边，小声道：“一般情况下也就到此为止了，当然了，如果牛兄弟有别的想法，可以跟她细谈，只要开的价足够打动她，想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牛小强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李老板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爱搭不理，有点尴尬的打了个哈哈，转身走了出去。 周洪宝从没见过这种阵仗，面对着两个衣衫单薄的女人，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王小雪就坐在边上呢，当着这个小姑娘的面，他总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两个女人倒显得很自然，她们很热情的帮周洪宝开酒，倒好之后把酒杯递到周洪宝的嘴巴边上，甜腻腻的让他喝一口。 王小雪的脸色很不好看，撅着小嘴谁都不搭理。她也不管牛小强同不同意，自作主张的打开了一瓶啤酒，仰头就往嘴里倒。 一般从没喝过啤酒的人第一次喝的时候，都会很不习惯啤酒的味道。但奇怪的是王小雪却没有这样，她没有流露出任何难以下咽的表情，就像喝汽水似的，很快就把一整瓶啤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又去开第二瓶。 牛小强没有关注她，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边的漂亮女人身上。只见他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阿姨，不知您贵姓啊？” 这个女人从没陪人喝过酒，显得很不自在，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拘束的回答道：“我、我姓刘……” 第240章 阿诗玛的妈妈 牛小强一看对方自己比还要紧张，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接着问道：“您是哪里人啊？” “是江城那边的。” 江城是省会城市，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经济状况，都要比清江强得多。牛小强哦了一声，装作很随意的样子继续问道：“您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漂亮女人因为很紧张，并未察觉到牛小强是故意这么问的。也有可能是觉得江城跟清江不是一个城市，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虑，立即就回答道：“我只有一个闺女，其他人在十多年前就全都过世了。” 十几年前正是动荡岁月，死在那个年代的人有很多，方东平的几个老朋友就是在那个时候过世的。牛小强听说过不少的此类事情，也许是听得多了，所以他并未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接下来场面就有点冷了，牛小强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漂亮女人也不好意思陪他喝酒。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牛小强忽然提出了一个很冒昧的问题：“阿姨，您经常陪客人喝酒吗？” 漂亮女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赶忙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都没陪人喝过酒，今天还是第一次。” 牛小强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他微笑着点点头：“您来这里多久了？” “前两天刚来，今天是第三天。” 牛小强的笑容更加灿烂：“您跳舞的动作很是熟练，以前应该是干这一行的吧？” “恩，我以前是文工团的，各种舞蹈都学过一点，后来因为团长总是骚扰我，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文工团，为了讨生活，不得不来这里表演……” 漂亮女人说到这里露出了无奈之色，牛小强看了看她的脸庞，对于她说的话没有任何怀疑。人家的姿色摆在这里，绝大多数男人见了她都会心动的。 当然了，牛小强这么关注她的原因不在于她长得很漂亮，而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很像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给他的印象极为深刻，她就是跟牛小强有过一面之缘的阿诗玛。 如果单单看外表，不去看年龄，这个女人跟阿诗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是她的年纪比阿诗玛大很多，牛小强差点就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阿诗玛呢。 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但是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却非常少。要说眼前的这个女人跟阿诗玛没有半点关系，牛小强是不相信的。 漂亮女人幽幽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牛小强忍不住问道：“阿姨，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可能是觉得牛小强很是和善，漂亮女人又叹了口气，红着眼圈道：“唉，说起来我也是命苦，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没想到现在却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牛小强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阿姨，您就没想过重新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吗？” 漂亮女人摇摇头：“我的名声不太好，谁能瞧上我？虽然我是受害者，但其他人却都说是我的错，唉……” 有的时候，漂亮也是一种原罪。男人们是因为得不到，酸溜溜的心里在做怪；女人则是因为嫉妒，喜欢在暗地里诋毁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女人。 牛小强很是同情的点点头，询问道：“我认识一个人，他的条件还算不错，不巧的是他的爱人已经过世，您要是有意的话，我可以帮您介绍一下。” “啊？你、你要帮我介绍对象？？” 漂亮女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跟自己闺女差不多大的少年，可能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太过荒唐了吧。 “是啊，那个人的条件确实挺不错的，许多女人想靠都靠不上去呢。” “他是谁啊？” “这个……” 牛小强见包间里的人有点多，于是压低了声音：“他就是清江石化机的张广茂厂长，您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头吧？” 牛小强可不是乱牵线，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有两个理由。首先是想借此机会跟阿诗玛搭上关系，以后就有机会跟对方接触了。 其次是想让张广茂欠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要是这件事真能成的话，张广茂又怎么会忘记自己呢？ 漂亮女人被惊呆了，她没想到牛小强给自己介绍的居然是这么一位大人物。愣了片刻后，她有些不自信的低下了脑袋：“我的条件这么差，名声也不怎么好，人家能……能看上我吗？” 牛小强鼓励道：“行不行试试看呗，反正您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当然了，人家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一下的，这样吧，您等会儿就从这里辞职，在事情没谈成之前就别再回来上班了，要是谈不拢的话，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行吗？” 漂亮女人犹豫道：“工资还没结呢，李老板能放我走？”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个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证他不会为难您的。” “那……好吧，你看着挺实在的，我相信你一回。” 漂亮女人见过许多男人，绝大多数都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像牛小强这样热情帮助她的人不是没有，但大多也都居心不良。可能是觉得牛小强确实是个好人，她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很是热情的跟牛小强闲聊起来。 一旁的王小雪已经喝了两瓶啤酒，她一看两人聊得火热，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不要脸，然后打开了第三瓶啤酒，对着自己的嘴巴咕嘟起来。 “阿姨，您闺女叫什么名字啊？” “她是随我姓的，名叫刘雪，学习成绩非常好，要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工作。” “哦，不知她在哪里上学啊？” “在省一中，那可是全身最好的重点高中呢。” 牛小强越打听就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阿诗玛的妈妈，他刚准备接着打听情况，不料漂亮女人却忽然叹了口气，一脸担忧的说道：“她原本是很听话的，可是现在……唉，我有点担心她考不上大学。” 牛小强诧异道：“您刚才不是说她成绩很好吗？既然如此，怎么又担心她考不上大学呢？” 第241章 剃头挑子一头热 漂亮女人眉头紧皱：“她背着我偷偷地跟人搞对象，虽然对方的家庭条件挺好的，但他们两个的年纪都还小，现在都处于关键时期，万一因此影响了学业怎么办？我原本想说她两句，但又怕说破了会更加影响她的学习，于是只好装作不知道。” 牛小强立马变成了泥塑，呆呆的不发一言。 “小兄弟，你怎么了？” “啊——哦——那什么，我刚才正在想别的事情，没有听清楚，阿姨，您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漂亮女人信以为真，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牛小强只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心情非常的沉重。不过他掩饰的很好，不露声色的帮着出主意：“要是没有影响学业，您就继续装作不知道，如果影响到了学业，那您只能说破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感情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人家都搞上对象了，我却对她念念不忘，这算个什么事啊？ 不知怎么的，牛小强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李老师和王小霜的身影，他暗暗自我安慰：他们其实也非常不错，我可得好好留意一下，可别到时候连她们也被人抢走了——咦，我为什么会这么想？真是奇怪…… “周大哥，晚上有空吗？要不我们出去坐坐？” 另一边，陪着周洪宝喝酒的一个女人娇笑着对他抛媚眼。这女的看到了周洪宝的车钥匙，还以为他是个大款呢。 王小雪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听到这话忍不住把手里的啤酒瓶扔到桌子上，摇头晃脑的叫骂起来：“臭不要脸的！都给我滚出去！”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其他的两个还算正常，漂亮女人却有些挂不住面子，红着脸站起身：“小兄弟，我先出去了。” 牛小强也没阻拦，顺口吩咐道：“麻烦阿姨把李老板叫进来。” “好的。” 周洪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两个女人打发了出去，随后看着醉眼朦胧的王小雪：“小强兄弟，小雪是不是在生你的气啊？” 牛小强摆摆手：“不用管她，她就是瞎胡闹。” 周洪宝哦了一声不再多话。没过多久，李胖子走了进来，笑盈盈的问道：“两位玩得还开心吧？” 牛小强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指了指身边的空位：“李大哥，来这边坐吧，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李胖子点点头，笑呵呵的坐在了牛小强身边。 牛小强也不废话，直接帮漂亮女人索要报酬，并且帮她提出了辞职的要求。 李胖子看了看周洪宝，犹豫片刻后点头同意了。 牛小强笑着站起身：“多谢李大哥的关照，今后有空咱们再来消遣，麻烦您把账目算一下，我们还有点事情，就不多待了。” 李胖子连连摆手：“说了不收钱那就绝对不会收钱，三位今后多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就行，顺便……”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了周洪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洪宝早就看出李胖子有事情求自己，不管怎么说刚才占了人家的便宜，不还个人情也说不过去。他笑呵呵道：“李老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不用有什么顾虑。” 李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个远方亲戚想来城里上班，顺便还想解决一下户口问题，周大哥要是方便的话就搭把手，小弟我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周洪宝这么点权力还是有的，他点点头：“我试试看吧。” 李胖子立即大喜，屁颠屁颠的把三人送到楼下。王小雪已经喝得不会走路了，牛小强只得把她背在背上。李胖子很会来事，他以为牛小强肯定是看上那个漂亮女人了，不然也不会帮她的忙。 一看牛小强背着个人有点举步维艰的样子，他赶忙把漂亮女人叫了过来，顺手塞给她好几张大团结：“小刘，你去帮忙送送客人，以后就不用回来上班了，这是你的工钱，多的就算是奖金吧。” 漂亮女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推辞，答应一声拿起自己的私人物品，上前帮着牛小强抬起王小雪往外走。 四个人来到车子跟前后，周洪宝瞥了漂亮女人一眼，又看了看牛小强。他的意思很清楚：咱们要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回去吗？ 牛小强一看周洪宝的眼神就明白过来，想了想他询问道：“阿姨，要不您跟我们去招待所将就一下吧，明天正好可以去见张厂长。” 周洪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见张厂长干什么？” 牛小强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耳语了一番。周洪宝听完之后瞅了瞅漂亮女人，心说：这女的长得确实挺不错的，即便曾当过舞女，也难保张厂长不会看上她，我可不能瞎得罪人。 “好吧，咱们带她一起回去。” 漂亮女人原本想推辞，但架不住牛小强的热情邀请，最终还是跟着三人上了车。 周洪宝对她比较客气，一路上主动跟她搭话。通过询问得知，这个女人名叫刘慧，今年三十七岁。年纪虽然比张广茂小点，但差距并不太大，还算是比较搭配。 回到招待所后，周洪宝把三人送上楼才离开。牛小强见王小雪喝醉了，于是委托刘慧帮忙照顾一晚，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想到阿诗玛已经搞了对象，牛小强的心里就一阵翻腾，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八点一刻，房门被刘慧敲响：“小牛兄弟，你起来没有？咱们该去吃早饭了。” 牛小强睁开双眼，有点晕乎乎的答应一声：“哦，我这就起床。” 二十分钟后，三人走进了二楼的饭堂。牛小强要了三份油条和豆浆，跟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吃喝。他们刚吃完饭，周洪宝就到了。 “小强兄弟，财务部的人正在算账，张厂长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说等会儿就过来。” “谢谢周叔叔，您吃了没有，要不要将就一口？” 周洪宝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家里吃过了。” 第242章 你有够阴险的嘛 周洪宝瞅了瞅刘慧，话锋一转道：“刘慧女士，你的事情张厂长已经知道了，他原则上不反对，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等会儿先处理小强兄弟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他就会来招待所跟您见个面，您在房间里等着他就行了。” 刘慧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她说完话后起身回客房，周洪宝带着牛小强和王小雪朝厂区走去。途中牛小强问道：“周叔叔，等会儿您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厂商，让他们把生产设备运过来？” 周洪宝点点头：“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直接让他们把设备运到凹山去吧，省得你再跑一趟。” 牛小强笑道：“这感情好，谢谢周叔叔。” 周洪宝一看四周无人，小声道：“小强兄弟，张厂长要升迁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他是不是要调到平江油田去当书记？” “恩，这件事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估摸着六月份就要下发文件，到时候张厂长走了，我在厂里就无依无靠了啊。”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叔叔，您也太谦虚了吧？厂里谁不知道您是张厂长看重的人，即便他调走了，也没人会跟你过不去的。” 周洪宝摇摇头：“事情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咱们厂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和气，竞争还是很激烈的，比如说某位副厂长，他的背景很硬扎，早就对我看不顺眼了，张厂长在的时候他还不敢把我怎么样，要是张厂长调走的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站住脚，时间长了可就不一定了，这家伙完全就是我的拦路虎，唉，要是能跟张厂长长期保持联系，那才稳妥啊。” 牛小强知道周洪宝的意思，他是想借助方东平这条线继续绑定张广茂。 别看张广茂现在对周洪宝很客气，但人都是会变的，难保高升之后的张广茂不会改变对他的态度。即便张广茂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愿意出手帮他，但一次两次还行，如果遇到困难总去求他，他也是会感到厌烦的。 周洪宝现在的目标是当上清江石化机的厂长，有那位背景硬扎的副厂长挡在他的前面，他的目标是很难实现的，也只有紧紧傍住张广茂这棵大树，他才有希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只能尽量拓宽门路。 牛小强好奇道：“不知那位副厂长姓甚名谁？他是什么背景？” “他叫周强，据说是部里某位领导的家属，这种背景可是我比不了的。” 牛小强沉思片刻，然后开口：“他的年纪有多大？” “今年刚满四十岁，算得上是年富力强，离退休还早着呢。” “恩，他确实是个很大的障碍，这样吧，我师父那边肯定是支持您的，需要的时候您发个话就行，如果周副厂长搞得太不像话，我再帮您出出主意，保管让您顺风顺水就是。” 周洪宝跟牛小强接触过好几次了，知道这个少年不是个简单人物，人家的头脑比一般的大人还要厉害许多。 他听到这话哈哈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多谢小强兄弟，也多谢方老，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在清江石化机待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 双方都是明白人，话说到这里就够味了，不需要继续表达态度。 王小雪听得一头雾水，她原本想问问情况，正这么个时候，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了过来。中年男人的头发打了很多发胶，梳得油光锃亮，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镜面一般光滑，估计苍蝇落到上面都站不住脚。 周洪宝很是热情的打着招呼：“周厂长好！” 周厂长居高临下的微微点头，明显没有把周洪宝放在眼里。他的眼神中还带着浓浓的不屑之色，看上去对周洪宝很不友好。 等到他走远，周洪宝立马拉下脸，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玩意！” 牛小强询问道：“他该不会就是周强吧？” “恩，他就是周强，这人总喜欢摆领导架子，能力没有几分，就知道瞎指挥，要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绝对不可能当上副厂长的。” 牛小强盯着周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总感觉这个人肯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如果让他得势，自己跟清江石化机签订的订单多半很难保住。要是收入减少，那就会严重影响他投产发动机的计划。 为了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牛小强的脑袋瓜快速转动起来。片刻功夫他就有了主意，凑到周洪宝耳边小声道：“周叔叔，昨天陪您喝酒的那两个女的您觉得怎么样？” 周洪宝没想到转折这么大，一脸迷糊的问道：“你提她们干什么？” “我觉得她们可以帮您对付周强。” “这……这是怎么说的？” 牛小强嘿嘿一笑：“一看就知道这个周强不是个正人君子，既然如此，咱们不如从这里着手，狠狠坑他一把。” 周洪宝好像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他一脸吃惊的看着牛小强，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你啊你，挺毒的嘛，成，我试试看吧，如果真能把周强一下子打死，我今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您可以如此这般……最后嘛，就要把握时间了，这件事一定不能拖延太久，要趁着张厂长还没调走的时候发难，有他出面的话，事情就会容易很多，毕竟他在清江石化机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加上又要高升为副部级，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周强的关系再怎么硬扎，这件事也会给他带来一个抹不去的污点，今后想当厂长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啧啧，小强兄弟，你有够阴险的嘛，啥也不说了，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就算不能一把打倒周强，也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小雪见两人全都一脸坏笑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谈什么啊？干嘛笑得这么阴险？” 两人赶忙分开，打着哈哈遮掩过去。 第243章 核心厂务会议 进入办公室后，周洪宝给两人泡好茶水，然后去财务部查看情况。有了张广茂亲自打的招呼，财务部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上午九点半钟，他们就把账目算清楚了，并且支付给了牛小强四万块钱的酬劳。至于其他的钱，那就得江荣华他们自己过来拿了。 王小雪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现款，她顿时看傻了眼。等到牛小强把钱装进背包，她这才收回目光，用亮闪闪的眼睛盯着牛小强：“牛哥哥，这些钱全都是方爷爷的吗？” 牛小强知道金钱的魔力有多么巨大，他警告道：“你问这么多干嘛？记住，回去后不要乱说话，也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就把你送到局子里去。” 王小雪眼珠转转：“牛哥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去买几件衣服，借的钱就从工资里面扣。” 牛小强立马拒绝：“你姐早就跟我交代过了，发工资的时候要把钱全都交给她，至于你，你好好干活就行。” 王小雪央求道：“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提这种要求了，你答应我嘛。” 牛小强只是摇头，王小雪央求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效果，只得撅着嘴巴生闷气。 牛小强不再废话，带着王小雪来到了码头。经过这一路的思考，王小雪又有了其他的主意，她凑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道：“牛哥哥，我以后给你当专职秘书好不好？” 牛小强知道这丫头喜欢蹬鼻子上脸，自己要是答应她，不知她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当下很坚定的拒绝了：“你死了这份心吧，首先我不是大领导，用不着配秘书，其次就算我是大领导，我自己也能忙活过来，犯不着配秘书。” 王小雪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五点，客轮停靠在凹山镇码头，牛小强带着王小雪回到了山洞工厂。 方东平正坐在桌子跟前抽烟，于思梅和王小霜在张罗晚饭。看到两人回来，王小霜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气冲冲的走到跟前揪住王小雪的耳朵：“我让你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小雪连连哎哟，一个劲地求饶。于思梅赶紧上来劝解，总算是帮王小雪度过了难关。 牛小强把情况跟方东平交代了一下，又跟于思梅和王小霜打过招呼，这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跟方东平把隔壁的防空洞改建了一番。五月七号这天，他购买的设备运到了凹山镇。牛小强跟方东平忙得不亦乐乎，在厂家派来的技术人员的协助下，总算是把生产设备安装妥当。 至于保养和维修，厂家的技术员只是稍稍跟方东平讲解了一下，他就明白了。 送走了厂家派来的技术员后，牛小强以方东平的名义召开了一次厂务会议。参会人员包括方东平、牛小强、王德水、于思梅、王小霜。 这几人全都是厂务委员，拥有着投票表决的权力。当然了，这个权力只是名义上的，真正做决定的还是牛小强和方东平。 名义上方东平才是厂长和投资人，经过他的授意，由牛小强主持会议。大家围坐在山洞工厂简陋的饭桌跟前，集体看着牛小强，等着他发话。 由于这几个人都是工厂的核心人物，，牛小强在他们面前可没有什么顾忌，直接侃侃而谈：“目前花露水厂的设备安装已经完工，经过调试，设备的运行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就需要把投产的事情提上日程了，首先是原材料的准备工作，与此相关的事情将由王德水负责，王小霜负责监管，每一笔进货的材料费由王小霜审核之后才能拨款，一旦发现账目有弄虚作假的问题，方厂长就会按照规定进行处置，到时候可别怪我师父不讲情面，你们两个听清楚了吗？” 牛小强嘴里说的是“你们两个”，但眼神却看向王德水，明摆着是在警告他不要搞贪污那一套把戏。 王德水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别看他是合伙人之一，但在这些人当中，他是最不受信任的那个。 这倒不是说王德水人品有问题，不值得信任，而是其他几个人整天在一起工作生活，很自然的就形成了一个小圈子，王德水并未融入这个小圈子，相当于圈子外的人。 听到牛小强的警告，王德水立马点头：“请方厂长和各位放心，我王德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绝对不会见钱眼开，只要我犯了错误，直接把我开除就是！” 牛小强微微点头，实际上他对王德水还是很放心的。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等待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他不可能目光短浅到自毁前程。 当然了，人都是会变的，提前的预警还是要做的，至于今后会怎样，那只能再看了。 王小霜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牛小强扭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小霜，你是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王小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毕竟年纪还小，又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万一要是出了什么纰漏，那该咋办？” 牛小强鼓励道：“谁都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做的，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即便现在什么都不懂，但相信只要你努力钻研业务，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相关知识，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跟我师父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只要好好干就行。” 王小霜这才有了底气，微微点头：“恩，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牛小强接着说道：“原材料的采购问题你们两个私下商议，然后把商议的结果写成报告交给我审核，有问题的话我会要求你们改进的。” 两人全都点头，牛小强看向了于思梅：“于姐，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跟着我，熟悉一下整个工作流程，为接下来创建制药厂做好准备，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帮你解答清楚，你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这是不行的。” 第244章 职务安排和工资待遇 于思梅的性格比王小霜还要腼腆，可能是因为以前总被人说闲话，她在其他人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显得很是怯懦。 即便牛小强打了包票，于思梅也显得很没有信心，她红着小脸低声道：“我只负责调配药方子就行了，至于管理方面的事情……你们还是找别人干吧。” 牛小强苦笑道：“于姐，咱们之前已经说过了管理方面的问题，今后不管是花露水厂还是制药厂，都将由专门的人负责管理工作，不用你操太多心，但你毕竟是合伙人，总不能整天不见人吧？我跟师父已经商量好了，你以后专门负责技术方面的事情，除了调配药方子，还要负责抽检产品，一旦发现任何质量问题，都将由你负责跟生产部门打交道，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于思梅勉强点了点头，牛小强心说：还是慢慢来吧，在我的带动下，她应该能转变性格的。 “接下来就是招工的问题了，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咱们主要招的是牛家村的村民，这些人从没进过厂，可能会有点不习惯，按照我的意思，咱们需要先把他们培训一下，让他们熟悉工厂的管理制度和各自的岗位范畴，不然贸然投产容易发生各种问题，培训的事情将由我和我师父负责，不需要大家操心。” “产品生产出来后就需要推向市场，这跟工厂的收益息息相关，是十分关键的一项工作，我决定专门成立一个销售部负责此事，销售部的组成人员将从工人里面挑选出来，暂时由我负责领导，以后发现有能力的人，我再把领导位置让给他。” 牛小强话音刚落，厂里唯一一个没有参加会议的人忽然插口：“牛哥哥，你觉得由我担任销售部的领导怎么样？” 插口的是王小雪，这丫头自从回来后就变得老实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放肆。由于她只是个打杂的，因此没有资格参加本次厂务会议。 王小霜一看自己的妹妹在这种场合胡乱发言，立马瞪眼呵斥：“小雪，你给我闭嘴！你这么小的年纪，干什么销售？老老实实的洗衣做饭就行了！” 王小雪快步走到跟前，规规矩矩的站定：“姐，我下个月就满十六岁了，也算是个大人了，其实我觉得自己挺适合干销售工作的，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我并不笨，只要我努力学习，将来肯定能干好这项工作，反正现在正好缺人手，不如让我试试看吧。” 方东平瞅了牛小强一眼，示意他拿主意。 牛小强这段时间太忙，加上他有意跟王小雪拉开距离，因此两人这些天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此刻看着王小雪诚恳的态度，牛小强不由想起了上次去市里发生的事情。王小雪的脸皮比较厚，很有那么一股死缠烂打的精神，这种性格确实比较适合干销售工作。 一念及此，牛小强微微点头：“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如果你确实是这块料，我就把你正式调入销售部，要是你干得很出色，我可以让你当部长，但你要不是那块材料的话，那你就老老实实干好现在的工作，今后再也别跟我提要求了。” 王小雪大喜过望：“谢谢牛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这丫头说完话就坐在了桌子跟前，明摆着是在自抬身价。 牛小强懒得计较，接着说道：“最后来谈谈各位的职务安排吧。” 众人听到这话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职务的高低不仅关系着大家的收入，还关系到今后在厂里的地位，由不得他们不关心。 牛小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首先看向了王德水：“花露水厂的厂长职务由我师父担任，副厂长由王德水担任，鉴于你是合伙人，可以根据你的持股比例分到相应的利润，因此工资没有那么高，每个月只有四十块钱，加上全勤奖可以拿到五十块，你有什么意见吗？” 五十块钱的工资在凹山镇来讲已经算是很高了，再加上分成的利润，王德水开心都来不及，哪里会有意见？他喜不自胜的连连道谢，没有半点不满。 牛小强又看向王小霜：“我跟师父决定成立一个财务科，财务科将承担所有工厂的账目管理工作，主管由你来担任，目前你的工资依然照旧发放，以前拿多少现在就拿多少，等到工厂逐渐步入正轨，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对你的工资进行调整的。” 王小霜一听今后要涨工资，立马乐开了花，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牛小强最后看向了于思梅：“于姐，你的工作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但还要补充一下，你今后除了负责质量抽检和调配药方子，还要担任制药厂的副厂长，工资待遇跟王德水一致，你有什么意见吗？” 于思梅属于那种与世无争的性格，她觉得这跟以前生活相比已经非常好了，连连摇头表示没意见。 牛小强呵呵一笑，最后说到了自己的工作安排：“我今后将担任厂长的专职秘书，工资待遇跟王小霜一样。” 在座的人全都知道牛小强在厂里的分量，早就把他当成方东平的秘书看待了，一听他的工资跟王小霜持平，全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王小霜目前的月工资才二十块钱，虽然比其他工厂的学徒工要高一些，但牛小强可不是学徒工可比的。他每天都协助方东平处理大量的事务，说是核心中的核心、骨干中的骨干一点都不为过，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居然拿这么点工资，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王小霜首先开口：“小强，你的工资是不是太低了？按照你在厂里起到的作用和工作表现，我觉得你的工资最起码也要跟副厂长持平才对。” 王德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霜妹子说得对，跟你比起来，我这个副厂长起到的作用根本不够看，如果你这样的人每个月只能拿这么点钱，我这个副厂长还好意思要工资么？” 于思梅更加直接：“我今后的工资跟小强看齐，你拿多少我就拿多少。” 第245章 他专门负责发明创造 牛小强心说：所有的钱都是我自己的，我用得着给自己开高工资吗？相反，我的工资不仅不能开高，必须得尽量压低，这样才能让那些觉得工资低的人不好意思张口，毕竟我的工作态度摆在这里，其他人都是看得见的，连我这样的人都只能拿这么点工资，其他人好意思提出涨工资的要求吗？ 方东平忍不住开口了，他不开口是不行的，因为在座的其他人全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估计大家都在心想：这么好的徒弟和员工，你居然给他开这么点工资，你好意思嘛你？ 方东平苦笑道：“关于小强的工资问题，我跟小强私底下谈过，按照我的意思，他的工资应该跟副厂长这个级别的人持平，但他自己不同这个方案，而是提出了另一个全新的方案。” 其他人全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方东平，方东平解释道：“他提出今后要依靠技术奖励来提升待遇，说白了就是他专门负责发明创造，给工厂的发展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一旦发明成功，我就必须给他提供奖励，奖金的多少由我跟他私底下协商，不会对外公布。” 众人全都扭头看向牛小强，很不能理解牛小强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但说到发明创造，就没人看好他了。这可不是脑袋瓜聪明一点就行的，必须是天才才行。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今后将主要在亚洲机械厂工作，出于对自己的信心，才提出这个方案的，还请大家尊重我的个人决定，千万别对我师父有看法，招工的工作明天正式展开，大家早点休息，散会。” 牛小强宣布散会后，其他人纷纷起身离开。三个女人去了她们共用的卧室，王德水则去了镇上。为了便于工作，他在镇上租了一间民房，不用大老远的回家休息。 方东平和牛小强没有动弹，等到其他人全都走远，方东平这才压低声音道：“你真想让小雪那丫头出去跑业务啊？她这么小的年纪，干得来吗？” 牛小强心说：你是没见过她的另一面，这丫头好像对我有其他的想法，不把她弄走我担心会出事啊。 “师父可别小瞧人，王小雪的年纪虽然小，但她敢于放下身段，这样的性格还是比较适合搞销售的。” 方东平人老成精，可没那么好糊弄，他露出了为老不尊的笑容：“你小子别跟我装了，上次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察觉你们两个的关系有点尴尬，跟师父说句实话，你跟她到底咋了？” 牛小强脸上一红：“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招工工作明天就要展开，您准备好培训的事情了吗？” 方东平见牛小强不愿多说，也懒得再问，他抽了一口烟，说道：“培训的事情我准备让你爸从旁协助，他是村支书，能镇得住场子，那些人都乐意听他的，对了，你家里人的工作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准备让我爸担任车间主任，专门负责管理生产和纪律方面的工作，我妈身体不太好，就让她当后勤部门的负责人吧，指挥人买东西做饭啥的，我大姐想去当产线工人，我觉得这个分工作挺适合她的，至于我三姐，她念过几天书，也算是有些文化，就让她负责质量检查的工作吧。” 方东平原本以为牛小强会避避嫌，没想到他居然很不客气的把自己的家人全都安排到了工厂里面，并且还给其中的三个人安排了领导职务，这让他颇感意外：“小强，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吗？”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我知道某些人肯定会心里不平衡，但这没关系，反正具体的事务是我们两个说了算，谁要是敢乱嚼舌头根，就让他回家种地去，咱们没必要怕这怕那，必须要表现出强势的态度才行，毕竟招的都是村里的熟人，如果不能一开始就把他们镇住，今后就不太好管理了。”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这种情况多半是不会发生的，毕竟您跟我们家的关系摆在那里，村里人都是知道的，现在您混得好了，照顾一下老朋友又有什么不对？” 方东平微微点头：“你说得有些道理，那就这么办吧，此外还有营业执照的审批问题，这个你准备怎么解决？” 无论是花露水还是药品，全都属于卫生部门监管。想要办理相关的营业执照，首先要把产品送到卫生部门检验，拿到合格证后才能办理执照。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牛小强早就有预案：“咱们还是老办法，找熟人帮忙，张广茂的人脉挺广，也比较有面子，就去找他吧。” 方东平听到张广茂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是有量，居然给他介绍对象，想想都觉得荒唐。” 牛小强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这有什么荒谬的？张厂长正好缺个老婆，我又刚好遇到一个缺男人的，帮着介绍一下又有什么问题？谁规定年纪小就不能帮人介绍对象啊？” 方东平摆摆手：“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估计张广茂看在你帮他介绍对象的份上，多半是要卖你个面子的，这件事就由你去跟他打招呼吧。” “恩，等到把第一批的产品生产出来，我就把样品拿到市里去找他，速度必须要快，我上次听周秘书说张广茂下个月就要调走，不快点是不行的。” 方东平提议道：“你干脆让小于把药品也调制几份出来，到时候让张广茂把制药厂的营业执照也一并解决了，省得今后再东奔西跑。”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会儿就去跟于姐交代一下。” 方东平一看正事谈完，把烟头扔到地上，站起身道：“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别忙的太晚。” “知道了师父。” 第246章 穿肚兜的女人 牛小强起身走到了三个女人的卧室的房门口，伸手敲了敲：“于姐，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哦，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过了没多久，于思梅打开了房门。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外套，估计刚才已经脱掉衣服躺下了。由于防空洞里面避风，很是暖和，因此于思梅里面穿的是夏天的衬衣，衬衣的扣子有点低，露出了于思梅胸口的大片地方。牛小强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内衣的背带，还有胸前一块银杏色的布料。 这种款式的衣服牛小强很小的时候见村子里的老太婆穿过，他敢肯定这是一件肚兜，从肩带上面的针线活来看，极有可能是于思梅自己缝制的。 这年头国内的成年女人基本都穿文胸，肚兜这种具有中国特色的贴身衣物已经被淘汰了。牛小强估摸着于思梅应该是因为经济太困难，没钱买文胸，所以才会自己缝制肚兜。还别说，穿在她的身上挺好看的，也很有些性感的味道。 之所以说性感，主要是因为于思梅的身材非常好。表面上看她好像有些瘦弱，但此刻的她衣衫单薄，牛小强这才发现她的胸脯很是丰满，把肚兜都给撑起老高，这让牛小强颇感意外，意外之下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于思梅发现了牛小强的眼神，她脸上一红，极为尴尬的把外套拉扯了一下，遮住了胸口，嘴里小声道：“小强，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牛小强赶忙扭过头去，一脸尴尬道：“哦，是关于药品的事情，你先把准备投产的药品调制几份出来，我过段时间要拿着样品去相关部门检验。” 于思梅闲着没事的时候总会鼓捣她带过来的那些瓶瓶罐罐，这段时间又摸透了两个药方子。一个是能够提神醒脑的药品，具体功效跟风油精完全一致，另一个则是治疗拉肚子的药物。 听了牛小强的话，于思梅欣然点头：“没问题，我一定会尽快把事情办好，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牛小强叮嘱道：“你要把各种原材料的用料比例计算清楚，写在本子上，这是必须的，如果你不会写，就让小霜给你帮忙。” “恩，我知道。” “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离开，想起自己刚才的目光，他就觉得难堪。 回到家后，牛小强发现爸爸不在，忍不住问道：“妈，爸去哪里了？” “他去通知消息了，你上午的时候不是跟他说明天就要正式招工吗，咱们村的人比较好通知，但其他村子的人就不好传话了，你爸吃过中午饭就出门了，他要跑十五个村子，估摸着还要吃吃喝喝，今天晚上能赶回来就算很不错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洗漱过后坐在了书桌前，翻看着李老师上次送给她的那些课外读物。 凹山镇太过偏僻，消息很是闭塞，牛小强正在创业，必须要熟悉市场行情才行。这些课外读物是他了解外界消息的最大渠道，因此无论多么忙碌，他都会抽出时间好好研读。 “小弟，你还在学习啊。”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大姐和三姐笑盈盈的走了进来。他呵呵一笑：“见的世面越多，我就越感觉自己很没见识，不多看点书是不行的，大姐三姐，你们是不是因为明天要成为一名正式的工人，兴奋得睡不着觉啊。” 牛小强原本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两个姐姐点头承认了。三姐牛秋香首先开口：“我以前就是个打杂的小工，没想到还能当上工人，想想都觉得不真实呢。” 大姐牛春香搓了搓手：“你比我好点，好歹还出去做过事，我从到小大一直都呆在家里务农，真担心自己会干不好厂里的工作。” 牛小强哈哈一笑：“两位姐姐，你们不要多想，其实厂里的工作非常简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学会，你们这么勤快，脑袋瓜又不笨，没可能干不好。” 牛秋香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小弟你真是出息了，姐今后就跟着你混，你要是混得好了，可别忘了三姐哦。” 牛秋香的脑袋瓜是四个姐妹当中最聪明的，如果单纯的比较学习成绩，考入清华大学的牛冬香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一点就连牛冬香自己都是承认的。 可惜造化弄人，牛秋香为了照顾最小的妹妹选择了辍学，把学习的机会让给了她。 真要说起来，其实牛秋香让出的不是学习的机会，而是让出了自己的人生。 牛小强平时虽然很少跟三姐交流，但他对三姐十分敬重，每每想到三姐做出的巨大牺牲，他就不免替对方感到惋惜。 此刻听见三姐开玩笑似的话语，牛小强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三姐，你大可放心，只要我混得好了，你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牛秋香娇笑道：“你小子越来越像个大人了，说的话比咱爸还满呢。” 牛小强看着三姐笑面如花的面容，忍不住问道：“三姐，你今年好像有二十岁了吧，搞对象了没有？” 牛秋香轻轻扯住牛小强的耳朵：“你这家伙，就这么想让你三姐早点嫁人啊？” 牛春香忍不住掩嘴轻笑：“小弟，你三姐吃香着呢，311厂有许多年轻人都看上她了，只是她看不上人家罢了，她要是真想成家，只要点个头，前来提亲的人就会踩破咱们家的门槛。” 四个姐姐当中，脾气最好的是牛春香，最有出息的是牛冬香，最有奋进心的是牛夏香，长得最漂亮的是牛秋香，这是家里人公认的情况。 牛小强对大姐的话丝毫都不怀疑，要是长得这么漂亮的牛秋香都没人喜欢，那天底下的男人只怕是瞎了眼。 他对三姐的态度产生了疑惑：“三姐，你好像不是挑三拣四的人吧？这可是二姐的特长，你怎么也跟着二姐学啊？” 牛秋香冲着牛春香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听老大胡说，我哪里挑三拣四了？只是……只是不想给家里添负担罢了，你真以为嫁闺女有那么轻松吗？” 第247章 我听小弟的 根据凹山镇的习俗和规矩，嫁闺女的时候也是要准备陪嫁物品的。床上用品是最基本的，然后是半扇猪肉，有钱人家还会陪嫁自行车或者缝纫机。一般来说，陪嫁的东西越多，闺女嫁过去之后就越受待见，公公婆婆都会很客气，不会吃什么挂落。 如果陪嫁的东西太过寒酸，婆家人那边多多少少会说些闲话，要是遇到那些比较凶狠的公公婆婆，受气是难免的。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三姐是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因此才把人生大事搁置下来，大姐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当初他之所以说要给几个姐姐准备嫁妆，就是为了让她们今后都过得好。 此刻听到三姐的话，牛小强底气十足道：“三姐，二十岁放在城里头那当然算小，但在咱们凹山却属于大龄青年了，你不需要耽误自己的青春，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找到合心意的对象，你尽管答应人家就是，嫁妆的事情我一力承担，不用家里花一分钱！”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大姐：“还有大姐，你也是一样的，我去年就跟你说过这些，可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只要你看上谁了，嫁妆的事情也都由我负责！” 两个姐姐笑得花枝乱颤，妈妈孙梅正在堂屋里缝制新衣服，听到牛小强的话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幺娃，你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跟外人讲，省得惹人笑。” 孙梅笑过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幺娃，你觉得小王瘸子那人咋样？我听说他要跟你师父合伙办厂，将来多半会很有出息，他好像对你大姐还存着念想，你是个什么意见啊？” 换做以前，孙梅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征求牛小强的意见，现在就不一样了。牛小强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毕竟是个男孩，在父母眼中的分量要比几个闺女重要。在大儿子牛小刚跟家人闹掰的情况下，老牛家的家业只能传承给这个最小的儿子了。 除此之外，牛小强目前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他的表现得到了家人的一致认可，就连牛大壮也对他极度满意，因此孙梅才会征求他的看法。 牛小强微微一笑：“妈，咱们要看人品，不能看家境，不然的话那就是嫁给钱，不是嫁给人。” 孙梅笑道：“行，娘听你的，今后不看家境只看人品。” 牛小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王德水那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他很有上进心，也比较聪明，关键是心里只想着我大姐，我觉得大姐要是嫁给他的话，他肯定会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不会让我大姐受半点委屈的，就是不知道大姐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如果大姐看不上他，那就算了，反正天底下的好男人多得是，我觉得没必要让大姐受委屈。” 他说到这里看着牛春香，牛春香有点不好意思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麻花辫，小声道：“既然小弟都说他好，那他应该不错吧。”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暗想：大姐没有念过书，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她绝对不能跟二姐学，那种条件太好的男人不太能跟她有共同语言，短时间内还能好好过日子，时间长了难免就会出现问题，找个一心对她好的男人才是最好的归宿啊。 “反正你今后要在厂里上班，王德水刚好是副厂长，你们两今后见面的机会挺多的，他好不好你自己去观察，咱们不会干涉，在婚姻大事上，全都由你自己拿主意。” 三个女人全都啊了一声，孙梅放下针线和布料，快步走进里屋，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幺娃，你刚才说啥来着……小王瘸子要当副厂长了？！” 大姐和三姐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她们的表情来看，她们也跟孙梅有着相同的震惊和疑惑。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王德水今后将担任花露水厂的副厂长，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用不着这么吃惊，别说是副厂长了，就算是厂长，他也要听我的话，不然只要我一句话，我师父肯定会立马辞了他。” 牛秋香迟疑道：“小弟，你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牛小强心说：我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开除王德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这些话他还不想透露给家人，省得引发更大的震动。现在他只想把工作干好，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事情耗费太多的精力。 “当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啊，我师父可是把我当成他将来养老送终的对象看待的，我跟他虽然不是亲爷孙，但跟亲爷孙并没多大区别，我在他面前是很能说得上话的。” 三个女人这才点头，但她们的神色却依然有些古怪，特别是孙梅，她不停地看向牛春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牛秋香比较直接，她似笑非笑的拉住牛春香的胳膊，调侃道：“姐，你可要把握住机会，不然小王瘸子就被别人抢走了哟。”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势利，但也是人之常情。对于贫困家庭来说，身份和地位是非常渴求的东西，为此改变一下为人处事的原则也不算过分。 牛小强苦笑道：“大姐，你可不要听别人的话，还是自己去判断吧，你真想过上好日子，还是要看重人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牛春香在家里跟牛小强走得最近，也最听牛小强的话，她点点头：“恩，我听小弟的，小弟这么能干，说的话肯定没错。” 她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牛大壮的声音。他的心情很是不错，进门的时候哼着小曲。 牛大壮满面红光，一身的酒气，一看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孙梅赶紧去给他倒茶，两个姐姐出去跟爸爸打招呼。牛小强顺手从墙缝里拿出一个盒子，走出来后把盒子递给了牛大壮。 “爸，您明天就要展开新的生活篇章了，儿子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算是提前给您祝贺祝贺吧。” 第248章 把他抓去枪毙都不为过 盒子里装着的是手表，这块手表原本是三阳拖拉机厂送给方东平的，后来被方东平转送给了牛小强。牛小强本来想把手表卖掉凑钱搞投资，后来一看资金足够，他就打消了卖手表的念头。 除了这块机械手表，牛小强还有一块电子表。电子表是他从夏令营队伍中的杨攀手里赢来的。他原本也想把电子表卖掉凑钱，可是当牛冬香考上清华大学后，他就改变了主意，偷偷把电子表当作贺礼送给了四姐。 这些事家里其他人都不清楚，此刻见牛小强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大家全都一脸好奇的凑到了跟前。 牛大壮把盒子掂量了几下，好奇道：“儿子，这里面装的是啥？” 牛小强微微一笑：“爸，您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牛大壮点点头，把盒盖子取了下来，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大家全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牛大壮才回过神来，他一脸吃惊的看向牛小强：“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牛大壮差点就要说“这是从哪里偷来的”，好在他话到嘴边的时候想起牛小强早就今非昔比了，及时改了口。 牛小强也不隐瞒，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牛大壮听完之后忍不住感叹道：“你师父对咱们家当真是没话说啊，连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说送就送了，换成别人，可不会这么大方。” 牛小强咧嘴笑道：“我师父想让我给他养老送终，对我自然是不会小气的嘛。” 牛大壮点点头：“你今后可要好好孝敬你师父，他挺不容易的，到老了也没个亲人陪在身边。” “爸您放心，我可不是白眼狼。” 这话刚说出口牛小强就后悔了，白眼狼这个词很容易让家人联想到牛小刚，这可是家里的禁忌。 大家全都用不太自然的眼神瞅向牛大壮，牛大壮微微摇头：“你们是不是担心我发脾气？说起来我以前确实是做得太过分了，心情不好就冲着你们发火，不过以后不会了，眼瞅着咱们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乱发脾气呢？就是刚子那个畜生，他不让人省心啊，这些天我仔细的考虑过，那孩子要是继续跟陈天厚搞在一起，将来多半是要出事的，可是他已经变成那样了，想拉也拉不回来了啊。”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没想哪个父母不挂记。牛小强听到爸爸这一番话后立马开口：“爸，有句话就算您听了不乐意，我也必须要说出来。” 牛春香知道小弟跟大弟很不对付，担心他触怒了牛大壮，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注意分寸。 牛大壮倒显得很坦然，他点点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保管不会乱发火。” 牛小强嗯了一声：“家里人都知道我跟大哥很不对付，主要在于我很看不惯他对待家人的态度，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跟他打架，我虽然比他小，但自觉还是比他明白事理的，他毕竟是我亲哥，我不想看见他误入歧途，但他的性格已经形成，不是那么好改变的，我觉得还不如让他吃点苦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扭转过来。” 其他人全都没有听明白牛小强的意思，孙梅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吃苦头是指……？” 牛小强脸色凝重的说出了一番堪称惊天动地的话：“我想让他为自己的过错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陈天厚这些年在311厂可没少犯错误，牛小刚跟着他迟早要出问题，按照我的估计，他们两人多半会被送进监狱，我所说的吃苦头，指的就是这个。” “啊！”孙梅立即大惊失色的嚷嚷起来：“幺娃，你哥真的会被送去劳教吗？？” 就连跟牛小强站在同一条阵线的牛春香也是惊呼出声：“小弟，你哥再怎么着也不会去坐牢吧？” 这个时候一直都没说话的牛秋香叹了口气：“妈，大姐，还有爸爸，要说咱们家平时谁跟刚子见面最多，那非我莫属，我在食堂里上班，他每次去吃饭的时候都要跟我打照面，可是他每次都会装作不认识我，这是为什么呢？依我看多半是因为我穿得破破烂烂，给他丢脸了，也正因为如此，食堂里的人都不知道我跟刚子是什么关系，他们背地里谈论过很多事情，全都没瞒着我，据他们所说，厂长陈天厚在厂里就像是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都不许反对，搞得大家只能当瞎子、当哑巴，他利用手里的权力给自己捞了不少的好处，比如说给他儿子在省城盖楼房，他儿子结婚的时候还购买了最高档的家电，甚至还买了一辆摩托车。” 牛小强知道陈天厚的德性，因此并不感到意外，其他人听到这话却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这些花费加起来得好几万，单单是一辆摩托车就要将近一万块了，这么巨大的数目对于他们来讲完全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 牛秋香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这还算是小事情，我有个同事是厂里会计的亲戚，她跟我的关系比较好，私底下曾偷偷的跟我说陈天厚早就在转移厂里的资金了，把钱弄到了他爱人那里存了起来，这么些年以来少说也转移了三十万的款子！” “……” 屋内寂静无声，这回就连牛小强也都被惊呆了。他没想到陈天厚的胆子这么大，三十万是个什么概念？把他抓去枪毙都不为过啊！ 牛秋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这他还不满意，那位会计的亲戚跟我说，陈天厚在变卖设备的时候从中捞好处，明明可以买到五千块的设备，只要两千就能买到，然后他从买方手里直接拿好处，每台设备至少拿一千块钱，从去年开始，311厂一共卖掉了上百台机器，陈天厚捞到的好处加起来已经超过十万块了。” 第249章 让他吃几天牢饭也挺好的 “除了捞钱，他还大肆挥霍，平时在厂招待所吃喝全都是他自己签字报销，算下来一年也要花费好几万块钱呢，刚子整天跟着他，很难保证他不会学坏，我觉得小弟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会发生，就是担心刚子陷得太深，那样的话……” 牛秋香说到这里就闭上了嘴巴，虽然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人全都听明白了——如果牛小刚陷得太深，他可能连进监狱改造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枪毙了！ “砰！” 牛大壮把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怒气冲天的叫骂起来：“陈天厚这个王八蛋！居然坏到了这种地步！你想死自己去死好了！干嘛要拉着我儿子一起死啊！不行！我必须得把刚子拉回来，他要是不听我的，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牛大壮说完话就要往外走，牛小强却一脸冷静的挡住了他的去路：“爸，你先听我说几句，如果你对我的话不满意，我等会儿就去帮你绑人。” 牛大壮这才想起小儿子是个很有能耐的人，他强压住内心的焦急，点头道：“你说吧。” 牛小强思考了一下措辞后开口：“爸，你先想一想，即便你现在把他绑回来，他会改变性格吗？” “这个……” “你也觉得他不会改变对不对？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放任他继续下去好了——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呢。” 牛小强一看爸爸要开口，赶忙打断：“我跟着我师父也算是结交了一些大人物，比如说清江石化机的厂长，你们不知道他是谁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们简单的介绍一下。” “清江石化机的厂长名叫张广茂，虽然只是一个厂长，但却享受着级别待遇，目前他是副厅级，相当于副市长的级别，他即将要升迁，并且是连升两级，直接提升为副部级，这个级别跟高官一样高，虽然他隶属于石油系统，但在咱们清江地区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跟市里的头头脑脑们都很熟，非常吃得开。” “我想说的是，即便牛小刚犯了错误，我也有能力拉他一把，不至于让他被枪毙，再者说了，牛小刚才跟着陈天厚多长时间？311厂早就被陈天厚掏空，没什么油水可捞了，牛小刚再怎么学坏，也不可能犯下太大的错误，我估摸着他最多也就能弄几个小钱，数目不会超过五万块，再多的钱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弄啊。” 牛小强这一番话说出来，家人当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特别是牛大壮，他也算是体制内的人，对于官僚体系的情况比较清楚，一听自己的小儿子居然认识马上荣升为副部级的大人物，他差点没惊掉下巴：“小、小强，你、你没有吹牛吧？你真的认识副部级领导？” 牛小强故作轻松的呵呵一笑：“我虽然姓牛，但从来都不吹牛，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您要是不相信尽可以去问我师父，他跟人家的关系比我还熟呢，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投资新的工厂？还不都是那位张厂长关照的结果吗？” 牛大壮长出一口气，兴奋道：“难怪他发家这么快，感情是有大贵人提携啊！这我就放心了，刚子那边就由得他去闹腾吧，那个畜生太不像话，让他吃几天牢饭也挺好的。” 孙梅犹豫道：“毕竟是坐牢，说出去多难听啊，要不——” 牛大壮瞪了孙梅一眼：“说起来刚子就是被咱两惯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再不让他吃点苦头，这孩子就没救了，这次咱们一定要听幺娃的，他说得对，对付刚子这种人就要下猛药，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悔改的，反正咱幺娃这么有出息，就算刚子坐了牢，咱们也不会丢人现眼。” 孙梅微微点头，看向了牛小强：“幺娃，你可得多注意着点，万一发现刚子要犯大错误，你一定要及时制止，可别搞得跟陈天厚一样，连改造的机会都没有。” 牛小强还没说话，牛春香就插口道：“妈，这件事还是交给老三去做吧，她那个好朋友不是会计的亲戚吗？人家的消息非常灵通，让老三经常跟人家经常保持联系就行了。” 牛秋香听到这话点点头：“这件事我确实可以办到，不过……” 孙梅好奇道：“不过什么？” 牛秋香看向了牛小强：“我那位同事嫌食堂里工资太低，干活也太累，早就不想在食堂干了，她听说我要去方爷爷的厂里上班，羡慕得不行，私底下还求我帮她走走门路呢，小弟，你要是有能力的话，不如把她弄到厂里去，这样一来想打探消息就方便多了，她欠着我这么大的人情，自然不会对我隐瞒什么的。”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简单，你明天早上辛苦一趟，去把她叫过来吧，到时候我亲自给她安排工作，爸，妈，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牛小刚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由有我在，他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众人点头散去，牛小强回到自己屋，坐在书桌前继续看书。 他表面上在看书，心里却在叹息：牛小刚啊牛小刚，你还真是个混账玩意，为了你的事情一家人都操碎了心啊，你将来要是改正缺点那还好，你要是不改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下狠手！ 五月十五号的一大清早，许多人赶到了山洞工厂。今天是正式招工的日子，牛小强作为招工负责人，亲自负责接待工作。 来的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牛家村的村民，牛小强的家人也在其中。 剩下的十来个人是各个村子村支书的亲人。这些名额是牛大壮送出去的，他靠着这些名额拉到了不少的好感度，谁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牛大壮到处游走，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看牛小强送给他的手表。众人见状艳羡不已，纷纷询问手表是从哪里买的。牛大壮神采飞扬的说这是小儿子送的，引得众人纷纷夸赞，都说牛大壮的儿子有出息。 第250章 正式招工 牛小强对老爸的显摆视而不见，他知道老爸就是这种性格，反正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还是由得老爸去吧。 “小弟，人我带过来了。”牛秋香满头大汗的拉着一个年轻女孩跑了过来，两人累得直喘气。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对方的年纪比三姐要小一些，估摸着也就十六七岁。难怪她什么秘密都敢跟三姐说，感情是因为年纪小，管不住嘴巴。 这个女孩子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也带着一丝好奇，牛小强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偷偷的打量牛小强。 “这位姐姐好，我叫牛小强，是牛秋香的弟弟，不知你怎么称呼？” 女孩子小声道：“我叫许萍。” “许萍你好，你既然是我姐姐推荐过来的，想必是很能干的，不知你对自己的工作岗位有没有什么要求？” 许萍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还有能力帮自己安排岗位，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来的路上她听牛秋香一个劲的夸奖这个弟弟很有本事，她还不怎么相信呢。毕竟牛小强的年纪摆在这里，据说还不满十七岁，再有能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许萍这才相信了牛秋香的话，她显得更加紧张，结巴道：“这……我、我没什么要求，能让我在厂里干活就行了……” 牛小强为了方便三姐从许萍这里打探消息，决定把两人安排在同一个部门：“要不你今后就跟我三姐一起在质检部门工作吧，工资虽然比其他工种低了点，但比你在食堂干活的收入高一些，也要轻松一大截。” “好的，谢谢了。”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转身走到了牛大壮跟前，小声道：“爸，您发的那十五个指标的人到齐了没有？” 牛大壮瞅了瞅，随即点头：“都到齐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那就正式开工吧，咱们先把队伍排好，这样乱糟糟的不太像话。” 牛大壮点头答应，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工人们排好队。随后牛小强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开始训话：“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好，大家基本都算是老熟人，废话我不想说，在这里只提两点，首先是要求大家服从管理，厂里可不当家里面那么随意，大家一定要遵守规章制度，否则就要按照规章制度进行处罚，希望大家注意一下。” “然后就是工作态度，我知道大家都是很勤恳的人，但你们以前做的事情跟厂里的工作完全不同，工厂里各个岗位都会重复的做同一件事，时间长了难免会让人感到厌烦，我希望大家能够克服困难，一直都保持认真勤恳的工作态度，好了，我就说这么两点，剩下的由牛大壮同志进行补充。” 牛小强担心自己说的话没人听进去，早就让牛大壮候在一旁了。他说到这里跳下凳子。牛大壮立马会意，站到了凳子上面。 牛大壮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加上在动荡时期主持过很多次批斗会，早就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说起话来要比牛小强有气势得多。 只见他板着脸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全靠方厂长赏脸，人家赏了脸，咱们不能不要脸！今后谁要是不服从管理，那就别怪我牛大壮不讲情面！我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到时候真要走到那一步，我绝对不会包庇谁！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哪怕是我的家人，我也照样会处分他！” 几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对牛大壮明显更加信服，听了牛大壮的话后纷纷点头赞同，没有谁不满意的。 确实如牛大壮所说，山里人想要进厂工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方东平的工厂不能解决城市户口问题，但是收入却要比种地强得多，干活也要轻松许多。在双重好处的刺激作用下，没有谁会傻到不珍惜机会。 牛大壮的话说得很是简短有力，他说完话跳下凳子，对方东平点点头。 方东平爬上板凳，面色严肃的掏出一份文件照本宣科：“大家好，我就是方东平，下面我来宣布一下花露水厂的人事任命情况，厂长由我担任，牛小强同志担任厂长秘书、兼任销售部的主任，王德水同志担任副厂长、兼任原材料采购部主任，牛大壮同志担任车间主任，王小霜同志担任财务科主管，孙梅同志担任后勤部主任，牛秋香同志担任质量检查部主任，下面有请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同志站到前排来，跟大家见个面。” 这份名单是牛小强和方东平议定的，昨晚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对王德水等人通知过了，牛大壮也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工作安排，只有孙梅和牛秋香毫不知情。 其他人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因此都按照方东平的的要求走到了前排，就连年纪最小的王小霜也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至于孙梅和牛秋香，她们娘两个全都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牛小强早有预料，他之所以没有提前跟她们通气，主要是担心两人内心忐忑，因此才搞了个突然袭击。 牛小强笑盈盈的走到两人跟前：“妈，三姐，你们今后也算是领导了，走吧，去让大家伙认识一下你们的风采吧。” 其实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认识她们娘两，牛小强之所以安排这一出，主要是想借此树立一种权威性。有的时候，这种仪式还是要搞一搞的，非一无是处。 在牛小强的拉拽下，孙梅和牛秋香硬着头皮站在了众人前面。她们的脸色显得很不自然，紧张中还带着忐忑，要不是牛小强拉她们过来，估计她们自己是走不到前排的。 方东平一看人员到齐，立即沉声道：“这些人就是厂子今后的实际管理者，希望各位职工能够配合他们的工作，服从他们的管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刺头，谁要是跟他们不对付，那么很不好意思，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 第251章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 方东平毕竟是厂长，又是名义上的老板，职工们又怎么敢不听他的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遵从方厂长的意思，不会唱反调。 接下来才轮到点名这个环节，按理说清点人数本应该是最先做的事情，牛小强之所以把这个环节放到后面，主要是想端正大家的态度，省得让他们觉得工作得来的太轻松，不够珍惜。 点名的工作由方东平亲自负责，他把整理出来的职工名单拿在手里，一脸严肃道：“接下来我点到名字的人请举手答应，没有点到名字的人属于待定人员，需要经过进一步的考察后才能确定是否聘用。” 这也是牛小强想出来的主意，目的还是为了端正大家的态度。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入厂工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方厂长还想进行进一步的考察，万一考察没通过，那不就完蛋了么？ 牛小强对大家的表情感到很满意，心中暗想：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我要是把好处给得太随便，难保这些人不会蹬鼻子上脸，还是提前敲打一下比较好。 方东平首先点了牛鲜花爸爸的名字：“牛大平。” “到！” 牛大平赶忙举手回答，动作非常干净利索，回答的声音很是洪亮，表情十分惊喜。 方东平面无表情的解释了一下：“经过初步筛查，你的条件还算不错，我决定把你纳入聘用名单。” 牛大平激动道：“谢谢方厂长！” 方东平微微点头，话锋一转道：“当然了，你只经过了初步筛查，接下来我会给大家进行一次入职前的培训，然后再进行真正的入职考核，通过这次考核，才算是真正获得了工作的机会。” 大家伙全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入职的难度居然这么高，远远超出了当初的想象。 方东平不再耽搁，板着脸一连说出了十八个人的名字，加上牛大平，通过初步筛选的一共有十九人。其他人连初步筛选都没通过，全都属于待定人员。 这次招工一共来了六十多个人，花露水厂的初步用工人数大概在五十五人左右，至于多出来的这几个人，全都是王德水家的亲戚。 牛小强给了王德水一个面子，让王德水把人都叫了过来。他决定亲自考察考察这几个人，如果他们是那块料，那就把他们留下。反正制药厂下个月就要正式筹建，先把几个人安插在花露水厂里吃一个月的闲饭也不算什么。 当然了，如果他们不是那么回事的话，那就直接淘汰掉。这是原则问题，牛小强是不会拿着自己的钱给蛀虫发工资的。 牛小东的妈妈牛艳红没有入选十九人名单，她刚好站在牛小强的身边，一脸忐忑的问道：“小强，婶子的工作是不是悬了？你能不能帮婶子说句好话啊？” 牛小强解释道：“婶子，这十九个人的名单是我师父亲自筛选出来的，他们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十分勤劳，并且性格也非常好，我师父特别喜欢这样的职工，所以就把他们提前选定，准备重点培养一下，至于剩下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小问题，就拿您来说吧，您干活当然是很麻利的，但却总喜欢聊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口碑不是那么好，如果您能够改变的话，我师父那边肯定会给您一个机会。” 牛艳红的脸色显得有点尴尬，她在村子里的口碑确实不怎么好。说得好听点她比较喜欢跟人聊家长里短的事情，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喜欢乱嚼舌头根，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这种人哪个村子都有，不怎么讨喜。 尴尬片刻后，牛艳红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婶子知道了，今后一定好好改正，小强，看在东子的份上，你可要帮婶子说点好话啊。” 这才是牛小强希望听到的答案，他很认真的点头：“婶子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帮您跟我师父说说。” 牛艳红这才放下心来。 “小强，你过来一下。”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叫自己的是桃子姐姐的妈妈王娟。 跟牛艳红比起来，王娟在村里的名声更加差劲。牛艳红只是喜欢嚼舌头根，王娟张嘴就敢骂人，脾气是牛家村所有妇女当中最坏的。 牛小强知道王娟叫自己的意图，但却故作迷糊道：“婶子，您找我有啥事啊？” 王娟眉头紧皱，语气不善道：“小强，你师父是不是搞得太过火了？大家都是父老乡亲，他这不是在故意为难人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婶子，你误会我师父了，咱们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你投钱办厂的话，什么人你都愿意招吗？” 王娟被问得哑口无言。 牛小强面色一正，接着说道：“我师父投了这么多的钱，当然是不想亏损的，想要挣钱那就要按照规矩办事，就好比311厂，他们每年招工的时候不是也挺严格的吗？我师父看在大家都是父老乡亲的份上愿意给大家一个机会，这已经算是格外的厚待的，换成311厂，你觉得他们愿意招收牛家村的农民吗？” 王娟继续哑口无言。 牛小强最后用很真诚的语气说道：“婶子，咱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您应该想想为什么其他人能够通过初步筛选，自己却没有通过，这才能解决问题嘛，如果只会一个劲地抱怨，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师父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可不会因为谁抱怨就给谁开方便之门，只有那些真正让他满意的人，他才会另眼相待啊。” 王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被选上的原因，她把自己跟选中的那些人进行了对比，发现自己其他的地方倒还好，主要是自己的性格太差劲。 “小强，我要是服从管理，老老实实干活，你师父会招我吗？” “当然会了，像您这么勤快的人他巴不得多招一些呢。” 王娟露出笑脸：“好，我今后一定好好干活，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子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迈步走到了王德水跟前。 第252章 王德水家的亲戚们 王德水正被自己家的一帮亲戚围在当中，从这些亲戚的脸色就能看出，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很不开心。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准备亲自考察这些人，顺便帮王德水解解围：“王副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王德水被烦的不行，但又不好向亲戚们甩脸子。一看牛小强到了跟前，他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赶忙对亲戚们说道：“方厂长早就交代过了，让牛秘书亲自负责你们的考察工作，有什么话你们去跟他说吧。” 几个亲戚闻听此言全都扭头看向牛小强。他们刚才已经听到了方东平对牛小强的职务安排，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方厂长的专职秘书，还知道他是方厂长的徒弟。 也许是因为牛小强看着太嫩，这些亲戚的神色中都不免流露出好奇之色，也带着那么一丝怨气。可能在他们看来，方厂长让牛小强来考察自己有点侮辱人的意思。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副厂长的亲戚，您老就不能给点面子吗？非要派一个少年人过来？ 牛小强笑呵呵的对王德水的亲戚打了声招呼，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各位，咱们去那边说话吧。” 牛小强说完话当先迈步走向桌子，结果走了几步却没听到动静。他回头一看，发现王德水的亲戚全都站在原地没有挪窝。 一个年级最大的妇女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大侄子，你好歹也是副厂长，比秘书不强得多？你去跟方厂长说说，就让你来考察我们吧，派一个小孩子过来算什么事嘛。” 妇女的话立马得到了另外一个男青年的赞同，他冷冷的瞥了牛小强一眼，“堂哥，我妈说得对，你可是副厂长，要考察也是你考察我们，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小屁孩啊？” 王德水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知道牛小强在厂里是什么地位，自己这个副厂长都要听他的，可恨自己家的亲戚却把自己的叮嘱当成了耳边风，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王德水立马面色一沉：“二婶、小马，来之前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这家厂子不是我开的，我做不了主，厂里的一切事情都要按照规章制度处理，方厂长既然这么安排，你们就应该服从他的领导，就你们这样的表现，我看也别接受考察了，赶紧回家去吧！” 二婶脸色一变，恼羞成怒道：“王德水，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二婶，你凭啥不帮着咱？” 王德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十分清楚自家亲戚的德性，尤其是二叔一家，最喜欢摆谱，更喜欢贪小便宜。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王德水也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了，他冷冷的看着二婶：“二婶，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家厂子不是我个人开的，是方厂长投的钱，说白了我也就是个打工的，咱们要按照人家制定的规章制度办事，来之前我已经屡次三番的叮嘱过你，让你一定要服从管理，可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你们这是在害我知道吗？要是让方厂长知道了，我这个副厂长都别想干了！” 二婶被说得目瞪口呆，一旁的小马年轻气盛，感觉面子上挂不住的他忍不住嚷嚷起来：“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让我们进厂呗，我早就知道你对咱们家有意见，妈，咱们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人家现在出息了，瞧不上咱们这帮穷亲戚了！” 二婶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跟自己的儿子一起转身离开，其他的几个亲戚面面相觑起来。 牛小强直接走到桌子跟前坐下，面无表情道：“谁想接受考察的就请过来说话，事先交代一句——咱们公事公办，符合要求的就招收，不符合要求的就算是方厂长家的亲戚，我照样不要。”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走了过来，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牛秘书好，我叫李宇，请你开始考察吧。” 这人的态度比较和善，也很有气度，牛小强忍不住问道：“李大哥，你应该读过不少书吧？” 李宇点点头：“恩，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 这个年代，读过高中的人可是非常稀少的，特别是在凹山这种穷地方，拥有高中文化水平的人堪称凤毛麟角。 牛小强对李宇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后，他话锋一转：“李大哥，不知你比较擅长哪方面的事情？或者说你曾经都干过些什么工作？” 李宇是王德水家的远房亲戚，虽然血缘关系有点远，但两家人却走得很近，感情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王德水也不会把他带过来。 李宇想了想，然后回答：“高中毕业后我学过汽车修理，可还没等学好技术修车厂就垮掉了，后来我跑去沿海那边倒腾服装，把那边的货运到江城去卖，因为本钱太少，我干了两年才有所起色，不巧的是国家恰好开始打击投机倒把，我被人抓了，进的货和货款全都被没收，还在拘留所被关了三个月，由于档案里留下了记录，因此去城里找工作没人要，听王叔说王哥跟人合伙办厂，我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李宇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气度却很沉稳，说话的语气不徐不疾，给人一种稳重感。这可能跟他去外面闯荡过有关。 牛小强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人毫不避讳的把自己曾进过拘留所的情况说了出来，这是很难得的。一般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没有人会主动提起，这相当于坐牢，大家对于坐过牢的人带着很深的偏见，免不了要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些难听的话。李宇却表现得这么诚恳，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很坦荡的人。 牛小强呵呵一笑：“看不出来，李大哥还有着这么丰富多彩的过去，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的运气差了点，如果你运气好点的话，可能早就闯出一番名堂来了。” 第253章 招工标准只有两条 一旁的王德水忍不住笑道“李宇的运气确实是差了点，但他这人真的很能干，之前我就想向你推荐他，可那个时候厂子还没筹建好，我怕你对我有看法，因此就没提这件事，现在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不知你对他是怎么看的？” 牛小强没有回答王德水的问题，他笑了笑，直接向李宇问道“李大哥，你觉得自己能够胜任什么工作岗位？” 李宇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并且还不是一般的认可，不然的话人家怎么可能让自己挑岗位呢？ 说句实话，来之前李宇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要不是实在没有去处，他甚至都不愿意过来，原因很简单首先李宇住在县城，好歹也是城市户口，他感觉来凹山相当于自降身价，越混越回去了。 其次是凹山这片地方太穷了。李宇之前去王德水家走过亲戚，虽然他自己的家庭也不算富裕，但跟王德水家相比，还是要好很多的。 据他所知，王德水家在凹山地区已经算是混得很不错了，混得很不错的也才这个样子，由此可见凹山这片地方到底是有多么贫困。 最后则是因为李宇见过一些世面，他听了王德水描述的情况后，不太相信方东平可以获得成功。这也很好理解凹山镇太过偏远，交通不是很方便，单单这一点，就极大的限制了工厂今后的发展。 当他来到现场后，心里就更加失望了。看着眼前的这些防空洞，李宇有种荒谬的感觉。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有哪个私人的厂子建在防空洞里面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方东平的资金太少，没钱修建厂房。按照李宇的估计，他觉得方东平很有可能只是准备碰碰运气，想借着国内各种物资极度短缺的大环境捞一笔，根本就没有长远的发展规划。话说这种厂子能有什么前途？ 李宇之所以决定参加考察，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档案留有污点，不好找工作，只能先将就着混口饭吃了。 此刻一见牛小强如此看重自己，李宇的心情稍稍变好了一些，露出笑脸道“我在外面闯荡了两年多，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对市场行情有所了解，如果牛秘书觉得我还行的话，就请给我安排一个直接跟市场对接的岗位吧。” 李宇的话说得很有见地，一般人可不知道啥叫市场对接，他既然知道，就说明他确实是深谙此道。 牛小强目前最缺的就是这方面的人才，但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急切，而是微微点头，不徐不疾的说道“我综合了一下李大哥的个人情况，觉得你最适合干的工作是推销，咱们厂正好有个销售部，目前这个部门是由我分管的，李大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来销售部帮忙，我会根据你今后的工作表现对你进行评估，如果你的表现获得了我的认可，我会向我师父正式推荐你接任销售部主任的职位，到时候工资待遇都将有大幅度地提升，至于现在，你只能拿每个月二十五块钱的基本工资，你愿意吗？” 李宇眼中的惊喜之色一闪而过，赶忙点头“我当然愿意了，那个……我想先搞清楚一件事，不知你们厂对于今后的发展有没有什么构想？”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李宇的意思。其他人要是提出这个问题，牛小强多半懒得细说，因为他身边的这些员工都不具有长远的眼光，说起来都是跟在自己身后闹腾。李宇不一样，人家很有见识，眼光远非一帮农民可比。 只见牛小强呵呵一笑“李大哥，咱们厂的理想只有一个，那就是能挣一块钱，就绝对不挣九毛九。”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很好理解我们能挣多少钱就一定要挣多少钱，不存在目光短视的问题。 李宇再无疑虑，微笑着伸出了自家的右手“好，我决定加入工厂，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努力，实现咱们厂远大的理想。” 牛小强笑着跟李宇握了握手“与君共勉。” 王德水在一旁拍起了牛小强的马屁“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牛秘书，你当真是让我心服口服啊。” 牛小强笑了笑，扭头看向了王德水剩下的几个亲戚。那几个人趁着牛小强考察李宇的功夫交头接耳一番，等到牛小强考察完毕，其中的一个女孩子低着脑袋走了过来。 牛小强刚才没留意到她，此刻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女孩子有点面熟。他正感到好奇的时候，王德水就尴尬的笑道“牛秘书，这是我妹妹，她叫王春梅。” 牛小强这才记了起来，王德水曾在他爸的带领下去自己家提过亲，当时他妹妹也跟着一块儿去了，想以扁担亲的形式，满足双方各自的需求。 如果当时真的谈成了亲事，那么王春梅就要嫁给牛小强，可后来牛小强装疯卖傻，拿着菜刀把对方一家三口全都吓跑了。 此刻再次见面，要说不尴尬那是假的。不过牛小强掩饰的很好，他微微点头，示意王春梅坐下说话。王春梅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低着脑袋不发一言。 这个女孩子长得不算丑，也不算漂亮，只能说是中等之姿。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牛小强主动开口“王春梅你好，接下来我提问你回答，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你就算是通过初步考核了。” “恩。” “你上过学吗？” “上、上过小学……” “你觉得自己能够服从厂里的管理吗？” “应该……应该可以……” 接下来牛小强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期间他一直都在关注王春梅的神色，发现王春梅是个很老实的人，这基本上已经符合了牛小强的招工标准。他招工的标准只有两个，首先是性格好，这比较便于管理。然后是勤快，好吃懒做的绝对不要。 凹山地区的绝大多数人都很勤快，因此只要性格过得去，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 第254章 所谓培训 “好了，你已经通过初步考核了，接下来将要接受方厂长的培训，通过培训考核后，你才能正式入职，现在请你跟着王副厂长去方厂长那里报道吧。” “恩，谢谢牛秘书。” 王春梅至始至终都不敢看牛小强一样。她离开之后，牛小强接着考察了王德水家剩下的几个亲戚。结果他录用了其中的两人，剩下的三个人一看就是那种不好管理的家伙，牛小强也没客气，直接就拒绝录用。 这三个人临走之前拉着王德水诉苦，顺带着还说了牛小强的坏话。王德水装出很理解的样子敷衍了一下，这才把他们打发走。 牛小强刚准备伸个懒腰，王小霜忽然凑了过来。她看了看周围，发现无人注意这边，这才小声道：“小强，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帮手啊？财务科就我一个人，我担心自己忙不过来，万一我算错了账，连个提醒我的人都没有呢。” 说到算账，牛小强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听到这话他呵呵一笑：“小霜，目前咱们厂刚刚草创，经手的账目并不多，我觉得你一个人完全可以承担下来，等到规模扩大后，我再给你寻找合适的帮手，至于你担心算错账的问题，就由我来帮你复核吧，反正我师父已经跟我交代过，让我负责核查账目，我这也算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账目的问题可是非常重要的，牛小强决定亲自过手。虽然他很相信王小霜，但却不太相信其他人，万一其他人弄虚作假，骗得了王小霜却不可能骗得过他。 王小霜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离开。 紧跟着三姐牛秋香凑了过来，她首先感谢了一下牛小强给自己安排的领导岗位，随后询问道：“小弟，你觉得三姐是那块料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三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是这块料啊，其实质检工作并没有多大的难度，你只要认真仔细一点，保管能把工作做好。” 牛秋香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不知道我的工资是多少啊？” 牛小强也不隐瞒，直接实话实说：“质检岗位的工作相对轻松很多，因此这个岗位的工资比其他的岗位要低一些，普通质检工人的月工资大概在二十五块钱左右，你身为部门领导，工资肯定要高一些，暂时就定为每个月三十五块吧。” 牛秋香很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小声道：“我刚才琢磨了一下，对于质检部门的工作有了一点想法，你要是觉得可以，能不能帮我去跟方厂长争取一下政策？”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三姐，你的想法应该很不错，赶紧说给我听听吧，只要确实可行，我肯定帮你争取。” 牛秋香点点头：“我觉得可以采取奖惩措施，质检员要是检查出了质量问题，厂里就发奖金以资鼓励，要是她们漏检了，那就扣发工资以示惩罚，如此一来，质检员当然会认真工作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牛小强连连点头，竖起了大拇指：“三姐，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嘛，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啊，你就想到了这么好的主意，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这项政策争取到手的。” 牛秋香显得有些意气风发：“既然姐现在当了部门领导，那就应该努力把事情办好，不然就辜负了方厂长的器重，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保管产品的质量不会出问题的。” 姐弟两开开心心的聊了一会儿天，那边方东平就张罗众人开始培训。 培训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主要是给大家讲解工厂的基本制度。为了让大家把这些制度牢记于心，培训之前方东平特地叮嘱道：“等会儿大家一定要认真听讲，培训结束之后我会对每个人进行考核，考核的内容跟我等会儿要讲的内容息息相关，如果没能通过考核，那就只能进入待定人员名单，能不能进厂工作我可不会打包票。” 已经通过初步筛选的人员面露紧张之色，只有李宇神色平静。至于那些没有通过初步考核的人，他们的心情就更加忐忑了。 培训的事情由方东平负责，主要是想让他树立绝对的威信。培训开始后，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许多人这才明白通过培训的难度并不高，只要把规章制度牢记于心就行了。 为了彰显公平，连几个管理人员也加入了培训的队伍。 培训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后，方东平停了下来：“已经是中午了，大家回去吃饭，下午一点半咱们继续。” 牛家村的村民纷纷起身，有说有笑的回家做饭去了。离得比较远的只能去镇上买点吃的填饱肚子。方东平把管理人员留了下来，说是要招待大家在厂里将就一口。 王小雪早就开始张罗午饭了，这丫头虽然有的时候很调皮，但做起事来还是很勤快的。众人走进山洞工厂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把饭菜都张罗好了。 有资格在厂里吃午饭的除了厂里原本的几个核心层外，只有牛小强的父母和三姐加入，就连大姐牛春香都没进来。 由于下午还要培训，因此方东平中午并未喝多少酒。他跟牛大壮两人稍稍意思了一下，就放下了酒杯。 过了没多久，牛大壮忽然问道：“老爷子，那些通过初步考核的人你准备怎么区别对待？” 这个问题憋在牛大壮心里很久了，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感到很好奇。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些通过初步考核的人好像也没有得到什么优待，一样跟着其他人参加培训。 方东平一边吃菜一边解释：“通过初步考核的人将会缩短试用期限，其他员工需要经过三个月的试用期才能转为正式工，但这些人却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转正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只有牛小强表现得很正常。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他当然不会觉得意外了。 第255章 又见高德胜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招呼王小霜姐妹和于思梅去帮他修建木板床。 目前厂里的大多数职工都住在牛家村，不需要提供住宿的地方，那些离家比较远的就不行了。他们不可能每天来回跑，这样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得三四个钟头，会极大的影响工作的。牛小强准备给这些人修建简易的宿舍，让他们有个睡觉的地方。 宿舍区就建在防空洞里面，部队的人当初在修建防空洞的时候，已经在里面开凿出了很多房间，要么是用来堆放物资的，要么是用来住人或者办公的。这给牛小强提供了便利，只要把这些房间稍稍改造一下，就能拿来当宿舍使用。 花露水厂的宿舍区修建在一条单独的防空洞里面，跟厂区是分隔开的。主要是因为生产花露水会产生很大的气味，厂区里面不适合住人。 三个女人拿好工具，给牛小强打下手。由于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原材料，因此干活的速度很快，两个钟头就完事了。 目前宿舍区只有两间屋子，分为男女宿舍。牛小强按照人数修建床铺，等到以后制药厂招工，还能在里面增加铺位。 下午一点半，方东平继续给大家培训。四点半钟的时候，方东平宣布下课。 牛小强凑到他跟前耳语了一番，方东平连连点头，随即对那些住得比较远的职工吩咐道：“你们明天过来的时候把被褥带过来，以后就住在宿舍里面，厂里会给大家提供免费的伙食。”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牛家村的村民说道：“牛家村的人从明天开始也可以在厂里吃饭，如果不想在厂里吃，厂里会按照平均伙食标准发放餐贴，目前的餐贴标准是每人每顿两毛钱。” 两毛一顿的伙食费看起来好像很低，但如今大米才八分钱一斤，青菜基本也都是几分钱一斤，真正昂贵的是荤菜。如果不吃荤菜，两毛一顿的伙食费完全足够了。 牛小强准备每个月的月中和月末提供两顿荤菜。他好像很小气，但要是考虑到这个年头寻常人家一个月都难得吃上一顿荤菜的现状，牛小强的做法已经算是很大方了。 这主要是为了给大家提供一点营养，让大家有更多的力气帮他干活。他早就通过对机器设备的调配，把机器的生产速度提升到了最快的程度，如果体力不足够，是很难跟得上机器的节奏的。 牛小强对于公私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既然决定了办厂创业这条道路，他首先考虑的当然是效益，所谓的剥削在他这里根本不做考虑。如果不以盈利为目的，那他还办什么厂？不如回家种地好了。 乡亲们听了方东平的话全都乐开了花。绝大多数人都准备在家里吃饭，这样每天就能拿到六毛钱的伙食补贴，抛开一个礼拜一天的休息日，每个月差不多可以拿到十五块钱，加上工资的话，月收入就会提升到三四十块。 这年头无论是什么工厂，基本都要给员工提供免费的食宿，牛小强知道这笔开销是节省不了的，既然如此，工人们想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吧。 “小弟，你有空吗？” 牛春香走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问道。 牛小强点点头：“有空啊，姐，你有什么事吗？” 牛春香看了看不远处的牛大壮，小声道：“爸晚上要大宴宾客，把方爷爷和住在厂里的几个人全都叫到家里去吃饭，我跟妈先回去做饭，买菜的事情只能让你跑一趟了，这是钱，你快去快回哦。” 牛小强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师父私底下给我发过奖金，买菜的钱我来出吧，不用家里掏钱。” 他说完话扭头朝镇上走去，走了没多远，于思梅和王小霜姐妹追了上来。她们三个只跟牛小强比较亲近，跟他的家人不太熟悉，不好意思提前去他家待着，免得尴尬。 牛小强知道三人的想法，他也不多话，带着三个女人一同往镇上走去。 快要走到菜市场的时候，牛小强主动问道：“你们比较喜欢吃什么跟我说说，我等会儿就买。” 王小雪首先回答：“我喜欢吃卤牛肉。” 王小霜白了她一眼，“小强，你随便买点家常菜就行了，牛肉太贵，还是别买了。” 于思梅也是这个态度，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既然是招待客人，那就不能太寒酸，这样吧，等会儿咱们先去买牛肉，顺便也买点猪肉和鲜鱼，今天好好打打牙祭。” 王小霜还待再劝，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哟，小兄弟，你还认得我吗？” 牛小强扭头一看，随即脸色变得有点古怪，顿了顿才跟对方打招呼：“原来是高叔叔啊，您这是……？” 主动跟牛小强打招呼的是以前那个鱼店的老板高德胜，由于去年的风声太紧，牛小强不敢在镇上抛头露面，省得被人检举揭发。 他曾私底下打听过情况，知道高德胜遭了罪，他不仅被查封了鱼店，还被抓进去罚了一大笔钱。要不是看在他认错态度较好的份上，可能他现在还没从拘留所出来呢。 此刻的高德胜一看就是个破落户，浑然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原本黑色的头发也花白了许多，满脸胡子拉渣。他的手里拎着个木桶，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这幅模样让牛小强颇觉好奇。 高德胜苦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竹竿：“唉，我算是彻底栽了，把老本全部赔得一干二净，不得已之下只能靠着钓鱼混口饭吃。” 高德胜可不是来跟牛小强显摆谁更落魄的，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小兄弟，你家里还在养鱼吗？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赊点鱼货给我，我卖了之后立即跟你结账，你看行吗？”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高德胜的意图，他以前是个鱼贩子，混得还挺不错。可是罚了款之后，他就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没有了再当鱼贩子的本钱。为了能东山再起，这家伙就想从这里赊点货，挣到起家的本钱。 第256章 秋香姐，你长得真好看 牛小强还没说话，王小霜就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家里养鱼了？我记得好像没有吧？” 这话的潜在意思很明显：既然你家里没有养鱼，这个大叔为啥会这么说话呢？ 关于希望农庄的事情，目前只有五个人知道，除了牛小强和他的三个小伙伴外，另一个就是方东平。 牛小强觉得现在还不是透露这个秘密的时候，省得还要浪费口舌去跟许多人解释。至于该何时透露这个秘密，还是等到把自己才是大老板的消息一起公布的时候再说吧。 “高叔叔，我家其实并没有养鱼，上次是帮其他人卖的。” 高德胜极其失望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不好意思啊。” 牛小强对高德胜的印象还算不错，这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就糊弄自己，做生意还是很有原则的。 眼前着对方脸上的失望神情，牛小强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脱口而出道：“当然了，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高德胜原本失落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希望，“哦？你能怎么帮我？” 牛小强反问道：“关于山洞工厂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只要是凹山地区的人，就没有谁不知道山洞工厂的。高德胜连连点头：“听说过啊，你提这个干什么？” 牛小强微微一笑：“山洞工厂是我师父开的。” 高德胜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难不成你想介绍我去厂里工作？说句实话，我原本就想过去应聘，可后来听说人家只招牛家村的人，这才打消了去应聘的念头，如果真能去厂里上班，那就太好了！” 牛小强给孙梅安排了后勤部主任的职务，主要是想让自己的妈妈干点轻松的活。可孙梅不太会算账，采购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问题。高德胜以前就是做生意的，如果让他去后勤部帮忙，自己的妈妈只需要指挥别人干活就行了。 “高叔叔，我想让你去后勤部，帮着厂里的食堂采买大米和蔬菜等食材，顺便帮着打打下手，工资每个月二十五块，厂里提供一日三餐，你要是真的想去，明天可以去工厂找我。” “好！我明天上午一定去厂里找你！” 牛小强笑了笑，看向高德胜手里拎着的木桶：“高叔叔，你今天钓着鱼没有？我正准备买两条回去招待客人，你要是钓到了，就卖给我吧。” 高德胜赶忙把木桶放在地上，把里面的一条大鱼拿了出来，递给牛小强：“这是我最近一个礼拜钓到的最大的一条江鱼，大概有五斤重吧，你直接拿走，不用给钱，就当是为了感谢你帮我介绍工作的小小意思。” 牛小强知道高德胜的日子很不好过，自然不愿占人家的便宜，他按照以前的售价掏出一块六毛钱递了过去：“高叔叔，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赶紧把钱收下吧。” 两人推来让去，最后高德胜一看牛小强态度坚决，只好把钱收下，他忍不住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当初认识的那个小兄弟居然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帮助，啥也不说了，我今后一定好好干活，保证不给你这个介绍人丢脸！” 牛小强微微一笑，拎着鱼转身告辞。等到走远，王小雪忍不住问道：“牛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对他好像格外的关照？你好像不是这种人啊？” 在大家的眼里，牛小强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任何时候都是依规办事，除非是关系非常亲近的人，比如说几个老员工和他的家人，他才会区别对待。 看刚才的情况，那个高德胜明显跟牛小强不太熟，关系只能说一般般，既然如此，牛小强为什么要如此关照他呢？ 不仅是王小雪，就连于思梅和王小霜也都对此感到很好奇。三个女人全都看向牛小强，想听他怎么解释。 牛小强心说：你们哪里知道我是凭借着跟高德胜做生意才展开创业计划的？虽然那属于正常买卖，但从感情上来讲，意义却非同一般，再者高德胜这人确实很不错，人家现在混得这么落魄，自己顺手拉他一把也不算啥。 “高叔叔的为人还算不错，很是踏实，也很守规矩，正好厂里缺他这样的一个采购员，把他招进去也算是比较合适吧。” 三个女人纷纷点头，不再多问。 买完菜后，牛小强带着她们回到了自己家。 两个姐姐正帮着妈妈做饭，爸爸牛大壮陪着方东平和王德水抽烟闲聊。牛小强进屋后招呼三个女人坐下休息，然后把买来的菜拎进了厨房。 这是三个女人第一次来牛小强家，她们坐下之后用好奇的眼神四处打量。牛小强家属于那种典型的山村家庭，家里的条件有些简陋，堂屋里除了桌子板凳和开水瓶之外，看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 王小雪寻找了好一会儿，连一台收音机都没看见，她不由心想：方爷爷对牛哥哥那么信任，几万块钱的货款都让他去结，牛哥哥也真是的，他为啥不偷偷的给自己捞点好处，帮家里添置点家电啊？ 王小霜的心情有点沉重，或者叫感动。她暗自心想：原来小强家里这么穷啊，他当初没有关照自己的家人，却帮我介绍工作，话说他对我还真是挺不错的呢。 相比较打量家里的陈设，于思梅更加关注其他人的眼神。她就是这种胆小的性格，只要遇到不太熟的人，总是很在意他们的目光，生怕别人会说她的坏话一样。 三姐牛秋香从厨房走了出来，很是热情的给三人倒好茶水。 王小雪比较会来事，趁着牛秋香给她递茶的功夫，她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夸奖道：“秋香姐，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呢。” 王小雪还真没说大话，如果单纯的比较外表，牛秋香确实是她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就连那天在歌舞厅认识的刘慧都比不上她。 第257章 我承认我很厉害行了吧 身为女人，没有谁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漂亮的，牛秋香也不例外，她娇笑着摸了摸王小雪的脑袋：“小雪妹子长得也很好看，看起来好乖巧，嘴巴也挺甜哦。” 王小雪露出了很腼腆的笑容，一副我确实很乖巧的模样。 正厨房里摘菜的牛小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由撇撇嘴，心中暗自腹诽：妈的，这小娘皮未免也太会伪装了吧，我把三姐都给骗了呢。 牛秋香把另一杯茶水递给了王小霜，笑着问道：“小霜妹子，我听说你以前是我小弟的同学，并且还是同桌，我那个傻弟弟以前没少惹你生气吧？” 王小霜最尴尬的就是听别人提到这件事，想起自己以前对待牛小强的恶劣态度，她恨不得时光倒流，改正自己的态度。只见她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还好吧。” 牛秋香又笑着把最后一杯茶水递给于思梅。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于思梅的长相，那就是艳丽。跟其他长得好看的女人不一样，于思梅的身上透露出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哪怕跟一大堆的漂亮女人站在一起，她也属于很惹眼的那一种类型。这种气质用妩媚来形容更加恰当，仿佛她天生就是个惹祸精，能够自动吸引到男人们的特别关注一样。 牛秋香笑着询问了一下于思梅的年龄，发现自己跟对方同年，但要比对方大四个月，于是很亲热的跟于思梅以姐妹相称。 闲聊几句后，牛秋香继续去厨房忙活去了。王小霜三人原本也想去帮忙，但被牛秋香拦下了，无奈之下她们只能坐在堂屋里继续当客人。 晚上六点半，饭菜终于张罗好，牛大壮很是热情的招呼大家落座：“大家不要客气，能喝酒的就喝几杯，不会喝酒的就多吃点菜，可别等到临走的时候连肚子都没填饱，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很小气呢。” 众人纷纷露出笑脸，围坐在餐桌前，开开心心的吃喝起来。虽然人数有点多，但桌子足够大，一点也不显拥挤。 牛小强买菜的时候特意加了量，光是卤牛肉就买了三斤，猪肉和鱼的分量也挺足。有了这么多的好菜，大家自然不会客气，一个个都趁此机会胡吃海喝，很好地解决了平时油水不够的问题。 牛小强心里还惦记记着工作，填饱肚子后他打了声招呼，走进了自己休息的小房间。 过了没多久，于思梅和王小霜也走了进来，至于王小雪，那丫头还坐在桌前吃喝，顺带着还跟牛小强家的几个女眷聊天，一副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 两人进屋后打量了一下陈设，发现屋子里最多的居然是书籍，两人不由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牛小强平时在厂里从不看书，有空的时候就跟方东平坐在一起，探讨一些她们听不懂的问题。她们对此感到很好奇，都觉得初中文化水平的牛小强实在是太神奇了，居然懂那么多的知识。此刻看见这么多的书籍，两人才明白过来，感情牛小强私底下这么热爱学习，也难怪人家懂那么多呢。 牛小强正在埋头写字，听到脚步声后扭头一看，随即笑道：“两位随便坐，不需要拘束。” 两人点点头，并排坐在了床沿上。刚坐下，王小霜就看到了一本书的封面，上面写着“高等物理解析”六个字。她忍不住把这本书拿了过来，低头翻看了几眼。 片刻之后，王小霜就僵在了当场，一脸震惊的看着书页上的内容：“这、这居然是硕士才能看懂的书？！” 于思梅连初中都没念过，不仅对于物理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也不知道硕士是啥玩意。一看王小霜如此震惊，于思梅不由好奇道：“小霜妹子，硕士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硕士是指大学毕业后继续深造，拥有比大学生还要高的文化水平的人。” 于思梅知道大学生是什么概念，在她的眼中，大学生就已经是最高的存在了，属于天之骄子，没想到大学生的上面还压着硕士。她不由瞪大双眼，扭头看向牛小强：“小、小强，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书啊？” 牛小强一边写字一边回答：“我还有博士才能看懂的书呢，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反正也就是随便看看，能看懂就看懂，看不懂就算了。” 这种敷衍的言辞可以糊弄于思梅，但却糊弄不了王小霜。王小霜立马摇头：“不对不对，你之前跟方爷爷探讨问题的时候我就仔细的听过，你表现出来的学识极为渊博，许多内容我都听得一头雾水，绝对是很高级的范畴，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能够自学到这种程度！” 牛小强呵呵一笑：“好吧，我承认我很厉害行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师父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如果没有他的教导，我也不可能学得这么快。” 牛小强之前曾跟她们说过方东平的身份，当然了，某些部分他还是有所保留的，只说方东平相当厉害，属于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存在。 当时两个女人还不是太相信，直到此刻她们才明白过来，感情方老爷子确实是非常厉害的哦。 王小霜忍不住感叹道：“方爷爷确实厉害，你也不差，跟你们相比，我简直就能称之为愚蠢了。” 牛小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他话锋一转：“小霜，牛鲜花就住在我家隔壁，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牛鲜花三人早就放学回到家了，可能是因为牛大壮今天要招待客人，他们才没有跑来凑热闹。 王小霜有些日子没见牛鲜花了，她辍学之后很少跟老同学碰面，只跟牛鲜花走得最近，闻听此言她立马来了兴趣：“好啊，你这就带我过去吧。” 牛小强正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时间，他微微一笑：“这么近的路还要让我带你么？你自己过去呗，只要站在外头吆喝一声，我保证不仅是牛鲜花，牛小东和牛小勇也都会立马跑出来的。” 王小霜一想也是，独自起身走了出去。 第258章 找牛小强当靠山 于思梅跟牛鲜花等人不熟，没有去凑热闹。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牛小强的侧脸发呆。 牛小强很快就留意到了于思梅的目光，他扭过头笑道：“于姐，我脸上长着花啊？” 于思梅立刻小脸通红，极为尴尬的低下了脑袋：“那个……我刚才在想事情，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牛小强扭回头继续忙活，他一边写东西一边随口问道：“于姐，你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要不要我帮你去跟人家说说？” 于思梅很坚决的摇头：“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要是多个人，我反而会不习惯。” “你是不是担心陈建国会有意见？放心吧，他已经表过态了，只要你自己看中了合适的，他就绝对不会反对。” “真的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不愿意。” 牛小强放下钢笔，把自己写出来的内容从本子上撕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装进了口袋。 他坐直身体，倒了一杯开水递给于思梅：“于姐，你不能总这么胆小，要勇于去跟其他人接触，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快乐。” 于思梅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劝说。他并不是真的想干红娘这个职业，而是对于思梅感到很惋惜，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年轻女人，如果守一辈子的活寡，那多可惜啊。 “于姐，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彻底好了，就是阴天下雨的时候会有点疼。” 牛小强把她的手掌拉到眼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疤痕已经变得很淡，只留下了一条似有若无的红色线条，他不由诧异道：“于姐，这道伤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得这么淡了？” 于思梅的手掌被牛小强托举着，这让她感到很紧张，身体不敢动弹。 “这是我自己用草药涂的。” 牛小强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商机，立马追问道：“是一种草药还是许多种草药混合而成的药膏？” “是三种药草调制而成的膏药。” “配方你应该记得吧？” “记得啊，怎么，难不成你想投产这种药品？” 牛小强一脸兴奋的点头：“当然要投产啊，能够消除疤痕的药物肯定很受欢迎，只要受欢迎那就能挣到大钱！” 于思梅看着牛小强满眼放光的神色，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你现在的样子真逗。” 牛小强丝毫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他一脸认真的叮嘱道：“于姐，你一定要尽快把这种药品调制几份出来，过几天我去申请营业执照的时候交给相关部门一起审核。” 于思梅点点头，犹豫片刻后小声道：“小强，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牛小强见她这幅表情，不由好奇道：“什么事？” “是关于股份的，你师父跟王副厂长签订合同的时候只给他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我这边却是百分之十，我觉得有点高了，要不我们把合同修改一下，我也拿百分之五的股份。” 牛小强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把到手的好处让给别人。他还没张口，于思梅就接着说道：“我觉得你干活挺认真的，能力也很强，应该多分点好处，只要你师父同意，我可以转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牛小强彻底蒙圈，搞不清楚于思梅唱的是哪一出，他立马问道：“于姐，你别跟我说那些虚套的话，老老实实告诉我，为什么想把股份转给我？” 于思梅看了看门外，发现大家还在吃饭，这才小声道：“现在厂里招了这么多的人，情况有些复杂，姐姐总感觉很心虚，你要是能跟我站在一边，我就踏实多了。”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过来，感情于思梅是担心受到排挤啊。她除了鼓捣药方子其他的啥都不懂，万一有人眼红，想让她把股份交出来，估计她连跟人家吵架都不会。 牛小强就不同了，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深得方东平的信任，家里还有一个当村支书的老爸，如果有他给自己撑腰，谁还敢欺负自己？ 这种逻辑看起来有点奇怪，仿佛于思梅天生就认定自己会受人欺负似的。但如果知道她的成长历程，你就会发现她拥有这样的思维方式一点也不奇怪。 于思梅实在是太可怜了，小小年纪父母就因为意外过世，只能去舅舅家安身。狠心的舅妈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居然用针头扎她，手段堪称令人发指。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以为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没想到好心收养她的老徐家一家三口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全都过世。这对她的打击更加沉重，差点就让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要不是陈建国及时出手相助，可能于思梅早就被别人欺负死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微点头：“于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要是不收你的股份，你肯定会心里不安，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吧，不过这些股份只是暂时寄存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想要收回去可以跟我直说，我保管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于思梅最欣赏牛小强的就是他的性格，她觉得牛小强心地善良，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才会提出这种要求。换成其他人，她可就不会这么莽撞了。 “小强，谢谢你，姐姐今后要是挣到钱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于姐，你这就见外了啊，我可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 于思梅笑而不语，明显是不愿收回刚才说的话。牛小强也懒得再劝，接着跟于思梅聊起了制药厂的相关事宜。说是聊，其实基本都是牛小强在说，于思梅只负责点头说好。 说到后来牛小强实在是忍受不住，苦笑道：“于姐，你的脾气比我大姐还好，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脾气，谁要是娶了你，那简直就跟当皇上一样，说是啥那就是啥，你根本就不会反对嘛。” 第259章 想去市里买衣服 于思梅闻听此言显得很开心，她伸手捋了捋鬓角的长发，露出了很是明艳的笑容：“是吗？我真有这么好？” 牛小强真心实意的竖起了大拇指：“你就是有这么好，绝非虚言！” 于思梅目光烁烁的看着牛小强，笑得更加明媚了。 “哟，你俩在聊啥呢，聊得这么开心啊。” 三姐牛秋香走了进来，她刚一进来，于思梅就立马收起笑容，那一丝明媚宛若惊鸿乍现般跟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胆小和怯懦。 有了牛秋香的加入，于思梅变得沉默了许多，基本上不开口说话。 牛秋香好似没有察觉，跟牛小强东扯西拉，一直聊到外面散席，她这才出去帮忙收拾碗筷。 方东平喝醉了酒，说话都不利索了。牛大壮特地叮嘱牛小强，让他把老爷子送回厂里去休息。牛小强点点头，把其他人叫了过来，大家一同搀扶着方东平离开。等到把方东平安顿好，牛小强这才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大清早，高德胜如约前来报到。牛小强并未让他参加培训，直接把他带到了后勤部，跟妈妈孙梅交代了几句。 后勤部主要负责伙食方面的工作，因此对于职工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人勤快点、会做饭就行。目前后勤部一共只有四个人，在孙梅的带领下张罗早饭。高德胜算是第五个人，他一看大家都在忙活，立即上前帮忙。 工厂食堂搭建在洞口外的一处山岩下面，周围用简易的铁皮遮挡起来。孙梅对高德胜的表现很满意，一个劲的夸他勤快。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对老妈小声道：“妈，你今后少干点活，可别累坏了。” 孙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摇摇头：“娘就是这么个性子，闲不下来的，干活挺舒坦，不干的话反而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牛小强一想也是，老妈确实是个闲不住的人，要是真的让她啥都不做，估计她都能憋出病来。他无奈的笑了笑：“好吧，你自己多多注意身体，儿子就不劝了。” 孙梅点点头，问道：“幺娃，有个情况我想跟你说说。” “啥情况？” “就是吃饭的人数问题，咱们后勤部不知道每顿饭的具体人数，有的人可能在厂里吃，有的人可能会回家去吃，饭菜做多了会浪费，做少了又不够吃，挺不好安排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这样吧，你们后勤部做饭之前先去跟大家吆喝两声，让那些不准备在厂里吃饭的人报个名字，那些不报名字的人就默认他们要在厂里吃饭，如果谁临时反悔，你就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告诉我，我会按照实际情况进行处置，这样一来就能控制好饭菜的量了。” 孙梅笑道：“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 牛小强帮妈妈解决问题后迈步走进了山洞工厂。由于他的钱全都存放在方东平的卧室里面，因此连带着整个亚洲机械厂所在的防空洞都变成了其他职工的禁区，只有管理层才能进来，凡是未经允许进入的人都将被罚款五毛，要是发现谁动机不纯，那就直接开除。 这条规矩早在昨天培训的时候就已经对大家宣布了，看在钱的份上，没有哪个员工敢触犯。 牛小强走进洞口的时候王小霜正在刷牙。由于工厂已经筹建了专门做饭的后勤部，王小霜姐妹以后就不用早起做饭了，也算是帮她们减轻了工作负担。 牛小强跟王小霜打了声招呼，径直走进了方东平的卧室。方东平还没睡醒，牛小强并未打扰他。他凑到金库跟前看了看，发现上面的门锁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早上八点一刻，方东平继续给大家培训。到了下午的时候，考核工作正式开始。考核的内容相对简单，方东平提出跟厂规有关的问题，只要回答正确，就能正式入职。 下午四点整，考核工作顺利结束，不出意料的，大家伙全都通过了考核，这让众人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按照牛小强的规划，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方东平将会对入职的员工进行岗位指导，让大家熟悉一下各自的工作性质。他自己则需要在此期间去一趟市里，把营业执照的事情落实一下。 晚上的时候牛小强跟王德水和方东平一起，用购买的原材料试制样品。这项工作并不复杂，不到一个钟头就忙完了。 牛小强把几瓶样品装进背包，然后找到于思梅，询问她这边的情况。 于思梅正在牛小强专门给她改造的办公室里忙着调制药品，看到牛小强进来，她把几瓶调制好的药品递了过去，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药膏我今晚就能调制出来，不会耽误事的。” 牛小强点点头：“那我明天早上就去市里把执照的事情办理一下，这样才能早点开工生产嘛。” 他说完话刚准备离开，不料于思梅却叫住他：“小强，你等会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哦？啥事啊？” “那个……我明天也想去市里，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牛小强有点诧异：“于姐，你去市里干什么？” 于思梅看了看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脸色有些尴尬：“我想去买几件衣服，省得被人笑话。” 牛小强对此表示赞同：“恩，这个我支持，你可是制药厂的副厂长，穿得太寒酸了确实不合适，这样吧，明天早上咱们直接在码头汇合，一起坐船去市里，你记得把样品带上。” “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牛小强背着包包来到了码头。于思梅早就到了，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在距离人群很远的地方，跟正在等船的其他乘客显得格格不入。 五月中旬的天气不冷不热，很是舒爽，于思梅为了去市里，特地打扮了一番。 她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扎了一条蝴蝶造型的大辫子，站在那里就跟准备回家探亲的小媳妇一样，看起来颇为美艳。 第260章 焦头烂额的张广茂 牛小强笑盈盈的走到跟前，打过招呼后忍不住问道：“于姐，这条辫子是你自己编的吗？” 于思梅点点头：“是啊，我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很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就自己扎辫子玩，时间长了就练出了这门手艺，怎么样，好看吗？” 牛小强连连点头：“非常好看，不仅美观，还很有艺术气息呢。” 于思梅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随后好奇道：“艺术气息是啥意思？” 牛小强尽量用比较通俗的言辞进行解释：“所谓的艺术气息，是指很比较上档次，超越了普通人的水平。” 于思梅闻言显得越发的开心，露出了犹如小孩子般天真纯洁的笑容。 两人闲聊了没多久，王德水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没想到两位来得比我还早啊。” 王德水今天要去跟原材料供货商谈合作，因此也要坐船去市里。他走到跟前后这才看清于思梅的打扮，不由连声赞叹：“于副厂长，你可真会打扮，看着就跟城里人一样呢。” 似乎是觉得在牛春香的弟弟面前夸奖其他的女人有些不合适，王德水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教教春香，她要是打扮一下，那简直就跟仙女似的。” 于思梅早就知道王德水跟牛春香的事情，原本想点头答应，可是话到嘴边，她又犹豫起来。 牛小强知道她害怕跟陌生人交流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笑道：“于姐跟我大姐现在还不熟悉，等到混熟了再说吧。” 于思梅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牛小强一眼，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理解自己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总能第一时间琢磨透。 王德水是个比较会来事的人，有了他的加入，气氛变得愉悦了许多。登船之后，三人坐在一起继续聊天。 客轮到达目的地后，王德水跟两人告别，牛小强扭头问道：“于姐，你一个人去买衣服行吗？” 于思梅曾独自去市里卖过药材，独自去买东西自然没什么问题，她点点头：“行啊，我买好衣服后去哪里找你？” “去清江石化机，我在那里办事，路你会走吗？” “会，我曾路过那里，还记得路。” “那好，你等会儿直接去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报我的名字就行，我先去那边开一间客房，你要是没见到我的话，就先在房间里等我。” “没问题。” 商议妥当后，两人各自坐公交车离开。 牛小强这次没有晕车，顺顺当当的来到了清江石化机。下车后他忍不住心想：看来坐车这件事也是需要多多练习的，多坐几次就不会晕车了。他走到厂门口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对方立即就放行了。 牛小强直接来到了厂长办公室，发现张广茂正在打电话。 周洪宝跟他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亲密了，他把牛小强带到了隔壁的会客室，倒了杯热茶后嘿嘿笑道：“小强兄弟，你上次教给我的法子挺管用的，周强那家伙果然入了套，张厂长已经处理他了，把他连降两级，调到了质检部当小组长，接任厂长的事情算是彻底没戏了。” 牛小强跟着坏笑起来，伸手举起了茶杯：“那就好，我以茶代酒，提前预祝周叔叔今后宏图大展。” 周洪宝笑了几下忽然压低声音：“跟你说个事，你给张厂长介绍的那个刘慧出事了。” 牛小强微微一愣：“出什么事了？” 周洪宝叹了口气：“她被张厂长的闺女给打了，那丫头说什么都不同意，搞得张厂长很是被动啊，并且……” 牛小强见过张厂长的闺女，知道对方的性格很不好，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强烈的排斥刘慧，为此还敢动手大人。一看周洪宝欲言又止的模样，牛小强不由好奇道：“并且什么？” 周洪宝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并且她还放出风声，说是只要看到你这个介绍人，她就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你说这像话吗？”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好心帮人介绍对象居然会引火烧身。如果张广茂的闺女真的找自己的麻烦，自己还真不太好处理，难不成要跟她打一架吗？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张厂长正在找关系，准备把他闺女送到国外去留学，要是真能成功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忍不住苦笑起来：“周叔叔，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啊，刚才差点没吓死我呢。” 周洪宝摇摇头：“我可不是故意想吓唬你，而是觉得他闺女出国的事情很有难度，不见得就能成功。” 牛小强再次愣住：“凭借张厂长的人脉关系，这件事应该不难办吧？” 周洪宝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边抽一边叹气：“如今想要出国的人多如牛毛，大家都觉得外国的月亮比国内圆，即便是那些比咱们还穷的地方，也有大批人挤破脑袋想要过去，张厂长的闺女想要去的地方可不是那种穷乡僻壤，而是发达国家，这就更难办了，他这些天已经给好多人打过电话，可就是没人接茬，搞得他的心情很不好，这两天没少冲我发火呢。” 牛小强跟着叹了口气。这件事他帮不上忙，如果真有门道，他不介意搭把手，卖给张广茂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小强，你来了啊，走，去我办公室坐坐，周秘书，你把车子安排一下，吃了中午饭我要出去一趟。” 张广茂脸上挂着不太开心的笑容，说完话后拉着牛小强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趁着周洪宝没在，他笑呵呵的对牛小强表示了感谢：“小强，多谢你帮我介绍，刘慧这人很不错，我很欣赏她，不过……唉，事情难办啊。” 牛小强故作迷糊的问道：“事情怎么难办了？” 张广茂担心说多了会被人听见，等到进入办公室，他立即关上了房门，这才把情况跟牛小强说了一遍，最后苦着脸道：“唉，我这个闺女简直就是我的煞星啊，要是不能把她的事情办好，我跟刘慧连结婚证都打不了。” 第261章 我就是沃森教授要找的那个小男孩 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只能点头，不好发表任何意见。他毕竟是个外人，对于张广茂的家务事无论说啥都不恰当。 至于此行的目的，他只能闭口不言。人家张厂长如此焦头烂额，他怎么好意思求人办事呢？ 好在张广茂是个明白人，他主动问起了牛小强：“小强，你这次来找我应该有事吧？是什么事啊？” 牛小强赶忙抓住机会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一下，张广茂虽然心情不大好，但仍旧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个没问题，不过我今天还要出去办点事，要不明天吧，明天我亲自带着你去见见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张广茂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赶忙抓起电话：“我是张广茂，您是哪位？哦，陈厅长好，恩恩，我知道，这就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张广茂一脸歉然的看向牛小强：“不好意思啊小强，事情发生了变化，我必须现在就赶过去，不然就跟别人错过了。” 牛小强很识趣的站起身：“叔叔先忙，我去招待所待着，您什么时候忙完了再谈我的事情吧。” 张广茂点点头，把牛小强送到门外。周洪宝正好从司机那里回来，张广茂冲着他摆摆手：“周秘书，情况有变，我现在就要出去，你赶紧去让老刘把车开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跟他交代。” 牛小强看着周洪宝奔跑的背影，心中暗自好奇：张厂长到底要办啥事情？干嘛搞得这么急切啊？ 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张广茂急切的声音：“什么？沃森教授执意要离开？陈厅长，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留住，最多一刻钟我就能赶到了，啊？他的态度很坚决？陈厅长，你知道他要去哪里吗？我准备直接去那边找他，啥？他要去凹山镇？！沃森教授为啥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人？他想找谁？找一个小男孩？？这……这是不是太扯了？他一个国外的大学教授，跑到凹山去找什么小男孩啊！？” 张广茂越说越迷糊，声音也越来越大。正在下楼的牛小强忽然停下脚步，去年夏天的那段神奇遭遇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在楼梯上呆立良久后，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难不成张厂长电话里说的那个沃森教授就是我去年见过的那个外国老头？” 牛小强对这段往事记忆深刻，本来嘛，在凹山那种地方见到一个外国人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加上那个外国人过度热情的邀请他去麻省理工留学，甚至还以金钱当做诱饵，这就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牛小强并不知道麻省理工是什么地方，一看对方热情得过了头，他就把对方当成坏人看待，逃也似的把对方甩脱了 这件事牛小强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方东平也不知道。此刻听张广茂在电话当中屡次提到沃森这个名字，并且还加上了教授这个后缀词，牛小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扭头走了回去。 张广茂正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抽闷烟，看到牛小强去而复返，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强，你怎么又回来了？” 牛小强试探着问道：“张叔叔，您刚才在电话中提到的那个沃森教授是哪国人啊？” 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疑惑，但张广茂还是如实的回答了：“是个美国人。” 牛小强心中一动，追问道：“他是不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 张广茂的脸色变得更加疑惑，他微微点头道：“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小强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能就是沃森教授要找的那个小男孩，但还不是太确定，张叔叔，您能不能让我给他通个电话确认一下？” 张广茂彻底蒙圈，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你……你说啥……？”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张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找沃森教授应该是想解决您闺女出国留学的事情吧？实话跟你说吧，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在凹山遇到了一个外国老头，他当时自称沃森教授，来自美国的麻省理工学院，这年头外国人在咱们清江可是极少见的，想要遇到一个同名同姓、并且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外国人就更加困难了，因此我觉得您所说的沃森教授极有可能就是我以前见过的那位外国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兴许可以帮您跟他说道说道。”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牛小强的性格和为人，张广茂多半不会相信他。此刻听牛小强这么说话，张广茂忍不住站了起来，又惊又喜道：“你说的确实很有可能，我这就跟陈厅长联系，让你确认一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张广茂也不含糊，直接就问道：“陈厅长，沃森教授走了没有？还没走啊，那你能不能让他接个电话？他不愿意怎么办？很好办啊，你就说他要找的人就在我这里，我骗人？陈厅长，我张广茂是那种人吗？好好好，我等着你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广茂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之色。 牛小强没有说话，他正在盘算着关于美元的事情。沃森当初离开的时候，在他的书里面放了一千块的美元。当时牛小强主观上认定沃森是个骗子，因此把这笔钱当成假币看待。 现在看来，这笔钱应该是真的，可惜的是牛小强早已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这一千块的美元糊在了墙壁上，他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回去后就立马把那些美钞弄下来，这可是美元啊，在黑市上可以兑换到一万块人民币呢！ “铃——” 电话铃声很快就响起，张广茂抓起电话说了没两句就把话筒递给了牛小强。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希冀之色。 牛小强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很不耐烦的声音，对方是用英语说的：“如果你想求我帮你办理出国留学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忙的！” 第262章 他怎么可能认识国外的大学教授？ 牛小强长这么大只跟一个外国人说过话，印象可谓非常深刻，一听声音他就确定电话那头的人确实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个沃森教授。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用带着凹山腔调的英语说了这么一句话：“沃森教授，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小男孩。”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过了约莫五秒钟，沃森这才开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没问题，你尽管问。” “如果你真是我要找的人，想必应该会记得我送给你的礼物吧？那些礼物都是些什么？数量是多少？” 牛小强心说：沃森教授来到中国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得如此小心谨慎？ “你送给我的礼物是美元，数量是一千块，不知我回答你还满意吗？” 沃森教授再无任何疑虑，立即大叫道：“对对对！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小家伙，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见你！” 牛小强用小指头掏了掏被震得发痒的耳朵，笑着回答：“我在清江石化机，你那边的那位陈厅长应该知道具体的位置，可以让他把你带到厂招待所来。” “好，我立马就赶过去！你可千万别跑了啊！” “放心吧，我是不会逃跑的。” 电话随即挂断，张广茂一看牛小强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拍了一下巴掌：“小强，你果然就是沃森教授要找的那个人啊！这下好了，小兰出国留学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你跟沃森教授约好见面的地点没有？赶紧告诉我，我这就把小兰叫过来，咱们一起赶过去！” 牛小强摆摆手，对情绪有些亢奋的张广茂说道：“张叔叔，我跟沃森教授约在清江石化机碰面，不过我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暂时还不太好跟人家提出什么要求，要不这样吧，您先把小兰叫过来，等会儿大家一起吃个午饭，趁机混个脸熟，等到我跟他搞好了关系，再提要求才会比较稳妥，您说是吧？” 张广茂连连点头：“你说得在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我这就给招待所那边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安排酒席，可不能怠慢了贵宾。” 牛小强提醒道：“张叔叔，咱们这边就只有我跟您和小兰，再加周秘书四个人参加，沃森教授那边的人看他自己怎么安排，至于酒席的菜品，我觉得尽量安排得朴素一些，但要有特色，不要搞得太铺张浪费，我见过沃森，他是个很直爽的人，应该不会喜欢这些虚套。” 张广茂哈哈一笑：“成，都听你的！” 这个时候周洪宝敲响了房门：“张厂长，车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张广茂挥了挥手：“情况有变，我不出去了，中午就在厂里招待贵客，你让老刘开车去把小兰接到招待所去，等会儿让她跟我们一起吃午饭。” “哦……好的，我这就去传话。” 周洪宝心中暗暗抱怨：张厂长咋了这是？改主意比翻书还快，这才多大点功夫啊，就让我来回跑了三趟了。 张广茂亲自给招待所的所长打了个电话，按照牛小强的建议交代一番。挂断电话后，他立马提起公文包，带着牛小强和周洪宝朝招待所走去。 牛小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于思梅应该还在买衣服。进入招待所后，他开了一间客房，跟服务人员交代了一下，说是等会儿可能有个年轻女人要来找自己，如果对方来了，就想让她吃点东西，然后她带到客房去休息。 服务人员一看张厂长站在旁边，自然是满口答应，一个劲的表示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招待所的所长一听张厂长来了，赶忙跑了出来，聆听领导的指示。 张广茂早已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厂长的架势。他淡淡的叮嘱几句，然后挥手把所长打发走了。 三个人进入了三楼的一间包厢，这间包厢装修得很有很有中国文化气息。 落座后，张广茂笑呵呵的问道：“小强，你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非常不错，沃森教授应该会喜欢的。” 张广茂跟着点头：“那就好，酒水方面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回答：“这个还是等沃森教授到了之后我当面问过再说吧。” 周洪宝早就满心好奇了，听到这里他忍不住插口：“厂长，您要见的是个外国人吗？” 张广茂的心情很不错，笑呵呵的点点头：“恩，他是美国的大学教授，我想让他帮我解决一下小兰出国留学的事情。” 周洪宝哦了一声，扭头看向了牛小强：“这件事跟小强有啥关系啊？” 张广茂把情况稍稍说明了一下，周洪宝一听牛小强居然认识一个外国人，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地上。他一脸的惊愕的看着牛小强，“小强，你……你真的认识那个外国人啊？” 牛小强微微点头：“去年夏天跟他见过一面，今天要是能见到，那就是第二次见面。” 周洪宝哦了一声不敢再问，免得让张广茂反感。他时不时的看向牛小强，仿佛今天是他第一次认识牛小强似的。 三人在包厢里坐了不到一刻钟，张广茂的闺女小兰推门而入。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以往的那种表情，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副谁欠她钱没还的样子。 看到牛小强后，小兰的脸色立马变为愤怒，她刚抬手指向牛小强，就被张广茂一把按到了椅子上。 张广茂担心小兰把牛小强得罪狠了，影响到出国留学的事情，他赶忙解释：“小兰，等会儿有个叫沃森的外国教授要来咱们这里吃饭，人家是看在小强的面子上才过来的，你能不能出国留学就指望小强了，可千万不要乱说话，明白吗？” 小兰原本的怒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她呆呆的看着牛小强，过了片刻才开口：“爸，你该不会搞错了吧？他怎么可能认识国外的大学教授？” 第263章 参谋 张广茂故意板起脸：“小强已经跟沃森教授通过电话了，这还能有假？你啊你，也应该收收性子了，在清江有爸爸照顾你，谁都给你几分面子，要是去了国外依然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到时候吃亏都是小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能帮你啊？” 小兰正处于叛逆期，平时对谁都话里带刺，但她并不傻，知道自己的爸爸说得都是对的，只见她很难得的点点头：“恩，我晓得了，今后会注意的，那个……我留学的事情真的能成吗？” 张广茂露出讨好似的笑容看向牛小强：“成不成只能看小强了，我估摸着问题应该不大，如果没有把握，小强也不可能这么镇定，对吧小强？” 牛小强确实是有些信心，他的信心来自于沃森对待他的态度。当初沃森为了引诱他出国留学，居然拿出了四万美金当成诱饵，由此可见沃森对待他是非常看重的。刚才的电话中可以看出沃森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这么看来，牛小强想求他办事应该不会太难。 “张叔叔，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会发挥百分之百的力气，保证不会掉链子的。” 牛小强的态度让小兰很是满意，她虽然很不待见牛小强给她爸介绍对象，但更加重视自己出国留学的事情，两相权衡之下，小兰居然冲着牛小强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 牛小强一看小兰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呵呵一笑，问道：“你先别谢我，在沃森教授没来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好帮你参谋参谋。” 小兰嗯了一声：“你问吧。” “首先想问的是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特别是口语能力，能不能跟外国人正常交流？” 小兰还没回答，张广茂就抢先一步开口：“小兰的英语成绩非常好，每次考试都全校排名第一，上次参加市青少年宫举办的英语角交流活动，她获得了头等奖，我估摸着跟外国人交流应该不成问题，对吧小兰？” “恩，我虽然还在念高二，但已经在背诵大学的英语单词了，很多生僻的词汇我都知道，口语能力也还行。” 牛小强稍稍放下心来，接着问道：“除了英语之外，你其他学科的成绩怎么样？” 这一次依旧是张广茂抢答：“小兰最喜欢做手工活了，对电子设备特别感兴趣，我们家的收音机被她拆卸安装了好多次，坏了也是她维修，到现在都还能正常使用呢！” 牛小强闻听此言颇感意外，电子设备跟物理学关系紧密，一般来说女孩子对于文科比较在行，对于理工科不怎么感兴趣，这是女人的天性决定的，绝大多数女人都是如此。没想到小兰居然喜欢鼓捣电子设备，还能维修收音机，这确实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小兰好像看出了牛小强的疑惑，她很坦然的解释道：“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我爸因为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空照顾我，我闲着无聊的时候就自己找乐子，当时家里正好买了一台收音机，我对于收音机能够发出声音感到很好奇，于是就偷偷的琢磨，久而久之就对这方面培养出了浓厚的兴趣，不仅是收音机，电视机我也很熟，一般的问题我自己就能修好。”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的兴趣是被逼出来的，如果张广茂以前有空照顾她，想必她也不会对电子设备产生兴趣。 张广茂的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他叹了口气：“当年我一个人要照顾一大家子的吃喝，不努力工作是不行的，如果有那个条件，谁不想多陪陪自己的孩子啊？” 牛小强劝慰道：“张叔叔，我能够理解你的苦衷，人活在世界上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生存，如果连生存都成问题，其他的什么都是虚的。” 这番话其实是对小兰说的，小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因为叛逆的原因，总喜欢钻牛角尖，只要在某种特定的场合和气氛下跟她好好交流，她就会改变平时的态度。 现在的场合和气氛还算不错，小兰并没有发脾气，而是幽幽叹了口气。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态度上的转变谁都能看出来。 张广茂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牛小强一眼，以前牛小强在他的眼中只是个很懂事的好孩子，现在却不同，他已经把牛小强当成可以交心的人看待了。 牛小强冲着张广茂微微一笑，随即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小兰，不知你对出国留学的期望值有多高？或者说你想去什么样的学校留学？” 小兰早就考虑过很多次了，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是哪所学校好就去那里留学深造。但她又担心自己的水平不够，更不知道国外大学的具体情况，因此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犹豫片刻后，小兰反问道：“这个我还没想好，你觉得我去哪所学校合适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对你的成绩不太了解，不好判断，要不你先跟我说说？” 小兰点点头，把自己的学习成绩很客观的说了出来。她并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抬高自己，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根据小兰的讲述，牛小强得知她的成绩在全校可以排进前十名。小兰就读的是省一中，跟阿诗玛在同一个学校，但要比阿诗玛高一个年级。她能够在这种学校名列前茅，成绩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但牛小强不太清楚留学生的整体水平是怎么样的，因此不太好下结论。 想了想他开口：“小兰，你觉得凭借你的成绩可以考上清华大学吗？” 小兰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摇头：“我们老师说年级前五名一定可以考入清华北大，后面的就不太好说了，这要看其他学校的考生是什么水平，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我这样的成绩想要考入清华大学有点难度。” 第264章 美国遍地都是机会 清华大学每年的招生名额是固定的，比如说准备在某个省招五十名学生，那表示这个省只有考得最好的前五十名学生才能稳稳当当的被清华录取，第五十一名就不保险了。省一中虽然厉害，但省内还有其他的几所高中也很强，小兰说的话还算是比较客观的。 牛小强挠了挠头，面露难色：“如果真是这样，估计麻省理工是不可能录取你的，听说他们好像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理工科学府，即便是考入清华的学生，也很难被他们看上，你连清华都考不上，希望自然更加渺茫。” 张广茂插口道：“咱们有自知之明，也不见得非要去那么好的学校，差一点的也是可以接受的，是吧小兰？” 小兰点点头：“爸说得对，我还是掂的清自己的斤两的，凭借我的成绩绝对没有进入麻省理工的可能，人家每年只在国内招收几名学生，我连考上清华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被他们录取？” 牛小强心说：感情国内的学生想进入麻省理工这么难啊，沃森却承诺只要我点头，他保证我能去麻省理工，话说我在他的眼里真有这么好？ “既然如此，我等会儿帮你打听打听，看看美国什么水平的学校适合你。” “恩，谢谢你了。” 出国留学的事情有了眉目后，小兰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主动跟牛小强闲聊。估计她真的是很想去国外见见世面，想让牛小强真心实意的帮她，这才主动示好的。 过了十分钟左右，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包厢内的四人立马站起身，纷纷走到门口朝外面张望。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他的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外国老头。牛小强见过沃森，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当先走出包厢，离着很远就主动跟沃森打招呼：“沃森教授，咱们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沃森看见牛小强之后就是一愣，满脸的疑惑之色。跟一年前相比，牛小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他的身高。以前牛小强长得很矮，现在却窜高了好几公分，外加吃的也挺不错，身材壮实了不少，也难怪沃森没能第一眼认出他来。 身高和体型虽然变了不少，但五官的变化却不是那么大，沃森打量几眼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果然是你！没想到我这次来中国居然真的能找到你！” 他说话间小跑过来，一把抓住牛小强的胳膊，看起来好像是担心牛小强会从他的面前溜走一样。 他的身后跟着七个人，一看沃森这幅模样，这些人全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是专门负责接待沃森的，有的人来自外交部，有的人来自教育部，自从认识沃森以来，他们还从没见他对谁如此客气过呢。 想起以前的事情，牛小强不免有些尴尬。为了给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准备，他主动给沃森道了个歉：“沃森教授，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真的是麻省理工的教授，还以为你是个骗子呢，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沃森这段时间一直都对去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回到美国后一个劲的埋怨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这次前来中国，就是为了完成当初的遗憾。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需要大费周章，没想到刚刚抵达清江的第一天就见到了牛小强，并且对方的态度发生了如此重大的转变。沃森觉得很有戏，忍不住开怀大笑道：“上次是我太冒昧了，不能怪你，你这次既然主动跟我见面，想必已经考虑清楚了吧？” 牛小强当然已经考虑清楚了，他暂时仍旧不会出国留学，最起码也要等到生意步入正轨才行。 “沃森教授，现在是午饭时间，咱们还是边吃边聊吧，请进。” 其他人根本说不上话，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沃森的眼里只有牛小强。在牛小强的招呼下，沃森笑呵呵的走进了包厢。众人跟着走了进来，各自按照自己的小圈子落座。 牛小强还是很会做人的，刚一坐下他就帮忙介绍：“这位是今天的东道主张厂长，这位是他的秘书周先生，这位是张厂长的女儿小兰。” 沃森对三人点头致意，随即把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也介绍了一番。牛小强一听这几个人都是国家部委的工作人员，立马放低姿态跟几人热情的打招呼。几人见他如此懂礼数，纷纷笑着回应。 双方互相介绍完毕后，张广茂立即吩咐工作人员上菜。牛小强小声问道：“沃森教授，你要不要品尝两杯中国酒？” 沃森的心情很是不错，对于喝酒并不排斥：“尝一下也行。” 牛小强点点头，把沃森的意思转告给了张广茂。张广茂赶紧吩咐工作人员搬一箱茅台过来。 等待上菜的功夫，沃森按耐不住问道：“小家伙，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个人情况呢，你能不能自我介绍一下？” 牛小强笑呵呵的自我介绍起来：“我姓牛，名叫牛小强，住在凹山镇的牛家村，今年不满十七岁，目前已经辍学，正在自主创业中。” 沃森呆了一下：“你没有念书了吗？” 牛小强点点头：“初中二年级毕业后就没有读书了。” “你刚才说你在创业，不知道你主要从事什么行业？” “目前的主业是机械加工，正在筹建日用化工品厂和制药厂。” 沃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平淡的，如此说来，你是不可能跟我去麻省理工了？” 牛小强微微一笑：“教授，我暂时确实无法跟你去麻省理工，还是等到我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吧。” 沃森的脸色立马阴转晴，撇撇嘴：“小强，你要是真想挣钱，还是去美国比较好，那里遍地都是机会，凭借着你聪明的头脑，想在美国干出一番大事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敢向你保证，你在美国挣的钱一定会比你在中国挣得多，要不你赶紧把工厂关掉，现在就跟我去美国吧。” 第265章 苹果公司的神话 牛小强不太好硬生生的拒绝沃森的提议，只能采取迂回策略，他故作不信的问道：“美国真有那么好吗？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啊？” 沃森立马扬了扬脑袋，一副你当真是孤陋寡闻的模样：“别的不说，就说加州硅谷，你知道那里有多么厉害吗？现在美国最火热的计算机行业十有七八都在那边创业，比如说苹果公司、思科公司、惠普公司、英特尔公司、甲骨文公司，这些都是我十分看好的企业，他们中的很多都是大学生或者教授创建的，有的甚至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创建的，得益于计算机行业的高速发展和普及应用，很多公司都取得了极为优秀的业绩。” 沃森说到这里举了个例子：“就拿苹果公司来说吧，当初创建这间公司的其中一个年轻人只有二十一岁，另一个也才二十六岁，这家公司创建于1976年，主要经营个人计算机产品，五年之后的1980年年底，人家成功上市，荣升为世界五百强企业！公司的高层当中一下子就产生了四个亿万富翁！数十位百万或千万富翁！这里的计价单位是美元！你自己想想，在美国创业是不是比中国更有前景？” 牛小强犹如泥塑般僵立当场，满脸的震撼之色。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牛掰的人物了，从一穷二白开始创建希望农庄，一年不到的时间内资产规模就将近十万元人民币，放眼整个中国，那也是相当傲人的业绩了。可是跟人家苹果公司一比较，牛小强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坐井观天了。 五年时间，人家就从创业者晋升为亿万富豪，并且还是以美元计价的亿万富豪，这样的成就自己要在国内奋斗多少年才能达到啊？！ 牛小强曾经对自己的事业做过非常详细的规划和评估，按照他最乐观的估计，他半年之内应该可以挣到三十万人民币，一年之内可能成为身家过百万的富翁，五年之内有可能成为千万富豪。如果想要成为以美元计价的亿万富豪，最快也要十年时间。 按照现在的官方汇率计算，一亿美元约等于两亿人民币，如果按照市场的真实比价（也就是黑市的汇率）计算，两亿美元相当于二十亿人民币！这是什么概念？野心十足的牛小强现阶段也只敢做做亿万富豪的梦，二十亿级别的富豪梦他想都不敢想！ 桌子上的人听不太懂两人的交谈。外交部的随行翻译虽然很精通英语，但沃森为了加强说服力，特意加快了说话的速度，除了牛小强之外，谁都没听清两人说的是多大的数字，因此对于牛小强表情上的突然转变，大家都感到很疑惑，纷纷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牛小强的血液有点沸腾，深吸几口气后这才开口：“教授，你没有骗我吧？” 沃森故作不满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认为我是个骗子，现在又说我在骗你，难不成我在你的眼中就那么不可靠吗？” 牛小强讪笑两声：“主要是你说出的内容太惊人了，我都不敢相信呢。” 沃森一看牛小强心动，赶忙添柴加火：“美国正处于计算机信息化浪潮的初始阶段，机会遍地都是，只要有过硬的技术和过人的眼光，想要复制苹果公司的神话根本不是问题，凭借着你的头脑，我坚信你一定能获得成功，小强，还是跟我去美国吧，我身为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系的副主任，人情关系还是很充分的，你们中国人不是都喜欢搞人情关系这一套吗？有我出面帮你斡旋，你在那边创业肯定更加轻松，成功指日可待啊。” 牛小强刚才只是震惊于苹果公司的致富神话，所以才会那么失态。此刻的他已经逐渐的冷静下来，考虑问题自然不会那么片面。 虽然沃森教授给他描绘出了一副堪称童话般的美好前景，但他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自己虽然很有能力，也很有闯劲，但目前对于计算机行业一无所知，对计算机技术更是闻所未闻，如果贸然跟着沃森去了美国，自己在国内的事业就很堪忧了。 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才走到今天，毫不夸张地说目前的一切都是他心血的结晶，想要让他放弃谈何容易？ 再者他要是去了美国，师父怎么办？方东平还指望着牛小强给他养老送终呢，牛小强再怎么爱钱，最看重的还是亲情。他创业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让家人能够开心快乐的生活，不再被生活的重担压迫。这才是根本啊。 方东平在他的心中跟亲爷爷一般，也算是他的家人。他曾亲口答应过方东平，一定会帮他养老送终，如果他现在去了美国，那岂不相当于食言而肥？ 方东平对他好得没话说，牛小强如此念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让老爷子伤心的事情？他为什么那么看不起自己的亲哥哥牛小刚？不就是因为牛小刚是个天性凉薄的人吗？如果牛小强做出了跟牛小刚一样的事情，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一瞬间，诸般念头从牛小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很快就做出了抉择：“沃森教授，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器重，说句实话，你给我开出的条件已经没有了让我拒绝的理由，不过我仍然要很遗憾的回答你，我暂时还不能跟着你去美国留学。” 沃森差点没被气疯，他强压住内心的不满，沉声道：“我想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牛小强微笑着解释：“首先是因为我在国内还有牵挂，你不是一直都对我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高等数学的事情感到很好奇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我能有今天，其实是因为我有一个很好的老师，他曾跟你一样，也是一位大学教授，正是在他的教导下，我才能在学习上取得如今的成就。” 第266章 这不是小瞧人么？ 牛小强的语气显得十分真诚：“除了学习，他还帮助我创业，给我提供了非常大的助力，我现在的机械加工厂就是在他的全力协助下创办的，他跟我之间的关系就像亲爷孙一样，我曾答应过他，要照顾他的晚年，如果跟你去了美国，他肯定会伤心的，这对于我来说无法接受。” “然后，我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事业上才能取得如今的成就，虽然这么点成绩在你看来不值一提，但要是考虑到我投入的感情和精力，相信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感受，工厂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实在是舍不得抛弃它啊。” “最后一点，我现在对于计算机的相关知识一无所知，即便跟你去了美国，也要从头学习，要不还是先让我先在国内继续创业，好好的自学一下计算机技术，顺便做通我师父的思想工作，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再跟你出国也不迟，反正我还小，今年还不满十七岁呢，也不急于一时嘛，你说呢？” 听了牛小强这番有理有据有节的解释后，沃森不由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也从侧面证实你除了是个天才之外，还是个很有感情和理智的人，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年纪还小，为了你这样的天才，我愿意等待。” 沃森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气，说话的速度很慢，这一下外交部派来的翻译总算是听明白了，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沃森：“沃森教授，您刚才说愿意等待他，不知您等他干什么？” 沃森也不隐瞒，直接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之前我就跟陈厅长说过，我这次来中国是为了找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就是牛小强，我之所以找他，是想让他进入麻省理工学院，成为我的学生。” 这名翻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疑不定道：“您刚才说什么？让他去麻省理工当您的学生？？” 别人越是吃惊，沃森就越是得意，他十分张扬的笑道：“不错，我就是想让他当我的学生，像他这样的天才，没有哪个老师不会心动，我能遇上他绝对是上帝安排的。” 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有些肉麻，牛小强有点不好意思的提醒：“教授，咱们中国人不信上帝。” “你们不信上帝没关系，反正我是相信的，我觉得跟你之间的相遇一定是上帝的安排。” 没听懂的人忍不住问这位翻译：“沃森教授刚才说了什么？你为啥是这幅表情啊？” 这位翻译刚才差点没惊掉下巴，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把沃森的话翻译了一遍。 这下整个包厢内的人全都被惊呆了，大家全都盯着牛小强，心里好似翻江倒海般的胡思乱想起来：这家伙才多大点年纪啊？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能被沃森教授如此看重？！ 最震惊的莫过于小兰了，她曾听自己的爸爸说牛小强好像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话说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有什么资格进入麻省理工学院？当然了，这家伙的英语水平确实很不错，比自己还要好，可以跟外国人正常交流。但麻省理工招生的时候可不会因此就网开一面，国内英语水平比牛小强好的学生不是没有，没见谁因此被麻省理工录取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小兰原本在面对牛小强的时候还很有心理优势，可是现在，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挫败感。自己连清华大学都考不上，想去麻省理工简直就是在做梦。 再瞧瞧人家小强同志，初中都没毕业呢，人家沃森教授就专门为了他跑到中国来，求着都要把他招入门下，甚至还愿意等待他。啥叫等待？说白了就是只要牛小强点头，就随时都可以去麻省理工报到。什么？你说没有名额怎么办？人家沃森教授既然敢这么保证，名额还是问题吗？跟人家小强同志一比，自己算个屁啊！ “牛、牛小强，你……你好像初中都没毕业吧？不知沃森教授为什么这么看重你啊？”小兰结结巴巴的问道。 她可不傻，震惊过后就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不如打探一下情况，看看牛小强到底走的是什么捷径，如果自己也能依样画瓢的话，那自己兴许也能去麻省理工学院留学，这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学府，想想都激动啊。 牛小强苦笑着对沃森说道：“你看你，让大家这么吃惊，她问我是怎么让你另眼相看的，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沃森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我知道你们中国人都很讲究谦虚，不过我们美国人可不讲这一套，她不是想知道答案吗？好，让我来亲自告诉她吧！” 沃森说完话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还是去年的那本，打开之后牛小强发现那道很有难度的数学题依然存在，自己当初写下来的答案也都保存着，由此可见沃森一直都把自己挂念在心啊。 沃森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把笔记本递给小兰，放慢语速问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小兰点点头，一头雾水的看着笔记本，不知道沃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沃森咧嘴一笑，笑容显得有点邪恶：“这是我当初考察小强的题目，下面就是他当时解答出来的答案，你仔细看看，看看自己能不能看懂。” 这明摆着有点戏谑的意思，小兰立马就不乐意了，心说：你把题目和答案都交给我看，居然还问我看不看得懂，这不是小瞧人么？哼，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丢这个面子！ 小兰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很平静地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翻看起来。 张广茂等几个不懂英语的人忍不住向外交部的随员翻译询问情况，听了翻译出来的内容后，张广茂立即紧张起来。 在他看来，这其实相当于一次考核，如果自己的闺女能够通过考核，出国留学的事情就更容易成功，如果她没有通过考核，沃森会不会帮忙那就不一定了。 第267章 歧视问题很严重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兰的表情也是一变再变。 刚开始的时候她看得很认真，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后来就慢慢皱起了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最后她明显有些心神不宁，脸上带着懊恼、憋闷和焦急之色。 沃森一直都在跟牛小强聊天，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进一步的拉近跟牛小强之间的距离。 牛小强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留意着小兰那边的情况，眼看着小兰陷入尴尬的境地，他不由暗自苦笑：这下好了，等会儿怎么跟沃森开口嘛，小兰也真是的，题目和答案都摆在你的面前，你居然还看不明白，你的数学成绩怎么这么差啊？ 沃森见牛小强有点心不在焉，很快就察觉到是怎么回事。他这次来中国遇到了不少找他帮忙的人，这些人当中既有官员也有富翁，他们的目的非常统一：让沃森给他们家的小孩当出国留学的介绍人。 刚开始的时候沃森碍于情面没有当面拒绝，甚至还觉得对方既然敢跟自己开口，那就说明他们家的小孩应该很优秀，沃森耐着性子考核了一下。 考核的结果差点没把沃森给气死，感情这些人的小孩全都是饭桶，成绩最好的也跟他预计的相差甚远。这下沃森就没有了好脾气，他严词拒绝了所有人的求助，哪怕对方许诺了很大的好处，沃森也是不假辞色。 他身为麻省理工的教授，年薪是非常高的，外加他经常帮一些计算机公司干一些私活，每年的收入少说也有三四十万美元，收入最高的一年甚至超过了一百万美元。 沃森早就是百万富翁了，钱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加上他教授的身份，社会地位也是非常高，那些人提供的好处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后来到了清江，陈厅长说想带他去交几个朋友，沃森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当即严词拒绝，说是不想见计划外的任何人，搞得陈厅长很是尴尬。要不是牛小强恰好听到了张广茂打电话的内容，只怕他跟沃森也不会这么快就见面。 沃森一看牛小强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多半是想帮助那个小兰出国留学，实际上他早就对小兰出现在酒宴上感到怀疑了。 按理说出席这种场合的都是很有身份的人，不应该出现小兰这样的女孩子，现在既然出现了，沃森要是看不明白，那他未免就太傻了。 他似笑非笑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小子，你之所以跟我见面，是不是带着不太单纯的目的？” 牛小强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迷糊道：“什么不太单纯的目的？” 沃森冲着小兰努努嘴：“她应该是一名女学生吧？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想通过我的关系帮她出国留学？” 牛小强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不愧是知名大学的教授，果然厉害，我的小心思被你看穿了，不过你说的也不完全正确，我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寻求你的帮忙才跟你见面的，除了求你帮忙，我还想出国留学。” 沃森笑着点点头：“这就好，如果你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找我帮忙，我会很失望的。” 他说到这里面色一正：“我这个人比较讲究原则，如果这个女学生达到了我的要求，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帮她也无所谓，但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所以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 牛小强苦笑起来：“教授，你们美国人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吗？就不照顾一下别人的颜面？” 沃森摇摇头：“美国人并非不懂社交，我们只是不像中国人这么喜欢兜圈子，在美国人看来，面子都是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施舍的，你有那个实力，我就佩服你尊敬你，你没有那个实力，那你只能靠边站了。” 牛小强现在可不想跟沃森探讨两个国家之间的人文差异，小兰出国留学的事情才是目前的重点。他思考了一下措辞，然后开口：“教授，小兰也并不是一定要去麻省理工，其他的大学也是可以的，她的数学成绩距离你的要求还有差距，但却可能符合其他学校的招生标准，你之前不是说你的人脉资源很丰富吗？既然如此，我很诚恳地请求你认真的考虑一下。” 沃森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小强，有个情况我得跟你说说。” “什么情况？” “是关于留学生的，目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非常抢手，这是因为中国的留学生素质很高，不仅很聪明，并且还很勤奋，但他们也存在着一个很显著的缺点，那就是思维有些僵化，当然了，由于他们很聪明，因此他们大都能很快弥补自己的不足，但这只是对于很聪明的学生来说的，对于那些平庸的学生而言就太困难了，我的意思你能听明白白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能听懂，你是不是说你只看好那些特别拔尖的中国留学生，对于普通的中国留学生不太看好？” 沃森点点头：“不错，按照我的估计，普通的中国学生去了美国可能很难适应那边的环境，如果他们很聪明的话，他们还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如果很平庸，可能会遭受很严重的歧视。” 牛小强不了解美国的情况，忍不住问道：“美国人很排外吗？” 沃森无奈的叹了口气：“美国本身就是个移民国家，并不怎么排外，但却很看重人种，目前美国的主**英阶层钱都是像我一样的白种人，其他的人种基本都处于社会的下层，除了白人之外，其他的人种都会受到歧视。” 牛小强一看沃森凝重的神色就知道真实的情况比他说的只怕还要严重很多，他追问道：“中国人在美国的日子很不好过吗？” “恩，虽然很遗憾，但我仍然要告诉你，中国人当中的极少数精英才会受到尊重，其他中国人在美国受到的歧视应该排在倒数第二，只比黑人强上那么一丁点。” 第268章 波士顿大学 似乎是担心会影响到牛小强对待出国留学的态度，沃森赶忙补充：“不过你不同，你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至于小兰，我不怎么看好她。” 牛小强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帮助小兰出国留学，但不敢保证她会有好日子过，是这样的吗？” 沃森点点头：“是这么回事。” 牛小强权衡了一下，随即开口：“要不这样吧，我把你跟我说的情况跟小兰讲讲，她要是执意要去，还请你帮帮她，行吗？” 这对于沃森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他没有再推辞：“可以。” 牛小强立即扭头对小兰解释了一番，最后问道：“小兰，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现在对于出国留学是个什么态度？” 小兰原本以为自己表现得这么差，可能不仅去不了麻省理工，就连出国都成问题。一听沃森愿意帮忙，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而又坚定地神色：“我不怕接受挑战，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就行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跟沃森说明了一下。沃森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帮这个忙吧，为了给她找到合适的学校，我想先了解一下她的个人情况，你能跟我详细的说说吗？” 牛小强立马开口：“小兰的学习成绩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她距离考上中国最顶尖的大学只有一丁点的差距，并且她的英语成绩非常好，口语能力也过得去，除此之外，她还比较喜欢研究电子设备，比如说收音机或者电视机，在这方面颇有造诣，可以胜任维修师的工作——” 沃森听到前半段的内容面无波澜，听牛小强说小兰会维修电子设备，他不由微微一愣，打断道：“你确定她会维修电子设备？” 牛小强点点头：“别的不敢保证，维修收音机和电视机绝对没有问题。” 沃森一直都没拿正眼瞧过小兰，他的眼里只有牛小强。得到确切的答复后，沃森终于以正式的态度看待小兰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中国留学生最大的短板就是思维比较僵化，第二个短板我没说，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就是动手能力非常差劲，解答书面问题他们都很厉害，有的甚至比教授还厉害，但要说到动手能力，他们可能连美国的小学生都比不上，如果小兰真的具备电器维修师的水平，我倒不介意帮她找一所比较好的大学，当然了，这需要现场考核才行，毕竟是我帮忙找关系，我要对对方负责。” 牛小强立马点头，把情况跟张广茂和小兰说了一下。张广茂非常干脆的把服务人员叫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吩咐道：“赶紧把招待所的收音机拿一台过来，没有收音机的话收录机也行！顺便去准备一整套维修收录机的工具，速度一定要快，明白吗？” 服务人员一看厂长这么急切，赶忙点头哈腰的答应，转身跑了出去。 张广茂对小兰叮嘱道：“小兰，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别掉链子啊。” 小兰神情紧张的嗯了一声：“我会尽力的。” 饭菜早就上齐了，只是由于沃森忙着跟牛小强说话，因此没有动筷子。他既然没吃，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开动。 此刻一看要当场进行考核，众人就更不可能吃喝了。陈厅长善解人意的提议道：“老张，桌子上已经放不下东西了，要不咱们另外找个房间考核吧。” 张广茂一想也是，赶忙站起身，把大家带到了同一楼层的会议室里面。过了不到十分钟，招待所的所长亲自拎着一台收录机和一个工具箱跑了进来。 张广茂赶忙把东西递给小兰，小兰还没动手，沃森就把收录机拿了过去。他打开了开关，发现收录机是好的，这才吩咐道：“你把这台收录机拆分开来，以你最快的速度，把它拆分到你所能拆分到的最零散的状态。” 小兰大致上听懂了沃森的意思，她点点头，拿起工具忙活起来。 如果小兰平时的脾气能够好一些，那么她应该属于那种婉约派气质的文艺女青年，看上去有点柔弱。此刻她全力投入，动作十分的迅速干脆，看得众人颇感意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一个长得有点柔弱的女孩子居然对收录机的构造如此熟悉。 沃森一边看一边点头，显得很满意。他虽然是计算机系的教授，但计算机和无线电设备之间本就存在了许多共同性，比如说都有电路板和半导体零件，有的无线电设备甚至还有芯片，因此他还是能看得出好坏的。 小兰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这台收录机拆分成了一大堆零碎，完工后她停了下来，示意沃森检查。 沃森动都没动，再次吩咐道：“现在请你以最快的速度把它组装好，如果组装完成后它能够正常使用，你就算是通过考核了。” 小兰的心情已经放松了许多，这可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她对此自然是信心十足。 沃森发话后，小兰二话不说，立即开始组装。组装比拆分的难度要高一些，她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装好。 沃森把收录机拿到手里试了试，发现收录机能够正常使用，他不由笑道：“恩，你的表现非常不错，我准备推荐你去波士顿大学，这所大学的副校长是我的老同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牛小强把沃森的话翻译了出来。在场没有任何人听说过波士顿大学的名号，张广茂对于女儿的事情十分关心，他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这个波什么顿大学的具体情况？” 牛小强点点头，询问道：“教授，你能给我介绍一下波士顿大学吗？” 沃森呵呵一笑：“当然可以啊，这所大学距离麻省理工并不太远，都在美国的马塞诸塞州，也属于国际一流水平的大学，当然了，波士顿大学没有麻省理工那么厉害，我觉得离得近了可以关照她一下，所以才考虑把她推荐到这所大学的，这当然是看的你的面子，不过嘛……凭借她的表现，还不足以拿到奖学金，学费的事情我是不会帮忙的。” 第269章 给人当英语陪练 “这所大学的学费一年是多少钱？” “每年大概两万美元吧。” 牛小强感谢了一下，随后把情况跟张广茂解释了一下。他特别指出了学费的问题，好让张广茂心里有数。 张广茂一点也不担心学费的问题，听到自己的闺女可以去一所国际一流的大学深造，他简直乐开了花。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张叔叔，两万美元一年的学费您真能承担得起吗？” 牛小强对此颇为担忧，张广茂的工资再怎么高，每个月最多也就两三百，这跟每年两万美元的学费相差甚远。除非他贪污，那才有可能负担得起，否则一切免谈。 张广茂还没说话，陈厅长就笑了起来：“小强同志，你有所不知，现在出国留学最难的不是学费，而是名额，只要你能搞到名额——也就是搞到国外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就可以向教育部门申请公费留学的资格，这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会存在一定的难度，但凭借着张厂长在石油部的人脉关系，想要申请成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冲着小兰微微一笑：“小兰，恭喜你啊，很快就能圆梦了。” 小兰的表情显得很是激动，眼圈都红了，她很真诚的对牛小强表示感谢：“如果没有你，这件事绝对没有希望，小强，谢谢你的帮助。”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你自己也是很能干的，如果你不是那块料，我想帮也帮不上嘛。” 张广茂招呼道：“走，咱们去包厢边吃边聊，小强，你今天说啥也要喝两盅，可不要推辞哟！” 牛小强从没喝过酒，原本想推辞，但是看到现场愉悦的气氛，他又不太好拒绝，只得苦笑着点头：“我只喝一点点，多了可不行。” 众人回到包厢落座，轻松愉快的吃喝起来。 茅台酒虽然好喝，但对于牛小强来说却毫无口感可言，酒水入口后辣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五官全都扭曲到了一起。 沃森教授还是第一次喝中国酒，也有点不习惯，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先后醉倒，连怎么回到房间都不清楚。 牛小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刚睁开眼，于思梅的声音就在床头响起：“小强，你醒啦，要不要喝点水？” 牛小强的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他有点晕呼呼的爬坐起来：“恩，麻烦于姐帮我倒一杯温开水。” 片刻工夫，温开水就递到了牛小强的手里。他一口气把开水喝干，擦着嘴巴道：“这下舒坦多了，于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于思梅微笑道：“下午一点钟就来了，那些服务员挺热情的，帮我在隔壁开了一间客房，我看你喝多了，于是就留在这里照看你，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牛小强中午一口饭都没吃，肚子确实有些饿，不过这里是招待所，本身就配了食堂，犯不上去外面买东西。他站起身适应了一下，感觉还行这才开口：“我有招待卡，咱们去食堂吃吧。” 于思梅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问道：“刚才有个外国人过来看望你，他说他就住在对门，让你醒了之后去找他，小强，你啥时候认识一个外国人的？” 牛小强不想把这件事搞得满城风雨，他遮掩道：“无意间认识的。” 于思梅见他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 走出房门后，牛小强敲响了沃森的房门。房门很快就打开，穿着短袖体恤的沃森走了出来：“小强，你还好吧？” “还好，教授，你吃了没？要不要跟我去吃点东西？” 沃森看了看于思梅，似笑非笑道：“服务员刚才给我送过餐，我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去吃吧，吃了过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的，那我过去了。” 两人离开后，沃森立马回到房间，对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他正在给牛小强专门制定计算机知识的学习计划，想让牛小强尽早的熟悉这门学科。 牛小强用招待卡点了两个菜，跟于思梅相对而坐，一边吃一边问道：“于姐，你的衣服买好了吗？” 于思梅的身上仍旧穿着早上的那套衣服，发型也没改变。她点点头：“已经买好了，放在我的房间里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明天要出去办事，估摸着最少也要花费两三天的时间，你是怎么安排的？是提前回凹山去，还是在城里多玩几天？” 于思梅想了想，然后回答：“我难得有机会出来，就在城里多玩两天吧。” 牛小强露出抱歉的神色：“我可能没有时间带着你出去逛街，只能你自己去了。” 于思梅善解人意的笑了起来：“没关系，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小强，你醒了啊，我爸让我招待你一下，你等下有空吗？”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小兰快步朝这边走来。她换了一套很时髦的春装，看起来气色不错，非常符合一个文艺女青年的形象。 走到跟前后，小兰一脸好奇的看向于思梅：“这位姐姐是……？” “她是我师父的合作伙伴，名叫于思梅。” 小兰显得很有礼貌，笑呵呵的跟于思梅握了一下手：“于姐姐好。” 于思梅有些紧张，握手的动作有点不太自然。 牛小强招呼小兰坐下，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小兰，我等会儿要去跟沃森教授谈事情，可能没有空。” 小兰哦了一声：“没关系，明天晚上我再招待你吧。” 牛小强没想到小兰这么锲而不舍，他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小兰，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啊？” 小兰有点尴尬的点点头：“恩，确实是有点事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七月份就要出国了，我爸觉得你的英语水平挺高的，建议我多找机会跟你用英语聊聊天，省得去了美国无法跟人交流，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来了。”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父女把自己当成英语陪练了。这种事情他是不好拒绝的，想了想他开口：“我这几天要忙着办理——” 第270章 价值百万美元的计算机专利技术 不牛小强他把话说完，小兰就打断道：“是不是要办理营业执照？放心吧，我爸爸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找人帮你去办了，保证三天之内帮你把事情办好。” 牛小强还能说什么？他只得点头：“好吧，这几天我就陪着你练习一下英语，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小兰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谢谢！” 看着小兰开心的笑容，牛小强忍不住暗暗感叹：以前那么叛逆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变得这么随和了，看来出国留学这件事是小兰的心结，解开心结后，她就心情舒畅了。 小兰趁着牛小强吃饭的功夫跟他探讨一些英语口语方面的问题。牛小强一边吃饭一边陪她聊天，他吃完了饭小兰才起身告辞。 “于姐，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去跟那个外国人说点事情。” 于思梅有点担忧的看了看沃森的房门，提醒道：“小强，你可要注意安全啊，我总觉得外国人长得挺可怕的。” 牛小强忍不住哈哈一笑：“于姐，外国人其实并不可怕，你只是不了解他们，等你见得多了，就会觉得很平常了。” 于思梅点点头，走进了自己的客房。 “教授，我到了。” “哦，我这就开门。” 房门很快打开，牛小强还没说话，就被沃森拉到了桌子跟前。 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还未上市销售的概念笔记本电脑，沃森笑盈盈的问道：“你还记得它吗？”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记得啊，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准备用它来验证哥尼斯堡七桥问题，可是还没等你进行验证，这台机器就没电了，你当时称呼它为计算机，我没说错吧？” 想起当年的往事，沃森就一脸的懊恼之色：“这台机器的性能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就是电池的容量太小，关键时刻突然没电，搞得我那么狼狈，现在电源充足，就让我好好的给你讲解一下什么是计算机吧。” 牛小强对于计算机还是很好奇的。之前在三阳拖拉机厂的时候，黄鹂就说他的计算能力跟计算机有得一拼，后来沃森更是当着他的面演示计算机的神奇之处。虽然没能演示成功，但却成功的勾起了牛小强对于计算机的好奇心，说句实话，他早就想见识一番了。 “这是计算机屏幕，主要用来显示数据，也可以处理图形界面，你看好了，下面我将展示一个非常有趣的玩意。” 沃森说完话敲击了一下键盘，随即显示器上冒出了一条小蛇。虽然画质很粗糙，但这条蛇的动作却十分灵活，它在屏幕上钻来钻去，看起来不仅不可怕，反而还很可爱。 牛小强的神色很平静，在他看来这就跟看电视一样，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沃森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这就是动态图形处理技术，小子，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号，实话告诉你吧，我在计算机界可是很有名头的，特别是在图形处理方面，我是开创者哦！” 沃森露出一副“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的表情，结果牛小强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撇撇嘴：“教授，如果你所说的动态图形处理技术就是弄一只小蛇在屏幕上钻来钻去的话，我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话说这跟电视机有什么区别？明明就很稀松平常嘛。” 沃森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他气急败坏的指着牛小强的鼻梁骨：“你——你——哼！你不知道这个有多难，所以才会这么说，实话告诉你，电视机跟计算机根本就是两个概念！电视机是通过无线电信号传输，把事先拍摄好的影像投射到屏幕上的，计算机却不同，它的本质是零和一，完全是依靠这两个数字来实现图像处理的！仅仅凭借着零和一这两个数字，最终创造出了这条蛇，这是多么有创举的一件事啊。” 牛小强这才稍稍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你的意思是说，这条蛇其实并不是蛇，本质上是零和一这两个数字组成的？” 沃森扬了扬下巴：“不错，零和一就是计算机的本质语言，通过对它们的排列，创造出了计算机程序，然后通过对程序的编写，才最终创造出了这条会动的小蛇。” 牛小强好奇道：“你是怎么把零和一通过排列变成这条蛇的呢？” 沃森敲击了一下键盘，小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字母和符号。这些字母和符号看起来杂乱无章，很像是小学没毕业的人胡乱写出来的。牛小强呆了一下才问道：“难不成这就是刚才的那条蛇？” “恩，你再看。” 沃森又点击了一下键盘，屏幕上忽然一变，原本的字母和符号消失不见，出现的是密密麻麻的数字0和1. 沃森没有说话，继续敲击键盘，屏幕上一会儿是蛇，一会儿是字母和符号，一会儿是0和1，看得牛小强眼睛都花了。 等到牛小强揉眼睛的时候，沃森这才停止操作，他正色道：“刚才你看到的三个界面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那就是我开发出的动态图形处理技术，你可不要小看了这项技术，它可是非常具有市场前景的，我已经申请了专利，已经有许多家计算机公司找到我，想从我手里购买这项专利技术，你知道开价最高的是多少钱吗？” 沃森十分了解牛小强，知道这小子是个很爱钱的人，为了让牛小强对计算机这门学科感兴趣，他再次使用金钱作为诱饵。 牛小强果然来了兴趣，一脸好奇的问道：“开价最高的有多少钱啊？” 沃森竖起了一根手指，趾高气昂道：“一百万美元。” “咣当——” 牛小强震惊之余不小心把桌子上的茶杯撞到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地毯，茶杯并未摔碎。他把茶杯捡了起来，一脸震惊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说大话？” 沃森越发的得意：“身为麻省理工的知名教授，我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第271章 专利保护 “这……一项技术就能卖这么多的钱啊……刚才你演示的小蛇那么粗糙，即便人家买回去，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市场前景吧？难道他们疯了吗？” 牛小强心说：我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也还没挣到十万人民币，人家发明了看起来这么粗糙的技术，就可以卖百万美元，话说这要上哪儿说理去啊？ 沃森伸出食指，连连摆动：“不不不，你完全说错了，一百万美元虽然不少，但相对于这项技术来说，我还觉得低了呢，因此直到现在都没答应那些公司的开价，在我看来，计算机将来必定会全面进入图形处理时代，它的功能将因此大大拓展，今后不仅可以用来办公，还能用来娱乐，比如说看电视或者玩游戏等等，你只是不了解整个计算机行业的现状，所以才会觉得不可理解，等你了解了相关情况，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牛小强目前对计算机行业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沃森却了解得十分透彻，他觉得人家既然这么说，想必不会是虚言。 话虽如此，牛小强仍旧感到有些震撼：“就算这项技术确实很厉害，但花这么多的钱值得吗？这可是一百万美元，不是一百块啊。” 沃森指出了牛小强的思维盲区：“你不要以中国的经济现状去衡量美国的事情好不好？美国的人均收入是多少？你们又是多少？双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在你们看来一百万美元是个很大的数目，但在美国商业界，这真的只是很少的一笔钱。” 牛小强这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够全面，教授，你刚才提到了专利技术这个词汇，不知道什么叫做专利技术？” 虽然这个问题不属于计算机科学的范畴，但沃森依旧耐着性子解释：“专利技术需要申请，申请成功后就可以保护发明者的利益，就好比我创造的动态图形处理技术，只要我申请了专利保护，那么这项技术就属于我个人所有，任何其他个人或企业都不得用它来盈利，否则就侵犯了我的利益，只要我向法院提起诉讼，就能让对方赔偿我的损失，让他们付出比收益高得多的代价，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牛小强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只要申请了专利，就能得到法律的庇护，是这样的吗？” 沃森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国家根本就没有专利保护这个概念视，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听说过许多日本人专门跑到你们国家来搜集专利技术，然后拿到国外去申请，到时候你们生产出来的产品想要出口到国外就只能支付给他们专利费，否则就不允许销售，说起来这挺讽刺的。” “什么？国内的情况这么严重吗？那我该怎么办？”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思考片刻后就释然了。 他的手里目前就有好几项技术，最值钱的应该是超级碳素钢的生产技术，其次是方东平传授给他的柴油发动机技术。牛小强一直都很谨慎，他不想让自己手里的金窝窝变成其他人牟利的工具，这对于技术的开发者来说太不公平了。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保障利益的办法就是严格保密，不泄露手中掌握的技术，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超级碳素钢还好说，只要严格管控生产流程，就能保证技术不外泄，但发动机你能怎么保密？这玩意生产出来后是要上市销售的。一些小型企业可能没有仿制的能力，但那些大型企业技术雄厚，想要仿制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人家真的这么做了，牛小强到时候都没地方说理去。 打官司不行，国内没有任何相关的法律规定，法院根本就不受理。即便人家愿意受理，但官司就一定能打赢吗？ 须知有能力进行仿制的都是大型国有企业，人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人脉比牛小强要强大得多，他在对方眼里就是一只小蚂蚁，人家随便跟部委打个招呼，就能让牛小强铩羽而归，搞不好甚至还会被他们一脚踩死。 牛小强为什么暂时放下了投产发动机的计划？一方面是手里的资金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工程，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上面所说的那些顾虑。因此，他才决定先把资金积累起来，到时候要是真的遇到麻烦，他就可以凭借自己的硬实力跟对方干仗，最起码可以打价格战吧？ 至于跟大型企业合作，这个根本就行不通。方东平早就跟他说过大企业的毛病，人家奉行的是拿来主义，至于合作，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牛小强一直都为此感到苦恼，以前他从未听说过专利技术这个概念，现在听沃森提起，他的心里已然有了规划。 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把自己的专利技术拿到国外去注册。这样虽然无法制约国内的企业，但可以保证他在开拓国际市场的时候独享利益。目前国内正在大搞经济建设，牛小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专利技术一定会受到重视，到了那个时候，他提前申请专利的举动就能起到作用了。 虽然有些无奈，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提前做好相关准备才能尽量的减少损失。 “教授，在国外申请专利技术需要走哪些程序？” “这个其实挺简单的，美国有很多家专门负责帮人申请专利的律师事务所，只要给钱，他们就会帮你把一切的事务处理好，不存在任何问题。” “请他们帮忙需要给多少钱啊？” “不算太贵，就拿我申请的计算机动态图形界面处理技术来说，我只支付了一千三百美元，他们就帮我搞定了所有的事情。” 一千三百美元对于沃森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但对于牛小强来说却不算小。话说回来，就算他愿意支付这笔钱，但他手里根本就没有美元。 目前国家对于外汇的监管十分严格，普通个人或者小企业想要兑换美元根本就不可能，也只有那些大企业才能申请到那么一点点的额度。 第272章 于思梅深夜求助 牛小强暂时不想透露自己掌握的技术，准备等到出国留学的时候再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他就准备找沃森借钱，从沃森对待他的态度来看，想必对方是不会拒绝的。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来谈谈计算机吧，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恩，你接着讲。” 接下来的三个钟头，沃森给牛小强详细的讲述了计算机的基础知识，包括计算机语言、程序的含义和计算机的硬件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牛小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无论沃森讲什么，最多两遍，牛小强就能牢记于心，并且还能深刻的理解其含义。 沃森越发的认定自己的坚持是对的，牛小强这样的学生简直就是所有老师眼中的瑰宝，他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当初的执念，否则的话就要跟牛小强失之交臂了。 晚上十点半，沃森停止上课，“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你回去后好好消化一下，有什么不懂的明天上课的时候可以提出来，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来上课？” 牛小强思考片刻，回答道：“明天下午可以来上课，上午和晚上都有事情。” 沃森知道他正在创业，肯定事务繁多，也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恩，那就明天下午一点半过来上课吧。” 沃森不知道的是，牛小强其实并不是太忙，他这么安排只是为了平衡方方面面的事情。 首先是于思梅，他准备明天上午带着于思梅四处转转。至于晚上，要给小兰陪练英语，因此只能下午来上课。 牛小强起身回到了自己房间，他的脑海里全都是沃森刚才讲过的内容，对于计算机这门学科，牛小强从刚开始的一无所知，到现在的初窥门径，进步算是相当惊人了。 他一方面感叹于计算机技术的神奇，另一方面也感叹于外面世界的广阔。沃森在讲课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很新颖的词汇，在他的解释下，牛小强才能弄懂这些词汇是什么意思。 这大大的开阔了牛小强的眼界，比他通过阅读课外书籍了解到的世界更加的广阔，也更加的具有前沿性。 毫不夸张地说，美国现在就是全全球科技和商业的前沿阵地，那里的许多科技技术和商业法则都是国内的人闻所未闻的。通过沃森这把钥匙，牛小强才得以知悉这些具有世界前沿性的知识。这让他有种强烈的坐井观天感，同时也大大的激发了他出国留学的欲望。 牛小强躺在床上小声感叹道：“当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亏得我还自以为很了不起了呢，但是跟外面的世界一比较，我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如果我跟沃森错过，也许要等好几年的时间才有机会了解国际行情，别小看这几年的时间差，也许等到几年以后，我已经错过了许许多多的发展机遇，现在美国那边——包括其他的西方发达国家，都处于高速发展时期，许多前沿科技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只要我抓住这个机会，未尝就不能复制苹果公司的神话。” 牛小强的内心有些躁动，对于出国留学这件事，他从被动转为了主动。留学除了可以增加他的见识和学识，还能让他踏足更加广阔的天地，去施展他胸中的抱负。他自觉不比任何人差，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站在那金字塔的最顶端俯瞰众生呢？ 正当他对未来充满昂扬斗志的时候，阳台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于思梅的声音。于思梅的声音有点小，也有些压抑，似乎害怕被其他人听见一样。 “小强，你睡了吗？” 牛小强一脸好奇的走到阳台上，发现于思梅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今天晚上没有月亮，隔壁阳台上只能看到一团黑影，这让牛小强颇觉诧异，他迟疑道：“于姐，你这是……？” 黑影动了动，看起来于思梅好像一下子蹲在了阳台上。 “我刚才不小心被烫伤了，你能过来帮我擦点药吗？” “啊？你被烫伤了？好，我这就过去。” 牛小强见于思梅蹲着说话，还以为她受伤很严重，站都站不住了呢。当他快步走到隔壁房门口的时候，于思梅伸手把房门打开。 让牛小强感到奇怪的是于思梅的屋子里黑乎乎的，窗帘也被拉上了，啥都看不见。 他进屋后下意识地伸手按下了门边的电灯开关，嘴里还问道：“于姐，你干嘛不开灯……” 话还没说话，灯就已经亮了起来，连带着传来了于思梅的惊呼：“不要——” 牛小强已经看到了于思梅此刻的样子，他终于明白于思梅为什么不开灯了。 于思梅的上半身裹着一条薄毯，可能是担心触碰到烫伤的部位，因此毛毯只遮住了肚子以下的部位，肚子上面的部位全都露了出来。她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杏黄色的肚兜，丰满的胸脯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她惊慌之余双手抱胸，想要遮挡一下。牛小强发现她的两条胳膊全都通红一片，估计是被烫的。 牛小强只扫了一眼就立马把开关关上，尴尬无比道：“于姐，我不知道你没穿好衣服，不是故意的……” 于思梅在黑暗中静立片刻，随后开口：“算了，还是把灯打开吧，不然你也不好帮我涂药。” 估计于思梅原本是想让牛小强摸黑帮她擦药，可是牛小强刚才已经看到了她的样子，既然都看见了，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牛小强只觉得脸上发烧，嗓子眼很是干涩：“这、这只怕不好吧？” 于思梅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姐姐又不是没穿衣服，没什么不好的，你把灯打开吧，快点帮我擦药，我的后背疼得厉害。” 牛小强一听疼得厉害，也就顾不上男女之别，赶忙把电灯打开。他的眼睛看向茶机，问道：“于姐，膏药在哪儿？” 于思梅把纤细的胳膊伸到牛小强面前：“在我手里。” 第273章 冲冷水澡 牛小强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去看于思梅诱人的身段。于思梅见他这幅模样，似乎颇觉有趣，忍不住扑哧一笑：“别磨蹭了，快点帮我擦药吧。” 她说完话转过身去，把没有被薄毯遮住的后背全部展现在了牛小强的面前。牛小强抬眼一看，发现她的后背全都是红彤彤的，颜色很鲜艳，一看就知道伤情有点严重。 “于姐，你是什么时候被烫伤的？” “就在刚才，我原本想洗个热水澡再睡觉，没想到把出水的开关弄错了，里面冒出来的水非常烫，一下子就把我给烫成了这样。” 清江石化机招待所设施齐全，每间客房都有单独的厕所，厕所里面还安装了淋浴设备，里面的热水全都是锅炉烧出来的。于思梅从没使用过这种正规的淋浴设备，也难怪她会不小心被烫伤。 牛小强看过不少书，其中就有急救知识，他闻听此言立马吩咐：“于姐，你赶紧去厕所冲一下凉水，这可以大大的缓解烫伤，不然我估摸着就算给你涂了药，你的后背也会起水泡的，搞不好甚至还会感染。” 于思梅虽然也相当于半个医生，但却不知道烫伤后淋冷水可以大大的缓解伤情。她对于牛小强的话没有半点怀疑，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冲凉水，不知道要冲多久才行？” “至少也要二十分钟吧。” “你在这里等着，我冲完了凉水你立即帮我擦药，免得到时候我又要去阳台上叫你。” 牛小强原本想出去避避嫌，对方毕竟是个成年女人，自己也算是个男人了，大晚上的人家去冲凉，自己待在房间里不太合适。可是于思梅说的也有道理，她被烫伤后疼得没法穿衣服，出去叫自己确实很不方便，万一被别人看见，那就太难堪了。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着。” 于思梅点点头，走进厕所关上木门，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了水流声，连带着还有于思梅的抱怨声：“水好凉啊，小强，我真的要淋二十分钟吗？要是淋感冒了怎么办？” 牛小强劝说道：“于姐，感冒相比于烫伤来说只能算是小麻烦，烫伤要是不好好处置，后果要比感冒严重得多，你最好还是坚持一下。” “哦，那我就咬牙坚持吧。” 隔着一扇不太厚的木门，里面正有一个女人在冲凉，这让牛小强觉得怪怪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转过脑袋，想看看屋内有没有报纸或者杂志，好打发一下时间。没成想报纸和杂志没看到，却看到沙发上放着一堆叠好的衣物。 这些衣服他从没见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于思梅上午才买到手的。其中有两件女人的贴身衣物，款式非常好看，带着成熟女人那种特有的诱惑力。牛小强一看之下颇觉尴尬，赶忙转回脑袋。但他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充满了许多混乱而又古怪的念头。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稍稍平复下情绪，心中暗想：牛小强啊牛小强，你瞎想啥啊？于姐这么可怜的一个人，你怎么好意思对她这么不尊重呢？ 他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过了好几分钟，于思梅再次开口：“小强，我浑身冻得直打哆嗦，胳膊都快失去知觉了，实在是忍受不住，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吗？” 牛小强睁开双眼，想了想回答：“那你就稍稍休息一下吧。” “嗯。” 于思梅其实挺坚强的，换成其他的女人，估计还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呢。 牛小强心说：还好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要是四月份，估计连我都受不了这个苦。 于思梅休息了二十秒钟就接着冲凉水，如此反复了三次，她这才停止。 厕所里传来了牙齿打颤的声音：“嘶……好冷啊……” 过了好一会儿，于思梅才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此刻的她小脸煞白，嘴唇有点发青。牛小强赶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 于思梅把身子侧了过去，露出了后背：“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好些了？” 牛小强凑到跟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鲜红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淡红，看上去确实要比刚才好得多。 “症状已经减轻了很多，现在再擦药就能事半功倍了，于姐，要是疼的话你就忍着点，忍不住就叫出来，这样会好受一些。” “恩，我知道了。” 牛小强把瓶盖打开，由于没有棉签，他只能用手指头涂抹。当沾着药膏的手指头接触到于思梅的后背时，于思梅立马哎哟了一声。 牛小强立即减小力度，试探着问道：“于姐，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好多了，可是不用力的话药膏能涂上去吗？” “我多擦拭几遍就可以了。” “哦，那就轻一点吧。” 减轻力度后，于思梅没有再叫唤，但她的肩膀偶尔会轻微的抖动。牛小强觉得力道不能再减轻了，否则就真的会涂不上药，他对此只能装作没看见。 为了转移于思梅的痛感，牛小强主动找话题：“于姐，你这个样子明天还能出去玩吗？” 于思梅叹了口气：“估计是不行了，我现在连穿衣服都觉得疼，还怎么出去游玩啊。” “那挺可惜的，我原本还想明天陪着你四处转转呢。” 于思梅愣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我刚才已经冲过凉水了，再加上膏药进行缓解，也许伤势会大大的好转，要不明天早上看情况再说？” 牛小强总觉得不太妥当，思考片刻后摇摇头：“你这是烫伤，恢复速度没有那么快，再者去外面乱跑容易流汗，伤口要是感染了，问题就大了，要不还是下次再说吧。” 于思梅虽然很失望，但仍旧点头：“那就下次再说吧，小强，下次你来市里别忘了带上我一起，行吗？” 牛小强知道于思梅平时过得很孤单，很少有机会出来散心，他不忍心欺骗对方，很诚恳地点点头：“没问题，只要我下次过来，我一定带上你。” 第274章 跟你讲个笑话：流血牺牲了 两人这么一聊天，于思梅果然忘记了疼痛。即便如此，牛小强也不敢太用力，花了好几分钟才把膏药涂抹好。他关上瓶盖，长出一口气：“于姐，药已经涂好了，你赶紧休息吧，我回房去了。” 于思梅衣衫单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牛小强可不好意思多待。 他打完招呼后准备离开，不料于思梅却苦笑起来：“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还能躺下休息吗？” 于思梅的后背和肩膀烫伤大半，确实是没办法躺下，牛小强提议道：“不能躺下那就趴着，总好过干坐着吧？” 牛小强说话间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要是趴着睡的话，会不会把胸口压坏啊？ 俗话说相由心生，牛小强这么想的同时，眼神也瞟向了于思梅的胸口。 于思梅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牛小强还以为她是在尴尬，赶忙收回视线，逃也似的往外走去：“于姐，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感觉不对劲，就去阳台上叫我一声，我今晚开窗户睡觉，可以听见。” “恩。” 牛小强回到房间后轻轻扇了自己一耳光，埋怨道：“你刚才在干啥啊？于姐肯定会觉得你不是东西，话说也真是奇怪，我为什么在于思梅的面前就比较容易思想开小差，在王小霜和王小雪面前就不会呢？” 躺下之后，牛小强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最终他分析出了两个结论。 首先因为对方是个成熟的女人，自己又刚好是个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人，在那种情况下难免会胡思乱想，这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相反，如果自己在面对那种场面的时候不胡思乱想，那反倒不正常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那就是于思梅是个很好欺负的女人。这个女人胆子比较小，遇到陌生人连话都不敢说。一般这种性格很容易让男人产生“得手很容易，得手了她也不敢乱说”的潜在意识，也难怪于思梅以前总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骚扰。 这有点像狮子捕捉猎物，它们在捕猎的时候往往会挑选最弱小的那个作为目标，因为这可以提高成功的几率，承担的风险以及花费的力气都是最少的。 想通关节后，牛小强的脑海里又冒出了其他的念头：我刚才要是冒犯她的话，她会怎样呢？她会打我？骂我？还是去派出所告我？呸呸呸！牛小强同志，你到底怎么了啊？为啥满脑子都是这种龌龊念头？于姐那么可怜，你好意思这么对她？你要真的这么干了，你还是个人吗？！ 在矛盾和挣扎中，牛小强始终难以入眠。他有些烦乱的掀开被子，想去阳台上吹吹冷风，冷静一下头脑。 这间客房的阳台正好背街，楼下连路灯都没有，啥都看不见。牛小强走上阳台后忍不住看了看于思梅的房间。那边黑乎乎静悄悄，仿佛根本就没有住人。 “咦？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另一边的阳台上站着一个黑影，从对方的声音可以听出对方是小兰。 牛小强颇感诧异：“小兰，你怎么没有回家去啊？” 黑暗中小兰的语气显得有些恼怒。“我爸带着那个女人回去了，我不想当电灯泡，于是就在这里开了一间客房。” 听得出来，她对爸爸跟刘惠之间的事情仍旧很是不满意。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问道：“张叔叔好像还没跟她打结婚证吧？现在就带回家不是犯法了吗？” 这年头有一项罪名叫做流氓罪，只要没有打结婚证，不管是不是在搞对象，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否则就犯了流氓罪，是要判刑坐牢的。 小兰冷哼一声：“今天下午的时候你不是帮我解决了出国留学的事情吗？我爸看我心情不错，就带着那个女人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办理了，他还真是会挑时间，连我出国都等不了，非要急着跟那个破鞋腻在一起！” 刘慧毕竟是牛小强介绍给张广茂的，一听小兰叫人家破鞋，牛小强忍不住帮着刘慧辩解：“小兰，刘慧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不错，她的口碑确实不大好，但这不能怪她，是其他人摸抹黑她，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啊。” 碍于牛小强的情面，小兰不好直接进行反驳，她话锋一转，从另一个方面进行反击：“她能教出那样的闺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牛小强立马来了兴趣，“她闺女怎么了？” 小兰没好气的解释道：“她闺女名叫刘雪，跟我在同一所学校，那天我爸带她回家见我，我一眼就看出刘慧是刘雪的妈妈，她们两个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刘雪这个人很不讲究，在学校里别提多骚包了！总喜欢对男同学抛媚眼，真是恶心至极！” 牛小强只跟阿诗玛——也就是刘雪见过一面，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现刘雪当时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是有那么点抛媚眼的味道，刘慧之前也跟自己说她的女儿正在搞对象，综合这些情况来看，小兰说的话好像并非是无稽之谈。 想到此处，牛小强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他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忽然哈哈一笑：“小兰，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小兰好奇道：“什么笑话啊？” “流血（刘雪）牺牲了。” 小兰听得一头雾水：“你说啥？谁流血牺牲了？” 牛小强只是一个劲的笑，并未解释什么。他的意思是说他以后不会再挂记阿诗玛，要彻底忘记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单相思。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没有进行解释的情况下，小兰自然是听不懂的。 小兰心中暗暗感到好奇：牛小强这是咋了？真是莫名其妙呢。 笑过之后，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跑到阳台上吹冷风啊？” “我有点择床，你呢？又是因为什么睡不着觉？” “我啊，是因为在想事情而睡不着。” “想什么事情？” 牛小强自然不能说实话：“是跟做生意有关的事情。” 小兰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小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第275章 再坚强的个性也会畏惧 “没事的，你说吧。”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我……我一个人还是有点害怕，有个伴的话就会好很多，你要是想做生意，可以去美国做啊，那里的条件比国内好，机会肯定有很多。” 小兰毕竟年纪不大，就算性格再怎么独、、、立，也会对陌生的国度感到畏惧。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就算去美国，也不跟你在同一所学校，更何况我现在确实是走不开，最起码也要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安顿好才行，你也不用太担心，沃森教授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是遇到麻烦直接联系他就行，他可是麻省理工的教授，还是计算机系的副主任呢，面子大得很，一般的麻烦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麻烦。” 小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去美国的时间规划好了吗？” “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吧，可能明年的这个时候就会过去。” “哦，你准备就读什么专业？” “沃森是计算机系的教授，你说我能读什么专业？你呢？”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帮我参谋参谋？” 牛小强想都没想，立马脱口而出：“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读你最感兴趣的专业，比如说无线电专业，这个比较适合你。” 小兰嗯了一声：“其实我也比较倾向于这个专业，但又担心自己学不好，实话跟你说吧，我虽然具有一定的动手能力，但理论知识却很是匮乏，要是跟不上教学进度，那就太丢人了。” 牛小强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我之前跟沃森交流过，据他所说，美国的大学生都比较自由散漫，学习氛围没有国内这么浓厚，只要你努力上进，应该不会比他们差的。” “希望如此吧，小强，之前沃森那给我看的那道题目究竟是什么啊？” “据他所说，那道题叫作《哥尼斯堡七桥问题》。” 小兰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你当初解答那道题花了多少时间？”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回答：“具体的时间我不太清楚，估摸着应该没有超过半个钟头吧。” 小兰不由得心服口服：“你真厉害，我就不行了，人家把题目和答案摆在我的面前，我居然连公式都看不懂，难怪沃森教授要大老远的专门从美国跑来找你，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能够得到小兰的赞誉，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她的性格有些偏激，不是轻易就能服人的，人家既然这么佩服自己，牛小强开心之余也不好表现得太骄傲：“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对数学比较在行吧，如果比较其他的学科，我可能就不如你了。” 小兰连连摇头：“这不可能，你比我聪明多了，不管学什么，你都能学得比我好。” 小兰说到这里顿了顿，犹豫片刻后忽然提出了一个很突兀昧的要求：“小强，我去了美国之后能不能给你写信啊？你别误会，我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跟同学的关系处得比较僵，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在国内还好一点，最起码这里的环境我比较熟悉，要是去了国外……”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可以啊，到时候你直接把信寄到清江石化机，让周秘书帮你转交给我吧，我住在凹山镇，那里太偏，可能收不到国外的信件。” 小兰好像是解决了一个很重大的问题似的，很诚恳地感激道：“小强，谢谢你，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不用这么客气，这也不算什么太困难的事情，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恩，晚安。” “晚安。” 两人各自回房躺下，经过这番长谈，牛小强总算是忘记了心中的那些不良想法，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醒转过来。他原本想叫上于思梅一起吃早饭，可是考虑到对方身上有伤，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会儿给她带点吃的回来。 由于担心于思梅挨饿，牛小强的早饭吃的很快，不到一刻钟，他就拿着打包的油条和豆浆来到了于思梅的房门口，伸手敲响了房门：“于姐，我给你把早餐带回来了，你起来没有？” 屋内传来了于思梅的声音：“我起来了，你等会儿啊，我这就开门。” 很快的，房门裂开了一条缝，牛小强首先看到的是一条光溜溜的胳膊，似乎于思梅没有穿外套。 “你进来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侧着身子钻了进去。 进来之后他才发现于思梅仍旧是昨晚那副打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过来：“于姐，是不是伤口很疼，昨晚睡不着？” 于思梅把门关上，苦笑道：“伤口有点疼，外加我不能躺着，所以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小强，你先帮我擦点药吧。” 牛小强点点头，把早餐放在了茶几上，拿起药瓶帮于思梅擦药。 于思梅背上的烫伤痕迹看上去比昨晚要好一些，只是少数部位冒出了几个水泡。他把情况跟于思梅说明了一下，叮嘱道：“于姐，你这几天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不然就要穿衣服，这会影响到伤口的。” 于思梅点头答应，擦过药后，牛小强立马起身告辞。主要是因为心虚，毕竟昨天晚上他曾冒出过那么龌龊的念头，此刻面对着衣衫单薄的于思梅，总感觉很不好意思。 临走之前，于思梅小声道：“小强，我现在不太方便，中午和晚上只能麻烦你帮我送饭上药了。” 牛小强笑着答应一声，出来后进入了沃森的房间。 沃森并未去饭厅吃早餐，他采取了叫餐的方式，在客房内解决了早饭。 “你不是说下午才有空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牛小强解释道：“本来我今天上午有事情要办，可因为突发意外，我临时改变了计划，所以就过来了” 第276章 再帮叔叔个忙吧 沃森点点头，递给他一个笔记本：“这是我昨天晚上花了三个钟头的时间特地为你编写的计算机教程，你先熟悉一下，要是觉得熟悉的差不多了，我再教你在计算机上进行实际操作。” 牛小强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的内容有点多，这些内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有点深奥，思考片刻后他提议道：“我可以回我的房间去看吗？” 沃森点点头：“当然可以啊。” “那好，我自己回房看吧，理解透了我再来找你。” 接下来的两天，牛小强每天上午都在自己的房间学习计算机技术，下午就去沃森那里上课，晚上给小兰做英语辅导，期间还要照顾于思梅，可谓忙得不娱乐乎。 到了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周洪宝拿着办理好的营业执照和生产许可证找了过来：“小强，事情已经办妥了，这是证件，你拿好。” 牛小强连声致谢：“谢谢周叔叔，辛苦你了。” 周洪宝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而已，小强，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制药厂建起来？张厂长说了，趁着他还没调走，下个月的货款可以提前帮你结算，就当是预支给你，免得耽误了你跟方老的事情。” 牛小强大喜过望：“这感情好，有了这笔四万块的货款，就能提前把制药厂的设备买回去了。” 周洪宝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帮你把货款结了。” 周洪宝离去后，牛小强找到了沃森，“教授，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下午就准备回去，至于你给我拟定的课程，我会认真学习的。” 沃森是趁着休假的时间来中国的，假期只有十天。为了让牛小强在他回国后还能继续学习计算机知识，他把自己在计算机方面的一些宝贵经验全都编成了教材，这两天已经把三本教材交给了牛小强。 听了牛小强的话，沃森微微点头：“你的学习能力我一点都不怀疑，就是担心你没有计算机进行实际操作，这会影响到你学习的效率和进度，这样吧，我把这台笔记本电脑留给你用，回国后再给你寄一些相关书籍过来，希望你能尽快的掌握计算机这门科学，为将来出国留学打好坚实的基础。”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他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那台概念机，吃惊道：“教授，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这台机器价值好像几万美元，这么贵重的东西留在我这里只怕不合适吧？弄坏了怎么办？” 沃森笑了起来：“我只是借给你用，又不是送给你，你大惊小怪什么？放心吧，用坏了我也不会让你赔偿的，到时候拿回美国修好就行。” 经过短短几天的接触和了解，牛小强对于计算机科学十分重视。 正如沃森所说的那样，计算机行业的前景十分可观，只要抓住目前的这段高速发展期，想要实现苹果公司的神话并非不可能。 见沃森说得这么诚恳，牛小强也就打消了其他的想法。他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教授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有没有时间去我那里做做客？” 沃森立即点头：“我还有几天时间，当然要过去看看啊，如果连你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我这次的中国之行就不算完美。” “那好，我去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忙完了之后我再来找你。” “好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牛小强接着来到了于思梅的房间。经过这两天的调养，于思梅背上的伤已经恢复大半，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的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报纸还是看得懂的。 看到牛小强进来，于思梅立马放下报纸，笑盈盈的问道：“小强，要不要喝杯茶水？” 牛小强摆摆手：“于姐，我不渴，过来是想跟你说点事情。” “什么事情？” “周秘书刚才找到我了，把办理好的营业执照和生产许可证交给了我，他还说可以提前结算货款，让我们把制药厂的设备落实一下，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你开心吗？” 于思梅微微点头：“当然开心啊，不过花露水厂才刚刚创立，事情有点多，你忙得过来吗？” 牛小强笑道：“放心吧，有了花露水厂的筹建经验，制药厂的事情会轻松很多，货款结算之后，我就立即让周秘书帮我们把设备买到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投产销售，尽量早点让你脱贫致富。” 于思梅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小强，姐对钱不是那么看重，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就行，你可要注意身体，别因为忙着工作把自己给累坏了。” 于思梅就是这样的女人，既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思，说的不好听她这叫得过且过。 不过人家毕竟还是很关心自己的，牛小强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接着看报纸，有消息了我再过来通知你。” “好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洪宝把货款拿了过来。牛小强跟他商量好了购买设备的事情，吃过午饭后，他带着于思梅和沃森返回凹山。 张广茂和小兰亲自把他们送到车子上。车子是张广茂的座驾，他对司机老刘叮嘱一番，让老刘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后笑呵呵的把一个信封悄悄塞给了牛小强：“小强，多的话叔叔就不说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牛小强凭借着手感就知道信封里至少装着五百块钱，他很诚恳摇摇头：“张叔叔，您这就太见外了，咱们之间谈钱未免显得生分了，小兰马上就要出国留学，需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您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行吗？” 张广茂瞅了瞅沃森，小声道：“如果你觉得收钱不好意思，那就再帮叔叔个忙吧。”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忙？” 张广茂面露无奈之色：“在美国就要使用美元，可咱们国家现在对外汇管得太严，我想尽办法也才兑换到了一千多美元，美国那边的消费水平比咱们高多了，这么点钱估计只够支撑小兰一个多月的生活费，我寻思着沃森教授手里肯定有美元，想让你帮我跟他协商一下，让他兑换点美元给小兰用，你看行吗？” 第277章 跟中国人打交道就是麻烦 牛小强诧异道：“不是说公费留学可以得到国家的资助吗？” 张广茂解释道：“国家只帮忙垫付学费，生活费要靠留学生自己解决，他们出国后都在外面打工养活自己，小兰从小就没干过什么家务活，我担心她吃不了那个苦，所以就想尽量帮她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点点头：“行，这件事我会跟沃森教授说的，问题应该不大，就是不知道您愿意开出多高的兑换率？” 张广茂算是比较清廉的领导，从没通过手中的权力给自己捞过钱，加上管理能力比较强，他才会得到石油部领导的赏识，被直接连升两级。 他准备用来兑换美元的钱是石油部给的奖励。石油部身为目前国内最富裕的单位，给自己手底下的员工谋点好处显得理所应当。 根据相关规定，只要部里职工的小孩考上了大学，部里就会奖励一笔钱以资鼓励；如果谁家小孩能够出国留学，石油部奖的钱会更高一些，如果去的是世界一流大学，奖金就更高了。 小兰拿到了最高额度的奖金，一共是两万元人民币。按照官方牌价计算，两万元人民币可以兑换到一万美元。但目前国家对外汇管控严格，被卡得非常紧，张广茂费了好大的功夫也才兑换到一千多美元，再多就不行了。 他手里还剩下一万六千块钱的人民币，为了让闺女少吃点苦，张广茂没有任何截留的想法，他直接把提前拿到手的奖金递给牛小强：“这里一共是一万六千块钱，你能帮我兑换多少就兑换多少，无论结果如何，叔叔都没有半句怪话。” 牛小强一看张广茂如此信任自己，不由很是感动。这是一万六千块，不是一块六毛钱，不是谁都能像张广茂这么信任人的。 牛小强把装着人民币的袋子推还给张广茂，很认真的点点头：“叔叔放心，到时候我会好好的跟沃森教授交涉，他回国的时候顺带着让他把美元直接交到你手里，到时候你再把人民币交给他就行，不需要从我这里转手。” 这算是一种保障手段，彻底表明牛小强不存在从中间牟利的可能。 张广茂连连感叹道：“你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做起事来就是敞亮，啥也不说了，你今后就是我张广茂的亲侄子！” 牛小强跟张广茂之间原本是因为利益因素才走到一起的，经过这许多事情后，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逐渐脱离了利益的框架，蜕变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多谢叔叔的看重，今后不管您调去哪里，咱们都经常保持联系，这份交情一定会延续下去的，我先走了，再见。” 牛小强刚准备上车，小兰凑到了跟前。她这几天在牛小强的指导下英语水平提高了不少。为了感谢牛小强对自己的巨大帮助，小兰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把一个包扎好的礼品盒递给牛小强，“小强，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个小玩意，你收下吧。” 牛小强一听是她自己做的，也就没有推辞，笑呵呵的收下了。 沃森和于思梅全都上车后，牛小强跟张广茂父女挥手告别。一直等到车子转过路口再也看不见了，父女两这才转身。 张广茂忽然对小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闺女，你觉得小强这个人怎么样？” 小兰随口道：“他很好啊，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广茂开玩笑似的笑道：“爸也觉得他很不错，将来肯定是一号人物，很想当他的老丈人呢。” 小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想当就当，跟我说干什么——” 她说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扭过头瞪了张广茂一眼，哼哼着走掉了。 张广茂哈哈一笑，被这个闺女压迫了这么多年的他，此刻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小汽车上，沃森坐在副驾驶室里。他的身材比较高大，日系车的空间有点小，搞得沃森连腿都伸不直，有点坐立不安的扭来扭去。 牛小强和于思梅坐在后排，两人正在观看小兰送的礼物。这是一台收音机，外观有些陈旧，估计是小兰用旧零件拼装起来的。 于思梅忍不住感叹道：“小兰还真是厉害，连收音机都能装出来。” 牛小强点点头：“在电子设备方面，她确实很厉害，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正有点坐立不安的沃森听到两人说话，忍不住问道：“小强，你们在聊什么？” 牛小强把收音机递给沃森：“我们在聊这台收音机，它是小兰亲手组装的。” 沃森对收音机不太感兴趣，他看了两眼就把收音机递还给牛小强。 牛小强想起了张广茂交代的事情，问道：“教授，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一下。” “什么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小兰很快就要出国留学，去了美国就只能使用美元，他爸爸委托我帮忙兑换点美元，我只认识你一个美国人，因此只能找你了。” 这对于沃森来说只是顺手之劳，他这次来中国带了上万美元的现金，不过他常年生活在美国，根本就用不上人民币。 想了想他开口：“这当然不是不可以，但人民币在我这里没什么用，要不这样吧，我把兑换的人民币放在你手里，今后来中国你可以用这笔钱招待我，什么时候用完了再说，你看行吗？” 牛小强自然不会反对：“行，不知道你觉得以什么样的汇率兑换比较合适？” 沃森知道黑市的兑换比例，牛小强不太好强求他用官方汇率兑换，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沃森苦笑着摇摇头：“既然是你开口，我怎么好意思不给点优惠呢？唉，跟中国人打交道真的是太麻烦了，你们干什么都喜欢扯上人情关系，我算是怕了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有强迫你，要不就按照五比一的汇率兑换吧，太少了你会吃亏，太多了我这边又不好意思跟人家交代，五比一属于中间价，刚好可以做到平衡。” 第278章 打着外商的名义索要技术 沃森摆摆手：“行行行，就这样吧，我身上一共带了一万美元，你看够不够？” 牛小强点点头：“对方手里只有一万六千块人民币，按照五比一的价码兑换成美元的话，只需要三千多美元就够了，美元就是紧俏啊，要不是私人兑换外汇是犯法的事情，我真的很想跟你合伙倒腾外汇呢。” 沃森撇撇嘴：“我可是一名声誉卓著的大学教授，就算你想跟我合伙，我也不会跟着你干的，这太丢人了，也只有华尔街的那帮蛀虫，才什么钱都赚。” 牛小强好奇道：“华尔街是干什么的？” 这几天的时间里，每当沃森提到一个新名词，牛小强都会追根究底，不问个彻底通透不算完，搞得沃森一个头有两个大。 他算是被问怕了，苦笑道：“你别问了行吗？等我回国之后我会给你寄很多杂志和书籍过来，你自己慢慢了解吧，我是大学教授，不是人工百科全书，不适合干翻译这个行当。”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很开心的答应了。 车子到达码头后，司机老刘告辞回去。三人等了没多久，客轮的舱门就打开了。 三人拿着买好的船票一一登船，沃森看着外面波光潋滟的江面，不由想起了第一次来中国坐错船的那一幕，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教授，你在笑什么？” “笑我第一次来你们这里遇到的窘境，当时……” 沃森把那段经历说了一遍，牛小强听完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个劲的说沃森胆子大，居然敢在一个陌生的过度私自行动。 客舱里的乘客都显得有些拘谨，时不时的偷看沃森和牛小强。国人在外国人面前就是如此，总觉得外国人很高贵，比自己高一等似的，看到外国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牛小强也不在乎其他人惊诧而又好奇的眼神，自顾自的跟沃森闲聊，这一路还算是比较愉快。 下午四点半钟，客轮停靠在了凹山镇的码头，三人走下船来。 沃森去年的时候来过凹山镇，不过第二天就被政府派来的人给接走了。此刻故地重游，他显得有些感慨，不停地扭头打量着这座小镇的环境。 牛小强也不催他，跟着他缓步而行。 沃森打量了好一会儿，忽然扭头问道：“小强，这里跟我去年看到的差不多，并未发现哪里修建了新工厂啊，你的工厂建在什么地方？” 牛小强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我的工厂建在那边的山头上。” 沃森显得有些诧异：“那边连厂房都没有，你怎么开工厂啊？” 牛小强把防空洞的事情说了一下，沃森听了之后瞪大双眼：“防空洞里面居然也能建工厂？这个想法还真是奇特呢。”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先别吃惊，等会儿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沃森点点头不再说话，但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疑惑之色，明显有些不能接受。 往前走了没多远，于思梅忽然开口：“小强，厂里好像出事了。” 牛小强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有很多黑色的小点。他一看就明白过来，那些黑色的小点全家都是人，瞧那规模，少说也有几百人之多。 目前厂里的所有人员加起来也只有几十号，这表明山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聚集在那里。 牛小强的神色一变，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可经不起折腾，急切之下他拔腿就跑：“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你们慢点走。” 两人一看他跑得飞快，哪里还有心思慢慢走？立马就撒腿追了上去。 沃森的体格虽然比于思梅强壮很多，但他不习惯走山路，在平地上他还能遥遥领先，跑到山路上的时候，于思梅很快就追上并超越了他。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人群聚集处时，发现牛小强面色阴沉的站在人群中间，跟十几个男人对视着。 沃森担心牛小强受到伤害，扒开人群挤到跟前，像个保镖一样把牛小强护在了身后。他不是第一次来中国，知道外国人在中国是很受保护的，一般情况下没有谁敢伤害外国人。 沃森的出现让原本有些嘈杂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在场的人全都扭头盯着他，大家的脸上都露出极度惊诧的神情。 沃森没空去搭理其他人，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牛小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屑的冷笑一声：“教授，你还记得你曾跟我说过的关于专利技术的事情吗？” 沃森点点头：“当然记得啊，难道眼前的情况跟专利技术有关？” 牛小强笑得更不屑了：“不错，对面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是个日本人，他打着考察投资的名义跑到我的工厂来，想要把我手里的专利技术巧取豪夺的弄到他的手里去，估计接下来他就会把这些技术拿去申请专利，到时候就能凭借收取专利费挣钱了。” 沃森早就听闻过日本人的这些做派了，他对于这种卑劣的行径十分不齿，一看听闻过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他不由得冷哼一声：“日本人还真是不要脸，无耻之极！” 方东平就站在牛小强的身侧，他不太懂英语，一看牛小强跟这个外国佬聊得这么火热，他不由好奇道：“小强，他是谁啊？” 牛小强现在哪里有心情介绍沃森的身份，他小声道：“师父，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私底下跟你说吧。” 方东平点点头，用厌恶的眼光看向对面的十几个人：“我就纳了闷了，日本人连合同都没签，只说过来考察一下，为什么省里居然会派工作组过来协助？更可气的是他们居然不分青红皂白，逼着咱们把药方子无偿提供给日方，这算个什么事啊？” 牛小强冷笑道：“上头多半是想拉投资，你想想看，如果在内陆地区拉到了国外的大项目，这是多么具有轰动性的事情？那些头头脑脑就能借此挣到丰厚的资本了，为了这个，他们派出专门的工作组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279章 群情激奋 牛小强说话的同时，眼神看向了对面的一个男人。他总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对方究竟是谁。 这个时候于思梅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小强，估计这帮人是丁涛带过来的。” 牛小强听到丁涛这个名字就是一愣，“丁涛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于姐，丁涛是干嘛的？” 于思梅看向对面的一个男人：“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送我回家遇到的那个药贩子吗？那个药贩子就是丁涛，喏，那边那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人就是他。” 牛小强一下全都明白过来，他刚才觉得有点眼熟的人就是于思梅所说的丁涛。 丁涛一直都觊觎于思梅手里的药方子，提出用钱收购，于思梅死活不同意，随后两人彻底撕破脸，丁涛采取威胁的方式想逼迫于思梅就范。牛小强当时就在现场，他搬出了陈建国，这才把丁涛吓走。 没想到这个小有名气的药贩子居然还没死心，居然带着日本人找上门来，想通过政府的关系达到目的，这让牛小强极为气愤，他忍不住骂道：“这个狗东西！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勾结日本人迫害自己的同胞！” 于思梅显得有些忐忑：“小强，要不咱们把药方子交给他们吧，万一事情闹大，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啊。” 牛小强的倔脾气冒了出来，他很坚决的摇摇头：“这绝对不可以，不管是谁，都别想从咱们手里巧取豪夺！” 于思梅一看牛小强发火，不由担忧道：“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牛小强嘴上虽然显得很硬气，但心里却没什么底。 日本人和丁涛还好说，他一点也不害怕，但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些人就不同了。那些人是省里派来的工作小组，是专门来给所谓的外商服务的。跟他们对着干就相当于跟省里对着干，事情要是闹大了，就连张广茂都出面都不管用。 “方东平同志，请你明确一下态度，我们还有事情，不能陪你干耗着。” 牛小强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对面一个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他的语气显得很是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明显不是一般人。 方东平摇摇头：“李组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外商要合作，那就拿出诚意来，最起码也要拿钱来投资，不可能凭借着他外商的身份就为所欲为吧？你也看到了群众们的态度，请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如果激怒了老百姓，会是什么后果？” 周围的群众全都是老牛家的人，附近几个村子姓牛的基本都赶了过来。牛大壮站在人群的前排，闻听此言他扬起胳膊大叫道：“我们坚决不同意！” 其他的村民立即挥舞着手臂应和： “对！我们不同意！” “我们坚决反对！” “赶紧滚出凹山！” “滚出去！” 方东平的工厂今后要是扩建，就会继续招收老牛家的人，这个消息大家早就知道了，加上大家都是同族，因此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方东平这边。 看到群情激奋的场面，李组长的脸色显得很是难看，那个日本人反倒很平静，似乎正在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李组长的脸色变了几变，视线最终落在了沃森的身上：“方东平同志，当着外籍人士的面，你让大家伙这么闹腾只怕不妥吧？这丢的可是国家的脸，请你好好考虑清楚！” 方东平哼了一声：“李组长，这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而是你们根本就站不住道理，你刚才说外商是来考察投资环境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对方还未明确投资意向的情况下强迫我交出药方子？即便外商愿意跟我合作，我还要考虑一下呢，不可能人家随便说句话就让我无偿奉献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笑了，也太没有道理了，万一人家看上了我的厂子，你是不是也要让我无偿交出去啊？他要是看上了凹山这块地方，你们是不是也要无偿的送给人家？” 李组长知道自己不占道理，因此刚才一直都在用大势压人。在他看来，不过是偏僻山区的手工作坊，只要自己发句话，对方又怎敢不从？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间手工作坊的老板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教授，人家可不好糊弄，直接跟他摆事实讲道理，说的他无言反驳。 周围这些虎视眈眈的村民具有很强的压迫感，李组长不敢把话说得太过分，否则激怒了这些老百姓，那就不好收场了。他甚至担心自己激怒这帮人之后还能不能完好如初的离开凹山。这些人一看就很彪悍，发起狂来那可是什么都不顾的。 李组长还在思考对策的时候，那位日本人转过头低声对丁涛说了几句。丁涛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即对李组长皱起了眉头：“李组长，光彦先生对于这里的投资环境很不满意，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他将会重新考虑一下已经跟你们达成的口头协议。” 什么叫妥善解决？那自然是完成人家提出的要求。可是眼前的局面却十分为难，李组长也不好满口许诺。 看到这一幕的牛小强终于开口了：“光彦先生，你应该听得懂中国话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跟我们交涉？要让一个狗腿子替你传话呢？难道你是想保持神秘感？或者是隐藏你丑陋的真面目？实话跟你说吧，你是干什么的我一清二楚，不就是想巧取豪夺专利技术吗？你这种卑劣的伎俩在别的地方可能管用，但在凹山却吃不开！如果你立马滚蛋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留点面子，如果你还想继续恶心人，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牛小强的这番话说得十分洪亮，有种咄咄逼人的架势。 李组长原本根本就没把牛小强放在眼里，牛小强在他看来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此刻一看牛小强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李组长不由面色一沉，呵斥道：“小同志，你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性质吗？！” 第280章 必须要拆穿假外商的身份！ 牛小强一点也没怯场：“李组长，我是方东平同志的专职秘书，同时也是厂委委员，我很清楚我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性质，同时也提醒你一句，如果最后证明这家伙外商的身份是假的，还请你考虑一下后果。”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站在身边的沃森：“我身边的这位外籍人士名叫沃森，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你可能没听说过麻省理工学院的名头，不过这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解释一下，麻省理工学院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学，沃森教授对于日本人的伎俩非常清楚，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当面问他，或者可以让他联系美国那边的朋友，查清楚这个日本人的身份，免得一意孤行事后不好收场，你觉得呢？”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麻省理工学院意味着什么，除了牛小强和方东平外，可能就只有那位日本人清楚了。 牛小强说完话后密切的留意着光彦的神情，果不其然，对方听到麻省理工学院的名头后立马露出了不安的神色。说到身份，日本人自然无法与美国人相比的，他们在面对美国人的时候十分尊敬，甚至有点低声下气的味道。 沃森身为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在美国的社会地位不言而喻，他的社交圈子里都是精英阶层，很轻易的就能动用远超常人想象的能量，这让光彦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彦不好直接认怂，他用不太熟练的汉语给自己找台阶：“这里的投资环境很不友好，我决定取消所有的投资计划！” 光彦色显得很不高兴，他说完话扭头就走，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李组长下意识的就想去劝，不料牛小强却抢先一步开口：“爸，麻烦你把那个家伙控制起来，今天不把事情彻底搞清楚，谁都别想离开！” 谁都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大家呆了一会儿，方东平这才开口：“小强，人家都已经退让了，咱们没必要追根究底吧？” 牛小强考虑的很长远：“师父，这件事要是不弄清楚，难免会给李组长这帮人留下口实，这对咱们今后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只有彻底拆穿对方的身份，我们才能安稳。” 牛小强说得很在理，如果光彦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走掉了，上头会怎么想？估计那些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都会认为牛小强这是在故意跟他们对着干，会阻挡人家的上进之路，这可是很大的仇怨，人家随便发句话，牛小强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方东平微微点头，小声问道：“你就那么肯定那个日本人是假投资商吗？万一他是真的，那不是更糟？” 牛小强呵呵一笑：“所以我刚才才会试探他，结果你也看到了，一听到沃森的身份，那家伙就立马打了退堂鼓，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方东平恍然大悟，一脸怪笑看着牛小强：“你小子真是鬼精得很，一环扣着一环，啥也别说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一看自己的老爸还在犹豫，他迈步走到跟前，把情况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牛大壮听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感情他是个骗子！娘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走！” 他也不去吩咐别人，自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光彦的胳膊：“事情不搞清楚你别想离开凹山半步！赶紧跟我回去老实待着！” 光彦显得有些慌乱，用力挣扎起来。可他的身体素质跟牛大壮相差甚远，牛大壮抓他就跟抓小鸡一样，他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片刻功夫就被牛大壮给拖了回来。 李组长站了出来。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他有义务维护光彦的人生安全。只见他快步走到牛大壮的跟前，面色阴沉道：“这位同志，请你把他放开！” 牛大壮可不是一个纯粹的莽夫，他知道对方的级别比自己高得多，自己虽然不怕他，但也没必要继续狠狠地得罪对方。 闻听此言牛大壮很配合的松开了手，呵呵笑道：“李组长放心，我是不会乱来的，只是想把他留下来，等弄清楚情况后，该怎么处置由你决定。” 一看牛大壮这么听话，李组长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说句实话，他其实也很想知道最终的验证结果。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怎样光彦应该都不会再洽谈投资的事情了。今天要是不弄个一清二楚，他身为组长肯定要受处分，弄清楚了他反而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组长是这么想的：如果光彦真的是外商，那么自己之前的坚持都显得非常合理，怪只怪方东平不配合自己的工作，责任不会由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如果证明光彦是假冒的外商，自己不仅不会受到处分，还能露一把脸，好歹也有个“识人之明”的美誉嘛。 李组长是体制内的人，他有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牛小强把情况跟沃森说明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教授，只能再麻烦你一下了，等会儿我一定用本地美食招待你。” 沃森最近迷上了中国美食，碍于情面又不好不帮忙，听到这话他叹了口气：“好吧，看在美食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把。” 两人接下来耳语一番，商量好方案后，牛小强走到李组长跟前，“李组长，为了调查清楚光彦的真实身份，我需要了解一下跟他有关的信息，不知他是以哪个企业的名号跟你们谈合作的？” 李组长倒也干脆，直接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牛小强：“这是他提供的名片，你自己看吧。” 牛小强拿到眼前仔细一看，发现名片上印着中日双语，日文他看不太懂，但是中文一看就明白。 “原来是东宝株式会社的人，我这就展开调查，李组长，还请您稍等片刻。” 李组长点点头不再说话。 第281章 丁涛的供词 牛小强并未第一时间带着沃森去镇上，而是凑到老爸跟前耳语了几句。 牛大壮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之后笑呵呵的说借一步说话，把神色紧张的丁涛拉扯到了防空洞里。牛小强和方东平跟了进来。 刚进入防空洞，牛大壮就翻脸不认人，他一脚把丁涛踹到地上，冷笑道：“丁涛，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老实交代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为了增加威慑力，牛大壮说话间拿起了靠在洞壁上的一根钢管，在手里轻轻的拍打着。 牛小强早就怀疑丁涛跟光彦勾结在一起了，要不然光彦的目的性不可能这么明确，会大老远的跑到如此偏僻的凹山来讨要药方子。他毕竟是外国人，哪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要说没有熟悉情况的人给他通风报信，打死牛小强也不相信。 丁涛住在县城，他是个药贩子，收药材的时候经常往山里跑，对于这里的情况十分清楚，知道这里民风彪悍，很不好惹。即便如此，他也带着光彦跑了过来。这家伙原本以为凭借着外商的名头，再加上李组长带队，事情会非常容易，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局面。 一看牛大壮手拿钢管的凶相，丁涛被吓得不轻，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太清楚山里的情况了，这里简直就是法外之地，哪怕人家打断他的腿，他也没地方说理去。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牛小强只跟丁涛见过一面，并且还是在晚上见的面，他估摸着丁涛应该不记得自己，于是上前两步，担当了审讯员的工作：“把你知道的情况尽量详细的交代清楚，只要你老实交代，看在都是本地人的份上我们就不为难你，否则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丁涛不敢不从，哆哆嗦嗦的讲述起来。 前年夏天，丁涛去省城卖药材的时候碰见了光彦。当时光彦刚从火车站出来，不认得路，主动向他询问。 可能是觉得丁涛为人不错，问清楚路径后，光彦跟他闲聊起来。当他得知丁涛是贩卖药材的药贩子，就动起了心思，说自己是过来考察的，做的生意正好就是制药行业，问丁涛愿意不愿意帮他干活。 为了打动丁涛，光彦一再保证今后会通过丁涛采购大批药材，并且还可以让他在外商的企业里面担任经理的职务。 这个年代的国人都认为外商都是非常有钱的主，丁涛也不例外，他觉得只要能巴结上光彦，今后肯定能发大财，于是二话不说，立即点头答应。 光彦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搜集一些具有经济价值的药方子。为了打消丁涛的顾虑，他主动解释了一番，说搜集药方子是为了扩大制药厂的产品种类，可以挣到更多的钱。 丁涛已经财迷心窍，并未对此产生怀疑。为了讨好光彦，他甚至还提出要带着光彦去宇阳县考察考察，顺便好好的招待一下。光彦因为有事拒绝了，两人互相留下电话号码后分开。 丁涛回到家后越想越美，第二天就开始搜集药方子，连贩卖药材的生意都暂时放了下来。 这家伙常年鼓捣药材，认识不少山里的赤脚医生，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通过很小的代价搜罗到了十几个民间药方。 当他把成果转交给光彦的时候，光彦显得非常开心，奖励了他五千块钱的现金，并且还鼓励他，让他再接再厉，争取干出更大的成绩来。 丁涛没想到钱来得这么快、这么容易，接下来越发的来劲，想要攻陷于思梅这道关卡。 早几年的时候，丁涛就已经看上了老徐家的药方子，当时就想要花钱购买。这家伙也算是见过世面，知道老徐家的药方子蕴含着很大的经济价值，想要弄到手里自己尝试着进行产生。 结果老徐家一口回绝，说这是家里的根本，是不会卖掉的，无论丁涛说多少好话，人家就是不卖。 丁涛一看老徐家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为了在光彦面前争取更好的表现，丁涛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老徐家。 这个时候老徐家一家三口先后过世，家里只剩下于思梅一个人。丁涛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兴冲冲的找到于思梅，提出了购买药方子的要求。 结果于思梅的态度跟老徐头一样坚决，说什么都不卖，甚至还为此跟他撕破了脸。 碍于陈建国的威名，丁涛只能选择退让，不过他的心里却仍然惦记着这件事。 药方子再多，也有一定的数量。最近这段时间，丁涛搜集到的成果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没有经济价值，这让光彦很不满意，他给丁涛的辛苦费也是越来越少。 丁涛一看光彦这么不满意，于是就把老徐家药方子的事情说了出来，一个劲的表示不是自己不努力，实在是老徐家的那个小寡、、、妇太执拗了。 光彦立马来了兴趣，让丁涛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这种药的治疗范围和疗效。丁涛为了讨好对方，添油加醋的把这种药的好处吹上了天。光彦听完之后心痒难耐，为了搞到这个极具经济价值的药方子，他最终决定亲自出马，以外商考察的名义达成目的。 丁涛并不傻，时间长了他也是能看出点名堂的。其实他早就对光彦的动机感到怀疑了，只是因为放不下发大财的幻想，这才跟着光彦前来狐假虎威的。 听了丁涛的讲述，在场的三人全都肯定光彦绝对是个骗子。牛大壮气得踹了丁涛一脚，“我呸！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丁涛挨了打也不敢还手，即便还手，他也不可能是牛大壮的对手。 牛小强伸手拦住还要继续打人的老爸，“爸，你去把李组长叫进来，让他当面听听丁涛的供词，我要带着沃森教授去打电话，让他帮忙查查东宝株式会社的老底。” 牛大壮拉住了牛小强的胳膊，满脸好奇道：“儿子，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外国人的？” 第282章 铁证如山 牛小强微微一笑：“爸，等这件事忙完了我再跟你和师父好好说道说道吧。” 牛大壮点点头：“好，那你快去快回，现在都快天黑了，拖延久了李组长那边怕是不好说话。” 牛小强答应一声，出去后带着沃森朝镇上走去。 沃森询问他刚才在防空洞里干什么，牛小强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沃森听完之后忍不住问道：“既然已经有了证人和供词，你还让我去打什么电话啊？” 牛小强微微摇头：“对方毕竟是外国人，不能仅凭丁涛一个人的供词就给他定性，只有拿出铁一般的证据，才能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沃森哦了一声：“你说得有些道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两人一路疾行，很快就走到了镇上，找到一家小吃部拨打了国际长途。 沃森的人脉确实很不错，虽然美国那边天刚刚亮，但接到电话人仍然满口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等了不到一刻钟，有关东宝株式会社的详细情况就反馈了过来。由于电话里面的音质很差，牛小强只能让沃森用纸笔把信息记录在了本子上，他在一旁翻译成汉语。 不到半个钟头，两人就拿着记录下来的资料往回走。他们回到防空洞的时候，山民和工人已经散去。 李组长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跟前，时不时的皱眉看向光彦。他带来的人全都站在一旁，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听了丁涛的供词后，这帮人基本已经确认自己上当受骗了。遇到这么丢脸的事情，没有谁会感到开心。 牛小强带着沃森走进防空洞，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李组长：“李组长，这是沃森教授委托美国那边的朋友查到的信息，东宝株式会社其实是一家专门靠着专利技术牟利的企业，他们在美国申请的专利技术绝大多数都来自中国，不信你自己看看，一看就能明白。” 李组长低头瞅了几眼，很快就啊了一声：“这、这……居然还有宣纸的制造技术？” 牛小强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不错，宣纸的制造技术确实已经被日本人提前在国外申请了专利，这意味着咱们国内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宣纸，都要支付给日本人专利费，否则就是违法行为，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事实就是这么讽刺。” 在场的人闻听此言全都露出义愤填膺的神情，有些人还忍不住叫骂起来，其中骂得最凶的是牛大壮。要不是方东平拦着，他差点就一脚踹中光彦。 光彦此刻面如死灰，他其实是东宝株式会社的普通职员，主要的工作就是来中国搜集具有经济价值的专利技术。以前他总能凭借着外国人的身份虚张声势，业绩做得很是不错，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有些麻痹大意。没想到今天却在凹山这个偏远山区折戟沉沙，被人当场拆穿了身份，这让他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不安。 “李组长，这些消息全都是沃森教授提供的，上面有他的英文签名，他敢保证这份资料是真实可靠性的，如果你怀疑他的身份，可以跟省教委的陈厅长打电话求证，他认识沃森，此外还有外交部的几名翻译，他们也都了解沃森的情况。” 李组长摆了摆手，语气沉重道：“小同志，你不用说了，我们相信你。”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是让人触目惊人啊，我现在就赶回去，当面把情况跟领导汇报一下。” 方东平上前两步，很客气的说道：“李组长，现在是晚上，轮船早就停运了，山里的路不太好走，事已至此，再怎么着急也没用，要不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厂里正在做饭，各位要是不嫌弃咱们这里条件差，就在这里将就一口吧。” 虽然方东平之前跟李组长发生了言语上的不愉快，但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双方之间自然不像刚才那么针锋相对。 面对着方东平热情的态度，李组长反倒显得很不好意思，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方老板，之前是我不对，我求功心切，事情做得有些过火，还望你不要介意，吃饭就不必了，我们带着工作证，可以去镇上的招待所落脚。” 方东平还想再做做样子，李组长却对着自己带来的人招了招手，很快的，十来个人就带着光彦和丁涛走远了。 牛大壮冷哼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刚才要不是方老拦着，我一定打残那个小日本，然后把他送进派出所！他娘的，什么狗屎玩意！” 牛小强倒是看得很开：“爸，人家毕竟是外国人，不是咱们可以处置的，你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牛大壮兀自愤愤不平：“他的所作所为如此恶劣，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不成？” 牛小强摊开双手：“那又有什么办法？上头都不会处理，咱们就更不能处理了。” 牛大壮不由一呆，不确定道：“儿子，你的意思是说……上面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牛小强长叹一声，显得颇为无奈：“多半会如此，首先这件事很是丢脸，有些人丢不起这个面子，自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其次光彦是个外国人，身份有点敏感，按照我的估计，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 牛大壮捏紧了拳头：“你刚才不是让沃森教授去查询过了吗？那个什么东宝会社侵占了咱们国家那么多的技术，难道上头真就放任不管吗？” 牛小强又叹了口气：“咱们国家目前根本就没有专利技术的相关法规，也没有谁重视这个方面的事情，能怎么管呢？” 牛大壮气得脸色铁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简直就是……就是要把人给活活气死啊！” 方东平摇摇头，伸手拍了拍牛大壮的肩膀：“大壮，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咱们人微言轻，想管也管不了，还是等到咱们说话有点分量的时候再向上头提意见比较妥当。” 第283章 方东平的态度 牛大壮咬牙切齿了一番，最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露出沮丧的神色：“唉，也只能如此了。”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沃森：“儿子，你跟爸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沃森的？” 牛小强暂时还不想透露自己要出国留学的事情，省得闹得满城风雨，需要他花费大把的精力去解释。 “爸，沃森教授是来中国旅游的，他不会说汉语，刚到清江就迷了路，我在市里偶然碰到他，于是就帮他当起了翻译，他觉得我很靠得住，就让我继续给他当翻译，让我带着他四处转转，体验一下咱们国家的风土人情，他承诺会给我一笔钱，权当是劳务费，人家毕竟是国际友人，又愿意给钱，于是我就同意了。” 牛小强一边说话一边瞟向于思梅，不动声色的对于思梅使了个眼色。 于思梅是在场的人当中唯一的知情者，虽然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一听这话就知道牛小强在撒谎。为了不露馅，牛小强只能提醒她一下。 于思梅并不笨，一看牛小强的眼神她就明白过来，冲着牛小强微微点了点头。 牛大壮听完之后露出迟疑之色：“儿子，你的外语水平有这么厉害吗？居然能给外国人当翻译？” 牛小强咧嘴笑道：“爸，我以前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不是经常背诵外语单词吗？这你都是知道的，我这么努力的学习外语，外语水平自然过得去嘛。” 这倒是大实话，牛小强开窍之后整天忙着补习功课，就连下地干活也没闲着，总会带着英语教材认真的背诵单词。 牛大壮哦了一声：“确实是这么回事，那……那你准备怎么安顿人家？咱们这里的条件这么差，沃森教授能习惯吗？” 牛小强笑的很轻松：“放心吧爸，沃森教授可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来之前我就跟他说过这里的情况了，他只在咱们这里待两天，非常乐意体验一下咱们这里的生活呢。” 牛大壮不再有疑问，点点头：“那你把客人招呼好，我先回去了。” 牛小强把爸爸送到洞口，等到爸爸走远才回到桌子跟前，对于思梅和王小霜姐妹吩咐道：“麻烦你们去整点好吃的，既然要招待贵客，自然不能用食堂的饭菜糊弄人家。” 三人赶忙点头答应，转身忙活去了。 现场只剩下牛小强、方东平和沃森三个人，牛小强对沃森小声道：“教授，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跟我师父说两句话。” 来之前牛小强就已经把情况跟沃森说清楚了，沃森知道牛小强想跟方东平说什么，由于担心事情会不顺利，沃森忍不住提醒道：“你好生点说，尽量别刺激到他。” 牛小强点点头，拉着方东平走进了卧室。 方东平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他好像看出了什么，但又不是太肯定自己的猜测。 进入卧室后，方东平没有了顾忌，直接就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小强，你跟沃森教授的关系只怕没有你跟你爸说的那么简单吧？” 牛小强舔着脸笑道：“不愧是师父，一眼就看出了名堂，我跟沃森教授的关系确实没有那么简单，您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方东平内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他点点头坐在床沿上，点燃一根香烟闷头闷脑的抽了起来。 牛小强把他跟沃森之间相遇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方东平越听神色越凝重。牛小强知道师父内心的顾虑，讲完之后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师父，您不用担心，我暂时还不会去美国，即便去了，也不会在那边久留，我答应过您的事情一定不会掉链子的。” 方东平跟牛小强相处这么多年，对于他的品性十分了解，他知道牛小强不会丢下他不管，因此对于养老送终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担忧。相反，他担心自己会耽误牛小强的前途。 “小强，你的性格我很了解，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说话不算话，但能够出国留学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不要因为师父而牺牲自己的未来，如果美国那边更加适合你施展才华，那你就留在美国，师父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方东平说得很诚恳，一看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牛小强听了之后笑了笑：“师父，美国的条件确实比较好，但那里不是我的家，更何况我即便要发展，也没必要一定要待在美国吧？只要您没有意见就行，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安排好的。” 方东平笑着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多的话师父就不说了，你是个聪明人，自己安排好就行。” 牛小强原本以为需要耗费一番口舌才能打消师父的顾虑，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他心情大好，笑盈盈道：“师父，咱们出去跟沃森教授通个气吧，省得他挂念。” 两人出来后发现沃森正一脸好奇的蹲在土灶跟前，不住地打量着土灶的结构。他从没见过中国农村的这种土灶，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由于他在侧，三个女人都显得很是紧张，做饭的时候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由于其他人不懂英语，牛小强也就没有遮掩，直接对沃森说道：“教授，事情已经谈妥了，我师父答应了我跟你出国留学的事情，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沃森闻听此言把土灶丢到一旁，哈哈笑道：“这就好，出国留学的时间你确定好没有？” “这个问题我之前跟你探讨过，我还是那个意思，等我把这里的事业稳定下来，才会考虑留学的事情。” 沃森原本想争取早点带着牛小强出国，听到这话他知道这个愿望是不现实的，只得点头：“好吧，电话号码我已经留给你了，你安置好了之后再联系我。” 从见面直到现在，沃森都没跟方东平正式的打过招呼，他说完话走到方东平面前，很友好地伸出了右手，嘴里一个劲的说哈喽。 方东平表现得很有气度，笑盈盈的握住沃森的手，连声说你好。 第284章 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两人都是大学教授，并且都是那种很厉害的教授，因此对对方都显得很尊重。可惜的是他们之间语言不通，只能简单地打招呼，如果想要深入的交流，那只能让牛小强充当翻译了。 牛小强的英语口语原本带着浓浓的凹山地方口音，跟沃森交流了几天后，他的口语已经变得非常纯正，已经听不出方言的味道了。 在他的招呼下，两位教授坐了下来，然后通过他进行交流。由于两人的性格都比较直爽，加上有牛小强在中间活跃气氛，因此聊得还算比较愉快。 半个钟头后，王小霜走了过来：“小强，饭菜已经做好了，你看是不是现在就开饭？” 自打沃森出现，王小霜就变得小心翼翼的。不仅是她，就连胆子最大的王小雪也是如此，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于思梅由于之前已经见过沃森，又是一起回的凹山，因此她还算正常一些。 牛小强不想让三个女人感到别扭，笑呵呵的招呼沃森落座，顺带着介绍了一下三人的身份。 沃森对于三个漂亮女人显得很随和，满面笑意的跟三人打招呼，没想到他的笑容居然把王小霜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 牛小强不由苦笑：“小霜，沃森教授有那么可怕吗？” 王小霜赶忙捡起筷子，小声道：“不知怎么的，我看到他蓝色的眼珠子就觉得心慌。” 王小雪接口道：“我也一样，总觉得他长得很可怕。” 牛小强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我就不给你们添堵了，你们好好吃饭吧。” 沃森又不是瞎子，他早就看明白了，只见他无奈的耸耸肩，显得有点尴尬。 为了缓和气氛，牛小强举起了茶杯：“教授，谢谢你对我的关照和帮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沃森喝的是方东平的苞谷烧，这种白酒的度数有点高，他不是很习惯，只抿了一小口。 桌子上一共有六个人，接下来的时间三个女人闷不做声的吃饭，她们后进入了卧室，三个男人又吃了半个钟头，这顿饭才落下帷幕。 饭后牛小强带着沃森走到了防空洞的深处。这里有一间屋子，里面准备好了床铺。这里是牛小强给自己准备的临时落脚的地方，万一忙得太晚了，他可以在这里将就一下。 沃森对于这里简陋的环境一点也不嫌弃，但却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跟其他人语言不通，你能不能也住在防空洞里面？有事情的话我可以找你帮忙。” 牛小强知道沃森住不了几天，于是点头答应：“没问题，我等会儿在外面临时搭个床铺，你有事情就冲着外面招呼一声，我随叫随到。” 沃森点点头，牛小强叮嘱一番后回到餐桌前，把这次去市里的情况向方东平汇报了一下。 方东平没想到证照居然办理得这么快，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强，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 牛小强把自己帮着小兰出国留学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方东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帮了张厂长这么大的忙，他对你肯定没话说，这条线今后就由你负责吧，师父年纪大了，没必要的时候就不出去抛头露面了。” 牛小强点点头，跟方东平商量起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说是商量，其实是他在出主意：“师父，既然证照已经到手，咱们也应该把生产工作提上日程了，首先是花露水厂，咱们先生产一批产品出来，试探一下市场的反应，顺便还要把制药厂的筹建工作全面铺开，您觉得如何？” 方东平吐出一口烟圈：“没问题，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不知员工培训得怎么样了？他们熟悉各自的工作岗位了吗？” “放心吧，大家干的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一天的功夫就教熟了，就是刚开始的生产速度可能会有点慢，这个也没啥，干个几天速度他们就熟练了，速度也就能提上来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制药厂的设备已经下了订单，估摸着几天之内就能运到，接下来要进行安装和调试作，到时候又要辛苦师父了。” 方东平点点头，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些都是小事情，我觉得当下最要紧的是筹建好销售部，这个部门是由你负责的，你什么时候把具体的人员名单确定下来？” 目前工厂的几个部门基本已经定型，唯独只有销售部还吊着。牛小强对于销售部的人选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我准备让李宇担任销售部的副部长，让他协助我开展工作，其他的人员尽量挑那些会跟人打交道的。” 方东平点点头：“你选好人之后自己培训一下，这个我不在行，只能靠你了。” “好的，我这两天就住在厂里，一来是为了照顾沃森教授，二来可以构思销售方面的事情。” 方东平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打了声招呼去休息了。 牛小强拿出纸笔坐在桌子前开始构思。他自己也没干过销售，提起笔好一会儿都没写出一个字来。 正当他冥思苦想的时候，沃森走了过来：“小强，我刚才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问题？” “我晚上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教授，你刚才有没有看见门后边放着一个木桶？” 沃森点点头：“看见了啊，那个木桶是干什么的？” “那就是用来上厕所的。” 沃森听得目瞪口呆，愣了一下才开口：“那个能用来上厕所吗？” 牛小强见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中国农村的条件很有限，厕所一般都修建在屋子外面，白天还好说，晚上上厕所就不方便了，因此都会用其他的工具对付一下，那个木桶就相当于便器，你明白了吗？” 沃森苦着脸叹了口气：“好吧，我尽量去适应，希望能够适应吧。” 第285章 营销方案 沃森说完话看了看牛小强面前放着的纸笔，他还以为牛小强是在加班加点的搞学习，笑着提醒道：“你不要学习的太晚，要注意身体。” 牛小强见他会错了意，忍不住苦笑起来：“我这可不是在学习，而是在构思产品的销售方案。” 他说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直勾勾的看着沃森：“教授，你对于美国的销售方式应该有所了解吧？能不能给我提供点启发？” 沃森没想到自己出来询问上厕所的事情都能被拉壮丁，一看牛小强那希冀的眼神，沃森只得坐下：“好吧，我把我知道的情况跟你说说，说到销售，首先要做的就是推广产品，美国管这个叫做营销。” 牛小强原本只是试探着问问，没想到沃森居然真的懂，他赶忙把沃森的话记录下来。 “所谓营销，最主要的是靠打广告，通过广而告之的方式，尽可能多的让顾客了解你的产品，美国最通用的办法就是在媒体上做广告，只要广告的内容足够新颖，就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媒体的受众当中正好有人对这类产品有需求，他们就有很大的概率会购买你的产品。” 牛小强记录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不知美国那边是如何打广告的？具体都有些什么构想？” 沃森忍不住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牛小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借用一下别人的好点子，用来推销我的产品啊。” 沃森撇撇嘴：“这又不是你的专长，用得着你亲自出主意吗？美国那边的企业都会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打广告都会去找广告公司，让对方提供广告方案，自己只要从中挑选出满意的方案就行了，根本不用自己操那份心。” 牛小强苦笑道：“这里是中国，情况不一样嘛，就拿广告公司来说，我估摸着清江市都找不到一家。” 沃森这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在帮你提供广告方案之前，你先跟我说说你想要推广的是什么产品吧。” 牛小强不知道花露水这个单词该怎么说，只能绕着圈子解释：“我想要推广的产品属于家用化工产品，具体来说是一种带着香味的液体，跟香水有些相似，但功能却比香水要强大一些，喷在身上除了可以散发香气，还具有驱除蚊虫、提神醒脑的效果，如果被蚊虫叮咬了，还能用它来消肿止痒。” 沃森从没见识过花露水，听到这话他不由迟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这种东西跟药物一样？你确定这是家用化工产品，不是药品吗？” “当然不是药品啊，它相当于一种带着香味的……的化妆品。” “既然是化妆品，又怎么会具有驱除蚊虫和消肿治痒的效果呢？这分明就是药品具有的功效嘛。” 牛小强一看很难解释清楚，于是站起身道：“你等会儿，我去把样品拿过来给你瞧瞧。” 王德水试制的样品还有好几瓶，牛小强很快就拿来一瓶，递到了沃森的手里：“你可以打开瓶盖闻一下。” 沃森一脸好奇的打开了瓶盖，把鼻子凑到跟前闻了闻，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很是陶醉的连连点头：“这个气味闻着好舒服啊，确实跟香水很像。” 牛小强不想在药品还是化妆品的概念上继续纠结，他直奔主题道：“我想要推销的就是这种产品，你觉得采用什么广告方案最恰当？” 接触到了实物后，沃森这才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他想了想，然后开口：“你刚才说它属于化妆品的范畴，既然是化妆品，那就应该找模特拍广告，然后在电视频道投放，要尽量突出产品的优点，给人留下十分美好的深刻印象。” 牛小强原本以为只需要在报纸上刊登一下宣传标语就行，没想到居然还要在电视台投放，他现在可没那么多的钱搞这种营销：“教授，这个方案太花钱了，我承担不起，要不还是想想其他的法子吧。” “那就找模特拍宣传照，在比较有影响的报纸上刊登出来。” 牛小强摇摇头：“一张照片所能蕴含的信息是不是太少了？能不能写一段广告词刊登出来？更何况我上哪里去找模特？就算能找到，请人家拍广告也得花不少钱吧？” 沃森立即反驳：“照片蕴含的信息量虽然比文字要少，但却更加醒目，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是文字广告，很多人都不会留意的，这会大大的减少推广效果的。” 他说到这里撇撇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既想推销产品，又不愿意多花钱，你自己想想，这靠谱吗？”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当然知道这不靠谱，但如果能多节省一点开销，那自然更好嘛，要不你再帮我参谋参谋？” 沃森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想节约经费，最好连广告都不刊登，直接制作宣传单在人比较多的地方发放，美国那边要是有店铺开张，一般都会这么操作，这种方式的最大优点是投入比较小，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推广的范围有点小。” 牛小强眼睛一亮，他觉得这才是最符合自己情况的办法。推广范围太小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多找人去发传单就能解决，至于人工费用，中国的人工费一向都很廉价，绝对比找媒体投放省钱多了。 他立即点头同意：“好，就这么办，关于宣传单的内容，你有什么建议？” 沃森想了想，然后回答：“既然是宣传单，那就不用考虑因为版面的过大而支付高额广告费的问题，可以尽可能多的把产品信息展示出来，恩，可以在宣传单的正面印上醒目的图片和广告词，背面印上产品信息，这样一来两面都能利用上，一点也不浪费。” 牛小强赶忙把沃森的建议记录下来，这个时候王小霜走了过来，她小声问道：“小强，要不要我们帮你把床铺搭好？” 第286章 产品销售方式 牛小强随口嗯了一声，王小霜刚准备转身，牛小强想起什么似地忽然抬头看向她，眼神不断的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 王小霜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牛小强，彻底被搞蒙了。牛小强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她刚准备询问情况，牛小强却扭头向沃森问道：“你刚才不是让我找模特拍广告吗？你觉得她合适吗？” 沃森没想到牛小强会有这么一问，不由微微一愣。 在他的印象里，广告模特应该都是专业人士来担当，王小霜这么土气，跟他心目中的广告模特相差十万八千里。 当然了，王小霜也是有优点的，她长得很水灵，身上有那么一股很纯朴的气质，这倒是那些专业的广告模特拍马也赶不上的。 打量了王小霜一番后，沃森微微点头：“恩，这个女孩子很纯真，用她当模特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牛小强巴不得既达到找模特拍广告的效果，又省下找模特的高额费用，他立马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她的年纪有点小，也不知道成年没有，如果没有成年，那就需要她的监护人同意才行，并且她的身体还没发育好，拍出来的效果可能没有理想中的那么好。” 牛小强呵呵一笑：“前面的问题根本不存在，至于后面的问题……不知道你理想中的效果是什么样子的？” 牛小强原本想说王小霜的身材好得很，只是因为穿的衣服有点多，遮住了看不清楚。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于是立马改口。 沃森理想中的效果自然是跟美国同步，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一般化妆品广告要找那种身材很火辣的漂亮女人，衣服要尽量穿少一点，这样拍出来的效果才比较好。” 牛小强听到这话立马摇头：“这绝对不行，如果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估计我会被警察抓去坐牢的，更何况就算我真想这么干，估计也找不到愿意合作的女人，这里是中国，女性的思想比较保守，没有谁愿意衣着暴露的。” 沃森这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既然不能拍衣着暴露的照片，那对于模特的要求可以降低一些，就找她拍摄吧。” 王小霜听不懂两人的话，见牛小强扭头看向自己，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强，你们在聊什么？” 牛小强也不隐瞒，笑呵呵的把刚才商议的内容说了出来，然后系哦啊哦呵呵的询问她的意见。 王小霜的神情变得极不自然，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一点也不合适，你还是找别人吧。” 她说完话逃也似的飞奔而去，牛小强仍旧不死心，在后面叫喊道：“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只要你答应拍广告，下个月我给你发双倍工资。” 沃森看得一头雾水：“她怎么跑了啊？” 牛小强苦笑连连：“她比较害羞，一听我要找她拍广告，就给吓跑了。” 沃森一边笑一边摇头：“中国女人和美国女人当真是差别巨大，这要是美国女人，一听有拍广告的机会，就算不同意也不会被吓跑的，毕竟这从侧面证明了她的魅力嘛，中国女人就不一样，她们太容易害羞了。” 牛小强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他接着问道：“具体的销售工作你有什么建议？” 沃森继续说起了美国那边的销售方式：“有实力的美国企业都会开设自己的专卖店，直接面向消费者销售产品，要不就是寻找代理商，把产品交给代理商去卖，让他们赚取一定的差价就行，除此之外就只能自己构建销售渠道了，这不等同于开专卖店，而是一种商品寄售形式，这三个方案当中，第一个比较花钱，估计你不会接受，最后一个比较耗费时间，运营和管理成本也很高，估计你也不会乐意，所以我建议你采取第二个方案，直接找代理商帮你卖东西。” 牛小强叹了口气：“教授，你觉得现在的中国能找到代理商吗？” 沃森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连代理商都找不到吗？既然如此，你们国内的商品是如何跟市场接轨的？” 牛小强说出了实情：“一般都是自产自销，也就是你刚才说的第三种办法。” 沃森想了想，开口道：“我还是建议你去找代理商，特别是那些销售体系比较成熟、普及率比较高的合作伙伴，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牛小强苦笑连连：“目前全中国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供销社了，不过人家的门槛比较高，我这样的小工厂根本就没办法把自己的产品放在人家的店铺里销售，看来我只能请人走街串巷的去销售产品了，等到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之后，才能跟供销社谈合作。” 沃森有些不满的埋怨道：“既然中国的商业环境如此恶劣，你为什么还执意要在国内摸爬滚打？美国那边的条件好得多，你干嘛不跟着我去那边创业？” 牛小强摆摆手：“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之前已经说过，就不多说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沃森颇为无奈的看了牛小强一眼：“好吧，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为了避免后续再出现认知上的差异，你先给我详细的讲述一下你们国内的情况，包括你的工厂情况，也要说一下，然后我再根据美国那边的情况帮你寻找最恰当的应对方案。” 牛小强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欣然点头同意。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牛小强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沃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没想到中国的商业环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居然还存在投机倒把这项罪名。 等到牛小强说完，沃森微微摇头：“听你说了这么久，我发现了一个很突出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跟我们正在探讨的内容没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想提出来。” 牛小强不由一愣：“什么问题？” “你刚才使用了很多主观性的词汇，比如说‘我觉得’、‘我认为’、‘我想了想’、‘我思考了一下’，从这些词汇的频繁使用不难看出你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的，是这样的吧？” 第287章 中西结合的先进管理办法 牛小强点点头：“是啊，既然是创业，我当然要亲力亲为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沃森很认真的说道：“这没有什么不对，开始创业的时候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但等到你的事业迈入正轨之后，这样做就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呢？” “你现在仅仅只开了两间作坊式的工厂，就已经快要累死了，要是等到你的事业越做越大，你觉得你忙得过来吗？在我们那边，比较有规模的企业一般都是找职业经理人来打理的，真正的老板一般不会过问企业的具体事物，你可能不了解这种经营模式，我是担心你被累死才提醒你一下的。” 牛小强确实没有听说过这种经营模式，他也很难理解这种经营模式，忍不住问道：“自己的企业交给别人去经营，这好像不合理吧？万一人家把你的资产转移到他的名下怎么办？” 沃森解释道：“美国是一个崇尚契约精神的国家，一切的问题都会呈现在合同上，只要事先在合同上明确双方的义务，双方就会按照合同来执行，这是受到法律保护的，不存在转移资产的问题。” “那要是把企业经营垮了怎么办？” “人家毕竟是职业经理人，在这个方面是非常专业的，经营手段比一般的人要高明得多，你要是觉得这个人不合适的话，可以中途把他替换掉，然后挑选一个你满意的人继续来经营，至于你自己，只需要好好享受生活就行了，这才是老板应该过的生活，如果你比绝大多数人富有，但却过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辛苦，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绝大多数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时间，有那个条件不去享福，反而要去受苦，这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这一席话说得牛小强目瞪口呆，他虽然很聪明，但之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观点，因此听了之后深受触动。 他心中暗想：对啊，如果我比别人富有，为什么还要过得比别人辛苦呢？富有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过得比别人舒坦吗？如果什么都亲力亲为，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话虽如此，但牛小强还是有些顾虑。他接受的是传统的中国式教育，思想深处存有根深蒂固的保守思维，总觉得把自己耗费心血创建的企业交给别人去管理很不恰当。 他转而又想：要交也应该交给信得过的人去打理才行，当然了，我也不能什么都放任不管，还是要看着点，不然企业要是垮了，那么所有的努力就都付之东流了。 牛小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他准备等到企业规模做大之后，让信得过的人承担一部分的管理工作，他主要负责监督和协调，关键时候还要负责指导企业的发展方向，这样一来企业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他自己也能抽出很多时间去享受生活。 想清楚关节后，牛小强呵呵一笑：“谢谢教授的提醒，我今后会注意的，有件事我感到很好奇，似乎教授对于管理方面的事情很是了解，难不成你以前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 沃森笑着点点头：“我看过管理方面的书籍，不瞒你说，我曾经有过自己开办计算机公司的想法，在美国那边，很多大学教授都开设了公司，他们一边教学一边挣钱，两边都不耽误，后来因为我的孩子们相继出生，我出于照顾家人的考虑，最终打消了创业的念头。” 牛小强现在对于美国的商业文化十分感兴趣，他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给我讲讲管理方面的知识？” 沃森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还早，我就给你讲讲吧。”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沃森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牛小强奋笔疾书，把这些内容全都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晚上十点半，沃森终于讲完，他伸了个懒腰，回去睡觉了。 牛小强可谓收获颇丰，沃森的一席话带给他很大的启发，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目前国内很少有人能接触到来自西方的先进管理经验，即便接触到，也很难在国内推广。因为国内的企业基本都是国企或者集体所有制，管理靠的是人情，所谓的制度基本上都流于形式。 牛小强算是极少数的例外，他是自主创业，拥有对企业的绝对管控权，这让他有了施展的空间。 他把沃森讲的内容整理了一下，然后结合国内的现状进行了部分修改。半个小时后，一份中西结合的管理方案终于出炉。 牛小强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企业规模小的时候还能靠人情进行管理，规模大了就必须要正规化，否则厂子会乱套的，恩，要抽个时间好好的给管理层上上课，让大家了解这份中西结合的先进管理办法，然后逐步的推进和实行开来，为将来的发展打好坚实的基础。” “牛哥哥，你还在忙啊。” 牛小强抬头一看，只见王小雪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王小雪这段时间还算比较老实，没有像以前那么放肆，可能是因为牛小强之前对她的严厉警告起到了效果吧。 牛小强知道这丫头喜欢得寸进尺，给她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于是故意板起脸，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王小雪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牛小强的脸色，有点忐忑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跟我姐姐说了拍广告的事情吗，我姐姐不同意……” 牛小强一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似笑非笑道：“怎么着？难道你想代替你姐姐拍广告啊？” 王小雪瞟了牛小强一眼，小声道：“你……你要是觉得我能行的话，我倒是愿意。”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嘲讽：“你觉得你自己能行吗？” 王小雪有点不乐意了，小嘴撅起老高：“我怎么不行了？不就是拍照片吗，这有什么难的？” 第288章 小小年纪就被逼婚 牛小强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丫头胆子很大，人家可不会像她姐姐那么害羞。他愣了一下，然后转动眼珠打量了王小雪几眼。 如果换成王小霜，估计会感到很不好意思，王小雪却不一样，她见牛小强在审查自己，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站直身体挺起胸脯，在原地转了个圈。 “牛哥哥，我的条件还可以吧？” 牛小强心说：拍广告这事还真的不好找人，看样子王小霜是说不通的，于思梅就更别提了，她的胆子比王小霜还要小呢，至于我那几个貌美如花的姐姐，就算她们乐意，爸妈也是不会允许的，这么算下来，人选好像就只有眼前这个丫头片子了，可是她还不满十六岁，她姐姐未必会同意，再者她的身段也不够饱满，这倒是有点犯难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摇摇头：“你的脸蛋长得还行，就是身材有点瘦，再者说了，你姐姐能乐意？我看还是算了吧。” 王小雪原本一脸期待的神情，听到这话她不由感到十分的失望，但她仍旧不愿意就此放弃拍广告的机会，赶忙开口挽救：“身材瘦可以用东西垫一垫嘛，至于我姐姐那里，我刚才已经跟她说过了，她说只要你同意，她就不会有意见，牛哥哥，你就让我拍广告嘛，我想多挣点钱买几件新衣服，不然以后出去跑业务穿着破衣烂衫，那多丢人啊。” 牛小强看了看她的衣着，发现确实有些破烂，权衡一番后他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先把照片拍出来看看效果，如果还行，那就给你二十块钱的酬劳，如果不行，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王小雪一蹦老高：“谢谢牛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拍照片啊？” 沃森的背包里就带着照相机，牛小强想跟对方借用一下，这样就能省下去照相馆照相的钱。 “要拍照的时候我再通知你，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好嘞！” 王小雪蹦蹦跳跳的朝卧室而去，蹦到一半她想起什么似地停下脚步，扭头对牛小强说道：“牛哥哥，床铺我们已经帮你搭好了，就在我们那个屋，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你们三个女人，我一个男的，怎么能睡在一个屋里呢？” “没关系的，我们已经把床铺用床单遮住了。” 牛小强连连摇头：“不行，我还是去我师父那里将就一下吧。” 王小雪一看牛小强神色坚决，只得作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被尿给憋醒了。他穿好衣服走出洞口，在山腰处搭建的简易厕所里解决了问题。刚撒完尿，他就看见妈妈孙梅正背着一袋大米往山上爬，牛小强赶忙系好裤腰带跑了过去。 他一把把米袋子夺了过来，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埋怨道：“妈，不是说了不让你干这些重活的吗，你怎么不听劝啊。” 孙梅擦了把汗：“娘就是闲不住，总觉得啥都不干说不过去，干点活反而会舒坦一些。” 牛小强刚准备说话，高德胜喘着粗气追了上来：“孙大姐，你怎么自己扛着米袋子回来了？” 高德胜现在是食堂里专门负责采购的采购员，孙梅为了监督采购价，每次去买东西都会随行。就在刚才，两人在菜市场买好了食材和大米，高德胜中途去上了个厕所，离开之前他一再叮嘱孙梅，让她不要搬东西，谁知孙梅不听劝，搞得他很是尴尬。 牛小强叮嘱道：“高叔叔，你抽空去买辆三轮车吧，我去帮你报销，可不能再让我妈这么辛苦了。” 高德胜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照办，来，把米袋子交给我吧。” 牛小强见他手里拎着东西，于是摆摆手：“算了，还是我来扛吧，妈，咱们走。” 孙梅跟在牛小强的身后，走了没多远她小声道：“幺娃，你去市里办事的这几天有不少人上咱们家说亲，娘帮你拒绝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牛小强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山里人虽然很淳朴，但也免不了会嫌贫爱富。一听老妈帮自己拒绝了说亲的人，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不仅没意见，反而还觉得你做得很对，我才多大啊，哪能现在就结婚？” 孙梅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都快十七岁了，已经不算小了，上个月牛棚湾村就有个娃子十七岁成家了呢。” 牛小强有点费解：“妈，你既然想要我早点成家，为啥要帮我拒绝说亲的人啊？” 孙梅压低声音道：“娘觉得那些人家的姑娘配不上你，你要找也应该找个好点的，比如说……说……” 孙梅说到这里有点卡壳，似乎担心自己想要说的话会让小儿子反感一样。 牛小强越发的感到好奇了：“比如说什么？” 孙梅看了看儿子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比如说小霜那丫头，娘挺喜欢她的，这孩子长得俊俏不说，身段儿也好得很，关键是腰很细，屁股却很大，将来肯定能给咱们家生个大胖小子，我已经跟你爹说过了，他也觉得挺合适的，就是……就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意见？” 牛小强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哭笑不得的把米袋子放在地上，“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啥叫屁股大？这要是被人家听见，那多尴尬啊。”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孙梅干脆把心一横，逼问道：“你发句话吧，到底中不中意她？” 从表面上看，王小霜确实是跟牛小强最般配的。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之前是同学关系，现在是同事关系，互相之间可谓非常熟悉，交情也很是不错，再加上王小霜是个非常勤快又懂事的女孩子，也难怪牛小强的妈妈会看中她。 牛小强对王小霜没有什么意见，但他现在正处于创业阶段，事情繁多，没有心思考虑结婚的事情，他又不好明着忤逆妈妈的意思，只能用年龄来当挡箭牌：“妈，我真的还很小，要不过个两年再说吧，到时候不用你催，我自己去张罗行了吧？” 第289章 四季牌花露水 孙梅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成，你自己看着办，我跟你爹就等着抱孙子了。” 牛小强赶忙扛起米袋子，敷衍两句后飞快的跑上山。 想起老妈刚才说的那些话，牛小强颇觉无奈，他心中暗想：不到一年之前，我为了吃到猪肉而研究了一下配种的问题，结果被老爸胖揍了一顿，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催着我结婚了，这算个什么事嘛？ 山里人结婚普遍比较早，解放之前十五六岁就会成家。解放之后虽然有了相关的法规，但凹山这块地方山高皇帝远，依然是我行我素，根本就没人管。 牛小强本身就是纯正的凹山人，对于这里的情况十分清楚，因此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对于结婚这件事，他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暂时只能拖延一下时间了。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找到王德水，向他询问原材料的采购问题。 王德水立马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牛小强：“为了买到最便宜的货，我一共联系了五个供货商，这是我跟他们分别询问的底价，你先过过目。” 生产花露水需要购买化学原料，至于药材，凹山本地已经种植了不少，这个倒不用去外面采购。 牛小强看了看采购价，然后问道：“这些人可靠吗？他们提供的原材料的质量达不达标？” 王德水微微点头：“我也很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所以特地去打听了一下这几个人的口碑，发现这个名叫钱壮的老板的口碑最好，他从没卖过假货，因此我比较看好他，至于其他的几个老板，虽然他们开出的价码比较低，但我总觉得不太踏实。” 牛小强把笔记本还给王德水：“那就选钱壮当供货商吧，你抽个时间再去跟他谈谈价格，就说我们今后的需求量会逐渐扩大，让他薄利多销，再给咱们优惠一点，前提条件是一定要确保货品的质量，这个不能出任何问题，谈好了之后就跟他签订书面采购合同，一定要明确质量问题，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了问题，咱们就根据合同上的条款向他索赔。” 这个年代国内的私人交易很少签合同，主要看人品。牛小强昨天晚上已经接触到了西方的商业法则，他现学现用，把合同制度提了出来。 王德水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行，我抽个时间去跟他签合同。” 牛小强接着提到了包装方面的问题：“花露水瓶的供应问题解决了没有？” 王德水的手提包就像是个百宝箱，听到这话他又从包包里掏出三个小玻璃瓶：“这是我从市里的玻璃瓶厂带回来的样品，它们的价格相同，都是三分钱一个，就是款式不一样，你觉得哪个比较合适？” 牛小强扫了一眼，然后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就它了。” “好，我等会儿就跟玻璃瓶厂打个电话，把包装瓶的事情确定下来。” 王德水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瓶子上贴的标签还没印刷出来，主要是没有范本，我不懂设计，这个问题只能你亲自解决了。” 牛小强点点头：“我等会儿就把标签范本制作出来，你交给印刷厂，让他们先生产一批出来。” “好，其他的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牛小强想了想，嘱咐道：“厂里决定后天正式开展生产工作，在此之前希望你把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协调好，可别出岔子。” 王德水没想到投产速度会这么快，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因此显得很是激动：“没问题！我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防空洞，拿起纸笔设计标签范本。 花露水的名字早就想好了，叫做“四季牌花露水”。按照牛小强的构想，四季牌花露水一共分为“春香、夏香、秋香、冬香”四个系列，分别对应着他的四个姐姐，每个系列的区别在于香气的浓烈程度和气味不一样。 他从未学习过设计，思考一阵后，最终决定以文字和图片的形式作为标签的主体。文字很好解决，写得端正一点就行，至于图片，那只能靠手工绘画了。 “牛哥哥，你在忙什么呀？” 牛小强刚刚写好标签的文字信息，王小雪就凑了过来。牛小强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为了拍广告的事情找过来的。他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现在很忙，等会儿再找你拍照，你先别打扰我。” 王小雪哦了一声，刚准备转身离开，就看见牛小强开始手工绘画。王小雪见他画的歪歪扭扭，根本不成样子，于是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问道：“牛哥哥，你是不是不会画画？要不要我帮你画啊？” 牛小强抬头看向她，一脸的迟疑之色：“你会画画吗？” 王小雪很认真的点点头：“我以前在家放牛的时候闲得无聊，总会拿着我姐姐的旧本子画画玩，我姐姐一个劲的夸我画得好呢。” 牛小强半信半疑的站了起来：“好吧，你先画一个我看看。” 王小雪兴冲冲的坐在了桌子前，问道：“你想让我画啥？” 牛小强把自己构思的方案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背景是广袤的原野，原野上长满了鲜花，鲜花丛中蹲着一个少女，少女正在低头闻着花香。” 王小雪点点头，歪着小脑袋在心中构思了一会儿，然后拿着钢笔画了起来。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王小雪的性格虽然不太讨喜，但她绘画的技巧却十分高超，牛小强看得目瞪口呆。 不到五分钟，王小雪就放下钢笔：“牛哥哥，我已经画好了，这里没有彩笔，不能上色，否则我还能画得更好看呢，你瞅瞅，还满意吗？” “满、满意……小雪，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得到牛小强的夸奖后，王小雪笑得很是灿烂：“那可不，牛哥哥，你今后可不能再小瞧我哦。” 第290章 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牛小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王小雪：“你拿着钱去镇上把彩笔买回来，给这幅画上好颜色，然后交给王副厂长，他知道该怎么做，如果钱有多的，你就自己留着，就当是我给你的奖励。” 王小雪一脸兴奋的点点头，拿着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丫头的艺术天赋挺高的，当销售员有点屈才啊。” 王小霜一脸诧异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强，你跟我妹妹说什么了？她怎么那么高兴啊？” 牛小强把王小雪画的画递给王小霜：“这是她帮我画的标签范本，我见她画得这么好，就小小的奖励了一下，你瞧瞧，是不是很漂亮？” 王小霜一边看一边点头：“我妹妹画得确实很不错，你今后要是有这方面的需要，就找她帮忙吧。” 牛小强见周围没人，再次提到了拍广告的事情：“小霜，你真的不愿意拍广告吗？” 王小霜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我根本就不合适，还是让我妹妹代替我吧。” 牛小强猜测道：“你是不是担心不会摆姿势？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拿着花露水瓶站在原地就行了，一点也不麻烦。” 王小霜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牛小强只得作罢：“好吧，既然你不同意，我就不勉强你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四顾，一脸的好奇之色：“你看见沃森教授没有？他跑到哪里去了？” “他吃过早饭后就拿着照相机去山后转悠了，估计是想拍照留念吧。” “哦，你去忙吧。” “恩。” 牛小强来到了隔壁防空洞的花露水厂，方东平正在培训工人，让他们进一步的熟悉自己的工作岗位。 牛小强把工人的名单拿在手里，一边看一边琢磨。过了没多久，他提起笔在几个人的名字上打钩，然后跟方东平说了几句。 方东平点点头，转头把勾了名字的几个人叫了出来：“你们几个将加入销售部，不再从事生产方面的工作。” 牛小强找的这几个人有男有女，都属于那种很会说话的类型。 搞销售就是要会说话，如果连跟客户交流都不敢，还怎么卖东西？ 几个人一听自己要加入销售部，都显得有些不太情愿。互相对视几眼后，年纪最大的男人开口了：“方厂长，我能不能留在生产部？” 方东平好奇道：“销售部的工资更高，你为啥不愿意调过去？” “这个……我还要照顾家里，整天在外面跑只怕是不太好……” 其他人也都开口了： “我也要照顾家里，不想离家太远。” “方厂长，你能不能把我也留在生产部？我不想出去搞销售。” “我也不想干这一行。” 方东平和牛小强都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一看这几个人全都不乐意，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虽然感到很无奈，但既然人家不愿意去，牛小强也不好意思勉强别人，他微微点头：“好吧，你们继续待在生产部，我另外找人搞销售吧。” 牛小强说完话对着一同参加培训的李宇招了招手：“李大哥，你出来一下。” “好的。” 两人走到洞口外，牛小强这才开口：“我原本想从工人当中挑人进入销售部，可是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大家都不情愿离家太远工作，你对于这个问题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李宇以前曾去沿海城市批发过衣服等商品，是个地地道道的倒爷，对于销售方面的事情确实很有发言权，闻听此言他立马开口：“牛秘书，我觉得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牛小强微微一愣：“什么误区？” 李宇侃侃而谈：“生产和销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不能同等看待，让山里人干活绝对没问题，但是搞销售他们就不行了，不是我看不起山里人，实在是他们见识太少，真的不适合干这个，你却非要打他们的主意，这明显不合适。” 牛小强连连点头：“你说得有些道理，继续说下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李宇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厂子里，早就看出牛小强的地位非同一般。不管是王小霜还是王德水，遇到问题的时候不去找方东平，却都说要等到牛小强回来再商量，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为了在牛小强面前争取好印象，李宇没有任何保留，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觉得销售工作可以去当地找人，所谓的当地，指的是咱们准备销售产品的地区，咱们给销售人员提供一定的基本工资，基本工资不需要太高，每人每月十块钱就够了，这主要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不管怎样他们都能拿到钱，会让大家减少很多顾虑的。” “找到人后，咱们直接把产品分发给他们，每卖出一瓶产品，就给予他们一定数额的抽成，卖得越多挣得越多，如此一来根本不用咱们去督促，他们就会非常卖力的帮咱们销售产品，咱们需要做的就是把货物送到他们的手里，每天派人负责收账就可以了，这是不是更加简单，也更加可行？” 牛小强听得豁然开朗：“你说的非常好，我确实陷入了思维误区，把事情考虑得太复杂了，你以前在外面跑过生意，比较熟悉外面的情况，这件事就交给你亲自去办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如果你表现优异的话，等到三个月的试用期一过，我就向我师父提议，让你担任销售部的副部长。” 李宇非常开心的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对方的年纪虽然不大，做事却很老练，一下子就给我画了一个大大的饼子，激励我努力工作，难怪方厂长那么器重他。 牛小强也在心里重新评估了一下李宇：李宇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能干，这种人可以着重培养，如果事实证明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我不介意让他承担更大的职责。 第291章 为了尽快攒够一百万 “事不宜迟，牛秘书，我准备现在就展开工作，经费方面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没问题，你立即写一份申请单，把经费的数目写清楚，签完字后交给王会计审核，要跟她说明一下情况，只要金额不超过五百块，就不需要经过我师父审批，王会计可以直接批给你。” “好的，我这就去找她。” 牛小强因为事务繁忙，经常要出差，因此提前交给了王小霜一千块钱，凡是不超过五百块的金额，王小霜都能自主审批，超过这个数目就需要方东平或者牛小强签字才行，否则就不能给别人支钱。 牛小强对于王小霜还是很信任的，不担心她会出问题。当然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大的金额他还是不太放心，觉得自己保管比较稳妥。 李宇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他的身边跟着王小霜。 牛小强正感到诧异的时候，王小霜就主动开口：“牛秘书，我是来确认一下的，李宇的申请单经过你的同意了吗？” 李宇的神色有点难堪，王小霜这明摆着是不信任他嘛。 牛小强点点头：“我已经同意过了。” 王小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申请单递给牛小强：“那就请你签字确认一下吧。” 牛小强好奇道：“不是说了五百块以下的数目你可以自行审批吗？干嘛还要过来找我签字啊？” 王小霜摇摇头：“我只是一名会计，怎么能拥有审批权呢？凡是关于钱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我觉得要么你签字，要么方厂长签字，否则都不算数，这是规矩，不能乱套的。” 牛小强见她神色坚决，只得苦笑着掏出钢笔，在申请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小霜确认之后才从随身背着的包包里掏出五十张大团结递给李宇，为了避免李宇有想法，她很认真的解释道：“李大哥，你可不要对我有意见，我这是公事公办。” 李宇知道王小霜是厂委委员，属于核心管理层，他自然不会跟王小霜发生冲突。只见他笑着接过钱：“没事，我觉得你这样做事非常妥当，牛秘书，我现在就出发了。” 牛小强好奇道：“这个点轮船已经开走了，你怎么走啊？” “我准备先去县城考察一下，然后再坐车去市里看看。” “哦，那你注意安全。” 李宇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牛小强回过头看着王小霜：“小霜，我跟师父乐意给你放权，你怎么还不想要呢？” 王小霜一本正经道：“我是担心有人弄虚作假，骗钱跑路咋办？” 牛小强微微一愣：“这可能吗？” 王小霜用力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五百块钱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山里人都穷怕了，保不齐就有人会打歪主意。” 牛小强沉默片刻，然后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王小霜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单子：“这是王副厂长刚才提交的申请单，他想申请安装一部电话，说是为了方便工作，由于金额有点高，我不敢拿主意，不知你是什么意见？” 牛小强对这个倒是很支持：“我同意他的申请，安装一部电话需要多少钱？” “王副厂长早就打听好了，所有的开销加起来要八百多块。” “啥？这么贵啊！” “主要是初装费很高，要六百多块钱。” 牛小强虽然觉得肉疼，但还是咬牙答应了。厂里的事务只会越来越多，总是跑到镇上去打电话，既浪费时间又耽误事情。 “好吧，你把钱支给他，让他把这件事尽快落实一下。” 王小霜点点头，背着装钱的包包离开了。 牛小强站在原地估算了一下手头的现金，发现两个月挣到的八万块钱到现在只剩下三万块左右，他默默的叹了口气：还真是花钱如流水啊，希望花露水厂能够尽快盈利，否则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现在公务繁忙，什么事情都要兼顾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创业初期不上点心，想要发展起来难度更高。 牛小强不怕累，怕的是钱不够用。他现在已经铺开了摊子，花钱犹如流水，如果不能尽快的产生利润，他只能依靠每个月的四万块钱支撑下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牛小强之所以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创办花露水厂和制药厂，主要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首先是挣钱。 他的真正目的是投产柴油发动机，这个行业的准入门槛太高，不是十几二十万就能对付下来的，按照他的估计，最起码也要一百万的启动资金才能涉足柴油发动机行业，否则那就是天方夜谭。 为了尽快攒够一百万，他当然要想办法多挣钱了。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存有通过多元化发展增强风险抵抗能力的想法。 国内的商业环境他十分了解，到现在为止上面的基调都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发生变故。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抵御这种风险，到时候他所有的努力可能都会付诸东流。 除了政策方面的因素，还有另一个因素必须要认真考虑，这个因素来自那些大型企业。 目前国内有能力制造发动机的厂家全家都是国有企业或者集体企业，还没有任何一家私人的发动机厂存在。这些大企业实力雄厚，关系复杂，牛小强虽然有信心在产品质量和性能方面超越他们，但却没有信心能够击败他们。 原因在于这些企业的背景都不简单，跟他们竞争既要靠技术，还要靠人脉。牛小强在人脉方面拍马也比不过人家，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牛小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断，实在不行，他就跟这些企业打价格战，因此提前准备充足的资金很有必要。 目前国有企业的日子已经不太好过了，只要牛小强能够撑个几年，兴许不用他出手，那些企业就会自行倒闭。在此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投钱进去，哪怕亏本赚吆喝，也要咬牙坚持住。只要最终获得胜利，他就能成就发动机领域的霸业了。 第292章 那分明就是低俗好不好 牛小强为什么一定要进入发动机行业呢？难道鼓捣其他赚钱的行业不行吗？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一来他的手里掌握着国内最先进的发动机技术，并且还有超级碳素钢这个杀手锏，两相结合之下，所能发挥出的经济效益是极其可观的。 国内的发动机市场有多大？全部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几亿的规模。这只是当前的数据，只要国家持续的改革开放，在可以预见的几年之内，国内发动机的市场规模少说也能增加好几倍，随随便便就能达到数十亿的规模。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突破百亿规模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是多么巨大的一块蛋糕啊！ 牛小强手里掌握着这么好的技术资源，他要是不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二来他从小就受到了方东平的熏陶，对于机械制造领域的热爱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机械制造领域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片极乐净土，是他为之着迷的领域。他无法说服自己无视这个领域。 不仅是他，方东平也是这样，甚至他比牛小强还要执着。为了实现自己平生的夙愿，方东平甚至无偿的把自己掌握的技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牛小强，不管出于对自己理想的实践还是出于对师父的承诺，牛小强都不可能放弃发动机产业。 “牛哥哥，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现在能拍广告了吗？” 牛小强正在想事情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扭头一看，只见王小雪已经换好了衣服，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 她穿的是李老师送给王小霜的裙子，这条裙子是纯黑色的，穿在李老师或者王小霜的身上刚好合适，穿在王小雪的身上就显得有点长了。 让牛小强感到诧异的是，王小雪原本不太高耸的胸脯居然变得非常坚挺，看起来比以前大了不少，他迟疑道：“小雪，你的胸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王小雪得意扬扬的笑道：“我煮了两个鸡蛋，剥掉鸡蛋壳后塞进了衣服里面，牛哥哥，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牛小强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你确实挺有想法的，走吧，咱们去后山找沃森教授，他那里有照相机。” 王小雪原本以为要去镇上的照相馆拍照，一听要去找沃森拍，她的脸色显得有点不自然：“我看见他就会感到不自在，要不你去把照相机借过来，由你给我拍？” 牛小强知道她有些畏惧外国人，只得点头：“好吧，你先去江边等我，我借到相机后就过去找你。” 王小雪这才放下心来，蹦蹦跳跳的转身而去，也不怕把剥了壳的鸡蛋给蹦出来。 牛小强是在江边的水力传动装置跟前找到沃森的，沃森对这个玩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都在这里观察，原本想要拍照留念的事情也被他忘在了脑后。 “教授，这个装置还行吧？” “这可不是还行的问题，而是非常厉害，小强，这是你师父设计的吗？” 牛小强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就不能是我设计的？” 沃森惊得目瞪口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赞许之色：“你可真厉害，居然能够设计出如此精密而又复杂的机械装置，难怪你一定要积累资金构建发动机厂，原来是因为你有很过硬的机械技术啊。” 对于创业构想方面的事情，牛小强并未瞒着沃森，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听到这话呵呵一笑：“我的技术都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学了将近十年呢，要是连他的本事都学不会，那也太丢人了。” 沃森笑了笑，问道：“你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牛小强把来意说明了一下，沃森点点头，把照相机递给牛小强，顺带着跟他讲述了使用的方法。确认牛小强学会之后，他又低下脑袋研究水力传动装置了。 牛小强小心翼翼的拿着相机朝前走，相机本来就是个稀罕物，普通的相机售价都很高昂，沃森带来的相机一看就是高端货，要是不小心摔坏了，那就得赔偿人家不少钱。 王小雪正蹲在江边的石头上摆弄着头发，为了避免黑色的裙子被弄脏，她把裙子卷到了大腿处。离得老远，牛小强就看见了她白嫩嫩的大腿，甚至还没看见了她里面穿着的四角裤。 牛小强放慢脚步，故意咳嗽一声，提醒王小雪注意形象。 王小雪扭头一看，随即一脸兴奋的站起身：“牛哥哥，你来了啊，咱们现在就开始拍吧，你想要我摆什么姿势？” 这丫头说话间搔首弄姿，明明是个丫头片子，却偏要摆出成熟女人的妩媚造型，让牛小强颇为无语。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偷偷的练习过，她瞪了王小雪一眼：“不用卖弄风骚，你把空瓶子拿在胸口的位置，站直身体就行了。” 瓶子上面光溜溜的，没有贴标签，这没关系，到时候印刷广告单的时候把商标的图案加印上去就行了。 王小雪刚才确实偷偷的练习过拍照的姿势，原本以为能用得上，听到这话她有点不甘心：“牛哥哥，你说的姿势是不是太土气了一点？这可是在拍广告，我觉得还是拍得新颖些比较好。” 牛小强又瞪了她一眼：“你刚才的姿势能叫新颖吗？那分明就是低俗好不好？别说废话了，赶紧按照我的要求站好，我忙得很，没空跟你在这里耗时间。” 王小雪一看牛小强语气不善，不敢再提意见，赶忙把空花露水瓶举到胸前，身体也站得笔直。 她的身后就是江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江面上波光闪动，牛小强在镜头里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么拍曝光度有点高，于是迈步走到江边，对王小雪吩咐道：“你换个方向，把后背朝着山体。” 王小雪点点头，换好方向后，牛小强这才满意，拍照之前他叮嘱道：“我倒数三声，数到一的时候就会按下快门，你调整好自己的动作，尽量别眨眼。” “恩，我知道了。” “好，现在开始倒数：三、二、一！” 第293章 让你碍事！ 数到一的时候牛小强食指用力，按下了快门。相机上面闪过一道白光，刺得王小雪眼睛发花。不过她仍旧坚持了下来，眼皮没有眨一下。 “我再拍几张留着等会儿筛选，你别动，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好的。” 牛小强接连拍了五张照片这才停下。他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对王小雪招招手：“你可以下来了。” 王小雪的眼睛早就被闪光灯闪瞎了，失去视力后站都站不稳。她刚把身体松弛下来，脑袋就往前栽歪，为了平衡身体，王小雪赶忙往前迈了一步。 她站在石头上，前面是空的，迈出一步后感觉脚下空荡荡的，不由发出了惊呼声。 牛小强原本已经转身了，听到惊呼声后他立即扭头观瞧，发现王小雪正手舞足蹈的往地上扑倒。江边的浅滩上布满了碎石子，要是就这么摔下来，王小雪肯定会受伤，搞不好她甚至还会破相。 牛小强下意识地伸出手，身体往前猛蹿，想要拯救一下。 好在两人离得并不太远，王小雪双手乱挥，这个动作减缓了她摔倒的速度，牛小强总算是干上了趟。 “哎哟——啊——” 前一声是王小雪发出来的，她的脑门撞在了牛小强的鼻梁骨上。后一声是牛小强发出来的，他的后背跟浅滩上的碎石子亲密的接触在了一起。 牛小强充分的体现出了大无畏精神，以自己的身体当肉垫，终于挽救了王小雪，但这种做法是要付出代价的。 牛小强首先感觉到的是鼻腔火辣辣的疼，隐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随即后背就传来一阵剧痛，他只来得及啊一声，后续就只能在地上翻滚扭曲，再也叫不出声了。 “牛哥哥，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王小雪的视力终于恢复正常，她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赶忙爬起，伸手去拉牛小强的胳膊，想把牛小强扶起来。 牛小强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极度扭曲。他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来滚去，根本就没空搭理王小雪。 王小雪见牛小强满脸是血，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差点没急哭：“牛哥哥，你别吓我，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我也不活了！” 牛小强受的伤其实并不怎么严重，只是看着吓人罢了。过了没多久，剧痛感开始消退，牛小强缓过劲来。 他平躺在浅滩上，呲牙咧嘴道：“小雪，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上次为了救你我差点没被江水冻死，这次为了救你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你还真是我的煞星啊！” 王小雪听到这话低下脑袋，显得很是伤心。 牛小强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爬起，他没空去搭理正在流血的鼻子，伸手拿起照相机，忐忑不安的检查起来。 “还好相机没事，不然我就真的亏大发了。” 一看照相机是好的，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鼻孔，问道：“你带了纸没有？” “带、带了……” 王小雪把手伸进了胸口，从里面掏出两团卫生纸。牛小强一看她的胸部还加塞了卫生纸，忍不住数落道：“你的鬼点子可真多，这玩意都被你用过了，我还是回去处理吧。” 王小雪辩解道：“我就是拿来垫了垫胸，又没干别的，你将就一下嘛，来，我帮你把鼻孔堵住。” 牛小强伸手去推：“我总感觉挺别扭的，还是——”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手感不对劲，定眼一看，只见自己的右手正好按在王小雪的胸口上。 两人同时呆住，都有点蒙圈。由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 “我……我背上有点疼，回去上药了。” 待了一会儿后，牛小强扭头快步离开。王小雪低头看了看胸口，忽然伸手把剥了壳的鸡蛋从胸前掏了出来，一把扔进清江，气呼呼道：“让你碍事！哼！” 牛小强回到防空洞后把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随后找到王小霜，把相机交给她，让她去镇上把照片冲洗出来。 王小霜也不耽搁，当即拿着相机出去了。 牛小强转身走进了于思梅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专门用来调制药品的地方。屋子里放满了于思梅从家里搬来的瓶瓶罐罐，里面的药草味道十分浓烈。 于思梅正坐在桌子跟前捣药草，听到动静她扭头一看，随即微微一笑：“你不是挺忙的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牛小强叹了口气，苦哈哈的把自己受伤的事情说了一下。于思梅立马放下药杵，一脸关切的走到牛小强身后，把他的衣服掀了起来，凑到跟前仔细的检查。 “还好，骨头没事，只是有点淤青，你把上衣脱下来，我给你上点药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上衣脱个精光，一边脱他还一边自嘲的笑道：“前几天是我帮你上药，现在轮到你给我上药，这算个什么事嘛，对了，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于思梅微笑着拿起药瓶：“我的伤已经结疤了，说起来确实挺巧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转换了过来。” 上次上药的时候于思梅穿着肚兜，当时的气氛有些尴尬，也有点暧昧。两人都回想起了暧昧的气氛，说完话后都不好意思开口，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于思梅终于开口：“小强，我听说你爸妈好像很中意小霜妹子，想让她当你们家的儿媳妇，有这回事吗？” 牛小强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传的这么快，连于思梅都知道了，他不由十分尴尬：“这个……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今天早上我妈就跟我说过了，不过我还小，还不想这么快就成家。” 于思梅哦了一声：“难怪小霜妹子不愿意拍广告，感情是担心你家里人会对她有看法。” 牛小强微微一愣：“于姐，你怎么知道她是因为这个才不拍广告的？” “昨天晚上我跟小雪都问她为啥不愿意拍广告，她说要是拍了广告，别人肯定会对她有看法的，按照她的性格来看，她是不会在乎不相关的人怎么看的，如此一来，就只能是在乎你家人的看法了。” 第294章 青春期真难熬 牛小强颇觉无奈，这件事他不好当面跟王小霜谈，只能装迷糊。 实际上牛小强对王小霜并不反感，两人说起来也是很般配的。但他们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一想到要跟王小霜结婚，牛小强就感觉怪怪的。 “小强，小霜妹子挺好的，人长得漂亮不说，做事也很有分寸，并且还很懂事，我觉得她跟你挺般配的，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你对她是个什么态度？” 牛小强搔了搔头：“于姐，王小霜确实很不错，但我跟她太熟了，想到要跟她结婚，我就感觉怪怪的。” 于思梅忽然笑了起来：“太熟了不是更好？大家都知根知底，这样可结婚之后就不会吵架了。” 牛小强苦笑道：“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于姐，你今后——好吧，你的个人问题咱们也不说，即便说了，估计你还是会一口回绝，咱们还是来聊聊……聊啥好呢？” 于思梅咯咯娇笑道：“感情你跟我都没话说了，姐倒是很好奇，你之前到底想把谁介绍给我？” “我想到的人选是李宇，你应该认识他吧？” “当然认识啊，听说他的文化水平挺高的，也很能干。” 牛小强还以为于思梅改变了主意，立马追问道：“于姐，你要是觉得他不错，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 于思梅摇摇头：“姐早就说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一个人多自在啊，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小强，你这么急着帮我介绍对象，是不是担心我这个寡、、、、、妇经常跟你待在一起会影响你的名声啊？” 牛小强赶忙摆手：“这怎么可能呢？于姐，你可不要胡思乱想，那都是风言风语好吧。” 于思梅嗯了一声，问道：“那你说说看，到底为啥想要给我找男人？” 牛小强随口道：“当然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啊。”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我好像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对于姐犯错误，所以才想让她早点嫁人的，不过这个理由难以启齿，我可不能说出来，唉，青春期真难熬啊，像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像对成熟一点的女人都没抵抗力啊，不说于思梅，就说李老师，我好像也……看起来我并不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相反，有些龌龊。 跌打药涂好之后，于思梅叮嘱道：“药已经上好了，你稍微注意一下，不要干体力活，估计过个两天就能彻底痊愈了。”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穿好衣服后走了出来。 为了挺过青春期的躁动，他只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去。有他亲自坐镇，花露水厂的各项事宜进展的非常顺利，短短两天功夫就梳理好了所有的脉络，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第三天的早晨，牛小强亲自把沃森送到了码头。沃森把那台概念型号的笔记本电脑留给了牛小强，临别之前一再叮嘱牛小强要认真学习计算机技术。 牛小强答应了沃森的要求，顺带着跟他说了兑换美元的事情：“教授，我昨天已经跟张广茂联系好了，他等会儿会亲自在那边的码头等你，你把美元直接交给他就行，至于他手里的人民币，我下次去市里办事的时候他再交给我。” 沃森点点头：“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失信于他。” “那就好，教授，我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我也祝你早日创业成功。” 两人挥手道别，一直等到客轮驶离码头，牛小强才转身回去。 花露水厂的大门口十分热闹，有的工人正在摆放鞭炮，有的工人在安装花露水厂的铭牌，还有许多特地赶来看热闹的群众，大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花露水厂的铭牌是牛小强昨天晚上亲手制作的，牌子的主体是一块不锈钢板，上面被他用电焊烧着“四季花露水厂”六个大字，还别说，看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 牛小强刚走到人群外围，牛大壮就凑了过来：“儿子，等会儿要不要安排人上台讲几句话？” 牛小强摇摇头：“咱们厂不用搞那一套，让我师父说几句贺词就行了，其他人没必要登台讲话。” 牛大壮原本想上台露个脸，闻听此言只得作罢。 王德水紧跟着也凑了过来：“牛秘书，等会儿要不要搞个剪彩仪式？” 牛小强对这个依然不喜欢，他再次摇头：“不用搞什么剪彩，放两串鞭炮就足够了。” 王德水原本想趁着剪彩的机会上去显摆一下，听到这话他也只能作罢。 第三个凑过来的是王小霜：“小强，方厂长让我问问你，今天的生产工作结束后要不要整几桌酒席，让大家伙好好庆祝一下？” 牛小强不想搞那些虚的，对于办酒席这种花销更大的活动更加不乐意，但是考虑到这是方东平提出来的意见，他不太好拒绝。 犹豫片刻后，牛小强终于还是点头了：“好吧，咱们晚上整几桌，让大家吃顿好的，不过你最好还是尽量控制一下成本，不要搞得太铺张浪费，咱们还没挣到钱呢，这么搞不太好。”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王小霜对于如何勤俭持家过日子很有一套，她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小霜离开后，陈建国跟江荣华走了过来。 两人是今天一大早骑自行车赶来的，原本牛小强不想麻烦他们，但他们却说新厂开工是大事情，他们必须要过来庆贺一下。人家既然都来了，牛小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好生接待。 陈建国把一个红包递了过来：“小强，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你师父正忙着张罗事情，他让我把喜钱转交给你保管。” 江荣华也递过来一个红包，“小强兄弟，你可不能推辞哟，不然就是不给咱两面子，可别怪咱们跟你翻脸。” 牛小强一看两人神色坚决，不好拒绝，他笑呵呵的客气了两句，把红包装进了口袋。 第295章 正式投产 陈建国跟他说起了帮着卖发电机的事情：“你上次让我跟老江帮你卖发电机，我们已经帮你找到了买家，价格是按照你的意思跟别人谈的，人家随时都能过来提货，这件事你是怎么安排的？” 牛小强这些天一直都在花钱，一听有了收入，心情好转了不少，连声道：“麻烦两位把买家带过来，到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承诺给两位的辛苦费一毛都不会少。” 江荣华笑着摆摆手：“要不是你跟你师父帮忙，我们两个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哪里能够坚持到现在？辛苦费就算了，你自己留着买几件新衣服吧，瞧瞧你身上穿的都是啥？再看看其他人，都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呢，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牛小强对于穿衣打扮没有半点讲究，即便他现在是厂里的二号人物，也从没刻意装扮过自己。 听了江荣华的调侃，牛小强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黄球鞋，自嘲的笑了笑：“我本来就是农民出身，穿的差一点也不算什么，辛苦费两位必须要收下，否则我师父肯定会责怪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陈建国开口：“我们只收一半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谁都别再推来推去。” 牛小强哈哈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建国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后皱起眉头：“小强，那个叫丁涛的是不是来你这里搞过事？” 牛小强诧异道：“陈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建国沉声道：“我在县城还是认得几个人的，前两天跟县政府的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说的，这才知道了丁涛干的那些狗屁事，那小子虽然有两个臭钱，但在我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你发句话吧，想怎么摆弄他？” 牛小强对于丁涛确实很有看法，这家伙干的事情太缺德了，他想了想，问道：“陈叔叔，丁涛现在怎么样了？” 陈建国冷哼一声：“他被拘了，听说关一个礼拜就会被放出来，这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牛小强接着问道：“那个日本人怎么样了？” 陈建国显得越发的气愤：“上头直接把他给放了，关都没关，哼，这帮人真是太没骨气了！换成是我，一定要打断他的狗腿，让他爬出省城！” 牛小强考虑了一下，最终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估摸着丁涛今后也不敢胡作非为了，他要是还敢干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咱们再好好收拾他。” 江荣华也劝说道：“你还是听小强一句劝吧，丁涛那家伙今后肯定不敢乱来，你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他要是还敢干坏事，到时候再一起收拾吧。” 陈建国最近挺忙的，厂子里没日没夜的赶工，确实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找丁涛的麻烦。他点点头：“好吧，这次就便宜他了，要是还有下次，我再好好陪他玩玩。” 王小霜再次走了过来，问道：“小强，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方厂长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牛小强看了看陈建国手表上的时间，回答道：“现在就开始吧。” 王小霜点点头，走过去跟方东平说了两句，随即方东平站在了临时搬过来的桌子上面，发表了一段十分简短的演讲。他讲完话冲着牛大壮点头示意，牛大壮立马用手里的烟头点燃了鞭炮。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牛小强名下的第二家工厂正式开工投产。 整个一上午的时间，牛小强忙得屁股都没挨凳子。他四处查看情况，遇到不合适的地方就找到相关负责人，向他们提出改进意见。 陈建国和江荣华是搞机械加工的，从没见识过花露水的生产过程。两人也不用其他人接待，自顾自的东看看西瞧瞧。 由于这是工人们第一次正式生产，因此生产速度并不快，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制造出五百瓶花露水。 牛小强知道这个急不来，也不去催促。他想让工人们慢慢的熟悉自己的那道工序，等到过了磨合期，就能大大的提升生产效率了。 第一批产品生产出来后，牛小强来到了质量检验部，查看这里的工作情况。 在牛秋香的带动和指导下，检验部的几名女工都很认真，她们把包装不合格、或者瓶子内有杂质的产品全都挑了出来，交给制造部重新回炉生产。 产品经过检验后，接下来就是封装入箱了。封装岗位只有三个人。由于人数太少，牛小强并未成立单独的部门，他把这三个人并入到了检验部，让三姐牛秋香管理他们。 花露水的包装很是简单，两个女工人负责把花露水装入箱子，一名男工人负责用塑料胶带封箱，每二十四瓶为一箱，只需要排列整齐，然后把箱盖粘上就行。 封装好箱子之后，包装工人会把箱子搬到库区存放，接下来就轮到销售部的人接管了。 李宇现在是销售部实际上的负责人，牛小强只挂了个部长的头衔，具体的事务基本都是李宇操办的。 李宇确实是个极有能力的人，他大前天才着手进行准备，短短两天半的功夫，就已经租好了货物中转仓库、聘请到了十多名销售员、找到了运输货物的车子和司机。 早在昨天，李宇就用每人每天一块钱的酬劳，请了八十多名学生帮他散发传单，传单一共印制了一万五千份，发放范围基本覆盖了宇阳县和清江市的繁华地带。 居民们从未见过这种打广告的方式，大家对此感到很是新奇，连带着对四季牌花露水也产生了十足的好奇心，大家都想见识见识四季牌花露水的真容。 李宇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坐着运输货物的车子赶回到凹山，准备等到货物生产出来就第一时间拉到县城和市里去售卖。 “牛秘书，他们的生产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一点？” 李宇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现在都快到中午了，结果花露水只生产出来八箱，核算下来还不到两百瓶，这么点货连卡车的运费都赚不回来。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悠，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于是找到牛小强抱怨起来。 第296章 退伍军人 牛小强当然也很想提高生产速度，但他知道这不现实。 产线上的工人以前都是种地的农民，还不太习惯厂里的工作，这个是勉强不来的，只能让他们慢慢的适应。 “李大哥，你不要着急嘛，咱们厂这才刚刚投产，不能对工人提出太高的要求。”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我那边的销售员现在都在白拿钱吃干饭，中专仓库也都闲置着，这属于浪费资源啊。” 牛小强笑了笑：“没关系，这么点花销咱们厂还是承担得起的，按照现在的生产速度来看，我估摸着明天的这个时候应该能凑齐一整车的货，你也别着急，干脆平心静气的等到明天中午再发货吧。” 李宇显得有些苦恼：“车钱可不便宜啊，我都跟司机说好了，一天的租车费是四十块钱，还要帮他解决吃饭的问题，这笔钱不能白白扔进水里去吧？” 四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听着确实挺肉疼的。不过牛小强也没有办法，他拉着李宇坐下：“李大哥，今天的车钱我亲自帮你报销，不用你承担任何责任，咱们还是来说说销售方面的事情吧，你现在只请了十几名销售员，怕是不够用吧？” 谈到工作上的事情，李宇就特别来劲：“我当然知道不够用，不过咱们也用不着把步子迈得太大，不管是卖什么东西，总得先试试水，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一开始就请几十上百号人，咱们就需要支付高额的底薪，这样不太妥当。” 牛小强一向都对对李宇的意见很是赞同，但对于他刚才说的话却不太认同：“李大哥，你应该换个思维，不能按照你以前倒腾小商品的思路销售花露水，花露水属于不易消耗的商品，买一瓶可以用上好久，现在搞销售靠人力，如果人数太少，销量肯定提不上去，只有多请人、采取广撒网多捕鱼的策略才行。” 李宇听完之后沉吟片刻，然后点点头：“你说的在理，我会尽快聘请更多的销售员，争取多卖些货，不过销售员不太好找，这倒是个问题。” 这些事情都是李宇操办的，具体的情况牛小强了解得不是那么清楚，他忍不住问道：“为啥不好找？” 李宇叹了口气：“闲人倒是挺多的，但绝大多数人不敢帮咱们卖东西，他们担心被抓啊。”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目前国内的风向有点复杂，去年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罪的风声虽然已经过去，但上头并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很多小商人都在观望，不敢搞什么大动作，生怕哪天又会刮起巨风，把他们一把清扫干净。 做惯了小生意的商人都如此战战兢兢，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就更加谨慎了。很多人宁愿日子过得苦一点，也不愿冒着风险去挣钱。 牛小强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不太好办啊……李大哥，你想到什么好主意没有？” 李宇摇摇头：“还能有什么好主意？只能挨家挨户的去请人了，愿意干的就收下，不乐意干的也不能强求。” 李宇话音刚落，陈建国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要是真的急等着用人，我倒是有个解决办法！” 陈建国原本蹲在地上抽烟歇息，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早就想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了。可是考虑到这是人家的内部事务，他一个外人不太好掺和进来。 陈建国本来就是个直性子，很爽快的一个人，他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憋住，主动开腔了。 牛小强见陈建国神色激动，不免感到有些好奇：“陈叔叔，你有啥好主意啊？” 陈建国干脆豁出去了，凑到跟前很认真的说道：“我以前就跟你提起过，我的那些战友们日子过得都不太好，特别是那些因为负伤而身体残疾的人，要不是我经常给他们家汇钱，估计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这些人都是国家的功臣，谁敢抓他们？再者卖东西也不需要什么技术，我觉得他们干这一行挺合适的，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立马给他们拍电报，把他们都叫过来，你觉得咋样？” 牛小强眼睛一亮：“对啊，让那些退伍军人去卖东西肯定没人敢抓！特别是那些伤残军人，人家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谁敢那么不开眼的去抓他们啊？陈叔叔，不知道这样的人一共有多少个？” 陈建国早就想拉扯战友们一把了，但他能力有限，只能资助点小钱，却不能真正的帮战友们彻底改善生活现状。花露水厂就不同了，这可是一个长期的买卖，只要能吃苦，就可以持续性的挣钱养家，算是彻底解决了战友们的困境。 他一看有戏，立马兴高采烈地笑道：“你等会儿，我计算一下人数。” 没多大功夫，陈建国就计算清楚了：“有二十七个伤残的，身体没事的有十六个，加起来一共是四十三个人，不知道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用，我还可以帮你发动他们的家属，让家属们也过来干活，军人家属也是受到优待的，同样没人敢抓！” 牛小强以前只是粗略的听陈建国提到过战友们的事情，具体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他一听伤残的战士居然有这么多，不由吃惊道：“陈叔叔，你们是怎么打仗的？为什么伤残的战士有这么多啊？” 陈建国听到这话眼圈泛红，堂堂八尺男儿差点没流下泪来：“当年咱们连队负责的是攻坚任务，一个连队上百号兄弟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大家打得很是英勇，最终拿下了阵地……但由于咱们是从山下往山上冲，伤亡也、也很大……最后活下来的包括我在内，只有不到五十人……” 攻坚本身就具有更高的伤亡率，牛小强闻言不由默然，李宇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两人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仅仅通过陈建国的只言片语，就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惨烈场景。中国军人从来都不怕死，作战非常英勇，正是有了他们的守护，老百姓们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啊。 第297章 一倍的利润 沉默片刻后，牛小强语气诚恳的开口：“陈叔叔，麻烦你把战友们都联络一下，我这里缺的人很多，如果他们的家属也愿意过来那就更好，不管他们有多少人，我都要。” 陈建国立马点头：“成，我这就去镇上给他们拍电报！” 看着陈建国远去的背影，李宇不由叹了口气：“我住在县城，早就听说过陈建国的大名了，他以前是个二混子，我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听了他刚才说的话，我才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喜欢打架闹事的陈老虎了，而是一名铁骨铮铮的英勇战士，这样的人值得我敬重他。” 牛小强微微点头，把陈建国因为资助战友而跟家人闹矛盾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长叹一声：“希望我能帮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吧，李大哥，你抽空帮他们租好房子，给他们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这笔额外的开销我会签字批准，不用你去跟王会计解释。” 按照原本的计划，聘请的销售员是不管吃住的，但陈建国的那些战友不是本地人，生活原本就很困难，牛小强决定为他们破例，能照顾一下就尽量照顾一下。 李宇点点头：“没问题，我明天把货物运过去之后就操办这件事。” 李宇现在只在县城和市区设立了两个中转仓库，销售区域只覆盖宇阳县和清江市区这两个地方。 他无时无刻不想扩大销售范围，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牛秘书，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陈建国的战友应该值得信任，我们可以在他们的老家附近设立中转仓库，他们是当地人，对那里比较熟悉，应该也会比较眷恋，如果有的人不想大老远的跑到咱们这里来干活，咱们可以让他们就近就业，这样既能扩大销售区域，还能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你觉得如何？” 牛小强对这个提议十分赞同：“我觉得非常好，这件事由你亲自跟陈建国协商，我给你充分的自主权，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策，事后跟我汇报一下就行了。” 李宇展露笑颜：“好，我会认真的核实情况的。” 两人刚说到这里，江荣华从花露水厂溜达了出来。他见陈建国不在，忍不住问道：“小强兄弟，你陈叔叔跑哪儿去了？” 牛小强解释了一下，江荣华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对这件事表示认同，随后询问道：“小强兄弟，你们生产的花露水准备卖多少钱一瓶？” 花露水的售价早就确定下来了，牛小强脱口而出：“出厂价是六毛钱一瓶，市场零售价格是七毛钱一瓶，中间一毛钱的差价是销售员的收益，江叔叔，你问这个干嘛？” 江荣华搓了搓手：“我能不能直接从你这里拿货去外面卖？” 牛小强显得有些意外：“江叔叔，你就不怕再被抓起来吗？” 江荣华去年因为无证经营和偷税漏税的问题被抓了进去，支付了一大笔罚款后才把人捞出来。按理说像他这种吃过亏的人应该更谨慎一点才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冒风险，这确实挺让人感到意外的。 江荣华呵呵一笑：“你们是正规厂家，所有的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工商局凭什么胡乱抓人？我闺女今年就要毕业了，她那个成绩肯定考不上高中，我想给她找点事情做，总不能让她呆在家里吃闲饭吧？”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此外嘛，我那些亲戚早就想让我帮他们谋点差事，不愿意待在乡下种田了，一来我能力有限，二来他们又没啥技术，因此我帮不了这个忙，我刚才仔细看了看，发现你这里的花露水味道非常不错，我估摸着应该会很受欢迎，于是就想跟你开这个口，小强兄弟，你该不会有啥意见吧？” 牛小强能有什么意见？他巴不得尽可能的扩展销量呢，听到这话他立马点头：“没问题，我们厂已经在县城那边设立了中转仓库，到时候你可以直接找李宇，让他给你发货。” 李宇对于商业上的事情非常熟悉，他笑着做出了补充：“货我可以发给你，卖不完的还能退给我，但必须要保证商品的完好才行，不然我们这边就不好卖了。” 江荣华哈哈一笑：“没问题，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谈妥了初步合作意向后，江荣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小强兄弟，一瓶花露水你们大概能挣到多钱的利润？” 牛小强早就计算过成本，一瓶花露水的生产成本是两毛五分钱，这里面包含了人工费用、原材料的投入、以及机器设备的养护投入。再加上运输成本和需要交的税款，每瓶的成本大概在三毛钱左右。牛小强制定的出厂价是六毛钱一瓶，也就是说每瓶花露水的利润率是成本的一倍。 目前整个厂子里能够知道这个信息的只有他跟方东平两人，其他人因为缺乏全面的数据，无法计算出确切的利润到底是多少。牛小强不想让人眼馋，他决定保守这个秘密，面对着江荣华的询问，他是这么回答的：“每瓶大概能挣一毛多吧。” 江荣华接着问道：“等到工人熟练之后，你们厂一天能生产多少花露水？” “按照正常的速度，每个小时能够生产两千瓶，一天有八个钟头的工作时间，那就是一万六千瓶。” 江荣华的算术还算不错，很快就计算出了花露水厂一天的利润：“即便一瓶只挣一毛钱，你们厂一天就能挣到一千六百块！这也太夸张了！话说回来，你们为啥不三班倒进行生产？这样的话不就能把利润翻三倍吗？” 牛小强笑了笑，“江叔叔，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谁敢确保所有的产品都能卖出去？生产太多的话会把货物积压在自己手里，这都是钱啊，咱们是个小厂，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其次工人们还不太熟练，冒然开设三班倒的生产制度不太合适，还是先看销售情况吧，如果产品大卖，那个时候再考虑这个比较稳妥。” 江荣华听得连连点头：“恩，还是你们考虑周全。” 第298章 你算哪门子的自己人 江荣华说完话扭回头看了看防空洞洞口，连连感叹道：“来之前我还觉得你们干这一行很不靠谱，现在看来我完全想错了，我要是有条件的话，一定要学学你们。” 投资这种小型工厂的总体费用大概在三万五千块左右，江荣华被罚款之后已经一贫如洗，手里没有这么多的资金，即便他有这么多的钱，也没有花露水的配方，仍旧干不了这一行。 眼看着方东平的事业越做越大，要说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江荣华是个见过大世面、经历过起落的人，他的心态还算比较好，很快就收起了心思，笑着问道：“小强兄弟，我听说方老还准备开个制药厂，按照这么个搞法，你们哪里还有时间经营机械厂？” “现在确实是没空经营机械厂，不过这是暂时的，等到花露水厂和制药厂步入正轨，我跟师父就能抽出时间了。” 江荣华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方老要退出机械行业呢，他要是真的退出，我跟你陈叔叔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哟。” 牛小强哈哈一笑：“放心吧江叔叔，我师父是绝对不会退出机械行业的，就算他要退出，该给你们的订单一点也不会少。” 江荣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跟陈建国之所以赶过来，除了要来庆贺，也存有打探情况的目的。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方东平对机械制造失去了兴趣，转而专心经营制药和日用产品，那么他跟陈建国的厂子就会陷入困境。 目前的市场环境仍旧不容乐观，由于产能严重过剩，很多机械制造厂都处于无事可干的尴尬境地，只有少数一些机械厂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凭借着他们两个的人脉关系，是很难拉到订单的，他们现在也只能指望着方东平了。 牛小强说完话看了看时间，笑呵呵的站起身：“已经到饭点了，江叔叔跟我去工厂食堂将就一口吧，晚上我再好好招待一下。” 江荣华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跟你陈叔叔下午就走，厂里的工作太忙，我们可不能耽搁太久。” 牛小强也没有再劝，吃过午饭后，他继续在花露水厂进行视察。工人们的速度已经有所提升，不良品率也下降了不少，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牛小强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身心都很疲惫，他一看情况稳定下来，于是溜达到方东平的卧室里，想抽空休息一下。 不料他前脚刚走进房间，王小雪后脚就跟了进来。这丫头似乎是担心被别人看见，走路都踮着脚尖，牛小强猛然发现身后跟着个人，差点没被吓死。 他捂住强烈跳动的心口，没好气道：“小雪，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 王小雪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牛哥哥，我不是故意想吓唬你的。” 牛小强困得不行，不想跟王小雪啰嗦，直接问道：“你找我干啥？” “是关于工作安排的事情，你不是答应过要把我调到销售部去的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下文呢？” “销售部的事情还没有梳理顺畅，等到情况明朗了再把你调过去比较好。” “你是不是担心我拖销售部的后腿？其实我真的很能干的，你还是现在就把我调过去吧，用不着等以后，再者说了，销售部直接跟钱挂钩，你总得放一个自己人在那边盯着吧，不然要是出了问题咋办？”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算哪门子的自己人？” 王小雪撅起了嘴巴：“我都听别人说了，你将来肯定要娶我姐当媳妇，如此一来我就是你的小姨子了，这不算自己人吗？” 牛小强有点语塞，愣了一下摆摆手：“好好好，你是自己人行了吧？想进销售部就自己去李宇那里报道，要服从他的指挥，明白吗？” 王小雪欣然点头，紧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想帮你收取货款，你觉得咋样？” 如同是王小霜，牛小强肯定没意见，但他对王小雪不怎么放心。这丫头胆子很大，又是个很爱钱的主，万一她公款私用怎么办？ 一念及此，牛小强微微摇头：“货款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也不需要你出去卖东西，你只需要帮着记账就行，只要账目不出问题，那就够了。” 王小雪仍旧不死心：“那你准备让谁收钱？”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好了：“不需要找专人收钱，头天的货款第二天拿到储蓄所存起来就可以了，这不比把钱放在身边更安全？” 王小雪只得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牛小强一直睡到吃晚饭的时候才醒，大家都知道他累坏了，因此一直都没有去打扰他。 为了请庆祝开工大吉，厂里的食堂特地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这顿饭是免费供应的，因此那些原本在家里吃饭的工人都留了下来。大家端着自己的饭盒排队打饭，每个人可以分到一块一两重的蒸肉，此外还有定量供应的红烧鱼块和烧鸡。 王小霜让后勤部购买了白酒，由于桌子不够用，很多工人打好饭菜后直接在厂门口席地而坐，围在一起吃喝起来。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防空洞内摆了两张桌子，是专门给管理层准备的。为了公平起见，牛春香都没被叫进来。牛小强起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各自落座，几个男同志坐一桌，女同志坐在另外一桌。 牛小强坐在了方东平的身边，他不会喝酒，于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应付着场面。 方东平第一个举起酒杯，他是名义上的老板，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来来来，为了庆祝咱们厂顺利投产，大家一起干一杯！” 王德水笑得最开心，因为他是股东，只要厂子挣到钱了，他分到的钱要比工人们高得多。由于心情很不错，王德水显得很豪气，仰起脖子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干了。 有他们两个带动气氛，其他人自然不好推辞，不管喝茶的还是喝酒的，全都一口干杯。 第299章 每人承担两份工作 牛小强把一块烧鸡塞进嘴巴，一边吃一边跟李宇小声交谈：“李大哥，陈建国那边是什么情况？” 关于雇佣退伍军人的事情，李宇趁着牛小强下午睡觉的时候已经跟陈建国谈好了，他回答道：“陈建国说他的那些战友会拍几个代表先来咱们这里看看情况，根据实际情况再做决定。” 陈建国的大部分战友都是外地人，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先过来看看也行。牛小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微微点头：“人家手头很不宽裕，到时候你帮他们把来回的路费和食宿费用报销一下。” 李宇答应一声，接着说道：“我把在外地设立销售点的事情跟陈建国详细的说明了一下，他觉得很是可行，说是会尽力帮咱们做那些战友的思想工作，根据他的估计，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啥要求？” “他让咱们厂承担所有的运输费，不能向他的战友收取任何额外的费用。” 牛小强欣然同意：“你可以答应下来，我们本来就没想多收钱嘛。” 李宇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小强：“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并且还询问他的那些战友都住在什么地方，这是我根据了解到的情况规划出的运输方案。” 李宇制定的运输方案十分详细，他本着节约的原则，发往外地的货全部采取水路运输，这让牛小强十分满意：“不错，就按照你的方案实施吧。” 凹山镇的交通运输看起来好像不太方便，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如果走陆路的话，成本确实很高，道路也不太好。但这里紧邻清江，清江边早就修建了码头，顺着清江的水道可以连通长江航道。水路运输成本要比陆路低很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运输速度相对较慢。不过牛小强也不赶时间，这么规划算是非常合理了。 李宇得到牛小强的肯定后面露笑容，提议道：“如果咱们厂红火起来，我觉得可以自己组建一个运输队，这样既能增加就业名额，也能节省运输成本，算是一举两得。”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过，他不是不想这么干，而是因为手头没有多余的闲钱，因此只能暂时搁置这个想法。 “恩，这个以后可以考虑考虑，现在还是把业务扩展开来要紧。” 王德水见两人吃饭都在谈工作，忍不住笑道：“牛秘书，你们还真是勤奋啊，吃饭都不忘谈工作呢。” 牛大壮咧嘴笑道：“我儿子就是有能耐，有他在，厂里的事情一点都不乱，对吧方老？” 方东平还没说话，坐在牛大壮身边的男人就先一步开口了：“小强确实挺能干的，不管是什么麻烦事，找他准没错。” 说话的是王小霜的爸爸王强，他现在是王德水的副手，专门负责药材种植的事情，也算是管理人员，因此有资格跟众人坐在一起吃饭。 王强原本是个很懦弱的男人，跟人说话总会弯着腰，似乎天生就低人一等。但是经过这两个月的历练，他骨子里的懦弱改变了不少，很有点改头换面的模样。 牛大壮是特意跟王强挨在一起坐的，他的动机大家都很清楚，那就是提前跟王强搞好关系。 现在厂里的人基本都知道老牛家看上王小霜了，想要把这个女娃娃娶回家当儿媳呢，既然跟王强是未来的亲家，牛大壮当然要表现得热情一点了。 牛小强并不反感王小霜，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成家，加上父母都在，他对待王强也不能太随意，只见他呵呵笑道：“王叔叔过誉了，我还小，不懂的事情有很多，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各位当面指出来，这样才能促进我获得进步嘛。” 王强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好的我无话可说。” 他这番话更像是在对未来的女婿表态，在座的人全都哄笑起来，隔壁桌的几个女人也是如此，只有王小霜低着脑袋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牛小强虽然在笑，但是神情多少有点尴尬。他赶忙转移话题，提到了工作上的事情：“各位，我师父既然把厂子里的事务交给我打理，我自然要把事情办好，对于接下来的工作，我想说两句。”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闭嘴收声，等待着牛小强发言。 牛小强并未让大家久等，他微笑着说道：“目前花露水厂的各项工作都算是比较顺畅，大家都是从一开始就参与进来的人，即便有的地方还不太熟，也应该积累到一定的经验了吧，根据我师父的规划，很快就要展开制药厂的筹建工作了，我希望大家到时候都能继续保持现在的工作热情，帮我师父分担工作上的压力，大家没意见吧？” 牛大壮立马给自己的儿子捧场：“建厂的事情我们都摸清楚了脉络，想到时候保证不会掉链子！”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牛小强微笑着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对于制药厂的工作安排，我先跟大家透个底吧，到时候你们会按照各自目前的分工，分别负责制药厂的各项事务，比如说王副厂长，你今后不仅要负责花露水厂的原材料采购，同时也要承担起制药厂的原材料供应工作，再比如说李宇，你今后除了销售花露水，还要负责销售药品，说白了就是让你们每个人承担两份工作，如果谁觉得自己干不好，可以当面提出来，我会另行进行安排，各位觉得如何？” 目前花露水厂的规模很小，因此工作量并不大，只有销售部的李宇最忙碌。至于其他人，相对要清闲很多。 李宇虽然忙得焦头烂额，但他绝对不会说自己承担不了，因为这会降低牛小强对他的评价和看法，只见他微笑着点点头，并未提出任何意见。 牛大壮仍旧是第一个开口的人，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今后分管的工作会同时覆盖花露水厂和制药厂吗？” 第300章 主动放权 牛小强嗯了一声：“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比如说老爸你，今后两个厂子的生产和纪律监督工作全都由你一个人管理，再比如说三姐，今后两个厂子的质量检查工作全都由你负责，我这么说大家应该都能听明白吧？” 大家纷纷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并且表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虽然工作量增加了，但大家都是管理层，只需要管理好手底下的职工就行，说起来工作也并不怎么繁重。 牛小强见状呵呵一笑：“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关于制药厂的筹建工作，我准备成立一个委员会，在座的人都是委员，具体的工作也都由你们去做，我跟师父要忙着安装设备，没有太多的时间过问这件事，希望大家能够尽心尽力的办事，不要让我师父失望。” 牛小强说到这里扫视了众人一圈：“新成立的委员会将由于思梅同志担任委员长，我爸和王副厂长担任副委员长，王小霜同志担任秘书长，你们可以自行协商相关事宜，但必须要得到于思梅同志的同意才行，她如果不同意，那就必须要按照她的意见进行整改，如果谁不服从管理，我师父这边就会进行处分，大家要是有什么补充意见，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于思梅在厂子里一向都比较边缘化，加上她整天躲在屋子里鼓捣药材，因此大多数人都没把她当一回事。要不是她挂着制药厂副厂长的名头，估计很多人都想不起厂子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 牛小强明知道于思梅的性格，为什么还要这么安排呢？ 首先是出于于思梅的职务考虑。她是制药厂的副厂长，在制药厂的地位仅次于方东平，方东平因为要忙着安装设备没有时间过问这件事，因此从职务上来讲，让于思梅担任委员长十分合乎情理。 其次是因为于思梅的性格。她虽然有点胆小，但同时也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因为没有野心，所以她办事会非常公正，只会按照实际情况来处理，不会为自己谋取半点好处，这种办事的方式很能让人服气。 最后就是出于牛小强的关怀了。他想多历练一下于思梅，让于思梅多接触一些人和事，这样兴许就能改变她封闭的性格，让她不再整天闷在屋子里不见人。于思梅本来就有点内向，如果时间长了，牛小强担心她会闷出病来。 在场的人都认可了牛小强的安排，只有于思梅这个最主要的当事人不同意：“牛秘书，我真的不适合当领导，你还是换个人吧。” 牛小强早就料到她会推辞，呵呵笑道：“于副厂长，你并不需要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只要审核和监督大家的工作就行，如果你有什么弄不清楚的，可以向王小霜询问，她是秘书长，本来就是专门帮你打下手的，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其他人纷纷开口劝说，于思梅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继续吃喝，气氛非常愉快。 吃过晚饭后，其他人散去，方东平把牛小强叫到了自己的卧室：“小强，你怎么这么早就给他们放权了？这好像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吧？” 一直以来，无论是什么事情，牛小强都会亲自过问，因此方东平才会对他的安排感到有点意外。 牛小强笑着解释：“师父，我再能干也只有一个人，如果什么都抓在自己手里，估计会累死的，反正大家都已经积累了相关经验，办事效率也挺高的，我不如让他们帮我多分担点工作，这样我才能清闲一点，此外还能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服从管理，如果谁敢翘尾巴，那我就提前警告一下，免得今后闹得不好收场。” 方东平点点头，接着问道：“你觉得让于思梅当委员长合适吗？” “放心吧师父，于姐只是胆子小，人并不笨，加上有王小霜帮她打下手，又有咱们给她撑腰，她那边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好吧，你觉得没问题就行，制药厂的设备什么时候可以到？” “我已经跟周洪宝打电话询问过了，估计后天可以运到。” “恩，明天我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再干活吧，你也要好好休息，这些天一直都在忙活，可别把身体搞垮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多谢师父关心，我会注意的，您早点休息吧。” 牛小强说完话走了出来，径直回到家里。 “小弟，你回来啦，我去给你烧洗脚水。” 牛春香和牛秋香姐妹两正坐在堂屋里闲聊，看到牛小强进屋，牛春香立马起身朝厨房走去。 一直以来，牛小强的洗脚水都是由大姐负责的，他早就习惯了，并未劝说。 牛秋香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笑道：“小弟，过来坐，姐想跟你说件事。” 牛小强笑盈盈的坐在了三姐身边，“姐，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牛秋香扬了扬弯弯的柳叶眉，兴奋道：“我刚才跟大姐说好了，咱们准备合力攒钱买一台电视机，小弟，你要不要贡献一点啊？” 目前市面上最便宜的电视机也要三四百块，并且还需要有购买指标才行。牛小强好奇道：“姐，你上哪里去弄指标啊？” “找你二姐呗，我之前听她说过，她们厂每年都有购买电视机的指标，她现在是正式工，只要争取一下，想要搞一个指标应该不会太困难，毕竟有钱买电视的人也不多嘛，哪里像咱们家，全都是职工，收入这么高啊？” 牛小强听到二姐就想起了周凯。去年的时候周凯就被安排在了宇阳县城的一家农具厂上班。这家农具厂是私人开的，专门制造低端设备，里面有冶炼炉，正好用得上周凯这样的技术能手。 两人自打去年一别，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不过从牛夏香的嘴里，牛小强还是了解到了周凯的一些情况。 第301章 小弟，你有这么多的钱吗？ 周凯一直都对牛夏香痴心不改，当初被三阳拖拉机厂开除之后，他就要求牛小强帮他在县城找一份工作。这样一来他就能跟牛夏香工作的地点挨得近一点，可以方便他展开追求。 虽然周凯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度，但到现在为止，也还是没能彻底打动牛夏香。当然了，他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最起码经过这几个月的不懈努力，牛夏香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疏远他了，偶尔也会答应周凯的邀约，去跟他看看电影啥的。 牛小强十分清楚的记得当初对周凯做的那些约定，但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他只能继续把周凯晾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买电视我当然是赞同的，这样吧，我出一半的钱，你跟大姐出另外一半就行。” 牛秋香迟疑道：“小弟，你有这么多的钱吗？” 牛小强哈哈一笑：“姐，我工作至今都没怎么领工资，都存在我师父那儿呢，估摸着已经存了好几十块了吧，我师父见我工作努力，额外的给我发了不少奖金，把奖金加上只怕有三四百了。” 牛秋香震惊道：“原来你这么有钱啊！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咱们说呢？” “这个……主要是因为工作太忙，我都忘了工资的事情了，再者家里现在又不缺钱，我把钱存起来有什么不好？” 一直以来，家里人都认为牛小强的工资很低，每个月最多也就十几块，因此在经济相对宽裕的情况下，没人找他要过钱。 此刻牛秋香这么一嚷嚷，爸妈和大姐全都被惊动了，大家纷纷走出来查看情况。 当他们得知牛小强已经挣到了四百块钱的消息时，不由全都露出了跟牛秋香同样震惊的表情。愣了好一会儿，孙梅这才开口：“幺娃，你真的挣到了这么多的钱吗？” 牛小强有点后悔说漏了嘴，但话已经说出口，想改也改不了。他只得点头：“恩，我的工资加上奖金大概是这个数目。” 孙梅立马喜笑颜开道：“这感情好！你明天就把工资给结算一下，娘给你四姐寄过去，她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念书，日子过得挺艰难的，既然咱家现在富裕了，那就不能亏待她。” 牛大壮重男轻女的思想仍旧没有改变，他立马提出了反对意见：“咱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要攒钱留着结婚呢，怎么能把钱都寄给四丫？” 孙梅白了他一眼：“咱幺儿这么有出息，开年到现在就已经挣了这么多的钱了，只要他好好干，年底又能存下一大笔钱，既然如此，让四丫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问题？” 换做以前，牛大壮肯定不会退让，但他现在已经改变了不少，闻听此言改用商量的语气道：“要不寄一半吧，我担心寄多了四丫会乱花钱。” 目前家里面只有牛夏香和牛小强每个月都有工资拿，其他人刚刚进厂还不到一个月，还从未发放过工资。 牛大壮说到这里补充道：“再者家里也要留点活钱应急，虽然咱们都已经进厂了，但到现在为止还没发过工钱，手上不留点钱心里不踏实啊。” 孙梅一想也对，当下点点头：“好吧，就这么办。” 牛小强的工钱虽然被爸妈截走了，但他一点也没有不开心，只见他咧嘴笑道：“我明天就把工资领回来，交给你们处理，至于买电视机的事情，我仍然承担一半的钱。” 家里人对此都没意见，气氛恢复了融洽，坐在一起闲聊起来，聊的基本是儿女的婚姻大事。 老牛家一共有六个儿女，目前大儿子牛小刚已经跟家里彻底闹掰，不在谈论之列，四闺女牛冬香还在读大学，她的婚事暂时也不做考虑。刨开他们两个，剩下的就躲不过去了。 孙梅首先拉住大女儿的手掌，感叹道：“大丫头贤惠能干，这些年一直帮着家里分担家务，都已经是二十好几了还没找婆家，娘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俗话说长女如母，牛春香在家里绝对是妈妈最得力的助手，两人的性格非常相像，都是那种善良淳朴，任劳任怨的女人。她在家虽然很少发表意见，但地位却很超然，三个妹妹和牛小强这个最小的弟弟都很敬重她。 由于前些年家里一直都过得不太好，因此耽误了牛春香的终身大事，孙梅和牛大壮都对此感到很愧疚。 牛大壮微微点头：“大丫头今年都二十五了，别人家闺女这么大的时候早都结婚生了小孩，大丫头直到现在还单着，确实是咱们当父母的做得不好。” 牛春香低着脑袋，脸上微微泛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孙梅摸了摸她的手背，小声问道：“春香，你现在有中意的人没有？” 牛春香还没说话，牛秋香就笑着插口：“妈，大姐私底下跟我聊过这件事，她说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至于跟谁结婚，她还在考察呢。” 其实孙梅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自己的大女儿考察的人是小王瘸子。 老牛家以前看不上王德水，主要是因为那个时候全家人都不了解王德水，通过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认定王德水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由于担心牛春香嫁过去会遭罪，因此全家人都很反对这门亲事。 现在就不同了，王德水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仅不是好吃懒做的家伙，反而是个很有理想，并且敢想敢干的有志青年。即便他不是副厂长，老牛家也不会计较什么。 牛小强的爸妈并非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他们自己就是穷人出身，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家穷？在他们看来，只要未来的女婿勤劳肯干，对自己的闺女好一点就行了。没钱不要紧，两口子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孙梅笑盈盈的看着牛春香：“那你继续考察吧，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一定要慎重一些，把对方看得更清楚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第302章 你表现的很好 牛春香红着脸嗯了一声，看得一旁的牛大壮一个劲的咧嘴傻笑。 王德水这些日子对牛大壮真心不错，很舍得下本钱，隔三差五就会送烟送酒给他，这让牛大壮极为满意。 牛大壮早就想跟大女儿谈谈王德水的事情了，可是由于之前牛小强已经定过基调，说是婚姻大事要让牛春香自己的拿主意，因此他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省得家里人觉得自己得了人家的好处就把女儿给卖了。 现在一看牛春香的神色，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也算是解决了他心中的一个小疙瘩，也难怪他笑得这么开心了。 孙梅对于牛大壮的想法一清二楚，她白了牛大壮一眼，扭头看向三闺女：“老三，你的个人大事有着落没有？” 牛秋香没有牛春香那么腼腆，她显得很理智：“我现在还没有看中合适的，还是慢慢找吧，反正大姐和二姐都没成家，我也不用太着急。” 孙梅闻言微微点头，随即叹了口气：“你们几个我倒是不担心，就是老二，她这个人有点嫌贫爱富，找对象首先看的不是人好不好，而是对方的家庭条件，我担心她将来会吃亏啊。” 牛夏香的性格全家人都很清楚，她确实有些嫌贫爱富，原本很老实淳朴的她在外面见过世面后，变得有些眼高于顶，瞧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家里人对她都很担心。 牛小强不得不开口了，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并且这个内情还是他一手促成的：“爸，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说，是关于二姐个人问题的，去年的时候我跟师父去市里干私活……” 牛小强把关于周凯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周凯这个人比较实诚，对待二姐绝对是痴心一片，二姐要是能嫁给他，今后肯定会过得很幸福，最起码不会受气，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工人阶级，但这只是暂时的，凭借他掌握的技术，将来想要出人头地不会太困难，可二姐就是嫌他穷，一直都对他不冷不热，不知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牛大壮一听周凯为了维护牛小强甘愿被厂里开除，立马点头：“这孩子如此讲义气，绝对是个靠得住的人，将来对二丫头肯定好得没话说，我觉得他很不错。” 男人比较看重义气，女人就不一样了，孙梅考虑的是另一个方面：“周凯是城里人，二丫头要是嫁给他，就能变成城市户口了，娘觉得挺好的。” 孙梅虽然不嫌贫爱富，但只要有可能的话，她当然还是要尽量挑一个条件好点的女婿。说到底她还是在替女儿考虑，做父母的都这样，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一点。 牛小强一看父母都认可周凯，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请爸妈在二姐回来的时候多劝劝她，让她不要拿鼻孔看人，俗话说莫欺少年穷，周凯手里有技术，又很有上进心，人也很机灵，他这样的人更容易获得成功，如果二姐错过了他，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牛小强之所以如此笃定周凯将来会很有出息，主要是因为他早就跟周凯约定好，将来会拉着周凯一起发财。有他帮衬着，周凯以后还能混得差吗？ 截止到目前为止，其他人的婚姻大事基本都基本定下了调子，只剩下牛小强了。牛秋香可不想放过他，立马笑盈盈的调侃起来：“小弟，你为了几个姐姐的人生大事操碎了心，就没考虑过自己的人生大事吗？爸妈都在呢，要不你跟他们好好汇报一下？” 其他人听到这话全都笑呵呵的看着牛小强，牛小强知道这是要逼自己表态。他平时可以打马虎眼，但在这种情况下却不好浮敷衍塞责，只见他故作轻松的笑道：“我有什么好汇报的，时间到了就结婚呗。” 牛秋香仍然不想放过他，继续调侃道：“厂里的漂亮女人可不少，你准备跟谁结婚啊？” 牛小强很难得的红了一下脸，拎着裤腰带就往外走：“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慢慢聊。” 家人见他这幅窘态，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方东平放假休息，牛小强也降低了工作强度，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坐在一旁聆听着筹建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 在本次会议上，与会人员都展现出了积极地工作态度，都显得干劲十足。他们按照筹建花露水厂的经验商定了制药厂的相关事宜，牛小强听得暗暗点头，感到很是满意。 商议妥当后，会议随之结束，大家投入到了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于思梅刚才开会的时候没有说几句话，她主要负责听取意见，并且根据实际情况作出最终的决议，看起来很有点当领导的架势。 会议结束后，于思梅凑到牛小强跟前：“小强，我刚才没有丢脸吧？” 牛小强笑着摇头：“你表现的很好，一点也不丢脸。” 于思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会把控不了呢，你背上的伤好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再上点药？” 牛小强背上的伤还有点隐隐作痛，他点点头：“伤处确实有点疼，上点药也好。” 两人走进了于思梅的办公室，进来后于思梅关上了房门，让牛小强把上衣脱掉。 马上就要进入六月了，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即将登场，气温已经升高了不少，因此牛小强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格子衬衣。 这件衣服是牛小刚以前穿过的，由于年限有点长，很多地方都已经洗褪色了。 于思梅并未第一时间去拿药瓶，而是弯腰从桌子底下拿起一个塑料袋递给牛小强：“小强，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衬衣和新鞋子，你现在不比从前，穿着方面不能太寒酸了。” 牛小强没想到于思梅居然会给自己买衣服鞋子，愣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于姐，我怎么能要你花钱给我的买东西呢？你现在也挺不容易的，这不太合适。” 第303章 我想买一栋房子 于思梅笑盈盈的抓住牛小强的手臂，把塑料袋硬塞到他的手里：“姐这是想感谢你，一直以来你都很照顾姐，生怕姐过得不好，姐都记在心里呢，这两样东西都是便宜货，也没花多少钱，你就收下吧，东西我都已经买回来了，你如果不要，我还能留着自己穿不成？这是男人的衣服鞋子，穿在我身上可不合适哟。” 牛小强闻听此言只得点头：“好吧，东西我收下，但绝对不能白要你的，你把价格跟我说说，我这就把钱交给你。” 于思梅摇摇头：“姐说了是送给你的，绝对不会收你的钱，小强，你不要让姐为难好吗？” 于思梅说话间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牛小强知道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好再推辞，省得伤了人家的自尊。 “好吧，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但你的手头真的不宽裕，要不这样吧，下次如果有机会一起去市里，我也掏钱给你买几件衣服，这叫做礼尚往来，于姐，你可不能推辞哦。” 于思梅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牛小强笑了笑，坐在了凳子上。于思梅打开瓶盖，一边上药一边问道：“你真的要让小雪去市里工作吗？她那么小，你就不担心她会出什么问题？” 牛小强叹了口气：“那丫头是个闲不住的主，把她留在厂子里肯定会闹别扭，还不如让她去外面历练一下，市里有李宇在，小雪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于思梅露出迟疑之色：“可是她那种性格……？” “她确实不太安分，但只要不给她钱，她就闹腾不起来，于姐，你问这么干嘛？是不是也想去市里工作？” 于思梅赶忙摇头：“不不，我就是随口问问，市里虽然条件更好一些，但我对那里不熟悉，不想去那里上班，还是凹山待着舒坦，我想存一笔钱，将来在镇上买一栋房子住在里面，这就已经很好了。” 镇上的房子基本都是私人的，人家也要留着住人，如果不是遇到特别困难的情况，没有谁愿意出售。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以后就不好说了。 按照牛小强的估计，311厂应该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最多一年半载就会彻底垮掉。到了那个时候，厂里的职工肯定有很多会离开凹山去别的地方谋出路，如果在这个时候花钱买房子，价格肯定会便宜许多。 他想到这里提醒道：“于姐，买房子之前你最好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只要你听取我的意见，我保证你能占个大便宜。” 于思梅露出开心的笑容：“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我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不像你，是土生土长的凹山人，由你帮我参谋，我心里踏实多了。” “好，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保管让你满意。” 这个时候膏药已经涂抹好，牛小强站起身准备把旧衣服穿上，于思梅赶忙拦住他：“都有新衣服了了，你还穿这件破衣服干嘛？赶紧换掉吧，顺便把鞋子也换了。” 她说话间主动帮忙，显得很是贤惠。 此刻的于思梅让牛小强有种贤妻良母的感觉，他并未推辞，笑盈盈的接受了于思梅的好意。 换好衣服后，牛小强显得精神了许多，看起来唇红齿白，很有那么点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于思梅一边打量一边点头：“恩，比以前好看多了，人啊，还是要打扮才行。” 说到打扮，于思梅是变化最大的。以前她跟牛小强一样，衣着打扮很寒酸。自从上次去市里买了新衣服，于思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比以前更加明艳动人。 只是她很少去外面抛头露面，少数几个跟她经常见面的人才能看到她的变化，未免有点锦衣夜行的意思。 牛小强笑了笑，跟于思梅打了声招呼走了出来。 其他人见他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都夸牛小强有眼光，说买的衣服和鞋子很合身，也很好看。牛小强见大家误会，也懒得费口舌去解释。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洞口处，悠闲地晒着太阳。 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制药厂的设备提前运到。方东平和牛小强只得从休假的状态转变到工作状态，帮着厂家派来的技术人员安装设备。 十来个人忙活了四天时间，终于把设备安装好。接下来的投产牛小强没有参合进去，仍旧让筹建委员会的人协商处理。 牛大壮目前是厂里最忙碌的人，他不仅要主抓生产和纪律，还负责招工的事情。招工的权力是牛小强亲自下发给老爸的，他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保证公平公正，其他的让老爸看着办。 制药厂的规模跟华花露水厂差不多大，不过生产速度却要低很多。毕竟是药品，这是不能开玩笑的东西，为了确保质量，牛小强交代下去，一定要严格管控每一个生产环节，如此一来生产速度自然会降低不少。 由于药品属于更加不容易消耗的商品，因此牛小强觉得产量低一点也没关系，反正药品的售价更高一些，产量低了一样可以赚取高额的利润。 这一次新员工的培训工作由王德水负责，方东平年纪大了，忙活几天后已经累得精神萎靡，牛小强给他放了三天假，不让他继续受累。 王德水脑袋瓜灵活，办事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在他的亲力亲为下，这一批的五十多名新员工名都培训的很不错。 结束了培训工作后，王德水把这批人首先安置在花露水厂，让他们在产线上学习和体验厂里的工作模式。 熟悉了两天后，王德水这才找到牛小强，询问是否可以正式投产。 牛小强大手一挥，要求筹建委员会继续承担职责，自行分配相关工作。 大家没有让他失望，在他们齐心协力的操办下，制药厂的投产工作井井有条，没有出现任何纰漏。这也证实了牛小强主动放权的决定是正确的，有了这帮人帮他操持厂里的事情，他就有更多的事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第304章 视察工作 六月二号的早晨，牛小强和方东平一大早就起床，吃过早饭后赶到了码头。 今天是张广茂待在清江石化机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去平江油田走马上任了，牛小强和方东平不能不去欢送一下。 两人多次去市里办事，早就轻车熟路了。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抵达清江石化机，在张广茂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正主。 十来天没见，张广茂看起来红光满面，精气神比以前要好很多。 他在仕途上春风得意，前不久又在牛小强的介绍下找了个漂亮老婆，闺女出国留学的事情也已经定了下来。日子过得这么舒坦，心情自然很好，心情好了，精气神自然也就跟着好起来。 “来来来，两位赶紧坐下。” 张广茂很热情的招呼方东平和牛小强落座，然后吩咐周洪宝上茶。 周洪宝已经被提名为清江石化机的生产部主任，还兼任着常务副厂长的职务。即便如此，周洪宝的姿态也放得很低，在张广茂还未离去之前，继续承担着秘书的工作。 等到他上好茶水离开，张广茂这才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递给牛小强：“小强，这是你帮我兑换外汇的钱，沃森教授回国前让我把钱交给你，你赶紧收下吧。” 牛小强笑呵呵的接过钱，数都没数，直接装进了自己的背包。 张广茂感激道：“小兰的事情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她那个水平想要出国留学比登天还难，我原本想中午好好招待一下你们的，可今天中午部里要派人过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去接待他们，如此一来这顿饭只能等到晚上再吃了，两位可千万不要有意见哟。” 两人知道他很忙，自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方东平首先开口：“瞧你说的，咱们又不是外人，什么时候不能聚啊？张厂长——不对，现在应该叫张书记了，张书记事务繁忙，我们两个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绝对不会有想法的。” 张广茂哈哈一笑：“方老说得对，咱们不是外人，不用去计较这些小事情，下午的时候请两位在招待所休息一下，咱们晚上再好好聚聚。” 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牛小强一听张广茂要招待客人，于是笑着站起身：“我们正好有点私事要处理，还是晚上再过来叨扰吧。” 张广茂赶忙拦住了牛小强和方东平：“两位别急着走，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方东平：“我知道你们在市里设立了销售处，正好我要搬到江北油田去，家里的房子空置下来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条件差，就把销售处设置在我的房子里吧，这样你们既可以帮我照看房子，又能解决工作和住宿的问题，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方东平和牛小强从未去过张广茂家里，但却听周洪宝说过相关情况。 据周洪宝所说，方东平住在市区最繁华的地带，房子紧挨在江边，环境非常不错。 他的级别摆在那里，石油部又是财大气粗的主，买一栋小洋楼跟玩似的。有鉴于张广茂在石油部工作了好些年，工作干得很是出色，现在又要荣升副部级了，部里分管相关事宜的部门干脆卖了个好，把这栋小洋楼直接送给他了。 张广茂即将调任江北油田，今后要去那边工作，这栋房子就空置了下来。他听说了方东平厂里的情况后，决定做个顺水人情，把这栋小洋楼提供给对方使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拿来做人情更好一些。 方东平也没推辞，“那就多谢张书记了，房租我们会——” 张广茂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故意瞪眼：“方老，瞧不起人咋的？我张广茂是这种人吗？” 方东平只得点头：“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广茂这才咧嘴笑道：“这才对嘛，我还有事，晚上再招呼两位，抱歉抱歉。” 两人客套了几句，走出办公室后跟周洪宝打了声招呼，径直赶往李宇设置在市区的销售点。说是销售点，其实就是一个中转仓库。为了便于发货，李宇特地在市区的主干道旁边租的房子。 两人都是第一次过来，下车后经过打听，这才找到了地方。 李宇出去忙活去了，仓库的大门敞开着，两人直接走了进去，发现王小雪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里面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两人一直走到跟前，才发现王小雪是在给手指甲涂指甲油。 王小雪太过投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两人的到来，两人走到跟前她才察觉，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指甲油掉在了桌面上。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王小雪的脸色变得极为忐忑，“这个……两位赶紧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她说话间把装着指甲油的小瓶子塞进口袋，一溜烟的跑去倒茶了。 牛小强也没有计较她上班时间不务正业的事情，坐下之后他翻开桌子上的账本，认真的看着。 花露水的销售情况好得有点出乎他的预料，每天生产多少就能卖出多少，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为他挣到了三千多块钱。 牛小强越看越开心，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如果按照这个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等到工厂的产能提升上来，他每天就能挣到几千块，想想都美啊。 “来，两位喝茶。” 王小雪把茶水递到两人面前，牛小强没有搭理她，而是在心中美滋滋的暗想：以后厂里每天可以生产一万六千瓶花露水，每瓶的利润是三毛钱，如此一来我每天的收益就是七千八百块，十天就是七万八，一百天就是七十八万，一千天就是七百八十万！哈哈！当真是发大财了！ 其实牛小强清楚得很，按照这个法子计算是靠不住的。四季牌花露水的销量不会永远都这么红火，原因在于目前的销售区域很有限，只局限于宇阳县和清江市区。 这两个地方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万的人口，也就是二十多万户人家。按照每户人家一年消费一瓶花露水计算，最起码在今年之内，花露水厂在宇阳县和清江市最多只能卖出二十多万瓶。 第305章 独臂退伍军人 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牛小强可不敢保证每户人家都会购买自己的产品，能有一半的购买率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挣大钱的话，那就必须要开脱市场，这件事李宇正在操作。根据他的工作汇报，他正准备去省城设立销售点，那边的人口有几百万之多，经济条件也更好一些，只要能打开局面，就能极大的提高销售量。 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准备借助陈建国的那些战友，把花露水的销售工作推广到更多区域，到时候销量就会有保障，多的不说，每天卖个几千瓶还是没有问题的。 花露水不是汽水，买一瓶可以用上很长时间，因此想要挣大钱，就必须要在销售方面进行扩张。牛小强非常清楚这点，因此他对李宇的决策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力度，前两天李宇问他要五千块的活动经费，牛小强二话不说，立马就把钱支给了他。 这让事业方面一直都不太顺利的李宇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干起活来越发的卖力了。牛小强也没有一味地空谈，他对李宇做出了承诺：只要李宇能继续保持优异的表现，年底就会奖励给他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相当于两名普通工人一年的纯收入，在这个年代属于绝对的高薪，李宇对此自然是很开心的，他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了厂领导的期望，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把工作做好。 牛小强正在想心事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两男一女。 为首的男人少了一条胳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人穿着打着补丁的长衣长裤，打扮得比王小雪还要土气，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来的。 方东平和牛小强一眼就看出他们的身份，两人同时站起身，方东平首先问道：“同志，你们是陈建国介绍来的销售员吧？” 少了一条胳膊的男人露出憨厚的笑容：“老人家好，我是陈建国的战友徐新华，这个年纪大的是我的爱人，年纪小的是我的闺女，不知您是……？” 方东平还没开口，一旁的王小雪就抢先介绍道：“这位老先生就是咱们方厂长，花露水厂是他开的，这位年纪小的是方厂长的徒弟和秘书，他叫牛小强。” 牛小强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满脸笑容跟对方打招呼：“徐叔叔好，很高兴认识你。” 徐新华毕竟当过兵，为人处世方面并不怎么胆怯，他赶忙跟牛小强握手，连声道：“小强兄弟，你好你好。” 他的爱人和闺女显得有些畏缩，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方东平也跟徐新华握了下手，随后把自己的凳子让给徐新华坐。 徐新华连连推辞，就是不答应。方东平只得作罢，转而询问起了工作上的事情：“小徐，你们在这边干得还习惯吗？” 徐新华立马眉飞色舞道：“习惯，怎么会不习惯，我们现在每天都能挣到六七块块钱，来之前我做梦都没想到能挣这么多呢！” 一天挣七块钱的话，一个月下来就有两百多，在这个年代属于非常惊人的高收入了，也难怪徐新华会这么激动。 他在家里种地只能勉强糊口，由于少了一条胳膊，很多事情都干不了，想起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方东平给的，徐新华赶忙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妻子和闺女吩咐道：“你们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跟方厂长道谢啊，要不是他，咱们能挣到这么多的钱吗？” 母女俩虽然很紧张，但在经济的刺激作用下，她们仍旧鼓起勇气向方东平道谢。 徐新华对她们的表现不太满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方厂长，她们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太小，要是她们的胆子大一点的话，我们一家人每天就能挣更多的钱了。” 徐新华说话间三句话不离钱，明显是因为以前穷怕了。牛小强不由暗叹一声：谁能想到这样的铁血汉子在金钱方面表现得这么热衷？说到底还是以前过得太苦了，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不挣钱养家不行啊。 “徐叔叔，你不用急，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过段时间婶子和妹子就会习惯了。” 徐新华连连点头，为了抓紧时间挣钱，他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而是从身上背着的军绿色背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全都是零散的钞票：“小王会计，这是咱们卖货收的货款，麻烦你清点一下，我们想再拿货出去卖。” 根据销售部的规定，每人每次最多只能拿到一箱花露水出去卖，再多就不行。 一来是这些退伍军人和他们的家属没有运输工具，只能把货物背在身上，拿多了很不方便。二来是他们中的很多人身有残疾，也不太适合搬运太多的货物。李宇知道他们都急着挣钱，担心他们会累垮了身体，所以才制定这种硬性规定的。 等到第一批货卖完之后，销售员就需要把这批货的货款交给收款员。这主要是为了提高回款的速度，此外还能杜绝携款潜逃的事情发生。 当然了，这并不是针对陈建国的战友们，而是针对本地的销售人员。 李宇很相信退伍军人，但却不相信其他人，为了尽可能地减少风险，他才制定了这样的政策。 牛小强见徐新华这么着急去卖货，忍不住提醒道：“徐叔叔，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要不还是吃了饭再开工吧。” 徐新华摆摆手：“咱们身上带着馒头和水，路上对付一下就行，没必要为了吃饭而耽搁时间。” 牛小强知道徐新华是为了多挣些钱，他不好当人家的财路，只得微微点头。 王小雪很快就清点完了货款，确认无误后，立马给徐新华发货。 徐新华一家有三口人，按照规定可以拿到三箱花露水。他让妻子把一箱花露水绑在自己背上，随后妻子和闺女各自抱起另外的两箱花露水，跟方东平等人打过招呼后，一家三口立马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牛小强不由微微摇头，心说：希望你们能多挣些钱，今后能过得好一些。 第306章 豪华别墅 王小雪把货款锁进了抽屉，然后把账目记录清楚。 忙完了工作后，三人在路边吃了一顿牛肉面，随后牛小强掏出钥匙，准备跟方东平一起去张广茂家里看看情况。 王小雪目前住在仓库边上的阁楼里，为了节约开支，李宇租的房子条件不太好，不仅空间很小，各种生活设施也很不完善。一听张广茂要把空房子提供给方东平使用，王小雪立马来了兴趣：“我这里的条件太差了，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你们能不能分给我留一间屋子居住啊？” 牛小强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他点点头：“张厂长家的房子距离这里很近，你今后就搬过去住吧。” 王小雪立马欢呼雀跃起来，要求跟两人一起过去看看。 牛小强点点头：“你跟着去看看也行，不过不能耽误了工作，最多二十分钟你就要回来，不然要是有销售员回来拿货怎么办？。” “放心吧，我看完之后立即回来，不会耽误事的。” 一分钟之后，三人走出了仓库。王小雪在这里工作了几天时间，对周围的环境已经有所了解。在她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找到了张广茂家的房子。 张广茂家的房子是一栋两层楼房，占地面积约莫三百五十平米，房屋的总建筑面积超过了六百平米。三人进屋后发现屋内的桌椅板凳和沙发都摆放在原位，客厅里甚至还摆放着一台十七寸的彩色电视机，电风扇和电冰箱也都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搬过家的样子。 方东平不由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牛小强刚开始的时候也感到很纳闷，稍稍一想也就释然了：“师父，张广茂马上就是副部级了，平江油田那边肯定给他准备好了更好的居住条件，所以他才懒得把这些家电搬走。” 方东平不由苦笑着摇摇头：“石油部果然是富得流油啊。” 王小雪原本以为张广茂家的房子早就搬空了，此刻一看里面留着的好东西居然这么多，她立马就不安分了，像一只小鸟一样在屋内来回飞奔，嘴里发出了激动的惊叹声。 牛小强没有去管她，粗略的看了看一楼的环境后，迈步走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上面栽种着一些花花草草，露台的一角放着一个玻璃鱼缸，里面养着几条金鱼。 牛小强走到露台边上，手扶栏杆眺望着江面，嘴里连连赞叹：“这里的环境当真是好得没话说，绝对是豪华别墅差啊，我要是能有这样的一栋房子就好了。” “哇哇哇！居然还养着金鱼？！” 王小雪兴冲冲的窜了上来，看到鱼缸和金鱼后不由怪叫连连。 牛小强提醒道：“小雪，你今后可要把屋子打理好，不要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不然的话我宁愿把房子空着，也不会让你住的。” 王小雪一个劲的保证：“放心吧牛哥哥，我勤快着呢，保证会把这里打理好的！” 她说完话后按照不住心中的好奇，转身溜进了卧室。牛小强怕她弄坏人家的东西，迈步跟了进去。 卧室里的铺盖都还在，只有衣柜是空的，看来张广茂只带走了衣服和比较贵重的私人物品，至于铺盖啥的，人家瞧不上。 王小雪娇笑着扑到宽大的床上，在上面来回打滚：“哇哇！真舒坦呢！这可是我睡过最软的、最大、最高级的床了！” 牛小强提醒道：“你今后只能住在一楼，二楼的房子留着给我和师父用，今后来市里办事我们不用再去招待所，就住在这里。” 王小雪显得很满足，没有半点不满：“我知道啦，保证不会跟你们抢的。” 方东平对这里的环境很是满意，但却并未表现得多么眼热。他对于居住条件不是那么在意，最大的兴趣还是鼓捣机械设备。 牛小强把钥匙给了王小雪一套，另外的两套钥匙他留着备用。看完房子后，王小雪依依不舍的回去工作了，牛小强跟方东平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两人都不太喜欢看电视，但张广茂家的彩色电视却让他们感到很新奇，两人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房子的大门被人敲响。牛小强起身打开了房门，发现来人是张广茂的闺女小兰。 小兰全名张红兰，她看到两人在屋子里，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微笑着跟两人问好：“方爷爷好，小强好。” 两人站起身跟张红兰打招呼，随即牛小强询问道：“小兰，你这是……？” 张红兰坐在沙发上，“我爸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可能会过来看房子，我是专门过来跟你们告别的，等会儿我就要坐船去省城，准备在那边的学校专门学习一下英语，一直到出国之前，都不会再回来了。” 牛小强不太清楚张红兰出国留学的具体日期，接着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国？” “教育部那边已经联系过我了，他们说正在办理手续，估计七月之前就能把手续办妥。” 牛小强哦了一声：“恭喜你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能圆梦了。” 张红兰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并不是那么热衷于国外的生活，只是想出去见见世面，透透气、散散心而已。” 牛小强大致上能够体会到张红兰的想法。她从小就没了娘，爸爸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陪她，这让她感到很孤独，也很憋闷，连带着让她对国内的环境也感到有些压抑。她选择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好好地散散心，这很正常。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笑着点点头，“去了美国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遇到麻烦了，就找沃森教授帮忙。” 张红兰连连点头：“放心吧，我可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真有需要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 三人愉快的聊了二十多分钟后，张红兰起身告辞。 牛小强把她送到门外，说了些祝福的话，张红兰连声道谢，叮嘱牛小强记得给她写信，然后摆摆手转身离去。 第307章 瞒着结婚的事情 方东平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点头道：“这丫头今后多半会很有出息。” 牛小强诧异道：“师父，你为什么这么看好她？” 方东平露出睿智的笑容：“她比较独立，很有主见也很果断决绝，脑袋瓜也不笨，一般这种人比别人更容易获得成功。” 牛小强听到这话哦了一声，觉得方东平的话说得有些道理。在他认识的女人当中，具有这些品质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四姐牛冬香，另一个就是张红兰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张红兰要比牛冬香更加独立和果断决绝，这种人只要瞄准了一个目标，那就会持之以恒的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确实是比较容易获得成功。 方东平说到这里微微摇头：“不过这种性格也只能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在生活方面就比较容易遭受失败了，女人啊，性格太要强了是很不讨喜的，估计她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感情方面会很失败。”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咱们就不用操心了，走吧，继续看电视去，彩色电视机就是好看。” 方东平点点头，跟牛小强一起回到了客厅。两人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候，看了不到半个钟头，居然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直睡到日落西山，两人才醒过来。六点一刻，两人赶到了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 周洪宝早就等候多时了，看到两人进来，他立马笑呵呵的把两人领到了二楼的包厢里面。 包厢里坐着张广茂夫妇，还有一个牛小强不认识的女人。经过介绍，牛小强才得知这个女人是周洪宝的爱人。从包厢里的人员构成来看，这更像是一场好友聚会。 张广茂首先端起酒杯：“俗话说相聚即是缘分，咱们也不算外人，大家一起喝一口吧。” 听得出来，张广茂有些动情。虽然等待他的是更加美好的生活，但他毕竟在清江这块地方工作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周洪宝连连点头：“张厂长——不对，张书记，您是我的老领导，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祝您在新的岗位上大展宏图！” 其他人也都举起了酒杯，笑呵呵的一饮而尽。 牛小强原本是不想喝酒的，但今天的场面跟以前不一样，他不太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小杯白酒下肚，牛小强的脸上立马被烧红了，他张开嘴巴哈着气，逗得桌子上的其他人哄笑起来。 张广茂笑着提醒：“小强，喝酒这个本事你最好学会，不然今后不好跟人家谈生意。” 周洪宝附和道：“这可是大实话，现在只要是谈事情，基本都在酒桌上谈，不会喝酒可不行。” 牛小强苦着脸道：“我还小，现在就学会喝酒对身体不好吧？” 方东平是个酒麻木，他笑呵呵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可以少喝一点嘛，只要不过量，就不会伤身体，来，师父亲自给你倒一杯，你跟张书记单独喝一杯，恭喜他高升。” “这……好吧，喝就喝，最多也就是喝醉呗。” 众人再次哄笑起来，干了第二杯酒后，牛小强的脑袋已经晕乎起来。他一个劲的吃菜喝开水，总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下眩晕感。 大家知道他不会喝酒，接下来并未灌他，基本是一边小酌一边聊天，聊的基本都是家长里短。 牛小强很少插话，他看起来更像个旁观者。等到张广茂提到刘慧的闺女时，牛小强不由竖起了耳朵。 “小慧，你真的不打算把咱们结婚的事情告诉给小雪吗？” “还是不要了，我担心她给你添麻烦。” 张广茂摆摆手：“她能给我添什么麻烦？咱们既然已经打了结婚证，那她也算是我张广茂的闺女了，我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不是应该的吗？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担心她会像小兰一样闹别扭，所以才故意瞒着她的？” 刘慧的神色显得有些尴尬：“这个……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吧，她们两个年纪差不多，是都有点叛逆，闹腾起来会影响家庭和睦的。” 牛小强越听越惊讶，他没想到刘慧会跟刘雪保守自己已经结婚的秘密，听到这里他忍不住插口：“刘阿姨，这种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时间长了她肯定会知道，你就不怕她到时候更加生气吗？” 刘慧幽幽叹了口气：“这个我当然明白，但……但我就是担心她想不开啊，还是慢慢来吧，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再好好跟她说，这样比较稳妥。” 牛小强哦了一声，他大致上猜到了刘慧的顾虑。刘慧担心刘雪跟她闹别扭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担心刘雪会破坏她跟张广茂之间的婚姻。 张广茂的仕途蒸蒸日上，刘慧这些年却过得很是艰辛，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保障，她自然是非常珍惜的。如果离开了张广茂，她上哪儿去谋出路？刘慧除了会跳舞就没有其他的本事了，难不成让她继续去歌舞厅跳舞吗？ 歌舞厅的收入虽然比一般的地方高很多，但那种钱也并不好赚，相当于吃的青春饭。她现在风韵犹存，人家还会要她，等到她人老珠黄的时候，那就只能失业了，到时候她还怎么过日子？ 更何况歌舞厅的环境有些复杂，就好比上次，刘慧被老板要求陪客人喝酒。也就是她运气好遇到了牛小强和周洪宝，如果遇到其他人，人家直接把她灌醉，后果可想而知。 刘慧还算是个比较本分的女人，要不是迫于无奈，她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工作的。现在既然有了美满的生活，她自然要好好维护一下。 张广茂对于刘慧去歌舞厅跳舞的事情不知情，他还以为刘慧是真的为他考虑，不由很感慨的拍了拍刘慧的肩膀：“小慧，真是难为你了，我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女人，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第308章 偷奸耍滑的牛小东 周洪宝有意无意的看了牛小强一样，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周洪宝笑呵呵道：“张书记，看到你们夫妻两幸福美满的模样，我这个老下属开心得紧，您单身这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了中意的人生伴侣，啥也不说了，我敬两位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美满！” 张广茂哈哈一笑：“好，借你吉言，咱们干杯！” 刘慧在面对周洪宝和牛小强的时候总有点心虚，因为两人对她的过去了解得十分清楚。此刻听了周洪宝的祝词，刘慧的心里变得踏实了一些，不会喝酒的她显得很豪气，跟着两个男人一起干杯了。 牛小强心里正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要是张广茂知道刘慧曾在歌舞厅工作过，不知他会怎么看待？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钟才落下帷幕，牛小强居然没有醉倒，算是万幸。该说的话在酒桌上就已经说过了，因此散席后大家也不矫情，各自回家休息。 牛小强原本想去张广茂的屋子里休息，不过方东平没有答应。他觉得大晚上的跑来跑去有点麻烦，招待所的条件也挺不错的，没必要来回折腾。 牛小强听从了方东平的建议，去开了两间客房，两人在招待所里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就坐船回到了凹山。 该忙的事情基本都已经忙完了，接下来两人收起心思，投入到了机械加工领域。 方东平虽然知道牛小强的机械加工技术已经非常过硬了，但仍然要求牛小强每天都必须操作机床四个钟头。牛小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觉得这样安排非常妥当。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盲目自大的人，巴不得师父多传授给他一些经验技术呢。 两人的日子总算是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制药厂和花露水厂交由厂务委员会去管理，不用他们操太多心，他们轮流着进行机械加工，日子过得很是悠哉。 到了月底，牛鲜花三人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三人加入了亚洲机械厂，成为了学徒工。 为了扩张产能和便于教学，牛小强让陈建国帮忙采购了另外两台旧机床。这两台旧机床的成色很不错，由于整个行业不太景气，因此售价也很低，让牛小强非常满意。 等到机床安装好后，牛小强跟方东平轮流着教徒弟。牛小勇是三人中学得最认真的，牛鲜花次之，牛小东的成绩是最差的。 这小子一看花露水厂的工作那么简单，不由生出了懈怠的想法。他觉得去花露水厂干活更加轻松，不像机械厂，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这天下午，牛小东趁着学习的空挡，跟牛小强提出了一个要求：“强哥，你能不能把我弄到花露水厂去？我觉得那边的工作更加适合我。” 牛小强想都没想，立马就拒绝了：“小东，你可别忘了咱们之前的约定，说好的事情怎么能不遵守呢？” 牛小东苦哈哈道：“不是我要毁约，实在是因为我不是搞机械加工的这块材料啊，你也看到了，三个人当中我学得最慢，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牛小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小东，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骗吗？别以为你故意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去，实际上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的技术在三个人当中才是最好的，对吧小东？” 牛小东的神情显得很是尴尬，他原本觉得自己隐藏的这么深，肯定能瞒骗过去。没想到牛小强火眼金睛，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强哥，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在跟你对着干，而是真的不适合搞机械加工这一行。” 牛小强知道这家伙脑袋瓜比较机灵，一般这种人想法比较多，不肯脚踏实地的干活。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把牛小东调走，但目前厂子里没有适合他的职位，因此只能把牛小强留在机械厂了。 “小东，我跟你交个实底吧，如果将来有合适的位置，我可以把你调过去，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无论如何你也要老老实实的把机械加工的技术给我学好，否则你就会掉队，明白吗？” 牛小东一听就明白，所谓的掉队，指的是被踢出这个圈子。 他早就见识过了牛小强的能力，当然不愿意放弃这棵大树，闻听此言牛小东苦着脸道：“强哥，你为啥一定要逼着我学技术啊？如果我今后调换岗位，现在学到的技术根本就用不上啊，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牛小强郑重其事道：“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让你学技术吗？这是在打磨你的性子好不好，你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但却有些浮于表面，不肯踏踏实实的工作，总想着走捷径，这种性格是要不得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是总想着投机取巧，将来肯定会没出息，我很不喜欢这种人，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 正在埋头苦干的牛小勇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强哥说得太对了，小东，你小子就是喜欢偷奸耍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你下半辈子肯定要完蛋！” 牛鲜花也忍不住娇笑起来，用调侃的眼神看着牛小东。牛小东虽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也不敢在牛小强面前造次。他很诚恳的点点头：“恩，我听强哥的，一定好好改造自己。” 牛小强趁机提高了要求：“光说不练假把式，既然你有了思想上的觉悟，那就应该通过实际行动表现给我看，你现在每天只加工两根轴承，我决定把数量提高一倍，小东，你可要努力表现哦。” 牛小东瞬间傻眼，咂咂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到牛小强严厉的眼神，他立马把想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去了。 四个小伙伴重新聚在一起，平时总会嘻嘻哈哈一番，一旁的方东平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他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王小霜快步走了进来：“小强，李宇给你打电话了，说是有事情要跟你汇报。” 第309章 广交会的名额 王小霜现在是越来越干练了，可能是因为工作干得越来越顺手，让她提振了不少的自信心，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的。 牛小东以前为了摆脱牛鲜花，故意吵吵着要给王小霜写情书，后来这件事被牛小强拆穿，搞得牛小东很是狼狈，现在他每次见到王小霜都会不自在，笑容有些尴尬。 王小霜笑着跟几人打了声招呼，随即跟牛小强一同朝电话机走去。 这部电话机是王德水申请安装的，前前后后往邮电局跑了大半个月才安装好，并且花费也比预计的要高一些，总共花掉了一千一百多块钱。没办法，邮电局属于垄断经营，找他们办事自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牛小强边走边问：“他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事情吗？” 王小霜摇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 牛小强点点头，走到话机跟前拿起了听筒：“李大哥吗？我是牛小强，你找我有啥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宇的声音：“我想去参加今年的秋季广交会，不知道厂里是个什么态度？” 广交会每年举办两次，分为春季交易会和秋季交易会。牛小强虽然看过李老师送的很多课外书籍，但上面并未记录跟广交会有关的信息，他不由一愣：“广交会是干什么的？” “全名叫做进出口商品交易会，是国家专门给境内外的客商提供的商品交易平台，里面啥都有，目前咱们的销量有所下降，继续开拓更大的市场，我觉得广交会是一个很好的拓展市场的平台，所以就想跟厂里申请一下。” 牛小强有点纳闷：“现在才七月上旬，距离秋季交易会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你为啥提前这么久打申请啊？” 李宇解释道：“这是因为想去广交会做生意必须要提前报名，有各个地方的相关部门审批后，才能得到参会的资格，今年的秋季交易会已经开始接受报名了，由于名额有限，我担心太晚了会赶不上，所以就提前向厂里申请。”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觉得广交会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推广平台，于是点点头：“厂里同意你的申请，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李宇苦笑一声：“牛秘书，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咱们省的展台面积是固定的，每年的参展名额也是固定的，许多厂家都没有去参展的机会，想要搞到名额，必须得有路子才行啊。”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找路子之前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咱们成功推销产品的几率大不大？如果不大，那咱们就没必要浪费人情，如果很有希望，我们去求求人也未尝不可。” 人情关系这种东西是非常特殊的，求人求多了就会降低自己的身价，欠人家的人情也需要用更多的好处才能弥补。 牛小强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了，他对于求人这件事自然是要好好权衡一下的。不然再好的关系，人情用多了也会淡如水，等到真正有需要的时候，可能就不顶用了。 “咱们产品的市场反响很不错，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觉得把握还是很大的。” “好吧，厂里会帮忙疏通关系的。” “恩，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回到了机床跟前，把这件事跟方东平汇报了一下。 方东平眼睛一亮：“这个提议非常好，咱们一定要重视，只要挣到更多的钱，咱们就能购买设备组建发动机产线了。” 牛小强也是这样的想法，他点点头：“我现在就去跟周洪宝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门路，如果没有，那就只能麻烦张广茂了。” 联络的结果有点出乎牛小强的意外，他原本以为凭借着清江石化机的名头可以很轻松的搞到名额，但实际情况却比他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周洪宝是这么回答的：“小强，这件事不好办啊，咱们省每年参加广交会的名额只有那么多，分到清江市只剩下九个，清江辖区的企业少说也有两三百家，每年都会为了名额的事情争得头破血流，现在国内的机械行业都不景气，机械行业争得更狠，还曾有厂长为此大打出手呢，清江石化机虽然是市里的重点企业，但咱们是石油化工行业，国外的石化机械产品比咱们先进得多，只有咱们买人家的份，人家可不会买咱们的，因此每年都没分配到名额，我就算豁出不要这张脸，市里也不可能给与我参展的名额啊。” 周洪宝并未推脱，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国内生产的石化机械设备都在国内消化，还从未有过任何出口的先例，这是因为顶尖技术都被国外的石化巨头掌握，国内的石化机械厂只能生产低端设备。 大家都属于石油部这个庞大的体系，都知根知底，根本不需要通过展览来介绍和推广自己的产品，因此像清江石化机这样的企业很难搞到广交会的参展名额，也只有那些部级大厂才有机会去露个脸。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周叔叔，你觉得张书记那边能不能搞到名额？” 周洪宝想了想，开口道：“国内的大型油田每年都会去广交会考察和采购外商的设备，张书记那边肯定会组织团队过去，不过这是考察名额，跟参展完全是两码事，要不你亲自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牛小强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牛小强现在顺风顺水，自从张广茂去平江油田走马上任后，他还从未跟对方打电话求助。现在为了广交会的名额，牛小强只得动用张广茂的关系了。 他曾帮张广茂解决了闺女出国留学的事情，这个人情是非常大的，张广茂又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牛小强觉得只要自己开口，张广茂绝对会帮自己出力。 “唉，原本还想把这个大人情留着以后用应急的，现在倒好，只能提前用掉了。” 第310章 试制发动机参加广交会 牛小强叹了口气，拨通了张广茂留给他的座机号码。 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可能因为张广茂身居高位，他身边的人也有点翘尾巴，这个男人的语气显得有点生硬：“这里是书记办公室，你是哪位？” “我是牛小强，是张书记的老朋友，麻烦你把我的名字报给他，他一听就知道了。” 男人一听打电话的是张广茂的老朋友，语气立马变得热情起来：“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帮您通报。” 过了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广茂爽朗的笑声：“小强，你小子可真不地道，这都一个多月了，才想起你张叔叔啊？” 牛小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叔叔新官上任肯定很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您工作呢？” 张广茂哈哈一笑：“得了，你小子就别糊弄我了，有啥事直接说出来，咱们之间可用不着拐弯抹角。” 牛小强知道张广茂的性格，他对待别人可能会敷衍，但只要把你当朋友看待，那对你就会非常真诚。因此牛小强也没有什么遮掩，把关于广交会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问道：“张叔叔，这件事是不是很有难度？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不想让您为难，您跟我说句实话，可别硬撑着。” 张广茂啧啧几声：“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我啊？不管有没有难度，我都会尽力帮你去办的，你这么说就有点见外了哟。” 牛小强颇为感动，张广茂确实是挺够意思啊。 “那好，我等您的电话，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埋怨您的。” “没问题，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广茂的人脉关系确实很不一般，牛小强等了不到十分钟，他就给予了肯定的回复：“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你等会儿拨打XXXXXXX，那边是省轻化厅的范厅长，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办理手续的。” 牛小强连声道谢，跟张广茂聊了几分钟才挂断电话，紧接着拨打了范厅长的号码。 “范厅长好，我是张广茂介绍来的。” “你就是牛小强吧？你好你好，关于广交会参展名额的事情，我这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把你们厂的注册信息和准备参展的商品信息都规整好，一个月之内来省轻工厅进行报备就可以了。” 牛小强心说：果真是官大好办事啊，在其他人眼里无比困难的事情，在范厅长这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呢。 “好的，感谢范厅长的照顾，资料准备好后，我立马去您那边报备。” “好好，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哟。” “一定一定。” 两人客套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牛小强也不耽搁，立即把企业和产品信息手写了一份。他在准备资料的时候，方东平也拿着笔写写画画。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并未关注，等到他写完资料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方东平原来是在绘制机械图纸。 牛小强显得有些诧异：“师父，咱们厂好像还不具备机械制造能力吧？你画图纸干什么？” 方东平头也不抬的回答：“我想鼓捣点东西出来，去参加这次的广交会。” 牛小强对此越发的不可理解：“师父，咱们连生产能力都没有，就算有人跟咱们签订单，咱们如何完成啊？” 方东平咧嘴笑道：“只要有人给咱们下订单，那就要支付定金吧？有了定金，再加上你这个几月的时间挣到的钱，咱们不就能购买设备组建产线了吗？” 如果按照牛小强目前的赚钱速度计算，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三月底才能攒够一百万。一百万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可对于发动机行业来说那就很微薄了。 想要构建一条可以制造发动机的生产线，要花的钱是非常巨大的，即便全部购买旧设备，一百万人民币也不敢说就足够了。方东平的办法确实很可行，只要能收到定金，外加牛小强这几个月的收益，还是有很大机会提前完成一百万这个目标的。 牛小强呆了一下，随即嘿嘿笑道：“师父，您是不是有些技痒难耐了啊？” 方东平回答得很是理直气壮：“师父就这么点爱好，既然有机会，那就应该努力去争取，难道要等我老得动不了了再去后悔吗？你说句话吧，到底同不同意我的意见？” 牛小强哪能不同意？他连连点头：“我当然同意啊，您这相当于在帮我，我要是不同意，那未免也太愚蠢了吧。” 方东平显得斗志昂扬：“那好，你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然后跟我一起去县城，不管是柴油发动机还是汽油发动机，咱们一定要想办法鼓捣一台出来！” 牛小强也被激起了高昂的斗志：“没问题，最多两天时间我就能把事情办好，然后跟着师父一起干一场大的！” 王小霜听两人要鼓捣什么发动机，早就傻眼了。她管理着三家工厂的账目，除了牛小强和方东平之外，她对于厂里的资金状况是最清楚的。在她看来，方东平挣的钱已经够多了，今后的日子里方东平哪怕啥都不干，每天躺着吃喝，挣的钱也绝对花不完。 王小霜暗想：方爷爷咋了这是？难不成他钻到钱眼里去了？居然要制造发动机？！话说这得投入多少资金啊？成功了还好说，万一失败，那可咋办？ “小强，你们刚才没有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啊，具体的事情你就别过问了，好好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总而言之，我跟师父是不会胡来的，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有底气的。” 王小霜只得点头，神色却仍旧带着疑惑。 牛小强不去管她，弯腰把资料装进了自己的背包，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去省城，先把广交会的名额落实一下。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了，还没到下班的点。牛小强把资料装好后凑到方东平身边，跟他探讨着发动机样品的功率和尺寸问题。下班之后两人吃完饭继续研究，一直忙活到深夜才收工。 第311章 月入十万块 经过两位高手的不懈努力，发动机样品的图纸总算是赶制了出来。他们一共设计了两台发动机，柴油机和汽油机各自一台。这主要是为了尽可能的拉到订单，毕竟选择多了，成功的概率才会更大嘛。 方东平有点等不及了，图纸刚绘制好，他就交代道：“我明天就去县城，把样品的试制工作落实一下，你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后别回来，直接去县城找我吧。” 牛小强苦笑道：“师父，现在距离秋季广交会开始还有很多时间，您犯不上这么着急吧？耽搁一两天算什么？” 方东平摆摆手：“我明天是去找关系找设备，看看哪里比较适合进行试制的工作，如果设备不达标，试制工作就容易出问题，可能会浪费很多时间，我不提前展开行动不放心啊。” 别的厂家要是想试制一台发动机，难度非常大。 首先是产品设计。没有好的设计方案，试制工作根本无法展开。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试制工作。想要把样品生产出来，需要各个部门进行协调，并且生产设备也要达到标准，否则光有图纸也没用。 后续还要进行测试，看看制造出来的样品是否达到了设计要求。 一般情况下，这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没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是不够的。方东平的技术再怎么牛掰，也不敢托大。 他对于投产自己设计的产品的执念已经达到了入魔的程度，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的技术转化成实际的成果，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他方东平的能耐。 对于方东平这种老一辈的技术人员来说，这样才能体现他们的人生价值。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中的许多人宁愿做出极其巨大的牺牲，有的甚至牺牲了家庭和生命。 牛小强跟随方东平多年，对于他的心思自然是很了解的，闻听此言他点点头：“您说的有道理，那我办完事后就直接去县城找您，您先跟我说说落脚的地方，免得我因为找人耽搁了时间。” 方东平早就想好了：“我准备去新明农具厂，那里的老板是宇阳农机厂的亲弟弟，宇阳农机厂跟三阳拖拉机厂一样生产拖拉机等农用机械，具备很好的试制条件，前提是我得打通其中的关节才行，这肯定是要花钱的，小强，你先给我拿两千块吧。” 这一个多月以来，花露水厂和制药厂一共帮牛小强挣到了六万多的纯利润，加上清江石化机那边的四万块，牛小强每个月的纯收入超过了十万。要是等到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产能提升到最高程度，并且能够确保销量的话，他每个月的纯利润还能翻上一倍。 听到这话他很大方的摆摆手：“两千块怎么够，我给您拿五千块吧，即便用钱砸，也要把发动机样品试制出来。” 方东平哈哈一笑，显得极为开心：“好，非常好！” 金库的钥匙保管在牛小强手里，他不再废话，直接打开五道粗大的铁锁，拿了五千块的现金交给方东平。 方东平把钱小心翼翼的收好，吩咐道：“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牛小强点点头，走向了自己的临时寝室。自从沃森回国后，这间临时寝室基本就空了下来，一般情况下牛小强都会回家休息，只有忙得太晚的时候，他才会在这里暂住一下。 现在这个点其他人都已经睡觉了，柴油发电机也早就关掉了。牛小强拎着煤油灯往防空洞深处走去。进入寝室后他随手把门关上，把煤油灯放在了桌子上。 煤油灯刚放好，床上忽然传来了于思梅的声音：“小强，你总算来了，我等你都等的睡着了呢。” 牛小强吓得一蹦老高，像只猫一样跳开几步。听出是于思梅的声音后，他这才松了口气，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于姐，你差点没吓死我。” 于思梅揉了揉眼睛，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有被吓出什么毛病吧？” 牛小强深吸几口气，平复下了极速跳动的心脏，这才开口说话：“我还好，于姐，你找我有啥事啊？” 现在是盛夏时节，防空洞里虽然很阴凉，但衣服穿多了也会感到热。于思梅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布裙，看款式应该是睡裙。在灯光的映照下，她饱满的身段看起来很是诱人。 于思梅小声道：“我听小霜说你明天要去市里办事，我想跟你一起过去，把你发给我的分红存起来，顺便想买几件夏天穿的衣服。” 制药厂刚投产一个月，挣到了两万块钱。牛小强知道于思梅手里没钱，于是发工资的时候把她的分红一并发放。 这笔钱一共有一千多块，于思梅从未拥有过这么多的钱，激动之余就想把钱妥善的保管好，留着将来买房子用。 凹山镇只有一家储蓄所，不仅规模很小，服务态度也极差。仿佛去那里存钱是在求着他们一样，连于思梅这样的好性格都受不了他们的恶劣态度，她不准备把钱存进镇上的储蓄所，而是去市里存钱。 牛小强一听于思梅说起买衣服的事情，忽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上次就已经跟你说好了，只要去市里就会给你买衣服的，算是你给我买衣服鞋子的回礼，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抱歉抱歉，不过……” 于思梅见牛小强面露难色，忍不住问道：“不过什么？” “我最近会非常忙，没有时间带着你，于姐，要不还是下次吧，下次要是再去市里办事，我一定会带上你，到时候你看上什么衣服尽管说，我保证套掏钱买下来送给你。” 于思梅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没事的，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一时，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方东平骑着牛小强的自行车赶去县城。牛小强在出门之前跟几个管理层交代一番，让他们把厂子照顾好，有事情就给江荣华那里打电话。江荣华住在县城附近，家里安装了话机，让他帮忙传消息非常方便。 第312章 范厅长 交代清楚后，牛小强赶到了码头。 由于业务繁忙，他最近这段时间屡次外出办事，对于坐船早就习惯了。不过这次去的是省城，路途有点远，牛小强为了赶时间，出发的时候拿了几个馒头随身带着，中午的时候可以在路上讲究一口。 三个钟头后，牛小强乘坐的客轮抵达了清江码头。他下船后直接购买了去省城的船票，等到下午一点钟，登上了去省城的客轮。 省城距离凹山镇的直线距离只有两百多公里，走陆路却需要至少八个钟头。主要是山路蜿蜒难行，绕了远路不说，速度也快不起来。 坐船就不一样了，清江连通着长江，两条江的交汇处正好就在省城的市中心，加上不需要绕什么路，因此只需要五个多钟头就能到。 下午三点半，牛小强转乘的客轮抵达目的地。他下船后扭头看了看，随即发出了赞叹声：“不愧是省城，跟清江市相比，不知道要繁华多少倍呢！” 省城叫做江城，这里是国家的重要交通枢纽，无论是商业还是工业，都非常发达，在内陆地区属于特大型城市，常住人口有数百万之多。 目前李宇正在拓展江城这边的市场，牛小强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感叹过后他来到大街上，准备找个电话亭跟李宇取得联系，让李宇给自己当向导。 早上出发之前牛小强就已经给李宇打电话说明了情况，李宇估算好了时间，下午三点就回到了设置在江城的仓库，在电话机跟前等待着牛小强的来电。 两人很快就取得了联系，在李宇的指导下，牛小强坐上了公交车，准备在省轻化厅的办公楼附近下车。李宇也会赶到那边，去跟牛小强汇合。 现在已经不早了，牛小强担心晚了省轻化厅的人会下班。如果今天不能把事情办好，明天又会耽误一天。为了赶时间，牛小强下车后直接跑步前进。 省轻化厅的办公楼还是很醒目的，楼房上挂着的牌子十分显眼，一眼就能看到，不然牛小强还要找人问路。 李宇正蹲在省轻化厅门口的大树底下观望，看到牛小强跑了过来，他立马站起身打招呼：“牛秘书好。” 由于天气十分炎热，牛小强跑了一身的大汗。他顾不上擦汗，直接吩咐道：“咱们赶紧进去办事，否则人家就要下班了。” 李宇点点头，带着牛小强走到门卫室，跟门卫说明了来意。 对方一听是来找范厅长的，表现得很是热情：“两位先登记，我给范厅长打个电话。” 门卫打过电话后很客气的把两人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牛小强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政府部门办事，心里难免有点紧张。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后才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房门很快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量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哪位是牛小强同志？” 他虽然在问问题，但是眼神却停留在了李宇的身上，明显是搞错了对象。 牛小强笑呵呵的开口：“你好，我是牛小强。” 年轻人啊了一声：“你……你好，请进来吧。” 进入办公室后，牛小强打量了一圈。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非常大，差不多有一百平米。整间办公室被分成了里外两间，外面是秘书的办公场所，里面就是范厅长的办公室了。 年轻人走到里间办公室的门口，轻声问道：“厅长，牛小强同志已经到了，您是否现在接见他？” “让他进来吧。” “好的。” 年轻人扭头传达了范厅长的指示，牛小强道了声谢，迈步走进了里间。 范厅长正在埋头审核文件，听到牛小强的脚步后这才放下文件，站起身想要跟牛小强握手。 当他看见牛小强略带稚嫩的脸庞后，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呆了一下才忍不住笑道：“张书记还真是交友广阔，居然跟你这个小家伙是好朋友呢。” 范厅长这纯属是在开玩笑，他说话间走上前来，很郑重的握住了牛小强的手：“你好小强同志，我叫范德民，咱们坐下说话吧。” 牛小强连连应承：“范厅长好，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 范德民很有领导的气势，他摆摆手：“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啊，我跟老张可是老同学，对他十分了解，一般人可没有本事让他帮这种忙，你既然能请得动他，那就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这可是很难得的哟。” 范德民说到这里忍不住调侃道：“就是年纪小了点，小强同志，我很好奇，你跟老张到底是啥关系啊？” 虽然范德民没有半点恶意，但牛小强却不想让对方看轻自己，他微微一笑：“我跟张叔叔以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交情还算不错，后来在他闺女出国留学的事情上出了点力气，交情就更进一步了。” 范德民听到这话颇为吃惊：“你这么小就做生意了吗？还有……出国留学的事情你居然也能帮上忙？这……这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想保持一点神秘感，这样才能让对方感到高深莫测，双方的身份差距才不会显得那么巨大。 吃惊过后，范德民的态度不像刚才那么随意了，变得郑重起来：“小强同志，你的资料带过来没有？” 牛小强把准备好的资料掏出来递给范德民，范德民稍稍翻看几下就把外面的男青年叫了进来：“小朱，把这份资料归档，纳入今年参加秋季广交会的名单之内。” 小朱脸上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点头接过文件走了出去。 他是今年刚分配到轻化厅给范德民当秘书的，已经干了几个月的时间，见过不少为了搞到参展名额而上门求范厅长的大小厂长。 这些厂长当中级别最高的是副部级，也没见范厅长这么好说话，没想到牛小强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少年人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搞到了名额，这确实挺让他感到意外的。 第313章 展会上的奇怪现象 牛小强连声道谢，范德民对他的个人情况感到很好奇，办妥了正事后他开始跟牛小强拉家常，想要借此了解一下牛小强的个人信息。 牛小强也很想跟这样的领导结交一下，就算结交不上，混个脸熟今后遇到事情也比较好说话嘛。因此两人聊得很融洽。通过这番交流，互相都对对方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和评价。 范德民得知牛小强跟方东平开设了三间工厂的事情后，对牛小强又高看了几分。这年头私人办厂的事情不算稀罕，但那些基本都属于家庭作坊的形式，规模最大的也就十几二十个人。 不像牛小强和方东平，两人开办的三间工厂已经招纳了一百多名职工，这样的规模跟那些国有企业相比自然不算什么，可是跟其他的私人工厂一比，那就非常厉害了。牛小强还说将来想把机械加工厂扩建成发动机制造厂，这就更加难得了。 范德民常年在机关里摸爬滚打，他看人还是很准的。在交流当中，他发现牛小强的神色显得很稳重，由此可见牛小强并非夸夸其谈，他说的话都是有底气的。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两人的关系要比之前亲近了许多，牛小强抓住说话的空挡提出了一个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范叔叔，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咨询一下，是关于广交会的，我刚才提供的产品信息当中只包含花露水和膏药，但我跟我师父正在抓紧时间赶制发动机样品，到时候要是能把发动机赶制出来，不知能不能临时加入参展的产品行列？” 这个问题确实要弄清楚才行，如果等到参展的时候临时提出要把发动机进行展示的要求，省轻工厅不同意怎么办？如此一来牛小强和发东平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连带着他们积累资金构建发动机产线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的。 范德民在轻化厅干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很多阳奉阴违的事情。 比如有的参展厂家明明报上来的是玻璃工艺品，等到展出的时候放上去的却是木制的根雕；有的厂家报上来的明明是桔子罐头，展出的却是衣服上的扣子。有的更加过分，明明报的是服装产品，展出的却是机械齿轮。 造成这个结果的最大原因还是名额太少，想要参展的省内企业又太多，很多企业都弄不到名额。这些企业不肯就此罢手，于是动起了歪心思，有的花钱从已经获得名额的企业手里购买展台面积，把自己的产品放到展台上进行展示。 有的采取的是轮流展示的策略，比如好几家企业联合起来争取名额，一旦成功了，等到展览的时候大家就轮流着展出自己的产品，谁都不吃亏。 由于展台上面都挂着商品品类的牌子，因此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总不能你挂的牌子标注的是食品类，却放一台发动机上去吧？这要是被外商看见了，人家会不会认为这是主办方出现的错误？要是因此影响到国家的形象，后果谁承担得起？ 范德民知道牛小强并不是想借此机会跟其他的企业合作从中捞外快，牛小强所说的发动机多是他们自己的产品。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同意，因为他是带队的主管领导，出了问题是要承担责任的。 只见范德民无奈的笑了笑：“小强，你跟你师父的苦心我当然了解，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因为这种行为是被上头明令禁止的，我身为带队过去的主要负责人，出了问题是要承担责任的啊。” 牛小强早就料到这件事会遇到障碍，他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恳求道：“范叔叔，到时候您能不能把我们厂的展台安排到机械行业展台的隔壁？” 范德民显得有些诧异：“你们的展品属于化工和药品类，为什么要跟机械行业挨在一起？” 牛小强这是想浑水摸鱼，借用机械行业的展台把发动机摆出来。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不可能说给范德明听的，只见他敷衍道：“我跟我师父都对机械比较感兴趣，到时候挨得近了方便我们参观学习嘛。” 范德民哈哈一笑：“你们师徒还真是有意思，不想着推销自己的产品，却想去学习人家的技术经验，看在你们如此热爱学习的份上，有机会的话我就帮你们安排一下吧。” 牛小强立马大喜着道谢：“谢谢范叔叔！现在刚好下班，您晚上有空吗？我想请您出去坐坐，感谢您对我们厂的大力支持。” 不管范德民答不答应，牛小强都是要邀请一下的，不然就不符合国人办事的规矩。在牛小强看来，范德民多半是不会同意的。人家可是厅长，跟自己这个半大小子出去吃饭显得不太合适。 果不其然，范德民笑着拒绝了：“我晚上还有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牛小强点点头，站起身道：“我知道您公务繁忙，就不劝您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好好招待您，范叔叔，再见。” 范德民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看着牛小强下楼的身影，他不由暗暗感叹：这孩子真心不错，难怪老张那么看重他。 牛小强跟李宇一同走出省轻化厅的大院，出来后李宇询问道：“牛秘书，你晚上是怎么安排的？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牛小强心里挂记着试制发动机的事情，反问道：“现在还有没有去清江的客轮？” 李宇看了看手表：“六点一刻还有最后一班客轮，你现在出发的话应该能赶得上。” 牛小强点点头：“那我现在就赶过去，今天晚上在清江那边过夜，明天一早就能坐车去县城跟我师父汇合了。” 李宇也不勉强，他亲自把牛小强送到码头，等到牛小强登船，这才离开。 晚上九点半，客轮停靠在了清江市码头。牛小强下船后沿着江边的大道一路前行，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别墅的门口。 别墅一楼的灯光是亮着的，牛小强一看就知道王小雪在里面。他也不拿钥匙，直接敲响了房门：“小雪，把门开一下。” 第314章 再见周凯 屋内沉寂了片刻，随后响起了王小雪惊喜的声音：“牛哥哥，你怎么来了啊？” 王小雪立即打开房门，把牛小强迎进屋。 牛小强见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薄纱睡裙，不由一愣：“小雪，你一个丫头片子，干嘛穿大人的衣服？” 睡裙里面也是一套成熟女人才会穿的那种内衣，牛小强扫了一下扭过头去，免得让王小雪误以为自己要占她的便宜。 王小雪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很活泼的转了个圈：“牛哥哥，这条裙子好看吗？” 牛小强一听这丫头答非所问，也就懒得说她，只见他摆摆手往楼上走去：“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你不用招呼我，该干嘛就干嘛。” 王小雪撅着嘴巴哦了一声，显得不怎么高兴。 二楼的卧室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室，牛小强进屋后洗了个澡，然后穿着裤衩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楼的王小雪并未急着睡觉，她不停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脸蛋一片通红，眉目间流露出一股媚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过半个多小时，王小雪幽幽的叹了口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低头走进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牛小强对此一无所知，他一觉睡到天亮。王小雪还没起床，他就已经离开了别墅。 上午十点，牛小强赶到了新明农具厂。 新明农具厂就建在距离宇阳农机厂不足三百米的地方，这家厂子的老板是宇阳农机厂厂长的亲弟弟，要不是如此，新明农具厂也不可能把宇阳农机厂淘汰的旧炼钢炉以超低的价格买到手。 牛小强站在新明农具厂的院墙外看了看耸立在厂房旁边的炼钢炉，眼睛差点就冒光了，他自言自语道：“我要是能搞到一套这样的设备，那该多好啊。” “哟，小强！你小子总算到了！我都等你好几个钟头了呢！” 院墙里面的大树下坐着个人，听到牛小强说话的声音后此人探头看了看，随即他从板凳上蹦了起来，一把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 这个搂住牛小强的人是周凯，两人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此刻再次相见，周凯还是跟以前一样热情，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因为长期不见而疏远了关系。 牛小强对于周凯心存愧疚，这家伙忽悠人家协助他做实验，害得周凯因此被三阳拖拉机厂开除，然后他就把周凯安顿在宇阳县，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过问，显得很不厚道。 来的路上牛小强就想过周凯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并且一一想好了应对之策。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眼前的场景，一看周凯这么热情，牛小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很正真诚的道歉：“周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些日子——” 周凯显得很是大度，不等牛小强说完他就打断道：“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帮着方老忙建厂的事情对吧，我昨天就已经听方老说过了，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话说回来，你们还真是厉害，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接连建起了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现在更是要组建发动机产线了，这样的效率和魄力我听都没听说过呢！小强，咱们之前可是早都说好了的，你要是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 牛小强一个劲的拍胸脯：“放心吧周大哥，我牛小强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只要发动机产线的事情有了眉目，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挖过去。” 周凯哈哈一笑：“这就好，走，我带你去厂里转转。”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问道：“我师父在干嘛？” “他一大早就跟着我现在的老板一起去宇阳农机厂谈事情去了，他们中午肯定要在外面喝酒，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顺便把你二姐也叫出来一块儿吃吧。” 牛小强笑着问道：“周大哥，你跟我二姐现在咋样了？” 周凯的神色显得有些无奈：“我现在最多也只能跟她看看电影啥的，至于谈婚论嫁，还早得很呢。” 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周凯对牛夏香的性格已经非常了解。正如牛小强当初跟他说过的那样，牛夏香是一个比较物质的人，搞对象第一个看的是家庭条件，这个要是不过关，基本就没什么戏了。要不是牛小强从中撮合，估计牛夏香都不可能跟他一起看电影。 牛小强拍了拍周凯的肩膀：“你也不要沮丧，关于你跟我二姐的事情，我已经跟我爸妈提过了，他们对你基本满意，只要你再接再厉，肯定能成功的。” 周凯一听这话就想笑：“你不说我还忘了，跟你说啊，你二姐现在对你可有意见了，上次她回家后过来上班，我约她看了一场电影，电影还没开场她就把你狠狠数落了一顿，说你舌头太长，总喜欢胡乱发表意见，还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小强，别怪哥没提醒你，你可要小心点哟。” 牛小强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追问道：“周大哥，我姐当时就没有冲你发脾气吗？” 周凯摇摇头：“没有啊，怎么，难不成你想让我跟着你一起遭罪啊？” 牛小强哈哈一笑，指着周凯的脑袋道：“你可真笨，我二姐既然没有骂你，那就说明她基本上已经接受你了，你现在差的只有经济这一个短板了。” 周凯不由愣住，不敢置信的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肯定是真的啊，我二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既然连我都数落，那就肯定会迁怒于你，既然她没有迁怒于你，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周大哥，其实我二姐挺好对付的，别看她看起来好像很机灵，其实她的脑袋瓜是我四个姐姐里面最笨的，并且还特别喜欢贪小便宜，你今后要多买礼物送给她，礼物不需要太贵，但是送礼的频率一定要高，我估摸着她很难抵挡得住这种送礼的攻势，最多几个月，她就会彻底沦陷了。” 第315章 借用别人的生产设备 要是牛夏香听到这番话，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话说牛小强这个弟弟也太不靠谱了，居然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姐姐，这像个什么话嘛。 周凯得到牛小强的面授机宜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两人在新明农具厂溜达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炼钢炉跟前。周凯见牛小强对炼钢炉十分关注，忍不住撇撇嘴：“这套炼钢设备早就过时了，有什么好看的。” 牛小强叹了口气：“即便是过时的设备，我也没有啊。” 周凯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跟你师父不是已经开了三家厂子了么，只要好好干，很快就能攒够买炼钢设备的钱了。” 牛小强苦笑道：“炼钢设备可不便宜，外加生产发动机的其他设备，少说也要一百万吧，不然光买个炼钢炉回去有啥用？” 周凯见周围没人，低声道：“你不是鼓捣出了那种金属材料吗？要不先把炼钢设备买回去，咱们生产那种材料拿出去卖吧，只要产品的质量很过硬，肯定能够挣到大钱的。” 这个方案牛小强不是没有想过，但却被他给否定了，原因很简单：产能太低。 一套炼钢设备的产能是非常有限的，即便日夜开工生产，一天最多也就只能生产不到一吨的产品。对于钢铁行业来说，这么点产能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这个就不做考虑了，咱们还是自产自用吧。” 周凯只是提个建议，一听牛小强不同意，他也懒得再说，“走吧，咱们吃饭去。” 周凯说完话从屋里推出一辆自行车，载着牛小强往棉纺厂赶去。 棉纺厂距离新明农具厂有几公里的距离，周凯担心时间来不及，因此把自行车骑得飞快，终于赶在棉纺厂午休的时候赶到了厂门口。 厂里的女职工刚好涌出车间，准备去食堂吃饭。周凯踮着脚尖观望，过了没多久，他就看到了跟工友们一同走出车间的牛夏香。周凯也没什么讲究，直接扯着嗓子呼喊起来。 工友们好像都认识周凯，大家纷纷掩嘴朝这边轻笑。牛夏香的脸上原本挂着笑，听到周凯的呼喊声后她立马皱起眉头，板着脸走到厂门口：“你鬼叫个什么？也不怕让人笑话。” 周凯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他微笑着指了指站在树荫底下躲避太阳的牛小强：“你看那是谁？” 牛夏香扭头一看，随即一愣：“小弟怎么来了？” 牛小强嬉皮笑脸的走到二姐跟前：“姐，有些日子没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哦。” 牛夏香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去揪牛小强的耳朵。换做以前，牛小强多半是不敢躲闪的，因为这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但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牛夏香的手刚刚伸出来，就被牛小强一把抓住，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半路上买来的发卡塞到牛夏香的手心，嬉皮笑脸道：“姐，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这个发卡很漂亮，心里估摸着也只有你才能把它的美完全的展示出来，于是就把它买下来送给你，你喜欢吗？” 牛夏香确实是个比较贪小便宜的人，看到造型精致的发卡后，她立马就忘记了教训牛小强的事情，美艳的脸蛋上堆满了笑容：“算你小子有心，没忘了你二姐。” 牛小强一看礼物攻势取得了效果，笑得越发的灿烂，他很亲热的拉住牛夏香的胳膊：“姐，今天中午我做东请你吃一顿好的，时间有点赶，咱们赶紧去吃饭吧。” 没多大功夫，三人就走进了棉纺厂对面的一家饭馆。原本说好的是周凯请客，但牛小强却坚决不同意，他表示自己把周大哥晾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要赎个罪才行。 周凯听到这话也就没有再跟他争，牛小强点了四道硬菜外加两瓶冰镇啤酒。三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愉快。 吃过午饭后牛夏香去厂里上班，牛小强跟周凯回到了新明农具厂。他下午并未闲着，而是跟周凯一起准备炼钢材料。 周凯知道牛小强对于材料配方的秘密保守严格，他没有再问关于超级碳素钢的任何问题，备料的时候也主要负责搬运，至于称重，全都是由牛小强一个人完成的。 新明农具厂的炼钢设施还算完备，但却没有沙模铸造设备，后续的精密加工设备更不可能有。要不是因为这个，方东平也不会去宇阳农机厂求人。 牛小强刚准备好材料，方东平就回来了。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挺胸突肚的中年男子，方东平脸上通红，一看就知道他中午喝了不少酒。 打了个酒嗝后，方东平这才帮忙介绍：“小强，这位是新明农具厂的老板张新明，张老板，这位就是我的徒弟牛小强。” 牛小强赶忙笑着打招呼：“张叔叔好，多谢您的关照。” 张新明以前请方东平解决过技术难题，跟方东平的关系还算不错，因此对待方东平的徒弟也很热情。他伸手握住牛小强的手，来回摇晃：“你好你好，我早就听建国提起过你了，你虽然年纪小，但本事却很大，当真是了少年英雄啊。” 牛小强跟张新明客套了一番，随后扭头问道：“师父，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方东平看向了张新明：“有你张叔叔出马，自然是一切顺利，宇阳农机厂的张厂长已经给我们批了条子，准许我们在夜间借用他们的生产设备。” 牛小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又对张新明感谢一番。 张新明有点喝多了，他笑着谦虚了几句后告了声罪，进屋休息去了。 等到张新明离开，方东平低声跟牛小强说明情况：“为了谈成这件事，我给张新明的哥哥送了一千块的大红包，这才打通关节的，咱们具体的操作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六点之间，一共有六个钟头，小强，咱们今后就得赶夜工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第316章 手工制造模具 一千块钱就可以租用发动机生产设备，这笔买卖确实是相当的划算了。 牛小强咧嘴笑道：“放心吧师父，我保证不会掉链子的，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工？” 方东平兴奋的搓了搓手：“当然是今晚就开干啊。” 牛小强点点头：“恩，趁着有时间咱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免得晚上打瞌睡。” 张新明早就给两人准备好了落脚的地方，两人商议妥当后各自休息去了。离开之前，牛小强特地把已经备好的材料投进了炼钢炉，免得被人得知关于超级碳素钢的秘密。 新明农具厂的炼钢炉并不是每天都开炉，一般情况下他们一个礼拜只开炉一天，因此牛小强这么做并不会耽误人家的生产工作。 晚上十一点半，牛小强和方东平借用新明农具厂的厨房煮了点面条，填饱肚子后，两人拿着图纸来到了宇阳农机厂。周凯闲着没事，也跟在了后头，说是想给两人搭把手。 方东平早就认识周凯了，他对周凯的为人很是欣赏，同时也知道周凯跟牛夏香之间的事情，因此并未拒绝对方。 由于厂长早就交代过，门卫大爷并未阻拦，三人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宇阳农机厂的拖拉机头生产车间。 宇阳农机厂跟三阳拖拉机厂生产的产品差不多，主业都是制造拖拉机。不过宇阳农机厂的产品范围更广一些，除了拉货用的拖拉机，他们还生产用于耕作的耕种机械。 这类耕种机械说白了就是在拖拉机头后面装一个可以犁地的铁犁，在牛小强看来，这种设备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对于广大的农民们来说，这种设备却很实用。 宇阳农机厂的效益要比三阳拖拉机厂好一些，设备也要新一些。进入车间后，牛小强看到了很多他以前在三阳拖拉机厂看见过的设备，不住地发出艳羡声：“这里的好东西当真不少，有了这些好东西，咱们的试制工作肯定能圆满完成。” 方东平泼了盆凉水：“你可别想的那么美，这里的东西咱们只能使用一部分，太贵重的设备咱们动都不能动一下。” 牛小强愣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了。 张新明的大哥虽然是厂长，但人家也要考虑一下影响。他把普通的设备借给方东平用用还没事，如果是太贵重的设备，那就要考虑一下后果了。 最主要的是风险太大，如果贵重的设备被方东平弄坏了，问题就大发了，即便他是厂长，也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牛小强询问道：“师父，咱们可以使用那些设备啊？” 方东平苦笑两声：“这么跟你说吧，除了打磨设备，其他的贵重设备咱们都不能动，即便是打磨设备，也是我极力争取来的，不然人家张厂长还不想点头呢。” 方东平所说的打磨设备是指发动机铸模成型后的精加工设备。刚刚铸造成型的发动机零件是非常粗糙的，根本无法试用，需要进行精加工才能进行组装。这个环节对于发动机制造来说可是很关键的，只要零件加工出现问题，那就意味着铸造失败，这个零部件的所有生产环节都必须重来一遍。 牛小强并不担心加工的问题，他最看重的是发动机的沙模铸造。这可是零配件生产的根本性问题，关系到零配件的尺寸和规格是否能够符合设计要求，稍微出现一丁点的偏差，其他的什么就都不用谈了。 “师父，沙漠雕刻机咱们不能借用一下吗？” 方东平摇摇头：“沙漠雕刻机是人家最看重的玩意，他们平时都是当宝贝供着的，怎么可能借给咱们能用？” 牛小强瞪大双眼：“没有沙漠雕刻机的话，咱们该怎么制作模具啊？” 方东平扬了扬眉毛，一脸骄傲的表情：“当然是手工制作啊，你别忘了师父以前是干什么的，在我年轻的时候，咱们国家可没有这种玩意，结果还不是照样凭借着手工操作制造出了一台又一台的发动机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记得师父以前跟我说过，咱们国家之所以有这么多的顶级技工，就是因为没有高端设备被逼出来的，很多原本属于机械的活，只能由人工来完成啊。 “走吧，咱们抓紧时间铸造沙模，模具制作好了之后还要拿到新明农具厂去浇铸呢。” 宇阳农机厂的炼钢设备也是不借用的，因此牛小强等人只能去新明农具厂炼钢浇铸零件。 “好的，咱们这就开工吧！” 周凯一直都没有说话，他早就听傻眼了。手工铸模的事情他以前曾听自己的师父说起过，当时他还对此半信半疑，总觉得很不靠谱。 在周凯看来，发动机零配件的规格那么精细，手工怎么可能把模具雕刻出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即便真能雕刻出来，估计多半也是凭借着运气吧？ 此刻听了师徒两的交谈，他这才知道师父以前跟自己说的并不是虚言，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因此，他对于方东平的评价变得更高了。 “方老也太牛了，都牛得没有边了啊！” 周凯小声感叹了一句，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了沙漠制造车间，动手之前方东平叮嘱道：“这里的材料咱们都要按照人家的进货价格付钱的，你们一定要服从我的指挥，千万不要浪费材料，不然就要多浪费钱了。” 牛小强和周凯立马点头，在方东平的指挥下展开工作。 方东平想趁此机会让牛小强更加深刻的了解发动机的制造技术，因此他并未自顾自的忙活，而是让牛小强跟着他一起干活。 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遇到不太懂的问题就主动开口询问，方东平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此一来，工作的进展自然快不起来。 实际上方东平也不想加快速度，他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艺术，想要尽可能的做到最完美的状态该，否则就对不起他这一身的本事。 第317章 这师徒两都是怪物 周凯像个打杂的一样，在一旁帮忙递工具。由于难度系数太高，加上从未涉足过这么高深的技术，因此他看得一头雾水。 至于牛小强，他跟着方东平在发动机方面浸淫多年，无论是理论水平还是实际的机械加工技术，他都远远超越了一般的技术员，在国内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此刻有了方东平耳提面命的教导，牛小强学习的自然更快，不到两个钟头，他就主动提出要自己制作发动机缸盖的沙模。 周凯再一次看傻眼了，心中震惊不已：就在一个钟头之前，牛小强跟自己一样，对于手工铸造沙模一窍不通，可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后，这家伙就提出要自己单干了，话说这小子还是人吗？未免也太变态了吧！简直就是一个怪物啊！！还有方老头，他也是个怪物，不管是多么难的技术，这个老头全都懂，并且全都厉害得可怕！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个怪物能够成为师徒确实是很恰当的，换成其他人，如何能跟他们搭班子啊？ “你尝试一下也行，反正材料费都是你来出，咱们各干各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好的师父。” 师徒两人简单的交流了两句，随后各自忙活起来。 牛小强从磨砂开始，正式踏入了手工铸模的阶段。这是传说中的技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牛小强虽然很有信心，但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一学就会。他干得非常认真，把每一个环节都尽量做到最好。 磨好了沙子之后，牛小强按照方东平之前教给他的用量比例，把化学粘结剂倒进了沙堆里进行搅拌。等到化学粘结剂跟沙粒均匀的混合到一起后，牛小强立马拿起手工刀，在沙团上雕刻起来。 周凯见师徒两像在绣花一样工作，不由觉得很是无趣，他打了声招呼，走到外头抽烟去了。 仲夏时节十分炎热，即便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气温也有点高。车间里面不通风，很是闷热，周凯走出来之后顿觉神清气爽。他解开衬衣的扣子坐在车间门口的台阶上，抽了两支香烟后起身进去查看情况。 过了没多久，觉得枯燥乏味的周凯又溜出来抽烟，如此反复了四五次之后，周凯有点撑不住，躺在台阶上睡着了，这家伙在睡梦中还不忘挥手驱赶蚊虫。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周凯被牛小强叫醒：“周大哥，别睡了，咱们回去吧。” 周凯迷迷糊糊的爬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向牛小强，结果发现牛小强手里空空如也，再看方东平，手里也没有拿任何东西。 他微微一愣：“你们怎么没把制作好的模具带出来？”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成功吗？我是第一次手工操作，我师父也有很多年都没干过这个了，咱俩搞了几个钟头，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啊。” 周凯听到这话不由得松了口气，心说：还好你们没有成功，不然我真的会把你们当怪物看的，我就说嘛，世界上哪有这么厉害的人啊。 方东平原本信心满满，结果却没能铸造成功，这让他有点挂不住脸。他当先迈步往外走，一句话也没说。 牛小强知道师父的心思，他安慰道：“师父，您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加上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进行实际操作，所以才没有成功，只要稍微练习一下，我敢确保您一定会很快获得成功的，走，徒弟带您去吃好吃的，您等会儿喝两盅，吃好喝好咱们回去睡大觉，今晚继续。” 方东平哭笑不得道：“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哄小孩啊？放心吧，师父可没有那么脆弱，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成功的时候。”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在周凯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宇阳农机厂旁边的一家早点铺子，好好的吃喝了一顿，这才起身回去休息。 接下来的半个月，方东平和牛小强的手工雕刻技术越来越熟练，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总算是把一整套发动机零件的模具制作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炼钢浇筑了。 牛小强早就把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告诉给方东平了，超级碳素钢的大致参数方东平有所了解。 为了能一炮打开局面，方东平这次设计的发动机的规格非常高，按照他的话来说是这样子的：“这台发动机的性能绝对超过国内目前所有同型号的产品，只要是这个排量的发动机，就没有能跟它相比的！” 这可不是在说大话，方东平就是有这个底气。他的底气全都来自于超级碳素钢的优越性能。 国内其实并不缺乏优秀的设计人员，真正缺的是性能优越的材料和高精尖加工设备。 加工设备还好说，没有机器的话还能用人工代替。但如果材料不过关，那么一切都是白扯。哪怕你能把宇宙战舰设计出来，也根本制造不了，如此一来再好的设计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超级碳素钢非常适用于发动机制造，可以说完全就是为了发动机而量身打造的最好材料。 除了发动机之外，这种神奇的金属还能在其他方面大展身手。不过牛小强目前还没有推广的打算，他准备一步一步的来，先把自己能够做好的事情做好再说。不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这会非常影响他的精力，进而影响到他的发展规划。 还是先把拳头产品落实下来吧，有了拳头产品，才能在机械行业有立足的资本，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干什么都比较方便了。 炼钢的活自然是由周凯负责，方东平跟牛小强站在一旁观瞧。 看着炼钢炉的温度越来越高，方东平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小强，你发明的这种材料就是好啊，关于这种材料的秘密你一定要好好保守住，千万不要被其他人偷了去，否则损失可就太大了。” 牛小强早就这么想，并且这么做了：“师父放心，超级碳素钢的生产技术目前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准备把它当做咱们踏入机械制造业的根本，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别人得到的。” 第318章 完美的作品 方东平笑着点头：“这就好，无论干什么，小心一点总没错，这次有了你发明的超级碳素钢打基础，咱们的发动机样品一定能够名扬天下的！” 牛小强谦虚道：“主要还是师父的设计方案很过硬，有了您提供的技术，咱们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方东平这次设计的发动机确实非同一般，性能要比国内的军工产品还要强大。 想要评判一台发动机的性能优越与否，主要看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功率。功率指的是马力，马力是通过发动机在不同的转速、不同的给油情况下的功率输出。一般来说，在同等油耗的情况下，马力越大的发动机就越厉害。这是硬指标，任何一款发动机在设计之初都会尽量朝这个指标靠拢。 接下来就要看最大扭矩了。扭矩这个概念在国内并不怎么普及，只有专业人士才懂。 扭矩的单位是牛米，是指发动机的扭转力矩。相同传动比的车辆，扭矩数值越大，动力就越强劲。 这个概念跟功率看似一样，其实是有区别的。功率要考虑油耗的因素，扭矩则更加看中发动机能够展示出来的动力效果。想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可不太容易，没有过硬的设计技术和材料作为支撑，想都不用想。 然后看的是发动机的气缸数。粗浅点来说，气缸的数量和大小直接关系到发动机的动力强弱。 比如说拖拉机，很多拖拉机头都是单杠，马力只有十几匹，再怎么提升性能，由于只是单缸，马力也很有限。 坦克发动机就不同了，它们的发动机缸体数量一般都是十二个，加上缸体较大，因此动机极为强悍，可以支撑重达数十吨的坦克以每小时数十公里的速度疾驰狂奔，这一点是拖拉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再然后就是压缩比了。压缩比的数值越大，就表明发动机的燃烧做功越好，与此同时发动机的动力也越强。 目前国内自产的柴油发动机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就是坦克发动机，压缩比达到了十比一的程度。 这种型号的柴油发动机其实就出自方东平之手，如果没有他，国内根本不可能设计出这款发动机。 方东平现在设计的柴油发动机达到了多高的压缩比呢？答案是十五比一！单从这一点来讲，这款柴油发动机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前的那款旧的型号，放眼国内肯定是没有对手的。 至于放在国际上是啥情况，由于两人都不太了解国外的柴油发动机水平，因此不太好评判。 按照方东平的估计，目前正在制作的这台发动机样品的性能参数肯定可以达到国际二流偏上的水准，甚至有可能更高。 国外毕竟已经在发动机领域鼓捣了那么多年，无论是设计能力还是制造能力，其技术积累都是极其强大的，即便是方东平这种在国内处于最顶尖水准的大能，跟人家相比也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有差距不可怕，只要有敢于追赶的勇气和毅力就行。方东平最满意的是收了牛小强这个天才徒弟，他坚信牛小强可以在发动机这个领域比自己走得更远、爬得更高。 方东平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牛小强就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救星。如果没有牛小强发明的超级碳素钢作为底气，他根本不可能把图纸变成现实。就拿他这次设计的发动机来说，要是使用一般的材料，估计这款发动机极有可能会爆缸，这可是但大问题。 发动机在运转的时候，内部需要经受高温高压的考验，一旦材料承受不住高温高压，那铁定会爆缸，意味着这台发动机算是废掉了。 师徒两在一旁闲聊了大半个小时，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就在他们聊得很开心的时候，周凯在操作台上挥了挥手：“小强，钢水已经达到了出炉的标准，你们做好浇铸和冷却的准备。” 牛小强答应一声，跟方东平一起走到模具跟前。周凯反复跟两人确认了几次，直到确定两人真的做好了准备，他这才操作炼钢炉进行倾倒作业。 滚烫的钢水顺着出口流了下来，牛小强跟方东平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浇筑期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浇铸工作完成后，两人立即把模具进行水冷处理。等到模具冷却下来，三人一起动手把模具搬到推车上，赶往宇阳农机厂的加工车间。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方东平和牛小强使用打磨工具对零件原坯进行精加工。 方东平十分严谨，不容许出现任何疏漏，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两人也不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零配件加工好。 然后就是发动机的组装了。这道工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在一般的工人看来，自然是很有难度的，但在方东平这个大能的眼里，组装发动机简直就是小儿科。 即便工作难度对于方东平来说已经很简单了，但为了做到精益求精，方东平也没有半点马虎，每一个环节他都是反复确认和检查，力争做到最好。 两天后，这台倾注了方东平一辈子理想的柴油发动机终于制作完成。组装工作完成的那一刻，方东平出人意料的没有欢呼，甚至都没有笑。他眼眶通红的看着这件完美的作品，脸上充满了极度复杂的神情。 牛小强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说白了其实很简单：方东平这是在感慨，在感慨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在那段无法忘却的年代中，方东平蹉跎了岁月，遭受了不公正对待。那可是他人生当中的黄金时间，是他最年富力强的时候，结果就被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方东平在发动机领域无疑会获得更高的成就，国家的发动机行业也能够得到长足的进步。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那些蹉跎了的岁月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方东平很不甘心，也很悲愤，他之所以不愿意出山，就是因为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他宁愿待在凹山那个偏僻的山沟沟里混吃等死，也不想把自己的技术拱手交给他不喜欢的人。 幸好老天开眼，让他遇到了牛小强。牛小强挽救了他的人生和理想，为他不太顺利的前半生找到了些许安慰。 第319章 发动机测试 牛小强和周凯都没去打扰方东平，两人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方东平一起沉默。 过了好几分钟，方东平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他吩咐道：“去把油桶搬过来，咱们做一下简单的测试，看看这台发动机的基本参数是否达到了设计要求。” 不管是柴油发动机还是汽油发动机，测试环节的要求都很高，一般只能在实验室里进行。目前方东平和牛小强还不具备这种条件，他们只能进行一些最基础的测试来检验发动机的部分性能，比如说油耗和耐久性。 牛小强很快就跟周凯把早就准备好的柴油桶搬了过来，然后跟发动机连接在了一起。方东平深吸一口气，随后亲自点火。 伴随着发动机启动，浓浓的废气味道顺着排气孔喷涌而出，经过了最初的点火时候的剧烈颤抖后，这台柴油发动机逐渐运行平稳，看起来很是稳定。 对于别的检测团队来说，点火成功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多少要庆贺一下。但在方东平这里，点火成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他亲手制作的发动机都点不着火，那才叫怪事呢。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测试环节，他满脸好奇地问道：“师父，咱们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方东平面无表情道：“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发动机的测试时间定为七十二小时，也就是三天时间，如果在三天之内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那么这台发动机就算是通过耐久测试了，你把柴油的消耗量记录清楚，从这里可以得出部分油耗参数，其他的项目只能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进行了。” 牛小强点头答应，“我知道了，师父，您这几天累得够呛，赶紧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方东平这几天确实是累坏了，他点点头：“那我去休息了，你跟小周轮流着照看吧，有事情记得过去叫我。” “好的师父。” 方东平离开后，周凯这才开口：“小强，你也挺累的，要不还是我先顶着，你也去休息吧。”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我年轻，还撑得住，周大哥，你先去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来替换我吧。” 周凯早就困得不行，听到这话他也没有推辞，打着哈欠道：“反正总是要轮换的，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说完话转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牛小强一人。 牛小强第一次亲自参与制作发动机，心里难免有些激动。他围着发动机不停地转圈圈，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瞅瞅那里，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只要通过测试，就代表这台机器没有什么大问题，到时候一定要在秋季广交会上好好的展示一番，让其他人看看咱们亚洲机械厂的实力，要是能够拉到订单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亚洲机械厂成立至今，也只做过简单的机械加工，并且加工的时间也很短暂。主要是牛小强前段日子忙着筹建花露水厂和制药厂，耽误了大量时间。 在牛小强看来，他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机械加工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没有多高的收益，即便厂子停工那么久，他每个月也能通过抽头挣到四万块钱，对他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他耗费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筹建起了花露水厂和制药厂，这两个厂子目前的良好效益已经证明了他选择的正确性。机械厂停工一段时间换来的是每个月超过十万块的收益，不仅极大的扩展了他的经济来源，同时也极大的增强了他对于风险的抵御能力。 现在的牛小强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不用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而心慌。就算失去了机械厂的收益，他仍然能够通过花露水厂和制药厂获得持续性的收益，让他有充足的信心展开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牛小强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花露水厂，目前只生产花露水，这种产品在夏天的时候销量火爆，一旦夏天过去，销量肯定会下降不少，连带着效益也会下降很多。 因此他最终同意了李宇申请参加秋季广交会的要求，想要凭借着广交会这个平台扩大市场，尽可能多的把生意做大。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想扩大花露水厂的产品种类，比如说雪花膏和蚌壳油之类的玩意。这些东西在天气冷的时候很能派的上用场，既能用来美容又能用来防冻，在春、秋、冬这三个季节都卖得很火。 不像花露水，只有夏季这一个销售旺季。只要能投产雪花膏，那么花露水厂在销售淡季就有了另一种拳头产品，可以帮牛小强挣到更多的钱。 李宇是个很难得的经营方面的人才，这家伙很具有前瞻性，干活也非常卖力，牛小强对他很是满意，准备找个时间把他扶正。 目前李宇只是销售部的普通职员，还并未得到副部长的实职，虽然销售部的工作实际上是由他负责，但多少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等到测试环节结束，我就下发文件，让李宇担任销售部的副部长吧，此外还要跟王德水说一下，让他把投产雪花膏的事情提上日程，雪花膏这玩意的成分并不复杂，他应该能鼓捣出来吧？” 牛小强准备把雪花膏的研发工作交给王德水去做。这个人对于化工有所了解，之前已经有过研发花露水的经验，估计应该能胜任研发雪花膏的工作。 牛小强越想越来劲，脑子根本停不下来，他自言自语道：“还有牙膏啥的，这个可以交给制药厂去生产，反正制药厂的生产任务并不繁重，要是能投产牙膏的话，就能为我挣到更多的钱了。” 花露水厂的成功带给牛小强很多启示，他发现目前国内的家化产品很是匮乏，只要深耕家化领域，肯定能挣大钱。反正他能够满足新产品的投产要求，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牛小强似乎看到了大把的钞票正在向自己涌来，他一拍巴掌：“就这么定了！” 第320章 把自行车骑成了摩托车 三天的时间内，三个人轮流看守，这款发动机在三天的时间里没有出现任何故障，算是通过了耐久性测试。 方东平和牛小强把油耗数据整理出来，记录在了各自的笔记本上。随后方东平把这台发动机保养一番，密封进了木头箱子里面，准备到时候运到广交会去进行展示。 忙完了柴油发动机的事情后，接下来就轮到汽油发动机了。 根据方东平设计的方案，柴油发动机是六缸，汽油发动机也是六缸。有了柴油发动机的试制经验，两人在汽油发动机方面显得信心十足。 在正式试制汽油发动机之前，牛小强给大本营打了个电话。他首先下达了新的任命，任命李宇为销售部的副部长，把李宇的工资待遇跟其他的部长提升到同一个水平。与此同时他还特地给李宇发放了两百块钱的奖金，算是对李宇的工作表达了充分的肯定。 给李玉正名后，牛小强吩咐王德水，让他把雪花膏和牙膏的事情落实一下。 王德水这两个月通过股份分成拿到了几千块钱的收益，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收入。有了钱之后，王德书的日子自然是过得很滋润的。这家伙比较机灵，出手很是大方，隔三差五就给牛大壮买好烟好酒，使得牛大壮对他越来越满意。 除此之外，他还趁着牛春香过生日的时候，特地去市里买了一条金项链送给牛春香。牛春香原本不想要，但是架不住身边的人都劝她，最终她只好收下了这份厚礼。 如此一来，王德水跟牛春香之间的事情基本就算是定下来了，大家都默认了他们将来会结婚这件事。 接到牛小强的指示后，王德水表现得非常积极。他在花露水厂占据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厂子的效益越好他分到的分成就越多，这么简单的账他还是会算的。 王德水当即表示一定会努力钻研，尽快把雪花膏和牙膏这两个新产品给研发出来，帮厂里取得更好的经济效益。 交代清楚后，牛小强就跟方东平投入到了汽油发动机的试制工作中去了。 两人的效率相当高，短短二十天就把汽油发动机制作完成。测试工作仍旧按照柴油发动机的方式进行。 九月下旬，汽油发动机的测试工作结束，方东平把数据整理好后，紧跟着把汽油发动机封装起来，对牛小强吩咐道：“秋季广交会什么时候开始？” 牛小强对此还是知道的，他回答道：“正式的开始日期是十月十号，咱们作为参展商，肯定要提前过去做好准备，不过这件事是由范厅长亲自带队，咱们只能等通知。” 方东平估算了一下时间，开口道：“现在距离秋季广交会正式开幕还有二十天的时间，按照路程计算的话，最迟也要提前三天就必须出发，留给咱们的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左右，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里呆着，把东西照看好，至于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回去处理一下。” 牛小强已经出来两个多月了，厂子里的事情基本都由几个管理人员处理，他觉得回去看看也能更加安心一点，于是点点头：“恩，那我明天就回去瞅瞅，带时候会赶过来跟师父汇合，咱们一起出发。” “好，就这么安排吧。” 两人商议妥当后，周凯凑到了跟前：“小强，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去你家看过，要不你明天早上把我带上，让我过去瞅瞅呗。” 周凯这两个多月全程作陪，做事非常尽心尽责，牛小强对他越发的满意。他知道周凯是想去跟自己的家人搞好关系，好让家里人都支持他跟牛夏香的事情。 牛小强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笑着答应了：“没问题，明天早上咱们一起出发。” 周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购买礼物，第一次去你家可不能空着手。” 牛小强知道周凯收入不太高，加上这段时间周凯尽心尽力的帮忙，他觉得必须要表示一下才行。 只见他拦住周凯，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周大哥，这是你这两个多月的劳务费，请你务必收下，有了更多的钱，你才能买到更多更好的礼物嘛。” 周凯明白牛小强这是想帮助自己，也就没有推辞：“好，这笔钱我就收下吧，以后再帮你把它挣回来。” 牛小强哈哈一笑，挥了挥手：“去买东西吧，其他的话就不用说了，说多了见外。” 周凯跟着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两人在早点摊吃过早餐，然后骑着一辆自行车朝凹山进发。 周凯昨天下午出去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既有给牛大壮准备的好烟好酒，也有给几个女眷准备的水果零食。他没有王德水那么富裕，太贵重的礼物是买不起的，因此只能通过数量来弥补质量上的不足。 为了展现自己真诚的态度，周凯购买的所有东西加在一起绝对超过了六十斤。为了把这些东西运到凹山，他昨天晚上就在自行车的后座两边分别绑上了一个箩筐，看上去他不像是去认门子的，更像是一个贩卖货物的小商贩。 由于后座两边各自绑着箩筐，牛小强坐着很不舒坦，他只能把两条腿尽量蜷缩起来。 周凯卖力地骑着自行车，骑了不到五分钟，牛小强就忍不住抱怨起来：“周大哥，你买的东西当真是太多了，搞得我坐都不好坐了。” 周凯咧嘴笑道：“我第一次去你家，东西买少了怎么行？你将就一下吧，我尽量骑快一点。” 牛小强只能苦笑着答应。 周凯绝对是干劲十足，原本需要两个多钟头的路程，他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骑完了，一路上简直就把自行车骑成了摩托车。 自行车在山脚下停住，牛小强跳下车来。他一边活动着有些酸麻的双腿，一边指着山腰介绍道：“看到那里的棚子没有？那就是咱们厂的食堂，食堂后面就是防空洞，咱们的厂子就建在防空洞里。” 第321章 认门子 来的路上周凯就向牛小强打听过了，对于三间工厂的情况有所了解。不过那只是听牛小强说，远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他远眺着山腰处的几间棚子，不由得连连赞叹：“方老爷子还真是有想法，居然把厂子建在防空洞里，这可以节约大笔建设费用。” 牛小强活动好双腿后帮着周凯推车，两人顺着山道往上走。 这条山道本来非常窄小，后来花露水厂投产，为了方便运货，王德水组织工人把山路休整了一番。休整后的山道非常好走，两人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一辆运货的卡车。 卡车上装满了刚刚生产出来的花露水，四季牌花露水在清江地区卖得很火，算是彻底打开了市场。在江城那边的销售情况也很不错，现在基本是生产多少就能卖掉多少。 两人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等到卡车过去才继续前行。周凯见防空洞的洞口外面还停着好几辆大卡车，忍不住再次赞叹起来：“看看那些卡车就知道你们厂的效益当真是红火啊！” 牛小强摇摇头：“花露水在夏天本来就卖得比较火，等到天气冷了，花露水的销量肯定会下降的。” 周凯哦了一声：“即便如此，一个夏天你们也能挣到很多钱了，对吧？” 牛小强也没有隐瞒的打算：“估摸着今年夏天应该能挣到二十万吧，加把劲的话也有可能挣到三十万。” 周凯被这个数字惊呆了，愣了一下才开口：“感情卖花露水这么挣钱啊！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牛小强撇撇嘴：“筹建花露水厂花了我师父好几万块钱呢，挣钱是应该的，不然我师父的投资岂不都要打水漂？” 周凯点点头：“确实应该挣钱，方老投了这么多的钱，可不能亏本。” 两人边走边聊，五分钟后来到了棚子跟前。这处简易的凉棚是三间工厂共用的食堂，现在是半上午，没到吃饭的时间。后勤部的人正在埋头干活，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到来。 牛小强让周凯站在树荫底下等着，他推开了食堂的大门，走到正在低头掐菜的孙梅跟前，笑盈盈的打招呼：“妈，我回来啦。” 孙梅抬头一看，满脸堆笑：“幺娃回来了啊，你这都出去两个多月了，赶紧让娘看看咱家幺娃瘦了没有。” 做父母的似乎都很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苦，牛小强苦笑道：“妈，我可是一点都没瘦，你就别担心了，走，跟我出去一下，我帮你介绍个人。” 孙梅好奇道：“介绍谁啊？” 牛小强把嘴巴凑到老妈的耳朵边，低语几句后嘿嘿笑道：“他可是个很实诚的人，妈，你等会儿可不能吓着人家。” 孙梅一听二丫头的对象来认门子，立马笑得合不拢嘴：“那哪能啊，娘可不是这种人，走，赶紧带娘过去瞅瞅。” 两人笑呵呵的走到棚子外面，周凯一看牛小强带着个中年妇女出来，脑袋瓜比较机灵的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赶忙弯腰躬身对孙梅行礼，郑重道：“阿姨好，我是周凯，很高兴见到您。” 孙梅笑呵呵的打量着周凯，周凯虽然谈不上是英俊后生，但也称得上是浓眉大眼。孙梅越看越满意，不住的点头：“好好好，非常好，小周啊，赶紧进凉棚歇息一下，我这就给你倒茶去。” 周凯赶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口渴，即便口渴，也不能让您给我倒茶啊。” 牛小强在中间打圆场：“妈，周凯是个很随和的人，你可别搞得太过了，免得让他难堪。” 孙梅也不勉强：“行，那就由你招待小周吧，我去把你爹叫来。” 孙梅说完话转身朝花露水厂走去，牛小强笑呵呵的把周凯领进凉棚坐下。两人等了没多久，孙梅就带着三个人走了出来。 除了牛大壮之外，牛春香和牛秋香也联袂而来。显然老牛家的人对于周凯很感兴趣，都想帮着牛夏香过过目。 周凯看到牛春香和牛秋香后不由暗暗感叹：这两个女的长得跟夏香那么像，应该是夏香的亲姐妹吧，夏香的姐妹们长得也太美了！话说她们家的闺女咋都这么出色呢？ 牛小强作为介绍人，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干看着，他不等爸爸和姐姐们走到跟前，就主动帮周凯介绍：“周大哥，这位是我爸爸牛大壮，左边这个是我的大姐牛春香，右边这位是我三姐牛秋香。” 周凯猛然间见到这么多的人，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主要是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让牛夏香的家人对自己有看法。 他赶忙点头哈腰，一个一个的跟几人打招呼。牛大壮等人见他这么恭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牛大壮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他先发言，只见他哈哈一笑，“小周，你不用这么拘束，来来来，咱们坐下来说话。” 几个人坐下之后，牛大壮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你抽烟吗？要不要来一支？” 周凯是个烟民，由于太紧张，他居然忘了给牛大壮发烟。 此刻一看牛大壮给自己递烟，周凯赶忙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特地买的红塔山，抽出一根恭恭敬敬的递给牛大壮：“我怎么能让叔叔递烟呢？还是抽我的吧，您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采买的礼物，接着说道：“对了，我给大家带了些礼物过来，这就去拿过来。” 周凯急于表现自己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有点滑稽，但却赢得了牛大壮等人的一致好感。大家都看出他是个很热情本分的人，这种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当女婿确实是非常好的人选。 牛大壮摆摆手：“东西既然都已经带过来了，也不用急于一时嘛，你坐下来吧，咱们说会儿话就很好。” 周凯惟命是从，赶忙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凳子上，一副接受组织审查的模样。 接下来的交流相对比较简单，牛大壮只是询问了一下周凯的家庭情况就结束了谈话。 第322章 同道中人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老牛家的四个人可不能耽搁太久，免得让其他人说闲话。 粗略的问清了周凯的家庭情况后，牛大壮就站起身道：“小周，我们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不能耽搁太久，真是抱歉啊，小强，你先招呼好小周，等会儿午休的时候咱们一起吃个饭。” 牛小强和周凯纷纷点头，等到四人离开，周凯这才伸手擦了擦汗。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家里人有那么可怕吗？居然把你吓得流了这么多的汗？” 周凯讪笑道：“你们家的人都很随和，一点也不可怕，我这不是第一次跟他们见面吗，紧张在所难免。” 牛小强没有再调侃周凯，他跟周凯一起把自行车推到了机械厂里头，随后带着周凯四处转悠，帮他介绍厂子的情况。 防空洞深处传来机床运行时发出的嘈杂声，两人走到跟前后，看见了正在机床前忙活的牛鲜花三人。 牛小强帮着介绍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三个这两个多月还听话吧？生产任务有没有按时完成？” 三人赶忙表示自己一向都很听话，生产任务一点也没耽搁，全都是保质保量的完成。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带着周凯来到了于思梅的办公室。 于思梅正在办公室里摆弄着那些坛坛罐罐，看到牛小强出现，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着站起身，“小强，你回来啦！这么久没见，你可是长高了不少哟！” 于思梅表现得过于激动，说话的声音很大。当她看到紧跟着牛小强进来的周凯后，不由立马愣住，脸上的激动变成了尴尬，小声问道：“这位是……？” 牛小强笑着介绍：“于姐，这位是周凯，他正在跟我二姐处对象，今天是专门过来认门子的。” 于思梅哦了一声，有点不太自然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周凯打招呼：“周凯同志好。” 放在以前，于思梅连打招呼都不太敢，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她见到陌生人后不再那么畏惧了。 周凯没想到机械厂里面还藏着如此艳丽的一个女人，顿了顿他才伸出手：“你好你好。” 牛小强笑道：“周大哥，她叫于思梅，是制药厂的副厂长，不过她的办公室却安置在了机械厂里头，平时都在这边办公。” 周凯显得颇为吃惊：“她是副厂长吗？这个……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于思梅很是腼腆的笑了笑，眼神不断地打量着牛小强，似乎想看清楚牛小强到底都有哪些变化。 两人打过招呼后，牛小强带着周凯走了出去。两人还么走出洞口，迎面就遇到了王小霜姐妹。 王小霜一脸惊喜道：“我刚才听孙阿姨说你回来了，于是赶过来看看，小强，你这两个多月过得还好吧？”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你看看我，哪里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 一旁的王小雪忍不住插口：“牛哥哥，你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呢。” 牛小强早就对王小雪出现在这里感到很好奇了，他忍不住问道：“小雪，你不是应该在市里上班的么？怎么跑回来了？” 王小雪不满的撅起了小嘴巴：“我也是人，也是要休息的对吧？干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休息两天时间，回来看看我姐咋了？” 这丫头跟牛小强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话中带刺，牛小强早就习惯了，他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哦，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小霜，厂子里的账目有出什么问题吧？” 王小霜立马抬头挺胸，一副我很能干的样子：“有我在，当然不会出问题啊。” 牛小强刚准备夸奖两句，王小霜却主动问道：“小强，这位是谁啊？” 牛小强一拍脑袋，冲着周凯歉然一笑：“抱歉抱歉，我光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居然把你给遗忘了，小霜，这位是周凯，他正在跟我二姐处对象，今天是专门过来认门子的，周大哥，这位是王小霜，她以前是我的老同学，现在是厂里的会计和出纳，专门负责管理账目。” 周凯一听这话就知道王小霜的身份很不一般，如果是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掌管厂里的财政大权。会计和出纳一个负责算账，另一个负责管钱，不是十分信得过的人，绝对不可能同时身兼这两个职位的。 他赶忙伸出右手，满脸堆笑道：“小霜妹子好，很高兴认识你。” 王小霜一听周凯正在跟牛小强的二姐处对象，立即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很热情的跟周凯打招呼。 两人寒暄过后，牛小强把王小雪介绍了一下：“这位是王小雪，她是小霜的亲妹妹，目前在厂里的销售部门工作。” 周凯很热情的跟为王小雪握手寒暄，心里却感叹不已：谁能想到这么个偏远的山沟沟里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漂亮妹子？牛小强的几个姐姐就不说了，即便是刚才见过的于思梅和眼前的这对姐妹，随便拿出一个那都是美得冒泡泡啊！ 介绍完毕后，牛小强对王小霜姐妹摆摆手：“我先带着周大哥四处转转，等会儿咱们在这里摆一桌，好好聚聚。” 王小霜虽然很想多跟牛小强多说几句话，但人家要招呼客人，她也不好死拉着不放手：“行，你们去转转吧，我跟小雪把桌椅板凳规整好。” 牛小强点点头，带着周凯来到了花露水厂。王德水正在办公室里搞研发工作，牛小强帮两人介绍了一番。 周凯一听眼前这个瘸子居然在跟牛春香搞对象，显得颇为吃惊，他心中暗想：既然老牛家能够接纳一个瘸子当女婿，那我这个身体完好的人岂不是更没问题了？ 后来听说王德水是花露水厂的副厂长，周凯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这么有出息啊，难怪老牛家不在乎他是个瘸子呢，我虽然不是残疾，但在事业上跟他相差甚远啊！ 王德水对于周凯非常重视，他甚至觉得周凯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第323章 简短的高层会议 老牛家既然接受了周凯登门拜访的事情，那就说明周凯已经取得了老牛家的初步认可，他很有可能跟自己一样，在将来也会成为老牛家的女婿。 于是乎，两人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亲近感，很快就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未见过面的好朋友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众人在机械厂摆了一桌，孙梅特地让食堂做了几个好菜，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招呼周凯多吃点。牛大壮也很热情的招呼他，这让周凯有点受宠若惊，心里对老牛家的好感度更高了。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召开了一次简短的高层会议，出席会议的全部都是厂委委员。 大家都知道在方东平没有主持工作的时候，厂里的事情都是牛小强说了算，因此都听得很认真。 牛小强把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安排了一下，让大家做好投产雪花膏和牙膏的准备。雪花膏原本属于家化用品，但却被牛小强归到了制药厂的名下。 这主要是为了平均的分配生产任务，免得花露水厂会忙不过来。此外还能把收益转移一部分给于思梅。 这两样新产品都由王德水负责研发，按理说产生效益后应该都有他一份。但既然牛小强这么安排了，王德水也只能接受。 他可不敢对牛小强的决定提出质疑。别看牛小强年纪小，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王德水非常了解牛小强的性格，知道实际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是可以商量的事情，牛小强就会提前跟你打商量，充分的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说的有道理，他一般都会听取。 如果是他不想跟你商量的事情，那么即便你说得再多也没用。只要是牛小强未经商量就做出的决定，那就是最终的结论，你要是跟他斤斤计较，保证你会得不偿失。 王德水偷偷的瞅了瞅于思梅，他心里早就有了一种感觉，总觉得这个俏寡、、、、、妇跟牛小强的关系很不一般。因为牛小强做出的很多决定都是在照顾于思梅，如果两人之间啥都没有，牛小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向了王小霜，心中暗想：小强如果真的跟于思梅有点啥，那么王小霜又该被置于何地呢？王小霜已经是老牛家内定的儿媳妇了，老牛家从上到下都对她非常满意，亲热得不得了，如果牛小强真的跟于思梅好上了，王小霜该咋办？ “关于新产品投产的事情，各位都已经有过相关的处理经验，我跟师父下个月要去参加广交会，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太确定，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按照以前的经验继续工作，要确保新产品顺利投产。” 牛小强说到这里扫视了众人一圈，做出了最后的总结陈词：“以上就是我师父让我传达的指示，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争取把咱们厂的效益做得更好，年底的时候师父会有所表示的。” 众人立马点头应和，牛小强微微一笑：“好了，散会吧。” 牛大壮没有挪窝，他迟疑道：“你跟方老爷子要去外地啊？” 牛小强点点头：“恩，这是两个多月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 牛大壮担忧道：“要不要我跟着过去帮忙？你们两个一老一少，遇到意外咋办？” 孙梅附和道：“你爹说得在理，你们两个一个太老一个太小，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太稳妥，还是让他跟着一起吧，哪怕帮你们搭把手也是好的。” 牛小强苦笑着解释：“这次并非只有我跟我师父两个人，还有很多参展商会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带队的是省轻化厅的范厅长，你们不用担心会发生意外。” 牛大壮一听是省厅的领导带队，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行，就你两去吧。” 孙梅也打消了顾虑，两人离开后，牛小强起身拨打了范厅长的电话：“范叔叔吗？我是牛小强啊，我想问问秋季广交会的具体出发日期是哪天，哦，好好，我知道了，谢谢了啊，恩恩，五天后我一定准时过去集合。” 周凯目前还不是厂里的职工，他并未参加刚才的会议，一直都待在洞口等消息。来之前他就已经跟牛小强约好了一起过来一起回去，一看会议结束，周凯忍不住凑了过来：“情况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牛小强刚才打电话问清楚了具体的出发时间，据范德民所说，所有参加秋季广交会的人员最迟要在五天之后去省轻化厅集合。他之前已经离家两个多月，眼看着没几天又要出远门，想趁着这几天跟家里人多待一会儿。 “周大哥，我准备四天后再回去。” 周凯在新明农具厂的上班时间很是自由，一个礼拜只要开一次炉就行了。他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点头：“时间刚好来得及赶回去上班，我就陪着你待四天吧，顺便好好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往年夏天棉纺厂都会放暑假，今年由于生产任务太多，棉纺厂取消了假期，不然就能让牛夏香陪着周凯一起走走看看，还能顺便增进一下两人的感情。 现在既然二姐不在家，只能由牛小强承担这个任务了。他笑道：“行，我这几天会抽出时间带着你到处转转，至于现在，我还要去查看账目，只能失陪了。” 周凯很理解的点点头：“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牛小强不再多说，转身走进了王小霜的办公室。 这两个多月以来的存款单和大笔现金全都放在王小霜手里，牛小强不是很放心。他不是担心王小霜会携款潜逃，而是担心钱被人偷走。牛小强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存款单和现金拿到金库存放好，然后才回来查账。 王小霜以前念书的时候数学成绩就特别好，管理账目又不需要运用多么高深的数学知识，因此厂里的账目没有任何问题。 第324章 这么大的年纪居然还看动画片？ 牛小强查看一番后不住的点头：“很不错，每一笔账目都记录得很清楚，小霜，辛苦你了。” 得到牛小强的表扬后，王小霜显得很开心，一个劲的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接下来两人坐在一块儿聊天，聊了二十多分钟，桌子上的闹钟忽然响起。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已经是五点钟了。按照厂里的规定，五点就会下班。 王小霜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跑了出去，出门之前她还对牛小强招连连呼道：“电视开播了，跟我一起过去看吧。” 牛小强不由一愣：“看电视？这里有电视机吗？” 王小霜已经跑得没影了，牛小强只得跟了出去。进入王小霜和于思梅共用的卧室后，他这才发现卧室里摆放着一台暂新的十七寸黑白电视机，上面正播放着动画片。 牛鲜花等三个小伙伴、王小霜姐妹和于思梅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全都搬着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看得目不转睛，没有人搭理牛小强。 牛小强看到这幅场景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觉得在座的人当中只有王小雪适合看动画片，其他人都不适合。特别是于思梅，都二十出头的人了，居然跟着一帮小几岁的少年人挤在一起看动画片，这也太好笑了吧？ 这部动画片牛小强从未看过，他并不知道是什么片子，忍不住问道：“这是啥动画片啊？” 牛小勇随口答道：“这是《铁臂阿童木》，可好看了。” 牛小强的脑袋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疑惑道：“铁臂阿童木是啥玩意？” 牛小东接口道：“它是一个机器人，非常非常厉害的机器人！” 王小霜补充道：“阿童木拥有十万马力呢！” 牛小强对于“非常非常厉害”这样的形容词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但是听到十万马力之后，他立马就有了直观的印象。只见他瞪大双眼道：“这不比火车头还厉害啊？！” 牛鲜花一脸不屑的撇撇嘴：“火车头算什么？会飞吗？阿童木就会飞！” 牛小强有点好奇，静下心来仔细观看。看了没多久他就兴趣全无的摇了摇头，心说：动画片就是动画片，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不适合我这种人看啊。 他想到这里转身走了出去，心里接着想到：这台电视机应该是于思梅买的，也只有她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其他人根本买不起。 周凯还在外面，牛小强可不想因为这么幼稚的事情怠慢了人家。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很是悠哉，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两人骑着自行车返回到县城。 方东平这几天经常去江荣华和陈建国那边串门，跟两人胡吃海喝侃大山，日子也过得很是惬意。牛小强回来后，两人租了一辆货车，押运着两台发动机赶往宇阳县码头。 经过转乘后，两人在晚上八点抵达了江城。由于发动机有些沉重，牛小强和方东平两个人根本搬不动，他们提前跟李宇取得联系，让他找几个人在码头上等着。 “方厂长好，牛秘书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不用两位操心。” 刚一见面，李宇就承揽了所有的工作，态度显得非常恭敬。 牛小强也没客气，询问道：“车子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就在码头外面停放着。” “恩，咱们把东西运到省轻化厅指定的招待所去。” “没问题。” 李宇找了六个搬运工，都是些身材壮实的汉子，很轻松的就把两台发动机搬到了车厢里面。随后众人同坐一辆车，赶往省轻化厅指定的招待所。 中午在清江码头转乘轮船的时候，牛小强就给范厅长打过电话，询问具体的安排情况。范厅长报出了康康招待所的名字，让牛小强和方东平去这家招待所落脚，等到明天再做进一步的安排。 康康招待所就在省轻化厅的对面，是一家私营性质的招待所。省轻化厅原本有自己的招待所，但由于前去参加秋季广交会的人员太多，轻化厅的招待所根本住不下，于是只好把部分人员安排在了外面。 半个多钟头后，货车开进了康康招待所的大院，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跑了过来，询问道：“你们是省轻化厅安排过来的人吧？” 李宇点点头：“是的，我们有点东西想放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保安看了看封装着发动机的大木头箱子，伸手指了指院子角落的一个凉棚：“你们的东西有点大，搬不进屋里，只能放在棚子下面，咱们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不会给你们弄丢的。” 牛小强看向方东平，示意他拿主意。方东平见院子里面有好几个保安，加上发动机有点重，觉得不是那么容易会被人偷走，于是点头同意了：“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咱们把东西放在棚子下面。” 众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两台发动机搬到了凉棚下面。李宇掏出钱付了车费和人工费，随后带着两人来到了康康招待所的前台：“同志，我们是省轻化厅安排过来的，一共有三个人，麻烦你给我们开房间。” 前台里坐着两个年轻女孩，其中的一个掏出一份表格，询问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这明显是在进行验证程序，牛小强回答道：“我们是四季花露水厂的。” 这名女孩很快就在表格上找到了四季花露水厂的名字，厂名的后面还划着一个黑色的五角星。这个标志代表着四季花露水厂是省轻化厅非常重视的企业，住宿条件要安排最好的。 不用说，这一定是范厅长的特殊照顾了。 女孩掏出钥匙，满脸堆笑道：“三位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女孩上到了三楼，女孩子给三人分别开了一间客房，她把房门的钥匙递给三人，笑盈盈道：“三位吃了晚饭没有？没有的话可以去后面的食堂将就一下，你们吃饭的费用都是由省轻化厅承担，不用你们掏一分钱。” 第325章 花钱买机会的汉子 牛小强一听还有这种好事，不由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感情好，我跟师父都没吃晚饭呢，李部长，你吃了没有？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去？” 这次的广交会李宇也要跟着过去，加上牛小强和方东平，四季花露水厂的参展人员一共就只有三个人。 李宇虽然已经吃过了晚饭，但两位领导既然都没吃，他这个当下属即便吃了也要跟着作陪。只见他点点头：“我也去蹭一口吧。” 三人把行李放进各自的客房，一同走向招待所后面的食堂。 食堂修建在另一栋楼里，面积挺大的，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吆五喝六的划拳声，听起来就跟外面的饭馆没啥区别。 牛小强走在最前头，他走进大门后打量了一圈，发现食堂里面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吃饭喝酒的人。他原本以为这些人都跟自己不相干，可是听了没几句，却发现这帮人居然都跟自己一样，都是去参加秋季广交会的。 牛小强扭头冲着方东平笑道：“没想到咱们有这么多的同道中人呢，人数加起来只怕有一百七八十个啊，如果再加上住在省轻化厅招待所的人，那就更多了。” 方东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长相粗矿的汉子就凑了过来。这人就坐在食堂的入口处，正好面对着大门口。刚才正在跟另外一个人喝着小酒，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都在朝门口观望，牛小强原本以为他是在等人。 可此人开口之后，牛小强这才发现自己不仅猜错了，并且还错得非常离谱。这名大汉张口就问：“三位是准备去参加秋季广交会的吧？” 牛小强诧异道：“是啊，这里的人不都是如此吗？你单独问咱们三个干嘛？” 大汉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道：“小伙子，你们有参展的名额吗？” 牛小强显得更加诧异：“当然有啊，没有名额跑这里来干什么？” 大汉听到这话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小声问道：“大兄弟，哥想跟你商量件事，只要你们愿意出让展台的一个角落给我，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三人全都一愣，随即都明白了这名大汉的意思。 估计这家伙没有争取到名额，于是想花钱购买一个产品展出的机会。 牛小强看了看对方手里的信封，这个信封非常厚，里面少说也有三千块钱。如果可以的话，牛小强当然不介意挣这笔外快，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太稳妥。 从这位大汉刚才的做派来看，他明显是来碰运气的，可现在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他却仍然没有碰到好运气，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笔买卖肯定有问题，不然其他的人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牛小强想到这里露出抱歉的神色：“这位同志，咱们的情况非常紧张，自己的产品都不够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展台空间让给你啊。” 大汉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了，加上喝了不少酒，脑袋有点发热，这就想发泄一通。 不料他的同伴却伸手拉住了他：“老汪，你先过去休息一下，我来说两句吧。” 老汪闷哼一声，转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拉住他的男人笑呵呵的做起了自我介绍：“三位好，我姓田，你们叫我田老三就行，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不错，我们就是来碰运气的，其实这也不算啥丢人的事情，人嘛，谁没有求人的时候对吧？我们两个大老远的从孤峰乡赶过来，求爷爷告奶奶在省城闹腾了半个月时间，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唉，没娘的孩子就是惨啊，无论咱们说多少好话，就是没人搭理，因此咱们只能出此下策，花钱购买展出的机会，其实咱们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要能给我们一个摆东西的地方就行，至于能不能把产品成功的推销出去，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看在咱们孤峰乡上万老百姓的份上，我田老三恳请三位行行好，搭把手吧。” 田老三明显要比老汪更会说话，他这番话说得令人心生怜悯，把苦情牌打得顺溜极了。 孤峰乡这个地方牛小强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跟凹山镇挨着呢，就在清江的对面，坐船渡过清江，一上岸就是孤峰乡的地界了。 跟凹山镇相比，孤峰乡的位置更加偏远，也更加贫困，直到现在，那边还有很多人都吃不饱饭。 小孩子都比较喜欢吃甜食，孤峰乡的特产是蜂蜜，刚好满足了小孩子们对于甜食的渴求，因此牛小强才会对孤峰乡的名头有所耳闻。 实际上不仅是凹山镇的小孩子，就连外省的人也有好些都知道这个地方。他们那里出产的蜂蜜可谓是远近驰名，名头非常响亮。不过这个年代的很多国人连白砂糖都不太吃得起，更别提更加昂贵的蜂蜜了，因此孤峰乡的蜂蜜只是名头很响，销售情况并不理想。 现在可不是考虑吃蜂蜜的时候，牛小强看向了方东平，想看看他是什么意见。不料方东平像个没事人似的，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无奈之下牛小强只得自己拿主意。 他快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询问道：“田叔叔，这里有这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答应你们的请求呢？” 牛小强现在还不太了解情况，因此不敢胡乱应承，还是打听清楚再做决定比较妥当。 田老三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神色：“说到底还是咱们给的钱太少了，一般这类交易的起步价都要五千块，地段好的展位没有八千想都别想，咱们太穷，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啊。” 牛小强接着问道：“如果我答应了你们的请求，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田老三一看有戏，立马开口：“一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这样的事情各个省的参展队伍每年都会发生，上头也知道是因为名额不够引起的，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大家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问的。” 牛小强追问道：“啥叫闹得太过份？” 第326章 参展的企业也要分为三六九等吗？ “主要是指产品的种类跟展台的标注差距太大，比如说我们想展出的是蜂蜜，如果展台标注的是机械设备，这就不被允许展出了。” 田老三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不知你们住在康康招待所的几楼？” 牛小强对于这个问题感到非常突兀：“我们住在三楼，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老三哈哈一笑：“三楼也就是顶楼，这代表你们是省轻化厅最看重的企业，一般这类企业的事情上头会放得更宽，根本就不会有人过问的，小兄弟，你们完全可以答应下来，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牛小强有点迷糊：“这是怎么说的？难不成参展的企业也要分为三六九等吗？” 田老三用力点头：“当然要分级别啊，一般来说，商品卖得越火的企业，得到的重视程度就越高，上头安排的展位都是最显眼的，至于那些没什么太好前景的企业，基本只能过去碰碰运气，上头不会太过重视，安排的展位都在犄角旮旯里头。” 田老三说到这里目光烁烁的盯着牛小强：“你们一定是某个国营大厂的吧？要不就是卖得很火的民俗产品类的厂家，根据往年的经验，这两种厂家在广交会上的生意是最红火的，特别是民俗类的产品，外国人非常喜欢，每年都能为国家挣到不少外汇呢，不知你们属于哪一类啊？” 牛小强的厂子既不属于国营大厂，也跟民俗类的产品没有半点关系。 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这个……我们厂是专门生产花露水的，目前市面上销售的四季牌花露水就是我们厂的产品。” 田老三和老汪听到这话全都僵住，愣了一下老汪开口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们应该不太可能搞到名额啊，难不成你们认识什么大人物？” 田老三这些天一直都往省轻化厅跑，早就把里面的那些头头脑脑全都认熟了，他接口道：“你们认识的是陈主任还是许科长？要不就是张副厅长？据我所知，只有他们三个才有拍板的资格。” 田老三根本就没朝范厅长身上去想，这也很好理解：牛小强不过是一个卖花露水的，并且还是名声不显的地区性小牌子——可能连地区性的小牌子都算不上，要不是牛小强主动提及，他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四季牌花露水这个产品呢，这样的小企业又怎么可能跟范厅长搭上关系啊？ 牛小强见两人全都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觉得很是有趣，他忍不住笑道：“田叔叔，你刚才说的那三位我一个都不认识，至于名额，是范厅长直接给咱们安排的。” 老汪性格粗狂，听到这话他惊呼道：“啥？你们居然认识范厅长？！” 他的声音非常大，食堂里的很多人都听见了。原本很是热闹的食堂，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全都扭头看了过来，一副见到大人物的模样。 这里的一百多号人基本都来自不太显赫的企业，真正显赫的企业全都被安排到了省轻化厅自己的招待所里头，他们这帮人算是二娘生的，不怎么受重视。 牛小强原本也会被安排到省轻化厅的招待所，但他来得有点晚，那边的房间已经用光了，不得已之下，范德民只能把他安置到了康康招待所。 康康招待所的一楼和二楼住满了人，至于三楼，目前只住了三个厂家的人，其中就包括牛小强三人。其他的两家企业也是因为来晚了，所以才被安置在这边的。 众人之所以这么吃惊，是因为他们想要巴结范德民都找不到门路，忽然遇到了一个可以直接跟范德民对话的人，他们不吃惊才怪。 范德民身为省轻化厅的负责人，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轻工业和化工类的企业，算得上是这里绝大多人的主管领导，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沉寂了片刻后，很多人主动凑上来套近乎。牛小强三人既然能跟范厅长说得上话，那就代表这条路就是通的，先跟牛小强三人混个脸熟再说，应景的时候兴许就能派得上大用场了。 田老三和老汪被凑过来的人给挤到了一边，由于牛小强还并未正式答应他们的请求，因此他们有点着急。不过现场的人有点多，他们根本挤不过去，只能站在旁边干瞪眼。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会引来这么多套近乎的人，他现在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一时嘴快漏了老底。但这个时候再来后悔显然是没有用的，面对着凑上来的人，牛小强只能小心应对，免得没来由的得罪人。 花了十多分钟，牛小强才把众人打发走。大家见他如此年轻，都以为他跟范德民是亲戚关系，也就没有轻视他，态度都显得很是郑重，离开之前都是笑呵呵的。 等到众人散去，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对方东平苦笑道：“真是没想到，范厅长的名头原来这么管用呢。” 方东平呵呵一笑：“人家是主管部门的负责人，该他管的人当然要对他客气一些了。” 牛小强点点头：“是这么个理，走吧，咱们吃饭去。”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牛小强已经把田老三和老汪给忘记了，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墙角处的两人，不由一拍脑袋：“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把你们给忘了，两位要是不介意的话，跟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两人当然不介意，不仅不介意，还巴不得如此呢。当下连连点头，跟在了三人身后。 落座后，牛小强吩咐李宇去点菜，随后扭头冲着田老三和老汪微微一笑：“两位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两人立即大喜着道谢，道过谢后田老三才问道：“不知是什么要求？” “我们的人数可能不太够用，想请两位在展会期间帮助咱们厂推销产品，你们答不答应？” 第327章 路都没有，何谈致富？ 老汪抢先点头：“这当然没有问题啊，我们有两个人，一个人看着展台，另一个人就能空闲下来，帮你们推销产品一点问题都没有！” 牛小强要跟着方东平一起摆弄发动机，他担心李宇一个人忙不过来，一看人员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他自然是很开心的：“那好，这笔买卖成交了。” 老汪是个爽快人，当即就把装着钱的信封递了过去。 牛小强数都没数，直接把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有人帮他报销了开销，他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开心之下他询问道：“你们准备怎么过去？” 凡是有参展名额的厂家，都将由省轻化厅负责安排火车票和食宿。当然了，这笔钱需要你自己出，省轻化厅是不会帮你付账的。老汪和田老三没有名额，因此不能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 牛小强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关心一下人家的行程。这年头通讯很不发达，要是万一错过了正事，那就白扯了，这笔钱也得退还给人家，是以牛小强才有这么一问。 田老三嘿嘿一笑：“这个简单，我们明天保证能混上车，连车票都不用买。” 牛小强点点头，并未过问人家怎么混上车的事情，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准备参展的商品带来了没有？” 这次老汪率先抢答：“咱们乡长早就提前把东西运到州广去了，要不是为了搞到名额，我们也肯定跟着她一起过那边去了。” 田老三补充道：“咱们乡长可厉害了，她一个女人家，为了乡亲们能够过上好日子，整天到处跑项目，可惜咱们孤峰乡太穷，穷人说的话根本没人重视，咱们乡长跑了大半年的时间，啥项目都没有跑下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挨家挨户的去筹钱，准备在广交会上碰碰运气。。” 牛小强只知道孤峰乡盛产蜂蜜，至于乡长是谁、是男是女他一概不知。一看田老三对这位女乡长如此推崇，他忍不住问道：“你们乡长真是个女的吗？” 老汪点点头：“是啊，她今年才二十多岁，去咱们孤峰乡干了几年，平时一直都跟乡亲们同甘共苦，从来都不喊累，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因此都很敬重她。” 田老三叹了口气：“就是有一点不好，她到现在都还没成家，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啊。” 牛小强越发感到好奇：“她今年多大了？” “快二十六了。” “这么大的年纪为啥还不成家呢？” “她早就说过，只要孤峰乡的乡亲们一天没有过上好日子，她就不会考虑成家的事情。” 牛小强听得连连点头：“这位女乡长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绝对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方东平也是赞许有加：“这位女乡长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好官，只可惜孤峰乡比咱们凹山镇还穷，她发下的宏愿估计不太好完成啊。” 田老三和老汪一看牛小强和方东平对自己的女乡长如此肯定，全都与有荣焉的开怀大笑起来，仿佛夸奖女乡长比夸奖他们还让他们高兴呢。 笑了没几声，田老三忽然回过味来，他一脸吃惊的盯着两人：“你们是凹山镇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是啊，口音难道听不出来？” 田老三越发的吃惊：“据我所知，凹山镇那边好像只有一家兵工厂吧？啥时候有花露水厂了？” 这次轮到牛小强笑了：“凹山镇不仅有花露水厂，还有机械加工厂和制药厂，这三家工厂全都是我师父创办的，我是他的秘书，专门帮他负责日常管理工作。” 田老三和老汪全都被震撼到了，愣了一会儿后，老汪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兄弟，不知你师父姓甚名谁？我怎么从没听说凹山镇有个这么有钱的大老板啊？！” 牛小强笑呵呵的看向方东平：“这位就是我的师父，他叫方东平，以前在兵工厂干活，这几年不是在搞改革开放吗？我师父觉得给别人干活收入太少，于是就自己出来单干，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创下了诺大的家业呢。” 牛小强明着是在夸奖方东平，实际上是在自夸。方东平瞪了他一眼：“你们可别听他胡说，我那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大老板。” 由于所处的位置更加偏远、消息更加闭塞，因此孤峰乡要比凹山镇还要贫穷落后许多，他们那边的人对于创业这件事从来都没考虑过。要不是有这位女乡长过去任职，只怕田老三和老汪现在还呆在家里耕田种地呢，又哪里有机会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两人的身份并不简单，这位老汪是乡民兵大队的队长，田老三是乡政府的办公室主任。两人都对女乡长十分佩服，因此平时总是帮女乡长忙事情，就这么的跟着女乡长见识了不少的世面。 见的世面越多，两人就越自卑，心里也有了一些负面的想法，只是碍于女乡长的面子，两人不好明说。 在他们看来，孤峰乡根本就没有发展的希望。首先乡里申请不到扶贫款，这年头要是没钱，再好的想法也实施不了。 然后就是交通不便。凹山镇的交通已经算是很不便利了，但好歹山里的路还通到县城，花几个钟头的时间蹬自行车就能到达县城了。 孤峰乡的大山更多，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根本就没有陆路可言，很多乡民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一次，直到老死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凹山镇除了陆路还有水路，他们借了兵工厂的光，在江边修建了水运码头。在这一点上，孤峰乡更是无法相比。 如果有资金的话，就能把路休整出来，最不济还能搭建个码头，这将大大的方便人民群众的出行。可是那么穷的地方，谁又愿意多看一眼？县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搭理，因此这么多年了，孤峰乡仍然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路都没有，又何谈致富？ 第328章 努力奋斗真的可以吗？ 老汪和田老三私底下曾讨论过孤峰乡的情况，无论他们怎么讨论，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孤峰乡不会有什么希望。除非像凹山镇那样，有大厂在那边搞投资，这才有发家致富的可能，否则一切免谈。 此刻听了方东平的话，两人震撼之余不由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交流了一下眼神后，田老三开口道：“方老板，不知您有没有意向去孤峰乡投资建厂啊？” 由于这个弯转得太急，不管是牛小强还是方东平，都有点蒙圈。两人呆了片刻，随后方东平扭头看向牛小强。 这三间工厂实际上属于牛小强所有，面对着田老三的这个问题，当然要由牛小强来回答了。 牛小强心说：我现在才刚刚起步，在凹山镇都没怎么发展起来，你居然想拉着我去孤峰乡搞投资，这不是胡扯么？即便我名下工厂的规模发展得非常大，也不可能去孤峰乡投资啊，那边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开展工作啊？ “这个……我师父的企业暂时还处在起步阶段，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搞投资，还是以后再说吧，以后要是有机会，兴许他就会去你们那边投资建厂了。” 两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推脱，其实他们自己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本着试一试的想法才开口的。 闻听此言田老三笑着点头：“那就以后再说吧，来来来，咱们喝酒。” 几人说话的功夫菜已经上齐。 李宇知道方东平喜欢喝酒，特地要了两瓶洋河大曲。洋河大曲虽然比不上茅台和五粮液，但也绝对算得上是高档酒了。 老汪和田老三为了节约经费，刚才吃的是自己带来的熟食，喝的是自家酿的苞谷烧。此刻一看牛小强等人点了这么多的好酒好菜，两人早就心痒难耐了，田老三说话间主动打开瓶盖，帮众人倒酒。 牛小强原本想推辞，但见田老三如此热情，他不太好意思推脱，只能提醒道：“大家明天就要出发了，可不能喝醉了。” 老汪明显是个酒鬼，他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放心吧，咱们心里都有数，不会耽误事的，再者说了，不过是两斤白酒而已，这么点酒还喝不醉咱们。” 牛小强只要了小半杯，酒倒好后，五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将近晚上十点，大家才吃完饭。牛小强根本就没结账，只是交代了这么一句：“把饭钱记在账上吧，省轻化厅会跟你们结的。” 服务人员也没有多说什么，记录下房号后就放行了。 走出食堂后，牛小强问道：“两位晚上在哪里休息？” 老汪指了指食堂门口放着的两个行李包：“我们这些天一直都在省轻化厅的门卫室里打地铺，今晚当然要照旧了。” 牛小强见两人为了节约经费居然去门卫室打地铺，忽然觉得自己收人家的钱好像有点过分。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并未退款，笑着跟两人挥手告别。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老汪不由叹了口气：“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跟人家根本没法比啊。” 田老三拍了拍老汪的肩膀，安慰道：“乡长早都说了，穷不可怕，只要咱们努力奋斗，总有一天能够过上好日子的，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去休息吧，免得耽误了明天的大事。” 老汪点点头，背起行李包朝外面走去。他表面上看似赞同田老三的话，心里却想到：努力奋斗真的可以脱贫致富吗？可为啥咱们努力了这么久，连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七点，牛小强三人全都起床。他们在食堂里吃完早餐，然后回到客房等消息。一直等到上午十点，省轻化厅派出的办事员才敲响房门。 牛小强开门一看，发现对方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女孩手里拿着一份名单，门刚打开她就询问道：“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四季花露水厂的。” 女孩很快就在最上面的几行中找到了四季花露水厂的名字，看到名字后面的五角星标记后，她的态度立马变得热情起来：“你好，我叫魏翠红，这是我们为你们提供的火车票，请务必要保管好，如果不小心遗失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还有这个，这是货物的保存单，你们携带的展品将由我们统一负责运送，到时候去了州广需要凭借这个单子才能提货，你一定要保管好。” 魏翠红吩咐完毕后很客气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牛小强检查了一下火车票和单据，确认无误后笑着摇头：“没问题了，多谢翠红姐，辛苦你了。” 魏翠红年纪虽然不太大，但说话办事却很老练，她笑了两声后跟牛小强挥手告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有事情记得找我，等会儿出发的时候我会过来叫你们的。” “好的，多谢了。” 火车票是下午两点钟的，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把人员和展品全都运到火车站去。牛小强是范德民重点照顾的对象，因此待遇要比一般的厂家好得多。他在房间里又等了不到一个钟头，魏翠红就过来表示车子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去火车站。 三人随身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贵重物品，算得上是轻装简行，但两台发动机却有点沉重。 牛小强打着马虎眼跟魏翠红说了几句，对方也没怎么深究，立即安排人把装着发动机的木头箱子搬上了卡车。 牛小强等人坐的是中巴车，运输货物的卡车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半个多钟头就抵达了火车站。 这还是牛小强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火车，他在候车厅里等火车的时候显得有点兴奋，不停地东张西望。 方东平笑道：“你小子别像个土包子，越是你这种人，就越容易被小偷盯上。” 第329章 坐着火车去州广 牛小强微微一愣：“这里有小偷吗？” 李宇笑着接口：“不仅有，还很多呢，看到那边那个瘦高个没有？他就是个小偷。” 牛小强扭头看了一眼，随即皱眉道：“咱们要不要举报他？” 方东平叹了口气：“只要没抓住现行，举报也没用，这是警察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国内的治安不是那么好，牛小强就曾遇到过车匪路霸，闻听此言他跟着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这年头，坐火车原本要凭借单位的介绍信才能买到火车票，但这次是由省轻化厅出面购票，因此省去了这个环节。 火车下午两点才出发，三人中午的时候去外面买了点吃的，填饱肚子继续等待。 下午一点半，魏翠红走了过来，带着三人从贵宾通道登上了火车。 三人全都是卧铺票，并且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卧铺包厢里面。这个包厢里一共有四个床位。三人刚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就有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这几节车厢都被省轻化厅给包了，不用问就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去参加秋季广交会的。牛小强见对方进来后有点爱搭不理，他也懒得跟对话搭话，免得自讨没趣。 放好行李后，方东平吩咐道：“小李，你在这里把东西看好，我跟小强去货车车厢看看。” 李宇点头答应，牛小强跟着方东平来到火车的尾部。这里原本应该是客车车厢，由于参展的厂家带了不少东西，因此特铁路局特地在后面加了几节货车厢。 两人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装着发动机的木头箱子，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回到卧铺包厢。 如今这个年头，火车晚点是常事。原本下午两点就应该出发的火车，一直等到两点二十才启动。牛小强坐在车窗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人群和建筑物，心中充满了期待。 要是能在这次的广交会上拉到订单，那么他就能提前把发动机生产线的事情落实下来。如果白忙活一场，那就只能继续攒钱，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夏天才行。 牛小强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李宇把私人物品规整了一下，然后问道：“牛秘书，咱们这次过去后要不要打广告？” 花露水在销售之前曾散发过广告单，当时是王小雪当的模特。还别说，效果非常不错，引发了极大的关注。因此，李宇就对打广告这件事非常重视。他想提前跟牛小强商量一下，这样一来到了州广就能立刻行动，为产品的宣传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牛小强收回思绪和目光，随口道：“你要是觉得可行，那就尽管去做，费用我会给你报销的。” 李宇听到这话颇感纳闷：怎么觉得牛秘书对于推销产品一点都不积极啊？ 他哪里知道牛小强的重心放在了发动机上？至于花露水和药品，只是顺带的。 “哦，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到时候找个有复印机的地方，把咱们的广告单复印一些，再找人四处散发，我估摸着应该会有效果。” 一直都没开口的陌生男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两声，似乎李宇的做法在他看来非常不靠谱一样。 李宇瞥了他一眼，不太友好质问道：“这位同志，我刚才说的话很好笑吗？” 李宇现在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工资和奖金加起来比一般的厂长还要高得多，再加上牛小强和方东平人面比较广，连范厅长都认识，因此他的底气非常足，根本就不怕得罪人。 中年男子继续冷笑，不冷不热道：“好不好笑你试过不就知道了？”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在说风凉话，应该是有原因的。但对方的态度很惹人厌，他没有从对方嘴里打听情况的意思，而是淡淡道：“别人干不成的事情，我们不见得就干不成，那些没有本事的人只会动嘴皮子，真要做事的时候就蔫吧下去了，这样的人即便去了广交会，也只能给成功人士当陪衬。” 听了牛小强指桑骂槐的话后，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他原本想教训一下牛小强，可是一看对方有三个人，他最终只得咽下这口气。 牛小强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掏出带来的书本翻看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老汪和田老三就找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上火车的。 两人虽然成功的混上了火车，但却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在走道里将就一下。 他们跟牛小强三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去，双方约定下车的时候一起行动，免得走散了不好找。 江城距离州广有点远，加上火车的行驶速度不快，因此足足花费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列车才抵达州广火车站。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众人下车后在月台集合。省轻化厅的人拿着名单确认了一下人数，随后给大家下发了住址信息。 每年的这个时候，州广的旅店都会爆满，即便省轻化厅出面，也很难把这么多的人全都安排妥当。类似牛小强这种被重点关照的对象，住的地方还算可以，其他厂家的人就有点够呛了。 不过这些人也没抱怨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有机会参加广交会就已经是万幸了，住的地方将就一下就行。 魏翠红站在人群前方，大声招呼道：“我刚才念到名字的厂家的代表请跟我来，火车站的人有点多，大家一定要跟紧点，可别走散了。” 十几个重点厂家的人纷纷点头，趾高气昂的跟着魏翠红离开了火车站。其他人全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们，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嫉妒的味道。 老汪和田老三并未跟上来，两人已经知道了牛小强三人的落脚点，双方约定广交会开始的那天在展厅的大门外碰头。 牛小强等人被安排到了州广这边的一家招待所，这次三人没能一人一个房间，魏翠红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里面只有两张床，至于多出来的一个人，只能打地铺了。 好在这边的天气还算舒爽，并不怎么冷，打地铺还算凑合。 第330章 可不能让老乡吃亏 三人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都有些累，在招待所吃过晚饭后就都回房歇息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三人才醒来。 李宇吃过早饭后出门印发广告单，牛小强则跟着方东平四处转悠。 由于昨天是天色擦黑才到的站，两人并未看清楚火车站附近的环境，现在是大早上，两人走出招待所后立即就被震撼到了。 州广看起来要比江城繁华得多，大街上挤满了人，各种口音的男男女女往来如织。有的是来参加广交会的，有的是来这边搞批发的。这些人的精气神都很不错，看起来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大路的两侧随处可见高耸的楼房，楼房的数量比江城多出十几倍，硕大的广告牌随处可见，充分显示了这里超高的商业活跃度。 方东平一边看一边感叹：“我以前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荒芜的小渔村，没想到才改革开放几年时间，这里就已经变得比江城还要繁华了，果然还是改革开放有出路啊。” 牛小强很赞同的点头：“闭关锁国的惨痛教训咱们已经尝过了，想要不被别人欺负，就要努力强大自身，这才是长久之计，来之前我虽然想到州广会很繁华，但亲眼一看，我才知道自己还是有些保守，这里的繁华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呢。” 方东平自嘲的笑了笑：“今后咱们还是要多出来走走看看，不能整天窝在山沟沟里，不然就会跟时代脱节，最终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出来走走看看当然是好的，不过咱们也不用妄自菲薄，凹山现在当然很落后，但以后未必会一直落后，只要咱们能大力扩张，兴许凹山的将来要比这里更加繁华美好。” 方东平扭头看着牛小强，略感诧异的问道：“怎么着？你还想一辈子待在凹山啊？” 方东平原本以为牛小强把企业做大之后会换个更好的地方发展，可是听牛小强刚才说的那番话，对方似乎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准备在凹山扎根。 牛小强微微一笑：“凹山有什么不好的？越是贫瘠的地方，可以发挥的空间就越大，我对于凹山的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换成其他的地方我还不太敢投资建厂呢。” 方东平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凹山算是你的大本营，无论你在那里干什么，都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支持，其他的地方就不保险了，要是有人跟你使坏，你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看待问题的角度跟普通人不一样。 在他们看来，确保安全才是第一要务。那种朝令夕改的事情两人听了很多，也亲眼见识过一些。如果去一个自己不能做主的地方搞投资，到时候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人家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不像凹山，那里是老牛家当家作主，牛小强身为老牛家的一份子，可以得到全力的支持。 至于能不能发展起来，牛小强一点也不担心。他最大的依仗是技术优势，只要占据了技术的制高点，哪怕你在南极建厂，照样能够过得很滋润。如果没有技术支撑，即便你把工厂开在省城最核心的繁华地段，那也是白扯。 两人边说边走，路上遇到了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清江和江城那边像是稀罕动物的外国人，在州广简直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这边的居民对外国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一点也没有内地人在面对外国人时的那种胆小和怯弱，就连街边的小商贩，也都敢跟外国人心平气和的做买卖，丝毫都不怯场。 除了外国人之外，最让牛小强有感触的是这里的商业氛围。两人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有不少的商贩主动吆喝他们过去看看，这在清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内地现在还有点保守，即便是做生意，也遵循着“酒好不怕巷子深”的理论，鲜少能够看到有人主动吆喝买卖的。 牛小强在花露水销售之前投放的广告单为什么能引发那么高的关注度？就是因为内地人从没见过这种打广告的形式，大家对此都觉得很新鲜。 如果换成州广，估计广告效应就很有限了。这里的人见多识广，对此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新鲜的。 “两位靓仔，要不要住旅店呀？我们春风旅社设施完备条件一流，保管让你们住得安心！” “你们是不是在找住的地方？正好咱们红旅社有空房间，里面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高档的客房里头还有电视机呢，两位还是跟我走吧！” 这里是火车站附近，随处可见拉客的服务员。牛小强和方东平被这些服务员热情地邀请搞得有点狼狈，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拉客成灾的火车站出口。 牛小强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后怕道：“这些女人好强悍啊，我要是不花点力气，还真是挣脱不开呢。” 方东平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抱怨道：“这哪里是在拉顾客？分明就是在抢人嘛，好悬没把我的扣子给扯掉！” 两人相对苦笑，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看到了一座人行天桥。由于他们之前都没见过人行天桥，因此不约而同的走向天桥，准备上去看看新鲜。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再犟嘴小心我揍死你！” “这是我们乡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赶紧滚，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你俩闪开一边！老娘亲自教训他们！” 牛小强正跟方东平站在天桥上观望风景的时候，天桥的桥墩下忽然传来争吵声。其中的两个声音两人一听就觉得耳熟，牛小强迟疑道：“刚才好像是老汪和田老三在骂人吧？” 方东平很笃定的点点头：“错不了，肯定是他们，听起来他们好像跟人发生冲突了。” 老汪和田老三是孤峰乡的人，在州广这个地方算是牛小强的老乡。牛小强想都没想，立马转身下桥：“咱们过去看看，能帮就帮一下，可不能让老乡吃亏。” 第331章 拿着板砖的女乡长 方东平点头跟上，两人走到桥墩下面，看见老汪和田老三正在跟另外两个年轻男人对峙。 他们脸上满是怒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两人的身后挡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这个女人更加火大，胆子也非常壮，手里居然拿着一块板砖。要不是老汪和田老三拦着，估计这个女人早就冲上去拍砖了。 对面是两个油头粉面的男青年，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牛小强对于双方为什么会发生冲突感到很好奇，他快步走到跟前，小声问道：“田叔叔，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田老三和老汪扭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两人谁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跟牛小强重逢。 愣了片刻，田老三这才义愤填膺的解释：“这两个狗崽子把咱们乡长当成了那种女人，想拉着咱们乡长去啥歌舞厅上班！他妈的，这也就是在州广，要是在孤峰乡，我敢保证他们爬都爬不出咱们的地界！” 牛小强闻言看向被两人拦住的女人，发现这个女人长得英气勃勃，两道剑眉非常惹眼。虽然她此刻蓬头垢面，但看上去也颇有几分姿容，也难怪会被坏人盯上。 他之前只听两人说过女乡长的事迹，此刻第一次见到真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位女乡长对牛小强也感到很好奇，从口音可以听出牛小强是孤峰乡附近的人，在距离孤峰乡千里之外的地方遇到一个老乡，她不自觉的就感到亲切，面色和蔼的问道：“老田，这位小兄弟是谁啊？” “乡长，他就是我们昨天晚上跟你介绍过的那位牛小强，咱们这次能够前来参展全靠他帮忙。” 女乡长啊了一声，似乎是担心手里的砖头吓到了牛小强这位贵人，她赶忙一缩左手，把砖头藏到了身后，然后满脸堆笑的伸出右手：“原来是小强同志，你好你好！” 牛小强看了看她伸出的手掌，发现她的右手脏兮兮的，指甲盖里全都是黑色的污垢。即便如此，牛小强也没有半点嫌弃，他笑呵呵的伸出手来：“乡长你好。” 女乡长察觉到自己右手脏兮兮的，有些尴尬的跟牛小强轻轻搭了一下手指：“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有点脏。”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女乡长为什么会这么脏，他丝毫都没有看不起对方，而是很郑重的赞叹道：“为了省钱，你这些天应该没有住旅店吧？像你这样的好干部，理应得到人民的尊重，你不用为此感到不好意思。” 女乡长属于那种很豪爽的性格，闻听此言她并未矫情，而是很坦然的笑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在没有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之前，付出再多也不为过。” 老汪知道牛小强跟范厅长很熟，有了这样的一个强援，他的胆气瞬间就壮大了不少，飞起一脚把一个小青年踹翻在地，作势又要去打另外一人。 两个小青年本来就对人高马大的老汪有些胆怯，一看他真的动手打人，两人不敢再装腔作势，立马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老汪哈哈一笑，得意洋洋道：“算你们识相，否则就你俩那小体格子，还不够我活动拳脚的呢。” 他说完话扭头看向女乡长：“乡长，咱们还是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吧，总是住在桥底下也不太像话，当然了，我跟老田自然是不怕什么，但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再怎么着也要注意一下个人形象吧？就算不注意形象，要是再遇到坏人咋办？” 女乡长白了老汪一眼：“咱们的钱都是乡亲们一分一毛凑起来的，是让咱们办事用的，不是让咱们出来玩耍的，咱们节约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老汪一个大老爷们，被这位年轻的女乡长像个小学生一样训斥，居然连反驳都不敢，由此可见这位女乡长的威望有多高。 田老三一看老汪挨训，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下肚去，冲着一旁的牛小强使眼色，明显是想让牛小强帮着劝两句。 牛小强觉得自己这个外人说两句话也不算突兀，他劝说道：“乡长，你们接下来还要参加广交会，如果穿得跟流浪人员一样，又有哪位客商愿意听你们介绍产品呢？我觉得汪叔叔说得在理，这个时候可不能想着节约，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他说到这里从背包里掏出老汪之前交给他的那个信封：“你们要是担心钱不够用，可以把在我这里买展台的钱先拿去用，等到以后挣了钱再还给我就行。” 方东平也开口劝说：“现在做生意都讲究一个门面，像你这个样子人家只会把你当成乞丐，都懒得搭理你，你又如何推销产品？我觉得你应该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把自己好好装扮一番，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嘛，打扮得好看一些，人家才会重视你，才会跟你谈生意。” 女乡长看了看牛小强手里的信封，犹豫片刻后一咬牙：“好，我听两位老板的，该花的钱就花掉！” 这位女乡长颇有些男子汉气概，只要做出了决定，那就无所顾忌。她把装着钱的信封塞进贴身的口袋放好，对老汪和老田吩咐道：“咱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吧，两位老板，等我们安顿好之后，再去找你们商量事情。” 牛小强和方东平全都点头，等到女乡长带着老汪和田老三离开，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位女乡长还真是有魄力，比一般的男人都强呢。” 方东平微微摇头：“可惜，有魄力没有实力也是白搭啊，走吧，咱们接着转转。” 两人在大街上逛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才回到落脚的招待所。 李宇正在房间里整理印好的广告单，看到两人回来，他笑呵呵地问道：“两位吃了午饭没有？” “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还没吃饭吗？” “还没呢，麻烦两位把东西看好，我出去吃点东西。” “恩，吃过饭后你自由活动吧，我们两个下午不出门了。” “好的，那我晚点回来。” 第332章 神农牌蜂蜜 李宇离开后没多久，房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了老汪的声音：“方老板，小强兄弟，你们在吗？” 牛小强赶忙起身打开房门，只见女乡长和田老三都在，他笑着打招呼：“三位好，请进屋说话。” 女乡长走在最后面，她的神色有些别扭，牛小强正好奇间，一低头看见女乡长身上穿着紧身套裙，两条大长腿露出大半截，上面的丝袜有点薄，都能透过丝袜看到她腿上的皮肤颜色了。 这身打扮在州广虽然不算什么，但要是放在清江地区，那绝对是新潮中的新潮了。 女乡长明显对这身衣服很不习惯，走路都歪歪扭扭。她见牛小强打量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埋怨道：“都怪他们两，非说这身衣服比较时髦，撺掇我买了下来，我都后悔死了。” 四个男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女乡长瞪了老汪和田老三一眼，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屋内的空间有点狭小，只有一张板凳，四个男人坐在床沿上，把凳子让给了女乡长。 女乡长打开了刚刚买来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牛小强：“这是我特地写的借款条，等我们有钱了，一定会把借你的钱还给你的。” 牛小强又不是搞慈善的，帮个小忙还可以，让他直接无偿捐助三千块钱，那就有点过头了。 他笑着点点头，把借款单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问道：“不知你们想跟我们商量什么事情？” 女乡长显得很是干练，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了另一张纸：“想跟你们商量展会的事情，今年是咱们头一次来参加广交会，对此没有任何经验，担心搞砸了，为此我绞尽脑汁写了这份计划书，还请两位帮我过过目，如果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还请两位帮忙指出来。” 牛小强把计划书拿到手里观看，只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夸赞道：“乡长，你的字写的真好，笔锋刚劲有力，张扬中带着内秀，比我可强多了。” 老汪立马接口：“咱们乡长可是高中毕业，文化水平高着呢，写字算个啥？她连外语都会讲呢！” 女乡长赶忙谦虚：“别听他瞎说，我的外语水平很差的，这次准备花钱去学校请个翻译，帮我们向外商介绍产品，不然要是靠我自己，估计连跟外商沟通都成问题，更别提推销产品了。” 女乡长爽直的个性很能得到别人的好感，牛小强看了看计划书上的内容，微笑着点点头：“看来你们是打算走外贸路线了，这个思路比较好，蜂蜜在国内卖不出价钱，卖的贵了老百姓买不起，卖低了又挣不到钱，外商可不差钱，只要产品的品质过硬，肯定能推销出去的。” 女乡长立马赞同：“咱们的蜂蜜没有掺半点假，全都是山民们自家养的蜜蜂酿出来的，口感非常纯正，只要遇到识货的买家，那就能拉到生意，你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知你们觉得怎么推销才更有希望呢？” 计划书上废了很大的篇幅描述孤峰乡蜂蜜的优良品质，至于推销的环节，那就很少写了。估计这位女乡长是因为没有相关经验，所以写不出来。 说到推销产品，牛小强听沃森讲了那么多的门道，比一般人的见识可要强得多了。他沉吟片刻，然后开口：“我觉得首先要确定推销的范围，一般来说，那些生产蜂蜜很少的国家更加有购买的欲望，比如说日本，或者那些土地贫瘠的国家，他们不适合生产蜂蜜，对于这种商品的需求量肯定很大，你们在推销的时候可以特地寻找这种外商。” 女乡长早就掏出了钢笔和本子，把牛小强说的话全都记录了下来。记录好之后她追问道：“还有呢？” “此外你们还需要注意品牌效益，一个好的产品名字，是可以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的。” 女乡长抬头看向牛小强：“我们的产品叫做孤峰乡特级蜂蜜，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土啊？” 牛小强一副老师教育小学生的样子，点头道：“当然很土啊，这样的名字很难让人记住，可能连印象都留不住。” 老汪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叫啥名字好呢？” 牛小强快速的转动大脑，在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各种响亮的名号。片刻之后，他忽然有了主意：“就叫神农蜂蜜吧，我们的制药厂也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历史沉淀” “恩，这个名字确实要比原来的那个响亮多了，不仅很有历史感，还很具有咱们国家的文化气息，行，就它了！” 女乡长当场拍板，把牛小强的意见记录在了本子上。 牛小强提醒道：“趁着还有几天时间，你们赶紧去找人把商标修改一下，新设计的商标一定要突出咱们国家的古韵风情，这可以增加产品的历史厚度，那些外商就吃这一套。” 女乡长迟疑道：“找人设计要花不少钱吧？” 牛小强对于这方面的行情不太了解，想到对方确实是挺不容易，他提议道：“你们不是要去学校找翻译吗？只要是大学，应该都有美术系吧？你们顺便去美术系找个学生帮你们设计一下，这样花的钱就会少很多了。” 女乡长深觉有理，把这一条也记录了下来，然后接着问道：“还有呢？” 牛小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开口道：“最后就是做好产品的推销了，你们属于食品行业，可以搞试吃环节，让客商们都尝尝你们酿造的蜂蜜，只要口感好，肯定能打开局面。” 这个主意是从沃森那里听来的，据沃森所说，美国那边的食品行业为了推销产品，会搞试吃活动，让顾客现场体验自家商品的口感。这可以大大提高顾客对产品的认知度，觉得好吃的大多都会购买。 女乡长赶忙把这条也记下，一如既往的追问道：“然后呢？” 牛小强也就是半吊子水平，到这里基本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完了，闻听此言不由有点抓瞎。 第333章 叫我红领巾吧 牛小强不想丢面子，故意一摆手：“你们能把以上这几条做好就已经足够了，说太多了只会画蛇添足。” 女乡长一想也是，她是那种雷厉风行的性子，立马站起身道：“咱听你的，这就去把你提的意见落实一下，老汪老田，咱们走。” 两个大老爷们像跟屁虫似的，屁颠屁颠的跟着女乡长离开了。 方东平忍不住笑道：“这丫头还真是有趣。”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确实挺有趣的，别的不说，单单这份雷厉风行的作风，就强过很多其他的乡长了。” 笑过之后，方东平忽然问道：“你帮别人出了那么多的注意，不知有没有想过咱们该怎么办？” 牛小强知道方东平说的是如何推销发动机的事情，对此他心中早有计较，只见他笑道：“咱们要找准目标下手，国内的厂家就算了，他们未必识货，要找就找国外的厂家，至于具体该如何操作，就不劳师父费心了，一切看徒弟的吧。” 方东平对于牛小强的办事能力深信不疑，连连点头道：“那就看你的吧，我上午走累了，先休息一会儿，你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出事的。” 牛小强虽然逛了一上午，但确实有点不够尽兴，闻听此言他站起身：“那我出去了啊。” 方东平摆摆手，躺在了床上。牛小强出门后顺着大街往东走，想去展会的举办地考察一下。 虽然距离展会正式开场还有几天时间，但各地的参展商基本都已经到了。许多人都跟牛小强一样，提前过来查看情况。 牛小强夹杂在人群中，看上去一点也不显眼。他一边看一边听别人交谈，对于展会的情况越来越了解。 “这位小同志，你知道中山路怎么走吗？” 牛小强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这人拎着一个行李箱，衣着打扮很是讲究。从说话的口音来看，他应该不是本地人，也不像是内地人，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 牛小强上午就去过中山路，遇到有人问路，他自然不会拒绝帮助：“老爷爷，您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路过三个红绿灯路口后右转，继续往前走四百多米就到中山路了。” 小老头连连点头道谢：“小伙子，谢谢你啊，这么多年没有回国，我可是什么都不认得了，变化可真大呢。” 牛小强很有礼貌的笑了笑，侧身让开了道路。 小老头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了没几步，忽然一个趔趄往前扑倒。他可能有点老眼昏花，没看见地上的台阶，一脚踩空了。牛小强本来就在关注着他，一看对方要摔倒，他立马伸手去拉。结果慢了一步，没有拉住。 小老头趴在地上哎哟叫唤，表情有些扭曲，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牛小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问道：“老爷爷，你还好吧？” 小老头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脸色很快就惨白一片。他伸手捂住脚裸，很艰难的说道：“应该是扭到脚了。” 牛小强的包包里刚好带着膏药，他把小老头的裤腿拉扯起来，发现对方的脚裸已经泛红，立马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膏药：“我身上带着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现在就帮你擦一擦吧。” 小老头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还是国内好人多啊。” 牛小强听他屡次提到国内如何，忍不住问道：“老爷爷，您是外籍人士吗？” “恩，我以前在内地居住，年轻的时候跟随着父母逃难去了港香，后来又辗转去了英国，这次是专门回国参加广交会的，顺便还想回老家探亲。” 牛小强听对方说是来参加广交会的，也并不怎么在意。在他的印象里，只要是大老板，出门的时候肯定是前呼后拥。眼前这个老头孤身一人，明显不符合大老板的身份，他自然就没有了打听的兴趣。 膏药刚擦上去，小老头就不住地赞叹：“这是什么药？效果真好，小伙子，你身上还有多少？能不能卖我一瓶？我想拿回去自己擦。” 一瓶膏药对于牛小强来说不算个啥，看在对方是外籍人士的份上，牛小强也懒得收钱。他把膏药擦好后，直接把瓶子塞到了对方的手里：“你拿去用就行，一点小玩意而已，用不着收钱。”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长长的街道，接着说道：“你扭伤了脚，不方便走路，要不要我帮你找一辆出租车？” 小老头正有此意，他赶忙点头：“我确实不方便走路，麻烦你了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啊。” 在内地，像牛小强这种助人为乐的人很是不少，牛小强并没有把对方的感谢放在心上。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小老头的行李箱搬进了后备箱，然后又把对方扶到了车厢里。 “老爷爷，再见。” 小老头十分感激牛小强的帮助，他把脑袋探出车窗，询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牛小强不由想起了小学课本上的一句话，他半开玩笑似的回答道：“你叫我红领巾就行了。” 车子已经开动，小老头急忙道：“谢谢你，红领巾，我叫陈启东，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去东方大酒店找我。” 牛小强微笑着挥了挥手，心说：你很有能耐吗？居然这么说话？ 牛小强转身继续溜达，他并未注意到蹲在路边抽烟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原本在小声说话，听到陈启东自报名号后，其中的一个人忽然愣住，他扭头看向渐渐远去的出租车，半晌都没开口。 他的同伴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瞅啥呢？” 这人扭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迟疑道：“你听到刚才那个老头的话没有？” “没听到，他说啥了？” “他说他叫陈启东。” “陈启东？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当然耳熟了，他可是启东集团的董事长，身家巨富的大老板呢！” 第334章 牛董事长 “啊！对对对！就是他！咦？刚才那人也叫陈启东吗？” “是啊，我听得很清楚，他就是这么说的。” 同伴迟疑片刻，最终摇摇头：“多半是同名同姓的人，真要是陈启东那样的大老板，出门的时候怎么会孤身一人？” 这人想了想，随后点点头：“恩，应该是这样，不然要真是陈启东，那肯定是随从一大帮，出门坐的都是高级小汽车，哪里会像他，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就出来了？” “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咱们还是来谈生意吧，你刚才报的价格有点偏高啊，看在咱们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优惠一点？” …………………… 牛小强溜达到了会场的正门口，这里正在忙着搞装修。许多人都挤在门口看热闹，几名带着红袖章的警察在维持秩序。 牛小强看了一会儿颇觉无趣，于是踱步到了会场的侧门。这里的人相对要少很多，他找了一扇窗户，趴在窗外朝里面张望。 会场里面被夹板分割成了许多小场地，上面全都挂着标识牌，牛小强正在寻找自己省的标识牌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大哥，你是来参加展会的吗？”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赶忙扭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穿着一身很笔挺的女士西装，手里拿着一大摞纸。 “你是……？” “我是欣欣印刷社的推销员，欣欣印刷社主要经营名片和广告单的订制业务，这是我们的相关信息介绍，你要是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们，价格绝对公道。” 对方说话间把一张纸递给牛小强，牛小强低头看了看，询问道：“参加展会的人有很多印刷名片和广告单的吗？” 女孩子笑着点头：“是啊，特别是名片，基本是见到人就发一张，这可以大大增加生意成交的概率哦。”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这是广撒网多捕鱼的策略，即便生意谈不成，也能混个脸熟，保不齐人家有需要的时候就会联系你呢？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决定印制一些名片：“不知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女孩子一看有戏，笑得更甜了：“一张名片三分钱，一般是一百张起步，现场制作现场印刷，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拿到货。” 牛小强闻言不由瞪大双眼：“一张名片要三分钱啊，是不是太贵了？” 花露水厂定制的瓶子也才几分钱一个，上面的标识牌更加便宜，成本还不到一分钱呢，也难怪牛小强会觉得对方开出的价格有些贵了。 女孩子解释道：“名片属于定制产品，一般顾客的需求量都不会太高，我们需要专门排版设计，收费当然会贵一点，有一点我需要跟你说明一下，我刚才说的只是黑白色的名片，如果想要定制彩色的名片，价格是五分钱一张，根据往年的经验来看，彩色的名片虽然贵一些，但是效果会更好，黑白色的档次太低，一般不会有人重视的，你看你想要哪种？” 牛小强也不差这两分钱的差价，他也觉得彩色名片的效果会更好一些，于是点点头：“那就给我印制彩色的吧。” 女孩子笑面如花的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咱们的印刷社就在那边不远处，请跟我过去详谈吧。” 牛小强点点头，跟在了女孩子的身后。两人七弯八绕，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到达了欣欣印刷社。 这家店铺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不到二十平米。由于前来参加展会的厂商太多，因此他们的生意非常好。 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牛小强只能站在门外洽谈。女孩子拿来几张模板，给牛小强讲解了一下定制的规格和细节，然后询问牛小强想要定制哪一种规格的名片。 牛小强对于模板上的规格全都不满意，他把自己的要求详细的讲述了一番。女孩子倒也没有不耐烦，很认真的把牛小强的要求记录在了本子上，然后抬头道：“请把你们工厂的信息和你的职务告诉我，这些都是要印刷在名片上的基本信息。” 牛小强脱口而出：“一共有三家工厂，分别是亚洲机械厂、四季花露水厂、神农制药厂，至于我的职务嘛……不知其他工厂的老板都是怎么写的？” 女孩子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答非所问道：“你这三家工厂属于私营性质还是集体性质，或者是国营性质的？” “都是私营性质的。” 女孩子呆了一下，惊疑不定道：“这三家工厂都是你个人开办的吗？” 这里又不是凹山，牛小强自然用不着保密，他点点头：“不错，都是我个人开办的。” 女孩子被惊呆了：“啊！这、这……你才多大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个跟年纪的大小有必然的关系吗？” 女孩子有点讪讪的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感到很意外而已，一般私人开的厂都会称呼老板为厂长，不过这个称呼有点老土，比较新潮一点的会称呼总经理，更加新潮一点的会称呼自己为董事长，不知你喜欢哪一个？” “就叫董事长吧。” “好的牛董事长，我这就去让人把你的样品制作出来，你要是觉得满意，就按照样品印刷，不满意的话可以提出修改意见。” “好的，辛苦你了。” 女孩子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印刷社。 牛小强不由暗自得意：嘿嘿，咱也是董事长了呢，说出去多威风啊。 他难得有显摆的机会，得意一下也很正常。 等了没多久，女孩子就拿着一张印刷好的模板走了过来：“牛董事长，你检查一下，看看满不满意。” 由于牛小强只想跟外商做生意，因此名片上全都采用英文。他担心这间印刷社会出现英文翻译上的错误，于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一个拼写错误：“公司地址的拼写格式有问题，不应该这么写，而要这么写。” 第335章 女乡长又在跟人吵架 牛小强说话间拿过对方手里的钢笔，把正确的格式拼写了出来。 女孩子这才意识到错误之处，赶忙跟牛小强道歉，与此同时心想：这个男孩子真厉害，小小年纪就自己开了三家工厂，并且英语水平还这么好，光看外表，谁能知道他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啊？ 牛小强的卖相其实还算可以，不说长的多帅气，那也是浓眉大眼，脸蛋周正。不过他身上的衣着却有点老土，这就有点失分了。 当然了，这身打扮放在清江那绝对是比较时髦的，但放在州广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那只能算是老土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好好看看我，我是那种女人吗？！” 牛小强刚把纸笔还给女孩子，欣欣印刷社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嚷嚷声。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大，语气很是不善。牛小强一听之下觉得很是耳熟，他抬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那不是女乡长吗？她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之前由于屋内的人太多，牛小强并未看见女乡长，此刻一看女乡长又在跟人吵架，牛小强不由暗觉好笑：似乎这位女乡长走到哪里都能引发一些事端，罢了，既然遇到了，那就再出个面吧。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在天桥底下，当时女乡长被小混子欺负，差点就跟人家拍搬砖，此刻她在印刷社里跟人家争吵，凭借她的性格，搞不好真的会跟人打起来的。 对方毕竟是个女人，牛小强担心她吃亏，于是奋力往里面挤。 他还没挤到跟前，屋内就已经开始干仗了。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话，惹得女乡长十分愤怒，她操起桌子上的一个台历，劈头盖脸的往对方的脑袋上使劲招呼。一边打她还一边叫骂：“让你耍流氓！打死你个老泼皮！” 原本挤在里面订制名片的人一看有人打架，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许多人都涌出了店铺。 牛小强逆流而进，花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挤到女乡长跟前。他一看女乡长已经把对方的脑袋给打流血了，赶忙叫喊道：“乡长，赶紧住手！” 女乡长身穿职业套裙，如果不说话，那绝对是温婉含蓄的知性美女形象。此刻她一边打人一边骂娘，看上去跟个母夜叉差不多。 听到牛小强的叫声后，女乡长扭头看了过来，随即面露喜色：“原来是小强老板啊，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牛小强挡在女乡长和被打者之间，小声问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打他？” 女乡长气呼呼道：“这个糟老头一直都跟着我，说想请我当他的秘书，还许诺每个月给我开两百块钱的工资，一看我不同意，他就开始说一些下流的话！你说他该不该打？！” 两人挨得很近，女乡长说话的时候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搞得像是在训斥牛小强一样。 牛小强有点不太适应，他赶忙转头看向捂着脑袋的老头，稍作思考后，牛小强就有了主意，只见听故意沉声道：“你是干什么的？胆子可不小啊，居然敢对国家公职人员说污言秽语！这是我们的乡长，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低贱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吧？走！跟我们去派出所说道说道！” 众人一听这个打扮得如此时髦的年轻美女居然是乡长，全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乡长这个官职已经不算小了，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为了避免引祸上身，原本已经退开的人群又退开了一段距离。 被打的老头原本还想仗着有点钱找回场子，听了牛小强的话后，他立马感到畏惧。想到这个女人刚才嚣张跋扈的表现，他觉得牛小强说的话不可能有假。如果不是很有底气的话，对方为啥敢如此跋扈呢？ “那个……我刚才认错人了，抱歉抱歉。” 老头可能有点身家，这从他一身考究的西装就能看出来。牛小强一看对方认怂，觉得对方除了有点钱之外就啥都没有了，他立马打蛇顺杆上，想要帮女乡长捞点好处。 只见他厉声呵斥道：“你骚扰了咱们乡长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咱们乡长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你没看见吗？” 老头心里后悔死了，一个劲的埋怨自己：之前为啥看到这个女人就脑袋发热，非要缠着她啊？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现在倒好，撞到了一个女乡长，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能够当上乡长，要说没有点门路谁信啊？要是事情闹大，吃亏的肯定是我啊。 他想到这里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全都递给了牛小强：“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一点赔偿，还请两位务必收下，去买一套新衣服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错误了……” 牛小强冷哼一声，把钱抓在手里，呵斥道：“赶紧滚吧！否则咱们乡的民兵队长要是带着人赶过来，你爬都爬不出这里的门槛！” “是是是，我这就滚。” 老头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期间连头都不敢回。其他人见状噤若寒蝉。他们也跟这个老头一样，都觉得女乡长肯定很有门路，不然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当上乡长呢？ 女乡长早就看傻眼了，她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趁机搞钱，一向立身都比较正的她忍不住小声提醒：“小强老板，你这样的搞法只怕是不合适吧？” 牛小强见周围的人有点多，于是拉着女乡长走到了外面，低声道：“你们不是正好缺钱吗？反正那个老头根本就不是啥好人，从他身上搞一点活动经费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说话间把手里的钱全都塞到了女乡长的手里，笑呵呵道：“说起来还真是有趣，我两次在外面遇到你，你都在跟人吵架呢。” 女乡长闻听此言露出懊恼的神色：“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以前在乡里都是好好的，怎么出一趟远门，就总是跟别人发生冲突呢？难道是因为外面的坏人比较多吗？” 第336章 会耕田犁地的女人 牛小强打量了女乡长几眼。 这位女乡长长得英气勃勃，身上有一股子野性的味道，这本来就已经很吸引人了。此刻她身穿紧身办公套裙，把美好的身段彻底展现了出来，视觉上的冲击感极强，也难怪她总是会被男人骚扰。 “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吧，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不知乡长同志能否告知一下？” 女乡长娇笑道：“你可真会说话，我叫吴萍，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吴姐好了，或者叫萍姐也行，别老是乡长乡长的叫，听着怪生疏的。” 牛小强在吴萍面前显得很随意，主要是对方的性格比较爽直，牛小强要是显得太规矩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做作。 只见他笑着点头：“好吧，我以后就叫你萍姐，萍姐，你是来这里印制广告单的吗？” 吴萍点点头：“是啊，之前已经印好了一千张单子，我已经让老田和老汪去路边发放去了，还剩下一千张没有印出来，我准备印出来后自己拿出去发，你呢，来这里印什么？” “我是来订制名片的，萍姐，现在广交会还没开幕，你干嘛要提前发传单啊？” “我见这里的人比较多，想试试看能不能提前拉到生意，要是能提前打开局面，起码也能把这次的花销挣回来吧。” 她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钞票，笑道：“谢谢你啊，不仅帮我解了围，还帮我争取到了赔款，那个老头真是挺有钱的嘛，钱包里居然带着这么多的现金。” 吴萍把手里的钱清点了一下，发现一共有三百二十块。她拿出一半递给牛小强：“钱是你帮我争取到的，咱们应该一人一半。” 牛小强摆摆手：“你们比我困难得多，就别跟我分钱了，都收下来吧。” 吴萍就是不同意，强拉住牛小强的胳膊，把钱硬塞到了他的手里。 牛小强对于一百多块钱不是太在意，但对于吴萍的力气却颇觉吃惊：“萍姐，你的力气好大啊，我刚才居然都没挣脱开呢。” 吴萍娇笑道：“你别看我是个女的，在孤峰乡的时候我可是啥活都干，耕田犁地没有我不会的，体力活干得多了，力气自然就练出来了。” 牛小强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能让汪叔叔和田叔叔推崇备至的好乡长，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把眼前这身打扮的吴萍跟耕田犁地的女汉子形象联系到一起，他心中暗想：真不知道她赶着牛耕田是啥样子的？反差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啊？ 两人闲扯了没几句，吴萍的广告单就印刷好了。她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拎着厚厚两提广告单离开。 牛小强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对她越发的佩服，暗暗祝愿这位干劲十足的女乡长能够有所收获。 “牛董事长，您的名片印制好了，一共是两百张，请您清点一下。” 女孩子拿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出来，里面装着按照牛小强的要求印制的名片。 牛小强打开袋子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吩咐道：“麻烦你再帮我印制四百张，我把要求写给你。” 自己的名片定制好后，牛小强想给方东平和李宇也分别定制一份。两人都需要推销产品，有名片的话会方便很多。 牛小强给方东平安排的职位是亚洲机械厂的厂长和技术部长，李宇的职位提升了半级，他是四季花露水厂和神农制药厂的销售部长。 部长这个职位有点偏官方化，一般的私营企业都是经理之类的称谓。 牛小强对此自然是了解的，但他却仍旧选用部长这个称谓，这主要是为了加深外商的印象。 经理的称呼已经烂大街了，在州广的街头随便朝人群中扔一块砖头，有很大的概率能砸中所谓的经理，只要是自己创办企业的，都自诩为经理。但部长却不同，看上去派头更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国家部委，给人一种职务更高的感觉。 牛小强把方东平的名片也用英文定制，李宇的则是中英双语。 他跟方东平这次想把发动机推销给外商，至于国内的厂商，两人都没什么信心，也没有什么兴趣。没办法，国内的汽车厂全都是国有企业，人家只迷信外国的技术，总觉得国内的技术水平很差，估计是懒得过来看上一眼的。 花露水属于家化产品，技术上跟外国不存在什么差异，因此没有推销方面的限制。 药品主要是中药成分，虽然跟西方国家的药品差别很大，但属于不同的类型，也不存在技术上的差距。因此不管是国内的采购商还是国外的采购商，都可以向他们进行推销，牛小强觉得李宇的名片采用中英双语非常恰当。 女孩按照牛小强的要求，很快就印制好了方东平和李宇的名片。三人的名片全都是彩色的，每人分别印了两百张，牛小强按照每张五分钱的价格付了款，随后拎着装有名片的塑料袋往回走。 他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发现李宇也已经回来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把名片分别交给两人，叮嘱道：“这玩意五分钱一张，你们使用的时候可要注意着点，只对那些有潜在意向的客商发放，至于那些只是随便看看的客商，发给他们一张广告单就行，没必要浪费名片。” 李宇把名片放在床头，拿出已经印刷好的广告单，问道：“牛秘书，我准备明天先找人发放一半广告单，剩下的一半准备留着广交会期间向客商发放，经费方面你能否预支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问道：“你需要多少经费？” 李宇笑道：“我刚才已经跟几个大学生商量好了，每人每天五块钱，中午包一顿工作餐，总费用加起来五十块就够了。” 五块钱一天的工资算是极高了，在清江那边甚至都高得离谱。但考虑到州广这边的经济比较发达，人工费用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聘用的都是大学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工资自然要比一般的普通工人高得多了。 第337章 分配展台 由于马上就要举办广交会，这边的许多大学生都趁机出动，想趁着广交会期间打零工挣钱。牛小强逛街的时候就看到不少举着牌子找工作的大学生，绝大多数都想给人当翻译，那些英语不太好的只能干一些体力活了。 牛小强对于聘用大学生发传单没有什么意见，他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李宇：“钱不够你再告诉我，发传单的时候你跟大学生们交代好，让他们一定要保持良好的面容面貌，可别板着个脸。” 李宇接过钱，笑道：“放心吧，我找的都是长得很懂事的女大学生，亲和力方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事情牛小强并不会过多的关注，李宇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交给李宇操办他很放心。 接下来三个人坐在房间里闲聊，吃过晚饭后实在是闲得无聊，三人围坐在一起打起了扑克。 没多久隔壁的客房里传来了推麻将的声音，在娱乐活动相当匮乏的这个年代，人们无聊的时候也只能打牌消遣了。 就这么在招待所里待了三天时间，省轻化厅的魏翠红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咱们省的参展团明天要进场布置展台，到时候要注意一下纪律，不要随意乱窜乱跑，这是你们的出入证，一定要保管好，如果弄丢了，门口的保安是不会让你进去的，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直接找我解决。” 牛小强把出入证装进了贴身的口袋，心中暗想：如果会场的出入管理很严格，老汪他们该怎么混进去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第二天早上就揭晓了，老汪三人明显早有准备，他们的脖子上挂着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假证，跟着牛小强三人一起光明正大的进入了展厅。 由于进出的人实在太多，门口的保安只是扫视一眼，并未做认真的检查，这才让三人混了进去。 进入展厅后，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就不怕被发现了吗？” 吴萍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咱们的出入证可是花了大价钱找组委会的人买的，说是真的也不为过，再者进出的人这么多，保安又怎么可能发现我们作假了？” 牛小强没想到这位女乡长有如此胆气，居然找组委会的人购买证件，愣了一下他才开口：“萍姐，你就不怕被人检举揭发？” 吴萍凑到牛小强耳朵边，压低声音道：“我采取的是单线联络的方式，只要那个人不主动坦白，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 牛小强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办假证都办得如此谨慎周密，你不去搞地下工作真是太屈才了。” 吴萍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薄纱裙，原本看起来颇有几分雍容之姿，闻听此言她轻轻拍了一下牛小强的脑门，提醒道：“你注意着点，不要乱说话，免得真的出问题。” 这一个动作立马把她的雍容气质破坏得一干二净，牛小强只得苦笑着点头：“好吧，我再也不提假证这两个字了。” 吴萍看了看在前面带队的魏翠红，继续小声提醒道：“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女的，她要是询问我们三人的身份，你就说我是你这几天刚认识的外地的参展商，至于老汪和老田……” 老汪和田老三前段时间经常往省轻化厅跑，那里的头头脑脑们基本都认识他们。吴萍是提前来的州广，因此省轻化厅认识她的人一个都没有，她可以随便编造一个假身份糊弄过去，老汪和田老三就不行了。 牛小强立马就帮吴萍想到了借口：“如果省轻化厅的人问起，我就说他们两个是找你购买的参展指标，所以他们才会跟在你的后头。” 吴萍立马一拍巴掌：“这个说辞好，就这么办！” 吴萍混杂在一帮大老爷们的队伍里，原本就有点显眼，加上她长得很好看，打扮得又非常时髦，因此关注她的人就更多了。 牛小强担心会引发什么意外，于是小声道：“萍姐，你最好不要大声说话，即便要说话，也要说普通话，不然你的口音会露馅的。” 吴萍深以为然，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 一行人在魏翠红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本省所在的参展区域。魏翠红把大家拢了拢，然后掏出一张表格，开始进行大家最关注的一个环节：分配展台。 展台位置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你的商品能否获得更高的曝光度，因此大家既期待又忐忑。 牛小强也是这种心理，但他最担心的不是位置的好坏，而是范德民是否会根据他当初提出的要求，把他的展台安排在机械厂展台的旁边。如果范德民忘了这件事，牛小强和方东平带来的发动机就很难有机会摆出来。 范德民虽然是跟随着大部队一起过来的，但从出发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没有露过面，估计他是想清净一点，免得有人找他安排好点的位置。 牛小强扭头观望了一圈，仍旧没有看到范德民的身影，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我只能跟老汪等人一样花钱购买发动机的展出机会了，只是发动机的体积有点大，花的钱肯定会更多一些，这就不太美妙了啊。 魏翠红已经开始宣布各家厂商的展台号码了：“江城食品厂的展台编号为001，光明食品厂的展台编号为002，好味道食品厂的展台编号为003……” 刚开始报出来的全都是食品加工企业。 根据组委会的要求，每个省相同的产品种类都是划分到同一个区域的，比如说食品行业，全都在同一片区域展出。这主要是为了方便各种不同类型的客商找目标，如果东一家西一家的展出，那就显得太混乱了，会给客商们增加工作难度，同时也会降低生意成交的概率。 听到自己家编号的厂家立马过去实地查看情况。分到好位置的自然是欢欣鼓舞，一个个喜笑颜开。分到犄角旮旯的全都欲哭无泪，一个个哭丧着脸。 第338章 077号 魏翠红宣布的就是最终结果，是不可能更改的，因此没有任何人去找她理论。 即便找她理论也没用，编号都是上级亲自定下来的，跟她说有啥用？ 牛小强一行六人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答案揭晓的时刻。随着越来越的多人听到编号后走向展台，魏翠红身前的人群变得越来越稀少。 人虽然减少了很多，但是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你们听到没有？刚才没有报077号，直接就跳到078号去了，难道这个号码被别人预定了？” “077号展台在哪里啊？位置很好吗？” “我刚才跑过去看了一下，还别说，077号展台绝对是最好的展位之一啊，那里刚好靠着主通道，经过的客人会非常多！” “他娘的，肯定是谁找了关系，提前把077号展台给预定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你了又咋样？像咱们这样的小企业能够获得参展的机会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又怎么能跟那些背景硬扎的国营大厂相提并论？” “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么个理啊，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要是被某些人给惦记上了，可能明年就来不成了。” “不至于吧？发点牢骚而已，谁还能当真？” “要我说咱们这些小厂来了也是白来，那么差的位置，有几个客商能看见？唉，花了这么多的人力和物力，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怎么了？咱们的产品不具有任何优势，本来就是过来碰运气的，要是产品质量过硬，不用咱们说，上头就会给咱们安排好位置的，他们每年都要完成出口创汇的任务，政策上自然会向那些有潜力的厂家倾斜嘛。” “得了，咱也别做美梦了，该是怎样就怎么样吧。” 牛小强等人听到这段对话后变得越发的忐忑，尤其是牛小强，他是靠着张广茂的关系才搞到参展名额的，要是比较真实的实力，跟那些国营大厂相差甚远。即便跟那些自称为小厂的企业相比，他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范德民可以看在张广茂的面子上给他一个名额，但不见得能给他安排比较好的展位，万一被安排在了犄角旮旯，那就糟糕了。 吴萍有点沉不住气，小声问道：“小强，这都排到一百多号了，怎么还没轮到你们厂啊？” 牛小强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可能咱们还在后头吧。” 吴萍扭头看了看展台的方向，担忧道：“要是被安排在角落里面，可咋办啊。” 老汪立马接口：“放心吧乡长，小强跟范厅长那么熟，人家怎么会把他安排在角落里呢？对吧小强？” 田老三猜测道：“刚才不是没有报077号吗？难不成这是范厅长专门给你留的好位置？” 牛小强虽然在笑，但却笑得很没底气：“这个嘛……还是等等看吧，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也不敢打包票。” 大家不再说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几分钟，魏翠红终于报出了最后的一个号码：“红光瓷器厂的展台编号为168.” 168号展台虽然排在最后，但却紧挨着一条次要的通道，位置算是很不错了。红光瓷器厂的人立马大喜着跑向展台，去现场查看去了。 牛小强有点懵，现场只剩下他们这六个人，没有报出来的展台号码只有077号，难道说范德民真的那么卖张广茂的面子，居然真的给出了这么好的优待？ 其他人走远后，魏翠红笑盈盈的走到牛小强跟前，“范厅长特地交代我，让我把你们留到最后通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四季花露水厂的展位编号是077。” 惊愕、疑惑、费解之后，牛小强的神色最终变成了狂喜，他忍不住用力一挥拳头，大喊道：“哈哈！真是太好啦！” 其他几个人也是惊喜不已，虽然大家已经猜到可能会这么安排，但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此刻听到了正式的结果，大家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全都跟着牛小强一起欢呼着。 魏翠红并未过问吴萍三人的身份，她笑着叮嘱道：“我的同事正在安排人搬运各位的展品，你们可以先去展台那边待着，等到把展品运过来，你们就可以进行布置了，祝你们好运。” 魏翠红说完话转身离开，附近几个展台的人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向这边，有人愤愤不平道：“哼！好位置果然被别人给预定了！” 另一人嘘了一声：“你小声点，那个最年轻我认识，他是范厅长家的亲戚，被他听到了可不好。” 这人赶忙闭嘴，但眼神却仍旧很是不善。 牛小强可不想待在这里惹人厌，他招呼一声，带着大家找到了077号展台。077号展台所处的位置确实非常好，在本省所有的展台当中，绝对能拍得进前十名。 牛小强抬头看了看站台上方标注的类别，发现上面并未写化工类或者机械类，而是写着“其它”两个字。 他正在疑惑的时候，隔壁076号展台的负责人笑呵呵的走过来跟他打招呼：“诸位好，我是光荣家具厂的厂长秦冬生，我们厂主要经营红木家具，这次咱们的展台挨在一起，可要相互关照才是哟。” 牛小强赶忙跟对方握手，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秦冬生一听牛小强等人来自四季花露水厂，不由就是一愣：“奇怪，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厂的名字呢？小牛同志，难不成你们厂以前一直都在走出口路线吗？”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摇摇头：“那倒没有，我们厂才刚刚成立几个月，目前的销售区域还很狭小，您没听说过一点也不奇怪。” 秦冬生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如果真是这样，你们怎么会被安排到这里来啊？” 牛小强早就料到会有人对展台的安排提出质疑，他遮掩道：“我们是第一次来，还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有可能是上头弄错了吧，秦伯伯，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咱们附近的这几个展台标注的是‘其它’两个字，没有像其他展台那样把展品明确的分门别类呢？” 第339章 国家的外汇政策 秦冬生露出得意的神色：“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参展，不知道内情丝毫都不奇怪，实话跟你说吧，附近的这几个展台全都是给出口创汇大户准备的，就拿我们光荣家具厂来说吧，咱们厂每年都能外销价值十多万美元的红木家具，如果把咱们的展台安排到家具区域，就会大大影响我们厂的曝光度，进而就会影响到出口创汇的成绩，省轻化厅每年都要完成外汇指标，对于咱们这样的创汇大厂自然是要特殊照顾的嘛。” 牛小强听傻了眼，他心中暗想：四季花露水厂在国内都没什么名气，在国际上自然就更谈不上名气了，难不成范德民非常看好我们厂，觉得我们能够在此次展会上拉到大笔外贸订单，所以才把我们安排到这里的？这不是胡扯么？即便他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啊！ 外汇收入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外汇，那么就没办法购买国外的设备，这是非常不利的局面。特别中国正处于改革开放时期，需要用大笔外汇购买国外的设备来搞活经济和工业，一旦失去了外汇储备，国家的改革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目前整个国家拥有的外汇储备也只有区区二十多亿美元，这笔钱要是放在私人身上，那绝对是超级富豪的身家了。但要是放在一个人口超过了十亿的大国身上，简直就是少得可怜。 为了扩大外汇储备、为国家的经济建设注入更多的动力，国家给各个省下达了出口创汇的硬性任务，并且还特地搞出了出口补贴政策。 比如说光荣家具厂，他们一张红木茶几可以卖到五十美元，如果按照官方的汇率兑换，他们实际上只卖了一百块钱的人民币。 这么点钱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他们出口的产品越多，也就意味着亏的钱越多。不管是多么大的工厂，如果持续性的这么做生意，迟早会破产倒闭。 国家为了扶持这类企业出口创汇，提出了补贴政策。只要你能挣到美元，国家就会按照一美元补贴五块钱人民币的方案对你进行帮扶。价值五十美元的红木茶几换算过来可以卖到两百五十块钱的人民币，这么一来就有赚头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你能出口创汇，国家就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无论如何也会把你扶持起来，让你持续性的帮助国家挣到更多的外汇。 由于这些原因，只要是出口大户，都牛气得不行，无论是政策还是人情，都会朝这些企业倾斜。就好比石油部，人家是整个国家最大的创汇企业，因此在国内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秦冬生见牛小强一脸呆滞的表情，心里多少有点瞧不起。他可不是傻子，什么事情没见过？在他看来，四季花露水厂多半是走关系才分到这么好的展位的。 秦厂长有点自重身份，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去跟别的创汇大户交流心得去了。 方东平低声问道：“小强，咱们去找范厅长问清楚情况吧，这个位置虽然很好，但说句实话，咱们根本配不上啊。” 吴萍是个敢想敢干的人，她不缺乏魄力，也不怕吃苦，唯一欠缺的就是机会。 一听方东平这么说，吴萍赶忙劝道：“方老板，你可不能这么办事，范厅长既然把077号展台安排给你们，那就说明他对你们是很重视的，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退缩，而是应该通过努力拼搏去报答他的恩情！” 田老三连连点头：“乡长说得对，咱们不能退缩，应该大干一场才对！” 牛小强听到两人的话后，心中涌起了一股豪情壮志，他用力握紧拳头：“师父，咱们确实不能退缩，应该趁着大好机会努力的拼一把！” 方东平刚才只是觉得有点心虚，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此刻听了三人的鼓励，他立马坚定了信心，用力点头：“好，咱们干他娘的！” 这句话说得有点粗放，老汪和田老三是两个大老爷们，他们听起来很有感觉，也跟着叫了一句“干他娘的”。 牛小强毕竟年纪小，不太好意思说。他原本觉得吴萍也会感到不适应，没想到吴萍不仅没有半点不适应，反而还跟着叫了句“干他娘的”。 她一个女人家，居然也表现得这么粗放，顿时让牛小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算是看出来了，吴萍就是个女人中的男人，甚至要比很多男人还要男人。 喊了一句“干他娘的”之后，吴萍丝毫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打开前几天才刚刚买来的精致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几个包装精美的小玻璃瓶在展台上不停地比划，想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展出方位。 老汪和田老三见状赶忙上去帮忙，不料吴萍却挥手把两人驱赶开：“去去去，别在这里瞎掺和，这种事情还是女人来做比较好，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懂得啥叫美观吗？” 牛小强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他心中暗想：你现在倒想起你是个女人了，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为啥刚才还要那样说话啊？ 吴萍听到牛小强的笑声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毫不客气的把牛小强拽到了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刚才是在嘲笑我，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很粗野？像个疯丫头似的？” 牛小强一脸的尴尬之色，不知如何回答：“这个……我……” 吴萍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那都是我故意装出来的，如果我表现得太柔弱，就难以压服孤峰乡的乡民，你也是山里人，应该知道山里人的性格有多么彪悍，我只有表现得比他们还要彪悍，才能镇住场子啊，姐姐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逛街？可是姐姐不能这样做，为了能让孤峰乡的一万多名父老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姐姐只能装疯卖傻了。” 第340章 看咱们谁怕谁！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一副以为自己听错了样子。 自打认识了吴萍之后，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女乡长是个神经大条、性格粗野的女强人。可是听了吴萍的这番感叹，他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吴萍不仅不粗野，反而还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她只是为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得已才故意装疯卖傻的。 瞬息之间，牛小强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结巴道：“萍、萍姐，我向你道歉……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吴萍嫣然一笑，伸手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放心吧，姐姐不会怪你的，你跟我弟弟差不多大，却比他有本事多了，姐姐很欣赏你哟，唉，我那个弟弟要是能有你一半能干我就满足了。” 牛小强憨憨的笑了笑，“我帮着你一起参详参详吧。” 由于展品还没运到，方东平和李宇去其他省的展区转悠去了，老汪和田老三见女乡长不要自己帮忙，于是跟在两人后头看热闹，如此一来077号展台就只剩下牛小强和吴萍两个人了。 吴萍很是细心，要求也很高，为了把孤峰乡特产的神农蜂蜜卖出去，她不停地做着各种尝试。 牛小强在一旁搭手，他按照吴萍的要求把装着蜂蜜的瓶子摆放好，刚准备抬头询问合不合适，结果却看到了吴萍胸口的景色。 吴萍穿的是黑色的纱裙，裙子的领口不是很严实。她为了追求完美，此刻弯腰半趴在展台上仔细的观察角度，如此一来自然不可避免的就把胸口露了出来。 牛小强只看了一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词组：丰满妖娆。 在黑色布料的包裹下，吴萍的身材简直让人目眩神驰，似乎散发出了无形的魔力，使得牛小强的目光再也挪不开了。 吴萍很快就看到了牛小强那灼灼的眼神，她愣了一下，随后就感觉胸口好像被灼热的聚焦光束灼烧过一样，有种滚烫的感觉。 吴萍平时总是故意装出粗野的模样，装得久了不自觉的就会展露出来。她立马冷哼一声，伸手揪住了牛小强的耳朵，低声训斥道：“你小子看啥呢？小心我揍你！” 牛小强羞愧之下连死的心都有了，面对着如此尴尬的场面，他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都不敢去看吴萍一眼。 吴萍一看平时那么沉稳的牛小强居然还有这么小男孩的一面，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噗嗤笑了起来，用食指在牛小强的脑门上戳了几下：“你这个小鬼头，今后可不能这么不老实了，否则萍姐就真的揍你了，哼，敢占女乡长的便宜，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 牛小强总算是挺过了最尴尬的时刻，他赶忙承认错误：“那个……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想回避，但就是挪不开眼睛。” 吴萍伸手把衣领子拉扯了两下，把胸口彻底包裹严实这才开口：“我理解，你正处在青春期嘛，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都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念头，克制一下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牛小强迟疑道：“萍姐，你怎么对这个这么了解啊？” 吴萍又戳了牛小强的额头一下：“姐是过来人，知道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许再瞎想了，明白吗？” 牛小强被教育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瞎想了。” 也就是吴萍这样的性格，牛小强才能安全过关，如果换成其他的女人，即便嘴上不说，估计也会把他当成色胚的。 接下来两人继续忙活，过了没多久，一个带着眼睛的年轻男人走走瞧瞧的来到了077号展台。他看了看展台上面挂着的号码牌，确认无误后推了推镜框，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们是那个厂的？” 吴萍和牛小强扭头看了过来，两人一看这人派头这么足，还以为他是省轻化厅的工作人员，牛小强赶忙回答：“你好，我们是四季花露水厂的。” 年轻男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厂子？” 自语过后他趾高气昂的挥了挥手：“你们赶紧把这个展位腾出来，我们要用。” 吴萍和牛小强全都呆住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年轻男人有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啊。” 对方的态度如此不客气，这使得吴萍和牛小强心里都很不快。吴萍本来就没有参展的名额，因此她不敢随意发表意见。 牛小强却不同，他的名额是直接找范德民要来的，即便眼前这个男青年真的是省轻化厅的人他也不怕。刚才只是出于礼貌才放低姿态，现在一看对方态度这么恶劣，就像是在发号施令一样，牛小强自然也就不会给对方好脸色了。 愣了片刻后，牛小强面色一沉：“你是哪个单位的？凭什么让我们把展位让出来？” 牛小强的质问不仅没有令男青年生气，反而惹得他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容里面充满了轻蔑，只听他用老气横秋的口吻教育道：“哟呵，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啊，我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主动把展台让出来，那就算了，如果你不让，后果全部由你承担。” 牛小强气极反笑：“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取消我的参展资格，跟你要求我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的年纪比我大不少，威胁人都不过过脑子的吗？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主动退让的，你有什么本事直接使出来，看咱们谁怕谁！” 这番话终于彻底激怒了男青年，他连表面上的风度都不要了，直接冲着展厅的一个方向大叫道：“小魏，麻烦你过来一下！” 男青年喊的是魏翠红。魏翠红正在帮着参展商处理事情，男青年的声音非常大，不仅魏翠红听见了，附近展台的人也都听见了。 大家纷纷扭头看了过来，脸上充满了疑惑之色。 第341章 一个小小的秘书还不放在我的眼里 魏翠红扭头看了看，看清男青年的模样后，她立马小跑过来，很客气的问道：“陈秘书，咋了这是？干嘛发火呀？” 陈秘书冷哼一声，伸手指着077号展台质问道：“不是说这个展台是留给我们的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魏翠红露出为难的神色，“陈秘书，这个真不能怪我，是我们范厅长安排的。” 陈秘书微微一愣：“这不可能吧？范厅长怎么会把同一个展台分给两个不同的单位？更何况是跟我们这样的单位分展台？” 魏翠红一看对方不相信，只得掏出名单，伸手指着077号展台解释道：“你看看，我是不是没有骗你？” 陈秘书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顿了顿他才气急败坏道：“简直岂有此理！我这就去跟我们领导说清楚！天底下哪有这么办事的啊？！” 魏翠红原本还想再劝，但是看到陈秘书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立马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脸无奈的站在原地摇头叹息。 牛小强目睹了整个经过，他好奇道：“魏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听了个大概，他们都对省轻化厅的安排感到很诧异，纷纷凑过来打探情况。 魏翠红苦笑着把名单递给牛小强：“我之前没有跟你把话说清楚，原本以为这件事既然是上头定下来的，那么上头应该早就跟你们双方通过气了，没想到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牛小强很快就找到了077号展台的详细信息，这个展台被重点圈了出来，后面写着这样的一句批注：此展台由江北油田和四季花露水厂共用。 这句批注是用红色的钢笔写的，非常的显眼，周围围观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的脸上全都露出吃惊的神情。 跟他们不一样的是，牛小强看到这句批注后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还以为是谁来跟咱们抢地盘呢，原来是江北油田啊。” 其他人都以为牛小强失心疯了，江北油田是什么概念？人家可是国内的特大型油田，是出口创汇的超级大户，即便放眼整个参展队伍，那都是首屈一指的超级显赫单位，你小子再牛还能牛得过人家吗？ 秦冬生就站在一旁，他虽然不太瞧得上四季花露水厂，但看在牛小强跟他儿子的年纪差不多的份上，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小牛，你还是赶紧去跟江北油田的人道个歉吧，如果把他们惹急眼了，你们可能连展出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劝说，他们的意见相当的统一，全都在劝说牛小强退让。 少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心中暗想：范厅长究竟会如何处置这件事呢？一方是他的亲戚，另一方是江北油田，不太好办啊，话说回来，相比较自家亲戚，他应该更不敢得罪江北油田吧？ 由于牛小强的名额是直接找范德民要来的，因此大家都认为他跟范德民是亲戚关系，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牛小强原本还有点心虚，看到了批注信息后，他心里再也没有了任何顾虑。周围的人在劝他的时候，他继续笑个不停。 等到大家伙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牛小强这才开口：“谢谢各位的好心提醒，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别说是江北油田的秘书了，即便是他们的书记亲自过来，也根本吓不住我。” 秦冬生惊疑不定道：“小牛，你没有搞错吧？人家可是江北油田，不是江北食品厂，就算你跟范厅长很熟，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后果吧？” 吴萍是体制内的人，知道江北油田是个什么概念，她拉了拉牛小强的胳膊，小声道：“小强，咱们还是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吧，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吃亏的肯定是咱们，你可能不太清楚江北油田的情况，人家可是副部级单位，一把手的级别比范厅长还要高，又那么有钱，无论从哪方面讲，咱们都不够人家拿捏的啊。” 牛小强笑得很有底气：“萍姐，我可不是一个狂妄的人，既然敢这么说，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一个小小的秘书确实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你要是不相信，就等着看好戏吧。”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众人：“谢谢各位的提醒，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听到这话只得离开，不过心里都打定了主意，等会儿江北油田的大人物要是来了，一定要过来看看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 魏翠红也转身忙活去了，077号展台只剩下了吴萍和牛小强两个人。既然没有了外人，吴萍也就没有了顾虑，她拉住牛小强问道：“小强，你刚才说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啊？” 牛小强知道他跟张广茂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瞒得住的，也就没有隐瞒的意思：“原因很简单，我跟江北油田的一把手非常熟，平时都是叔侄相称，那位陈秘书又怎么可能真正威胁到我？” 吴萍的两只大眼睛瞪得滚圆，不敢置信道：“你、你说啥？” 牛小强觉得吴萍此刻的模样很是有趣，忍不住笑道：“我说我跟江北油田的一把手关系非常亲近，萍姐，你犯不着这么吃惊吧？” 吴萍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她感叹道：“你可真厉害，居然认识那么厉害的人物，不像我，就只能在孤峰乡混，离开孤峰乡我连一个小小的办公室科员都比不上呢。” 牛小强安慰道：“萍姐，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老百姓的父母官，手底下管着过万的百姓，那些科员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吴萍苦笑两声：“我这个父母官在孤峰乡干了几年了，到现在也没干出什么成绩，当真是心里有愧啊。” 牛小强继续安慰：“孤峰乡底子太薄，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开局面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然乡亲们也不可能对你这么服气，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慢慢来吧，相信在你的努力下，孤峰乡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第342章 我这个乡长其实是捡来的 吴萍摸了牛小强的脑门一下，笑道：“我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需要你来安慰，说出去挺可笑的，算啦，不想这些沮丧的事情了，还是说说眼下的局面吧，既然江北油田也被分到了077号展台，咱们肯定是要让出一部分位置的，你觉得要让出多少才行？” 牛小强并不知道江北油田想要展示什么东西，想了想他开口：“咱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搞清楚情况再来划分各自的区域，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也会把你们的位置腾出来的。” 吴萍最担心的就是失去展出的机会，闻听此言她彻底放下心来，笑着点点头：“行，姐什么都听你的，你让姐怎么干姐就怎么干。” 这句话听着有点歧义，牛小强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随即他甩甩脑袋，跟吴萍一起坐在了展台后面的凳子上。 吴萍坐下之后低着脑袋在手提包里翻找起来，牛小强好奇道：“萍姐，你找啥？” 吴萍把找到的东西掏了出来，这是一面小圆镜。 “反正闲着没事，我想试着给自己化个妆。” 她说话间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支廉价口红，躲在展台后面涂抹起来。 此刻的吴萍看起来才像个正儿八经的女人，牛小强笑了笑没有打搅她。 过了没多久，吴萍扭头问道：“小强，你觉得好看不？” “好看。” “好看就行，我现在很担心自己变得越来越土气，将来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这怎么可能？你长得英气勃勃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乡长了，怎么会找不到对象啊？” 吴萍闻听此言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个乡长其实是捡来的。” 牛小强有点懵圈：“不会吧？乡长还能捡吗？” 吴萍摇摇头：“我原本在县委办公室工作，由于字写得很不错，平时主要负责誊写领导的发言稿，后来孤峰乡的乡长职位出现空缺，县里找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愿意担任这个职位，我当时还很年轻，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实现理想抱负的机会，于是在明知道孤峰乡很贫穷的情况下主动提交了申请，虽然我的条件根本就不够格，但县里实在是找不到人，于是就把我这个小小的科员直接火线提拔成了孤峰乡的乡长。” 她说到这里苦笑着叹了口气：“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嫩了，以前只是听说孤峰乡是特困乡，并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去了之后我就彻底傻眼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牛小强摇摇头：“你看到啥了？” “我看见许多人家的小孩子连衣服都没有，七八岁了还光着身子在外面玩耍，有很多赤贫家庭就连大人都没衣服穿，全家就一套衣服，只能轮流穿着出门干活，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说句实话，我被彻底惊呆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不管这条道路有多么的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牛小强听到这番话陷入了沉默，吴萍所说的情况不仅孤峰乡有，在凹山镇的偏远山区也同样存在，只是情况没有孤峰乡那么严重罢了。 凹山镇原本叫做凹山乡，后来由于311厂搬迁到那里，人口增加后才改为凹山镇的。 跟孤峰乡相比，凹山镇要稍微好一些，最起码乡民的温饱不成问题，日子还算过得去。至于孤峰乡，实在是太偏远了，水路和陆路运输都行不通，就算山上有药材，也很难运出去销售。 吴萍自嘲的笑了笑：“你看我，一不小心就跟你说了这么多，真是奇怪，我为啥会把心里话跟你说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牛小强虽然年纪小，但平时总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让人觉得很稳重。 除此之外，他的性格非常谦和，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他就非常好相处。最后他长得浓眉大眼，天生就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因此吴萍才会不由自主的把心里话对他讲。 “萍姐，如果你真想带领孤峰乡的乡亲们发家致富，我觉得最首要的一点就是先把交通的问题解决一下，只要有了跟外界连通的渠道，孤峰乡的蜂蜜和药材就都能运出来卖，这可以极大地缓解乡亲们的贫困现状。” 吴萍苦哈哈道：“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我当然知道，但咱们乡里实在是太穷了，要是不县里的财政补贴，我连乡干部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又哪里有钱修路？这次我们三个出来办事的钱都是挨家挨户找乡亲们筹措的，如果我们没有干出成绩，都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跟乡亲们交代啊。” 牛小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所说的路并不是指水泥路，简单的石头路就行，这并不需要花太多的钱，反正山上到处都是石头，敲碎之后就能用来铺路了，人工方面你可以找乡亲们摊派，修路是大好事，相信乡亲们都会支持你的，解决了人工的问题后，你只需要花点钱购买炸药和雷管就行，然后尽量找地势平坦的地方规划路线，这可以大大的节约时间和人工成本。” 吴萍以前只看到了崇山峻岭的险阻，在她的印象中，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开凿出路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此刻听了牛小强的建议，她忽然感觉修路好像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按照牛小强的建议实施，事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只见她猛地一拍大腿：“你说的太好了！这次回去后我就按照你的方案实施！无论如何也要修出一条石头路出来！” 牛小强笑了笑：“修好了简易的道路后，你们可以搞两条小船，把山里的药材运到凹山镇的码头，然后再通过轮船把药材运到市里或者省城去卖，这不比种地强多了？” 吴萍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问道：“你师父不是开了一家制药厂吗？我们直接把采到的药材全都卖给你师父的制药厂行吗？” 第343章 既出主意又出钱 牛小强一脸抱歉的解释道：“以前还行，现在就不行了，我师父在创建制药厂之前，就已经在凹山镇推广了药材种植技术，现在凹山镇那边已经种了上千亩的药材，完全可以满足制药厂的需求了。” 吴萍极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唉，机会还是有的，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消息，错过了啊。” 牛小强对吴萍很是钦佩，忍不住就想帮帮她。见吴萍一脸的惋惜之色，牛小强笑着补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制药厂和花露水厂扩充产能之后，对于药材的需求量就会随之增加，到时候兴许就能让孤峰乡也搞药材种植了。” 吴萍惊喜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你可不许赖账！”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头：“我师父的厂子基本都是我在帮忙打理，只要厂子扩产，我就一定会优先采购你们孤峰乡种植的药材。” 吴萍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一个劲的搓着手，呵呵傻笑。笑过之后她扭头看着牛小强：“小强，你的点子可真多，比姐姐可要强太多了，要不你再帮我出出主意吧。” 牛小强在创业之前就想过许多积累原始资金的办法，最成功的办法就是创建了希望农庄。此刻听到吴萍的话，他首先想到的仍然是希望农庄：“办法当然是有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孤峰乡的具体情况，首先是水塘，不知道孤峰乡那边的水塘多不多？” 吴萍早就踏遍了孤峰乡的所有村落，她立马回答：“靠着清江这边的芦苇荡里有很大一片水塘，面积少说也有上百亩，其他地方的水塘就比较少了，即便有，面积也非常小。” “你刚才说的这个面积超过了一百亩的水塘在发大水的时候会不会被清江给淹了？” “不会，那边的地势很高，中间还有一条长长的防洪堤挡着，据我所知，清江的水位还从未漫过防洪堤呢。” 牛小强开心的笑道：“这感情好，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写一份科学养殖的规划书出来” 只要有水塘，希望农庄的模式就能直接复制过去。牛小强对于如何经营农庄早就烂熟于心，他提起笔来，很快就写出了各种注意事项和要点。 写好之后，牛小强把纸张从笔记本上撕了下来，递给了吴萍：“萍姐，这是我以前搞养殖的时候实践出来的心得体会，你只要按照这些内容去做，每年少说也能挣个万把块钱，如果扩大家禽的养殖规模，就能挣得更多。” 吴萍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连家禽的防疫工作都写了出来，她不由得一呆，问道：“小强，你不是一直都跟着你师父办厂吗？啥时候搞过养殖啊？” “这你就别问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的主意是经过实践检验的，肯定能行。” 吴萍欣然一笑，点点头：“没问题，姐一定按照你的计划书去实行，就是……就是……” 她说到这里露出为难的神色，牛小强好奇道：“就是什么？” “就是启动资金严重匮乏，即便我可以解决人工的问题，但没有钱的话，又怎么能买到种苗呢？小强，要不你跟你师父说说，借点钱给我们？或者直接入股也行，好吗？”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出主意，最后却把自己给圈了进去。 面对着吴萍可怜兮兮的恳求，牛小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心中暗想：感情吴萍把我当成救世主了，啥都来求我啊。 他仔细的考虑一番，觉得希望农庄既能挣到钱，需要投入的资金也并不多，如此一来跟孤峰乡合伙搞农庄也未尝不可。 “我可以帮你拉投资，不过要采取股份制，我师父至少要占据一半的股份，你要是同意，这件事多半就能成。” 吴萍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立马就安定下来，她大喜道：“我现在就可以同意！你说吧，想怎么划分股份？” 牛小强原本以为吴萍会考虑一下，毕竟现在上头的风向还没有彻底定下来，万一出了问题，她身为乡长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没想到吴萍如此爽快，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牛小强忍不住问道：“萍姐，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万一上头提出质疑，你可是要担责的。” 吴萍挥了挥手：“谁要是敢反对就让他亲自去孤峰乡亲自看看！乡亲们穷得连饭都吃不饱，还讲那些虚的干什么？” 牛小强见吴萍态度坚决，只能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来谈谈股份的分配吧，我刚才就说过，只要我师父投资，他就至少要占据一半的股份，有鉴于是跟乡政府合作，他就拿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吧，再多的话真的会引发非议的，农场的养殖和管理工作由你们孤峰乡负责，我师父这边会不定期的查看账目，所得的收益按照股份进行分配，你觉得咋样？” “没问题，就这么办。” “既然是股份制，那就要搞得正规一点，合作企业的名字就叫希望农场吧，你回去后要把农场的经营许可证和销售许可证办理下来。” “好，这件事我亲自去办，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该交代的基本已经交代清楚了，最后就是投资金额的问题了，按照我的估算，希望农场先期的启动资金一万块完全足够了，你对这个数目没有意见吧？” 吴萍摇摇头：“没意见，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我把证件办理下来，咱们再签订正式的合同。” 牛小强笑道：“好，到时候你直接找我就行，这么点小事我还是能拿主意的。” 吴萍觉得牛小强很好说话，不免有点得寸进尺，她厚着脸皮继续央求：“小强，姐还想求你件事。” 牛小强一听就觉得势头不对，赶忙摇头：“萍姐，如果你想让我出主意，我可以帮你，如果你还想拉投资或者借钱啥的，那就不行了，我师父还有自己的发展规划，不能乱花钱啊。” 吴萍有点尴尬的哦了一声：“是姐太冒昧了，光想着好事。” 第344章 你怎么可能知道采油设备的技术？ 牛小强心说：我又不是当官的，能帮你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让我大力帮扶，这就不是我的义务了。 “小强，姐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姐还会跟以前一样，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空有一腔热血，却找不到突破口，这样吧，今天晚上姐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意思一下。” 牛小强赶忙摇头：“萍姐，你们都这么困难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花钱呢？你如果非要感谢的话，那就把希望农场经营好，不让我师父埋怨我眼光差就行了。” 吴萍刚准备说话，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二十多个人朝这边走来。 牛小强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两个人，他们分别是张广茂和范德民。 其他展台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凑了过来，想看看刚才的争执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在大家看来，牛小强肯定要吃亏，如果想要化解这次危机，牛小强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态度诚恳的给人家道歉，以求取得对方的谅解，不然的话他这次参展的名额极有可能会被剥夺掉。 可让众人傻眼的是，道歉的人并不是牛小强，而是刚离开不久的那位陈秘书。 陈秘书耷拉着脑袋，蔫吧蔫吧的跟在张广茂的身后，看上去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 张广茂的脸色不太好看，对谁都绷着个脸，直到看见牛小强，他的脸上才展露出笑容，离着老远就开口道：“小强，刚才的事情叔叔都已经知道了，我已经把陈秘书好好教育了一顿，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小陈，你还不赶紧过来给牛小强同志道歉？” 当着么多人的面，陈秘书甭提多尴尬了，面对着张广茂的威压，他可不敢再抖威风了。 只见他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一个劲的躬身：“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张书记已经深刻地对我进行了思想教育，我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诚恳的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件事其实有点莫名其妙，真要说起来，牛小强跟这位陈秘书并没有多大的仇怨。既然对方认怂服软，牛小强也懒得揪住不放。 他微微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请你今后注意一下影响，不管跟谁都不能那样子说话，你在外面代表的是江北油田的形象，对吧？” 陈秘书连声应承：“对对对，我今后一定改正错误，不会再不顾形象了。” 看热闹的人全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点头哈腰的陈秘书，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张广茂也不去管看热闹的人，他哈哈一笑，走上前很亲热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这么久没见面，你小子的变化挺大的嘛，不仅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壮实了许多哟。” 牛小强陪着笑脸：“张叔叔，您也变了不少，尤其是精气神，比以前还要好呢。” 张广茂一把拉住牛小强的胳膊：“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顺便谈谈展览的事情。”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正有此意。” 他说完话对退到一旁避嫌的吴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这里等消息，随后跟着这帮人一同离开。 等到牛小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吴萍这才感叹道：“我这个乡长连一个厂长秘书都比不上，人家不仅认识范厅长，还认得江北油田的一把手呢，唉，人跟人还真是没法比啊，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练习化妆吧，就别胡思乱想了。” 几分钟后，牛小强一行人走进了广交会特地准备的洽谈室，张广茂身边的人没有跟进来，范德民见状也把随行的工作人员留在了外面。 牛小强伸手关上了房门，好奇道：“张叔叔，你们江北油田有什么值得展出的商品啊？” 牛小强对于江北油田想要参展确实感到很疑惑，人家是专门采石油的，总不能把石油摆在展台上推销吧？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个笑话。 张广茂呵呵一笑：“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跟你交个底吧，江北油田这次想要展出的是技术，至于是什么技术，你应该猜得到吧？” 牛小强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难道是那项技术？” 他所说的那项技术，是指采油设备的轴套连接故障修复技术，这项技术是方东平发明的。 当初为了拉拢张广茂，方东平把这项技术无偿贡献给了张广茂。张广茂借助这个资本，最终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被提拔为了江北油田的一把手。 张广茂点点头：“不错，就是这项技术。” 牛小强愣了一下，大脑急速的运转，很快就猜到了张广茂的用意，只见他呵呵笑道：“张叔叔，您还真是有想法啊，如果真能把这项技术推销到国外去，那可是了不得的荣耀啊。” 现在只要提到先进技术，国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外国。至于国内，在大家的印象里完全就是落后的代名词。 如果张广茂真的能把轴套连接的故障修复技术推销到国外去，那肯定会引发轰动效应，将给他的仕途增添一抹极其耀眼的光彩。 看得出来，张广茂并不想就此满足现状，他的野心很大，还想继续获得进步。 范德民对于两人话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你们所说的这项技术到底是啥啊？” 范德民跟张广茂的关系很不错，因此张广茂也没有瞒着他，把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粗略的解释了一番。当然了，这项技术的真正发明者他并没有说。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说话自然要留有余地。 范德民听完之后一脸迟疑的看着牛小强：“小强，你不是生产花露水的吗？怎么可能知道采油设备方面的技术？” 张广茂笑着解释：“老范，你可不要小看他们师徒，小强和他的师父在机械方面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实不相瞒，我刚才说的技术就是在他们师徒的帮助下才得以完善的，这次听说他们想来参加展会，我才打定主意跟着一起参展，有他们两个懂行的人帮我推销，我会轻松很多啊。” 第345章 照顾生意 牛小强早就猜到了张广茂的用意。 虽然他跟方东平还要推销发动机，但既然张广茂已经来了，并且做出了推销轴套连接修复技术的决定，他跟方东平只能抽空帮忙。 当然了，张广茂也不是让他们白干活，他们这次能够分配到077号展台，肯定是张广茂出力的结果，不然范德民可不会把这么好的位置安排给他。 想到此处，牛小强微笑着表了态：“张叔叔放心，只要有需要的地方，我跟我师父都会义不容辞的提供协助的。” 他心中暗想：077号展台附近没有一家是搞机械的，我原本还在对怎么把发动机摆出来展览感到很为难，现在好了，有江北油田打掩护，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发动机摆出来，展厅的管理人员要是过问，就把江北油田抬出来当挡箭牌吧。 牛小强和张广茂可谓是各取所需，这笔买卖对于双方来说都很划算，因此气氛显得很融洽。 范德民见两人谈得很开心，并未插话。他的目光基本都定格在牛小强的身上，心里还在回味着张广茂之前说过的那番话。 在范德民的眼里，牛小强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光从外表看，谁能看出他是这么牛掰的人呢？ 张广茂和牛小强首先聊了一下分别后的情况，随后他笑呵呵道：“小强，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把你们厂的花露水推销给江北油田？江北油田虽然只有数万名职工，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在展会期间跟你们厂签订采购合同，把你们厂的花露水买回去当成福利品发放给油田职工。”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张广茂这是在照顾自己的生意。 国营大厂发放福利品的事情很是普遍。江北油田那么有钱的单位，在这个方面自然更加不会小气。年节期间发鱼发肉都是惯例，采购点花露水只能算是小意思，根本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啊，不知江北油田一共需要多少花露水？” “江北油田的正式职工外加家属差不多有十二万吧，就按照这个数目给你们下订单，没问题吧？” “没问题，展会结束后我会尽快给你们发货的。” “那好，就这么定下来了。” 范德民哈哈一笑：“感谢张书记对本省企业的大力支持，咱们省还有很多其他的优秀企业，如果你们江北油田还有其他的需要，希望张书记能够继续大力支持本省企业。”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普通，但内里的意思很明显，一句话就能概括：地方保护主义。 如今这个年头，每个省都在大搞经济建设，大家你追我赶，互相都憋着一股劲，谁都不想落于人后。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本地的产品，采购商也基本是本地企业居多。外省的采购商如无必要，是不会跨省采购的，不然的话类似于范德民这样的人就会插一杠子。经济发展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范德民这类人的前途，他们不插手才怪。 张广茂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范德民：“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推销自家的东西，也不怕别人说你一身的市侩气。” 范德民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我是省轻化厅的人，当然要为本地企业的发展提供帮助嘛，至于别人想说什么，我就懒得管了。” 范德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张广茂点点头：“好吧，我这次就好好考察考察，如果看到合适的产品，就优先采购本省的。” 牛小强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张叔叔，不知江北油田对于蜂蜜有没有兴趣？要不要采购一些回去发放给油田职工啊？” 张广茂费解道：“小强，据我所知，你跟你师父好像没有经营蜂蜜这种产品吧？你怎么忽然提到这个啊？” 范德民似笑非笑的看着牛小强：“老张，你有所不知，小强现在跟孤峰乡的人走得很近，孤峰乡的特产就是蜂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是在帮着对方搞推销，对吧小强？” 从范德民的语言和神态不难看出，他对于孤峰乡和牛小强之间的合作关系早就已经一清二楚了。人家毕竟是省轻化厅的一把手，消息自然是很灵通的，牛小强和吴萍的交易做得再隐秘，也还是没能瞒住他。 既然没能瞒住，牛小强自然不会再继续遮掩，他很坦然的点点头：“范叔叔果然是火眼金睛，我搞的这些小动作全都被您一眼看穿了，不错，我确实是在帮孤峰乡推销蜂蜜，这并不是因为我收了人家多少的好处费，而是因为我被他们的艰苦奋斗精神给感动了，他们真的是太不容易了，要是能帮一把的话，那就帮一把吧。” 张广茂对于孤峰乡的情况不太了解，忍不住向牛小强询问起来。 牛小强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得很是详细，张广茂听了吴萍的事迹后，不由得连连点头赞叹：“这位女乡长确实很不错，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啊，不过蜂蜜这种东西的价格很高，当成福利品发放给油田职工的话，估计会有人说闲话的，不太好操作啊。” 牛小强帮着出主意：“您没必要给所有的职工发放蜂蜜，只给那些表现优秀的职工发放就行，借口我都帮您想好了，就说是为了表彰优秀职工，特地奖励他们蜂蜜，让他们滋补一下身体。” 张广茂微微点头：“这个主意还算不错，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帮忙也不太像话，这样吧，我采购一千斤蜂蜜，分发给各个岗位的工作标兵，你可别嫌少哟。” 牛小强赶忙道谢：“我替孤峰乡的父老乡亲们感谢张书记的帮助，您能伸出援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又怎么会嫌少呢？” 范德民插口道：“当初我曾仔细的考虑过孤峰乡申请名额的事情，至于最终为什么没有批准，主要是因为蜂蜜的售价有点高，我觉得在国内没有太多人消费得起，不如把机会让给其他的企业来得稳妥。” 第346章 外国人更加注重健康 范德民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个几年，国内的人民富裕起来之后，蜂蜜肯定会大受欢迎，那个时候再给他们腾出名额才比较合适，你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这位女乡长，让她不要有什么误解。” 蜂蜜的零售价大概在五块钱一斤，成色较好的价格更贵，最高级的蜂蜜价格超过了十块钱一斤，一般只有那些生病的人才会买来当营养品吃，普通的老百姓连白砂糖都不太买得起，对于蜂蜜自然是更舍不得消费了。 牛小强对于范德民的话还是能够理解的，他点点头：“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对于这次参展的事情，我希望范叔叔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别抓得那么严了。” 牛小强的意思范德民一听就懂，他笑着摆摆手：“放心吧，孤峰乡的展品放在077号展台，我早就交代清楚了，关于077号展台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得过问，到时候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真要出了问题你直接找我就行。” 牛小强开怀大笑道：“多谢范叔叔的鼎力支持！” 三人继续聊了没多久，范德民的秘书就敲响了房门。范德民苦笑一声：“我得走了，事情太多，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啊。” 张广茂也站起身：“我还要去跟其他油田的领导们打个招呼，也不能多待。” 牛小强笑呵呵的把两人送走，转身回到了077号展台。 方东平等人依旧没有回来，吴萍独自坐在凳子上低头画眉毛。 牛小强把刚才的情况跟她说明了一下，吴萍听完之后差点没蹦起来，像个小孩似的大声嚷嚷，一个劲的对牛小强表示感谢。 展会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但吴萍就已经觉得值回票价了。她这次不仅得到了牛小强帮忙出的点子，还从牛小强这里拉到了投资，现在更是接到了一笔一千斤蜂蜜的订单，可谓是三喜临门。 吴萍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小强，你真是姐姐的大贵人，没遇到你之前，姐姐干什么都不顺利，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来，遇到你之后姐姐就彻底转了运，前景一片大好啊，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呢。”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萍姐，我之所以帮助你，主要还是因为你先感动了我，像你这样的好官，我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下很正常。” 吴萍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居然认得这么多的大人物，比我可要强得多了，对了，关于蜂蜜的售价，你有什么意见？” 牛小强伸手摸了摸下巴：“你们孤峰乡的蜂蜜属于特优品，售价当然不能太低，就定为每斤十五块钱吧，江北油田的订单可以帮你们挣到一万五千块钱，抛开成本，你们赚的钱肯定能超过售价的一半，有了这笔钱，你们修路的开销就算是有着落了。” 吴萍迟疑道：“卖得这么贵，江北油田能接受吗？” 牛小强很有底气的摆摆手：“放心吧，他们可是富得流油的单位，加上我跟张书记的私人关系，他们肯定不会有意见的，当然了，你们也要监管好蜂蜜的质量，切不可以次充好，只要保证货真价实，这笔买卖基本可以长期稳定下来，最起码在张书记没有从江北油田调走之前，我能确保他们每年都会向你们采购至少一千斤的蜂蜜。” 吴萍笑着点头：“行，姐姐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牛小强想起什么似地接着说道：“我还想对你们的推销方案提出一点改进意见，你们这次主要是针对外商推销，外国人是非常注重健康的，对于价格不是太在乎，你可以主打健康牌，至于售价，可以再定高一些。” 吴萍来了兴趣，问道：“你跟姐说说，具体应该怎么定价？” 牛小强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外销的零售价就定为三十美元一斤吧。” 吴萍听得目瞪口呆：“这么算下来岂不相当于六十块人民币一斤？！卖得这么贵，外商会采购吗？” 牛小强笑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外国人更加注重健康，他们的工资比咱们高多了，三十美元的单价真的不算啥，只要产品质量过硬就行了。” 吴萍哦了一声，连连点头。但从她的脸色却看得出来，她对于如此高昂的定价仍旧没有什么信心。 两人接着聊了一会儿天，省轻化厅的人总算是把077号展台的展品运了过来。牛小强掏出提货单，工作人员详细的对照了一下，确认无误后让牛小强签了个字，把展品放在了展台跟前。 吴萍一看展品当中居然有两个硕大的木头箱子，不由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们的展品不是花露水和药品吗？干嘛搞了两个这么大的木头箱子过来啊？” 牛小强低声解释了一番，吴萍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完之后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跟你师父真是牛！居然连发动机都能制造出来？！” 牛小强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他把装着花露水和药品的四个纸箱子搬到展台后面放好，然后又招呼吴萍，一起把装着发动机的两个木头箱子推到了展台后面。 现在还不到展会开始的时间，各个参展厂家只是提前熟悉一下情况，并不会把自己的展品提前摆放好。 牛小强把展品放好后拍了拍手：“暂时先放在这里吧，等到展会开幕后再摆放出来。” 隔壁光荣家具厂的秦冬生厂长现在再也不敢小看牛小强了，他见牛小强忙完，主动过来闲扯，想要趁机搞好关系。 牛小强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直聊到方东平等人回来才作罢。 方东平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牛小强迟疑道：“师父，谁惹你了？” 方东平还没说话，李宇就气呼呼道：“是东方柴油机厂的那帮家伙，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好，一看我们不是他们省的，就立马赶人，我们跟他们吵了一架，要不是保安拦着，他们还想打人呢！” 第347章 展会开幕 牛小强皱起了眉头：“那帮家伙确实很嚣张啊，不知道他们的发动机是不是跟他们的态度一样牛掰？” 方东平哼了一声：“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就他们鼓捣出的那些破玩意，连给咱提鞋都不配！哼！居然还说什么技术保密，展品只给外国人看，我呸！就那种档次的货色，外国人要是能看得上才怪了！” 牛小强安慰道：“师父，您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他们要故弄玄虚由得他们去好了，凡事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外国人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只要是行内人士，稍稍一看就能分出孰优孰劣了，咱们还是静等着展会开幕吧，到时候让那帮人瞧瞧咱们的厉害。” 方东平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明显还有点不解气：“展厅熟悉的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那您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牛小强说话间对李宇使了个眼色，李宇立即会意，跟着方东平一起离开了。 老汪这个时候才留意到化过妆的吴萍，他忍不住赞叹道：“吴乡长，你这么稍稍打扮一下，立马就俊俏得不像话啊，都快把我的眼睛给看直了呢。” 老汪是个大老粗，拍马屁都不会拍。吴萍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啥啊？什么叫把你的眼睛看直了？难不成你还对我有啥想法不成？” 这一番话说得老汪极为尴尬，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了。 田老三赶忙打圆场：“乡长，老汪就是夸你漂亮来着，你可别跟他生气，他就是这么个不会说话的人。” 老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田说得对，我确实是不太会说话，那啥，我刚才还没看够，继续去其他地方转转，乡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田老三也有些意犹未尽，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种见大世面的机会可不多，他打了声招呼，跟着老汪一同离开了。 牛小强见状小声问道：“萍姐，你明知道老汪嘴笨，为啥还要为难他？” 吴萍无奈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山里的大老爷们有多粗野，平时什么玩笑都敢开，要是不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长此以往，我担心他们也会跟我瞎胡闹。” 牛小强哦了一声，露出理解的神色。 山里有些男人确实比较粗野，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他们都不怎么在乎，越是漂亮的女人，他们就越喜欢瞎胡闹，吴萍适当地敲打一下也不算过分。 两人一同在附近逛了一圈，直到魏翠红提醒大家时间到了，两人才跟着众人一同离开展厅。 出来之后，吴萍甩了甩大辫子，问道：“小强，你这两天有空吗？我想去州广游玩一番，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牛小强知道吴萍是想看看新鲜，反正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跟着吴萍四处转转也无碍，于是点点头：“行，没问题。” 吴萍嫣然一笑：“那好，明天早上我过去找你。” 两人在州广转了两天，几乎走遍了主城区的所有街头巷尾，玩得还算比较开心。期间牛小强见吴萍花钱购买廉价的小礼物，说是要带回去送给山里的孩子们。他不由想起了家人和厂里的几个关系亲近的人，也跟着买了不少的礼物。 到了十月十号这天，本届秋季广交会正式开幕。一大清早，牛小强就带着人来到了会场。他今天换上了前两天买来的西装和皮鞋，整个人看起来俊朗了不少。 这套衣服是吴萍帮他参谋的，吴萍的眼光非常不错，就连方东平都对这套西装赞不绝口。 当然了，钱也没少花，西装加上皮鞋总价超过了两百块。也就是牛小强现在富裕了，换成以前的他，打死都是舍不得买的。 牛小强把领带紧了紧，又摸了摸涂了发胶的脑袋，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他扭头四顾，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打量着主席台上的那些大人物，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我啥时候能坐到那上面去讲话？ 主席台上不仅有官员，还有大企业的负责人，这些人一个个气势十足，看起来很有派头的样子。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发言后，本届秋季广交会才正式宣告开始。各个参展商首先涌入会场做准备，半个小时之后，前来进行采购的商人才被准许入场。 今天的安保人员非常多，检查工作也做得十分严格，没有佩戴入场证的人一律被拦在外面，说尽好话也不管用。 吴萍紧跟在牛小强身边，看到这种大阵仗之后，她的脸色有点忐忑。好在安保人员并未发现异常，把她和两个随从放入了会场。 吴萍松了一口气，跟牛小强来到了077号展台前。两人把各自的展品放在展台上，随后牛小强招呼李宇和老汪等人，把装有发动机的木头箱子摆放在了展台旁边。 他亲手把木箱拆开，露出了里面的发动机。同样在077号展台展出的江北油田的两个技术员看得一头雾水，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牛秘书，你们不是销售花露水和药品的吗？怎么弄了两台发动机过来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是我们厂后续准备推出的拳头产品，我们想提前拿过来试试水，看看能不能拉到订单。” 来之前张广茂就特意叮嘱过，展览期间两个人要完全服从方东平和牛小强的领导。他们听到这话微微点头，没有再提出任何质疑。 等到采购商入场，原本就已经很嘈杂的展厅顿时变成了养鸡场，叽叽喳喳的交流声吵得人脑瓜疼。 牛小强等人是第一次来，难免有点不适应。众人左右看看，见其他的参展商全都在吆喝拉客，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分成六个小组也开始在走道里拉客人。 方东平和李宇各自一组，分别为发动机和花露水寻找潜在买家；江北油田的两个人分成两组，四处找目标推销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吴萍带着老汪和田老三东西奔走，卖力的推销着孤峰乡的优质蜂蜜。 第348章 眼红别人不如自己争气 牛小强是最后一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结果，他主要承担翻译的工作，一旦遇到感兴趣的外商，将由他这个英语水平最好的人进行详细的产品介绍。 吴萍原本想去找几个临时的翻译，后来一打听价格，她立马打了退堂鼓。 根据目前的市场行情，最便宜的翻译也要五十块钱一天，最贵的要两百块。吴萍舍不得花这么多的钱，一看牛小强是个英语高手，于是就厚着脸皮把翻译的活交给他去做。 在没有遇拉到外商的情况下，牛小强也不会闲着，他将四处游走，偷听一下其他参展商是怎么跟外商谈生意的。只要产品能对应得上外商的需求，他就会找机会进行推销。 在人群里游荡了二十分钟后，牛小强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目标。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男人，他正在用英语跟一个销售药品的厂家进行交流。 这家制药企业聘请了专门的翻译，牛小强悄悄挤到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听起来： “史密斯先生，我们厂的药品绝对符合卫生部门的标准，不存在任何质量问题，你不用为此担心什么。” “哦，你们主要生产什么药品呢？” “我们的主打产品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就是这种东西，它可以直接贴在患处，使用起来极其方便，疗效也是非常出色，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位翻译明显提前了解过制药厂的产品，他说话间打开药盒子，从里面拿出两张狗皮膏药跟对史密斯进行详细的讲解。 史密斯似乎是第一次来参加广交会，他从未见过这种形式的药品，忍不住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观看，嘴里小声嘟哝道：“好奇特的药物啊，居然是贴在身上使用的。” 牛小强听得眼睛一亮，他名下的神农制药厂就有此类产品，不过不是采取狗皮膏药的形式，而是直接装在药瓶里，用的时候需要涂抹在患处。 说到疗效，牛小强对于自家药品那绝对是信心十足，他心中暗想：只要史密斯离开了这家制药厂的展台，我就立马缠住他，好好地给他介绍一下咱们厂的产品，兴许就能取得一个漂亮的开门红了！ 牛小强正在这里做美梦的时候，不远处的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喧闹声。他扭头一看，只见五六个男男女女疯狂的搂抱在一起，不停地蹦蹦跳跳，嘴里呼喊着听不太清楚的激动言辞。 牛小强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一脸好奇的侧耳倾听，只听有人议论道： “景德镇的瓷器就是好卖，这才刚开场不到半个钟头，他们就跟外商签订了一千万美元的超级订单，当真是羡慕死个人啊！” “人家的知名度早就打出去了，不用打广告就有大批外商蜂拥而去，哪里像咱们这样？即便扯破喉咙吆喝，也没几个人搭理，唉，想想都心酸啊。” “别羡慕人家了，人家那是祖传下来的手艺，几百年前就风靡全世界了，咱们还是干好自己的活吧。” 听了这些议论后，牛小强不由微微点头。 景德镇的瓷器确实早就声名远播了，不是一般的厂家可以相比的。即便人家坐在那里不去吆喝，照样有大笔的外商过去采购。 中国的英语译名的意思就是“瓷器”，说到瓷器，全世界都知道中国是老祖宗。放眼国内，又有几个地方能跟景德镇比较瓷器的？人家的生意能够做得这么红火完全在情理之中啊。 话虽如此，但一千万美元这个巨额数字仍旧让牛小强感到眼红。他也是人，有点嫉妒的心理很正常。 “算了，与其眼红别人，不如自己多多争气，我还是脚踏实地的开展工作吧。” 他说话间扭回头，结果发现刚才还在跟这家制药厂谈生意的史密斯已经不见了。牛小强扭头四顾一番，还是没能找到史密斯的踪迹。 他不由苦笑道：“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外国客商居然就不见人了，早知如此，我还看什么热闹嘛。” 牛小强摇摇头，有点沮丧的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千万美元的超级订单刺激到了牛小强和其他的参展商，大家推销起来更加的卖力了。有的人获得了成功，更多的人则屡屡失败。 牛小强就属于屡次失败的人，他在密集的人群里挤了一上午，也没有得到任何收获。眼看着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牛小强伸手摸了摸饿扁了的肚皮，无奈道：“还是先去吃午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继续拉客啊。” 牛小强费了一番功夫才挤回到077号展台。实际上他距离077号展台并不远，要是离得远了，其他小组需要他帮忙的时候都找不到人。 主要是因为现场的人实在太多，即便是不太远的距离，也要使出吃奶的劲才能跨越。 他站在展台后面喘着粗气，扭头一打量，发现方东平不知所踪，李宇、老汪和田老三还在四处寻找目标，至于江北油田的两个技术员以及吴萍，他们三人正坐在展台旁边休息。 江北油田的两个技术员明显是因为干劲不足才休息的，吴萍就不太好理解了。要说她没有干劲，打死牛小强都不会相信。 牛小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萍姐，你怎么坐着不动啊？” 吴萍今天特地化了浓妆，穿上了前几天买的那套紧身套裙，看起来十分的靓丽。 她有点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小声道：“我穿成这样不太方便干活，早知如此我就应该穿长衣长裤来的。”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吴萍是个女人，外面已经是人贴人的局面，她穿成这样挤在人堆里肯定会被人占便宜。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你看到我师父没有？” “方老板被挤到外面去了，费了老鼻子的劲也没能再挤回来，他年纪大了一点，身体有点扛不住。”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这就去把他拉进来，吴师傅，麻烦你们去把饭菜买回来，咱们中午就在展台将就一口。” 第349章 打不赢的价格战 江北油田的两个技术员也不能光坐着不干活，他们既然没有推销技术的积极性，那就只能让他们打打下手了。 姓吴的技术员立马点头，叫上自己的同伴一起去外面买吃的去了。牛小强跟着两人走到展厅的出口处，很快就找到了蹲在角落里吸烟的方东平。 方东平原本是穿戴整齐过来的，折腾了一上午之后，他原本整洁干净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狼狈。 他上衣的扣子被挤掉了两颗，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裤子上也满是褶皱。此刻的他眉头紧锁，一边抽烟一边叹气，明显对于推销发动机失去了一点信心。 “师父，这里好像不让抽烟吧？被工作人员看到不太好，要不咱们去大街上抽？” 方东平一看牛小强来了，答非所问道：“你上午有收成没有？” 牛小强微微摇头：“折腾了一上午，啥收获都没有，主要是人太多了，不好开展工作啊。” 方东平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咱们继续，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牛小强赶忙拉住他：“您别着急，反正展会要持续一个礼拜，这才过去半天时间，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咱们还是吃了午饭再继续吧。” 方东平看了看手表，“好吧，吃了饭再干活。” 在牛小强的帮助下，方东平总算是回到了展台。两人刚坐下没多久，正在拉客的李宇就跟别人发生了冲突：“你们是那个单位的？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人家还在跟我谈生意，你们怎么能明抢呢？” 对方是个秃头男子，听了李宇的训斥，秃头男子不冷不热道：“这叫做本事，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客商抢回去啊？” 李宇一上午才拉到一个有采购意向的客商，最后还被对方给中途截胡，闻听此言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不过他最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真要是打了人，那就会被直接收回出入证，情节严重的还要被关进派出所，可谓是非常的划不来。 秃头男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李宇，挑衅道：“你不敢动手是吧？不敢动手哥哥可就要走了哟，拜拜。” “狗日的人渣！我——” 李宇终于忍受不住，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拦的人是老汪。他跟田老三就在附近，一看李宇跟人吵架，两人立马挤过来帮忙。 他们都很清楚展会的规矩，一旦李宇真的动了手，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小李，你冷静一点，不要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老汪说得对，你别跟那种小人计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以等到展会结束后再去收拾他嘛。” 两人连拉带劝，总算是把李宇的火气压了下来。三人一同回到077号展台，神色都显得有点凝重。 正在展台后面休息的三个人把刚才的经过看得清清楚楚，牛小强伸手拍了拍李宇的肩膀：“李部长，你的努力我跟方厂长都看到了，刚才的事情不能怪你，怪只怪小人太多，坏了商业规矩。” 牛小强忙活了一上午，虽然没拉到订单，却对广交会的名堂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让他感触最深的只有一个字——乱。 所谓的乱，除了用来形容乱糟糟的现场环境之外，还能用来形容各个参展商的行事风格。李宇的遭遇并不是个案，而是普遍存在的现象，牛小强就不止一次的看到中途截胡的事情发生。 有的厂家都已经跟采购商洽谈好价格，就等着最后签订采购合同了。结果其他同类型的厂家忽然斜刺里杀出，报出了比他们更加低廉的价格，很轻松的就把有购买意向的客商给拉走了。 这种打价格战的方式很让人无奈，也很憋气。但由于人家确实是开价更低，你除了生气之外还能怎样？难不成跟人家大打出手？打了人被开除了咋办？ 李宇也了解这个情况，他愤愤不平的坐了下来：“你说得对，小人真的是有太多了，本省的厂家还好，还会照顾一下互相的感情，但是那些外省的厂家就太不像话了，他们这分明就是在抢别人的饭碗啊！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这种继续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觉得这个展会迟早会办垮的！牛秘书，你不是认识范厅长吗？能不能去跟他提提意见？” 方东平微微点头：“小李说得在理，咱们是应该去跟范厅长提提意见。” 既然方东平都这么说了，牛小强只得点头：“行，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会跟他提的，至于会不会有效果，那就不好说了。” 不管是李宇还是方东平，其实都知道多半是不会有效果的。范德民再厉害也只是省轻化厅的一把手，他只能管理省内的企业，外省的企业他可是没有权力去管的。 两人只是为了寻找心理安慰，所以才这么说的。一听牛小强答应下来，两人不再开口。 外面虽然仍旧是热热闹闹的，但是展台后面的气氛却显得有点沉闷。牛小强为了缓和气氛，主动询问道：“李部长，你刚才跟客商谈的是什么生意？” “是花露水，那个客商是上江来的，他想采购一些花露水在上江售卖，我跟他谈的价格是七毛钱一瓶，运费由我们承担，这笔买卖还是有得赚的，可恶的是被那个秃子中途横插一杠子，把咱们的生意给抢走了！” “那个秃头开的是什么样的价码？” “六毛钱一瓶，他们的厂子就在上江附近，运费比咱们节省很多，因此即便单价比咱们低一毛，他们也仍然有赚头，不像咱们，距离上江太远，要是打价格战的话，肯定会亏本的。” 牛小强点点头，心中暗想：四季花露水的实际成本才三毛钱一瓶，即便我们也开价六毛，也肯定能挣到钱，但对方也是生产花露水的，成本不会比咱们高多少，万一人家继续压价，他们同样有得赚，但咱们就很危险了，所以打价格战的路数根本就行不通啊。 第350章 牛小强冒坏水 话虽如此，但牛小强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那个秃头。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嘿嘿笑道：“李部长，你想不想出这口恶气？” 李宇立马点头：“当然想啊，那孙子太不像话了，占了便宜还故意挤兑我，可恶得很！” 牛小强笑得更邪恶了：“想要出口恶气其实非常简单，你现在就过去跟那位客商说咱们愿意以更低的价格提供商品，运费仍然由我们承担，那个秃头要是继续压价，你就跟上，开出的价格比他低五分钱就行，然后用言语刺激他，等到他脑袋发热，把价格压到四毛钱以下的时候，你就故意挤兑他，最好能让他跟客商把合同签订下来，他要是真的签了合同，你就说你是专门过去恶心他的，其实根本就没有谈成这笔生意的意思，如此一来他肯定会冲动，只要你再稍稍嘲讽一下，他极有可能会忍不住打你，然后嘛，嘿嘿！” 在场的人全都听到了牛小强的话，所有人当中只有方东平在笑。 他十分熟悉牛小强，知道牛小强的性格，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其他人却不同，他们不像方东平跟牛小强这么熟，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牛小强，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牛小强似的。 牛小强丝毫都不在意大家的眼神，他笑得很奸猾，一边笑一边轻轻拍着李宇的肩膀：“不过挨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李部长，该如何定夺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我就是个帮忙出主意的。” 李宇这才回过神来，他哈哈一笑：“不就是挨打么？我很年轻，受得起那个人渣的拳头，这就过去好好坑他一把！” 李宇离开后，吴萍捂着肚子娇笑起来：“你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阴损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田老三笑着附和：“小强兄弟，你的主意虽然很损，但听着就解气，我支持你。” 老汪最干脆，他直接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牛小强冲着老汪和田老三哈哈一笑：“走吧，咱们过去瞅瞅，一旦真的打起来，咱们就去拉偏架，省得李部长吃大亏。” 李宇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秃头男子的展台，那位客商已经掏出了笔，似乎正准备签合同。李宇赶忙开口：“刘老板，你先等会儿。” 刘姓采购商扭头看了过来，一脸好奇道：“李部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秃头男子跟他的同伴全都翻白眼，神色显得很是不屑。 李宇故作心疼的样子对刘老板说道：“不就是降价吗？我也会，他们给你开的价格是六毛钱一瓶，我给你开五毛五！走吧，咱们去那边签合同。” 李宇说完话就要把刘老板拉走，秃头男子短暂的愣了一下神，然后赶忙拽住刘老板，气呼呼的冲着李宇嚷嚷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来砸场子的？想跟我比价格是吧？我现在就满足你！刘老板，我们厂开价五毛！妈的！比价格咱们还没怕过谁呢！” 采购商是最喜欢遇到这种情况的，因为价格压得越低，他们就能挣到更多的钱。 刘老板一看两家厂商开始针锋相对的顶牛，立马像个没事人一样退到一旁，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李宇偷偷看了一下对方的名号，发现对方来自红日家化厂。这家厂的规模比四季花露水厂大得多，据说产线上工人已经超过了两千，难怪对方的底气这么足。 但这又如何？咱们四季花露水厂又不靠着你们吃饭，即便把你们坑了，你们能奈我何啊？ 李宇故意憋住气，脸色被憋得一阵青一阵白，看起来似乎有点失去理智的样子，冲着秃头怒吼道：“你们不怕老子也不怕！老子开价四毛五，有本事你继续跟啊？！” 秃头男子上来了火气，脱口而出道：“老子开价四毛！有种你继续降价！看谁能耗得过谁！” 李宇呆了一下，看起来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很快他就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一咬牙：“你别嚣张！老子开价三毛八！” 市面上的花露水最贵的也才一块钱一瓶，批发价大概在六到七毛钱左右，李宇开出的这个价格在外行人看来已经是亏本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摇头，神色显得很是不屑。 大家都觉得李宇太年轻，为了赌气连最基本的商业法则都不顾了。唉，说起来还是太年轻了，比较容易冲动啊。 秃头男子刚准备继续降价，他身边的人就把他拦了下来：“王经理，这个价格已经没得赚了，你千万要冷静一点，可不能跟这种傻子较劲啊。” 王经理闻听此言开始犹豫起来。他虽然明知道继续降价极有可能会亏本，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李宇早就被牛小强面授机宜，他把对方的心理吃得很透。一看对方犹豫，李宇立马很嚣张的大笑起来：“没种了是吧？哼，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副德行，居然敢跟老子叫板，什么玩意嘛！” 王经理可能平时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养成了他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性格。他一听这话顿时血气上涌，猛地一拍展台吼叫道：“老子开价三毛五！看谁不是玩意！” 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被惊呆了，大家没想到王经理如此的不冷静，居然真的要跟李宇这个年轻人死磕到底。 李宇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似乎真的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样。 他咂咂嘴，憋了好半天才赌气似的反问道：“说大话谁都会！有本事你现在就跟刘老板签合同！老子不信你真敢这么干！！” 刘老板一副为难的神色左顾右看，好像有那么点想要劝架的意思。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实际上李老板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恨不得不要钱才好呢。 王经理已经被顶到了墙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不认账，今后也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只见他猛的一咬牙，低头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范本上的价格修改成三毛五，然后递给刘老板：“刘老板，只要你签字，这笔买卖就成交了！” 第351章 找领导打官司 “哗！” 看热闹的人全都一片哗然。大家没想到王经理一个中年人居然比李宇这个年轻人还要冲动，如果刘老板真的签了字，那就算是具有了法律效力，想反悔都来不及了啊。 王经理身边的人纷纷劝他，可他就是不答应，执意要刘老板当场签字。 刘老板表面上一副被惊呆的模样，心里却狂喜不已。在王经理的催促下，刘老板很快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经理虽然很想吐血，但仍旧死鸭子嘴硬，趾高气昂的把合同拿到李宇的脸面前晃了晃，嘲讽道：“看到没有？老子就是比你有钱！跟我斗，你还不够格！” 李宇一看目的已经达成，再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傻子！真他娘的傻到家了呢！” 众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搞懵了，纷纷用呆愕的眼神看着张狂大笑的李宇。脑袋瓜转得快的已经猜到了真相，脑袋瓜笨一点的兀自感到费解，闹不明白李宇这是唱的哪一出。 王经理属于脑袋瓜转得比较快的那类人，他彻底傻眼，呆愕了一下之后，心里忽然冒出了滔天的怒火，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李宇的鼻梁骨，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人渣!居然故意给我下套！” 李宇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王经理，不屑道：“我就是给你下套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自己傻还赖别人，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经理的，难道你们厂没有真正能干的人了吗？非要让你这种目空一切的蠢货跑出来丢人现眼？” 王经理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挥拳打向李宇的脸颊。李宇早有准备，一偏脑袋躲了过去，与此同时扯着嗓子大叫道：“快来看啊！红日家化厂的秃子打人啦！” 牛小强跟老汪和田老三早就到场了，一看王经理果然如之前所料的那般动了手，三人赶忙伸手把他拉住。但是由于现场的人实在太多，李宇没有多少躲闪的空间，牛小强等人拦住王经理的时候，李宇已经被对方掐住了脖子。 即便被掐住了脖子，李宇的嚷嚷声也没有停止过，更远处的人纷纷被吸引了过来。等到牛小强等人把王经理按倒在地的时候，几名安保人员已经赶了过来。 他们很快就搞清楚了情况，为首的队长脸色严肃的把王经理的出入证直接收缴过来，冷冷道：“根据展会的规定，凡是打架闹事的，一律将被取消入场资格，在展会结束之前，都不允许再次进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取消资格了！” 他说完话一挥手，安保队员立马把王经理押了出去。王经理兀自叫喊不停：“你个王八羔子给我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李宇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老子怕你啊？妈的，打了人居然还这么嚣张，真不知道这种玩意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要是在我们那边，这种货色早就被人干死了！” 安保队长皱着眉头提醒道：“这位同志，请你少说两句，不要再激化矛盾，这里有很多外国客商，你明白吗？” 李宇自然不会跟工作人员较劲，他很顺从地点点头：“知道了大哥，我一定注意影响的。” 安保队长掏出纸笔，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记录下来，让李宇签字后他挥了挥手：“好了好好，大家都散了吧，别挤在这里看热闹了。” 李宇这才转身离开，牛小强三人跟了上去。一行人回到077号展台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虽然李宇吃了肢体上的小亏，但他的心情却十分不错，把之前的郁闷和憋屈全都发泄了出去。 江北油田的两个技术员已经把午饭买了过来，大家吃完午饭后刚准备重振信心继续拉客，刚才的那位安保队长忽然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对李宇招招手：“李宇同志，请你跟我走一趟。” 李宇把刚刚拿到手里的产品介绍单放在展台上，迟疑道：“去哪儿啊？” “去办公室，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进一步的了解情况。” 李宇可不傻，一看这位队长的脸色就知道情况对自己不利，他追问道：“这件事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还要进一步的了解情况呢？” 安保队长似乎面部神经发育不完全，至始至终都板着脸：“跟你发生冲突的人向我们提起了申诉，要求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再秉公处理。” 李宇扭头看向牛小强，牛小强知道所谓的调查多半是想追究李宇的责任。他想了一下，然后开口：“这位同志，我们想去找我们领导跟着一起去，不会耽搁太久的，最多一刻钟，你看行吗？” 队长微微点头：“好，一刻钟之内请你们赶到办公室，我在那边等着你们。” 队长离开后，牛小强立刻转身去找魏翠红。 魏翠红就在展台附近处理事务，牛小强把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范厅长现在在哪儿，我想找他帮我们说句话。” 魏翠红知道牛小强跟范德民关系匪浅，立马伸手指向展厅后方的高级会谈区：“范厅长在那边办公。” “谢谢了。” 高级会谈区是专门给那些副部级以上、或者是出口额超过五十万美元的厂商准备的。要么你够级别，要么你的买卖做得很出彩，否则就没有资格进入这里谈生意。 牛小强很快就挤到了高级会谈区的门口，让工作人员找到了范德民，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范德民听完了之后没有推脱，立马站起身：“我就是来给本省的企业服务的，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走吧，我倒要看看对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几分钟后，范德民、牛小强和李宇来到了办公室的走到跟前，随行的还有范德民的几个下属。 那位安保队长正站在走道里等候，看到一行人过来，他也不废话，直接带着大家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第352章 表面和气 会议室里坐着六七个人，其中就有之前被取消入场资格的王经理。 王经理看到李宇就来气，立马站起身想要教训李宇。 李宇可不怕他，冷冷道：“王秃子，你很能打是吗？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这种体格，再来三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李宇可没有说大话，他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从小就在家里的铁匠铺子里帮忙打铁，身上的力气非常足，即便是长得比他更加壮实的人，也不见得打得过他。 安保队长似乎对王经理的态度很不满意，他阴沉着脸呵斥道：“王金东，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要是再敢闹腾，我就把你撵出去！” 王金东一看对方发火，哼了一声悻悻的坐下。 范德民的神色显得很平静，他落座之后冲着安保队长询问道：“当事双方都已经到了，你们领导什么时候来？” 安保队长早就看出范德民身份不一般，对方的身上带着一股沉稳和自信，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气势。 他微微点头：“领导就在隔壁，我这就去把他们叫过来。” 安保队长出去叫人的时候，王金东身边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惊疑不定的问道：“这位同志，您该不会是江东省轻化厅的范厅长吧？” 范德民呵呵一笑：“不错，我就是范德民，这位同志，你以前见过我吗？” 提问的这人赶忙陪着笑脸：“见过一次，那还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跟着我们赵厅长去首都开会，当时远远看过范厅长几眼。” 范德民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你应该是老赵的秘书了？” “恩，我是赵厅长的专职秘书，您叫我小许就行。” 王金东原本气势十足，听到这话瞬间傻眼。 他跟许秘书平时的关系还算不错，这才能把对方请来撑场子。原本以为李宇这边不过是一家没有名气的小厂，凭借着许秘书的身份，完全可以找回场子。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宇所在的厂子虽然名声不显，但却能请得动本省轻化厅的当家人。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接下来还怎么谈啊？ 范德民笑着扫视了对方几人一圈，然后开口：“小许秘书，你们要不要把赵厅长找过来一起聊聊？” 范德民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是什么级别？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要谈也应该让你们赵厅长来谈嘛。 许秘书心里甭提多后悔了，他不过是来帮帮场子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一条大鱼。迟疑片刻后，许秘书终于做出了决定：“我这就去请赵厅长来跟老朋友叙叙旧。” 许秘书决定不掺和这件事了，还是让上头处置吧，不然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可不好交代。 赵厅长是跟组委会的领导一起过来的，刚一进来，他就哈哈大笑着跟范德民握手打招呼，一副丝毫都没芥蒂的样子。 范德民也是笑脸相迎，两人打过招呼后，范德民这才满脸堆笑的看向跟赵厅长一起进来的中年男子。他用力握住对方的双手，连声道：“陈组长，半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精神了哦。” 这位陈组长来自体改委。体改委不是搞体育改革的，而是搞体制改革的，目前在国内很有实权。 陈组长的名头听起来好像不咋样，但人家却是正儿八经的厅局级干部，级别跟范德民一模一样。加上人家又在国家部委工作，算是范德民上级部门的领导，因此范德民才会对他如此客气。 “老范，你也不遑多让啊，看起来红光满面的，想必最近这半年过得很滋润吧。” “瞧你说的，咱们江东省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来滋润可言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落座。 陈组长笑呵呵的看了看双方的人马，打圆场道：“这件事的经过我基本已经了解清楚了，说起来也不算个啥，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闹来闹去的像什么话？我觉得大家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比较好，你们认为呢？” 李宇和王金东都没说话，这个场面也轮不到他们说话。 赵厅长点燃一根香烟，眯缝着眼道：“陈组长，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这边当然没有意见，虽然老范那边的人使阴招在先，但我们这边的人也违反规定动了手，就当是扯平了吧。” 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什么叫使阴招在先？这不是明摆着指责范德民这边的人很阴损吗？ 范德民笑得很灿烂，似乎一点也没有生气：“我也赞同陈组长的意见，虽然我的人被老赵的人打了，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我们也犯不上上纲上线嘛。” 范德民这是明摆着指责老赵的人，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嘛。 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已经有点针锋相对了，由此可见双方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融洽。 这也很好理解：大家都是来参加展会的，算是竞争关系，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会有较劲的意思。加上为了拉生意闹出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就会有矛盾公开化的苗头。 陈组长见状苦笑道：“瞧瞧你们两位，这不是在让手底下的人看笑话吗？算了算了，大家都不用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老赵立马问道：“陈组长，不知这件事将会如何处置？” 陈组长的笑容收敛起来：“展会早就做出了规定，绝对不允许打架闹事，你的人既然违反了规定，那就应该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不然的话就难以服众，你说呢老赵？” 老赵摇摇头：“这么处置只怕更难服众，明眼人都知道谁是谁非，我的人虽然动了手，但事出有因啊。” 范德民呵呵笑道：“老赵，如果真要说事出有因，只怕还要再往前追溯一下才行，本来我的人已经跟客商谈好了买卖，就等着签字了，结果你的人进来横插一杠子，这只怕是不太地道吧？” 老赵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神色：“老范，这种事情属于普遍现象，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咱们省还拉得到订单吗？” 第353章 颗粒无收的第一天 范德民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认同老赵的话，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确实是普遍现象，说起来还是某些人素质低下，不想着提升产品的质量和知名度，成天就知道搞这些小动作，搞来搞去都搞乱套了，就好比发生的这件事，你的人不仅当着我的人的面截胡，并且还出言嘲讽，你说说看，这是人干的事吗？” 老赵的脸色有点挂不住，赶忙接口：“老范，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的人只是按照商业法则办事，采购商采购便宜的商品有什么不对？至于你所说的嘲讽，要不是你的人言辞过激，我的人也不可能那样说话吧？” 范德民微微摇头：“换做是你被人抢了生意，你心里会舒服吗？总不能生意被人抢了，还不许发泄一下情绪吧？人心都是肉长的，遇到这种事情谁不生气啊？” 老赵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陈组长及时开口打圆场：“看看你们，说着说着又扯远了，咱们还是就事论事吧，不管怎么说，打人是不对的——老赵，你先听我说完——” 老赵刚想开口，就被陈组长给拦住了：“就好比邻里之间扯皮，骂两句很正常，但如果动了手，性质就不同了，法律上对此都做出了规定，总结起来只有两句话——打赢了的进拘留所，打输了的进医院，由此可见只要是打架，就不会有真正的赢家，咱们这里是对外窗口，那么多的外商在场，不能不注意影响吧？所以我还是那个意思，老赵这边的当事人将被取消进入会场的资格，至于老范这边的人……” 陈组长寻思片刻，做出了最终的裁决：“由于他的动机很恶劣，我决定停止他一天的入场资格，如果后续还犯错误，那就两罪并罚，直接被取消入场资格，对于我的处理意见两位有什么想说的？” 老赵被陈组长的一番比喻说得没了脾气，只得点头：“好吧，就这么处理。” 范德民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但也不算太坏，他也点点头：“我也同意这个处置方案。” 陈组长掏出香烟散给两人：“这才对嘛，来来来，抽烟抽烟。” 其他人一看两位领导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谈，于是纷纷起身离开。 王金东再也不敢闹了，耷拉着脑袋往外走。跟被人耍弄的憋闷相比，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订单的事情。之前他脑袋发热，执意跟刘老板签订了赔本的合同，回去之后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厂领导交代。 李宇的情绪也不太好，这次是他主动提议来参加广交会的，原本是满怀希望而来，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情况并不像他之前预计的那么乐观，现在又被取消了一天的参会资格，李宇不郁闷才怪。 牛小强安慰道：“李部长，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说起来我才是主谋，明天你在招待所好好休息，只不过是一天时间而已，不会耽误事的。” 李宇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回到077号展台后，继续卯足了劲拉生意。可惜的是情况跟上午一样，下午仍旧是颗粒无收。 吴萍那边的情况也一样，真要说起来蜂蜜要比花露水更难推销，因为国内的市场就这么大，早已被其他产地的蜂蜜给霸占了，孤峰乡很难从中分到一杯羹。 原本吴萍打的是外商的主意，可今天遇到的外商没有一个对蜂蜜感兴趣，基本都去采购极具中国特色的商品去了。 比如说瓷器和丝绸工艺制品，销量非常好，一天之内就签订了超过五千万美元的订单。至于机械、制药、食品行业，生意基本都很一般。 一行人把展台收拾妥当，跟随着其他参展商往外走去。正当大家神色沮丧的时候，光荣家具厂的秦冬生凑了过来。 秦冬生今天的收成非常不错，跟几个外商一共签订了价值十三万五千美元的合同，因此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看起来非常开心。 “小强，你们是不是因为没有拉到单子而不开心啊？其实你们犯不着这样，根据我这些年参加广交会的经验来看，每次展会的头两天，卖得最火的永远都是具有咱们国家特色的商品，时间越往后，咱们这类厂家的生意就越惨淡，相反，其他厂家的生意会越来越红火，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拉到超级大单呢。”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精神一震，原本失去的希望再次回归。牛小强兴致勃勃的问道：“秦伯伯，根据您以往的经验，展会后面几天卖得比较火的主要都是些什么商品啊？” 秦冬生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回答：“排在首位的是各种矿石，第二位的是家用物品，比如说自行车和电风扇等，然后是罐头、水果、以及其他的农副产品，前三名基本是这个样子，至于后面的排名，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咱毕竟不是统计员嘛。” 大家闻听此言都露出极度讶异的神色，方东平抢先开口问道：“咱们国家的电器还能出口吗？” 秦冬生很认真的点头：“当然能啊，尤其是电风扇，在东南亚卖得很火的，每年至少都能卖出去几十万台呢，我听说南亚那一片的气候有点热，咱们国家的电风扇价格低廉，质量还不算太烂，所以那边的几个国家每年都会派人过来采购。” 牛小强心说：他娘的，早知如此我就应该鼓捣电风扇制造工厂，生意这么火爆，得赚多少钱啊！ 秦冬生一副老师傅指点学徒的口吻接着说道：“说句实话，你们的商品并不具有任何优势，如果想要推销出去，必须得想点办法才行。” 牛小强好奇道：“不知您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秦冬生嘿嘿一笑，显得有些奸猾：“当然有啊，其实办法非常简单，那就是提价。” “提价？？？” 众人的脑门上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一副以为听错了的样子。 第354章 天底下还有不喜欢便宜货的商人 秦冬生点点头：“不错，就是提价，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这个办法还是具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他说到这里凑到牛小强跟前，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厂就尝试过这个办法，最终获得了成功，也就看在咱们关系不错的份上我才告诉你的，其他人我可不会跟他讲。” 秦冬生早就听说了李宇跟外省的参展商发生冲突的事情，得知牛小强居然可以直接拉着范德民去撑场子的消息后，他对待牛小强越发的重视。为了讨好这个直接连通着范厅长的牛人，他这才把自己的手段倾囊相授的。 “那还是前几年，我们的红木家具生意被其他厂家抢走了不少，他们采取的都是压价策略，比如说我们开价一百，他们就开价八十，这种手段虽然很不地道，但却非常管用，那年广交会的头几天，我们的生意缩水了一半还多，当时我都快急死了，要是完不成出口创汇的任务，我这个厂长也就别想继续当下去了，后来你猜我是怎么度过这次危机的？” 牛小强眨了眨眼，极度好奇的问道：“您是怎么度过危机的呢？” 秦冬生得意的笑了起来：“说起来我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就在我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外商忽然走到我们的展台跟前了解情况，我当时把这名外商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亲自拉着翻译跟他推销，对方了解了我们的产品后感到很是满意，这就准备跟我们厂签订订单，可就在这个时候，其他省的家具厂又插了进来，开出了比我们更低廉的价格，我当时那个气啊，差点没吐血。” 牛小强追问道：“后来呢？” 秦冬生摸了摸长着胡茬子的下巴，笑道：“我当时觉得生意肯定要黄，没想到那位外商居然拒绝了别人的低价产品，仍旧选择跟我们厂签订合同，这个弯转得太急，我们当时全都傻眼了，不能理解这位外商为什么要这么做，天底下居然还有不喜欢便宜货的，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牛小强连连点头：“确实有点难以理解，这位外商为什么要这么选择你们厂的产品呢？” “我也很纳闷，于是就让翻译问他为什么，他是这么跟翻译解释的：‘一般来说售价更高的商品，所需要付出的成本也会更高，产品的品质相对来说就越可靠，相反，售价越低廉的商品，就越难以保证品质，为了降低制造成本以求增强竞争力，制造方是很难确保产品的基本质量的，我想要的是高质量的商品，所以我最终抛弃了他们开出的低价，仍旧选择你们相对更高的价格’。” 秦冬生说到这里显得有点激动：“我当时听到这话觉得他说得太有道理了，简直就是直接说出了我的心声啊！就拿红木家具来说，有很多厂家的产品都是以次充好，使用劣质材料进行生产，不然他们的价格也不可能低到那种程度，反观我们光荣家具厂，一直以来都是很实在的做生意，从来都没有偷工减料，更没有以次充好，正是凭借着这个，我们的生意才越做越大，名头也是越来越响亮！” 秦冬生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其实在那些有钱的外商眼里，他们对于售价并不是太在乎，只要不超出他们的预期就行，他们追求的是更高的生活质量，需要的是高质量的商品，可惜的是很多国内厂家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都以为只要价格低就一定会受欢迎，为了执行低价策略，他们就不得不压缩生产成本，如此一来产品的质量自然是越来越差，唉，咱们国家的商品现在已经是低劣商品的代名词了，如果继续这么闹腾下去，咱们的商品肯定会臭大街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啊。” 牛小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觉得秦冬生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低价政策几乎必然会导致产品质量的低劣。现在的产品质量还在外商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一旦超出他们忍受的底线，谁还会过来采购？到时候不管是质量好的还是质量差的，大家都没有生意可做，难道一起喝西北风真的很好吗？ 牛小强也就是想一想，这件事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在大家都讲究低价策略的时候，我一定要保持住清醒的头脑，绝对不能短视，只要我能把好的名声竖立起来，就会跟光荣家具厂一样，即便产品卖得比别人贵，也仍然会有采购商青睐的。 “谢谢秦伯伯的指点，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冬生哈哈一笑，很亲热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头：“我祝你们马到成功，要是真的成功了，可要记得请我吃饭哟。” 牛小强笑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等到展会结束，咱们好好聚聚。” “好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再见。” “再见。” 秦冬生离开后，吴萍忍不住开腔：“小强，他刚才说的好像跟你说得差不多啊。” 牛小强之前就给吴萍出过主意，让她把蜂蜜的售价提升了一大截。他认为外商不会太注重价格，而是更加注重健康。孤峰乡的蜂蜜很是不错，价格卖得贵一点挺正常。 咋看之下他的意思好像跟秦冬生刚才说的差不多，但仔细的分析一下，你就会发现两者之间还是存在着差别的。 秦冬生看得更加长远，抓住了质量这个关键点，牛小强则没有，他的眼界还是有点窄，没能看到问题的本质。 听了吴萍的话，牛小强忍不住笑道：“秦厂长跟我说的还是有差异的，人家的眼界看得更高更长远，我有所不及啊。” 方东平微微点头：“秦厂长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虽然他说的都是很浅显的道理，但很少有人能够像他看得这么透彻，低价策略只能风行一时，时间长了必然会出现严重问题，人啊，都是短视的动物，大多数时候都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忽略了长期的发展，小强，咱们可不能犯这种错误啊。” 第355章 这无奈的现实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知道了师父，建厂之前我就对质量问题十分关注，今后也会继续关注的。” 方东平很满意的笑了笑，问道：“听了秦厂长的提示后，你准备如何打开局面？” 牛小强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框架，“前三天咱们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从第四天开始，咱们再集中发力，至于具体的操作方式，咱们回去后再慢慢商量。” 方东平不再多问，跟着牛小强朝招待所走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077号展台基本只推销江北油田的技术，对自家商品不是太过关注。 江北油田的轴套连接修复技术还是很优秀的，在牛小强的努力下，总算是拉到了一笔订单。 这笔订单对于牛小强来说非常巨大，足足有两百万美元。但对于财大气粗的江北油田来说，那只能算是小儿科。人家一年出口的石油价值好几亿美元呢。 即便这笔订单很小，但张广茂仍然开心得不行。这年头国内的技术鲜少有能卖到国外去的，没办法，国内的绝大多数技术都落后于西方国家，人家根本懒得看上一眼。 这次江北油田居然能打破惯例，可谓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张广茂立马大张旗鼓的把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很快就有大批记者前去采访他这位技术的发明者，一时间好不热闹。张广茂趁此机会大大的露了一把脸，取得了超乎他预期的良好局面。 这项技术其实是方东平发明的，但为了换取工厂的发展，他最终把这项技术悄悄赠送给了张广茂。 这笔买卖到底值不值得呢？在牛小强和方东平看来还是值得的。 如果他们当初没有用这项技术换取张广茂的大笔订单，根本不会取得如今的成绩。说到底他们缺乏的只是一个机会，没有这个机会的话，后续的所有事情都干不成。 如果他们野心很大，想把这套技术自行推销出去，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两人在石油系统没有任何声望和资源，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何谈推销？ 推销到国外行不行？答案也是不行。 那个时候两人连出国的证件都办理不了，也买不起出国的机票，国外的生活水平那么高，他们也负担不起高额的差旅费。在种种因素的制约下，他们最终选择跟张广茂合作，这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其实在绝大多数时候，很多有能力的人差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有的人遇到并且抓住了机会，所以他们最终获得了成功。更多的人没有遇到机会，或者遇到了机会却没能抓住，于是乎他们就失败了。 牛小强和方东平懂得取舍，没有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只要他们能挣到启动资金，凭借着手里的发动机技术还愁挣不到两百万美元吗？ “两百万美元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数字，但也并非遥不可及，只要咱们好好干，别说两百万美元，即便是两千万美元，我也是有信心赚到的，小强，你可不要有想法啊。” 方东平担心牛小强会眼红，于是出言安抚。 牛小强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了，他哈哈一笑：“师父，您放心好了，徒弟我可没有这么短视，如果没有当初的舍得，咱们又哪里会有如今的收获？只要咱们一直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下去，咱们就能不断地获得更大的成功。” 吴萍不知道内情，听得一头雾水，她忍不住问道：“方老板，小强，你们在说啥啊？” 牛小强打了个哈哈：“没啥，萍姐，从明天开始咱们就要大展身手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哦。” 吴萍有点心虚的问道：“你出的点子真能管用吗？” 牛小强笑得很灿烂：“管不管用咱们试过不就知道了？” 吴萍只得点头：“好吧，看在你帮了姐这么多忙的份上，姐明天豁出去了。” 牛小强现在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国内的采购商身上了，因为国内的采购商只喜欢价格低的商品，至于产品的品质，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次要的东西。 只要你的价格更低，他们就乐意采购你的商品。一旦你的价格比别人高，那么很不好意思，他们就会跟别人签合同。 牛小强现在最看重的是花露水，至于发动机，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还没看到任何一家国外的发动机采购商前来参会。这也很好理解：别人的发动机比国内先进得多，又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采购发动机呢？ 至于国内的采购商，也基本没戏。 发动机这种玩意不是一般的厂家用得上的，能够用得上的基本都跟三阳拖拉机厂一样，把发动机和整车的生产工作全都包圆了，大家互相之间本身就属于竞争关系，谁脑子进水了购买你的玩意？ 因为国内的采购商只对整车感兴趣，因此这些厂家前来推销的基本都是整车，至于发动机，那只是附带着展出一下罢了。 牛小强手里刚好只有发动机，从哪里去弄整车展出？因此国内的采购商根本就不关注他们。 方东平和牛小强都接受了这无奈的现实，已经对推销发动机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发动机这条道路，而是准备以后去找那种专业的工业展会参展。 那种地方可谓群英荟萃，国外的汽车公司一抓一大把，识货的人更多，只要他们能充分的展示出自己的技术水平，那就有成功的希望。 既然发动机没戏了，那就只能在花露水和药品方面下功夫了。牛小强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最终决定把重心放在花露水上。 这也很好理解：花露水属于日用家化产品，使用的频率要远远超过药品药品只在受伤的时候才会使用，两相比较下来，当然是花露水的销量更高。 销量的多少是跟利润直接挂钩的，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牛小强很明智的选择优先推销花露水。 第356章 花露水变成香水 这两天的时间里，牛小强一有时间就会搜集关于外国人的信息。 他想了解一下外国人的生活习性，再来确定该如何针对外国人给四季牌花露水做一个最恰当的产品定位。 州广是国家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这里的消息要比凹山灵通得多。牛小强两天之内打听到了很多非常具有价值的消息。 他把这些消息综合分析，最终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独特想法。 有了想法之后，接下来就要筹划着该如何实施了。 牛小强知道外国人早就接受了广告这种营销模式，为了能起到轰动效果，牛小强很自然的打起了吴萍的主意，想让吴萍给他当模特。 吴萍刚开始的时候很坚决的拒绝了牛小强的请求，牛小强丝毫都不气馁，继续恳求。最后吴萍有点招架不住，答应了下来。 虽然她答应了牛小强的请求，但心里总觉得别扭。她从小接受的是传统的文化教育，总觉得这么干很有些出格。 牛小强见她神色有点不自然，担心她明天会掉链子，于是提出了激励政策：“萍姐，只要你顺利完成任务，我就帮你们把这次参加展会的费用全部报销，就当是支付给你的酬劳吧。” 吴萍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不是她个人需要，而是孤峰乡的发展很需要。 为了孤峰乡的父老乡亲们能过上好日子，吴萍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她猛的一咬牙：“好！你可要说到做到！” 牛小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那是肯定的，等会儿咱们去买几件衣服，为明天的表演做准备。” 吴萍迟疑道：“你想给我买什么衣服？” 牛小强的神色显得有点尴尬：“这个嘛……当然是能够展现我们产品特性的衣服啊。” 吴萍看他这幅表情，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强，你该不会让我穿那种很暴露的衣服吧？” 牛小强不好意思回答，实际上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那就得从他对花露水的定位说起了。 牛小强综合了搜集到的信息，反复考虑后最终决定改变花露水的用途。 花露水在国内主要是用来驱除蚊虫的，散发的香气只是附带的效果，说是家化用品，实际上更加偏向药物的用途。 为了能打动那些外国来的采购商，牛小强把花露水的定位彻底扭转过来。他重点突出了花露水的香气四溢，至于驱除蚊虫的效果，已经被改成附带的功能了。 现在的四季牌花露水已经变成了四季牌香水，按照生产出来的四个种类，被划分成了春香、夏香、秋香和冬香四个系列产品。 这四种花露水本来就是根据气味的不同生产出来的，牛小强都不用改变产品的配方，就能把它们进行上述的四种划分。 他对自己的重新定位很有信心，为了更加符合西方人对于广告的口味，吴萍在当模特的时候当然要穿得暴露一点了。如果可以的话，牛小强甚至都想买一套泳装让她穿上呢。 吴萍一看牛小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着急之下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样肯定不行，我要是真的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今后还怎么嫁人啊？” 要不是考虑到报销费用的事情，吴萍恨不得一巴掌拍在牛小强的脸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少年。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萍姐，关于衣服的事情，咱们等会儿买的时候再商量吧，你看行吗？” 吴萍还能说什么？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有点失落的转过身去。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吴萍在想些什么，他暗自思付到：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这不是在逼良为娼么？ 他想到这里凑到跟前，小声道：“萍姐，这件事确实是挺让你为难的，要不我还是去找别人吧。” 吴萍刚才有种被人逼着出卖自己的感觉，一听牛小强要换人，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孤峰乡那些穷苦老百姓的面孔，赶忙振作精神笑道：“姐没事，明天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见她笑得有点不自然，不由正色道：“萍姐，我会尽量照顾你的顾虑，不会太过分的。” 吴萍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是怎么说的，你花钱请我给你当模特，又没有强迫我，我哪能让你吃亏呢？” 牛小强笑了笑：“我没有吃亏，你才吃亏了，万一你真的因为这件事坏了名声，今后找不到婆家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萍居然鬼使神差的接着这么一句话：“那就你来养我呗。” 话刚说出口，吴萍就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她赶忙解释：“你可别误会，姐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呵呵……” 牛小强看着吴萍躲躲闪闪的眼神，愣了一下才点头附和：“对对，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呵呵……” 呵呵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场面显得有点尴尬。好在这个时候张广茂走了过来。 他对于牛小强和方东平十分感谢，如果没有这两个专业的技术高手帮忙，他是很难把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推销出去的。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广茂也不好说得太露骨。他跟两人闲扯几句，然后发出了宴请的邀请：“今天晚上七点钟我在太白酒楼好好招待两位，这纯属私人性质的宴请，你们可一定要赏脸哦。” 太白酒楼距离展厅并不太远，是一家规模很小的酒店。张广茂这是为了堵别人的嘴才这么安排的。他不缺钱，但身为油田的一把手，请私人吃饭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搞得太气派了不好。 牛小强刚才已经跟吴萍约好了要一起去买衣服，晚上不太有时间去吃饭，但既然是张广茂发出的邀请，他又不能够拒绝。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这才开口：“张叔叔，我晚上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待太长时间，我提前跟您说一下，您到时候可不能埋怨我。” 第357章 故意讨好牛小强 张广茂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他哈哈一笑：“没事，你能赏脸我就很高兴了，保证不会耽误你的正事的。” 牛小强甜甜笑道：“谢谢张叔叔的体量，晚上我跟我师父一定准时到。” 张广茂点点头，在一帮手下的前呼后拥下离开了077号展台。 今天已经是展会的第三天，有些商人已经完成了采购目标，没有再跑进来凑热闹，因此展厅里面变得宽松起来。不然要是换成第一天，估计张广茂都懒得跑过来跟别人挤在一起。 闭馆后，众人把东西收拾妥当，忙活到六点半才走出展厅。 牛小强跟吴萍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随后直接跟方东平一起去太白酒楼赴宴。 如今国内有很多酒楼都喜欢附庸风雅，诸如浔阳楼、太白酒楼这类的名字各个地方都有。牛小强对酒楼的名字不怎么在乎，他觉得只要菜做得好吃点就行。 两人花了十来分钟走到太白酒楼的大门口，发现酒楼里面座无虚席，生意很是火爆。 这栋酒楼是由一栋三层的私房改建的，装修得很是不错，从外面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两人正在朝酒楼的大堂观望的时候，三楼的一扇窗户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方老板，牛秘书，张书记在三楼，你们直接上来就行了。” 牛小强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之前跟自己发生冲突的陈秘书。既然陈秘书已经给他道过谦了，牛小强自然犯不上给人脸色看。他笑着答应一声，跟方东平一同来到了三楼。 三楼全都是包厢，陈秘书早就站在包厢门口等着了，看到两人上来，他立马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把两人迎了进去。 包厢里除了张广茂之外，还有刘慧，这让两人颇感意外。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跟张广茂夫妇打招呼，方东平紧随其后。张广茂笑呵呵的招呼两人坐下，随后摆了摆手，陈秘书见状很识趣的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张广茂看了看刘慧，不好意思的笑道：“她非要跟着出来见见世面，我被烦的不行，只得带着她一起过来了，不好意思啊，让两位见笑了。” 几个月没见，刘慧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不仅看上去更加年轻，气质也变得高贵了不少，很符合牛小强想象中的贵妇形象。 一听张广茂这么说话，牛小强赶忙接口：“张叔叔说笑了，刘阿姨跟着过来挺好的，既能见世面又能照顾您，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张广茂伸手指着牛小强，笑道：“你这小子，嘴巴比以前更会说话了，什么事情到了你的嘴里都任由你拿捏。” 刘慧很优雅的捋了捋鬓角的长发，跟着笑了起来：“小强可是年轻俊杰，我还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同龄人呢。” 牛小强露出憨厚的表情：“多谢两位长辈的夸奖。” 由于他是在座的当中年纪最小的，因此主动承担起了服务工作。牛小强说完话后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剑南春，给方东平和张广茂斟满酒，随后扭头看向刘慧：“刘阿姨，您要不要来一点？” 在牛小强的记忆里，刘慧是不会喝酒的。他原本以为刘慧会拒绝，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刘慧居然把面前的玻璃杯往前推了一下，笑盈盈道：“遇到别的客人我当然是不会喝酒的，但既然是你跟方老，我就不能不表示一下了，你给我倒半杯吧。” 看得出来，刘慧跟随张广茂的这几个月已经改变了不少，最大的变化就是接人待物的态度。没嫁给张广茂之前，刘慧胆子很小，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可现在的她在接人待物方面却显得游刃有余，看来环境改变人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啊。 牛小强一看刘慧对自己和方东平这么重视，立马笑呵呵的给她倒了半杯酒：“谢谢刘阿姨的赏脸，既然您都喝酒了，我不喝的话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我也跟您一样喝半杯。” 牛小强还是很会做人的，并没有推脱。倒完酒后四个人乐呵呵的吃喝起来，气氛非常融洽，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 不到二十分钟，四个人的酒杯就全都空了。 张广茂和方东平都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两人兴致颇高，又吩咐牛小强给他们把酒杯斟满。牛小强不好劝，只能照做。 刘慧的脸蛋已经是红扑扑的了，有点不胜酒力的她却兀自不肯罢休，也要求牛小强再给她加半杯。 牛小强原本想劝一劝，不料张广茂却笑道：“小慧，我跟你认识以来还从未见你喝醉过呢，你今天该不会让我见识见识吧？” 刘慧白了张广茂一眼：“瞧你这话，我今天是因为高兴，所以才主动要酒喝，等会儿要是真的喝醉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张广茂开起了玩笑：“小强，你给你刘阿姨再倒半杯，她要是喝醉了，我把她扛回去得了。” 牛小强一听刘慧说的这番话就知道劝不住，他只能笑着附和，又给刘慧到了半杯酒。至于他自己，则没有加酒。 刘慧见状就想说点什么，牛小强知道她要劝酒。由于等会儿还要去买衣服，牛小强是真的不能多喝，他赶忙开口：“阿姨，我不能再喝了，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办。” 张广茂点点头：“对对对，小强之前跟我说过这件事，你就别勉强他了，。” 刘慧哦了一声：“好吧，我就不劝你了。” 接下来三个人在那边喝酒，牛小强一个劲的吃菜，时不时的会插几句话，逗得三个大人开心不已。 刘慧今天好像有点反常，喝酒的速度非常快，并且总会有意无意的找牛小强说话。 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还以为刘慧是真的很开心，所以才会表现得有点反常。可观察了一会儿后，他这才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刘慧好像是在故意讨好自己，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牛小强很快就想到了答案。估计刘慧是担心自己会说出她以前的那些事情，所以才会刻意如此。 第358章 阿姨，这个忙我可以帮 这个女人以前的名声不太好，但这个还能解释的通。人家长得这么漂亮，惹人关注很正常。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占不到她的便宜就说坏话诋毁她，有些女人也会因为嫉妒说她的坏话，因此这真的不能怪她。 不过刘慧曾去歌舞厅上过班，虽然她是被生活所迫，但事实就是事实，说出去很不好听。 她现在嫁给了张广茂这个大人物，如今的生活过得非常惬意，自然不愿意被其他的事情干扰。牛小强作为知情人和介绍人，当然需要她认真对待了。 牛小强猜到了刘慧的顾虑后颇觉无奈，他心中暗想：难道我在你的眼里是那种小人吗？话说我平时也没干啥缺德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无奈归无奈，牛小强也不好说啥。他吃饱喝足后笑呵呵的开口：“叔叔阿姨，还有师父，你们三个继续喝，我先去办事了。” 张广茂和方东平正喝得高兴，对此没有说什么。刘慧却站起身道：“我正好也想回酒店去，小强，你送送我吧。” 牛小强还在犹豫的时候，张广茂笑着点头：“这样挺好，小强，麻烦你了啊。” 刘慧披上外套，拿起手提包往外走。牛小强见状只得点头答应，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太白酒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一刻了，牛小强还要赶着去跟吴萍汇合，因此走路的速度有点快。 刘慧穿着高跟皮鞋，咯噔咯噔的走了没多远，她就笑道：“小强，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啊，难道阿姨很可怕吗？” 牛小强只好放慢脚步：“阿姨说笑了，那咱们就慢点走吧。” 现在已经是初秋时节，州广处于沿海地带，气温并不低。刘慧似乎是喝多了酒，觉得有点燥热，她把外套脱了下来，笑道：“小强，阿姨要谢谢你，要不是你，阿姨现在可能还在歌舞厅上班，搞不好已经走上了偏路了呢。” 牛小强一听她主动提到这茬，立马笑道：“阿姨，你不说我都快不记得了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提这些很没意思的。” 刘慧听到这话安心了不少，笑得更加灿烂，伸手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阿姨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好了，你真的很不错，既听话又懂事，关键是还这么有本事呢。” 牛小强赶忙谦虚两句，心里不由想起了阿诗玛。他现在对于阿诗玛的热情已经消失不见，把对方当成陌生人看待，既然是陌生人，他当然不会询问对方的情况了。 刘慧好像是在跟牛小强故意作对一样，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那个闺女就太不懂事了，成绩下滑得厉害，我觉得她要是继续在那种环境中学习，将来多半要出问题的，原本想把她弄到江北油田的子弟学校念书，可她嫌弃那边的条件差，比不上省城，死活不愿意去啊。” 阿诗玛现在在江城念书，那里的条件在省内属于一流，江北油田再有钱，在教学方面也没办法跟省城相比，阿诗玛的选择在牛小强看来是非常正常的。 可他对于刘慧的吐苦水行为感到有点异常，这个女人似乎在跟自己暗示什么。牛小强转动脑袋瓜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缘由：这女的该不会想让我把她闺女也弄到国外去留学吧？ 果不其然，刘慧接下来是这么说的：“她要是能跟小兰一样去国外念书的话，那倒是挺好的，可她那个成绩连小兰都比不上，也不像小兰那样懂得电器方面的知识技术，唉，这叫我咋办啊。” 刘慧说到这里往牛小强身边凑了凑，一脸讨好的笑容问道：“小强，你能不能帮阿姨个忙，把小雪也弄到国外去念书？” 两人已经挨得非常近了，刘慧说话间侧着身子，丰满的胸脯跟牛小强的胳膊挤在了一起，弄得牛小强很是尴尬。 他悄悄地缩了缩胳膊，干笑道：“这个……请容我考虑考虑。” 刘慧很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容易，一般人可办不了，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阿姨是不会勉强你的。” 牛小强不知道刘慧是真的善解人意还是在以退为进，为了进行确认，他很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刘慧的神色。结果发现刘慧有点言不由衷，对方多半是在以退为进。 这让牛小强感到有点为难。凭借着他跟沃森的私人关系，只要他开口，沃森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但多多少少会对牛小强产生意见。 沃森对于中国人的人情世故早就不止一次的表达过不满了，他接受的是西方的思维理念。在他看来，一个人想要获得什么，那就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而不是靠着人情关系走捷径。这对于那些真正努力的人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大大的破坏了社会的公平性。 如果放在以前，牛小强大可以跟刘慧打马虎眼，可如今却不行。现在刘慧跟张广茂如胶似漆，别提多恩爱了，自己要是拒绝了她，肯定会让她心里感到不舒服，万一她跟张广茂吹枕头风该咋办？ 思考再三后，牛小强这才开口：“阿姨，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不是现在，最起码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才行，原因也很简单，沃森教授今年已经帮过小兰了，如果我短时间内再次向他求助，成功的可能性不会太高，等到小兰的事情渐渐淡化，我再跟他开口比较稳妥，您说是吧？” 刘慧原本期待的表情瞬间绽放开来，乐不可支的拉住牛小强的手掌，一个劲的摇晃：“谢谢你，今后只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阿姨开口，阿姨保管没有二话！” 牛小强暗子苦笑：我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助？有你老公不就够了么？ 刘慧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她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一个熟面孔，这才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牛小强：“阿姨不能让你白干，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推辞，不然就显得我太不会做人了。” 第359章 给模特买戏服 牛小强知道这笔钱非收不可，否则的话对方就会觉得你没有真心给她办事的意思。他并非推辞，把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笑呵呵道：“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刘慧彻底安心，她刚准备说点什么，谁知刚一开口，迎面吹来了一股清风。刘慧原本想要说的话被灌会肚子里，伸手捂着胃部，干呕了好几声。 有的人喝了酒之后是不能吹风的，一吹风就容易反胃呕吐。刘慧好像就属于这种类型。 牛小强赶忙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您不要把嘴巴长得太大，最好小口喘气，这样就会感觉好一些了。” 刘慧蹲在花坛边，按照牛小强的说办法小口喘气，过了没多久她总算是稍稍回过神来。 刘慧伸手摸了摸额头：“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小强，咱们赶紧走吧，我想回酒店躺着。” 牛小强点点头，扶着刘慧快步朝酒店走去。好在她落脚的酒店距离太白酒楼并不远，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酒店的门口。 牛小强一直把刘慧扶到床上躺下，确认她没有问题才转身离开。 离开酒店后，牛小强一路狂奔，花了一刻钟赶到了跟吴萍约好的见面地点。 这个地方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人行天桥。牛小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吴萍正双手抱胸，在天桥上走来走去。 “萍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吴萍扭头一看，见牛小强满头大汗，立马掏出手帕走上前帮他擦拭：“小强，你慢慢走就行了，干嘛这么着急上火的？”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怕萍姐等得不耐烦吗。” 吴萍把手帕装进手提包，直奔主题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买衣服？” 牛小强伸手指了指天桥底下的商铺：“就这里吧，这边的衣服款式有很多。” 吴萍早就看见了桥底下的商铺了，她点点头：“那好，咱们下去吧。” 牛小强知道吴萍心中还有点怯怯，于是笑着安慰：‘放心吧萍姐，我不会给你买太过暴露的衣服的。’ 吴萍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在第一家店铺转了一圈，没有看中合适的，于是去下一家继续转悠。 就这么一直走到第六家店铺，牛小强忽然在衣架子上看到了一排戏服。这些戏服完全属于复古样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用来唱戏的。 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正站在这排戏服跟前不住地打量，外国人好像一般都比较喜欢具有中国特色的东西，就好比这些戏服，在她们的眼里充满了极强的吸引力。 吴萍见牛小强盯着戏服看个不停，忍不住问道：“怎么？你难道想让我穿着这样的服装展示商品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外国人不就是喜欢咱们国家的特色物品吗？既然他们喜欢，咱们就应该迎合他们的口味才对嘛。” 吴萍迟疑道：“可是你想让我展示的是花露水，又不是衣服，这么做只怕是有点不妥吧？” 牛小强摇摇头：“你这么想是错误的，很多外国人都喜欢中国文化，那种完全不同文化的冲击力是非常巨大的，只要咱们好好运作，就能挠到他们的痒处。” “你准备怎么运作？” “很简单啊，主要突出清新淡雅的古典风格，这就够了。” “好吧，我听你的，你觉得哪套戏服好看尽管说，我可以穿起来试试。” 牛小强点点头，经过一番挑选后，他最终选择了一套丝绸质地的侍女服。 吴萍毫不犹豫的把这套侍女服拿进了换衣间，牛小强在外面等了五分多钟，吴萍这才换好衣服出来。 她的神色显得有点别扭，衣服不好意思的样子走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牛小强早就看傻眼了，他没想到吴萍穿上戏服之后居然这么漂亮，这套衣服简直就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无论从哪个地方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我很满意，就它了。” 吴萍对这套衣服基本满意，只有一个地方让她感到不太舒服，首先是布料有点薄。她穿在身上有种轻若无物的感觉，甚至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要是迎面吹来一阵风的话，估计轻薄的丝绸布料就会紧贴在她的身上，这种场景想想都令人难堪。 不过既然牛小强已经表了态，吴萍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嗯了一声，转身想把衣服换下来。 这个时候牛小强忽然开口：“等等，我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吴萍转过身，一脸好奇的看着牛小强：“差点什么啊？” 牛小强歪着脑袋，盯着吴萍全方位的打量，搞得吴萍很不好意思。话说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放肆的打量自己的眼神呢。 牛小强观察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巴掌：“差的是一条面纱！” 吴萍稍稍松了一口气，好奇道：“什么面纱？” 牛小强很兴奋的解释道：“蒙着脸的面纱，这样一来就会让你具有强烈的神秘感，无论谁看了都会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宣传语我都想好了——来自东方古国的神秘香水，将带给你十足的魅惑力！” 他说话间叫过店员询问一番，对方还真的给他找来了一条黑色的纱巾。 牛小强立马让吴萍把纱巾蒙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经过这番装扮后，吴萍果然具有了强大的神秘感，让牛小强感到一百分的满意。 “恩，就这么打扮吧。” 吴萍对此不仅不反感，反而还很开心。因为蒙上脸之后别人就不知道她是谁了，这样就能避免很多尴尬。 衣服挑好后，牛小强跟店员砍价。对方张口就要五百块，并且还一个劲的表示这套衣服是采用最好的丝绸面料制作的，五百块还算是友情价。 牛小强撇撇嘴：“大姐，咱们都是中国人，你这套说辞糊弄外国人还行，想糊弄我的话就不太地道了吧？我们确实很喜欢这套衣服，但你也不能宰人啊，如今大家都不富裕，你开价太高我们可买不起，不如开个实在价，这样一来你们有钱赚，我们也很开心，双方各取所需，这不是更好吗？” 第360章 陈启东与陈雨扬 店员一般都很会察言观色，特别是看人，都有几分眼力。 她原本以为牛小强年纪小比较好糊弄，谁知牛小强开口之后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人家说得头头是道，并且切中了要点，这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这笔买卖。 犹豫片刻后，店员伸出三根手指头“一口价，三百块。” 牛小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块，不能再多了。” “这绝对不行，咱们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最低两百八十，不能再低了。” “一百二十块！” “两百六十块！” “大家都爽快点，一百五十块，你要是不卖的话，我立马就走。” “这……好吧，一百五就一百五，遇到你算我倒霉。” 经过一番砍价还价后，这套戏服最终以一百五十块的价格成交。 这个价格仍然有些偏高，但牛小强因为急着要用，也不好把生意谈崩了，只能多花点钱了事。 牛小强拿出刘慧递给他的信封掏钱付账。他不止一次的接触过这种装着钱的信封，早就具有了十分丰富的经验。稍稍一看就知道信封里面装着一千块钱。 付完账后，牛小强见吴萍盯着一条火红色的裙子看个不停，他知道吴萍很喜欢，本着补偿女乡长的心理，牛小强大手一挥，让店员把这条裙子取了下来。 吴萍一看就知道牛小强想干嘛，她赶忙阻拦“小强，你这是在干嘛？姐姐已经占了你很大的便宜了，可不能收你的礼物。”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萍姐，你不用多说什么，只管把礼物收下就行，说多了可就没意思了啊。” 吴萍确实很喜欢这条裙子，加上牛小强态度坚决，她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好吧，姐这次让听你的，不过下不为例。” “恩，下不为例，大姐，这条裙子多少钱？” “八十块。” “你不如去抢好了，一口价三十，再多一分钱我就去别家买。” “好好好，我怕了你还不行吗？三十就三十吧。” 三十块钱相当于一名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这还是吴萍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这么昂贵的礼物。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牛小强把装着裙子的塑料袋塞给她，笑道“咱们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谁感谢谁，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歇息吧。” 吴萍嗯了一声，跟着牛小强走出了店门。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别，各自回各自的落脚点休息。牛小强走过下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路过的一辆黑色轿车忽然打开车窗，里面有个人探出脑袋冲着他吆喝了一句。 由于对方的速度有点快，牛小强只听见了一个红字。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有点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黑色的轿车并未停下，很快就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牛小强摇摇脑袋“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啊？他干嘛要跟我打招呼呢？” 想不起来的事情牛小强从来都不会多想，他转过身，进入了路边的小巷子，很快就走得没影了。 牛小强离开没多久，这辆黑色的轿车又折返回来。车门被人打开，走下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大伯，您刚才肯定看错了，咱们还要去跟胡部长见面，您就别耽误时间了。” “你要是赶时间就先走，别在这里耽误我的事情！” 年轻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大伯，人家胡部长想要见的人是你，我哪有那个面子啊？” 老头左顾右看，最终冷哼一声“早就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来干涉我的行程，你偏偏不听，害得我错过了想见的人！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立刻给我滚回英国去，别再来烦我！” 年轻人面对着老头的斥责，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 老头骂完人后叹了口气“我当时就应该好好感谢他一番，要不是他，我的风湿病也不会好转，他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啊，可惜，咱们的缘分太浅了。” 老头不住地摇头叹息，正这么个时候，另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从车里走下来一个打扮得极为妖艳的年轻女人。 这个年轻女人笑盈盈的走到年轻男人跟前，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皮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这次是来中国谈生意的吗？” 皮特是个东方面孔，因为是英国国籍才取了个外国人的名字。他闻听此言有点忐忑的看了看老头，低声道“宝贝，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等会儿再去找你。” 妖艳女子很顺从地点点头，随即看向老头，趾高气昂道“这个老头是谁啊？是你的管家吗？” 老头早就看她不顺眼了，闻听此言他怒目圆睁“我叫陈启东！不是什么老头，更不是管家！你会不会尊重老人啊？赶紧给我滚远点！” 妖艳女子听到陈启东三个字就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一样，赶忙慌慌张张的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车里，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 皮特神色尴尬的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陈启东丝毫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怒斥道“陈雨扬，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警告你，下次再也别让我看见你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否则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我的家产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陈雨扬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懊恼中带着一起愤怒，似乎很想发泄一番。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敢发脾气，而是低声下气道“是的大伯，我今后一定听您的话，再也不去外面沾花惹草了。” 陈启东冷哼一声，阴沉着脸钻进了车里。陈雨扬紧跟着上车，很快的，这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就起床为今天的营销工作做准备。 方东平昨晚喝多了酒，加上推销花露水不需要他帮忙，因此牛小强没有叫他，让他在招待所继续睡大觉。 。 第361章 神秘东方古国的香水 牛小强跟李宇拿好各自的东西赶到了展厅，走到077号展台才发现只有吴萍一个人，老汪和田老三都不见人。 至于江北油田的两个技术员，他们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被张广茂放了假。 牛小强诧异道：“萍姐，怎么就你一个人？汪叔叔和田叔叔去哪了？” 吴萍拉着牛小强走到角落里，小声道：“我等会儿要给你当模特，被他们看见了不太好，于是就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去外面转悠去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他能够理解吴萍。 吴萍毕竟是乡长，当着手下人的面当模特会非常影响她的个人形象和威信，把他们支开就能避免这种困扰了。 “好吧，我们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有咱们三个就足够了，你把衣服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现在就要换上吗？” “现在还没开馆，等开馆了再说吧，咱们先把展台布置好。” “好的。” 三个人一起动手，把展台精心布置了一番，看起来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味道。 早上八点半，展厅正式接待客商。 牛小强站在展台后面不住的观望，想看看外国客商到底进来多少。如果太少，他就准备再多等一会儿，不然起不到理想中的营销效果。 最先进来的基本都是东方面孔，外国人的数量非常稀少。一直等到将近十点，外国客商的数量才逐渐增多起来。 牛小强这才扭过头，对吴萍吩咐道：“萍姐，你去厕所换衣服吧，换好了之后赶紧过来，咱们趁着中午之前试试水。” 吴萍虽然胆子比较大，但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当模特这种事她从未经历过，加上等会要成为众多人瞩目的焦点，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她有点忐忑的点点头，拎着塑料袋朝厕所走去。 过了没多久，吴萍就换好衣服走出了厕所。她的脸上虽然蒙着黑色的纱巾，但仍旧感觉很不好意思，一路低着头疾行，很快就来到了077号展台。 不管是参展的厂家还是前来采购的客商，大家都从未在现实中见过这种装束的女人，根本就不用牛小强扯着嗓子卖力吆喝，077号展台跟前立即就围满了人。 吴萍见此情景越发的感到紧张，她抓住牛小强的胳膊，小声道：“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啊？” 牛小强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吴萍的身体正在颤抖，他颇为无奈的安慰道：“萍姐，别人又看不见到你的长相，你不用这么害怕，来，我先给你身上洒点花露水，然后你把咱们厂的产品拿好，在展台边上站稳就行，既不需要做任何动作，也不需要说半句话，这是不是很轻松啊？” 吴萍结结巴巴道：“恩，确、确实挺轻松的……” 牛小强不再多说废话，他打开一瓶花露水，朝着吴萍浑身上下使劲的喷洒。很快的，整个077号展台就变得香气四溢，离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洒好花露水后，吴萍没有挪窝，牛小强只得推着她走到展台边上，然后塞给她一瓶花露水，帮她把姿势摆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牛小强爬到了展台上面，居高临下的冲着人群用英语吆喝起来：“各位远道而来的客商大家好！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来自神秘的东方古国的神奇香水，这种香水一共有四个系列，分别为‘春香’‘夏香’‘秋香’‘冬香’，我们现在进行展示的是春香系列，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我们的春香系列香水就是以此作为产品的出发点来进行调配的，大家应该能闻到浓郁的香味吧？是不是让你有种精神一震的感觉？这就是春天的气息！生机勃勃中让人充满了希望！谁要是对咱们的产品感兴趣，可以到展台跟前近距离的体验一下，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当场提出来，我一定会为您做出最为详细的解答！” 外国人确实很吃这一套，特别听到牛小强说出“神秘的东方古国”这个词组之后，很多外商眼睛都是一亮，明显对牛小强推销的这种香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过这其中的很多人都不是奔着香水来的，他们想要采购的是其他的产品，只有那些真正有这方面的采购需求的外商才真正展开了实际行动。 人并不多，一共只有三位，分别是两女一男。 虽然只有三个人凑了过来，但对于牛小强来说也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真要算起来，这三个人还是他进入展厅后拉到的第一批客人呢。 牛小强赶忙跳下展台，很是热情的跟三个外商进行交流。 唯一的一个男客商首先问道：“先生，你刚才说你们的产品一共分为四个系列，不知道其他的三个系列都是什么样的，你能不能拿出来展示一下？”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喏，这就是另外的三个系列，从左到右分别是夏香、秋香和冬香，你可以把瓶盖打开闻闻气味。” 男客商点点头，把瓶盖一一打开闻了闻。他一边闻一边嘀咕：“这好像是花露水吧？” 花露水在西方国家基本没有，只有经常来中国做生意的外国人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牛小强一看对方看出了破绽，干脆很坦然的承认了：“不错，它们确实是花露水，不过不是一般的花露水。” 为了拉到生意，牛小强开始满嘴跑火车：“你们现在看到的这种产品跟普通的花露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经常来中国的人都知道，花露水最主要的作用是用来驱除蚊虫的，香气只是附带的效果，但我们厂研发的这种花露水却翻转过来了，我们的花露水最主要的功能跟香水完全一样，那就是遮盖住恼人的体味，把爱美人士变成一个移动的香味发散器，至于驱除蚊虫，反倒变成了附带的功能了。” 由于四季牌花露水本来就具有极强烈的香味，确实要比普通的花露水要香的多，因此牛小强的说辞在三位外商看来还是非常恰当的，并不算太出格。 第362章 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采购要求 现场体验过四种不同的香气后，一个女客商忍不住问道：“这种香水的味道有点浓烈，你能不能把香气稀释一下？” 牛小强没想到这居然也会成为问题，在他看来香水的香味当然是越浓烈越好，如果太淡的话，效果岂不是要大打折扣？ 他并不知道国外的香水品牌从来都不是以香味的浓烈程度取胜的，而是凭借着香气的持续时间和独特性致胜。在外国人的眼里，气味太浓烈的香水反而给人一种低俗的感觉。低俗就代表着低端，没有多少人会喜欢和购买的。 牛小强虽然对此不太清楚，但尽量满足客户的需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见他赶忙点头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现场就能进行稀释，请您稍等片刻。” 稀释花露水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朝里面兑水，牛小强说完话跑到男厕所接了一瓶水，当着三人的面往花露水瓶里面灌。 不料另一个女人见状却一个劲地摇头：“这样稀释香水是不正确的，你应该在生产环节完成这项操作，这样做太低端了。” 牛小强一边使劲的摇晃着兑过水的花露水瓶，一边笑着解释：“这只是临时应急的操作手法，主要是为了给各位展示稀释后的香水是什么气味，真正的生产过程当然不会像这个样子了。” 这个解释还算在理，三人微微点头，不再提出质疑。 没过多久，牛小强就把四个系列的花露水分别稀释好，随后他打开瓶盖，让三人闻味道。 这一次三个人的表情好看了很多，牛小强原本以为他们这就要提出采购意向，没想到其中的一个女客商居然转身离开了。 牛小强有点傻眼，忍不住问道：“这位女士，你好像对我们的产品还是很满意的，但为什么没有购买的意向呢？” 这个女客商的回答非常简单，让牛小强目瞪口呆，她是这么说的：“经过稀释之后，你们的产品跟我熟悉的香水品牌相比不具有任何优势，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从你这里采购？直接在我们国家采购不是更方便吗？” 牛小强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拉到任何一笔单子，要不是张广茂照顾他的生意，他可能连此行的开销都挣不回来。 为了拉到生意，牛小强快速的转动大脑，趁着这个女人还没走远的时候，他赶忙开口：“这位女士，请你稍等一下，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些偏颇，并不准确。” 牛小强的语气显得不太礼貌，换成一个国人，估计脸色会不太好看。但外国人却比较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这个女人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而是带着一脸好奇的表情折返回来：“哦？不知我说的话哪里偏颇了？” 牛小强不答反问：“首先来谈谈香水的原材料问题，不知道你熟悉的那些香水品牌都是采用什么原材料生产出来的？” “有花卉的汁液，此外还有烈酒和其他的化学制剂。” 牛小强追问道：“不知这些香水当中的化学成分占比有多高？” 这个女外商明显经常使用香水，她对香水的成分非常熟悉，很快就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数据：“如果烈酒也算进去的话，化学成分的占比大概在一半左右吧。” 牛小强闻听此言扬了扬眉毛，举起一瓶稀释后的花露水说道：“我们厂生产的香水当中，化学制剂只占据百分之二十的比例，剩下的全都是植物和花卉的精华，这些精华全都是从植物类的药材当中提取出来的，不含有任何有害成分，从这里不难看出，我们的产品更加安全健康！” 这倒是大实话，四季牌花露水的成分确实是以药物精华为主。毕竟是花露水，没有药物成分还怎么驱除蚊虫啊？ 这些药物对于香气的增幅功能很有限，这原本是产品的一大缺点，结果愣是被牛小强偷梁换柱，变成了产品的一大优点。 包括这名提出质疑的女客商在内，三名外商听了他的话后全都微微点头。牛小强见状心说：沃森说的果然没错，外国人果然是很注重健康的嘛。 他立马趁热打铁，接着说道：“除了植物精华的含量更高之外，我们的产品还具有另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价格，不知道你们国家的香水一般都是什么样的售价？” 这位女士立马回答：“香水会根据等级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售价，最高级的可以卖到数百甚至数千美元一瓶，最低等的只要几十美元就能买到。” 牛小强没想到国外的香水居然卖得这么贵，最便宜的也要几十美元呢。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他赶忙开口：“我们生产的最高档的香水只要两百美元就能买到，最低端的只要二十美元，当然了，这只是初步的定价，今后我们会根据市场反应来决定是否创建高端产品，你刚才说我们的香水稀释之后跟你们国家香水的味道差不多，在同等品质的情况下，我们的产品明显更加便宜，并且还具有驱除蚊虫的效果，你觉得这是不是一种很大的优势呢？” 这位女士不由一愣，想了想才转过这道弯，只见她点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抱歉，我刚才过于武断了。” 牛小强一看对方道歉，立马很大度的一挥手：“这不能怪你，毕竟你刚才对于咱们的产品还不太了解嘛，现在既然了解过了，你应该已经改变主意了吧？” 这位外国女客商忍不住笑道：“先生，你的推销技巧真是厉害，让我无法反驳和推脱，正如你所说的，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采购要求，先期的采购数量为——” 外国女人想了一下，然后说出了最终的采购数量：“每个系列的分别采购一百二十五瓶，总采购量为五百瓶。” 香水本来就不属于易耗品，买一瓶可以使用很长时间，加上牛小强的产品名声不显，因此人家提出的采购量才这么低。 第363章 绝对的暴利 毕竟是做生意的，在销售新产品的时候一般都会先试试水，然后根据实际的销售情况来决定今后的采购量，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即便按照二十美元一瓶的定价，五百瓶也能卖到一万美元，按照官方牌价兑换成人民币的话，那就是两万块。 看起来卖的钱好像不多，但实际的出货量却只有五百瓶，比在国内市场的利润率高太多太多了。 如果在国内想要卖到一万块钱，根据六毛钱一瓶的出厂价计算，出货量需要达到一万六千多瓶才够，由此可见这笔买卖有多么高的暴利。 牛小强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心中暗想：难怪那么多的人都想前来参加广交会，这里果然充满了机会，只要运气好一点就能发大财啊！ “没问题，我这就跟你当场签合同。” 牛小强把合同的范本拿了出来。 合同的范本是省轻化厅发放的，上面的产品名称、价格和订货量都是空着的，只要在签订单的时候填写上去就行。 这主要是为了给广大的企业减少风险和失误，毕竟不是每家企业都懂得出口条款的。此外还能节约大家的时间，可谓非常周到。 很快的，双方就签完了这笔订单。按照合同的规定，采购方需要提前支付百分之八十的货款，剩下的尾款需要在收到货物之后再进行结算。 外商的美元需要在国家指定的银行进行支付，将直接被纳入外汇范畴，国家会使用人民币支付给牛小强。也就是说这笔订单的美元牛小强是收不到的，他最终收到的货款是人民币。 牛小强把其中的一份合同递给这名女外商：“您把单子拿好，去那边的银行柜台办理付款手续，然后把回执单拿来交给我就行，到时候我会根据合同的规定，准时给您发货的。” 女外商早就来过广交会许多次了，对于这边的规矩早已熟知。她点点头，轻车熟路的拿着刚刚签订的合同走向银行设立的临时支付点。 牛小强笑呵呵的看向另外两个外国客商：“不知两位是否也要进行采购？” 剩下的一男一女两名外商同时点头，都提出了四百瓶的采购量。 牛小强二话不说，赶忙分别跟两人把合同签订下来。 短短不到半个钟头，他就成交了三笔买卖，看得周围的参展商十分眼热。不过大家也只能眼热，根本就没办法跟他抢生意。 牛小强刚才全程都是用英语跟三名外商交流的，他的英语水平跟专业的翻译相比也丝毫不差，在场的国人基本都没听懂。听都听不懂，那就自然只能干瞪眼了。 这帮人无聊之下纷纷把目光定格在了吴萍的身上，打量着这个身穿戏服蒙着黑纱的女人。 吴萍感觉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小声道：“小强，我还需要站多久啊？” 牛小强苦笑道：“萍姐，这才刚刚开始，你就想撂挑子了啊？” 吴萍扭动了一下腰肢：“我不是想撂挑子，就是觉得……觉得有点不习惯。”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吴萍的肩膀，小声安慰道：“你把心放宽一点，反正别人也就是看个新鲜，你又不会损失什么，对吧？” 吴萍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有了这三笔订单的成功经验，牛小强的干劲越发的高昂，接下来的两个钟头他不停地找那些外商推销四季牌香水。可惜的是外商们大多都是来采购其他商品的，香水根本就不在他们的采购名单之列，因此牛小强继续忙活了两个小时，也没能拉到新的订单。 虽然没能拉到新的订单，但牛小强却给这些外商发了不少的名片。他告诉这些外商，如果回国后有经营香水买卖的念头，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他，他会按照广交会上的“优惠价格”给大家发货。 到了中午时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围在077号展台跟前的人已经不多了。 牛小强推销了一上午，早就说得口干舌燥了，他把自己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冲着吴萍一摆手：“萍姐，你先过来休息一下，等吃了午饭咱们再开工。” 吴萍在077号展台旁边站了一上午，胳膊腿早就酸麻得不行。她赶忙放下手里的花露水瓶，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苦哈哈的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总算是熬过了这个上午，差点没把我累死。” 牛小强吩咐李宇去外面买吃的，然后坐在了吴萍的身边。他也累得够呛，像吴萍一样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做生意就要能吃苦，不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还好咱们小有所收获，不然那就太不值当了。” 吴萍没有听懂牛小强跟三名外商之间的交流，她忍不住问道：“你上午一共签了多少钱的单子？” “一共是三万八千块。” 吴萍笑着点头：“这已经很不错了，不像我们孤峰乡的蜂蜜，到现在为止也只预定了一千斤的量，就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得到的单子，没有你的话，江北油田根本不可能采购。” 牛小强呵呵一笑：“萍姐，我签的都是用美元支付的订单，即便按照官方牌价兑换成人民币，那也有七万六千块，如果按照黑市的兑换率计算，那就是三十八万块人民币，可惜，国家不允许啊。” 吴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牛小强的肩膀：“你小子够可以的啊！我还以为是三万八千块人民币呢，没想到居然是美元！就算按照官方的兑换率计算，你也赚大发了嘛！” 牛小强揉了揉被吴萍拍疼的肩膀，嘿嘿笑道：“国家有出口补贴政策，据说一美元可以补贴五块钱的人民币，这么计算的话我能挣到的钱就更多了。” 吴萍瞪大双眼：“如此说来，你一个上午的真实收获有将近二十万块？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牛小强很谦虚的摆摆手：“我这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跟那些大厂相比，这么点收获根本不够看的。” 虽然是牛小强挣到的钱，但吴萍也是参与者，她有种与有荣焉的感受，闻言娇笑着戳了戳牛小强的脑门，调侃道：“你呀你，年纪不小，心倒是挺大的，挣了这么多的钱还不满足呢。” 第364章 不能享受出口补贴政策 牛小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撇撇嘴“不满足才正常，谁还能嫌自己挣点钱多啊？” 吴萍白了牛小强一眼“瞧你那臭屁样，姐姐懒得说你了，关于报销的事情，你可不要忘了哟。” 牛小强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不管我挣没挣到钱，都会履行约定的。” 他说到这里站起身“萍姐，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找魏翠红谈谈出口补贴的事情，免得她把我给忘了。” 吴萍笑着摆摆手，示意牛小强去忙活。牛小强很快就找到了正在统计数据的魏翠红，问道“翠红姐，你还在忙啊，不准备去吃饭吗？” 魏翠红头也不抬的苦笑道“我哪有时间啊，估计等会儿只能吃两个包子垫肚子了，小强，你找我有事吗？” “恩，我想跟你谈谈出口补贴的事情，上午的时候我跟外商一共签订了三万八千美元的订单，他们已经按照合同支付了百分之八十的货款，回执单我已经拿到手了，我听说出口商品可以拿到国家的财政补贴，不知道具体是如何操作的？翠红姐，我需要办理什么手续才能拿到补贴款啊？” 魏翠红听到这话抬起头，询问道“你上午销售的是什么商品？” “是我们厂生产的四季牌花露水。” “单价是多少一瓶？” “价格基本在二十美元左右，少数在六十美元上下。” 魏翠红闻言忍不住笑道“恭喜你啊，居然卖出了这么好的价钱，至于出口补贴的事情，这个只针对那些亏本的厂家，你们的花露水属于暴利，不享受补贴的政策，所以嘛……”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他只是听别人说过出口补贴的政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至于具体的情况，了解得不是太清楚。 愣了一会儿他才问道“翠红姐，你的意思是说，由于我们的商品在出口的时候是赚了钱的，所以国家不会进行补贴，是这个意思吗？” 魏翠红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国家也不富裕，哪能什么情况都补贴钱呢？” 牛小强原本是带着满满的好心情来的，现在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被劈得外焦里嫩。 如果能够拿到补贴款，他这个上午的收入就差不多有二十多万人民币，拿不到的话就只能挣到七万六千块，差着三倍的数目呢！ “翠红姐，这只怕是不公平吧？大家都是为国家出口创汇做贡献，凭什么补贴别人，不补贴我们呢？” 魏翠红苦笑着摊开双手“这是国家作出的规定，我又有什么办法？” 牛小强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他垂头丧气的叹息一声，蔫吧蔫吧的转身离开。 吴萍见牛小强出去的时候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不由迟疑道“小强，你咋了这是？” 牛小强闷头闷脑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使劲抓挠了几下脑袋，没好气道“出口补贴的事情没戏了。” 吴萍颇为吃惊的拉住牛小强的胳膊“为什么啊？” 牛小强把原因解释了一下，然后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大家都为国家的出口创汇做出了贡献，为什么到头来却要区别对待呢？” 吴萍见牛小强这么不开心，赶忙劝道“你还是把心态放平和一点吧，反正你也挣了不少，没有补贴就算了，你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结果，何苦呢？” 牛小强的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十几万啊，不是十几块！换成是你，你心里会作何感想？” 十几万人民币在吴萍的眼里属于天文数字，她在孤峰乡拼搏了几年时间，连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都没帮乡亲们赚到。看见牛小强气急败坏的模样，吴萍鼓励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拿不到这笔钱就算了，咱们机械来继续努力吧，把这笔钱赚回来就是。” 牛小强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我听你的，接下来一定要更加努力，争取拉到更多的订单。” 吴萍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强，你接下来推销花露水的时候能不能把孤峰乡的蜂蜜捎上？” 牛小强一拍脑袋“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会在推销花露水的同时帮你们推销蜂蜜的。” 吴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谢谢你啦。” 李宇拿着几个饭盒走了回来，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当李宇听说了关于出口补贴的事情后，也被气得不行，气得连午饭都没吃完。不过他也只能生闷气，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下午的时候牛小强继续卖力吆喝。 吴萍经过一个上午的历练，下午放开了许多，牛小强在推销商品的时候她不再站在原地不动，而会简单的配合一下。比如说拿着花露水瓶走几步，装出很高雅的样子，以求博得更多的关注。 三个人忙前忙后，整个下午只签了一笔订单。虽然订单的数量仍旧只有数百瓶，但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三个人全都累得不行，大家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休息去了。 秋季广交会只进行七天的时间，第五天的时候三个人继续照旧忙活。方东平没有再待在招待所睡大觉，他一个人在展厅里四处转悠，就当是来看个热闹。 至于田老三和老汪，吴萍继续给他们放假，让他们不要进入展厅，免得看见了自己身穿戏服的装扮。 这一天牛小强又拉到了两笔小订单，加上昨天的订单，总金额达到了五万三千美元。 他算是彻底看开了，不管有没有出口补贴，都要尽可能的跟外商做生意，因为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切身利益。 第六天的早上，开馆后牛小强继续忙着搞推销。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吩咐李宇去买吃的，自己跟吴萍坐在一起闲聊。 吴萍今天的情绪不是太高，牛小强已经猜到了原因，他安慰道“萍姐，距离展会结束还剩下一天半的时间，只要展会还没结束，咱们就还有希望，你可不要丧失了斗志啊。” 。 第365章 秦冬生的提醒 迄今为止，孤峰乡的蜂蜜也只有江北油田这一个采购商。眼看着距离展会结束没剩多少时间了，吴萍的情绪当然高不起来。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就纳闷了，为啥那些外商对蜂蜜没有半点兴趣呢？为了推销蜂蜜，我们不仅大量散发广告单，还举行了免费的试吃活动，可以说把能够做的全都做到了，但结果仍然是这个样子，姐姐心里难受啊。” 牛小强挠了挠头，不太好接话。 他之前还以为蜂蜜会很受外商们的欢迎，于是主动给吴萍出主意，让她把重点转移到外商的身上。可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好像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很多外商看也看了尝也尝了，他们应该能感受到孤峰乡蜂蜜的优越品质，但始终没有任何人提出采购意向，这让牛小强颇觉诧异。 思考了一下措辞后，牛小强这才开口：“萍姐，可能是那些外商还在观望吧，展会不是还没结束吗？人家应该还在货比三家，没有最终拿定主意呢。” 吴萍还没来得及接茬，隔壁展台的秦冬生就连连点头：“小强说得在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展会的头尾两天是成交量最高的，中间几天的生意相对来说要差很多，客商们是故意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想压价，试想一下，如果你好几天时间都没成交生意，你会不会很着急？眼看着展会即将闭幕，你心里会怎么想？一旦有客商在这个时候跟你谈生意，你会不会大大降低预期，以降价的方式跟对方成交？说起来那些客商都是人精，狡猾得很呐。” 秦冬生的话听得两人豁然开朗，这个老头确实是经验老到，总能在关键时刻切中要点，带给牛小强等人莫大的启发。 他的这番话说得简单点就是客采购商在跟参展商打心理战，通过这种方式谋取最大的利益。 牛小强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秦伯伯，您当真是厉害，这番话说的我茅塞顿开啊。” 秦冬生有意结交牛小强，两人早就定下了饭局，展会结束后就会聚一聚。闻听此言他哈哈一笑：“你们要是遇到什么不了解的事情就别憋在心里，可以找我咨询一下，我毕竟参加了这么多次的广交会，经验还是有的嘛。” 牛小强连连点头：“是是是，如果我们再遇到什么困扰，一定会向您请教的。” 秦冬生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吃盒饭。 牛小强收回目光，小声对吴萍说道：“萍姐，秦厂长的话你都听见了，那些客商明显想压价，我觉得越是在这个时候，咱们就越要挺住，继续保持现在的价格，否则这个口子要是被打开的话，那些客商就会贪心不足，会继续狠狠的压价的。” 吴萍有点信心不足的问道：“万一谈崩了怎么办？再者其他卖蜂蜜的价格比咱们低很多，保不齐外商会买别人的蜂蜜啊。” 牛小强给她加油鼓劲：“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谈不成对吧？反正你已经有一千斤的订单在手，加上我给你报销此次的开销，你怎么算都不亏本，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呢？蜂蜜不像其他工业产品那样可以大批量生产，它的产量本来就很低，你要是不走高价策略，是很难挣到大钱的，并且售价低廉还会增加销售量，你们手里一共才有多少蜂蜜？根本签不了几笔订单嘛，综合这些因素进行考量，我个人还是觉得继续走高价精品的路线比较好，至于那些低价策略的厂商，由得他们去好了，我就不信没有一个外商看不上你们的蜂蜜。” 牛小强这几天跟外商做生意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个许多国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就是高端路线。越是金贵的商品，就越能引起外商的兴趣。 就拿他推销的花露水来说，如果售价跟国内一样几毛钱一瓶，估计那些外商都懒得看上一眼。正是因为花露水的售价远远高于展厅内的其他家化商品，所以才引起了有采购需求的外商们的特别关注。 牛小强发现订单签得不多是因为有这类采购需求的外商很少，并不是高昂的定价造成的。为了确定实际情况，他还特意在推销的时候跟外商们攀谈，打探他们的态度。 结果证明他的猜测是准确的，相比较那些售价低廉的商品，外商们确实更加青睐售价高昂的精品。 当然了，这也是要看商品类别的。如果是很普通的商品，比如说水果之类，你开出不切实际的高价只会让外商们感到可笑。 也只有香水这种在外国外本来就属于高端类型的商品，才能让外商们感兴趣。毕竟人家本来就已经接受了香水的高端形象嘛。 蜂蜜跟香水有着类似的地方，即便在国内，也给大家一种高端的印象，牛小强觉得在外国应该也给外国人同样的印象。他借助花露水的成功经验，想继续维持高价精品路线。 吴萍觉得牛小强的话说得有些道理，当下微微点头：“好吧，姐听你的，就走精品路线。” 吴萍说话间从手提包里掏出化妆品给自己补妆，牛小强不好意思多看，无聊之余坐在凳子上扭头四顾。 “小强，你过来一下。” 观望了没多久，方东平忽然小跑过来，对着牛小强一个劲的招手。 他今天也在展厅内闲逛，看的基本是其他机械厂的产品。牛小强见他神色古怪，一脸好奇的走到跟前，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方东平凑到牛小强的耳朵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刚才在东方柴油机厂那边转悠的时候，看到外国客商正在考察他们的发动机，那些外国人好像有采购发动机的意向，你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争取一下？” 牛小强立马来了兴趣：“当然要争取啊，发动机可是咱们的强项，不争取一下我怎么会甘心？走，咱们这就过去！” 第366章 威廉先生 跟花露水相比，牛小强心里还是更加器重发动机的。一来这是因为他对于发动机有种天生的亲近感，二来是因为发动机的利润率会更高。 别看现在花露水挣了一些钱，但要是跟发动机相比，那就很不够看了。 发动机属于工业产品中的重要角色，无论是市场规模还是利润率，都要远超花露水。如果能把发动机产业做大做强，每年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好几亿呢！ 方东平对于没能把发动机推销出去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在失落之余他还有点不太甘心，这两天一直都在其他的发动机厂家跟前转悠，想要寻找到机会。 逛了一天半的时间，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机会，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很快的，方东平就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东方柴油机厂的展台跟前，牛小强抬眼一看，果然发现几个外国客商正在跟东方柴油机厂的翻译交谈。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牛小强对方东平吩咐道：“师父，人多了不太好，你在这里等消息吧，我过去打探一番。”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的英语水平十分了得，也就没有反驳：“恩，你注意一点，东方柴油机厂的人有点霸道，万一情况不对，你赶紧撤退，可别吃亏。”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等着挨打的人，只要情况有异，我就立马开溜。” 他说完话收敛了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凑到了隔壁的展台跟前。东方柴油机厂的人不是没有留意到他，可能是觉得牛小强年纪太小，他们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牛小强稍稍放下心来，一边装作观看展品的样子一边偷听： “威廉先生，我们的柴油机功率强大，性能十分稳定可靠，绝对是让人满意的作品，只要您跟我们签订合同，我们就可以给与您价格上的优惠，不知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很关心产品的具体参数，不知你们可不可以把参数拿给我看看？”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请您稍等片刻。” 很快的，翻译就把一份表格递给了威廉。 威廉的年纪并不太大，估摸着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给人一种极为沉稳的感觉。牛小强偷眼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位威廉先生的衣着十分考究，身上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他心中暗自揣摩：看来这个威廉的来头很大啊，既然来头很大，那就代表他要的货物量不会少，搞不好就是几千台，这可是超级大单啊！ 柴油发动机的售价是根据排量的大小决定的，一般来说排量越大售价就越高。就拿国内3.0排量的柴油发动机来说，单价在三千五百人民币以上，如果排量达到了6.0升，价格立马翻倍。 就这还是一般的售价，如果是那些知名厂家的发动机，售价还会上涨。同样是6.0排量的柴油发动机，知名厂家的售价在一万块左右。 这种大排量的柴油发动机基本都安装在重型卡车上，重型卡车的售价本来就非常高，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人民币，因此上面的发动机也很是昂贵， 目前国内很少有私人购买重型卡车，即便有，也是好几家人一起凑钱购买，用来跑运输挣钱。绝大多数情况下，重型卡车的买家都是财力雄厚的国有企业。 牛小强原本以为这次的广交会很难看到外国人前来采购国内的发动机，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很有来头的威廉居然还真的像是有采购意向。他压抑住内心的躁动，继续偷听情况。 威廉一边看一边点头：“恩，你们的发动机参数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实际的性能是否真如这张表格呈现出来的这么优秀？” 翻译早就经过培训，闻言赶忙点头：“这是当然的，我们的发动机在中国非常受欢迎，就连军方都采购过不少，您应该知道军用产品对于质量的要求有多高吧？由此可以证明咱们厂的发动机确实是很优秀的。” 威廉不置可否的把表格还给翻译，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你们可否进行现场演示？” 所谓的现场演示，是指启动发动机，让客人进行现场检查。 展厅内的环境相对封闭，因此严禁发动机厂家干这种事情，要是大家都把发动机启动，整个展厅里面就会充满了柴油和废气的味道，想想都难受。 翻译没想到威廉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由于这个不在他培训的范围之列，他不敢胡乱发话，赶忙冲着身边的一个精瘦男子问道：“刘科长，对方要求我们现场试机，你看……？” 刘科长小声道：“这当然不行啊，首先展厅里面是严禁做这种事情的，其次咱们提供的数据有点虚高，万一被对方看出来，那不就完蛋了吗？” 翻译为难道：“那我应该怎么回复他？” “这还不简单，你就说展厅内不允许进行这种操作。” “哦。” 翻译很快就把刘科长的借口说了出来，威廉笑了笑：“这个简单，既然展厅不允许现场试机，咱们可以到外面进行啊。” 翻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扭头把这番话翻译给刘科长听。 刘科长很有点心虚，他刚才提供给威廉的表格上的数据都是经过美化的，实际的性能根本达不到表格上的要求。既然如此，东方柴油机厂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国内的同类厂家都是这么干的。 国内的市场就这么大，你多吃一块肉，我就会掉一块膘，为了尽可能多的占据市场份额，有的厂家就搞起了弄虚作假的那一套。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即便买家购买了不同厂家的产品，事后也会发现性能都差不多，他们除了抱怨几句之外，也根本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最终只能认命。 牛小强心中暗想：我还以为师父以前说的那些话有些偏颇，没想到他还真的没有胡说，就连东方柴油机厂这样的大型企业都这么干，想来其他的柴油机厂也不会落于人后吧？按照你们这么个搞法，咱们国家在柴油发动机这一块的名声还不得臭大街啊？ 第367章 不是我不给他们机会 刘科长很快就想到了对策：“你问问他是否真的有购买意向，如果有的话，可以去我们东方柴油机厂的实验室进行验证，所有的招待费用都由我们承担。” 刘科长的策略牛小强一听就懂，这家伙担心露馅，于是想在实验室里搞小动作，那里都是他自己的人，动手自然是很方便的。 翻译迟疑道：“刘科长，他们可是外商，如果事后发现了端倪，上头追究下来怎么办？” 出于利益方面的考量，刘科长最终决定拼一把，他一咬牙：“我们可以抓紧时间提升产品性能嘛，咱们厂有那么多的技术员，多半是可以成功的，这个威廉的来头看起来不小，要是能跟他搭上线，今后就不愁没有生意了，这可是外贸生意，比咱们在国内小打小闹不强得多？你不要犹豫，就按照我的话去跟他说。” 翻译只能点头：“好吧，我这就跟他说。” 威廉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没等翻译开口就抱歉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翻译刚才光顾着跟刘科长说话，并未看到期间发生的一幕。 牛小强看到了，他一直都在留意这边的动静。他发现威廉身后站着的一个外国女人跟威廉耳语了几句，威廉就是因为听到这个女人的话才突然改变态度的。 牛小强心中暗自猜测：难道这个女的是威廉的翻译？她听到了刘科长和翻译的对话后，把实际情况告诉给威廉了吗？恩，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否则的话威廉的态度也不可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啊。 “哎，你们怎么走了啊，我们还可再商量嘛，您要是觉得价格太高，我们可以降低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也行！” 威廉听到这话只是微微摇头，明显已经对东方柴油机厂没有半点兴趣了。 刘科长等人呆呆的看着威廉等人离去的背影，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样。 牛小强对方东平使了个眼色，悄悄跟在了威廉一行人的后面。 威廉正在通过翻译跟一个脸色有点难堪的老头交流： “胡部长，您刚才都看见了吧？不是我不给他们机会，实在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做生意首先要讲的就是诚信，他们连诚信都没有，我怎么能跟他们合作呢？” “这个……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对，等会儿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不过他们并不能完全代表我国的发动机产业，我们国家还有许多其他优秀的企业，要不我带你们去下一家看看？”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对于中国市场是十分看重的，不然这次也不会亲自前来考察，如果真的能找到让我满意的发动机制造企业，我不介意在签订投资协议的时候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如果没能找到让我满意的企业，那么我希望贵方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们的诉求。” “这个当然，你们不远万里前来我国考察投资，我当然不会让你们败兴而归，只要是能够照顾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谢谢您的理解，我代表巴依尔汽车集团对您的关怀表示感谢。” “不用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前面不远就是北昌汽车厂的展台，希望威廉先生能有所收获。” “但愿如此吧。” 牛小强把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暗暗好奇：巴依尔汽车集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牛小强对于那些国际知名的汽车企业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心目中的主业就是汽车这个行当，不了解国际大环境怎么行？ 可他却从未听说过巴依尔汽车集团这个名字，心里纳闷一番后转而又想：这个胡部长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一般的小型汽车企业好像用不着他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出面接待，难道说巴依尔汽车集团非常有实力？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呢？ 方东平忍不住凑了过来，低声问道：“小强，你都打听到了什么情况？” 牛小强把自己偷听到的情况简单的讲了一下，随后问道：“师父，您听说过巴依尔汽车集团的名号吗？” 方东平也是一头雾水，微微摇头道：“没听说过。” 牛小强皱眉道：“这就奇了怪了……” 方东平看了看威廉等人，小声道：“要不你在这边跟着，我去做点准备？”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方东平所说的做准备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去把发动机调试好，然后搞一出现场试机的戏码。这样做虽然很具有风险性，但也存在着很大的机会。 如果搞砸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被组委会的人取消后续的参展资格，失去了继续挣钱的机会。但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在发动机方面有所收获。搞不好还会拉到超级大订单，所获得收益要远远超过卖花露水。 牛小强快速的权衡一番，最终一咬牙：“反正咱们已经赚到了十来万，即便被取消最后这一天半时间的参展资格，也不算亏本，那就拼一把吧！” 方东平立马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做准备，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完事，你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他们这帮人引到咱们的展台去。” “好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方东平快步离开，牛小强继续跟在威廉等人的后面听消息。 三分钟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北昌汽车厂的展台。北昌汽车厂的人这几天并未签订多少订单，一看有大批外商涌来，他们的推销员立马迎了上去，给威廉介绍产品性能。 威廉和胡部长明显是在搞突然袭击，事先并未通知任何一家汽车厂，因此北昌汽车厂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目的。几个推销员的态度非常热情，但遗憾的是他们厂的技术水平有点低，威廉等人在了解技术参数后就失去了兴趣。 十分钟后，这帮人就离开了北昌汽车厂的展台，那位胡部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不过他仍旧没有死心，继续对威廉发出了邀请：“前面还有淮南机械厂，威廉先生有兴趣过去看看吗？” 第368章 亚洲机械厂？ 威廉的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显得很有涵养的样子。他微微点头：“没问题，我们继续考察下一家吧。” 牛小强心说：哪怕你们再考察一百家也是白搭，国内的发动机就是这样的水平啊。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胡部长带着威廉等人考察了三家发动机制造企业，结果跟牛小强想的一模一样，这些厂家的发动机距离威廉的要求相差甚远。 胡部长终于挂不住了，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来我们并不具有跟巴依尔汽车集团搞技术合作的实力，接下来就不用看了，咱们去洽谈区坐坐吧。” 威廉微笑着点头，带着一帮外国人朝高级洽谈区走去。 牛小强觉得不能再等了，万一这帮人走掉了，就不太可能再把他们拉回来。他把心一横，快走几步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几个身材魁梧的外国男人就挡在了他的身前。这几个外国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一个个眼神锐利，要不是看在牛小强年纪很小的份上，估计他们早就动手把他按到地上了。 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威廉等人颇感意外，队伍中的纷纷停下脚步，用好奇和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牛小强。 胡部长是第一个开口的，由于刚才遭遇了一连串的失败，使得他的心情非常不爽。一看有个少年人跑出来挡道，他立马阴沉着脸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去把他赶走！” 两个身穿军绿色服装的年轻男人闻声而出，他们绕过挡住牛小强的几个外国大汉，伸手就要去抓牛小强的衣领子。 牛小强刚才被几个外国大汉给吓到了，因此忘了说明自己的来意。此刻一看情况不妙，他赶忙后退两步，冲着威廉嚷嚷道：“威廉先生，我没有半点恶意，只是想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厂的柴油发动机而已，请你给个机会好吗？” 牛小强说的是英语，说得非常流畅，语速相当快。这番话说出口，立马就把威廉等人给震住了。 即便是胡部长带来的翻译，英语水平也比不上牛小强，牛小强这样的一个少年人，居然能把英语说得这么顺溜，在国内来说绝对是稀罕中的稀罕了。 威廉不由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你是哪家汽车厂的？” 牛小强赶忙回答：“我是亚洲机械厂的。” “亚洲机械厂？？” 威廉带着满脸的疑惑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你们有谁听说过这家厂吗？” 威廉的一帮手下纷纷摇头，胡部长也是满脸的迷糊，他忍不住问道：“亚洲机械厂是哪里的厂？” “我们是江东省的企业。” 胡部长的疑惑更甚：“江东省的大型机械厂我基本都了解，为什么从未听说过亚洲机械厂的名头？” 亚洲机械厂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响亮，给人一种很大气、实力很雄厚的感觉。胡部长来自机械部，对于国内的大型机械厂基本都有所了解，但他却从未听说过亚洲机械厂的名字，难怪他会这么疑惑了。 牛小强可不敢透露实情，一旦让这帮人知道亚洲机械厂连一条发动机产线都没有，人家不笑话他就很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跟着他去看现场演示。 为了说动这帮人，牛小强故意避重就轻：“我们厂刚成立不久，您没听说过丝毫都不奇怪，这次为了参加秋季广交会，我们厂特地制作了两台发动机，就在江东省的077号展台进行展示，如果你们不是很赶时间的话，可以移步去我们的展台看一看，我敢保证我们的发动机要比你们刚才考察过的那些厂家优秀得多！如果我说谎欺骗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处置都行！” 牛小强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气，说话间把身体挺得笔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胡部长对此表示怀疑，不怪他看不起人，实在是刚才看过的那些企业已经代表了国内发动机的最高水平了，这家亚洲机械厂没有任何名气，又如何能让他相信呢？ 牛小强把同样的话用英语跟威廉又说了一遍，威廉似乎很欣赏牛小强这股不放弃的劲头，他呵呵一笑：“我可以给你一个展示产品的机会，走吧，你现在就带我们过去悄悄。” 既然威廉都这么说了，胡部长自然也不会反对。反正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看看就看看呗。 牛小强立马大喜，领着一帮人走向077号展台。 威廉一边走一边问道：“先生，你是不是在波士顿待过一段时间？” 牛小强摇摇头：“没有啊，威廉先生，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威廉笑着解释：“我是凯尔特人队的球迷，经常去现场观看他们的比赛，刚才听你说话的口音跟当地人很像，因此才会认为你在波士顿待过。” 牛小强好奇道：“凯尔特人队是打什么球的？” “篮球，他们是波士顿地区组织的篮球队。” 牛小强对于美国的篮球队一概不知，闻听此言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我没有出过国，对于美国的篮球队不太了解。” 威廉对此并不介意，他来到中国后走过不少地方，目前的中国仍旧很贫困，信息也很闭塞，牛小强不了解大名鼎鼎的美国职业篮球联赛很正常。 真正让他感到疑惑的是，牛小强既然没有去过波士顿，那么他的英语口语为什么会带有波士顿的口音呢？ 威廉忍不住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牛小强也不隐瞒：“我的英语口语是跟着沃森教授学来的，他是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系的教授，来中国考察留学生的时候跟我偶遇，我们之间的关系处的很不错，麻省理工学院好像就在波士顿吧，因此他的口音就带有波士顿当地的特色，我是跟着他学的，自然而然也会具有这种口音了。” 威廉听到这话露出讶异的神色：“你居然认识麻省理工的的教授？” 虽然麻省理工在国内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在西方发达国家的名头可是极其响亮的。人家毕竟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学府，影响力自然非同一般。 第369章 现场试机 牛小强一看威廉如此讶异，觉得这是一个增加自己分量的大好机会，他微微一笑：“我不仅跟沃森教授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友谊，还是他亲自选定的学生，只要我愿意，他立马就能帮我办理好去麻省理工留学的手续。” 威廉和他身边的随行人员全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大家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国少年居然这么厉害，能够让麻省理工的教授如此器重。这最起码能说明牛小强是个极其优秀的人，否则麻省理工的教授不可能这么对待他。 愣了一会儿后，威廉这才感叹道：“你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威廉这帮外国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就知道，此刻他们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勇气可嘉的少年，而是当成了一号人物。 胡部长还以为牛小强在跟威廉闲扯，也就没有太过关注。 他带来的翻译有点跟不上牛小强和威廉的语速，没能听清楚双方说的到底是什么，因此他们并不知道牛小强跟麻省理工学院之间的故事。牛小强在他们眼里属于那种有点莽撞，但同时也有些勇气的少年人。 一帮人走了四分多钟，终于来到了077号展台跟前。威廉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已经被方东平推到走道里的两台发动机，而是站在展台后面的吴萍。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如此。没办法，吴萍的这身打扮实在是太惹眼了，想让人不注意到都很难。 外国人好像都会对中国的古装感到新奇，加上吴萍的身材很不错，因此这帮人很快就看直了眼。 吴萍早就见过不少这种眼神，她丝毫都没怯场，仍旧袅娜的站在那里，转动眼珠打量着这帮被牛小强带来的外国客商。 方东平早就做好了准备，一看牛小强带着人来了，他赶忙凑了过来，小声问道：“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说带他们过来看看。” “那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试机？” 牛小强思考了一下，微微摇头道：“还是先让他们看看吧，如果他们提出现场试机的要求，咱们再顺水推舟比较好，这样一来跟组委会那边也算是有了说辞。” 方东平觉得这个法子非常好，他点点头：“就这么办，我不懂英语，介绍产品的事情由你负责。” “没问题，我保证尽最大努力去完成任务。” 牛小强说完话扭头一看，发现威廉等人全都在打量吴萍。他不由暗自苦笑一声，冲着吴萍摆摆手：“萍姐，你先回避一下吧。” “哦，好的。” 吴萍知道牛小强的意思，她可不想耽误了牛小强的大事，赶忙转身离开了展台。 等到她走的不见了踪影，威廉等人这才回过神来。牛小强见状立马开始进行产品介绍。 牛小强尽量保持客观的态度，并未吹嘘和夸大发动机的性能。威廉等凑到跟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一台发动机的好坏其实从外观就能看出端倪，懂得相关技术的人员，可以通过很多细节衡量出一台发动机的大致技术水平。如果单纯的跟前面看过的那些产品相比，亚洲机械厂的发动机确实要更好一些。 不过也仅仅是更好一些罢了，距离威廉的要求还是存在着差距的。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扭头对牛小强说道：“你们公司的产品要比我刚才看过的那些优秀。” 牛小强立马大喜，这就准备询问双方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可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威廉就接着说道：“不过距离我们的要求仍然存在着一些差距，如果这就是你们最高水准的体现，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牛小强瞬间傻眼，呆了一下才开口：“威廉先生，这样的技术水平难道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威廉点点头：“确实不能让我满意，如果你对此有疑问，我给你告诉你为什么。” 他说完话扭头对随行的一个外国女人吩咐道：“米琪，把我们的宣传册拿出来，让这位先生浏览一下。” 米琪应该是威廉的秘书，她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闻听此言她赶忙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份制作精美的宣传册递给牛小强。 这本宣传册是彩色的，用料非常考究，一看就很有档次。 牛小强还没打开宣传册，方东平就凑到了跟前。 虽然他听不懂英语，但从牛小强的脸色也能看出是个什么情况。方东平小声问道：“他们是不是没有采购的意向？”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方东平心有不甘的皱起眉头：“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技术到底有多厉害。” 牛小强没有迟疑，打开宣传册跟方东平一同浏览。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家名叫巴依尔的汽车公司的技术水平确实相当厉害，从宣传册上印制的发动机图片来看，人家的制造工艺要远远超过国内，即便不进行现场的试机对比，两人也知道人家的发动机要比自己的强。 方东平并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他看了一阵后不由感叹道：“我还以为自己的技术很厉害，可是跟人家一比，这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我的技术在这些年也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国外的技术水平也同样在进步，如此一来，技术的差距依旧没有改变啊。” 牛小强的神色有些严峻，他对方东平的话提出了反对意见：“师父，咱们的技术水平并不见得比他们差多少，真正差的是制造技术，如果给我们同样的生产设备，我敢保证我们的发动机能够提升一大截。” 方东平苦笑着摇摇头：“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咱们哪里有钱去买那些高端的制造设备？”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目前牛小强手里的钱连一条最简陋的发动机生产线都组建不出来，更别提购买高端设备了。 如果想要实现这个梦想，别说是一百万人民币了，即便是一千万人民币也不够塞牙缝的，最起码也要上亿的资金才行！ 第370章 这简直就是奇迹 上亿资金是什么概念？别说是牛小强这个私营业者，就算是那些实力雄厚的国营大厂，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牛小强有点不甘心，最起码不能弱了名头。 他把宣传册还给米琪，很认真的说道：“威廉先生，跟我们的产品相比，你们公司的产品确实更加优秀，但也没有优秀到你想象中的那个地步。” 威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以为牛小强这是死鸭子嘴硬，“你既然看过了宣传册，为什么还不承认差距呢？” 牛小强的神情显得很郑重：“我们的发动机只在做工上比不上你们，这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生产条件有些简陋，跟产品的设计关系不大，如果给我们同样的生产条件，我们也能制作出性能优越的发动机，这是毫无疑问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两台发动机：“实不相瞒，这两台发动机的很多工序都是手工进行的，比如说铸模、浇筑后的打磨和精加工等环节，全都是我跟我师父手工完成的，即便如此，我们的发动机也能达到现在你所看到的工艺水平！” 这话一说出口，威廉等人全都大吃一惊。大家惊疑不定的看着牛小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威廉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牛小强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我掌心上的老茧就是证据。” 威廉低头一看，发现牛小强的手心里满是老茧，明明是个少年人，却被磨出了这么多的老茧，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愣了好一会儿，威廉才感叹道：“厉害，当真厉害！我没想到居然能用手工制作出发动机，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西方国家的制造工业的先进性举世闻名，他们的设备都是顶尖水准，正是依靠着这些先进的设备，他们才能打造出一件又一件堪称完美的工业制品。西方人是很难想象手工制作发动机这种事情的，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感叹过后，威廉提出了试机的要求：“你们能进行现场展示吗？我真的很好奇，手工制作出来的发动机在性能参数上是什么情况。” 他最想了解的其实并不是实际的性能参数，而是想确认牛小强和方东平手工制作的发动机能否正常运行。 牛小强对此自然毫无意见，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即便这次不能拉到订单，也要给对方留下一个极其深刻的印象，等到我以后具有高端的制造水平后，那个时候再想跟他合作就比较容易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牛小强和方东平肯定无法从威廉手里接到订单，也没资格跟人家进行技术合作。牛小强能够做的只有让对方牢牢的记住自己，知道世界上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等到以后机会合适的时候，再想合作就会变得相对容易一些。 只见他点点头：“没问题，我们现在就现场试机。” 有胡部长跟在一旁，加上又是外商主动提出的要求，因此牛小强并不担心组委会的人会严厉惩罚自己。 他说完话立马招呼方东平一声，方东平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走到发动机跟前，轻轻松松的把发动机启动。 原本有些嘈杂的展厅里面，顿时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许多不明情况的人纷纷扭头看了过来，一脸的迟疑之色。 方东平丝毫都不在乎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发动机启动后他通过手动来调节油门的大小，充分的展示出了这台柴油发动机在不同给油的情况下，所展现出来的运转效果。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威廉身为巴依尔汽车集团的高层，对于发动机技术当然是很了解的。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抱着审视和好奇的心理进行观察的，发动机启动成功后，牛小强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很明显的惊讶。 随着方东平不停地调节油门的大小，威廉的惊讶逐渐变成了吃惊。他是个懂技术的人，一看就能看出门道。 这台柴油发动机刚刚启动的时候冒出了一股黑烟，这属于正常现象，几乎所有的柴油发动机在启动的时候都会如此。 原因在于发动机启动的时候缸体内部的柴油会燃烧不充分，黑烟就是未经充分燃烧的油料。不管你的技术水平有多高，都无法避免这种现象。 可是接下来，这台柴油发动机就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一面——在短暂的喷出黑烟后，发动机的出气口排出的就是正常颜色的气体了。 啥叫正常颜色的气体？说白了就是近乎于透明的状态。这意味着油料在发动机内部燃烧得非常充分，油料如果燃烧很充分的话，就能具有很多优越的性能特点。 比如说很省油、动力更加强劲、缸体内部不会沉积太多杂质等，这都是衡量一款发动机好坏的关键指标。 方东平和牛小强手工制作的这台柴油发动机只是在做工上不够精细，性能上绝对远超国内的同行。 威廉忍不住凑到跟前，仔细的嗅了嗅排出来的废气。很快他就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废气的排放基本已经达到了欧洲的标准。” 欧洲国家对于汽车尾气的排放标准要求很严格，如果把国内其他厂家的发动机拿到欧洲去，肯定达不到人家的要求，人家是不可能给你颁发销售许可证的。牛小强和方东平却做到了这点，由此可见他们的技术水平在国内确实是首屈一指。 不过他们也就只能在国内占据优势，跟国外相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牛小强听了威廉的表扬后笑了笑，并未表现得多么开心。他心中暗想：如果给我同样的制造设备，我就能把基本这两个字去掉了，就算跟你们相比仍旧存在着差距，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巨大。 “你们之前测试过这台发动机没有？有没有搜集到具体的数据？” “我们的条件有限，只做过简单的测试，这就是当时测试出来的数据，我敢保证它们都是真实可信的。” 第371章 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 威廉一点也不怀疑牛小强的话，他接过测试数据仔细看了看，很快就连连点头：“静止状态下的油耗参数很不错，耐久性也基本达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想象这居然是一台手工制作的发动机。” 威廉说到这里主动询问道：“你们厂现在是什么规模？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牛小强还以为对方改了主意，想跟自己谈生意。他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说假话，应该实事求是，否则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人家知道了真实的情况，那么今后就不太可能看得上自己了。 他想到这里打定了主意，把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实不相瞒，我们亚洲机械厂目前只有三台机床，包括我在内，所有的员工加起来也只有五个人，至于发动机产线，因为资金匮乏的原因，我们还并未组建起来，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资金到位的话，我们就能迅速筹备好一切，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就能投产发动机了。” 牛小强说得非常诚恳，说完之后他看着威廉，希望对方能够给个机会。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威廉根本就没有谈生意的意思，他打的是另外一个主意：“既然你们亚洲机械厂这么弱小，不知你跟你师父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巴依尔汽车公司？我觉得你们两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你们接受我的邀请，我将会按照高级工程师的待遇给你们发薪水，每年可以拿到二十万美元的年薪。” 牛小强有点傻眼，他没想到威廉居然想把自己跟师父挖走。虽然二十万美元的年薪非常诱人，但牛小强肯定是无法答应的。 一来他自己的事业还处在发展阶段，需要他来主持大局，他哪有时间给别人打工？ 二来他跟方东平有着同样的想法：自己的技术留着自己用，绝对不能提供给别人。二十万美元确实很多，但想要因此让两人用手里的技术为别人服务，这就很划不来了。 只要能攒够一百万，牛小强就能组建属于自己的发动机产线。如果发展良好，他很轻松就能挣到更高的年收益。 三来牛小强还要去麻省理工留学。留学这件事牛小强十分看重，原因在于这可以大大的增强他的知识厚度，为今后的发展奠定更加良好的基础。此外他还能借此了解国外的商业法则和商业环境，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不介意在国外创立另一份事业，到时候国内国外都能挣钱，这岂不是更加美妙吗？ 最后一点，牛小强对于计算机技术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深刻的了解，他发现了计算机这门学科的神奇之处，觉得这个产业很有前途。如果为了眼前的二十万美元年薪就放弃深造的机会，那就太不值得了。 苹果公司的神话一直都印刻在牛小强的内心深处，他也想踏入计算机行业，看看自己是否能够成功的复制苹果公司的神话。一旦成功，那他就能一步登天，在全球富豪界占据一席之地了。 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牛小强只能委婉的拒绝威廉的邀请：“威廉先生，对于你的邀请我感到很荣幸，也很感谢，但真的很抱歉，我跟我师父早就规划好了接下来的发展道路，不可能去给别人工作的。” 威廉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是我冒昧了。” 牛小强可不想放跑这条大鱼，他微笑着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无法达成雇佣关系，但不见得不能展开合作，当然了，我们厂现在还很弱小，不具有跟你们合作的条件，但情况在以后就会发生改变的，威廉先生，不知你是否愿意在未来留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威廉哈哈一笑，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分普通的彩色名片，递给了牛小强：“你跟你的同胞们大不一样，说句实话，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中国人呢，我很欣赏你，因此愿意在未来留给你一个跟我合作的机会，这是我的私人名片，记住，当你觉得你已经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可以拨打我的私人电话号码，这并不是说我藐视你，而是因为我平时工作太忙，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希望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早就对外国人的思维方式了解得很清楚了，西方人说话做事都很直接，不像国人这样喜欢弯弯绕绕。 他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对此没有半分介意。” 威廉点点头：“我还有事情要跟胡部长洽谈，就不多待了，哥们，祝你好运。” “谢谢。” 临走之前，威廉还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次的中国之行居然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一个少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牛小强在威廉的眼中属于那种很神奇的存在，这个中国少年居然能被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看中，这本身就算是很具有传奇色彩的事情了，加上牛小强的谈吐大大异于其他的中国人，因此他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恩，还有那个穿着中国古代服饰的女人，她真是漂亮啊，可惜，我已经结婚了，不然的话我真的很想去追求她。” 威廉带着些许遗憾离开，牛小强目送众人远去，这才低头看向手里的名片。 这张名片的正面印着一个商标图案，商标图案的外围是黑色的圆形结构，圆形结构的里面采用了蓝白两色，内部图案有点像是风扇的四片扇叶。 商标的上方印有“BM”三个英文字母。牛小强不明白这三个字母的含义，于是翻到背面。背面上印有两种语言，其中一种是英语，另一种语言牛小强从没见过。 通过英文的译文牛小强这才得知，原来巴依尔汽车公司的全名叫做“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如果语速快一点的话，很容易让人听成“巴依尔”。 名片上只有一行介绍的职务介绍，是这么写的：威廉姆斯M——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总裁。 第372章 借壳下蛋 “这个人的名字好奇怪啊，居然还带着英文缩写，还有，后面的这个巴伐利亚是人名还是地名啊？” 他正对此感到好奇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呵斥声：“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这么干的？？”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前几天见过的那位安保队长正带着几个巡逻人员快步朝077好展台走来，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牛小强赶忙让方东平关掉发动机，然后主动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解释道：“请你们听我解释，这件事其实是这样子的……” 牛小强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他特地突出了机械部的胡部长，一个劲的表示这是外商提出的要求，胡部长当时就在现场，并未反对这件事，所以才会按照外商的要求现场试机的。 “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查一查，我绝对没有欺骗你。” 队长听完之后脸色稍稍有所缓和：“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就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了。” 牛小强千恩万谢一番，等到对方带着人离开，他这才把名片展示给方东平看，并且问道：“师父，您知道这家汽车公司的具体情况吗？” 方东平这些年一直都待在凹山，只听说过少数几家汽车厂的名号，比如丰田、本田、大众等，对于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一无所知。只见他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能看出这上面写的是德语，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公司应该是德国企业。” 牛小强诧异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学过德语啊？” 方东平解释道：“我以前不是去苏联学过技术吗，他们那边有很多从德国拆解回去的设备，这些设备上全都印着德语，因此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二战结束后，苏联从德国运走了大量的工业设备，凡是有用的，基本都被他们打包运回国了。而美国最看重的是人才，把德国的尖端科学家基本都弄到美国去了。 牛小强从书上看到过这类记载，他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位威廉姆斯M好像在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很有地位，咱们虽然没能跟他谈成生意，但好歹也留下了一个念想，不算白忙活一场，他跟我说了，只要咱们足够强大的话，就可以给他打电话谈合作，希望他到时候不要食言。” 方东平闻听此言心情舒畅了不少，笑着点头道：“外国人一般都很具有契约精神，特别是身份越高的，就越看重这个，他既然已经表了态，想必应该不会不认的。” “方老板，小强，你们忙完了吗？” 吴萍走了回来，她凑到跟前问道：“结果如何啊？” 牛小强把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吴萍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随后摸着自己的肚子：“咱们赶紧吃饭吧，再不吃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李宇早就把饭菜买了回来，刚才看到牛小强和方东平正在忙活，他没敢往跟前凑。现在一看人已经走掉了，于是把饭盒摆放在了展台上。 四个人聚在一起狼吞虎咽，牛小强一边吃一边跟方东平聊天：“师父，我发现我们在发动机的定位上出现了问题。” 方东平一脸好奇之色看着牛小强：“出啥问题了？”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定位有问题，咱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发动机的定位定得那么高，这玩意不适合走高端路线，在国内虽然属于高端货，但没人会赏识，至于国外的采购商，刚才的事情您都清楚，人家的产品比咱们还牛，自然是看不上的。” 方东平跟着苦笑起来：“这么说来，咱们的发动机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局面了。” 牛小强点点头，神色显得颇为无奈：“目前看来咱们只能修改原定的发展规划了，以前咱们不是只想着组建发动机产线吗？经过实际检验后这条路似乎不是那么好走，咱们只能扩大投资规模，进行整车的生产制造才行。” 方东平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我明白，整车在销售方面是很具有竞争优势的，但咱们连一百万的启动资金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凑齐，投资整车生产线花的钱就更多了，这意味着咱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积累原始资金啊。” 牛小强点点头：“虽然很不情愿，但除此之外咱们是很难找到突破口的，好在咱们这次也签了一些订单，如果接下来的时间继续努力的话，就可以极大地缩短积累资金的时间，也不见得会拖得太久。” 方东平苦笑道：“钱的事情还好说，我最担心的还是许可证的问题，目前国内的汽车行业要么是国有性质，要么是地方性质，咱们属于私营性质，你觉得部委会批准咱们生产整车的申请吗？” 方东平说的话非常客观，目前国内的汽车行业还没有任何一家私营企业参与进来。一来是因为私营企业缺乏相关的技术，不具备进入这个行业的基本条件；二来是因为国家还并未开这个口子，政策上虽然没有规定不允许私营企业进入汽车行业，但毕竟没有先例，相关部门在这个方面理所当然的会非常谨慎。因此想要取得整车的制造和销售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牛小强对此早有考虑，只见他嘿嘿一笑：“师父，这个问题其实是最好解决的。” 方东平微微一愣，迟疑道：“你想怎么解决？” 牛小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了四个字：“借壳下蛋。” 方东平顿时就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还是你小子点子多，不错不错，这确实是一条最好的捷径了。” 所谓借壳下蛋，是指借用别家企业的名号，以人家的名义进入汽车行业。 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呢？答案是肯定的，最起码牛小强是这么认为的。 他早就对311厂觊觎已久了，目前311厂已经被陈天厚那个王八蛋折腾得快要倒闭了，只要手里有了钱，牛小强就准备展开他蓄谋已久的“蛇吞象”计划。 第373章 家里开矿的史密斯 如果这件事真能成功，他可以通过偷天换日的方式，比如说给员工一点股份，就能把311厂变成一家地方性企业，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进入汽车行业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吃完了饭，牛小强正在擦嘴巴的时候，一个有点熟悉的外国人面孔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牛小强歪着脑袋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了。 他赶忙站起身走了过去，笑盈盈的问道：“史密斯先生，不知您需要的药品采购好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您可以去我的展台看看。” 眼前的这个让牛小强感到眼熟的外国人，就是他在展会第一天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位史密斯。当时史密斯正在一家药品厂家的展台前了解产品，牛小强原本想从史密斯身上拉生意。 后来他被一千万美元的超级订单吸引了注意力，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史密斯已经不知所踪，牛小强对此感到很是懊恼，记忆可谓非常深刻。 史密斯迟疑的看着牛小强：“我们认识吗？” “以前不认识，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史密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说话真幽默，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愿意跟你这样的人做生意，不过很遗憾，我的药品采购计划已经完成了，咱们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牛小强虽然感到很遗憾，但仍旧决定继续跟史密斯搞好关系，最起码也要把名片发给对方，这样对方今后需要药品的时候，保不齐就会给自己打电话了。 他继续保持着热情的笑容，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史密斯：“这是我的名片，虽然咱们这次没有合作的机会，但以后也许会有，即便以后也没有，咱们也可以交个朋友嘛。” 史密斯这些天见到的中国人全都相对比较刻板，还从没遇到过像牛小强这么风趣的存在，他对于牛小强这类人很是喜欢，笑着接过了牛小强的名片：“你的热情让我无法推辞，我就收下吧。” 他说话间低头看了看名片上的内容，很快他就愣住，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你的名下居然有三家工厂？！” 牛小强在名片上给自己印制的身份是四季花露水厂、神农制药厂和亚洲机械厂的董事长，他还只是个少年，因此很多外商看到这样的身份介绍后都会感到吃惊。牛小强这两天遇到过不少这类情形，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见他露出谦虚的笑容：“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没多久，这三间工厂的规模并不太大，让你见笑了。” 史密斯摇摇头：“不不不，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念书呢，对了，你这个年纪现在应该还在念书吧，既然如此，你怎么有时间和精力创办自己的公司呢？” 这个问题牛小强还是第一次遇到，前面的那些外商还未曾问过。为了给史密斯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牛小强决定像刚才对付威廉那样，把自己跟麻省理工学院之间的关系说明一下：“我已经被麻省理工学院预定了，但我现在还不想去麻省理工报到，想趁着年轻出来闯荡一下。” 史密斯跟威廉一样，果然被震得不轻，说话都有点打结：“你、你未免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考上麻省理工，并且人家还特地为你改变了招生的规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让我来看看，哦，原来你叫牛小强，牛小强先生，请容许我正式的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考尔史密斯，来自赞比亚，很高兴能在遥远的中国认识你这个朋友。” 牛小强伸手跟史密斯握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赞比亚应该在非洲吧，那边都是黑人，你怎么会是赞比亚人呢？” 史密斯是典型的白人男子，但他却说自己来自赞比亚，这自然很让牛小强感到诧异了。 史密斯笑着解释道：“我本来是南非人，后来我的父亲为了做生意举家迁到了赞比亚，我是跟着我父亲一起迁过去的。” 牛小强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是这么回事，史密斯先生，不知你们家在赞比亚主要经营什么产业？” 史密斯很谦虚的回答道：“我们家在赞比亚拥有一些矿产资源，主要依靠采矿来维持生计。” 牛小强闻言不由大感吃惊，心说：真是看不出来，这家伙家里居然是开矿的，绝对是很有钱的人家啊，可是看他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赞比亚的那个小村落走出来的呢。 史密斯打扮得非常朴素，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褪色了，但他仍然穿着，光从外表上看，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跟有钱人联系到一起。 史密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牛小强吃惊之余对他颇为敬佩。 人家家里肯定很富裕，但他却如此低调，由此可见史密斯是一个非常朴素的人，并未因为自己家里很有钱就大肆挥霍。换成其他人，未必能做到他这样。 “史密斯先生，你真是太谦虚了，比我们中国人还要谦虚呢。” “谢谢夸奖，希望我们能够保持这份友谊，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下次很乐意跟你做生意，你既然能被麻省理工如此看重，那就说明你不仅学习好，在品格方面也很优秀，跟你这样的人做生意我很放心。” 牛小强要的就是这句话，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都已经达成了目的：“没问题，你要是有需要可以直接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号码，这样就能联系到我了。” 史密斯郑重其事的把名片放进贴身的口袋：“在不久的将来，我想我会联系你的，至于现在，我还有点采购项任务没有完成，就不多聊了，再见。”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祝你一切顺利，再见。” 牛小强目送着史密斯离开，这才回到077号展台。 方东平见他跟史密斯聊得那么开心，忍不住问道：“那个外国人是谁啊？跟你很熟吗？” 第374章 重型卡车采购计划 牛小强把谈话的经过粗略的讲了一遍，方东平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感叹道：“这个史密斯还真是低调啊，家里的条件那么好，他居然穿得那么随意。” 吴萍就坐在一旁，她说了这么一番话：“我们孤峰乡要是有矿藏就好了，这么一来乡亲们都能发家致富。” 牛小强见她羡慕史密斯家里有矿，忍不住笑道：“还是面对现实吧，你没有他那种命。” 吴萍也就是发一下感慨，她收起思绪，问道：“咱们可以开工了吗？” 牛小强拍了一下巴掌，鼓舞了一下士气：“当然可以啊，现在就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吴萍就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身后，对他小声提醒道：“那个史密斯朝咱们这里走过来了。”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史密斯果然正在朝这边走。这家伙一边走还一边伸着鼻子不停地闻来闻去，看上去好像是在追寻某种气味似的。 牛小强既然已经跟对方交了朋友，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当做没看见，他走到展台跟前，等到史密斯快要走过来的时候，笑呵呵的开口问道：“史密斯，你在找什么？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吗？兴许我能帮得上忙呢？” 史密斯一看是牛小强，立马露出了笑容：“还是真是巧，没想到咱们刚分开一会儿就又遇到了，我在找一家发动机制造厂，听其他人说这个展台刚才进行过发动机的现场演示，牛小强，不知你能否帮我找到他们？” 牛小强立马傻眼，心说：感情这家伙是在寻找柴油味啊！ 截止到目前，整个展厅里面就只有牛小强这个展台进行过发动机的现场试机，也就是说史密斯想要找的人就是他。 牛小强愣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他带着满满的好奇心问道：“你找那家展台干什么？” 史密斯很坦然的回答：“我还有采购卡车的任务没有完成，听说那家展台的发动机得到了巴依尔公司的认可，既然如此，那就说明他们的发动机性能非常好，我家里的矿山开采工作每年都要更换运输车，因此我想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他们的产品确实很可以，我想从他们手里进行采购。” 牛小强之前根本就没想到史密斯还需要采购运输卡车，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错过机会。此刻听了史密斯的话，牛小强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他忍不住不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这还真是有缘分啊！实不相瞒，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史密斯有点迷糊：“你说什么？” “我说刚才就是我们厂在现场展示发动机！” 这次轮到史密斯傻眼了：“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赶忙掏出威廉的名片：“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是不是真的了。” 史密斯看完名片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居然这么巧呢！” 牛小强赶忙拉着史密斯来到发动机跟前。发动机已经被李宇和方东平挪到展台后面去了，他伸手指着刚刚试机的柴油发动机道：“这就是刚刚启动过的那台柴油发动机，外壳上面还有温度，你可以先看看，如果觉得合适，咱们再来谈生意如何？” 史密斯稍稍看了一眼就苦笑道：“我不太懂这方面的技术，巴依尔公司还是值得信赖的，既然他们认可了你们的产品，那就说明你们的产品确实很可以，咱们还是直接谈合同吧。”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他招呼史密斯坐下，张口就问：“不知道你的采购量有多大？”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直接关系到牛小强能挣多少钱，因此他问完问题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史密斯，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 史密斯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了牛小强的面前：“这是我来参加广交会之前确定的采购方案，反正也没有什么机密信息，你可以随便看。” 牛小强点点头，仔细的翻看起来。这份文件上确定的采购数量为五十辆，全都是整车采购。交货的期限为半年。 根据史密斯提出的要求，这些载重卡车至少要具有六十吨的载重量，低于这个载重量人家就不买了。至于发动机的型号和其他的规格，史密斯没有写。可能这些问题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吧。 牛小强目前连发动机的产线都没有，更别提整车生产线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放弃这笔买卖。 稍稍沉吟片刻后，牛小强想到了对策，只见他微微一笑：“你提的要求非常简单，我可以按时完成这笔订单，不过我需要提前了解一下你给出的采购价格，毕竟是做生意，我可不想亏本哟。” 史密斯接受的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大学教育，他在商业方面的思维模式跟西方人一样，不会讲究私人友谊，而是在商言商的态度。 “这个当然，咱们虽然已经是朋友了，但做生意的时候还是要按照商业法则办事的，这批重型卡车的采购预算为一百万美元，也就是说每辆车的单价为两万美元，你对这个价格还满意吧？” 如果牛小强真能收到一百万美元的货款，他当然是很满意的，不过国家在政策上不允许他这样做。任何厂家都不能直接收取外商支付的美元，会在中途被国家转换成人民币，至于美元，全都被纳入了外汇储备。 两万美元按照官方汇率计算相当于四万块人民币。这个价格即便放在国内都不可能买得到载重量达到六十吨级别的重型卡车，更别说是外贸订单了。 外贸订单有个不容忽视的地方，那就是运输费用。赞比亚跟中国相隔数万里之遥，运输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如果刨除掉运输费，牛小强就会亏得更多。 好在国家有出口创汇补贴政策，这个可以做做文章。如果国家按照五比一的价码对牛小强进行补贴的话，那么每辆车的单价就是十万元人民币了。 第375章 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友善和诚恳 一辆载重量达到六十吨的重型卡车的制造成本是多少？这个牛小强并不太清楚，但他敢肯定造价不会超过十万块，只要认真节约成本，他肯定能挣到钱。 不过既然是挣钱，牛小强当然不介意多挣一点，他立马撇撇嘴，露出很可笑的表情：“史密斯先生，你这是在跟我说笑话吗？载重量超过六十吨的重型卡车是什么概念？单价两万美元能买得到吗？” 牛小强这纯属诈唬，他虽然不太清楚这类卡车的具体售价，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两万美元绝对是非常偏低的价位。 原因其实很简单：如果国外的同类型卡车很便宜的话，史密斯根本就没必要来中国进行采购，国外的技术不比国内的强得多？人家不是傻子，在价格相当的情况下，凭什么不选择性能更好的产品？ 史密斯还不太了解中国人做生意的习惯，他一看牛小强的反应这么大，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的尴尬神色。 这家伙还是很会做生意的，他很快就收起了这一丝尴尬，跟牛小强摆事实讲道理：“牛，你先听我跟你解释，两万美元确实不算高，但那是相对于知名卡车品牌来说，对于你们来讲，这个价格其实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毕竟你们的产品性能和质量跟人家相差很远，价格比别人低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牛小强早就察觉到了史密斯的心虚，他笑着摆摆手：“史密斯，你的话说得有点绝对了，别的汽车厂我不想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厂的产品绝对是非常优秀的，跟西方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否则巴依尔公司的威廉总裁也不可能认可我们，既然产品的性能和质量差距不是太大，价格方面当然也不能相差太大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牛小强这番话说得史密斯有点语塞，他正在思考如何回应的时候，牛小强就接着说道：“我们中国人做生意都很讲究人情，看在咱们已经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少挣点钱，给与你一定的优惠幅度，但你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要不这样吧，你仔细考虑之后再开个价，如果合适的话，我就立马跟你签订合同，如果谈不拢的话，你可以用这个价格去别的汽车厂进行采购，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其他厂家可没有得到巴依尔公司的认可，至于他们产品的性能和质量，你可以自己去亲身体会一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哟。” 史密斯还是第一次出国进行采购，对于这方面的情况不是太熟悉。他虽然想尽量压低采购成本，但牛小强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原本的信心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动摇。 犹豫片刻后，史密斯试探着报出了一个新的价格：“这样吧，每辆车的采购价我多加一千美元，你觉得如何？”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史密斯被看得不好意思，接着加价：“你要是觉得太低的话那我多加两千美元。” 牛小强仍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根本就没有点头的意思。 他算是彻底吃透了史密斯的心理，知道史密斯很是心虚，为了能提高收益，牛小强当然不会就此满足了。 史密斯以前一直都在家里的矿山管理开采工作，对于这类的商业谈判不是很在行。他见牛小强继续一副嘲讽的模样，干脆把心一横，说道：“好吧，每辆车我加价五千美元！” 这相当于在原有的价格上增加了四分之一，算是非常大的提升幅度了。不过牛小强仍旧不满意，他通过史密斯这一连串的加价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国外的重型卡车一定卖得比较贵，售价可能在四万美元以上，否则史密斯也不可能把价格加到两万五千美元，他虽然看起来经验有点不足，但绝对不傻，不会胡乱加价的。 牛小强想到这里终于开口了，开口之前他哈哈笑了几声：“史密斯，你这样跟别人谈判是不行的。” 史密斯迟疑道：“为什么不行？” “你先把价格压到一个非常低的程度，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往上提，这会消磨卖家对你的信任度，就好比我，我觉得你开出的价格仍然偏低，肯定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因此对于你开出的两万五千美元这个价码仍然不会满足，会继续跟你死磨硬泡的。” 史密斯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合适？” 牛小强一看史密斯入套，立马回答：“很简单，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展现出诚意，价格应该放在一个比较适中的位置，而不是一味地纯粹压低价格，试想一下，原本应该至少卖到四万美元的商品，你一开口就砍掉了一半的价格，这能行吗？任何厂家在生产的过程中都会根据销售价格来确定制造成本，价格越低的产品，制造成本就会理所当然的降低，如此一来还怎么保证品质？作为采购商，你想要买到便宜一点的货物很正常，但便宜到了超出制造商的承受范围之后，你最终买到的只能是质量低劣的产品，这个道理想必你应该能明白吧？” 史密斯这些天在采购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参展商通过低价策略抢生意的事情，他当时就产生过这样的一个想法：价格太低的话会不会影响商品的质量呢？ 现在听到牛小强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史密斯越想越觉得低价策略肯定会影响到商品的质量，他一副受教的表情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只考虑到压缩采购成本，却忽略了商品的质量。” 牛小强笑了笑：“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我可以给与你一定的优惠，但这是在确保生产成本处于正常水平的情况下，在同等条件下，我会尽可能的确保产品的性能和质量达到你的要求，这是我所能给予朋友的最大好处，两万五千美元仍然有些偏低，你考虑一下再开个价吗，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友善和诚恳。” 第376章 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大订单 国外载重量达到六十吨的卡车的售价全都在五万美元以上，稍微好点的就要七八万美元。 史密斯仔细的权衡了一下，这才开口：“每辆卡车的单价为三万美元，这是我最终的报价，你要是能接受的话我们就签订合同，否则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这个价格我基本接受，但我还想提出一个附加条件。” 史密斯好奇道：“什么附加条件？” “运费由你承担。” 史密斯想了想，点点头：“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附加条件。” “说吧。” “你必须要确保产品的质量，给我采购的车辆提供两年的保修期。” 牛小强立即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对于自己生产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我们必须要划定一下保修的范围，矿山作业的环境有些苛刻，很容易发生爆胎等情况，我不可能连车胎都给你保修吧？” 史密斯嗯了一声：“按照国际惯例，汽车产品的保修范围大致都在主要零部件，比如说发动机、变速箱、车身的承载结构等方面，咱们再签合同的时候必须要把这三项写进去。” 牛小强摇摇头：“不不不，我只接受前两项，后面一项我无法认同，你购买的卡车今后会在矿山作业，你们很可能会为了提高效益而超载运输，因此车身的承载结构我不能纳入保修范围。” 牛小强说的属于实情，一般的矿山开采都会超载运输，以求提高利润率。因为矿山都有一个承包年限，开采商都想在承包期限内尽可能多的获得利益，超负荷运行几乎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事情。 史密斯对此自然是清楚的，他点点头：“好吧，我接受你提出的要求。” 这笔订单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万美元，远远超出了进入高级洽谈区的门槛。牛小强担心在这里谈判会被别人插一杠子，于是站起身道：“咱们去高级洽谈区商谈订单的细节吧，那里的环境比较好，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史密斯自然是客随主便，点头站了起来。 牛小强跟方东平和吴萍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在这里等消息，然后带着史密斯来到了高级洽谈区。 门口的保安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牛小强谈的是一百五十万美元的生意后，他立马就放行了。 高级洽谈区的环境要比外面好得多，里面被分成了很多小型洽谈室。牛小强随便找了一间空房间，他跟史密斯刚刚坐下，房门就被人敲响：“我是这里的服务人员，请问两位先生需要喝点茶水吗？” 牛小强心说：这里居然还提供茶水，服务真周到啊。 “给我们来两倍茶水吧。” “好的。” 很快的，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被服务员端了进来。 泡茶的茶叶属于高档货色，牛小强喝了一口茶水后心满意足的咂咂嘴，开始跟史密斯商谈细节。 牛小强目前最关心的就是定金，如果没有定金，或者定金太少，他就难以构建生产车间。为了能提高定金的额度，他跟史密斯进行了一番拉锯战。 最终牛小强为自己争取到了百分之七十的额度，根据一百五十万美元的总采购价计算，他可以拿到一百零五万美元的定金。 剩下的钱将在货物运到赞比亚之后支付二十五万美元，最后的二十万美元将作为保证金，将在产品过了保质期之后才会支付。如果在两年的保质期内卡车的发动机和变速箱出现问题，牛小强必须要进行免费的维修或者更换。 当然了，人为因素造成的故障不在保修的范围内，只有质量问题牛小强才会质保。 半个小时之后，合同终于定稿。两人对于合同上的条款都很满意，在友好的气氛中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史密斯签的是考尔矿山开采集团公司副总经理的职务，牛小强签的是亚洲机械厂董事长的职务。签字画押后，双方各自持有一份合同。 牛小强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史密斯先生，预祝咱们这次合作能够获得圆满成功。” 史密斯也是满脸笑容：“预祝咱们合作成功，如果这次的合作能够让我感到满意的话，我想我们今后可以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三万美元的单价跟西方国家的产品相比属于非常低廉的价位，如果牛小强提供的商品能够达到史密斯的预期，他当然会继续从牛小强的手里采购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个自然，我很乐意跟史密斯先生继续保持合作关系，并且我会为此而努力的。” 寒暄两句后，牛小强这就准备带着史密斯去付款窗口缴纳费用。不料他还没走出洽谈室，洽谈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牛小强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是范德民。范德民劈头就问：“小强，这么大的生意你怎么不告诉我一下啊？” 牛小强迷糊道：“这个需要汇报吗？” 范德民这才想起牛小强是第一来参加广交会，他苦笑道：“怨我事先没有跟你说清楚，实话跟你说吧，凡是单笔的金额超过十万美元的外贸单子，都必须向省轻化厅报备才行，我们会根据订单的实际情况来确定出口补贴的事情，否则如果补贴的额度太低的话，卖家就存在着亏本的风险，这样一来就不能轻易的签订合同了。” 牛小强迟疑道：“不是说出口补贴的金额为一美元补贴五块钱人民币吗？难道不是这么回事？” 范德民耐着性子解释：“你说的这个属于最高等的补贴方案，只有出口的金额达到一定的规模、并且出口的价格要处于正常的范畴才能享受得到，如果出口价格低于实际价格太多的话，那就无法享受这个政策了，咱们国家也不富裕，总不能为了出口创汇而胡乱撒钱吧？这样会搞乱经济的，到时候的问题会更加严重啊。” 第377章 谁能想到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范德民说到这里举了个例子：“打个比方说，一台电风扇的出口价格为十美元，这个是正常价位，如果有的厂家为了拉订单把价格降到五美元，这就属于不正常的价格了，国家对于这种明显不合规矩的订单是不予承认的，所谓的出口补贴，那只是为了确保出口商尽量不亏本，你的单子要是亏得太多，国家是不会买账的。” 牛小强一听就懂，这个规定主要是为了防止亏本太多。国家也不富裕，虽然为了创收外汇可以做出一定的牺牲，但如果牺牲太大的话，国内的经济秩序就无法维持了，到时候是要出大问题的。 范德民担心牛小强年纪小，见了钱就忘乎所以，他说完话后紧张兮兮的问道：“你跟我说老实话，这笔买卖到底是个啥情况？” 牛小强的这笔订单明显不属于亏本的范畴，他笑呵呵的汇报道：“范叔叔放心，我可没有那么傻，亏本的买卖怎么会做？订单我已经签好了，总额为一百五十万美元，单价为三万美元，我估摸着自己应该能够拿到一比五的补贴额度吧？” 范德民每年两次带着团队前来参展，对于外贸行情自然是非常了解的。他闻听此言彻底放下心来，跟着笑道：“不错不错！居然拉到了一百五十万美元的订单，我会尽力帮你争取到最高等的补贴额度的！” 笑过之后，范德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拍脑袋：“我光顾着高兴，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了，据我所知，你跟你师父好像不具备汽车的生产条件吧？这笔单子你准备怎么完成？难道你想当二道贩子，找其他的汽车厂帮你们完成生产任务吗？” 牛小强摇摇头：“这次的订单我准备亲自完成，外商已经同意提前支付一百零五万美元的定金，只要钱到手，我跟我师父就立马筹建生产线，把能够自主生产的零配件自行生产出来，自己生产不了的才会考虑从其他的汽车厂采购。” 范德民其实并不担心这笔订单无法完成，江城就有汽车厂，如果牛小强无法按时完工，到时候可以让其他的汽车厂去完成任务。 主要是私人进入汽车制造行业在他看来很是不可思议，他迟疑道：“你们两个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看呗。” 范德民见牛小强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好吧，你们自己看着办，只要能按时交货就行。” 说完话后，范德民亲自带着牛小强和史密斯去支付定金。办完手续后，牛小强跟史密斯挥手告别，然后低声恳求道：“范叔叔，你能不能尽快把钱转到我的手里？不然我不好开展工作啊。” 范德民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这次帮我完成了出口创汇的任务，我当然不会亏待你，放心吧，最多半个月，我就能把钱转给你，至于补贴的额度，我也会帮你争取最高的。” 听了范德民的保证后，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谢谢范叔叔对我们亚洲机械厂的支持！展会结束后咱们再聚，我还要继续拉订单，先走一步了。” “好的，你去忙吧。” 牛小强转身大踏步而去，范德民看着他的背影感叹道：“谁能想到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当真是不简单啊。” 牛小强快步走回到077号展台，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给了方东平。方东平兴奋得差点没蹦起来，他一个劲的说好，语调都带着颤抖。 吴萍和李宇直接就傻眼了，他们只知道这笔单子可能会很大，但没行到居然大到了这个地步。一百五十万美元啊！这是什么概念？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尤其是吴萍，她算是穷怕了，一听牛小强拉到这么大的订单，她先是与有荣焉的激动了一阵，随后拉住牛小强的胳膊问道：“小强，这笔单子你们能挣到多少钱啊？” 牛小强早就估算过了，如果他真能拿到一比五的补贴额度，那就意味着这笔订单的总价值为七百五十万人民币！抛开生产成本，他最起码可以赚到两百万！ 国内的重型卡车的售价基本在十万人民币以内，牛小强跟史密斯确定的单价为三万美元，按照一比五的补贴额度计算，单价就是十五万人民币，五十辆车赚到两百万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放在平时，牛小强肯定不会说实话，钱多了遭人惦记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他现在太过兴奋，加上又没把吴萍当外人，于是也就没有隐瞒，大笑着把利润告诉给了吴萍。 吴萍挺牛小强说最低可以赚到两百万人民币，整个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拉住牛小强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送开。 牛小强报出数目后才觉得有点不妥，他叮嘱道：“萍姐，你可不要跟别人讲，否则我担心会有人打我跟我师父的主意。” 吴萍下意识的点头：“好、好的，我不会乱讲的……” 她说完话才反应过来，立马又拉住牛小强的胳膊：“小强，你完成这笔单子应该需要不少的工人吧？能不能考虑从孤峰乡招工啊？我敢向你保证孤峰乡的工人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希望你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认真的考虑考虑。” 牛小强对于吴萍的性格早就熟悉了，这位女乡长时时刻刻惦记着孤峰乡的老百姓，一有机会就想帮着孤峰乡的老百姓争取好处。 如果是别的项目，牛小强当然不介意招收点孤峰乡的乡民，但汽车制造这个行业的技术性太强，只会种地的山民是干不来的。 牛小强露出了歉然的神色：“萍姐，从感情上来讲我当然是很愿意帮忙的，但汽车制造行业的技术性很强，孤峰乡的乡民啥技术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招啊？” 吴萍仍旧不愿放弃：“总不见得所有的活都需要技术吧？那些需要卖体力的活多多少少总会有，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尽量帮我安排几个特困户，让他们一家老小能吃饱饭行吗？” 第378章 中国这边真的适合搞投资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牛小强就不好再推辞了。他点点头：“好吧，我尽量帮你安排，数量应该不会超过十个。” 吴萍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真的是太好啦！” 牛小强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模样，不由得暗暗感叹：孤峰乡的老百姓还真是有福气，居然能摊上这么好的一个女乡长，有了这样的领路人，他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想到这里呵呵一笑：“求人不如求己，萍姐，想要真正的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你最好还是努力买孤峰乡的蜂蜜卖出去，走吧，咱们继续推销！” 吴萍用力一挥拳头：“对！求人不如求己！咱们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里，牛小强等人的干劲比以前更高，大家全都卖力吆喝，就连身穿戏服的吴萍也不例外。 等到今天的展会结束的时候，他们又拉到了两笔订单。虽然订单的金额不是很高，但总算是有了收获。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孤峰乡的蜂蜜仍然没有推销出去，这让牛小强和吴萍颇感无奈。 大家把展台收拾一番后，各自回去休息，准备迎接最后一天的到来。 州广最繁华地段的东方大酒店里，正在举行一场小型招待会。参会的人里面有几个牛小强见过的人，比如说威廉一行和胡部长、此外还有陈启东。 其他的人牛小强没见过，但是从接待的规格来看，这些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 胡部长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尽到地主之谊，他端着酒杯四处游走，把这帮人招呼的得妥妥帖帖的。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部长这才谈起了正事：“威廉先生，不知巴依尔集团有没有在我国进行投资的打算？” 威廉很诚恳地回答道：“来之前我确实有投资的打算，但来了之后我的所见所闻告诉我，现在在中国进行投资不太妥当，还是再等几年比较好。” 两人下午的时候进行过洽谈，结果没能谈拢。威廉对于投资的事情其实并不反对，但他却要求占据合资公司超过一半的股权。紧紧这么一条，胡部长就无法答应。 按照上头的要求，凡是跟外商合资组建的公司，国内的厂家至少要占据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由于这个条款没能达成一致意见，最终导致威廉取消了投资计划。 巴依尔公司非常看好中国未来的汽车市场，但他们毕竟是做生意的，还需要考虑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因此威廉只能表示遗憾了。 胡部长知道威廉说的是托词，他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向威廉发出邀请：“希望威廉先生能在以后重新启动对中国汽车行业的投资计划，中国虽然现在很穷，但今后肯定会越来越好，凭借着我们众多的人口数量，完全可以为贵公司提供一个庞大的商品销售区，相信我，你的选择是不会有错的。” 威廉笑着点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个人对于股份并不是那么坚持，但公司董事会却跟我想的不一样，他们总想把控股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是我做决定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已经在商谈具体的合作细节了，我刚才之所以说再等几年，主要是想让董事会的人看看中国的未来发展前景，到了那个时候，估计他们就不会再坚持原则了，我也就能跟贵方确定合作事宜了。” 胡部长对于威廉的表态十分赞赏：“你的眼光非同一般，如果你将来能够掌管巴依尔公司的话，我相信这家公司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威廉笑着谦虚了两句，胡部长告了声罪，端起酒杯来到了陈启东这一桌。 今天宴请的都属于商业大佬级别的人物。这些人的随员都很多，因此胡部长把他们分别安排，每个团队各自坐一桌。 陈启东这个团队的人是最少的，除了那位陈雨扬之外，他这一桌就只有两位秘书和四名保镖，一共就只坐了八个人，硕大的圆桌看起来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胡部长跟陈启东喝了一口酒，这才笑盈盈的问道：“陈老先生，不知您考察得怎么样了？” 陈启东笑着回答：“这几天我在州广转了几圈，看到的情况还算不错，下一步我将继续深入的了解这边的投资环境，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把我名下的工厂从欧洲搬迁到州广来。” 陈启东名下的产业非常多，既有制造业也有运输业，在能源产业也有涉足。 胡部长除了是机械部的负责人外，还兼任着经贸部的职位，拉投资也算是他分内的事情。 他闻听此言笑得很开心：“您老要是真的能把名下的工厂搬迁到州广来，我敢保证您肯定能大大地降低人工成本，国内的税收政策也非常好，如果这件事真能成，您直接联系我，厂址奠基的时候我一定亲自过来给您捧场。” 陈启东哈哈一笑：“多谢胡部长的抬举，到时候我一定联系您。” 两位又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酒后，胡部长这才起身离开。 陈雨扬压低声音道：“大伯，中国这边真的适合搞投资吗？” 陈启东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什么中国，你应该叫祖国明白吗！” 陈雨扬赶忙纠正错误：“对对对，是祖国，祖国这边的条件好像不太行吧？这里的绝大多数以前都是种地的农民，咱们要是真的把工厂搬迁到这里，他们能胜任生产工作吗？” 陈启东白了他一眼：“我总是教导你，让你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可你就是不求上进，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陈雨扬有点尴尬的点点头：“我哪能跟您比啊，大伯，您提点我一下呗。” 看着陈雨扬的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陈启东没再训斥他：“你不了解国内的情况，国内的农民朋友非常勤劳朴实，干活非常认真踏实，只要进行简单的培训，他们就能胜任厂里的工作，因此你担心的用工问题根本就不存在，不信咱们走着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 第379章 我们的定价是五十美元一斤 陈启东说到这里眯缝着眼，目光显得有些深邃，充满了智慧：“国内的工人工资非常低廉，投资政策也非常好，最关键的是人口数量大，在国内投资除了可以大大降低生产成本之外，还能就近抢占市场，十多亿人口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市场啊，只要能好好耕耘这个巨大的市场，咱们集团公司的规模今后少说也能比现在扩张数倍。” 陈雨扬听得眼睛一亮：“对啊，咱们的产品哪怕卖给一半数量的中国人——哦，是一半数量的祖国人民，那就是上百亿的销售额了！就这还只是服装一个类别的销售额，要是加上鞋袜和电器类的产品……我的天！想想都令人激动啊！” 陈启东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点头：“所以咱们必须尽快把投资的事情落实下来，老张那边已经比咱们抢先了一步，据说合同都已经签好了，咱们要是再落后的话，搞不好就会被他们把市场给抢走，你最近这段时间给我老实点，不要整天把心思花在那些风尘女人身上，要好好的为集团公司的未来出把力，明白吗？” 陈雨扬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恩，知道了大伯，今后一定会认真干活的。” 陈启东其实并不喜欢这个侄儿，但他自己没有孩子，家族里面就只有陈雨扬这一个亲侄儿。本着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陈启东诺大的家业当然只能托付给这个亲侄儿了。 为了培养陈雨扬，陈启东没少花心思。可陈雨扬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如果没有血缘关系，陈启东早就把他一脚踢走了，根本不可能把家产交给他继承。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希望雨扬这孩子能够早点懂事，不然的话我死了都不瞑目啊。 陈启东刚刚感叹完，不远处的一桌发生了争吵： “这是我们江东省拉到的订单，凭什么要转给东山省？！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小范，你不要有情绪嘛，根据我掌握的消息，那个亚洲机械厂好像并不具备整车的生产能力，东山省的跃进汽车厂可是国内最大的汽车厂，把订单交给他们才妥当嘛。” “即便要转移订单，也应该转移给江东省的汽车厂！我们省内的南风汽车厂也不弱！凭什么要把单子交给跃进汽车厂？！” “跃进汽车厂的重卡是国内最好的，他们想借此打开非洲市场，你们——” “我们江东省的汽车行业也想借此打开非洲市场！丁主任，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陈启东扭头一看，只见说话的中年男人气呼呼的扔下碗筷离席而去，至于那位丁主任，面色难看的坐在原位没有动弹。 类似的情形陈启东见过两次，为了拉投资，州广的两个区的负责人当场顶牛，差点就打起来。不过因为订单而吵得这么凶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由于这件事跟陈启东无关，他也懒得过问，转回头继续喝酒吃菜，心里盘算着投资规划。 第二天牛小强继续卖力的推销花露水和蜂蜜。秦冬生说的不错，展会最后一天的时候各个采购商全都行动起来，生意非常火爆，牛小强一个上午就拉到了四笔订单，加上前面几天签订的订单，总订单金额达到了十三万美元。 这些订单全都是四季牌香水贡献的，至于孤峰乡的蜂蜜，截止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推销出去。 吴萍有点急眼，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她也不在乎展厅里面人挤人，穿着单薄的戏服四处拉生意。 牛小强苦笑着把她拉扯回来，劝道：“萍姐，你还是吃了午饭再干活吧。” 吴萍急得额头直冒汗，她一跺脚道：“我那里有心思吃饭啊？眼看着就只剩一个下午了，再不努力黄花菜都要来凉了！” 牛小强把她强行按到板凳上：“这又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事情，你别犟了，听我的话，吃了饭再干活，等会儿我一定会更加卖力的帮你吆喝。” 在牛小强的好说歹说下，吴萍总算是耐着性子吃完了午饭。 牛小强吃饭的速度比她快，已经先一步去吆喝了。吴萍刚准备过去帮忙，就见牛小强笑呵呵的拉着一位外商来到了展台跟前：“萍姐，我总算是不负所望，帮你拉到了有采购意向的客商，这位劳拉女士来自美国，她想过来看看孤峰乡的蜂蜜。” 吴萍大喜过望，赶忙把试吃的蜂蜜递到劳拉面前。 劳拉前几天一直都在其他展区活动，还从没来过077号展台。猛然间看到一个身穿戏服的中国女人，她不由眼睛一亮：“好漂亮的衣服啊，你们这里有卖的吗？” 牛小强刚才已经跟劳拉简单的交流过，知道这个中年女人是个中国迷，她对于中国文化非常痴迷。为了能拉到订单，牛小强立马很大方的一挥手：“只要劳拉女士能够采购我们的商品，这套衣服我们可以免费赠送给你！” 劳拉眉开眼笑道：“好，让我来品尝一下你们的蜂蜜吧。” 她用勺子挑了一点蜂蜜，伸出舌头尝了一下味道，随即微微点头：“口感非常纯正，不知道售价是多少？” 牛小强给蜂蜜制定的价格是三十美元一斤，吴萍好不容易拉到这唯一的一个潜在的客户，她当然是不想错过的。由于担心价格太高会把客商吓走，她赶忙对牛小强使眼色，示意牛小强把价格降低一点。 牛小强却有别的打算，他见劳拉衣着讲究，手指和脖子上都带着昂贵的首饰，知道这是一个很讲究生活品味、并且不差钱的主。对于这种人来说，价格太低廉反而会让她们瞧不上。 综合这些因素考虑，牛小强不仅没有降价，反而还提升了价格：“劳拉女士，这种蜂蜜是纯天然的，没有添加任何白砂糖或者糖精成分，因此售价会比别人的高一些，目前我们的定价是五十美元一斤，也就是一百美元一千克，不知您想采购多少？” 第380章 蜂蜜总算是卖出去了 劳拉确实是个很讲究生活品味且不差钱的主，但她这几天在展厅里了解到了不少情况，对于食品行业的大致行情还是很清楚的。一听牛小强报出的价格，劳拉明显有些吃惊和意外：“你说什么？一百美元一千克？？” 牛小强在心里把那些采取低价策略的参展商骂了一顿，表面上却露出诚恳的笑容：“劳拉女士，您不用这么惊讶，我们的价格虽然比别的厂家高出不少，但绝对贵得有道理，这种神农牌蜂蜜产自中国中部地区的深山里面，那里跟外界是绝对隔绝开来的，连一辆摩托车都没有，环境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您应该知道这种地方出产的蜂蜜有多么的纯正吧？为了确保高贵的品质，我们采取的全都是放养蜜蜂的方式，您现在看到的蜂蜜全都是从野生蜜蜂的蜂巢里直接取出来的，因此产量非常低，数百平方公里的区域每年也只能出产不到两吨的蜂蜜，不像其他的厂家，他们都是规模化养殖，产量要比我们高出好多倍，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出产的蜂蜜绝对没有我们的品质好，所以他们的价格才会那么低廉。” 牛小强并不知道孤峰乡的蜂蜜是不是从野生蜂巢里直接提取的，反正劳拉也不知道实际情况，无论他怎么说都可以。 话虽如此，但牛小强也并没有随口胡吹。孤峰乡的蜂蜜确实非常优良，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加上产量确实比别人低很多，因此卖得贵一些也说得过去。 劳拉听得连连点头，在她看来，越是稀少的东西，价格就会越贵，这个道理劳拉还是懂的。 “原来如此，不过你们的蜂蜜跟别人相比仍然贵得有些离谱，我作为采购商，价格因素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如果你们能给与我一定的优惠，我想我可以认真的考虑这笔交易。” 劳拉并不傻，她是个商人，自然要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利益。 牛小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表面上却故作为难的皱起眉头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一咬牙道：“好吧，每千克我给你优惠五美元！” 劳拉摇摇头，竖起了一根手指：“不不不，每千克至少要优惠二十美元才行。” 牛小强苦笑道：“这相当于降价百分之二十，劳拉女士，这个优惠幅度是不是太高了啊？” 劳拉闻言作势要走。她跟中国人打过不少的交道，早就学会了中国人砍价的伎俩。劳拉敢肯定，只要她装出要走的样子，牛小强肯定会把她拉住，并且同意她提出的优惠方案。 果不其然，牛小强赶忙拦住她，很无奈的笑道：“好吧好吧，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不是您的对手，对于您提出的优惠方案，我们接受了，不知您准备采购多少？” 这个并不高明的马屁拍得劳拉喜笑颜开：“我准备采购两百千克，先带回国看看市场反应，如果销售情况比较理想的话，我还会继续采购的。” 两人商议的单价为八十美元一千克，两百千克就是一万六千美元。 由于这个价格已经虚高了好多倍，因此这笔订单无法拿出口补贴款。即便如此，这笔买卖的总价也相当于三万两千块人民币，对于孤峰乡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巨大的收获了。 牛小强笑盈盈的拿出合同，当场跟劳拉把合同签好。随后他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劳拉：“尊贵的劳拉女士，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您对我们的商品还满意的话，今后可以直接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向我订购，我保证我们的产品质量会一如既往的优秀的。” 牛小强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的口吻却非常符合西方人的口味。劳拉并未因为他年轻就轻视他，反而非常郑重的把名片装进自己的手提包，然后伸出右手，很诚恳地说道：“你是个很有趣的中国人，只要条件允许，我一定会优先选择跟你合作的。” 牛小强笑得很灿烂：“多谢劳拉女士的器重，根据之前的约定，我将把这位小姐身上的衣服免费的赠送给你，请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操办。” 劳拉早就对吴萍身上的衣服垂涎三尺了，她笑着点点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吴萍。 吴萍听不太懂英语，她只知道双方已经签订了合同，却不知道合同的金额是多少。由于担心会打扰到牛小强跟劳拉谈生意，因此她刚才一直都不发一言。现在看到牛小强朝自己走来，吴萍再也忍不住了，赶忙问道：“小强，情况如何？” 牛小强嘿嘿一笑：“情况远超预期，这位劳拉女士以每斤四十美元的价格订购了四百斤的蜂蜜，合同总价一共是一万六千美元，折合成人民币是三万两千块，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吴萍原本以为这笔买卖最多也就两三千美元，最高也不会超过五千美元，没想到牛小强居然把生意的规模提高了三倍以上。 她这些天一直都在为蜂蜜劳心劳神，眼看着蜂蜜没有推销出去，她急得都想流眼泪。此刻终于达成所愿，并且是远超预期的良好，吴萍压抑的心情终于爆发出来。 她激动得一蹦老高，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嘴里一个劲的叫好。蹦了没几下，吴萍忽然抱住牛小强，激动不已道：“小强，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我肯定白忙活一场，你真是姐姐的贵人啊！” 吴萍身穿的戏服非常单薄，此刻她紧紧地抱住牛小强，让牛小强有种她没穿衣服的错觉。她丰腴的身躯跟牛小强紧紧地贴在一起，强烈的压迫感和女性气息差点没让牛小强晕倒。 牛小强担心自己出丑，赶忙小声劝道：“萍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还是讲究一下比较好，劳拉还等着你的戏服呢，你赶紧脱下来交给她吧。” 吴萍娇笑一声，松开了牛小强：“你让她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换衣服。” 第381章 有人笑的时候总会有人在哭 牛小强点点头，把情况跟劳拉说明了一下。劳拉也不嫌弃戏服被吴萍穿过，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没多大功夫，吴萍就换好衣服走了过来。她把装有戏服的袋子递给劳拉，劳拉立马欢天喜地的去付款了。 吴萍的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很是靓丽。看着劳拉离去的背影，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强，我突然有点舍不得那套衣服了，它代表的是一份美好的回忆啊。” 牛小强笑道：“你要是舍不得就在去买一套吧。” 吴萍摇摇头：“这衣服太贵了，我的钱还要拿回去搞建设，绝对不能乱花。” “那我去给你再买一套，这些天你帮了我的大忙，要是没有你这个模特，我也不可能拉到这么多的订单。” 吴萍再次摇头：“这怎么行？我们之间早就说好了，你将帮我们报销这次的花销，来作为我当模特的报酬，我哪能让你多花钱呢？” 孤峰乡这次一共来了三个人，路费加上食宿费用可不低，即便吴萍三人已经非常节约了，但总费用加起来也超过了三百块。这笔钱比一名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牛小强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既然人家不愿意，他自然犯不着坚持：“好吧，等会儿展会结束后，我请大家一起去大吃一顿，明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后天一起回家。” 按照省轻化厅制定的章程，展会结束后大家将会休息一天，然后就要返程回去。 吴萍笑着哈哈一笑：“我这些天压力很大，吃没有吃好睡没有睡好，今天晚上一定要借你的光好好吃喝一顿，明天睡他个天昏地暗。” 牛小强点点头：“等会儿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我是不会小气的，对了，江北油田的单子我要去落实一下，咱们等会儿再聊。” 江北油田不仅订购了四季牌花露水，还订购了孤峰乡的蜂蜜，这都是张广茂照顾的生意。眼看着展会只剩下不到半天时间了，牛小强自然是不能耽搁的，否则展会结束后付款窗口就会关闭，到时候会增加很多麻烦。 牛小强直接找到江北油田的干事，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这位干事早就接到了张广茂的指示，他很爽快的跟牛小强把订单的事情落实完成，并且把货款全都支付清楚。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他拿着合同返回到077号展台，继续卖力的吆喝着生意。 不管是香水还是蜂蜜，都不属于畅销商品，因此接下来的时间牛小强跟吴萍没有取得任何收获。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很开心的。 这次的州广之行，两人都取得了远超预期的成绩，尤其是牛小强，别的不说，单单那笔一百五十万美元的订单就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方东平和李宇的心情也都很不错，展会最后的半个小时，四个人没有再去拉生意，而是笑呵呵的坐在一起聊天。大家畅谈着本次的所见所闻，一个个喜洋洋的。 隔壁展台的秦冬生也很开心，他这次一共签订了超过二十五万美元的订单，比去年的成绩好太多了。他见077号展台的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忍不住加入了进来。 牛小强对于秦冬生还是很感激的，这位家具厂的厂长两次在关键时刻提点他，让他及时的改变了推销策略，最终收获颇丰。 为了感谢对方的帮助，牛小强笑着提议：“秦伯伯，咱们之前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的，不知您等会儿有没有空？咱们去把酒言欢怎么样？” 秦冬生巴不得如此，牛小强可是范德民面前的大红人，他早就想跟牛小强拉近关系了。 只见他哈哈一笑：“这感情好，等会儿咱们一醉方休！” 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本次秋季广交会顺利落下帷幕。成绩比较好的参展商全都笑嘻嘻的，成绩不太好的参展商一个个唉声叹气。这就是现实，有人笑的时候总会有人在哭。 收拾展台可不轻松，各个参展商需要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077号展台有两台发动机，比较耽误时间，牛小强等人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半，这才跟省轻化厅的魏翠红完成了交接手续。本省企业的参展商品仍旧由省轻化厅负责运输，回去后再发还给大家。 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天，但州广这边的气温却仍旧很高。几个人忙得浑身大汗，走出展厅后还在不停的擦拭着汗水，李宇嘀咕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闷热啊，难不成要下雨？” 老汪和田老三一直都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个这几天被吴萍放逐出去，两人也是心大，外出游玩的时候居然把花钱买来的出入证给弄丢了，因此刚才没能进去帮忙。 吴萍也懒得计较这件事，她之前就找到两人，让他们去预定吃饭的地方。此刻一看两人傻乎乎的站在门口，吴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让你们去预定吃饭的地方吗？你们怎么全都站在这里啊？” 不太会说话的老汪看了田老三一眼，示意他进行解释。田老三硬着头皮道：“乡长，我们两个把附近吃饭的地方跑了个遍，结果发现全都被别的参展商提前预定了，你说奇不奇怪，大家好像都约好了似的，怎么都这么干啊？” 牛小强立马就猜到了缘由，帮着打圆场：“这个其实很好理解，那些取得了不错成绩的人都想庆祝一下，那些成绩不好的人都想喝点酒安慰自己，人家都是很有经验的人，知道展会结束饭店会很紧俏，所以才会提前预定，我们没有经验，所以慢了一步。”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州广这么大，除了这片区域之外，其他的地方肯定还有不少的酒店，咱们不如去别的地方吃饭吧。” 众人对此没有反对意见，牛小强不再废话，直接在路边拦了两辆的士，去其他的地方寻找空位。 这支队伍一共有七个人，二十分钟后，两辆出租车停在了靠近郊区的地带。 第382章 这顿饭钱一定得我来付 牛小强下车后扭头一看，发现这里修建了不少的工厂，可能是因为工人很多，所以道路两旁的饭馆也很多。 他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比较上档次的酒楼走了进去，“老板，你们这里有包厢吗？”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看有客人进门，她立马满脸堆笑：“当然有啊，你们跟我来吧。” 中年妇女带着一行人走到三楼，指着一间包厢道：“这里是我们这里环境最好的包厢了，你们还满意吧？” 牛小强走进去看了看，发现空间挺宽敞的，至于装修，却显得有点寒酸。 他也不挑剔，直接招呼众人坐下，然后把菜单递给众人：“今天我跟我师父请客，大家都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 在座的都知道方东平是老板，牛小强跟着方东平干活肯定也挣了不少钱，因此还真就没跟他们两客气。 没多大功夫，吴萍等人就点了十个狠菜，此外还要了四瓶杜康外加一箱冰镇啤酒。 酒水加上菜品大概要两百块，主要是几个海鲜菜有点贵，如果放在清江地区，两百块钱都可以摆四五桌上等的酒席了。 牛小强平时很节约，但这次的收获非常大，他也懒得计较一顿饭的饭钱。等到酒菜上齐后，大家立马开动，吃得不亦乐乎。 由于展会已经结束，因此大家都没有了顾虑，基本是敞开了喝。牛小强的酒量在众人当中是最小的，但他在本次展会上的优异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因此所有人都撺掇着他喝酒，就连方东平也不例外。 牛小强顶不住众人的压力，只能苦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不到半个钟头，他杯中的酒就已经喝完了。 说来奇怪，其他不怎么会喝酒的人要是喝了这么多的酒，把肯定要趴下。但牛小强却并未如此。 虽然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舌头也有些打结，但就是没有醉倒。老汪见他说话仍旧条理分明，忍不住一脸好奇的看着方东平：“不是说小强的酒量很差的吗？他刚才喝的那杯酒少说也有二两半吧，为啥到现在还这么清醒呢？” 方东平也挺纳闷的：“他以前喝酒的时候总是说自己的酒量很差，但我从来都没看见他真的喝醉过，难道他跟他爸一样，是个酒坛子？” 牛大壮的酒量远近闻名，好事者给他去了个外号，叫做酒神。他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呢？一般情况下喝个一斤不会有事，心情好的时候喝两斤也不会醉，即便放在酒量都很不错的山区，那也是佼佼者了。 牛小强满脸通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苦笑道：“师父，您可别这么说，我跟我爸可没法比，现在脑袋已经很晕乎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身边坐着的吴萍忍不住笑道：“小强，你可别谦虚，我怎么觉得你还好得很啊？来来来，姐再给你倒半杯，这是最后的半杯酒，你只要喝了它，后续咱们就不再给你倒酒了。” 其他人立马起哄，纷纷要求牛小强再来半杯。牛小强心里那个无奈啊，早知如此他肯定不会举办这次宴席的。 无奈归无奈，面对着大家众口一词的催促，牛小强只能豁出去了：“好吧，这是最后半杯啊，等会儿大家可不能再劝，不然我要是喝醉了就没人付账了。” 众人哄笑起来，秦冬生笑得最灿烂：“瞧你说的，实在不行我来付账呗，反正我可以自己签字报销，不碍事的。” 牛小强赶忙摆手：“秦伯伯，我跟您开玩笑呢，您可千万别当真，这顿饭钱一定得我来付。” 秦冬生也就是开个玩笑，闻听此言他举起酒杯：“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接着喝吧，大家相聚就是缘分，来来来，咱们一起喝一口！” 酒桌上的气氛一直都很热烈，不到一个钟头，四瓶白酒全都喝完。其他人的酒量非常大，加上难得能吃上这么好的菜，因此他们并未就此满足，立马让服务员又拿来了四瓶杜康。 牛小强一看这架势吓得腿都软了，他觉得不能再待在酒桌上，否则的话保不齐就真的就当场出丑。 “各位，我有点不胜酒力，先去外面透透气，你们继续，等你们喝完了我再来付账。” 大家都兴致高昂，也没有再为难牛小强，很快就开始了第二轮的畅饮。 牛小强见吴萍也跟着吆五喝六，忍不住提醒道：“萍姐，你可要注意点，千万别喝醉了。” 吴萍跟牛小强一样，喝酒都上脸。但她的脑子却很清醒，只见她摆摆手：“放心吧，姐心里有数，不会喝醉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外面的气温非常适宜，没有了之前的那股燥热。 牛小强坐在酒楼门口的马路边上，一边吹着威风一边打哈欠。他这几天是整个077号展台最忙碌的人，此刻放松下来，不免感到一股倦意袭来。 牛小强伸了个懒腰，然后轻揉着太阳穴，心里开始盘算着回去后的工作步骤。 他已经解决了资金这个最大的障碍，接下来自然就要迈出实质性的步伐了。根据牛小强的既定规划，他决定先对311厂动手。 311厂虽然没有生产整台发动机的技术，但却有制造坦克发动机缸盖的产线。这条线上的工人只要经过培训和教导，就能很快承担起发动机其他零部件的生产工作。 牛小强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他吞并311厂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把311厂的牌子搞过来。只要有了311作为挡箭牌，他就能很顺利地进入汽车行业了。不然要是私人办的工厂，相关部门根本就不可能给你办理证件。 311厂除了牌子很值钱外，最大的财富就是那些熟练的技术工人了。 当然了，牛小强完全可以去其他厂挖人。 目前国内整个机械行业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只要开得起价钱，肯定能从其他厂挖到不少技术工。但这样做的代价有点高昂。 第383章 我可以给你安排管理岗位 凹山太过偏僻，在大城市工作的人有几个愿意去凹山镇干活？想要打动他们，牛小强需要付出很高的工资才行。 既然311厂有熟练工人，牛小强就觉得没必要这么做，能节省一点还是节省一点比较好。 反正311厂的工人师傅早就习惯了凹山镇的生活，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凹山安了家，一大家子人都在这里生了根，牛小强招收他们并不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只需要维持他们以前在311厂的工资水平就行了。 此外这些人都是方东平的老熟人，大家彼此之间都很了解，方东平很清楚的知道谁适合干什么工作。相信在他的安排下，这些工人们肯定能很快的形成生产力，为牛小强创造大量的财富。 “恩，收编了311厂之后，我还可以直接改造他们的生产车间，没必要再花钱去盖厂房，这个也比较省钱，搞定了311厂，接下来就是购买生产设备了，咱现在有钱了，购买设备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速度够快，最多两个月就能开工生产。” 牛小强满脸的笑意，接着说道：“能够自主生产的我尽量自主生产，自己生产不了的就外出订购，然后拿到厂里去组装，半年之内肯定能完成史密斯的订单。” 不过是五十辆车，这么点产量并未被牛小强放在心上。即便按照一天组装一台车的速度计算，不到两个月就能完成订单了。因此他一点都不担心无法按时交货。 “我要是真能拿到五比一的补贴额度的话，这笔单子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少说也有两百万的赚头呢！不得不说，汽车行业就是来钱快啊。” 牛小强说完话打了个酒嗝，觉得酒意有点上涌，恨不能躺在地上睡一觉。他赶忙伸手轻揉着太阳穴，想缓解一下酒劲。 正这么个时候，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忽然嘎吱一声停在了路边，一个老头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的目标明显是牛小强，离着一段距离老头就满脸堆笑的主动搭讪：“小伙子，你还记得我吗？” 牛小强扭头一看，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这几天在展会上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上忙得头昏脑涨，没记起来也算正常。 “不好意思啊老爷爷，不知您是……？” 老头丝毫都不介意的笑着提醒：“我说三个字你肯定就能想起来，你还记得‘红领巾’吗？” 牛小强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您老啊，您腿上的伤好了没有？有没有回老家去看看？” 这位老头就是陈启东，他刚刚参加了一场州广政府举办的招待酒会，酒会结束后一看时间还早，陈启东就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到这边来，他想考察考察这片工业区的投资环境，好为接下来的投资计划选定厂址。 陈启东对于牛小强的观感非常好，牛小强不仅帮助过他，并且还是个彬彬有礼的少年。无儿无女的陈启东对他自然是格外的亲热。 “你果然还是那幅好心肠，见面的第一个问题不是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关心我的伤势，小伙子，你真的很不错哟。” 陈启东说话间也不怕脏，直接坐在了牛小强的身旁。 牛小强原本想站起来说话，一看陈启东坐下，他又坐回到原位，笑道：“您大老远的回到祖国，我身为您的同胞，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陈启东笑得很开心：“你真会说话，上次要不是你，我的伤也不会好的那么快，说来挺神奇的，你给我的那瓶膏药不仅治好了扭伤，还大大缓解了我的风湿病，小伙子，你手里还有没有那种膏药？能不能卖给我点？” 牛小强随身的包包里带着好几瓶药，全都是于思梅硬塞给他的，说是出门在外好有个保障。 他闻听此言笑呵呵的从包包里掏出一瓶膏药递给陈启东：“您直接拿走就行，一瓶药也不值几个钱。” 陈启东坚持要给钱，牛小强推辞不过，只得按照正常售价把钱收下。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牛小强。” “哦，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州广本地人吧？你是来州广打工的吗？” “我来自江东省，是来州广参加秋季广交会的。” 陈启东原本还想提携一下牛小强，让他在自己的工厂里当个领导啥的。一听牛小强是来参加广交会的，陈启东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有资格参加广交会？” 牛小强早就对陈启东重新评估过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启东孤身一人拖着行李箱走在街头，那个时候他觉得陈启东只是个稍微有钱的普通人。现在人家却坐着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小汽车出行，由此可见对方要比自己想象的有钱多了。 有钱的人肯定具有自己的产业，牛小强对于这种人自然不会轻视。万一人家有跟自己合作的可能呢？那不就开辟了一条生财之道吗？ 为了增加自己在对方眼中的份量，牛小强立马掏出自己最后剩下的十几张名片，抽出一张递了过去：“我现在正在创业，名下有三间小工厂。” 陈启东的惊讶立马变为吃惊，他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牛小强，“你、你居然创办了三家工厂？！”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陈启东愣了一会儿才感叹道：“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有本事，小强，爷爷觉得你是个人才，想带着你一起干，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公司？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给你安排管理岗位。” 陈启东越发的欣赏牛小强，想拉着牛小强给他当高级经理人。在陈启东看来，牛小强既然能自己办厂，那绝对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比自己的侄儿陈雨扬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这样一个心地善良又有能力的人要是能给自己帮忙，自己就会省下很多心思，不用再像以前那么劳累了。 第384章 陈启东的考较 牛小强从来都没有给别人打工的想法，他的事业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期，自然不可能答应陈启东的邀请。 只见他露出很礼貌的笑容：“谢谢您老的邀请，不过很抱歉，我有我自己的发展规划，目前干得还算可以，因此我只能拒绝您了。” 陈启东早就预想过牛小强会拒绝，但他仍旧想尝试一下。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他满是遗憾的笑了笑：“是我太冒昧了，你有你的事业，没必要给别人打工。” 牛小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想打探一下陈启东的底细，看看双方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于是主动问道：“老爷爷，不知您尊姓大名？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陈启东自然不会隐瞒：“我叫陈启东，主要从事服装、运输、能源和电子产业。”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几个行业好像都跟我不搭界啊，唉，真是遗憾。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笑道：“您的事业做得真大，居然涉及这么多的产业呢。” 陈启东见牛小强说话的口吻完全不符合少年人的面孔，他忍不住就想考较一下，看看牛小强是不是真的很有本事：“我的事业最近遇到了瓶颈，这次回国主要是想考察国内的投资环境，我之所以会在这里遇到你，就是因为我考察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小强，你是个聪明人，不知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 牛小强好奇道：“您想让我给您参谋什么？” “当然是投资环境啊，你觉得州广这边适合搞投资吗？” 牛小强想都没想，立马就点头了：“当然适合啊，这里的地皮很便宜，政策方面也有很多优惠，并且人工很便宜，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才三四十块人民币呢，您在这里投资建厂肯定不会错的。” 陈启东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想：毕竟还是年纪太小，眼界不够高啊，他只看到了一些很浅显的东西，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啊。 他刚想到这里，牛小强就接着说道：“上面的那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国内庞大的市场规模，十几亿人是什么概念？只要用心去深耕这个市场，哪怕是卖袜子的，每年也能赚个盆满钵溢，就这还只是暂时的，随着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持续的推行下去，国内的经济状况只会越来越好，等到广大的人民群众全都富裕起来后，消费能力那才叫恐怖呢，陈爷爷，我建议您最好趁着眼前的大好机会提前来国内布局，这相当于提前播下种子，只要您认真谋划，将来必定会获得远超投入百倍的收益的。” 牛小强有点喝多了，放在平时他可不会这么侃侃而谈，要谈也只会跟比较亲近的人谈。这番言论早在去年他就已经想到了，并不是他现场临时发挥的结果。 陈启东听了牛小强的这番话后仍然想接着考较，他问道：“你说的当然很有道理，不过你只考虑到了美好的前景，没有考虑到风险因素。” 牛小强呵呵一笑：“您担心的是政策因素吧？不仅是您，估计其他的投资商也有这样的顾虑，正因为如此，国内的招商引资工作进展得并不迅速，很多投资商还处于观望状态，当然了，这不能怪投资商，因为目前国内的政策确实有点波动，但只是小的波动，总体的大环境是不会改变的，做生意除了要靠头脑，还要有魄力，没有魄力的人只能跟着别人后头吃点残羹剩饭，有魄力的人才能攫取到最丰厚的利润，既想没有风险又想挣大钱，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好事啊？” 如果说牛小强之前的言论只是让陈启东稍感满意，那么他刚才说的这番话就让陈启东十二分的满意了。 陈启东觉得牛小强不仅具有长远的眼光和敏锐的洞察力，并且还具有一股昂扬向上的拼劲，这个少年简直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翻版啊。 年轻时候的陈启东跟现在的牛小强十分相似，要不是他既有能力又有魄力，也不可能白手起家并且把自己的事业做到今天这么大的地步。 “小强，你真的非常不错，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没有儿子的话有个女儿也行啊，可惜……唉……” 牛小强不太了解陈启东的家庭情况，闻听此言他忍不住问道：“陈爷爷，您没有孩子吗？” 陈启东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落：“原本是有的，我年轻的时候光顾着做生意，很少照顾家庭，我的爱人生完孩子之后得了抑郁症，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想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结果出了车祸，老婆孩子都没了……” 牛小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个……其实也不能全部怪您，身为一个男人，当然要挣钱养家糊口了，不过您确实也忽视了家庭……” 陈启东连连叹息：“我对于此事感到非常后悔，后来就没再结婚，再后来年纪大了，想生个孩子也生不出来了，这可能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 牛小强默然无语，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陈启东都六十出头的人了，在商海打拼多年的他早已看透了一切。他说完话摇摇头，苦笑道：“你看我，一不小心就向你诉苦，你别介意啊。” 牛小强摆摆手：“我怎么会介意呢，您这是把我当自己人看，否则也不会跟我说这些话。”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陈启东这才起身告辞。离开之前他递给牛小强一张名片，让牛小强遇到困难的时候联系他。 牛小强也没把这话当成一回事，虽然陈启东好像很欣赏自己，但他跟自己不过只有两面之缘，关系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当着陈启东的面，牛小强自然不会把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他笑呵呵的点头答应，目送着陈启东的座驾消失在路口，这才收回视线。 至于陈启东的名片，被他随意装进了钱包里面。 第385章 萍姐已经醉得啥都分不清了 牛小强的钱包里面目前只有两张名片，除了陈启东的名片之外，就只有威廉赠送给他的那一张了。 送走了陈启动后，牛小强扭头看了看酒楼，嘀咕道：“他们也差不多快喝完了吧？我进去瞅瞅，如果喝完了，我就立马付账回去休息，脑袋也太晕乎了，要是再等一会儿，估计我就真的要醉倒在街头了。” 他说话间走进了酒楼，发现方东平等人还在喝酒，看情况一时半会儿散不了场。 牛小强不由苦笑连连，思考一番后掏出五百块钱递给方东平：“师父，我有点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您等会儿帮我接一下账。” 方东平正在兴头上，他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点头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牛小强跟众人打了声招呼，转身想要离开。 这个时候吴萍站了起来：“小、小强。姐、姐有点喝多了，跟你一起回去吧。” 吴萍的脸颊上通红一片，不仅说话打结，身体也是摇摇晃晃，情况明显要比牛小强更加严重。 牛小强心说：我都恨不得找个人送我回去，你倒好，居然要我送你，这是怎么说的？ 他只是这了想一想罢了，既然吴萍都已经提出了要求，他当然是不能拒绝的。 “好吧，咱们一块而走，师父，你们最好早点完事，我担心时间太晚了会叫不到出租车。” 方东平还没说话，老汪就替他回复：“放心吧，我们会注意时间的，真要是没车咱们就走回去。”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表示最主要的是要喝得尽兴，为此走路回去也没关系。 牛小强见状只能苦笑，扶着吴萍走了出去。 他刚才就说时间晚了会拦不到出租车，结果出来之后发现一语成谶，大街上连个出租车的尾灯都看不见。 如果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这个点肯定有车，但他们喝酒的地方有点靠近郊区，这边都是打工的，很少有人舍得坐出租车，因此州广的出租车很少来这片地方拉生意。 吴萍出来后吹了点凉风，这有点雪上加霜的味道，她原本还能走路，此刻吹了凉风之后，身体简直变成了一滩烂泥，软趴趴的靠在牛小强身上。牛小强要是退开两步，吴萍肯定会软倒在地。 面对着这种局面，牛小强有点为难。他自然是不可能扔下吴萍独自走路回去的，但如果带着已经烂醉如泥的吴萍往前走，那也太折磨人了。 “还是再等等吧，看看能不能等到出租车。” 牛小强打定了主意，扶着吴萍在路边坐下，他的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在大马路上寻找着出租车的身影。 现在已经快到十点钟了，气温虽然下降了一些，但是天气却仍然很闷。牛小强喝了不少白酒，觉得体内有点燥热。他坐下没多久就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拉扯着衣领给自己扇风。 等了没多久，吴萍也迷迷糊糊的解开了衣领的扣子。她喝的白酒比牛小强还多，身体自然是更加燥热。牛小强察觉到动静后扭头一看，只见吴萍衬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并且她还在继续解开第三颗。 牛小强不用低头就能看到吴萍胸口的光景，他赶忙伸手拦住吴萍，尴尬道：“萍姐，你不能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赶紧把扣子扣上吧。” 吴萍迷迷糊糊道：“我、我想冲个澡……好、好热……”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这里不是招待所，是大街上，你怎么能在这里冲澡呢？” 吴萍含含糊糊的哦了一声，好像是听懂了牛小强的话，但她的手掌却继续想要解开扣子。 牛小强暗叹一声：完蛋了，萍姐已经醉得啥都分不清了，我该怎么办啊？ “你不能这样，我帮你把衣服穿好吧。” 无奈之下牛小强只能帮吴萍把扣子扣起来。虽然吴萍胸口处的风景很诱人，但两人坐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牛小强可没心思多看。 很快的，他就把吴萍的扣子扣好，然后坐着继续等车。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牛小强终于改变了主意：“还是边走边看吧，老是坐在这里守株待兔也不是个事。” 他说话间拉起吴萍，用力扶着这位女乡长朝前走去。 吴萍整个人都搭在牛小强的身上，让牛小强有种温香软玉抱满怀感觉。即便如此，牛小强也没心思胡思乱想，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大马路上。 两人往前走了十多分钟，只看到了两辆车，其中一辆是小轿车，另一辆是大卡车。 牛小强由于要扶着吴萍，累出了一身的汗。由于天气实在是太闷了，他干脆把上衣脱了下来，光着上半身往前走。 “唔——唔唔——” 走了二十分钟后，吴萍开始干呕。牛小强赶忙把她扶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伸手轻轻拍打着吴萍的后背：“萍姐，你好点没有？” 吴萍没有回答，干呕几声后她横躺在了长椅上，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牛小强当真是无奈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喝醉酒的女人居然如此难伺候，早知如此之前就不应该由着吴萍喝那么多的酒了。 抱怨归抱怨，现实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至于该如何解决，牛小强一时间没有想到办法。他坐在了长椅的另一头，歪着脑袋想主意。 坐下来没多久，牛小强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脑袋也晕的不行。他刚才扶着吴萍赶路，也算是运动了一下，因此酒劲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此刻坐下来之后，酒劲再也压抑不住，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感觉天旋地转。他赶忙躺倒下来，跟吴萍挤在了一起。 不料他刚躺下没多久，就有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过。牛小强想要起身拦车，结果连手臂都没有抬起来。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牛小强最终自暴自弃，他心中暗想：算了，先休息一下再说，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啊。 这个念头落下的时候，牛小强已经闭上了双眼。路过的行人并未看见这个隐藏在大树底下的长椅，否则牛小强身上的背包就有被人偷走的可能。 第386章 总算是挺过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闷的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牛小强被惊醒，一骨碌坐了起来。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想起之前的事情，赶忙扭头去看吴萍。 吴萍正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趴在长椅上呼呼大睡，刚才的惊雷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惊雷声炸响之后，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阵狂风。路边的塑料袋被吹得四处乱飞，纸屑和树叶也跟着一起起舞。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这是暴雨来临前的前奏，他顾不上浑身发软，用力拉吴萍拉扯起来，在她的肩膀上猛拍了几下：“萍姐，你醒醒，马上就要下暴雨了，咱们赶紧找地方躲雨去吧！” 吴萍勉强睁开了眼睛，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含糊不清道：“管他的呢，你先让我睡会儿……” 牛小强见状只能一咬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强拉着吴萍离开。 两人顺着大街往前走了不到三百米，豆大的雨点就掉落下来。牛小强扭头四顾，发现周围全都是黑漆漆的，连路灯都看不到一盏。 “完蛋，这该咋办啊？” 雨点越来越密集，在狂风的挟裹下砸得牛小强脸蛋生疼。他不敢再啰嗦，赶忙拉着吴萍继续赶路。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的距离，雨点已经连成了线。牛小强这个时候还没忘记装在包包里面的合同，他担心合同受损，一看路边有几间瓦房，他立马拉着吴萍走了过去。 这几间瓦房十分破旧，很多地方的瓦片都已经掉落下来，明显早就被荒废多时了。 好在墙角的地方还能遮风挡雨，牛小强拉着吴萍走到墙角，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身上的衣服基本都被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牛小强把吴萍扶到地上坐好，然后赶忙打开背包进行查看。发现合同并未被雨水打湿，他这才彻底安心。 外面风雨大作，屋内也是四处漏水，牛小强不得已之下只能跟吴萍挤在一起。 坐下来之后，他从背包里掏出用来擦汗的毛巾，把上半身的雨水给擦拭干净。 “我好渴……有、有水吗？” 吴萍被雨淋湿后幽幽醒转，不过她仍然有些迷糊，根本就没察觉到两人现在的状况，反而找牛小强要水喝。 牛小强苦笑连连：“萍姐，你好好瞅瞅，这里有水吗？” 吴萍眯缝着眼看了看，似乎清醒了一点：“哦……没有就算了，小强，你怎么跟姐姐睡在一起啊？” 牛小强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吴萍见状才有此一问。 牛小强赶忙解释了一番，最后苦笑道：“咱们只能等雨停了之后再回去了，希望雨能够早点停歇，不然要是下一整晚，咱们就有得罪受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吴萍就软倒在了地上：“我好晕，先睡一会儿，雨停了再说吧。” 牛小强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最好把身上擦干净，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样子睡觉会着凉的。” 他说话间把毛巾递给吴萍，站起身道：“我去外面待一会儿，你擦干净了叫我一声。” 吴萍小声答应，接过了毛巾。 牛小强在屋檐底下等了好几分钟，始终都没听到吴萍的声音，他不由暗暗纳闷：按理说这么长的时间绝对是足够了，可萍姐为啥不吱声呢？ 他想到这里偷偷朝屋里看了一眼。由于天色很黑，加上两人离得有点远，牛小强啥都没看见，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能确定的，那就是屋内没有任何动静，除了下雨的声音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传来。 牛小强稍稍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询问：“萍姐，你擦完了没有？” 吴萍并未回答，牛小强只能走到跟前，蹲下来仔细查看。一看之下他不由面红耳赤。 吴萍的身上没有穿外衣，文胸也被解开，至于她本人，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看起来她应该是擦拭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 面对着黑暗中吴萍那雪白的躯体，牛小强尴尬到了极点，一时间有些犯难。 如果他不管吴萍，吴萍搞不好就会感冒着凉，可要是管的话，就要帮她穿衣服，这种事情想想都让人难堪。 迟疑了好一会儿，牛小强终于下定了决心，摸黑帮着吴萍穿衣服。 在牛小强的眼中，吴萍是个值得敬重的大姐姐。但此刻的场面却有些特殊，吴萍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女人。她诱人的身段让牛小强呼吸急促，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此刻的吴萍没有知觉，处于任由牛小强摆弄的地步，这对于牛小强这样的少年来说可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 “不要瞎想，她比你大好几岁呢，你要是干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那真的就不算个人了。” 为了抵挡内心的躁动，牛小强不停地小声说服自己。等到帮吴萍把衣服穿好，他已经是满头大汗，好像比之前赶路还要累。 “呼，总算是挺过来了。” “唔……” 他话音刚落，吴萍就翻了个身。牛小强被吓了一大跳，赶忙后退几步。 结果吴萍只是单纯的翻身，并未醒转。她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很快就又睡着了。 牛小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回想起刚才的经过，他有种身在梦中的错觉，总觉得这件事是那么的不真实，一时间心绪万千，脑子里乱糟糟的。 坐了十来分钟后，牛小强冷得打了个哆嗦。由于两人都没带衣服，只能强忍着了。 这场雨下了很长时间，下雨声具有很强的催眠效果，牛小强靠在墙角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雨声已经停歇。他揉了揉眼睛，侧着耳朵听了一下。确定暴雨真的停歇后，赶忙把吴萍叫醒，拉着她一起赶路。 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后，吴萍总算是缓过了酒劲，她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向牛小强道歉：“小强，真是不好意思，我拖累你了，不然你早就回到招待所了，用不着跟着我一起受累。” 第387章 有人想把这笔订单抢走 牛小强摆摆手：“你之前醉的不省人事了，我帮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今后可不能和这么多的酒了，你毕竟是个女人，这样子很容易出事。” 吴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今天是因为太高兴才喝成这样的，平时可不会这么放纵，小强，姐喝醉了之后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牛小强不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这种事情他又不好明说，只能隐瞒住：“那倒没有。” 吴萍不由暗自纳闷：奇怪，我怎么记得好像有人帮我穿衣服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两人沿着大马路快步前行，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才回到招待所。 牛小强担心吴萍出事，先把她送到地方自己才回去。 方东平和李宇正在呼呼大睡，牛小强那好干净的衣服洗了个澡，然后才躺下。 由于前天夜里都喝多了，因此第二天方东平和李宇什么都没干，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牛小强睡到中午的时候醒转，吃过午饭后找到魏翠红，询问明天什么时候返程。 魏翠红把三人的火车票交给牛小强：“我们预定的车次明早九点出发，你可别搞错了。” 牛小强把车票收好，笑着答应一声。他刚准备转身离开，范德民忽然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范德民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把牛小强叫到自己房间，皱眉道：“小强，这两天没有人私底下找你谈论关于那批卡车订单的事情吧？” 牛小强的心立马提了起来，问道：“没有啊，怎么了范叔叔，那笔订单出什么问题了吗？” 范德民点点头：“主要是有人想把这笔订单抢走，我虽然已经很坚决的拒绝他们了，但难保他们仍旧不罢休，当然了，这也不是一定的事情，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从范德民的脸色来看，牛小强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像他说的这么轻松：“范叔叔，抢订单的是谁啊？” “是跃进汽车厂，他们说想要借助这笔订单打开非洲市场。” 牛小强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跃进汽车厂在国内可谓大名鼎鼎，无论是规模还是人脉，都远非牛小强可以比拟。 顿了顿他开口：“范叔叔，他们那么大的企业，自己不能去开拓非洲市场吗？干嘛非要盯着我手里这么小的一笔单子啊？” 范德民叹了口气：“他们不是没有开拓过非洲市场，只是因为产品的质量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业绩，你这笔订单是跟矿山签订的，未来的前景非常好，他们觉得只要换个品牌就能打开局面，可以在非洲站稳脚跟，所以他们才会对这笔订单如此眼热。” 牛小强闻言不由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们不想着提升产品的质量，却想着要换个品牌继续糊弄人，这不相当于捏着鼻子哄眼睛吗？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想出了这么不靠谱的主意？” “是丁主任，他是工业部的人，专门负责管理工业产品出口的这块儿工作，这人没什么经验，属于外行领导内行，一拍脑袋就胡乱做决定。” 牛小强哦了一声：“难怪会这样，原来是外行领导内行啊，范叔叔，你觉得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牛小强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范德民脸色严肃道：“最坏的情况就是不批准这笔交易，到时候即便你把车子造出来，也没办法出口到非洲。” 牛小强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比较狠毒的招数了，搞不好他刚刚打开的局面就要毁于一旦。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询问道：“范叔叔，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就我个人来看，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刚才说过，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免得他们真的找上门去的时候你没有任何准备，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省轻化厅都站在你这边，会给与你最大的帮助的。” 牛小强点点头，心里稍稍安定下来：“既然如此，我就按照原计划实施吧，范叔叔，出口补贴的事情是什么情况，你能给我交个底吗？” 范德民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件事我会亲自帮你操办的，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这话的意思牛小强一听就懂，范德民这是在暗示会帮他争取到最好的条件。 牛小强立即大喜：“谢谢范叔叔，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争取为咱们省的经济发展多做贡献！” 范德民哈哈一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辞别了范德民后，牛小强心里兀自在寻思：万一事情真的走到最坏的那一步，估计范德民也会扛不住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走了没多远，牛小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起来他似乎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小强，你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 牛小强刚走进客房，方东平就忍不住问道。 牛小强把刚才的事情跟方东平说了一下，方东平倒是很看得开：“反正钱已经存到了外汇账户，那位丁主任再有本事也不能把这笔钱退还给史密斯，这笔买卖已经是既成事实，咱们不用担心什么，实在不行咱们就把官司打到部位去，看看谁丢脸。” 牛小强哦了一声，问道：“师父，您刚才问我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难不成你有什么急事找我？” 方东平摇摇头：“不是我要找你，而是吴乡长找你，她刚才来过，脸色不是很好看，说是让你回来之后直接去招待所的后门找她，小强，你啥时候得罪她了？” 牛小强露出诧异的神色：“我啥时候都没得罪她啊。” 方东平疑惑道：“这就奇怪了，你要是没得罪她，她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呢？” 牛小强也是一脸的疑惑：“我这就去找她问问情况。” 牛小强下楼后来到了招待所的后门，吴萍正坐在后门边的石台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听到脚步声的吴萍就扭头看了过来。 第388章 上门问罪 发现来人是牛小强之后，吴萍的脸色不停地变幻，神色复杂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下说话吧。” 牛小强见状既感到迷糊又感到忐忑，迷糊是因为他不清楚吴萍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忐忑是因为他知道吴萍是个女强人，即便身处外地，她也敢拿着板砖跟小混子叫板。万一自己真的惹怒了她，会不会也被她用板砖对付？ 牛小强想到这里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地上没有板砖和石头，他这才稍稍心安，主动开口问道：“萍姐，咱们才分开了几个钟头的时间，你怎么就用这幅表情看我啊？” 吴萍听到这话忽然脸上一红，一副尴尬的模样。犹豫片刻她才回答：“小强，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我喝醉之后，你是不是……是不是脱过我的衣服？” 牛小强瞬间傻眼，他没想到吴萍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吴萍对于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接着问道：“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为什么我胸衣后面的扣子会扣错地方呢？” 牛小强迟疑道：“扣错了地方是什么意思？” 吴萍好像豁出去了，直接质问道：“意思是原本应该扣在下面的扣子被人扣到了上面，而应该扣在上面的扣子却被人扣到了下面！我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昨天晚上我只跟你待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如果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 文胸的后背带上有两颗扣子，如果是女人，确实是不可能把扣子扣错，也只有不太熟悉文胸构造的人才会搞错。 吴萍昨天醒来之后并未察觉到异常，那个时候她急着赶回去休息，即便察觉到背带有点异常，也没有多想。心里还以为是自己躺在地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睡褶皱了呢。 后来她回到落脚处，洗澡之前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了异常情况。 吴萍左想右想，最终认定这件事只可能跟牛小强有关。她觉得牛小强应该是趁着自己醉倒之后干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在身体的其他地方并无异样，否则的话吴萍昨天夜里就找上门兴师问罪了。 她不是那种吃了亏不敢说的女人，如果牛小强真的对她犯下很严重的错误，她肯定会追究到底。 既然问题并没有达到最坏的程度，吴萍就不免犹豫起来。 牛小强对于她的帮助非常巨大，她不止一次的说牛小强是她的贵人，事实情况也确实如此。 如果没有牛小强的帮助，她这次很难拉得到订单。除了订单之外，牛小强还给她出了不少发家致富的主意，并且还愿意跟孤峰乡合伙投资希望农场。 这都是牛小强一个人的功劳，吴萍不能不慎重考虑。 可她毕竟是个眼睛里掺不得沙子的女人，思来想去后，她最终还是决定来找牛小强当面问清楚，否则这个疙瘩就很难解开。 牛小强没有多做思考就做出了回答，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半点犹豫，否则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在想借口。 虽然很尴尬，但牛小强仍旧实话实说，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说完之后他极为诚恳承认错误：“萍姐，我当时有点紧张，加上天色太黑，所以才把扣子扣错了，但我敢向你保证，我除了帮你穿衣服之外，就再也没有干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了，否则的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下半辈子——” 牛小强确实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毫不犹豫的发下了毒誓。 吴萍被弄得很是尴尬，她赶忙捂住牛小强的嘴巴：“是姐想多了，说清楚了就行，你没必要糟践自己。” 牛小强的心情有点不太好，做了好事却被人误解，谁能开心啊？ 吴萍见他脸色难看，赶忙接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强，你是个正人君子，可别跟姐一般见识，昨天夜里我就认为这其中肯定有原因，本来是不想过来找你问话的，但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不问清楚心里总觉得别扭，你早就了解姐姐的性格了，应该能体谅姐姐吧？” 牛小强的神色有所缓和，他苦笑道：“这件事就当扯平了吧。” 吴萍闻听此言赶忙点头：“对对对，扯平了。” 牛小强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萍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昨天晚上我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憋在心里很久了，昨天晚上他就想过很多次。 吴萍愣了一下，抬头直勾勾的看着牛小强，似笑非笑道：“怎么着？你想打探我的底线吗？” 牛小强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我对这个感到很好奇，想弄明白。” 吴萍伸手戳了一下牛小强的额头：“你小子就别胡思乱想了，有些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谁都无法预料到最终的结果，你这个年纪的人就是喜欢瞎琢磨，实在不行你就早点成家吧，省得你真的犯错误。” 牛小强觉得脸上有点发烧：“恩，我会认真考虑的。” 吴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们三个今天就要搭火车回去，麻烦你把费用给我们报销一下吧，我都计算好了，一共是两百二十六块四毛六，你给两百块就行，零头我就不要了。” 牛小强赶忙掏出两百三十块钱递了过去：“这可不是做买卖，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你把钱收好，多的就当是我请你们喝汽水的。” 吴萍知道牛小强这些天签了不少的单子，赚了很多钱，也就没有客气这么点零头。 她把钱装进口袋，笑道：“关于咱们合伙创建希望农场的事情，我回去后就会第一个落实下来，等我办理好了经营许可证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哦。”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承诺过的事情肯定是不会赖账的，不就是一万块钱么，我师父可不缺。” 吴萍不再多说，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去。 第389章 回家 牛小强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还好我昨晚抵挡住了诱惑，否则的话就会出大事了……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她到底会如何处置呢？算了，别瞎想了，我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他说到这里脑海中闪过了王小霜的面孔，心中暗想：我还是跟王小霜早点把酒席摆了吧，老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啊。 牛小强并不是没有发现异常，他能够感觉到王小雪对自己有点那啥，于思梅好像对自己也有些热切。他要是继续拖延下去，难保不会犯错误，到了那个时候该如何跟家里人交代？又如何跟自己交代？ 每个青春期的男人都会胡思乱想，区别在于很多人都没有条件，牛小强却有。他觉得只要自己稍稍降低一下对自己的要求，就根本不愁没有女人。但这样做违背了他的原则，他不想伤害其他人。 “回去后跟王小霜好好谈谈，如果可以的话，就跟她把事情办了，结婚证可以留到以后再补办。” 牛小强回到客房后，方东平询问了一下，牛小强打着哈哈遮掩过去。 三人在招待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在魏翠红的带领下来到了火车站。 这一次火车很准点，没有耽误时间。 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后，三人终于返回到了江城。牛小强拿着提货单把两台发动机取了回来。 李宇帮忙找人找车，把发动机搬到了开往清江的客轮上。临别之前牛小强交代他，让他趁着秋老虎还在发威的时候，尽量把生产出来的花露水销售出去，免得把货压在手里，造成资金的浪费。 李宇答应一声，目送着客轮驶离江城码头。 牛小强和方东平抵达清江后没有做停留，直接转乘开往凹山镇的客轮。下午四点一刻，客轮抵达凹山镇码头。牛小强在清江的时候提前给总部打过电话，让自己的爸爸安排人帮忙搬运发动机。 牛大壮早就带着几名工人等候着了，客轮一靠岸他们几人就走了上去。 “方老，您老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吃得消，大壮，最近厂子里还好吧？” “有我在，当然好啊。” “那就行，那边的两个木头箱子是咱们的，你让工人轻点搬，可别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 “没问题，保证不会把弄的宝贝疙瘩弄坏。” 两人寒暄几句后，牛大壮就招呼工人搬运发动机。牛小强在一旁帮忙，很快的，两个木头箱子就被搬运到了码头上。 牛大壮弄了两辆三轮车，这可以节省不少的力气。 半个钟头后，一行人推着三轮车回到了厂门口。等到把发动机搬进防空洞放置好，牛小强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忙着干活，因此牛大壮没有时间跟牛小强说话，现在一看忙完了，牛大壮这才笑呵呵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儿子，你们这次的收成怎么样？” 牛小强嘿嘿一笑：“收成挺不错的，远远超出了我跟师父当初的预期呢。” 牛大壮乐不可支的连连点头：“这我就放心了，我去跟你妈说一声，让她准备些好酒好菜，等会儿给你跟你师父接风洗尘。” 这算是题中应有之意，牛小强并未说什么。 老爸离开后，牛小强赶忙走进方东平的卧室，把外商的汇款单全都存放在了金库里面。这些汇款单相当于现金，到时候可以直接去省轻化厅指定的银行取钱，可马虎不得。 王德水等高层听说方东平和牛小强回来了，都过来打招呼。牛小强发现人群中没有王小霜，他寒暄几句后忍不住问道：“王会计去哪儿了？” 原本笑呵呵的众人听到这话立马闭嘴，场面从热闹变成了沉寂。 牛小强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大家的脸色都有点古怪，他不由越发的感到疑惑。犹豫片刻后，牛小强把跟王小霜住在一个屋的于思梅叫到一旁，低声问道：“于姐，小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思梅微微点头：“她妈大前天来过厂里，说是要让小霜给钱她花，小霜当时就跟她妈大吵了一架，要不是大家拉着，估计都能打起来，后来……” 牛小强早就觉得王小霜的妈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看到王小霜父女三人混得好了，她肯定会上门要好处。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行动这么快，王小霜才在厂里干了几个月的时间，经济状况稍稍有所好转，她就找上门来了。 “后来怎么了？” “后来小雪得知消息后赶了回来，她好像恨透了她妈，直接拉着小霜回去了一趟，据说把她妈给狠狠收拾了一顿，然后她们回来收拾了行装，说是要出去散散心，昨天上午走的，到现在也没回来。” 牛小强追问道：“她们没有说要去哪里散心吗？” 于思梅摇摇头：“我问过她们，可她们都不愿意说，当时我见她们的脸色很不好看，就想劝劝她们，但她们根本不听劝，执意要走，我拦不住，只能作罢。” 牛小强皱着眉头寻思了片刻，然后问道：“她爸呢？没有管这件事吗？” 于思梅摇摇头：“她爸来过，也不知道姐妹两跟他说了啥，他走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看起来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牛小强心说：估计是王小雪那丫头把她妈干的那些丑事告诉她爸了。 “小强，她们两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太安全，要不你去她们找回来？她们最听你的话了，只要你出面，肯定能把她们带回来的。” 牛小强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具体的地方我不清楚，她们临走之前跟小花她们说过话，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恩，我这就去问问。” 牛小强快步走到机床跟前，发现牛鲜花三人正在整理加工出来的轴承。牛鲜花看到牛小强后立马迎了上来，神秘兮兮的把王小霜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说的内容跟于思梅差不多，牛小强耐着性子听完，然后问道：“你知道小霜姐妹两去哪里了吗？” 第390章 她们该不会想要杀人吧？ “她们去散心了，具体是哪里我不清楚，但临走之前她们的表情都很凝重，我总觉得她们不是想要去散心，而是想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牛小强闻听此言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这姐妹两想去对付她们的妈妈？话说她们该不会想要杀死自己的妈妈吧？ 牛小强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外跑。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王小霜姐妹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因此牛小强选择单独行动。 跑出洞口的时候，牛小强跟牛大壮随口交代了一句，说是有点急事要办，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牛大壮还没询问是什么事情，牛小强就跑远了。他摸了摸脑门，诧异道：“这小子到底要去干嘛啊？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牛小强沿着山道一路狂奔，他虽然没去过王小霜的家里，但大致的方向还是知道的。途中遇到人了他就会打听方位信息，不到一个钟头，终于赶到了王小霜的村子里。 刚跑进村口，他就迎面遇到了一个牵着牛的大婶，他顾不上累，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婶、婶子，您、您知道王小霜家住在哪里吗？” 对方虽然对牛小强如此着急感到好奇，但仍旧给予了回答，她伸手指了指村东头：“她家住在村东头，门口有一棵大樟树的就是她家。” “谢谢！” 牛小强说完话撒腿狂奔，很快就跑到了大樟树下面。王小霜家的房门是紧锁着的，他使劲拍了几下，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牛小强急切之下绕到了屋子后面，伸手把木制的窗户衬子掰断，翻身爬了进去。 搜索一番后，牛小强发现王小霜的家里没有任何人。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开水瓶，于是伸手把开水瓶里的水倒在地上，伸出手指感应了一下。 “水温很烫，开水应该是今天才烧好的！” 王小霜姐妹是昨天上午离开厂子的，她们家直到今天还有人烧开水，说明她们最起码今天早上的时候还没有做出什么傻事，但是接下来的时间就不确定了。 牛小强急得不行，思付片刻后，他赶忙从窗户翻了出来，找到住在隔壁的邻居问道：“大爷好，我是王小霜的同学，找她有点急事，但她现在不在家，我听她说她可能会去找她表舅，您知道她表舅住在哪儿吗？” 王小霜的妈妈跟她表舅关系密切，牛小强觉得她们姐妹两有可能报复表舅，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这位正在抽旱烟的老大爷吐了一口烟圈，伸手指着半山腰：“她表舅住在半山腰，那里就他一户人家，很好找的。” 牛小强道了声谢，急匆匆的往半山腰跑去。 老大爷说得没错，王小霜的表舅家确实很好找，他沿着山路跑了不到十分钟，就在一处小树林的旁边看到了三间瓦房。 他刚准备跑过去查看情况，小树林里忽然有人咦了一声。牛小强扭头一看，看见王小雪的脑袋从一处草丛中冒了出来。 他大喜过望，转身跑了过去。 还没跑到跟前，王小霜的脑袋也冒了出来。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低下脑袋，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牛小强已经耗尽了力气，最后的十多米距离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跟前。随后他一句话都没说，扑倒在草丛上面大喘气。 王小雪的脸色跟王小霜差不多，姐妹两全都低着脑袋，神色显得非常失落。牛小强没有开口，她们也不说话，树林里只能听到牛小强急促的喘息声。 休息了好一会儿，牛小强终于缓过劲来，他背靠着一棵树坐下，叹息一声道：“你们是不是傻啊？为了那样的一个妈妈，犯得着把自己给搭进去吗？” 姐妹两听到这话把脑袋垂得更低了，看起来并不像是心有惭愧的样子，而像是有难言之隐。 牛小强微微一愣：“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姐妹两对视一眼，随后王小霜红着眼圈道：“小强，我……我不好说……” 牛小强露出无奈的苦笑：“再怎么不好说也要说啊，遇到问题了总要解决，你们不说我怎么帮你们想办法呢？” 王小雪低着脑袋道：“我怕我们说了你会看不起我们……”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你上次不是把那件事跟我说了吗？我有看不起你们吗？” 王小雪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不一样的……这次的事情更加严重……” 牛小强略感诧异的问道：“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吗？” 姐妹两再次陷入了沉默，谁都不开口。与此同时她们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味道。 牛小强极度好奇的劝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看不起你们的，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直接说出来就是，我保证除了我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王小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王小霜的胳膊，示意她拿主意。王小霜眼泪巴巴的摇头，“小强，你还是别问了……” 牛小强见状只得使出杀手锏：“小霜，我出差的这段日子里已经仔细的考虑过了，咱们可以先把结婚的酒席办了，等到年纪合适的时候再办理结婚证，你应该不会反对这门婚事吧？既然你都快要成为我的老婆了，又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呢？” 牛小强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之后，王小霜立马抱头痛哭：“你还是娶别人吧，我不能嫁给你……” “啥？？” 牛小强被搞蒙了，瞪大双眼看着王小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敢确定王小霜是很乐意嫁给自己的，这从王小霜平时对待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可是当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王小霜居然拒绝了，这是从何说起啊？？ “小、小霜，你……你没有开玩笑吧？” 第391章 你爸不是你爸? 王小霜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确实不能嫁给你……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是我会拖累你……” 牛小强心里五味陈杂，对于事情的真相已经到了不了解清楚就不能罢休的地步。他一把拉住王小霜的胳膊，结果王小霜用力挣扎，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 牛小强只得退而求其次，抓住了王小雪的胳膊，沉声问道：“小雪，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王小雪的性格有点像她妈，都很泼辣。她扭头看了看正在痛哭的姐姐，一咬牙道：“姐，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我们还是说出来吧！牛哥哥，是这么回事……” 随着王小雪的娓娓讲述，牛小强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大张着，都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了。 王小雪讲完了之后，牛小强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原、原来你爸不是你爸啊！” 据王小雪所说，她跟王小霜在回家教训她妈的时候把那件丑事当场揭穿，这主要是为了彻底杜绝她妈今后继续纠缠她们父女三人。没想到她妈哭哭啼啼的说出了另一个让人不齿的真相。 据她妈所说，她们姐弟三人全都不是她爸生的，而是跟她们的远房表舅生的。两人当时就傻了眼，一个劲的表示这不可能。 她妈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接下来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名义上的丈夫是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然后拿出了县医院的诊断书，有了铁证在前，姐妹两彻底懵了。 她们的妈妈当年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怀上孩子，在广大的农村地区，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是很不受人待见的，她为此承受了不少的白眼和非议。 后来有一次她去县里办事，看到县医院在搞生育宣传活动，工作人员说可以免费的做体检。这个女人一看不要钱，于是就去体检了一下，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结果检查之后医生说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她当时就傻眼了。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应该出在丈夫身上，于是撺掇着丈夫也来县医院体检。检查结果显示问题果然出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她并未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王小霜的爸爸，而是心生一计：既然他不能生孩子，我不如跟我喜欢的男人生。 这个女人的胆子相当大，今后的岁月中居然真的这么干了。这次要不是王小霜姐妹两 奋起反击之下把她逼到了墙角，估计这件事情还会继续隐瞒下去。因此牛小强听了王小雪的讲述后，才会说出“你爸不是你爸”这句很矛盾的话。 牛小强呆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寻思着该如何劝说王小霜。 这件事确实是太丢人了，无论换成谁遇到只怕都难以接受。牛小强知道王小霜的意思，她之所以拒绝自己，主要是担心她会影响到自己的名誉。 不管在国内的哪个地方，这种事情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如果真的传扬出去，王小霜下半辈子除非迁居到陌生的地方去生活，否则她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做人。 思付再三后，牛小强终于开口：“小霜，这件事跟你们姐妹两无关，怪只怪你妈不是个东西，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守住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这边还好，肯定是不会跟别人讲的，但你爸那边……你们是不是已经跟他说过了？” 王小雪点点头：“我们觉得我爸太可怜了，被瞒了这么多年，于是就不忍心说了出来，现在想想，可能不跟他说会更好一些。” “你觉得你爸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 王小雪微微摇头：“这么丢人的事情，估计他应该不会说。”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提议道：“我觉得你们跟你爸还是很有感情的，即便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也胜似亲人了，你们回去后跟他表明态度，就说今后仍然当他的闺女，给他养老送终，免得他心情不好做傻事，即便没做傻事，他也有可能借酒浇愁，喝醉了之后难保不会胡乱说话，至于这边……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王小雪立马回答：“我们想把那两个不要脸的人赶走，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但我姐有点犹豫，她担心弟弟，怕弟弟今后过得不好。” 牛小强点点头：“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置办法，至于你们的弟弟……他既然是你妈跟那个男人生的，想必他们会把他照顾好的，你们今后要是想念他，可以过去看望一下，小霜，你觉得呢？” 王小霜知道这是最妥善的处理办法，不管是她们父女三人还是她妈那边，都可以保全体面，于是点点头：“恩，我听你的。” 牛小强一拍巴掌：“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展开行动吧，速度最好快点，否则我担心你爸真的会喝醉了乱说话。” 在牛小强的带领下，姐妹两来到了表舅的屋子跟前。房门是开着的，在屋子侧面的稻草堆上，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正在独自玩着滑滑梯的游戏。 看到王小霜姐妹出现，小男孩立马大喜着跑了过来：“大姐二姐，你们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 王小霜和王小雪心里一酸，同时流下了眼泪。王小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都塞给自己的弟弟：“姐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买东西，你把这些钱拿着，今后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小男孩根本就不懂事，他没有询问两个姐姐为什么哭，拿到钱后眉开眼笑的跑进了屋子里：“妈，大姐二姐来啦！她们给了我好多钱，让我买东西吃呢！” “哦……哦，儿子，你去后院待一会儿，妈妈有事情要忙。” “好的，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们可别忘了叫我哦。”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叫你的，快点去后院玩吧。” 第392章 你们最好立马离开凹山镇 支开了儿子后，王小霜的妈妈和一个男人走出了房门。 两人的神色都非常尴尬，低着脑袋不说话，时不时的偷偷瞥向牛小强，似乎对于牛小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很好奇。 牛小强见王小霜的妈妈鼻青脸肿，知道这个女人被自己的两个闺女给收拾惨了，此刻的她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 他觉得这个时机非常好，立即开口道：“两位好，我以前是王小霜的同学，现在已经跟她定了亲事，也不算外人，关于你们家的事情，小霜和小雪全都告诉我了，她们不太好拿主意，让我过来帮忙处理，我个人觉得你们最好立马带着你们的儿子离开凹山镇，永远也不要再回来，否则消息一旦走漏，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们觉得如何？” 牛小强还是留了一手，并未把话说得那么绝。他刚才说这个意见是他个人提出来的，这算是帮王小霜姐妹两撇清关系。人家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今后说不定还有缓解关系的时候，因此他才决定主动来当这个恶人。 王小霜的妈妈听到这话眼睛一瞪，这就要开口训斥牛小强多管闲事。 牛小强刚才说他不算外人，其实并非如此，他这是在自抬身份。哪怕他跟王小霜结婚生了小孩，那也是外人，人家的家务事自然是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 王小霜的妈妈还没开口，王小雪就伸手指向她，恶狠狠道：“你个臭婆娘赶紧给我闭嘴！再敢撒泼我立马收拾你！” 以前王小雪虽然有跟自己妈妈叫板的勇气，但却没有实力。现在就不同了，她这大半年来吃的好喝的好，身体比以前壮实了不少，加上姐妹两站在了同一条阵线，因此丝毫都不惧怕自己的妈妈。 她的性格跟她妈有些像，都很泼辣，一旦翻脸啥都干得出来。她妈已经领教过了小女儿的厉害，此刻一看小女儿发飙，赶忙把想要说的话咽下肚去。 牛小强见状从口袋里掏出八百块钱递了过去：“我知道你们生活困难，这里一共是八百块钱，也不算少了，就当是我交给你们的彩礼钱吧，今后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来打扰我跟王小霜的生活，也不希望你们来打扰小雪，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是老牛家的人，你们要是觉得自己能跟老牛家叫板，大可放马过来试试！” 这个时候牛小强必须要态度坚决，不然难保王小霜的妈妈今后不会又跑去要钱。 王小霜见牛小强拿出这么多的钱，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这么多的钱我怎么还啊？”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咱们今后都是一家人了，还什么钱啊？” 王小霜神情复杂的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 她妈看见钱后立马眼睛一亮，赶忙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似乎生怕牛小强会反悔一样。 牛小强对这个女人更加感到讨厌，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把钱看得比女儿更重要，这种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给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之内你们必须把事情全都处理完毕，然后立刻离开凹山，如果你们仍旧赖着不走，我会带着人上门跟你们好好理论一下的，事情公布出来也没什么，反正我跟王小霜都不怕丢脸，至于你们怕不怕，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吧！” 牛小强说完话带着姐妹两离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直都没说话的男人忍不住摇头叹息：“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跟你乱来。” 王小霜的妈妈对这个男人当真是非常不错，听到这话她居然没有发脾气，而是好言相劝：“事情都这个样子了，再说这个有意义吗？那小子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要不咱们找他多要点？” 男人闷哼一声，甩手朝屋里走去：“你要是敢去要钱就别再回来！” 王小霜的妈妈赶忙追进屋：“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你别生气嘛。” “咱们把东西处理一下，处理完了就离开这里吧，再待下去要出大事的。” “行，我啥都听你的，反正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也呆腻了，走了也挺好的。” 回家的路上，牛小强三人全都沉默不语。牛小强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小霜姐妹则是觉得没脸说话。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牛小强终于开口了：“你俩慢点走，小心别摔着。” 王小雪立马接口：“知道了姐夫。” 她这一声姐夫叫得非常甜，但是听在王小霜的耳朵里却觉得很是别扭。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牛小强，总是担心会影响到牛小强的声誉。 踌躇了一下后，王小霜忍不住提醒道：“小雪，你别乱说话。” 牛小强摸黑抓住了王小霜的小手，安慰道：“小霜，你别再多想，我不是那种看出身的人，这个你是知道的，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咱们就把酒席给办了，最迟明年四月份就能办理。” 王小霜感受着牛小强掌心传来的热度，心里暖烘烘的，不过她仍旧有点不安：“小强，结婚的事情要不再等等吧，一来我们都还小，二来我想看看情况再说。” 她所说的看情况是指看看她们家的事情会不会传扬出去，如果真的走漏了风声，估计她就不会嫁给牛小强了。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人要为自己而活，如果跟你一样那么在乎其他人的眼光，那样活得多累啊？” 王小霜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你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那个时候你就必须要考虑一下名声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又怎么能连累你呢？” 牛小强一看王小霜钻入了牛角尖，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就依你。” 王小雪插口道：“姐，你是不是傻啊？姐夫这么有本事，将来要是出人头地了，肯定有很多女人凑过来的，如果因为你的犹豫让姐夫跟别的女人好上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呢！” 第393章 你是不是想对陈天厚下手？ 牛小强赶忙咳嗽一声：“小雪，你别乱说话，我是那种人吗？” 王小雪的胆子挺大的，说话也没有个分寸，她立马接口：“你现在不是那种人，但今后可就不一定了，我在城里工作了这么久，也听说过一些事情，那些有钱的男人现在都喜欢在外面鬼混，有的甚至都不回家，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跟野女人住在外面快活呢，姐，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这种事情牛小强也听说过，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在经济比较发达的州广，有钱的男人在外面金屋藏娇早就是尽人皆知了。 王小霜倒是看得很开：“只要不让我亲眼看见就行，我觉得人生苦短，何必要为了这些事情吵闹不休呢？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较好，不然要是闹到我们家这种地步，那就太没意思了。” 王小霜是真的看透了，经历过这许多变故后，她对于幸福的要求已经降低了一大截，觉得只要能凑合着过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闹到家人分离的地步。 黑暗中王小雪的眼珠滴溜乱转，好像在寻思着什么。 牛小强忍不住开口：“小霜，你是不是太宽容了？这样真的好吗？” 王小霜捏了捏牛小强的手心，开玩笑似地说道：“只要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我就满足了，其他的我懒得多想，也没资格去想。” 牛小强彻底无语，王小雪却咯咯娇笑起来：“姐，你等着看吧，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王小霜笑而不语，脚步却轻快了许多。 牛小强不想再纠缠不休，主动岔开了话题：“你们准备好等会儿跟王叔叔说的话了吗？” 原本有点活泼的王小雪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爸真可怜，活了大半辈子了，这才发现前半辈子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当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王小霜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小强，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姐妹两现在彻底把牛小强当成了主心骨，遇到大事都想让牛小强帮自己拿主意。 牛小强早有对策：“等会儿见了他之后，你们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说你们仍然认他这个爸爸，他听了之后肯定会很感动，这件事就能隐瞒下来，如果他想不开，我再帮你们劝劝他。” “恩，就这么办吧。” 三个人花了一个多钟头才到达目的地，王小霜的爸爸果然在喝闷酒。这个男人确实是太老实了，换成其他的的男人，估计也不会像他这样把自己闷着。看到牛小强三人到来，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很是复杂。 王小霜姐妹两按照牛小强出的主意跟他交流了一番，把他感动的不行，父女三人获得了大团圆的结局，还算是比较不错。 牛小强正好没有吃饭，他趁着三人聊天的功夫，去厨房炒了两个青菜，又把碗筷拿给姐妹两。 四个人吃得其乐融融，王小霜的爸爸心情好转之后非要拉着牛小强喝两杯，说是要感谢一下牛小强。 姐妹两也都劝他，牛小强推辞不过，只能拿着杯子跟王叔叔喝了起来。 王小霜一看下酒菜不够吃，又跑去厨房弄了两个小菜。这顿饭一直吃到转钟才结束，大家都很开心。对于之前的那些烦心事，已经放下来了不少。 辞别王小霜的爸爸后，牛小强立马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休息吧，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王小雪忍不住问道：“姐夫，你才刚刚回来，就不多休息两天吗？” 牛小强哪里有空休息？他现在正处于事业的转折点，只要这关键的一步能够脚踏实地的迈出去，今后就能大展宏图了、 闻听此言他微笑道：“我一点也不累，就不休息了。” 王小雪好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究竟要忙着干啥？” 牛小强并未隐瞒：“我跟我师父在广交会上签订了一笔很大的订单，要急着搞生产，所以没空休息。” 王小霜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口：“你们签了多大的订单啊？” 牛小强笑得很是意气风发：“这笔订单的总额达到了一百五十万美元。” 姐妹两全都被惊呆了，全都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发呆。 牛小强补充道：“这笔订单的货物是重型卡车，想要完成它就必须把汽车的生产线组建起来，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我跟我师父还是很有信心的，当然了，在没有交货之前我们也不能懈怠，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干活，特别是小霜，我还指望着你帮我们分担一些工作呢，因此我希望你们都能尽快的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去，可千万别掉链子哦。” 王小雪一蹦老高，随后抱住牛小强的胳膊不停地嚷嚷：“姐夫，你好厉害哦！居然能接到这么大额的订单！我姐算是找对人了！！” 王小霜也很是激动：“真是没想到，你跟方爷爷居然要筹建汽车厂了，这是多么大的手笔啊！” 两人都在方东平名下的工厂上班，厂子发展得越好，她们的待遇也会越好。此外在两人看来，虽然工厂是方东平的，但牛小强作为方东平最得力的助手，将来肯定能得到不少的好处，所以她们才会如此兴奋。 牛小强哈哈一笑：“事情尚未成功，咱们还是冷静点比较好，走吧，赶紧回去休息。” 姐妹两脚步轻盈的跟在牛小强的身后，三人一路疾行，不到半个钟头就回到了大本营。 由于时间太晚，牛小强并未回家，他在厂里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起床后找到牛秋香，“姐，麻烦你把许萍叫过来，我想跟她谈点事情。” 牛秋香一脸的诧异之色：“小弟，你跟她能谈啥？” “是关于311厂的事情。” 牛秋香昨天参加了庆祝晚宴，知道方东平拉到了大订单，想把311厂吞并掉。 闻听此言她微微一愣，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对陈天厚下手？解决掉他之后再吞掉311厂？” 第394章 只剩下不到一百台机床了 牛小强嘿嘿一笑，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最聪明的三姐，一下子就猜到原因了。” 牛秋香没有搭理牛小强的马屁，小声问道：“你想好怎么处置小东了吗？” 牛小强点点头：“已经考虑好了，但还要结合实际情况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所以我才要找许萍，通过她亲戚的关系把情况摸清楚，这样才好对症下药嘛。” 牛秋香迟疑道：“这件事你跟爸妈商量过没有？” “现在还没有，等我摸清楚了情况再商量也不迟。” 牛秋香想了想，觉得牛小强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点点头：“好的，你稍等一下，我这就把她叫来。” 没多大功夫，牛秋香就领着许萍走了过来。 许萍这些日子在花露水厂干得很开心，不仅工作很轻松，工资也比以前在食堂打杂拿得多，因此她对于现在的工作很是满意。 厂里的人都知道牛小强是方东平的心腹，这个少年人看似年轻，实际上厂里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是他在拿主意，因此牛小强在厂子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许萍不太清楚牛小强找自己干嘛，不免有些紧张：“牛秘书，你找我啊……？” 牛小强露出一丝亲和的笑容：“你别紧张，我找你并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是一点私事。” 许萍稍稍安心，问道：“啥私事啊？” 牛小强指了指山腰：“这里的人有点多，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恩。” 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牛小强这才开口：“你现在应该知道牛小东跟我的关系了吧？” 许萍听到这话就一阵后悔，她以前并不知道牛小强是牛秋香的亲弟弟，因此把很多关于牛小东的事情都说给牛秋香听了，其中有很多难听的话。 后来她进入了花露水厂，听到牛家村村民的议论之后，这才了解到真实情况。她当时就被吓到了，赶忙跑去跟牛秋香解释。结果牛秋香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还安慰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许萍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牛小强现在却当面提了出来，她还以为人家是想秋后算账呢，赶忙辩解道：“牛秘书，我不知道牛小东是你哥，以前——” 牛小强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摆摆手打断：“你不用害怕，我并不是想找你兴师问罪，我哥那个人我非常了解，他本来就做得不对，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怪罪于你呢？” 许萍有点迷糊：“那你找我是……？”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们全家都想帮牛小东纠正错误，因此想找你那位当会计的亲戚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好对症下药，不知你能不能帮我跟你那位亲戚搭个线？” 许萍哦了一声：“这个没问题，我姑姑最疼我了，只要我去求她，她肯定会见你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那你现在就去找她吧，你的工时会给你记上，不用担心扣全勤奖，我在厂里等你的好消息。” 许萍答应一声，转身朝镇上走去。 看着许萍离去的背影，牛小强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先收集你的违法证据，然后再对你下手，我看你今后还怎么干坏事！” 牛小强想要吞并311厂，第一个需要解决的就是陈天厚。 311厂虽然已经改名为宇阳机械厂了，不过本地人仍旧习惯称呼311厂。 这家工厂以前属于军工体系，被陈天厚改革之后，现在已经划归成了地方性企业。如果不是因为改变了企业性质，牛小强想吞并它还有很大的难度。 首先是陈天厚的问题。如果他仍旧隶属于军工体系的话，牛小强想要解决他可没那么容易。军工体系跟地方是没有太多交集的，陈天厚这位厂长也不属于地方政府管辖，牛小强即便有证据，也不能通过地方政府去处置陈天厚，只能走军工体系这条线。 他对军工体系不太了解，因此这条路会相对困难很多。 现在就不同了，陈天厚主动搞改革，正好切中了牛小强的下怀，给牛小强解决掉了最大的障碍。 除此之外，军工企业是不可能被私营企业吞并的。规定摆在那里，牛小强有再大的能耐也没辙。现在311厂已经变成了宇阳机械厂，企业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这非常利于牛小强进行操作。 311厂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陈天厚正端坐在上首，聆听着厂里各个部门领导的情况汇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差不多。 类似的会议311厂每个月都召开一次，结果每次都是老生常谈，会议开来开去也找不到让厂子脱离困境的办法，大家早就麻木了。要不是碍于陈天厚在座，估计这些部门领导早就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了。 财务科的王科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咱们厂上个月的经济状况，如果再这么拖下去，不出三个月，咱们从银行贷来的款子就要被花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任何扭转局面的希望了。” 众人像往常一样纷纷看向陈天厚，示意陈厂长拿主意。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很尊敬陈天厚，但内心里早就把陈天厚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陈天厚在厂里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都在311厂干了好些年，对于工厂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没有谁愿意看到厂子落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无奈陈天厚根深蒂固，大家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除了暗骂几句，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如果有机会的话，在座的很多人都想让陈天厚滚蛋。可惜的是这个机会始终都没出现，大家也只能等待着奇迹出现了。如果到最后都没有奇迹发生，那就只能散伙，各奔东西了。但在此之前，谁都不愿意放弃已经获得的高位。 陈天厚的眉头皱得很紧，一副为工厂的前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道：“老李，咱们厂还有多少台设备？” 老李是生产部门的主任，他看都没看眼前的笔记本，直接回答道：“咱们厂目前只剩下不到一百台机床了。” 第395章 看看咱两谁先死！ 311厂最顶峰的时候拥有八百多台机床，到如今却只剩下了不到八分之一，由此可见311厂落魄到了什么地步。 老李深深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厂长，这些机床是咱们厂最后的命根子，不能再卖了，不然咱们厂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啊。” 作为生产部门的主任，老李对于厂里变买机床的事情自然是非常看不过眼的。机床是工厂的根本，没了工人还能再招一批，如果没了机床，那当真就要死透了。 话虽如此，但老李心里却知道，陈天厚既然提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已经打好了继续变卖机床的主意，不把厂子彻底掏空，这狗东西是不会罢手的啊。 果不其然，陈天厚面色凝重道：“咱们只留五十台，其他的都卖了吧，不然的话银行那边的利息就还不上了，人家要是查封咱们的设备，到时候一样要垮。” 老李已经忍受过很多次了，他的心中早就憋了一团火，一看陈天厚每次都是这种做派，老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极为生硬的大声嚷嚷道：“我不同意！” 陈天厚这些年在311厂作威作福惯了，不管他说什么，从来都没人敢当面反对。即便有不同的意见，那也是很委婉的对他进行劝说，从来没有人敢于当面跟他顶牛。 ——不对，还是有一个的，那个人就是方东平，但这个人已经被他给赶走了。 安逸的生活过得久了，让陈天厚有种盲目自大，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犯了很多人最后的底线，因此对于老李的突然爆发感到非常意外。 陈天厚呆呆的看着老李，好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会议室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许多人都觉得心里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似的。 老李是压力最大的那个人，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老李觉得自己反正已经得罪了陈天厚，那就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好了，如果中途退缩给他道歉，按照陈天厚的一贯做派来看，自己也仍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本着“大不了就是个死，死就死得痛快点”的心理，老李沉默一会儿后忽然站起身，伸手指着陈天厚的鼻梁骨大骂起来：“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就敞开了说吧！陈天厚！你这些年干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居然还不思悔改，不把咱们厂的家底彻底折腾光你就不想罢手！我实在是受够了！今天我把话搁在这里，只要你敢继续变卖厂里的设备，我就去县里告你！县里不行就去市里！市里不行就去省里！我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了，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在座的人闻听此言全都在心里叫好，都觉得十分的解气，唯独只有陈天厚是个例外。 他终于反应过来，一看平时老实巴交的老李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陈天厚心虚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为了保存颜面，陈天厚针锋相对的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吼道：“李克旺！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我陈天厚为了厂子的事情整天东奔西走，没日没夜的操劳，不仅没有得到你的理解，你反而还血口喷人！我现在以厂长的名义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撤销了生产部主任的职务，给我去后勤部报到！” 后勤部干的都是杂活，听陈天厚这意思，估计是想让李克旺去当个小杂兵。人家以前是主任，忽然一下子被降为一个打杂的，这种落差未免太过巨大。 李克旺是真的豁出去了，他咬牙切齿道：“我李克旺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实人，所以你觉得我很好欺负是吧？陈天厚，你给我等着！我绝对说到做到！看看咱两谁先死！！” 李克旺说完话一脚踹翻了椅子，转身就往外走。 财务科的王科长平时跟李克旺的关系很不错，他一看情况如此糟糕，赶忙起身拦住李克旺：“老李，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动不动就要你死我活的，这又是何苦呢？” 其他人都很同情李克旺，加上李克旺帮他们说出了心里话，因此都跟着劝他，让他不要冲动。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吃亏的多半是李克旺。至于陈天厚，那就不一定了。 李克旺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别人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被劝的烦了之后，李克旺忍不住冲着众人怒吼起来：“你们全都知道厂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你们都不愿意说实话，生怕得罪人，丢了自己的饭碗，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厂子真的垮了，你们还能够保住饭碗吗？他陈天厚这些年弄了不少钱，人家不当厂长也能过得很舒坦，可你们呢？今后一大家子的人该怎么养活？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知、还想让咱们厂起死回生的话，就应该跟着我一起反对陈天厚！不然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陈天厚气得脸色发青，同时也极度心虚。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威望，根本不会有人敢于乱说话。 可是现在，他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发生，陈天厚只能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对策。 他在厂子里还是有些心腹的，陈天厚思考一番后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不太好说话，于是扫视了自己的心腹一圈，想让这些人帮自己打圆场。 这些心腹们都不是傻子，以前他们帮着陈天厚，那是因为没人敢于反对他。现在一看李克旺挺身而出，并且局势有失控的迹象，这些人一个个都变成了瞎子，对于陈天厚的眼色浑若未见。 陈天厚又气又急，但却毫无办法。为了控制住局势，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陈天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李克旺，他走到李克旺跟前，很诚挚的说道：“老李，我刚才有点冲动，你是咱们厂的老同志了，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聊好吗？” 第396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李克旺万没想到一向飞扬跋扈的陈天厚居然会给自己道歉，其他人也没料到，大家全都愣住了。 陈天厚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伸手把椅子摆好，将李克旺按回到座位上。随后长叹一声，面色凝重道：“同志们，咱们厂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现在发起倡议，从今天开始，咱们这些当领导的全都要出去拉订单，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至于变卖设备的事情，之前是我欠考虑，经过李主任的提醒，我决定取消这个计划，咱们厂里还有些钱，这些钱全都拿出来，分发给在座的各位，当做大家的活动经费吧，你们觉得如何？” 不管怎么说，陈天厚的这番话说得还是很有水平的。在座的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这个主意比较好。至于李克旺是否应该去后勤部报到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提出来。 从陈天厚刚才说的话来看，李克旺仍然是生产部的主任，既然陈厂长都这么说了，谁还傻到去提这件事啊？ 李克旺刚才只是来了倔脾气，一看陈天厚主动道歉，并且认可了自己的意见，他的火气立马就消失不见了，甚至还有点后怕的感觉。 陈天厚为了让大家淡忘刚才发生的冲突，接下来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对大家进行了鼓励。这家伙还是很有一套的，众人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都表示一定会为了厂子的未来做最后的拼搏。 散会之后，陈天厚笑呵呵的把众人送到门外，期间他还拍了拍李克旺的肩膀，开玩笑似地说道：“老李，今天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不会陷入旧有的思维无法自拔呢。” 李克旺有点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厂长说笑了，我之前太冲动，还望厂长不要放在心上。” 陈天厚很大度的一摆手：“你也是为了咱们厂着想，我怎么会怪你呢？去好好干活吧，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咱们厂未必没有重获新生的希望。” “是是是，我一定努力工作！” 等到李克旺离开，陈天厚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一边抽烟一边低声叫骂：“李克旺这个王八蛋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面顶撞我，逼得我下不来台，我一定要惩处他！那几个家伙也都靠不住，关键时刻居然都装瞎子，看着我丢脸，他娘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骂完人后，陈天厚叹了口气：“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虽然陈天厚使劲浑身解数把会议上发生的矛盾化解掉了，但这件事仍然以很快的速度传播开来。很多职工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添油加醋的交流着各自的看法。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以前看起来不可动摇的陈厂长好像已经不再那么稳固，风向似乎发生了转变。 许萍赶到311厂的时候，她的姑姑正在跟同事聚在一起咬耳朵。 “姑姑，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许萍的姑姑对于侄女的出现感到十分诧异，她快步走出办公室，询问道：“小萍，你想跟我说啥？” 许萍把姑姑拉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把牛小强的话说了一遍。她姑姑听了之后迟疑道：“牛小东的亲弟弟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恩，他是咱们厂的二把手，厂长非常信任他，人家既然开了口，我也不好拒绝，姑姑，你能不能给个准信？我好回去跟人家说。” 许萍的姑姑知道无法推辞。自己的侄女在人家手底下上班，自己要是不帮忙，难免会影响到侄女的工作。 思付片刻后，许萍的姑姑回答道：“我先在办公室做做样子，等会儿就能开溜，你让牛小东的弟弟在镇口的小卖部等我，估摸着一个钟头之内我就能赶过去。” 311厂现在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上班，许萍的姑姑即便开溜，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许萍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回去转告他。” 牛小强坐火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方东平商量好了方案，这件事将由他亲自处理，因此牛小强没有再跟方东平汇报情况。得到了许萍的回信后，他提前一刻钟赶到了小卖部的门口。 牛小强并不认识许萍的姑姑，好在许萍告诉过他一些特征，比如说她姑姑的打扮和衣服的颜色等等。 牛小强到达镇口的小卖部后扫视一圈，在小卖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底下看到了一个符合许萍描述的中年妇女。 他快步走到跟前，小声问道：“阿姨好，您应该就是许萍的姑姑吧？” 中年妇女笑着点点头：“不错，我叫许红霞，你是牛小强吗？” “恩，许阿姨好，这里不太好说话，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 镇子口这里人来人来，确实是不太好说话。许红霞答应一声，跟着牛小强走到了无人处。 牛小强开门见山的问道：“许阿姨，我听许萍说您是厂里的会计，对吧？” 许红霞点头道：“恩，我在会计岗位上干了将近十年时间了。” 牛小强笑着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不知您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钱的工资？” 许红霞虽然感到很诧异，但仍旧如实回答：“以前每个月差不多有将近四十块，现在厂里的效益不好，我只能拿到生活保障金，每个月才十五块钱。” 牛小强笑得很灿烂：“不知您想不想回归到以前的工资水平？” 许红霞迟疑道：“当然想啊，但是……这个跟我们要说的内容有关系吗？” 牛小强直接掏出一个信封：“这里面装着两百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有件事我想求您帮忙。” 许红霞退后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牛小强：“你想让我帮你干啥？” 牛小强很诚恳地说道：“说起来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提供陈天厚和牛小东干坏事的证据，这笔钱就是你的了，并且我还会重新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保证你每个月都能拿到四十块钱。” 第397章 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 许红霞有点迷糊：“不是说只过问你哥哥的事情吗？你怎么把陈厂长也扯进来了？” 牛小强不答反问：“你们厂是不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是不是都是陈天厚害的？” 许红霞现在仍然是311厂的职工，涉及到厂长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表态的。只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不清楚这些情况。”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许阿姨，你是厂里的老会计了，很多账目都是你经手的，其实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更加了解情况，我知道你有顾虑，换成是我也会跟你一样有顾虑，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真的等到厂子彻底垮掉，你就会失去现在的工作，到时候他陈天厚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但你又上哪儿去找新工作呢？反正你说的都是实情，不存在伪造的可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维护陈天厚那个人渣？” 牛小强说到这里把装着钱的信封硬塞到许红霞的手里，许红霞其实已经动摇了。她虽然做出了推辞的动作，但却并不坚决。 牛小强塞完钱后主动帮对方开脱：“这是你应得的劳务费，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一定会兑现承诺。” 两百块钱对于如今的许红霞来说可不算少，她家里有三个孩子和两个老人要养，生活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许红霞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她赶忙把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低声问道：“这个忙我可以帮，但帮你之前我需要搞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牛小强为了降低对方的抵触情绪，很坦诚的回答道：“实不相瞒，我师父想承包311厂。” 许红霞闻听此言啊了一声，无比震惊道：“你、你说啥？老方想承包我们厂？？？？”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不错，311厂在陈天厚的手里已经是无药可救了，你十分清楚他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也应该清楚我师父的性格，在你看来，我师父是不是更加适合当这个厂长？相信在他的带领下，311厂一定会重新焕发生机的，我刚才之所以那么确定能让你重新回归到以前的工资水平，就是因为我师父接管311厂之后，你们这些有能力的老员工将会被继续聘用，对于那些特别有能力却没有得到陈天厚提拔和重用的人，我师父将会重新给他们安排更好的工作岗位，许阿姨，说不定你到时候还能当上财务科的领导呢，这是不是要比现在强得多啊？” 方东平在311厂大名鼎鼎，非常有威望。311厂的职工都知道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方东平都很平易近人。 最关键的是方东平非常有能力，关于山洞工厂的事情厂里的人全都已经知道了。眼看着方东平的厂子越开越多、效益也是越来越红火，许多人都恨不得跑来他的厂子上班呢。 之所以没人展开实际行动，主要是因为大家拉不下脸。 311厂如今再怎么落魄，那也是一家大型企业，职工的内心深处都带着一股傲气，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突然要他们去方东平的小厂求职，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除了面子方面的原因，还存在着实际的利益纠葛。 工人们的户口都挂靠在城里面，就算厂子真的垮掉了，相关部门也会对他们这些职工进行安置的。 方东平的厂子却不同，那只是私人小厂，户口问题没办法解决。此外他的厂子要是垮了，厂里的员工是不可能得到妥善安置的。 即便现在看来方东平的工厂干得很红火，但以后会怎样谁能说得清？在前景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人们都会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利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敢于变通的勇气。 但那是以前，后续可就不一样了。 方东平如果真的承包了311厂，厂里的职工不需要舍弃什么，继续在厂里干活就行。牛小强确信大家都会欢迎方东平入主311厂，毕竟这么好的厂长可不好找啊。 许红霞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是个会计，首先想到的就是资金问题：“小牛，你知道承包311厂需要花多少钱吗？我虽然听说老方赚了一些钱，但无论怎么计算，他手里的钱肯定不够用，不说别的，单单311厂拖欠银行的贷款就还不上，那可是几百万，不是几百块啊！” 牛小强知道陈天厚在银行里贷了几百万的款子，原本他想在承包311厂之后帮着把这笔钱还给银行，但他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 几百万的贷款可不是小数目，这都是陈天厚造的孽，凭什么要让自己帮他还？还不如用别的办法把这笔贷款免除掉。 办法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先让311厂破产，由银行对其进行清算。等到银行清算完毕后，牛小强再花钱购买311厂的资产。 他早就打听过情况了，知道银行一般的做法是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掉，以求尽量挽回损失。设备还比较好卖，厂房和地皮就不好卖了。 凹山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偏僻，即便有的企业有能力购买，但谁会吃饱了撑的跑来这里买地皮和厂房？按照牛小强的估计，就算银行把价格开得再低，也根本不会有外头的买家愿意接手。 到了那个时候，银行对于厂房和地皮的估值就会大大降低，为了能尽量挽回损失，他们肯定会接受非常低的收购价格。只要牛小强在这个时候出手，就能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了。 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很厚道，但做生意就是如此，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当然了，其中的风险还是存在的。在牛小强看来，最大的风险就是人才的流失。 311厂有数千职工，如果加上职工家属，人口就有一万多。牛小强可以不在乎职工家属，但不能不考虑那些技术娴熟的工人。 第398章 花钱的地方更多 这些人都是宝贝，是311厂的核心力量，如果流失的太严重，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针对这个问题，牛小强曾跟方东平做过详细的情况分析，分析的结果还算是比较让人放心。 他们都觉得那些年轻的职工多半会离开凹山，去外面继续打拼。至于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多半会留在凹山继续谋生。 这也很好理解，年轻人有敢于打拼的闯劲和魄力。年纪大的就不同了，他们最大的追求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有到处折腾的精力。 方东平经过反复思考，觉得年轻人即便都走光了也没关系。因为年轻人的技术和经验都有所欠缺，比不上那些年纪大的老师傅。只要老师傅留下一部分人，就能依靠他们把技术和经验传承下来。 311厂有自己的技校，凹山地区本身就有一些年轻人，通过技校的培训，再加上老师傅们的言传身教，凹山本地的年轻人将会很快弥补空缺。 等到把他们培养成才，牛小强的汽车厂估计也发展壮大了，到了那个时候，新招入的年轻人刚好能够派上用场。牛小强正是确定了这些情况后，才最终制定了新的收购计划。 为了保证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牛小强并不准备透露实情，不然的话后续就不好操作了。他微微一笑：“许阿姨，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了，如果你真的想保住饭碗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许红霞为了家庭着想，立马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准备材料，到时候我会让我侄女跟你联系，希望我提供的材料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牛小强连连点头：“这就好，咱们到时候再联系，再见。” “恩，再见。” 看着牛小强远去的背影，许红霞忍不住搓了搓手：“熬了这么久，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啊。” 牛小强回到厂里后想要搞清楚设备的采购情况，这件事是由方东平亲自负责的。 方东平正在收拾行礼，他的身边跟着王德水。 “师父，您这是准备出去采购设备吗？” “恩，我想抓紧时间先出去考察一下，看看实际情况如何，然后再决定采购方案。”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然后提议道：“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 方东平摆摆手：“你身上也有任务要完成，就别跟我一起出差了，有小王就够了。” 王德水本来是不太情愿的，但既然方东平要拉着他一起出差，他也没办法拒绝。既然无法改变现状，王德水也就认命了，他笑呵呵道：“放心吧小强，有我照顾着，路上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王德水毕竟腿脚不便，帮不上太大的忙。牛小强觉得不太稳妥，于是小声道：“师父，要不您把陈建国叫上吧，让他随行的话会更加安全。” 方东平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这样也行，那我顺路把他叫上，顺便问问他今后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干。” 陈建国虽然没什么技术，但他人脉比较广，也有一些管理经验，要是能把他拉过来，那也算挺不错了。 牛小强笑道：“您顺便跟江荣华也说说，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我们要是真能承包311厂，从清江石化机接到的订单肯定要留给自己做，如此一来他们两个的厂子都没办法继续存活，毕竟是老熟人了，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吧，只要他们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就接纳他们。” 方东平笑了笑：“行，就这么办吧，关于货款的事情，你可要抓紧点，钱一天没到手，我就一天不安心啊。” 牛小强点点头：“您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一定不会耽误事的。” 两人商议妥当后，方东平带着王德水走了出去。两人坐上了运输花露水的卡车，准备搭顺风车去县城。 送走了方东平后，牛小强立即给范德民打电话询问情况。 范德民对于牛小强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他在电话中表示正在处理出口补贴的相关手续，估摸着最多一个礼拜就能把史密斯支付的定金和货款转给牛小强。 史密斯一共支付了一百零五万美元的定金和货款，如果按照最高一比五的补贴额度计算，牛小强可以拿到五百二十五万人民币的巨款。再加上花露水订单的钱，他到手的钱超过了五百五十万人民币。 这笔钱虽然看起来很多，但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不说其他的零配件产线，单单一条发动机的生产线就要花掉上百万了。就这还是购买旧设备的花销，如果全部买新的，没有两三百万根本打不住。产线建设好了还要购买生产的原材料，这个也是非常花钱的。 收购了311厂之后还要对厂房进行改造，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此外还要给员工们发放工资、为他们提供工作餐，这都是很花钱的。 承包了311厂之后，牛小强名下的工人总量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之多，搞不好人数会超过一千。如果每人每月平均能够拿到四十块钱，每个月光是工资的支出就要四万块，加上伙食费就更高了。 牛小强的订单周期长达半年，在此期间他很难接到新的订单，因此他只能用史密斯支付的货款来付账。要不是他名下的三间小厂能够持续地创造利润，只怕这五百多万根本就支持不下去。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心里既喜且忧。他开心的是钱终于快要到手了，忧心的是不太确定自己手里的钱够不够用。 在巨大的经济压力下，牛小强走进了王小霜的办公室，准备把厂里的账目好好的梳理一下。 “小霜，你把账本全都拿出来，我想计算一下咱们厂的收益有多少。” 王小霜没有拿账本，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统计表格：“我每个礼拜都会算一下总账，这是前几天刚刚算出来的，你看看吧。” 王小霜的脸色跟昨天相比有所缓和，但仍旧有点放不开。特别是在牛小强面前，她总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第399章 让老爸把消息散布出去 牛小强知道不能强求，只能让时间来慢慢化解王小霜心里的疙瘩。他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查看起来。 根据王小霜的统计，目前三家工厂的利润总额一共是三十八万八千四百块。这其中有超过二十五万的利润是花露水厂提供的，制药厂贡献了十来万块，至于亚洲机械厂，只有寥寥两三千块的利润。 现在已经是到了花露水畅销的末期了，一旦天气转冷，花露水肯定会滞销。 为了维持住利润的来源，牛小强早就吩咐王德水研发新的产品了。王德水也算是不负所托，半个月之内就鼓捣出了雪花膏的配方。至于牙膏的配方，那就更简单了，早就被王德水研发了出来。 王德水仍然按照老路子，把雪花膏打造成了香气四溢的类型。 通过花露水的成功经验来看，国内的消费人群好像都比较喜欢香气更加浓烈的家化产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全新的雪花膏应该也会很受市场欢迎。 牙膏的配方当中加入了一些药物成分，根据王德水的实际体验，这种牙膏能够比市面上的其他牙膏更好的改善口腔问题，效果非常不错。 有了这两个新产品之后，牛小强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不过他仍旧没有掉以轻心，查看完了总账目后，牛小强起身来到了花露水厂，想看看花露水的产能是多少。 刚开始建厂的时候，花露水的产能很低，一天只能生产几千瓶。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工人们完全适应过来，花露水的产能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的程度。 牛小强对此很是满意，紧接着又看了看制药厂的情况。 这次的广交会上，牛小强没有拉到一笔药品的订单。国内的采购商全都喜欢低价策略，牛小强生产的药品不具备价格优势，自然拉不到国内的订单了。 至于那些外商，他们好像对中药心存顾虑，相比中药更看好西药，因此他们也没有采购牛小强的产品。 制药厂的药品基本都是依靠那些退伍军人推销出去的。这些退伍军人很有一套，特别是那些受过伤或者身有残疾的，他们一个劲的表示神农制药厂的药品非常可靠，都说使用的效果非常好，治好了他们的身上的隐疾。 由于军人在人民心中非常受尊重，加上他们在推销的时候大力夸赞，因此很多人都购买了神农制药厂的产品。 否则的话药品的销售就会变成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这玩意不会经常使用，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人家才会购买。 牛小强还在考察的时候，老爸牛大壮凑了过来：“儿子，我刚才听你三姐说你准备对你哥动手，是吗？” 厂里的工人正在进行生产，不方便说话，牛小强拉着老爸走到无人处，这才回答：“确实有这么回事，爸，你该不会是改主意了吧？” 根据以前商量好的结果，牛小东将被送进牢房待几年，不然按照他的性格来讲，是很难彻底改正错误的。 牛大壮闻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有改主意，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可以稍稍修改一下。” 牛小强立马就猜出了老爸的想法：“爸，你是不是想让我减少牛小东的服刑期限？” 牛大壮点点头：“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如果能提前醒悟的话，那就犯不着在里面多待几年，这不仅是我的意见，同时也是你妈的意见，要不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牛小强思考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了：“恩，我会再做打算的。” 牛大壮放下心来，他刚准备转身离开，牛小强却叫住了他：“爸，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忙去做。” 牛小强好奇道：“啥事？” “是关于我师父想要承包311厂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把消息散布出去。” 昨天晚上牛大壮等高层人物给方东平接风洗尘，方东平在吃饭的时候表示要承包311厂，当时在座的人全都被惊呆了。 在大家看来，311厂属于巨无霸，方东平名下只有三间小厂，即便效益很好，也肯定没有吞掉311厂的实力。 方东平笑着把这次广交会的成果简单的说了一下，表示资金问题已经解决，这才让众人接受了事实。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但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却没人敢对外说。主要是他们不想因此干扰了方东平的计划，否则怎么跟厂长交代？ 牛大壮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要自己把这个消息主动散布出去，愣了一下他才问道：“儿子，这么做只怕是不合适吧？” 牛小强反问道：“哪里不合适了？” “你师父还没发话呢，你怎么能背着他这么干？” 牛小强呵呵一笑：“爸，我跟师父早就商量好了，这件事将由我亲自操办，他不会过问过程，只会看最终的结果，既然是我拿主意，那当然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处理了，你说是吧？” 牛大壮虽然知道方东平很器重自己的小儿子，但没想到器重到了这种地步，居然把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小儿子处理。 他很是开心的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把消息散布出去。” 牛小强叮嘱道：“爸，你只需要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行，多余的情况你一概不要说，比如我是这件事的执行者，这个消息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会很困扰的。” 牛大壮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放心吧儿子，你爹我虽然很喜欢显摆，但却不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清楚着呢。”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我就放心了。”’ 父子两商议妥当后，牛大壮立马展开行动。他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凑到工人们跟前，首先对工人们嘘寒问暖一番，询问大家做得习不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些工人全都来自牛家村，早就跟牛大壮熟得不能再熟了，在他面前自然是没有什么顾虑，纷纷提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第400章 消息以火箭般的速度传递 被提得最多的问题就是工厂什么时候能够扩充产能，如此一来他们家剩余的人就能跟他们一样进厂干活拿工资了。 牛小强早就表示工厂今后将会扩产，不过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搞得这些职工和他们的家属一个个望眼欲穿。要不是担心得罪牛小强，只怕好多人早就找他询问情况了。 牛小强现在的威望已经非常高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给大家争取到了现在的工作机会。 在工厂上班要比种地强多了，赚到钱后，很多人家都已经确定了购买电视机等家用电器的计划，这在以前是大家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牛大壮正寻思着该以一个怎样的方式把消息散布出去，一看大家提到招工的问题，他立马就找到了突破口，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招工的事情大家伙不用担心，实话告诉你们，我昨天晚上跟方厂长吃饭的时候听他提过扩产的事情，据方厂长所说，他准备承包311厂，只要这件事落实下来，想要给你们家里安排几个工作岗位那还不跟玩似的？” 正在吃饭的工人们闻听此言全都愣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牛大壮。 牛大壮见状故作不满的撇撇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说大话？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我刚才说的绝对可靠，没有任何虚假，就在刚才，我还问过我家幺娃呢，他也是这么说的，这还能有假吗？” 如果说厂子里头谁的消息最可靠，那绝对要数牛小强了。 牛小强跟方东平的关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不仅是方东平的高徒，还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不管是什么消息，方东平无论瞒着谁也不会瞒着他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大家顾不上吃饭，全都挤到牛大壮跟前询问具体的情况。 牛大壮故意半真半假的回答问题，该说的他全都说了出来，不该说的他就打着哈哈遮掩过去，一个字都没提。 在牛大壮的推波助澜下，这条消息立刻就以火箭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厂区，只要是在厂子里干活的人，全都听说了。 然后是运货的司机，他们也听到了这条惊人的消息。再就是镇上卖菜的那些菜贩子，他们紧随其后得知了这个特大新闻。 菜贩子是如何知道的呢？这就要提到高德胜了。 自从加入后勤部后，这位以前的鱼贩子就认真干活，表现非常不错。为了确保食堂的饭菜供应，高德胜每天早晚两次都会去镇上的菜市场采购食材。 他虽然不是一个喜欢传小道消息的人，但由于这条消息实在是太过劲爆，因此高德胜在买菜的时候忍不住多了几句嘴，把方东平想要承包311厂的消息说了出去。 菜市场里面人员混杂，是很多居民都会光顾的地方。因此天还没黑透的时候，前来买菜的人就得知了这个惊天大新闻。然后他们接过接力棒，把这件事转告给了自己身边的人。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关于方东平想要承包311厂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只要是住在凹山镇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人们对于这条消息表现出了三种反应，首先是看热闹的心态。 这些人跟这件事没有什么瓜葛，他们都是镇上的普通居民，家里没人在311厂工作，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看待。 随后是十分不屑的态度。这些人全都在311厂工作，他们全都认为方东平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这件事完全是被虚构出来的。 最后是惊疑不定的态度，这些人全都期待这件事真的发生，因为这比较符合他们的切身利益。 比如说311厂生产部门的主任李克旺，就是如此。 自从早上开会的时候跟陈天厚当面吵架之后，李克旺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深知陈天厚的为人，知道陈天厚之前只是在稳住自己，一旦有了机会，对方肯定会动手把自己处理掉。 为了排遣心里的郁闷，李克旺找来了自己的好朋友，跟好朋友一边喝酒一边诉苦。 这位好朋友就是311厂财务科的王科长，两人在李克旺家里弄了几个小菜，边喝边聊。 李克旺喝了一口闷酒，放下酒杯长叹一声：“唉，我这次不太妙了，陈天厚那家伙多半是要秋后算账的啊。” 王科长夹起一根豆角塞进嘴巴：“老李，早上的时候你确实是过于冲动了，陈天厚虽然干了不少坏事，但他人面很广，即便你真的去告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李克旺苦着脸道：“老王，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拉兄弟一把啊？” 王科长的表情显得很是轻松，面对着愁眉苦脸的老朋友，他居然还笑了起来：“老李，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估摸着最多三个月，咱们厂肯定要玩完，只要你能坚持到年底，你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李克旺是个老实人，没什么心眼，他有点迷糊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王科长压低声音，“很简单，只要厂子垮了，咱们这些部门领导肯定要被上头重新安排工作，陈天厚也就不再是咱们的厂长了，再也管不了咱们了，他既然都管不了咱们了，又如何能对你下黑手呢？” 李克旺迟疑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王科长露出了一副“你真的很迟钝”的表情，敦敦教导道：“估计咱们这些头头脑脑当中就只有你没看出来，其他人早都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不然的话大家为什么都赖着不走？非要跟着厂子一起垮台？还不是因为大家都有点身份地位，上头对于我们的安置肯定要比一般的普通工人好得多吗？否则的话谁还愿意去捧陈天厚那个王八蛋的臭脚啊？” 李克旺眼睛一亮：“当真？” 王科长很笃定的点点头：“这件事还是很可靠的，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李克旺哈哈一笑，心中的乌云消失不见。他举起酒杯道：“来，为了庆祝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咱哥俩干一杯！” 第401章 豁出去干他娘的 王科长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刚准备碰杯，李克旺的老婆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不等两人开口询问情况，她就极为兴奋地嚷嚷道“我刚才去外面买花生米的时候听人说方东平要承包311厂了！老李，方东平跟你的关系很不错，只要他承包了311厂，你就再也不用担心陈天厚那个王八蛋使坏了！” 两个男人瞬间呆愕住，全都瞪大双眼看着这个满脸激动的女人。 李克旺的老婆见状一翻白眼“怎么，你们不相信吗？我实话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 王科长忍不住问道“嫂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李克旺的老婆搬了张凳子坐在酒桌边，把刚刚买回来的油炸花生米倒进盘子里“因为方东平挣到大钱了，并且他跟陈天厚向来就不对付，要不是陈天厚使坏，方东平又怎么可能离开311厂？人家现在有钱了，当然要找回场子了！” 李克旺惊疑不定道“你刚才说老方挣到大钱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老婆笑得很灿烂“方东平前些天去参加广交会，拉到了几百万的订单，货款马上就能到手，有了这笔钱，他想承包311厂又有什么难度？” 王科长和李克旺全都大吃一惊，一个劲的询问这是不是真的。 李克旺的老婆用力点头“这可是许红霞的侄女亲口告诉我的，她侄女就在方东平的厂子里上班，当然知道具体情况啊，人家说的话还有假吗？” 两人听到这话终于有些相信了，李克旺跟他老婆一样，显得非常开心“哈哈，这当真是太好了！老方那个人我非常了解，他不仅有能力，为人也非常不错，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咱们311厂肯定能走出困境的！” 王科长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凝重，闻听此言他当头给李克旺泼了一盆凉水“老李，你别高兴得太早，即便方东平真的有承包咱们厂的打算，我估计这件事多半也办不成。” 李克旺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住，迟疑道“为啥办不成啊？” 王科长叹了口气“你别忘了陈天厚还在厂里，他跟方东平可是死对头，只要有他在，方东平又怎么能够承包得了311厂呢？” 李克旺彻底傻眼，呆了一下才神色凝重的点头“确实如此，陈天厚的手段比较多，老方不是他的对手，只要这个王八蛋还当一天的厂长，老方就肯定承包不了咱们厂啊。” 闻听此言，他老婆的满心激动瞬间化为乌有，唉声叹气道“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啊……” 李克旺低头不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心事。 片刻之后，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充血的眼睛看着王科长“老王，你相不相信方东平能够带领咱们厂走出困境？” 王科长虽然不太清楚李克旺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但仍旧如实作答“从他开办的山洞工厂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有这个能力。” 李克旺用力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觉得与其坐等咱们厂彻底垮掉，还不如拼一把，只要能把陈天厚那个王八蛋弄走，咱们就能迎来方东平这个好厂长了，为此我决定豁出去干他娘的！” 王科长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不由大吃一惊“老李，你是不是想去举报陈天厚？不是我说你，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李克旺的老婆更加吃惊，她赶忙拉住李克旺的胳膊，急得都快掉下眼泪了“老李，你可不要犯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剩下咱们娘几个该咋办啊？” 李克旺闻听此言稍稍有点退缩，不过很快他就坚定了信念“你们都知道陈天厚犯了多大的事，我觉得只要这件事能够汇报上去，陈天厚多半要完蛋，即便没有成功，我还可以去找方东平，首先他跟我有些交情，再者我这也算是在帮他忙清除障碍，只要我去求他，他肯定会帮我解决工作问题的。” 李克旺说到这里盯着王科长“但我一个人显得有点人微言轻，要是能多拉几个人跟我一起干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老王，你发句话吧，愿不愿意跟着我拼一把？” 王科长立即在心里寻思起来如果311厂能够活过来，我就不用去适应新单位了，我现在已经是财务科的科长，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到这个位置，当真是不容易啊，如果真的能扳倒陈天厚，我也算是为方东平立下汗马功劳，是他的开国功臣，他肯定会继续重用我，不成功还能找他解决工作问题，既然如此，我不如干他娘的！ 王科长想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碗筷震得叮当作响“老李，我决定跟着你拼一把！” 李克旺闻言再无任何顾虑，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好！非常好！为了预祝咱们成功，干杯！” “干杯！” 两个男人豪气勃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得李克旺的老婆目瞪口呆。 她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你俩真的决定去跟陈天厚干仗？” 李克旺点点头“你不都看见了么？还问个啥？” 他老婆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道“你刚才说人越多越好，我觉得很是在理，要不你们去跟其他的主任科长们串联一下？这样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就会非常高了，对吧？” 王科长也是这样的打算“嫂子说得对，我们可以去找那些跟方东平关系不错的人，私底下探探他们的口风，有意愿的就拉到咱们这边来，没意愿的就算了。” 李克旺先是点头赞同，随即想起什么似地低声问道“万一因此走漏了消息，被陈天厚提前得知了情况，那该咋办？” 王科长一想也对，思付片刻后，他想到了最稳妥的处理办法“要不咱们先去找方东平谈谈吧，如果真的出了事，咱们今后也能有个着落，别搞得到时候吃力不讨好，两头都捞不着。” 。 第402章 储备干部人选 李克旺立马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只要老方认可咱们的做法，咱们就不用在乎其他的问题了，不管陈天厚会不会提前得知消息，咱们都不用怕！” 王科长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还有时间，咱们这就去找方东平谈谈。” 两人连米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直接扔下碗筷往外面走。 李克旺的老婆见他们斗志昂扬，也不好说什么。等到两人走出家门，她忍不住嘀咕道：“菩萨保佑，希望他们能够成功吧。” 山洞工厂里，牛小强正在跟几个管理人员开会。 这次会议方东平和王德水缺席，李宇在省城搞销售，也没参加。在座的只有牛大壮、牛小强、牛秋香、于思梅和王小霜五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座谈会。 牛小强笑呵呵的开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师父准备承包311厂的事情，这件事可是很花钱的，为了确保我师父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们必须要保证工厂能够持续性的为这个计划提供资金来源，当前咱们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准备好新产品的投产工作，这件事原本是王副厂长负责的，但他现在不在，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把新产品的投产工作交给于副厂长处理，其他人将从旁协助，大家有意见没有？” 工厂经过这几个月的运行，基本的操作程序大家都已经学会了。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在王德水不在的情况下，这件事应该交给牛大壮处理最合适。他是生产部门的负责人，生产方面的事情自然是门儿清。 牛小强之所以把重担交给于思梅，主要是因为于思梅的职务更高，从身份上来讲更加妥当。 反正具体的事务不需要于思梅去做，她只要居中协调关系就行了。相信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这件事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同样的事情在筹建制药厂的时候就发生过，大家也算是见怪不怪，没人提出其他意见，纷纷点头赞同。 牛小强见状接着说道：“除了新产品的投产工作之外，我们还需要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目前咱们厂的规模还比较小，因此并未在管理方面下功夫，靠的还是人情管理的方式，今后就不同了，等到我师父拿下了311厂，咱们的规模就将扩张几十倍之多，再依靠人情管理就行不通了，必须要制定新的规矩才行，这件事我早就做好了预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每天晚上都必须来这里上课，我将把制订出的管理方案传授给你们，希望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够充分的利用起来，按照这套办法做事。” 牛大壮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想把我们调到311厂去搞管理工作？” 牛小强点点头：“这是当然的，311厂经历变故后肯定人心浮动，我们必须要杜绝一切可能存在的风险，在我看来，最值得信任的还是自己人，至于311厂的那些老员工，我师父会对他们重新进行考察，有能力的就直接留用，不确定的人需要先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没有问题才会继续任用，那些没有能力的将被直接劝退，如此一来311厂的管理职务肯定会出现空缺，到时候就要从在座的各位当中挑人顶上。” 牛秋香忍不住问道：“如果把我们调走了，这边又该怎么办？” 牛小强早就想到了解决方案：“这边的三家工厂今后将只留下两家，亚洲机械厂会跟311厂合并，你们这些人也并不是真的要调走，只是去311厂帮忙稳定一下局面，等到局面彻底稳定下来，你们还是要调回来的，毕竟大家都不太精通机械制造，短期内调过去帮帮手还没什么事，时间长了就会影响到工厂的发展，在你们调过去的这段空档期内，我会从职工当中挑选几个合适人员，把他们提拔成你们的副手，让他们帮你们管理一段时间，这些人也不是临时顶替一段时间就算了，他们全都属于储备干部，今后在工厂扩产的时候将被真正的提拔起来，协助你们一起管理。” 牛小强知道大家都很在乎被提拔的人员名单，他也没隐瞒，直接就把名单公布了出来：“提拔的人选我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首先是生产部门的副手，经过综合考量，我决定提拔牛大平，他这个人为人比较正直，干活也很认真负责，由他代替我爸是最合适的。” 牛大平是牛鲜花的爸爸，跟牛小强家是隔壁邻居关系，两家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互相之间也比较了解、 牛大壮闻听此言笑着点点头：“这个人选确实是非常合适。” 牛小强笑了笑，看向了牛秋香：“至于质量管理部门的副手，我决定让许萍担任，她做事非常细心，跟着三姐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最主要的是质量管理部门是个需要唱黑脸的部门，她不是牛家村的人，不会因为抹不开面子就放松对品质的监管，我觉得提拔她是非常合适的。” 牛秋香迟疑道：“许萍的年纪有点小，厂里的职工会服气吗？” 牛小强面色一沉：“有我和师父在，不服气的人也是不敢闹事的，否则咱们就按照规矩办事。” 牛秋香这才放下心来：“恩，这我就放心了。” 牛小强接着说道：“今后311厂将专门成立一个采购部，这个部门的领导将由王副厂长暂时担任，他离开之后的空缺将由王小霜填补，小霜，到时候你需要干两份工作，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目前的三家小工厂全都没有设立采购部，这个部门的工作是由王德水负责的。王德水的工作态度还算比较认真，从来都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王小霜作为会计和出纳，经常因为采购的事情跟王德水打交道，她对于采购方面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因此牛小强才会让她来暂时填补王德水调走之后留下的空缺。 第403章 探探口风 王小霜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少女了。 她做起事来非常有原则，也很认真，在厂子里被人称为“管家婆”，是个很让人头疼，同时又让人感到无奈的人物。 不管是谁，要想从她手里拿一分钱，就必须按照规矩办事。 啥叫规矩？说白了就是需要方东平或者牛小强签字认可的提款单才行，否则即便是牛大壮亲自跟她说，她也不会点头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对此感到很尴尬，心里也不太舒服。可是时间久了之后，大家就逐渐的认可了王小霜的做法，都觉得她做的是对的。 一般的企业里面，会计和出纳是绝对不会让同一个人担任的。因为这很容易出问题，人家随便使点手段就能给自己捞好处。 方东平既然把这两个职位让王小霜一个人承担，那就说明人家深得方东平的信任。方东平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她呢？答案从王小霜平时的工作态度就能看出来。 换成其他人，面对着金钱的诱惑，加上手里又有权力，估计是很难保持本心的。但王小霜却不一样，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绝对不是个以权谋私的人，从来都没有贪污厂里的一分钱。 人家自己都以身作则了，其他人连挑刺都挑不出来，因此除了佩服，就无话可说了。 面对着牛小强的委托，王小霜微微点头：“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保管不会出问题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基本就是这样了，如果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后续我会通知大家的，爸，三姐，麻烦你们明天把牛大平和许萍叫着一起来上课，现在大家散会吧。” 简短的工作会议就此结束，牛大壮和牛秋香起身回家，牛小强刚准备跟着两人一起回去，洞口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老方在吗？”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洞口处站着两个中年男人。他们的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态度很是和善的样子。 已经快走到洞口的牛大壮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干嘛的？找我们厂长干啥？” 为首的男人赶忙回答：“我叫王东升，这位是李克旺，我们两个都是老方以前的同事，想找他商量点事情。” 牛大壮哦了一声，随口道：“方厂长出差了，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们还是过些日子再来找他吧。” 为首的王东升露出了极度失望的神色，李克旺也是一脸的沮丧。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就准备转身离开。 牛小强对此感到很疑惑，他之前听方东平说过311厂的一些人和事，知道方东平跟那位李克旺的交情还算不错。 此刻见两人那么失落，牛小强总感觉这里面肯定有很重大的事情，否则两人也不会在晚上跑来找师父，更不会在得知师父出差的消息后这么沮丧。 他快走几步，冲着两人招呼道：“两位，我是方东平的徒弟，我师父出差之前曾交代过，让我帮他主持一切事务，你们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妥善处理的。”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牛小强是个少年人，不由摇摇头，王东升敷衍道：“老方不在的话就算了，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牛大壮一看两人轻视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插口：“我儿子可没瞎说，他完全可以帮老方当家作主，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其他人，一问就知道了。” 牛秋香认识两人，她走到灯光下，笑道：“我是牛秋香，以前在厂里的食堂工作，我可以保证我爸爸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 牛秋香以前在311厂非常出名，她长得如花似玉，厂里的那些小青年没少惦记她，连带着其他人也都听说过她这个大美女的名头。 王东升一看牛秋香也这么说，稍稍犹豫片刻后，他最终决定先跟牛小强探探口风：“好吧，我们可以跟你弟弟先谈谈。” 牛小强把两人迎进来，王小霜倒了两杯开水递了过去。两人并未喝开水，而是不停地看向其他人。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过来，对其他人笑道：“大家都散了吧。” 牛大壮等人见两人搞得这么神秘，也懒得打听他们要说些什么，各自散去了。 其他人走了之后，李克旺捅了一下王东升的胳膊，示意他说话。 王东升点点头，问道：“小兄弟，我跟老李听人说你师父想要承包311厂，这件事是真的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确实有这么回事。” 得到这个答复后，王东升心下稍安，他接着问道：“你师父准备如何操作呢？” 牛小强一看王东升的表情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为了搞清楚情况，他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起来。 片刻功夫，牛小强就想到了两种可能，他呵呵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位是想给我师父帮忙的吧？要不就是想提前跟我师父通个气，这样等到我师父承包了311之厂后，你们就能继续留任了，对吧？” 牛小强猜的完全正确，两人全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居然如此厉害，自己这边只是稍稍开了个头，他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愣了一下后，李克旺首先开口：“小兄弟，我跟你师父也算是有点交情，对于311厂的情况也非常了解，如果你师父真想承包311厂，最大的障碍是……是……” 毕竟事关重大，李克旺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不免有点犹豫，担心这么早就交底是不是不太合适。 牛小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非常大胆的把这个念头说了出来：“李叔叔，你是不是想说最大的障碍是陈天厚？只要他还待在311厂，我师父就很难获得成功？” 李克旺不由惊愕当场。 牛小强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不等对方开口就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件事的最大障碍确实是陈天厚，他这个人你们应该比我更加了解，311厂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全都拜他所赐啊。” 第404章 搬走这块绊脚石 牛小强说到这里面露不屑之色：“陈天厚这人搞工作不怎么行，搞歪门邪道倒是一把好手，如果不搬开这块绊脚石，我师父是不太可能成功的，敞开了说吧，我非常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只要你们能帮我师父搬掉陈天厚，你们今后将继续在311厂工作，这一点我可以代替我师父向你们打包票。” 牛小强表面上显得很沉稳，但内心里却乐开了花：这真是天助我也！如果他们两个真能出手相助，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李克旺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赶忙点头：“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在晚上跑来找你师父的，说句实话，我们早就看不惯陈天厚的所作所为了，以前是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为恶，现在有你师父出头，我们的信心还是非常大的。” 王东升附和道：“如果你师父能给我们解除后顾之忧，我们必将全力以赴的提供帮助，你也不要对我们有什么看法，咱两家里都有老人孩子要养，做这种事之前肯定会有顾虑的，还望你能够理解。” 牛小强十分理解的点点头：“你们上有老下有小，有这种顾虑很正常，我完全能够理解，不会因此对你们产生不好的看法，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能够提供帮助，你们今后的工作就一定有保障，即便这件事最终失败，我师父也可以把你们安排到山洞工厂，让你们继续担任管理职务，绝对不会过河拆桥的。” 最后的一句话才是两人最想听到的，两人闻听此言再无任何顾虑，直接就交了底，表示明天就开始联系那些对陈天厚不满意的人，然后大家一起出面扳倒陈天厚。 牛小强稍稍思考片刻，然后开口：“两位的意思我已经知道，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们说清楚。” 李克旺好奇道：“啥事？”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们在拉人入伙的时候要进行甄别，那些没什么工作能力的人就算了，这种人我师父是不会要的，不然即便他能够承包311厂，今后也会养闲人，这不太利于工厂的发展，两位说是吧？” 王东升不由暗暗捏了把汗，心说：感情人家老方也不是谁都接收，吃闲饭的他看不上啊，不知道我在他的眼里属不属于吃闲饭的行列？ 为了给自己开脱，王东升解释道：“厂里有很多人无心工作，这些人并非没有能力，只是因为工厂已经被陈天厚搞得乌烟瘴气，他们不愿意出力罢了，还望你师父能够区别对待，可不要把这些人一竿子打死。” 牛小强笑着点头：“放心吧，我师父是个实在人，不会胡乱处置的，到时候他会进行考核，只要大家表现得足够好，就肯定能通过考察。” 王东升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确定入伙的人员名单，组织好人手后我们会立刻展开行动，以最快的速度把陈天厚搬走，不会让他耽误了老方的大事。”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叮嘱道：“你们回去后可以跟许红霞联系一下，她是我师父这边的人，正在帮我师父工作，要是她对你们有戒心，你们可以让她给我打电话求证，电话号码她的侄女是知道的，我今晚就住在厂子里，等她的电话，当然了，这种事还是需要保密的，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告诉他，如果你们选中的人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做，你们就说早就跟我师父商量好了，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跟着你们干。” 两人点头答应，起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王东升不由感叹道：“老方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那孩子年纪不大，但做起事来却条理分明，滴水不漏，将来肯定是一号人物，老李，我可要提醒你，你今后可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看不起他，不然你是要吃亏的。” 李克旺自嘲的笑了笑：“这还用你说？我刚才可被他震得不轻，不出意外的话，那孩子今后肯定要在311厂担当重要职务，我又怎么可能蠢到跟他较劲呢？” “这就好，走吧，咱们去找许红霞聊聊，打死我也没有想到我们财务科出了她这么个人物，居然背着咱们先跟老方接上头了呢。” 李克旺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大胆，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跟她交流交流。” 许红霞此刻正站在厨房里面煮面条。她跟牛小强分别后就立马展开了行动，一直忙活到晚上都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扁了。 她的爱人带着孩子出去走亲戚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煮面条的时候，许红霞特意给自己加了两个鸡蛋。随着厂里的效益越来越差，她们家的日子也越过越拮据，连鸡蛋都舍不得吃。现在手里有了牛小强给她的两百块劳务费，许红霞当然要改善一下生活了。 “呼——好烫啊，不过味道真的挺不错的，特别是这两个荷包蛋，闻着就香。” 许红霞呼呼啦啦的吃着煮好的面条，她刚刚把一大碗面条吞下肚，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许红霞家的茶几上摆放着她偷偷从厂里拿回来的账本。一听有人敲门，她连碗筷都没来得及收拾，赶忙把账本塞进了茶几的抽屉里面锁好，这才问道：“谁啊？” “小许，是我。” 许红霞一听是王东升的声音，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她还以为自己偷拿账本的事情被王科长发现了呢，畏畏缩缩道：“王科长，这么晚了，你……你找我干嘛啊？” 王东升一听许红霞的语气，不由心说：女人就是胆子小，干点什么事情就疑神疑鬼的，即便我不知道内情，也很容易对她产生怀疑啊。 “我来找你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你把门打开一下。” 许红霞一听要谈工作，心里更加惊惧，结结巴巴道：“我爱人和孩子都、都不在家，不、不太方便，要不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第405章 人心浮动 王东升有点哭笑不得：“你瞎琢磨啥啊？我是那种人吗？除了我之外，生产部的李主任也跟着来了，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保管不会为难你的。” 许红霞一听李克旺也来了，觉得应该不是账本的事情被发现了，因为李克旺是生产部的领导，跟财务科没有半点关系。 她稍稍放下心来，伸手把门打开。 王东升和李克旺进屋后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许红霞关上房门，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水。 王东升见茶几上的碗筷还没收拾，忍不住笑道：“小许，你这么晚才吃饭啊？” 许红霞有点做贼心虚的把碗筷拿到厨房，遮掩道：“我之前不太饿，所以等了一会儿才吃的晚饭。” 李克旺见许红霞的神色不太自然，担心把她吓到，于是开门见山道：“小许，我跟王科长刚刚山洞工厂回来，跟他徒弟谈了一下关于311厂被他师父承包的事情，听他徒弟所说，你已经是他们的人了，对吧？” 许红霞脸色大变，李克旺不等她开口就笑着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们跟你一样，现在也是他们的人了，我跟王科长之所以大晚上的跑来找你，就是老方的徒弟交代的，他让我们三个好好合计一下，尽快帮他师父搬走陈天厚这个绊脚石，你要是不相信，就让你侄女把老方那边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可以现场打电话求证一下。” 许红霞差点没被吓死，听完了李克旺的解释后才稍稍心安。她打量了两人几眼，惊疑不定道：“这是真的吗？” 王东升苦笑道：“老李都把话说得这么透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实在不行你还是打电话求证吧，免得你老是疑神疑鬼，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很不利。” 由于事关重大，许红霞最终决定进行求证，“那好，你们先在这里坐坐，我出去一趟。” 许红霞说完话跑了出去，过了十来分钟才回来。 出门之前她的脸色还有些凝重，回来之后脸色却显得很是轻松，刚一进门她就笑道：“不好意思啊，是我误会你们了。” 王东升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你把门关上，咱们三个好好合计合计。” 许红霞点点头，把房门直接反锁住。 等到她落座，王东升这才话归正题：“小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正在搜集陈天厚干坏事的证据？” 既然是自己人，许红霞当然不会隐瞒。她点点头，把相关材料从抽屉里面拿了出来：“这是我从上午到现在整理出来的材料，所有的内容都是真实可靠的，没有任何胡编乱造的成分，你们可以先看看。” 李克旺和王东升一脸好奇的拿起材料翻看起来。只看了一会儿，李克旺就被惊呆了，惊呼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陈天厚那个王八蛋居然捞了这么多的钱啊！！” 王东升也被震得不行。他虽然是财务科的科长，但平时却从未算过账。人家毕竟是领导，算账的事情怎么可能起亲力亲为？ 他虽然知道陈天厚干了不少坏事，但没想到数额居然如此巨大，李克旺话音刚落，他就结巴道：“二、二十六万？！我的老天！陈天厚的胆子真是大得没有边啊！！” 许红霞露出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就这还只是初步的统计结果，要是把所有的账目全都梳理清楚，数目肯定会大大增加。” 她说到这里露出不屑的神色：“哼，陈天厚自以为巧立名目就能蒙混过去，他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他使用的这些小伎俩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这个干了十多年会计的老手？” 许红霞并未吹牛，她确实是会计方面的老手，工作能力非常强，自大打进入311厂以来，还从未出现过任何失误，这些情况王东升自然是很清楚的。 王东升面色严峻的连连点头：“小许，你的业务能力我知道，账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做事，同时也要严格保密，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别再跟任何人透露消息，咱们两个负责去拉拢人手，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我们就立刻动手，绝对不能拖延时间，否则夜长梦多啊。” 王东升的潜意思两人全都明白，他这是担心陈天厚会狗急跳墙。 陈天厚犯了这么巨大的错误，一旦得知消息，保不齐就会乱来。为了降低风险，三人不得不更加谨慎。 “放心吧科长，我平时虽然嘴巴有点长，喜欢跟人东扯西拉，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知道轻重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得知我这里的情况。” 王东升点点头：“我们相信你会保密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回去好好筹划筹划，如果遇到事情，你可以随时去找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许红霞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商议妥当后，三人分头行动。 另一边，陈天厚正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抽闷烟。 自从听闻了方东平想要承包311厂的消息后，陈天厚就一直愁眉不展，到现在为止都已经抽了半包烟了，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看得出来，他为此感到非常担忧。 牛小东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对面，一看陈天厚这么久了都不说话，他犹豫片刻后忍不住开口：“厂长，这件事多半是假的，您可别往心里去。” 陈天厚眯着眼睛：“即便是假的，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估计现在厂里已经是人心浮动，人心不稳的话很容易出大问题啊。” 牛小东知道陈天厚的意思，陈天厚这是在担心厂里的职工不再听他的话，甚至不排除跟他唱对台戏的可能。 陈天厚的威望虽然很高，但真要到了厂子快要完蛋的时候，他的威望就压不住人了。 厂子都快垮了，谁还听他的啊？如果不把这个苗头压下去，陈天厚担心会引发更加恶劣的连锁反应。至于是什么连锁反应，牛小东和他全都一清二楚。 第406章 毁灭证据 牛小东刚进厂没多久就得到了陈天厚的赏识，陈天厚甚至还有意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牛小东，想让牛小东当自己的乘龙快婿。 按照他的性格来看，他应该是不太可能看得上出身寒门的牛小东的，但为什么却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牛小东呢？原因其实很简单：牛小东虽然出身寒门，但他的爸爸却是牛家村的村支书。 陈天厚在凹山镇工作了这么多年，对于这边的情况早就摸透了。老牛家在凹山镇根深蒂固，家族势力极为强大，就连镇里的领导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否则任何工作都别想顺利开展。 陈天厚正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安排。他觉得老牛家可以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极大的助力，啥是关键时刻？现在就是。 目前的情况对于陈天厚来说可谓十分不利，他担心会有人浑水摸鱼，趁机跟他闹腾。如果有老牛家的人跟他站在一起，他最起码还能具有很强大的威慑力，任何想闹事的人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牛小东居然跟家里闹掰了。眼看着情况已经很不妙了，牛小东却帮不上忙，陈天厚想到此处心里就来气，对于牛小东那是越看越不顺眼。 牛小东却不自知，仍旧好言安慰：“这只是一阵风，风头过去就没事了，厂长，您可要注意身体，千万别把自己闷坏了。” 陈天厚已经考虑了很长的时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现在在厂里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牛小东，趁着老婆孩子在看电视的功夫，陈天厚压低声音道：“小东，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去做。” 牛小东好奇道：“什么事？” 陈天厚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想办法把账本给处理掉。” 牛小东闻听此言不由一震，惊疑不定道：“厂长，情况真的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陈天厚面色严峻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咱们可不能放松警惕啊。” 牛小东早就被陈天厚拉下水了，他这一年多来也捞了不少的好处，心里清楚这件事一旦真的被有心人追查，肯定是瞒不住的。 为了自己和未来岳父的安危着想，牛小东没有思考多久就点头同意了：“行，我好好规划一下，规划好了就动手。” 陈天厚摇摇头：“现在正是风声最紧的时候，如果真要出问题，多半会出在这个当口，所以你必须立刻动手，绝对不能拖延时间，否则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陈天厚毕竟是个老狐狸，一句话就点醒了牛小东。牛小东立马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办！” 牛小东站起身，跟陈天厚的闺女和老婆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离去。 陈天厚的爱人凑了过来：“老陈，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陈天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今晚过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高枕无忧了。” 他的爱人松了口气，低声道：“厂子要是真的垮了，你准备去哪儿？” “放心吧，我的级别摆在那里，上头肯定会妥善安排的，实在不行咱就去省城颐养天年呗，反正咱手里有钱，还怕没好日过吗？” 他爱人笑道：“去省城养老挺好，可以天天抱孙子。” 陈天厚一听到抱孙子，脸上立马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咱们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孙子了吧？等到这边的情况稳定下来，咱们就去省城住几天吧，年纪大了也没啥追求了，抱抱孙子、摆弄一下花花草草也就满足了。” 夫妻两似乎看到美好的未来正在向自己招手，都笑得很开心。 牛小东离开陈天厚的家后并未返回宿舍，而是偷偷溜到了厂区的仓库里面。 现在的311厂十分松散，晚上值班的保安根本就不管事，全都聚在保安室里打麻将，因此牛小东的行径并未被他们发现。 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准备制造一场火灾，把账本全都烧掉。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就能彻底消除隐患了。 牛小东在仓库里找了用塑料壶装着的一壶煤油，趁着保安都在打麻将的功夫溜到了财务科。他没有财务科办公室的钥匙，只能翻窗户潜入。 进入办公室后，牛小东没有动任何东西，他担心这会被人看出端倪。反正只要火势烧得足够旺，办公室里的资料柜肯定是保不住的。既然如此，只需要点火就行，没必要多此一举把里面的账本拿出来烧。 牛小东并不知道资料柜里面的账本早就被许红霞拿回家了，包括一些关键的报销凭证，现在都摆放在许红霞家里呢。 他把煤油淋在资料柜上面，然后故意把屋内的电线扯到资料柜旁边，这会让人觉得是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 布置好之后，牛小东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把煤油点燃。趁着火势还没烧起来，他赶忙拎着还剩下大半的煤油壶翻窗户离开。 牛小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煤油的气味非常重，为了不被人发现是有人故意纵火，他在倾倒的煤油量很少，被大火烧过之后，基本不会留下什么气味。 牛小东拎着煤油壶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到了厂区外面，随手把煤油壶扔进了厂区后面的排水沟里。 然后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溜达到院墙边，站在阴暗的角落里观察着财务科办公室的情况。 从他所处的方位看过去，财务科的办公室已经冒出了红色的火光，少许烟雾从窗户里飘了出来。至于保安，他们还在打麻将，根本就没人察觉到财务科的异常情况。 牛小东面露得意之色：“估计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资料柜早就被烧没了。” 他信心满满的继续等待了两分多钟，这才听见有人叫喊的声音。发现着火的不是保安，而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保安们被呼喊声惊动，赶忙跑出来查看情况。他们看到的是滚滚浓烟和冲天的火光，一个个都被吓蒙了。 呆了片刻，保安们才反应过来，赶忙跑过去救火。 第407章 厂里失火了 牛小东为人非常谨慎，为了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怀疑，他绕了个圈子回到宿舍，并未去帮忙救火。 正在李克旺家里商量事情的王东升首先听到动静，他拉开窗帘，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李克旺见状一脸好奇的走了过去：“老王，你怎么了啊——啊！？厂里失火了！咱们赶紧过去救火！” 王东升闻听此言终于回过神来，他拉住李克旺，冷笑道：“着火的地方我很熟，一看就知道是我们财务科发的火，今天刚刚传出方东平要承包咱们厂的消息，财务科就立马失火了，老李，你难道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一点吗？” 李克旺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把火是陈天厚放的？” 王东升点点头：“肯定跟他脱不开关系，估计这家伙是觉得情况不太妙，所以想提前毁灭证据，可惜啊，他还是晚了一步，许红霞早就把证据拿回家了，他即便把财务科一把火烧光，也毫无用处。” 李克旺猛地一拍窗台，骂道：“这个狗东西，胆子当真是肥啊，居然敢干出这种事情！要不是还没做好准备，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揭发他！” 王东升拍了拍李克旺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那狗东西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咱们先稳住，时机成熟了再动手，至于现在，咱们还是去现场看看吧，免得他起疑心。” 李克旺点点头，跟着王东升一起赶到了财务科。 两人到达厂区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四面的墙壁和天花板全都被熏黑了。至于存放账目表的资料柜，自然也没有保存下来，已经被烧成了一堆黑炭。 陈天厚先两人一步赶到，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但是来的路上却表现得非常意外和急切，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担心厂里的财产受到损失一样。 赶到现场之后，陈天厚立即冲进了发生火灾的办公室，当他看见存放账本的资料柜被烧成灰烬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随即立马阴沉着脸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保卫科的丁科长忐忑不安的回答：“根据初步勘查，这场火灾应该是由于电线老化引发的。” 陈天厚冷哼一声：“我问的不是失火的原因，而是为什么火势烧成这样才被扑灭，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火势肯定燃烧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吧？在这段时间内，厂里的保安都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把火苗扑灭？造成了这么严重的损失？？” 身为厂长，陈天厚对厂里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他早就知道保安们在值班的时候会打麻将消遣，只是由于厂里的效益不好，工资发的很低，他平时也就懒得管这件事。 现在就不一样了，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让人把这场火灾往他身上联想，陈天厚立即决定把保安拿出来当挡箭牌。 丁科长被问得哑口无言，顿了顿他才小声回答：“由于获火灾发生的很隐蔽，所以……所以保安没能第一时间看到……” 陈天厚冷冷道：“这些鬼话你自己相信吗？” 丁科长自己确实是不相信的，他原本还想维护一下手底下的人，一看陈天厚有追究到底的意思，有些理亏的丁科长只得闭上了嘴巴。 陈天厚扫视众人一圈，痛心疾首道：“同志们，麻痹大意要不得啊，这就是一场深刻的教训！为了杜绝此事再次发生，我要严肃处理当班人员！” 李克旺和王东升表面上点头附和，实际上都在心里冷笑。 陈天厚稍作思考，然后扭头对丁科长沉声道：“你身为保卫科的负责人，这件事也有连带责任，这次给你记大过，扣除三个月的奖金，至于当班的保安，队长直接开除，队员们全都记大过，并且做留厂观察处理，后续如果谁敢继续怠慢工作，我就直接把他开除掉！” 丁科长被训得脸上无光，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他暗想：哼，厂子都快垮了，谁还有心思工作啊？ 陈天厚对赶来的干部们训诫一番后，这才转身离开。 李克旺也准备回去，不料王东升却叫住了他，低声道：“我觉得丁科长可以争取一下。” 李克旺一听就明白王东升的意思，他迟疑道：“只怕是不好争取吧？这件事他本来就失职了，即便被陈天厚处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王东升低声道：“陈天厚刚才开除的保安队长是丁科长的小舅子，丁科长心里肯定不舒服，只要咱们好好筹划一番，他多半是不会拒绝，这场火灾本来就很可疑，如果能借助丁科长找到关键证据，对于我们的事情可是很有帮助的。” 李克旺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了：“好吧，那就试试看。” 王东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丁科长身边，对垂头丧气的丁科长安慰道：“老丁，你也真是有够倒霉的，居然摊上这档子事。” 丁科长立马叫苦：“谁说不是啊，平时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的，谁能想到今晚会发火呢？” 王东升故意把话题往这场火灾上面引导：“既然这场火灾是因为电线老化引起的，那就应该处分电工才对，他为啥揪着你们保卫科不放？这不是很不公平吗？老丁啊，我觉得你应该再把现场好好勘察一下，如果真的确定是电线引发的火灾，你就应该去跟陈厂长说道说道，不能把所有的坏名声都让你一个人来扛嘛。” 丁科长是退伍军人出身，平时最看重的就是荣誉。他一听之下觉得很有道理，赶忙点头：“恩，你说得对，我干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在档案里面留下不好的记录。” 他说完话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起来。王东升没当过兵，也不懂得刑侦技术，但他还是蹲下身来，想帮着丁科长当参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第408章 少了一壶煤油 “老丁，你是怎么确定火灾是由电路老化引起的？” “看烧焦的痕迹就能知道，你看这里，电线的燃烧痕迹明显要比其他地方严重，不出意外的话，火势就是从这里开始燃烧的。” 王东升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不愧是当过营长又干过刑侦的人，经验比我丰富多了。” 王东升说话的同时心里暗暗着急：如果真的认定火灾是电路老化引起的，那就没办法说动丁泽祥加入我们的队伍了，可我又没有相关经验，根本看不出异常，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刚想到这里，站在他身后的李克旺随口道：“这把火居然把屋子里的墙壁都被熏黑了，看起来跟我们家以前点煤油灯的时候差不多呢。” 李克旺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是听在王东升的耳朵里却犹如一声惊雷，他赶忙站起身，凑到墙壁跟前仔细的查看。 李克旺见状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老王，你发现什么了吗？” 王东升的脸上闪过惊喜之色。由于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因此王东升也就没啥顾虑，直接对两人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场火灾应该是有人故意制造的！” 丁泽祥立马愣住，用好奇和疑惑的目光看着王东升。 王东升指了指周围的墙壁，解释道：“你们看看墙壁上的痕迹，是不是很像被煤油灯熏过的样子？这里是我们财务科的办公室，我敢保证这里肯定没有存放煤油，如果是桌椅板凳燃烧，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黑烟，即便加上被烧过的电线也不可能把墙壁熏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往这里泼洒了煤油，煤油在燃烧的时候才能产生这许多的黑烟！” 丁泽祥曾在派出所干过几个月，后来才被调到311厂，他还是具有一些刑侦知识的。 闻听此言他赶忙凑到墙壁跟前，伸出手指头在黑烟上抹了一把，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把烟灰揉搓了几下，放在鼻子跟前仔细的闻味道。煤油在燃烧的时候不是那么充分，燃烧后的烟灰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 丁泽祥一闻之下不由脸色大变：“他娘的！烟灰中果然有煤油的气味！这究竟是谁干的？？” 王东升赶忙凑到跟前，低声道：“我是财务科的负责人，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间办公室是专门用来存放账本的，老丁，你好好寻思寻思，咱们厂谁最想把账本烧掉？” 丁泽祥没费多大功夫就想到了一个人，他惊疑不定的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老王，你难道是在怀疑他？” 王东升微微点头：“不错，我就是在怀疑他！你也是咱们厂的老人了，应该知道他这些年干的那些破事吧？我估摸着他这是想毁灭证据！” 丁泽祥的性格比较直，没有王东升这么灵光，他迟疑道：“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他为啥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要毁灭证据呢？” 王东升耐着性子解释道：“关于方东平想要承包咱们厂的消息，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如果方东平真的来承包的话，咱们厂肯定要进行资产清算，到时候只要稍稍的查一查，就能立刻发现问题了，那家伙肯定是为了消除隐患才选择这个时候动手的！” 丁泽祥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肯定就是这样！他妈的，这狗东西当真可恶，自己放的火，却要把责任全都推到我们保卫科头上，老子跟他没完！” 丁泽祥说话间想要追出去跟陈天厚理论清楚，王东升立马拉住他：“你别着急嘛，目前咱们只是推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人家只要不认账，你就拿他毫无办法，依我看咱们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证据，这样才有跟他翻脸的底气。” 李克旺也在一旁劝说。丁泽祥强忍住内心的怒火，没好气的点点头：“好，我先憋住这口气，等找到证据后再去跟陈天厚摊牌！” 不愧是搞过刑侦的人，丁泽祥很快就带着两人来到了厂里存放煤油的仓库。 由于厂子很长时间都没开工生产了，因此仓库里的东西早就蒙上了一层灰。三个人很快就发现一处地面有个很新的印子，从印子的轮廓来看，这个地方在不久之前应该还放着一个煤油壶。 为了确定仓库里是不是真的少了一壶煤油，李克旺亲自跑了一趟，把仓库管理员找了过来，让人家立刻核对煤油壶的数量。 仓库管理员一看三个不同部门的领导全都在场，于是不敢怠慢，很快就清点完毕，报告道：“三位领导，仓库里的煤油确实少了一壶，不过我可没拿啊。” 她还以为三人是在抓贼呢，于是赶忙撇清关系。 丁泽祥微微点头：“我们知道不是你拿的，只需要你给我们当证人就行，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管理员赶忙摇头：“我当然不会不同意了，只要你们交代一声，我保管实话实说。” 丁泽祥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记住，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免得坏了大事，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过去找你的。” “好好好，我这就回家去待着，保证不跟任何人讲。” 管理员离开后，三个人合计了一下，最终决定在周围寻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三人都觉得放火的人应该不会拎着煤油壶到处乱跑，因为煤油有很大的气味，很容易被其他人闻到，这会引发别人的怀疑。 三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在仓库周围找，然后是财务科所在的办公楼，再然后一直扩大到了厂区的院墙边。 随着范围的不断扩大，三个人原本的期待也逐渐消磨殆尽。就在他们一无所获、准备回家去的时候，丁泽祥的小舅子忽然冒了出来。 他已经被陈天厚当场开除了，心情失落之下一个人蹲在院墙外面抽闷烟，寻思着回家后该如何跟老婆孩子交代。 听见了三人的交谈后，丁泽祥的小舅子重新燃起了希望，觉得自己必须要出把力。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工作，要是真的丢了工作，今后怎么养家糊口啊？ 第409章 重大的新线索 “姐夫，我跟着你们一起再找找吧，现在还早，你们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啊。” 丁泽祥瞪了自己的小舅子一眼，扭头对疲惫不堪的李克旺和王东升征询道：“不知两位是什么意见？” 两人虽然累得腿酸脚麻，但一看丁泽祥和他的小舅子干劲很高，也就不好意思推辞。两人全都点头，表示再继续寻找寻半个小时，如果再找不到任何新线索的话，那就明天再说。 接下来四个人继续扩大寻找范围，十分钟后，丁泽祥的小舅子终于找到了线索，他兴奋地大叫起来：“你们快过来，东西被我找到了！在排水沟里面！！” 三人精神一震，赶忙跑到跟前。借助着手电筒的光亮，果然看见排水沟里躺着一个煤油壶。 丁泽祥刚准备下去把煤油壶捞起来，王东升就一把拉住他：“老丁，这是证据，咱们不能就这么把它拿上来，应该先想办法保留住现场才对。” 丁泽祥一拍脑袋：“对对对，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保留住现场的最好办法就是拍照，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借一部相机。” 照相机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稀罕物，一般人家可没有。丁泽祥为了把这件案子大白于天下，直接跑到镇上的照相馆去借。 他跟照相馆的老板有些交情，人家也没推脱，直接就把相机交给了他，并且还叮嘱他拍照的时候一定要打光，否则照出来的照片会不清晰。 丁泽祥拿着相机一路狂奔，他赶回到排水沟跟前的时候，在这里等着他的三个人又有了新的重大发现。 李克旺拉着他走到排水沟的边上，指着地上的一个泥脚印道：“这个脚印非常新，看起来应该刚踩出来没多久，我们四个人都没穿这种鞋子，不出意外的话它肯定是纵火犯留下来的！” 丁泽祥蹲下身子，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仔细查看。看了没多久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果然如此！只要找到符合这个印子的鞋子，咱们就能抓住凶手了！你们帮我照着，我先把现场的痕迹拍摄下来！” 四个人一起动手，连续拍了十几张照片才罢手。 丁泽祥把相机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笑道：“有了这些证据，咱们就心中有底了，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去寻找符合脚印纹路的鞋子吧。” 李克旺忍不住开口：“咱们明天要不要去派出所寻求帮助？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王东升却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笑道：“老李，咱们不需要增加人手，在我看来，想要找到凶手一点也不困难。” 其他三人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东升，王东升也不卖关子，接着说道：“能够帮陈天厚办这件事的人肯定是他心腹中的心腹，这种人不会太多，咱们只要稍稍排除一下，就能确定主要目标了，你们说对吧？” 三人同时眼睛一亮，都觉得王东升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丁泽祥的小舅子第一个开口：“要说咱们厂子里谁跟陈天厚的关系最密切，那就绝对要数牛小刚了，他可是陈天厚未来的陈龙快婿，也只有他才甘愿冒风险去做这种事情！” 丁泽祥连连点头：“你说的在理，牛小刚不仅是陈天厚的乘龙快婿，我还听说他也跟着陈天厚一起干过坏事，这家伙应该不会意识到脚印的问题，那双鞋应该还放在他的家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建议咱们现在就去把他给控制住。” 王东升和李克旺已经知道牛小刚跟牛小强的关系了，他们不太清楚牛小强是个什么态度，于是劝说丁泽祥先稳一稳。 丁泽祥对此有些难以理解，“你们咋了这是？干嘛要拖延时间啊？” 李克旺跟王东升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打着哈哈道：“老丁，这件事还有点隐情，咱们必须把隐情处理好才能确定是否要对牛小东动手，要不这样吧，你跟你小舅子先去牛小东那边监视着，我跟老王回去商量一下，等到我们商量出了结果，再过去找你吧。” 王东升接口道：“具体的情况你先不要多问，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分头行动。” 丁泽祥一看两人神神道道的，心里越发感到疑惑。但两人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揪着不放。 只见他点点头：“好吧，就依你们的意思行事。” 四个人分成两拨，各自分头行动。丁泽祥带着他的小舅子赶往牛小东所在的宿舍楼，在楼底下监视牛小东的动静。李克旺则跟王东升一起赶往山洞工厂，去征求牛小强的意见。 牛小强在学习计算机技术。 以前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书，自从沃森跟他交代过之后，他就把晚上的时间用来学习计算机技术，至于看书，每个礼拜只会抽出两天的时间做这件事。 王东升和李克旺赶到山洞工厂的时候，牛小强正根据沃森手写的教科书编写简单的程序。他听到两人的呼喊声后立马关闭计算机走了出来。 牛小强没想到两人离开了几个钟头后又找上门来，他忍不住问道：“两位这是……？” 王东升压低声音，把厂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牛小强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这件事真的是牛小东干的啊？” 李克旺点点头：“根据我们的推断，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毕竟他跟陈天厚的关系摆在那里，当然了，我们还没有进行最后的求证，因此也不敢实打实的认定纵火犯就是他，小强兄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刚才的疑问句是对自己说的，其实他已经接受了两人的说辞，只是没想到牛小东的胆子会这么大，所以才会自言自语。 沉吟片刻后，牛小强吩咐道：“两位先去厂里的办公室等消息，你们把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留给我，我回去问问家里人的意见，问清楚之后就立刻给你们打电话说明情况。”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点头离开。 第410章 你们现在就动手 牛小强掏出钥匙把铁栅栏门锁好，朝家里跑去。 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叫骂道：“这家伙现在敢为了毁灭证据纵火，说不定今后就敢杀人灭口！胆子当真是大得没谱呢！” 牛小东的人生就是一部逐渐堕落的电视连续剧。 小的时候他很优秀，深得家人和村民的认可。长大后他就发生了改变，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还因此跟家里彻底闹掰。再后来他跟着陈天厚学到了不少的恶习，从一个性格有问题的人一步一步的陷入了金钱和权力的诱惑。 到了现在，这家伙更是为了弥补过失而纵火，这样的一个人当真是可恨可悲可叹啊。 牛小强跑到家后把家人全部叫醒，然后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召开了对牛小东的处理意见大会。 “爸、妈，大姐三姐，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好好谈谈，具体是这个样子的……” 听了牛小强的讲述后，原本还有些困意的家人全都被惊呆了。 大姐牛春香瞪大双眼道：“小弟，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面色严肃的点点头：“我觉得不会有错，纵火犯多半就是牛小刚。” 牛大壮气得站起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个王八蛋！老子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 孙梅赶忙拉住往外走的丈夫，抹着眼泪道：“你先别冲动，还是听听幺儿怎么说吧。” 牛秋香也上前劝说，牛大壮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小强，你是什么意见？” 牛小强沉声道：“回来的路上我就思考过如何处置牛小刚的办法，我觉得这件事不能拖延，更不能隐瞒，一定要立刻动手把牛小刚绳之以法，这才是最稳妥的处置方式。” 虽然一家人早就商量过了对牛小刚的处理办法，但事到临头后，大家却犹豫了起来。 牛小刚以前只是捞钱，这种事情还能被理解为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只要把赃款全部退还回去，就能获得减刑，还不算太严重。 但他现在却主动纵火，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家人都担心牛小刚被判刑过重，要是被关得太久的话，他的下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孙梅首先开口：“幺娃，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别看牛大壮刚才那么怒不可遏，但真要让他毫不留情的处理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有点顾虑的。 牛大壮跟着问道：“小强，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你哥处罚得轻一点？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坐牢太久，岂不是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了？” 牛春香和牛秋香姐妹两也都微微点头，赞同父母的看法。 牛小强叹了口气：“俗话说得好，从小偷针长大偷金，牛小刚现在敢为了毁灭证据而放火，保不齐他今后就敢为了别的事情去杀人，如果不依法依规处置他，那么今后他要是再犯事的话又该如何处理呢？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众人听到这话无言反驳，牛小强接着说道：“不过他毕竟是我哥，我也不想毁了他一辈子，在经济犯罪方面，我可以适当地给他想办法减轻处罚，但对于纵火这件事，我还是觉得走正常程序比较好，否则他就接受不了深刻的教训，即便今后出来了，也一样容易出事情。” 牛大壮闭上了眼睛，无力的挥了挥手：“去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全家人都能看见牛大壮眼角泛起的泪光。他努力奋斗了大半辈子，为人正直刚毅，没想到却培养出了牛小刚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让他非常伤心，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孙梅的泪水早就止不住的往外流了。她虽然知道这是牛小刚咎由自取，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为母亲，哪有不但心自己孩子的？想到牛小刚小时候聪明活泼的样子，孙梅的心都快碎了。 牛春香上前扶住妈妈的肩膀，小声安慰道：“爸，妈，你们别伤心，相信在小弟的安排下，刚子今后肯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大好事啊。” 牛秋香附和道：“大姐说得对，只要刚子能悔改过来，那就比什么都好，小弟这么能干，这件事交给他去做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经过两个闺女的开导后，牛大壮夫妇俩的情绪稍稍有所缓和。牛小强露出一丝笑容：“放心吧，我保证今后会把另一个牛小刚带回来的。” 牛小强说完话朝外面走去，屋内的四个人全都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等到牛小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牛大壮这才深深叹了口气：“要是刚子能像幺娃这么懂事就好了……” 牛小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山洞工厂，拨打了王东升和李克旺留下来的号码，吩咐道：“你们现在就动手吧，一定要找到铁一般的证据，只要确定这件事是牛小刚干的，你们就立马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并且协助警察处理这个案件。” 两人在等电话的时候就探讨过牛小强家里的态度，他们都觉得牛小强家里应该会选择维护牛小刚。毕竟是一家人，哪有不维护自家人的道理？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吩咐，接电话的王东升不由一愣：“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牛小强的语气显得很坚定：“我很确定，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只要牛小刚能把陈天厚供出来，你们就让许红霞立刻提交陈天厚的犯罪证据，直接把陈天厚给打趴下，不给他任何反应和挣扎的时间。” 王东升赶忙点头：“好的，我们这就展开行动，有任何新情况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恩，祝你们一切顺利。” 挂断电话后，王东升立马对李克旺吩咐道：“老李，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你去通知老丁，协助老丁把牛小刚拿下，一旦确定牛小刚真的是纵火犯，你就立刻把牛小刚扭送到派出所去，然后私底下把咱两的事情透露给丁泽祥，打消他的顾虑，如此一来老丁肯定会出力到底的。” 第411章 抓捕牛小刚 王东升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至于我，我去找许红霞，连夜协助她把账目梳理清楚，等到牛小刚把陈天厚供出来，这些资料就能立马派上用场了。” 李克旺觉得王东升的安排非常妥帖，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按照商定好的计划分头行动，一场大地震在这个夜晚拉开了帷幕。 “老丁，你们在哪儿？” “在这里，老李，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老王呢？” 李克旺摆摆手：“他去做另一件事了，这边的事情就由咱们三个人进行处置，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行动吧。” 丁泽祥点点头，当先朝楼梯口走去。 牛小刚居住的宿舍楼是今年才刚刚修建好的新楼房，楼房一共有六层。丁泽祥早就打听好了牛小刚的房号，他带着两人走到三楼，屏住呼吸敲响了301的房门。 牛小刚自以为纵火的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他早就睡下了。 听到敲门声后，牛小刚有点迷糊的走到客厅，揉着眼睛问道：“谁啊？” 丁泽祥以前干过刑侦，抓捕犯人的经验还是有的。他尽量把语气放平缓，呵呵笑道：“牛小刚同志，我是保卫科的丁科长啊，之前厂子里不是发火了吗？陈厂长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他准备连夜召开厂委会探讨这件事，你也是厂委会的一员，陈厂长特意叮嘱我过来叫你一声，消息我已经带到，你抓紧点啊，我还要去通知其他的厂委委员，先走了。” 在陈天厚的提拔下，牛小刚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厂委会，成为了一名替补委员，因此丁泽祥的说辞也算是比较合理。 牛小刚听到这话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虽然对这么晚召开厂委会感觉到不太理解，但也只好过去开会。打死他也根本想不到丁泽祥的真实意图。 打了个哈欠后，牛小刚走回卧室穿好衣服，然后换上了他之前穿过的那双皮鞋。 穿戴整齐后，牛小刚伸手打开了房门。房门刚刚裂开一条缝，丁泽祥首先冲了进来。他虽然快五十岁的人了，但是体格非常健壮，轻而易举的就把牛小刚给控制住了。 紧跟着进来的李克旺和丁泽祥的小舅子顺手关上了房门，随后两人蹲下身子，把牛小刚的脚抬起来仔细观察。 一看之下两人全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哈哈！鞋子的纹路跟脚印完全吻合！肯定是他没错！” 牛小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搞懵了，听到这话他才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怒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赶紧松开我！” 丁泽祥冷哼一声，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的扳住了牛小刚的胳膊：“谁他妈跟你开玩笑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三个就是冲着你来的，牛小刚，你还记得几个钟头前厂里发生的火灾吗？经过我们的缜密调查，我们已经搜罗到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那场火就是你放的！” 牛小刚彻底傻眼，身体僵住不再动弹。 丁泽祥看了看他脚上穿着的皮鞋，冷笑道：“你小子挺有钱的嘛，居然买得起这么好的皮鞋，看款式，这双鞋子应该不是在镇上买的吧？咱们镇上也没几个人买得起，这样更好，省得你找理由抵赖，走，跟我们去派出所把话说清楚！” 牛小刚脚上穿着的皮鞋镇上确实没有销售，是他上次跟着陈天厚去省城看望大舅哥的时候购买的，花了他五十多块钱呢，如此一来他确实是没有了抵赖的机会。 到了现在，牛小刚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原本呆滞的表情变成了恐慌，“丁科长，有话好好说嘛，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必要闹到派出所去吗？要不这样，我自己掏钱把损失弥补回来，再给三位一些辛苦费，你们——” 李克旺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赶紧闭嘴！没得脏了我们的耳朵！老丁，咱们可不能动摇信念，一定要追究到底！” 丁泽祥为人比较正直，闻言立马点头：“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人腐化。” 李克旺这才放下心来，三人押着惊恐万分的牛小刚朝派出所走去。 牛小刚是个自以为很聪明的人，一般这种人在得意的时候很是张扬，失败的时候就会乱了阵脚。到了派出所后，面对着三人的指证，以及他们提供的证据，牛小刚顿时就崩溃了，赶忙把陈天厚供了出来。 一来他是想让陈天厚想办法把他捞出去，二来是想找个人分担一下责任。他跟陈天厚之间的关系看似亲密，但真要遇到事情的时候就不那么靠谱了。两人都是同一类人，有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派出所的人一听这个案子牵涉到了陈天厚，不免有点犹豫。 李克旺已经把实情告诉给了丁泽祥，丁泽祥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他跟王东升的队伍。在丁泽祥的坚持下，派出所的人只能照章办事，派出几个人连夜把陈天厚给控制住了。 仅仅只是控制住，他们并未做进一步的审讯工作。陈天厚的级别摆在那里，他这样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民警可以处置的。 李克旺对此基本满意，他让丁泽祥在派出所看着，以免他们走了之后派出所会把陈天厚放走。随后李克旺赶到了许红霞的家里，帮着许红霞和王东升一起统计账目。 由于闹出的动静很大，镇上的很多人都听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颗惊雷，原本平静的凹山镇再也平静不下来，天还没亮呢，家家户户的灯就亮了起来，隔壁邻居纷纷聚在一起谈论此事。 大家对此事的意见相当的统一，在他们看来，凹山镇这是要变天了。陈天厚的时代极有可能落下帷幕，再也不可能回来。至于谁来填补他留下的空缺，人选早就确定好了，那就是方东平。 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总揽大局的人是牛小强这个少年，至于方东平，只是在帮他打掩护罢了。 第412章 陈天厚也被抓了 陈天厚刚刚被带走的时候还气势汹汹，嚷嚷着一定要去找上级说道说道，追究派出所的责任。当他被带到派出所之后，他见到了李克旺和丁泽祥。 李克旺露出不屑的表情，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陈天厚听了之后顿时脸色大变，浑然没有了厂长的气势，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跌坐在地。 李克旺离开之后，陈天厚一直都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嘴里一个劲的小声嘀咕着什么。 丁泽祥搬了张椅子守在拘留室的大门口，看到这幅情景他冷哼一声，对于以前的陈厂长再也没有了半点忌惮，同时在心中越发的坚定了跟着李克旺和王东升干到底的决心。 他的小舅子神色有点忧虑，一看周围没人，他凑到姐夫的跟前，小声道：“姐夫，咱们真能扳倒陈厂长吗？要是失败的话，那可就——” 丁泽祥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给了他一个爆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叫他陈厂长，他现在是人民的罪人懂吗？咱们手里有证据呢，你怕个啥？赶紧好好呆着去，没事别吵吵！” 他的小舅子连连点头：“是是是，陈天厚犯了这样的错误，肯定要完蛋的，是我多心了。” 丁泽祥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寻思：希望老李和老王那边能够尽快把证据整理出来，否则拖得越久情况就对咱们越不利啊。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天厚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人情关系还是很广泛的，丁泽祥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只要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拿出铁证，陈天厚就铁定会完蛋，根本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天还没亮的时候，家属楼下面就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谈论着厂里的巨大变故，纷纷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虽然厂子早已停产多时，但陈天厚在的时候大家还是可以领到基本生活保障金的。一旦他出事，大家可能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到手了。职工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担心饭碗的问题十分正常。 许红霞正跟王东升和李克旺一起算清算账目，楼下的议论声非常大，吵得三人难以安心工作。最后李克旺想了一招，用卫生纸堵住了耳朵，这才没有再被议论声干扰。 三人同心协力，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把账目全部整理妥当。许红霞把塞着耳朵的卫生纸扔到地上，激动道：“总算是完事了，咱们现在就把这些证据交出去吧！” 王东升拦住她：“小许，你先别激动，证据可以交，但不是现在，咱们先交一部分给派出所，让他们把陈天厚继续羁押，至于其他的部分，还是等到上头来人之后再说吧。” 许红霞连连点头：“还是科长脑子灵活，不像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李克旺拉开窗帘看了看楼下聚集起来的人群，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扭过头看着两人：“咱们不如把陈天厚捞钱的总数目散布出去，让全镇的人都知道情况，只要这件事传扬开去，陈天厚就算再有能耐，也翻不起浪花来了。” 王东升猛地一拍巴掌，哈哈大笑道：“还是李主任聪明！这个主意非常好，咱们就这么办！” 三人顾不上休息，立刻分头行动。李克旺拿着部分证据去派出所说明情况，至于王东升和许红霞，他们专门负责散布消息。 两人都是财务科的，他们算是最了解情况的人，说的话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当两人下楼把金钱的总额说出来之后，在场的人全都被震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惊呼道：“居、居然捞了六十多万？！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王东升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我在统计数目的时候也被惊呆了，难怪咱们厂一天不如一天，有这种人当厂长，咱们厂要是能好得起来那才叫怪呢！” 许红霞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结果在一旁做补充：“昨晚财务科发生了火灾，要不是保卫科的丁科长根据以前干刑侦的经验看出破绽、进而抓住了纵火犯，我们也不会对账目产生怀疑，好在老天爷开眼，那场火灾并未烧掉账目表，听了牛小刚的交代后，王科长觉得情况很是严重，立马就叫上我和生产部的李主任一起核查账目，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陈天厚这么多年以来通过巧立名目等方式，居然从厂子里捞了六十多万的巨款，这种人渣当真是让人痛恨之极啊！” 职工们的情绪瞬间被引爆，一个个怒不可遏的嚷嚷起来： “陈天厚就是个王八蛋！” “这狗东西死不足惜！” “打倒陈天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走！咱们去派出所揍他去！” “对！打死这个狗日的人渣！” 王东升一看人群有失控的迹象，赶忙开口劝说：“各位同仁，陈天厚已经被看押起来了，保卫科的丁科长就在派出所里面监督着，陈天厚肯定是跑不掉的，咱们手里有证据，还是让法律来审判他吧，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没必要为了他这个恶心人的玩意儿犯事。” 众人一想也对，如果真的把陈天厚打死了，肯定要去坐牢，为了他这么个人渣去坐牢确实非常不划算。 但大家心中都憋着一股怨气，这股怨气要是不发泄出来很容易把人给憋坏。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说是要去把陈天厚的家给砸了，其他人顿时响应，闹哄哄的冲向陈天厚的家。 王东升苦笑道：“小许，咱们过去看着，免得他们砸顺手之后把陈天厚的老婆闺女也给砸了。” 许红霞点点头，跟在了王东升的身后。 她刚走出没多远，侄女许萍就凑了上来：“姑姑，陈天厚真的被抓了吗？” 许红霞压低声音道：“恩，昨晚就被抓了。” 许萍脸上一喜：“这真是太好了！陈天厚那个王八蛋终于垮台了呢！” 第413章 今天的气氛很不对劲 许红霞摸了摸侄女的脑袋：“你赶紧去上班吧，记得不要乱说话，牛小刚也被抓了，他毕竟是牛小强的哥哥，你说多了会惹人讨厌的。” 许萍很懂事的点点头：“知道了姑姑，我可没那么傻，去了厂里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反正这件事也根本瞒不住，我又何必嚼舌头呢？” 许红霞娇笑道：“你还挺机灵的嘛，姑姑还有点事要办，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恩，姑姑再见。” “再见。” 许萍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山洞工厂。 她对于现在的工作非常满意，为了保住这份好工作，她每天都表现得非常优秀。不仅上班的时候来得很早，工作期间也是尽心尽责。 正是由于她一贯良好的表现，牛小强才决定把她提拔成三姐的副手。 今天的情况有点反常，许萍刚刚走到厂门口，就看见牛小强面无表情的坐在食堂的凉棚下面。再看食堂里面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也都面无表情的干活，不像平时那样，在干活的时候还会笑呵呵的闲聊。 许萍每天早上都会在工厂的食堂里吃早餐，她虽然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但为了填饱肚子，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凉棚。 领取了早餐后，许萍就听见了牛小强的招呼声：“许萍，你来这边吃吧，我有点事情想顺便问问你。” 许萍哦了一声，忐忑不安的端着包子和稀饭坐到了牛小强的对面。 牛小强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听说你住在311厂的宿舍里头，是吗？” “恩，我爸爸是厂里的技工，宿舍是厂里分配的。” “我听早上去买菜的人说，我哥出事了，有这回事吗？” 许萍偷偷瞟了牛小强一眼，结结巴巴道：“这、这个……确实有这么回事……” 牛小强原本还等着王东升等人给他传消息，结果王东升根本没空给他打电话，无奈之下牛小强只能找许萍了解情况了。 他见许萍神色紧张，笑着摆摆手：“你不用紧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是不会责怪你的。” 许萍见牛小强神色和善，这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牛小强听了之后微微点头，接着问道：“这么说来，陈天厚也被抓了？” “恩，他昨天晚上就被带到派出所去了，我听财务科的王科长说陈天厚从厂子里捞了六十多万，厂里的职工得知这个消息被气坏了，都想去派出所教训陈天厚，后来王科长及时阻拦，大家这才打消了念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职工们仍然不肯罢休，他们全都往陈天厚家里去了，说是要把他家给砸了。” 牛小强大致上了解了情况，话锋一转道：“谢谢你啊，顺便说一句，经过厂委会的认真考察，你已经被提升为质量管理部的二把手了，今后将协助我三姐开展工作，为了提升你们的工作能力，我准备对所有的管理人员进行一次培训，晚上下班后你别急着回家，要记得上课的事情，明白吗？” 许萍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她又惊又喜的求证道：“牛秘书，这……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被提拔成部门的二把手了？？” 牛小强微笑着点点头：“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你先吃饭吧，我还有事，就不多聊了。” “哦，好的，你去忙你去忙。” 等到牛小强走进洞口，许萍忍不住用力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哈哈！真是没想到，我居然也能当干部呢！” 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孙梅就很不开心。 她昨天晚上整晚没睡，凌晨五点钟就赶到了厂里。来了之后也不干活，别人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心思搭理，搞得后勤部的人压力很大，同时也很疑惑。 后开高德胜买菜回来，大家这才了解到了情况，为了避免引起孙梅的反感，后勤部的所有人全都闭上嘴巴，连闲聊都不敢。 孙梅正坐在桌子跟前发呆，看到牛小强走进来，她赶忙起身问道：“幺娃，你哥咋样了？” 牛小强看着老妈憔悴的模样，在心里把牛小刚暗骂了好几句。 “妈，刚子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不过有我在你不要担什么心，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就回家休息一下，我让大姐请个假陪你吧。” 孙梅确实是无心工作，她带着哭腔对牛小强叮嘱一番，让牛小强一定要照顾好牛小刚，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牛小强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在了桌子跟前。王小霜和于思梅见孙梅走了，这才敢现身。 她们已经听说了情况，一看牛小强神色凝重，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陪着牛小强一起干坐着。 牛小强只是为家人感到担心才愁眉苦脸的，至于牛小刚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看见王小霜和于思梅的做派后，牛小强忍不住苦笑道：“你们这是在干嘛？担心我想不开吗？” 王小霜踌躇着开口：“小强，你哥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可不要多想，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因此看不起你的。” 于思梅附和道：“小霜说得对，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不能混为一谈。” 牛小强苦笑着摆摆手：“我真的没有想不开，你们别乱琢磨了行吗？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里守着我了，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却无一人离开。牛小强只得极度无奈的站起身：“我认输还不行吗，走吧，咱们一起去吃早饭。” 三人很快就走进了食堂的凉棚，凉棚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员工，所有人在吃饭的时候都没说话，也不敢去看牛小强一眼，似乎担心会刺激到牛小强一样。 牛小强反倒显得很正常，他一边吃喝一边跟王小霜和于思梅说话，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可无论他说啥，两个女人始终保持沉默，没有接一句嘴。 牛小强自觉无趣，只好低下脑袋专心致志的跟早餐作斗争。 第414章 你就不去派出所看看你哥吗？ 快要吃完饭的时候，牛大壮和牛秋香到了。两人的神色如出一辙，全都板着脸不说话。 牛小强走过去跟牛大壮耳语了几句，牛大壮听得连连点头。其他人见状全都偷偷往这边瞟。 等到牛小强说完，牛大壮这才挤出一丝笑容，朝着众人连连拱手：“不好意思啊各位，我牛大壮教育不当，养出了牛小刚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对此深感惭愧，大家放心，我不会因此迁怒于你们的，你们平时是怎么样的，接下来就继续怎么样，我保证不会有半点不高兴。” 这是牛小强给老爸出的主意，他觉得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把话敞开了说，这样才能消除大家的不自在。 牛小强出的主意还是很有效果的，原本大家都有些畏畏缩缩，可是听了牛大壮的话之后，大家伙全都松了口气，立马就有人出言安慰： “大壮，这件事不能怪你，小刚那孩子是自己不学好，这个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 “对，你不用埋怨自己，刚子犯的事也不算太严重，改造一下就能重新做人了。” “你要怕别人笑话，谁要是敢说风凉话，咱们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不答应！” 乡亲们从本质上来讲都很善良，在大家的劝慰下，牛大壮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他乐呵呵的端着早餐坐到众人中间，跟大家探讨着今后该如何把牛小刚教育好的问题。 大家也没遮掩，纷纷帮他出言献策。还别说，很多主意都很中肯，就连牛小强都听得暗暗赞许。 眼看着厂里的气氛逐渐恢复正常，牛小强不由松了口气。他把最后一点稀粥吞咽下肚，然后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于思梅见状赶忙开口：“小强，你就不去派出所看看你哥吗？” 王小霜也对此感到很疑惑，无论怎么说牛小刚都是牛小强的亲哥哥，即便兄弟两以前再怎么不对付，但这个时候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她也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等待着牛小强的回答。 牛小强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去看他的。” 两个女人全都一愣，都不明白现在为啥不是时候。 牛小强不想多说，摆了摆手离开。 他的意思是指陈天厚的事情还没定性，作为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自己不方便出面。免得走漏了消息，让其他人对他有看法。 虽然陈天厚本身确实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但牛小强的做法无论怎么说都不算太光彩。他今后还要继续在凹山镇混呢，自然不能因为这件事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否则就难免惹人说闲话。 于思梅和王小霜还以为牛小强心里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才没心情去看望自己的哥哥。这说起来是他的家务事，两人见他不想多说，只得闭上了嘴巴。 牛大壮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有些村民建议他去看看牛小刚。牛大壮叹了口气，然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还是等刚子的处理决定出来之后再去看他吧，现在就不看了，让他一个人好好的反省反省，省得他对我们做指望。”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些道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一夜之内凹山镇忽然风云突变。原本高高在上的陈天厚被县里派来的人带走，牛小刚和陈天厚的老婆闺女也被一并带走。 由于这件事的性质非常严重，因此县里立刻对市里进行了情况汇报。 市里得知情况后组建了专门的工作组去县里了解详细情况，准备在了解清楚后再处置相关人员。 陈天厚等人在被押上警车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厂里职工的怒骂。有些职工心气难平，忍不住冲着他们扔鸡蛋和烂菜叶。胆子比较大的人还想扔砖头呢。 要不是警察们尽力劝说和阻拦，只怕陈天厚这个罪魁祸首有可能会被众人给打死。 在一片谩骂声中，陈天厚的时代终于落下了帷幕，谁都知道这家伙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从他犯的事来看，他可能都不用坐牢，直接就被拉去刑场枪毙掉。 发泄了一番怒火后，311厂的职工们开始忐忑起来，很多人都对前途感到迷茫和恐慌，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虽然镇上早就传出了方东平要承包311厂的消息，但这件事并未得到方东平的当面认可。即便方东平以前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当他得知311厂的真实情况后，难保他不会改变主意。 随着陈天厚的事情败露，关于311厂更多不利的消息传的满天飞。这些情况非常触目惊心，只要是个正常人，在了解了这些情况，就不太可能会接手这个烂摊子。 最触目惊心的是陈天厚在银行里贷的几百万款子。 这笔钱的总数众说纷纭，有的说陈天厚一共贷了三百万，有的说他贷了五百万，还有人说他贷了八百万。 不管是哪个数字，都是天文般的存在。无论是谁，只有想接手311厂，就必须要面对这笔巨额贷款。 在职工们看来，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太可能趟这趟浑水。这不是几百块的事情，而是几百万，谁会傻到替311厂还贷款啊？ 那些原本对方东平很是期待的老员工在得知了这个情况后又把陈天厚狠狠咒骂了一顿。陈天厚当真是为祸匪浅，他不仅搞垮了厂子，还杜绝了方东平入主311厂的可能，这相当于断了大家的生路啊。 有些人骂过之后开始心存侥幸，他们觉得方东平在311厂干了那么多年，对于厂子肯定很有感情，兴许他愿意承担这笔巨额贷款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今后的工作就有了着落，不用再担心会没饭吃。 有这种想法的大多是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傅们。他们的技术非常过硬，即便离开凹山镇，也不愁找不到新工作。但他们的年纪摆在这里，到了这个年岁的人求的就是一个安稳，不想再出去瞎折腾了。 那些年轻人则不然。他们在经历了愤怒、忐忑、迷茫和恐慌的诸般情绪后，渐渐地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第415章 你师父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绝大多数年轻人都觉得311厂肯定要彻底完蛋，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们都很年轻，很多人都还没成家呢，如果继续留在凹山，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又如何解决成家的问题？ 为了将来着想，许许多多的年轻技工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凹山镇外面的世界。 陈天厚刚被带走没多久，就有人打理好行装，跟着去了县城，想去看看县城那边的厂子招不招人。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那些原本还算冷静的年轻人也变得不冷静了。 工作的机会就那么多，如果被其他人抢了先，那么自己就会失去一个工作的机会，其他人找到的工作越多，自己找到工作的机会就越小。 在这种想法的推动下，这些还算冷静的年轻人纷纷躁动不安起来。他们很快也收拾好了行装，带着自己并不丰厚的积蓄离开了凹山镇，想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新的机会。 这股逃离凹山镇的浪潮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牛小强站在山头上，看见不下两百号人结伴而行，朝着县城的方向迁徙而去。如果加上之前离开的人，总人数约莫有一千左右。 牛小强的身边站着王东升和李克旺。两人忙活了整整一夜，到现在都没休息，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们见牛小强对于职工的流失无动于衷，全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过了片刻，王东升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牛秘书，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家伙离开凹山吗？” 牛小强没有回头，淡淡的回答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既定目标。” 李克旺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既定目标？？难不成你师父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准备接管厂里的老职工吗？” 牛小强微微摇头：“那倒不是，我师父既然要承包311厂，那就肯定会考虑到人工的问题，如果厂里的人都走光了，他即便承包了311厂，也没办法开展生产工作。” 两人闻听此言都有些迷糊，搞不清楚这师徒两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王东升疑惑道：“不知老方的真正意思是怎么样的？” 牛小强并不想瞒着两人，因为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叹了口气：“我师父的意思是，只会招收厂里的部分职工，主要是那些老师傅，至于那些年轻人，他暂时还没有招收的计划，这并不是说我师父不想关照那些年轻人，而是他没有能力关照，你们都知道311厂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我师父无条件的接手311厂的一切，那等待他的很有可能也是厂子垮掉的结局，为了确保厂子能够起死回生，我师父不得不采取壮士断腕的策略啊。” 两人总算是明白了方东平的真实意图，他们对此还是能够理解的。 如果方东平全方位的接管311厂，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陈天厚遗留下来的经济烂账，还需要面对三千多号职工。这些人都是要吃饭的，每个月的工资开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方东平在刚接手311厂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活可干，如此一来他就要白白养活这些人，这无论对谁来讲，都是一个无比沉重的负担。 李克旺点点头：“原来如此，老方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不能怪他不念旧情啊。” 王东升赞同道：“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即便他承包了咱们厂，今后也同样会垮掉的。” 牛小强见两人认同，立马抛出了接下来的计划：“目前离开的人数还远远没有达到我师父的预期，因此我需要两位继续帮我做点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李克旺问道：“怎么帮？” “你们帮我去散布消息，就说我师父得知了311厂的具体情况后，已经打消了承包厂子的念头。” “啊！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全都被吓到了。 如果方东平真的取消承包311厂的计划，那他们就只能去山洞工厂工作了。虽然这个结局还算不错，但相比在311厂继续任职来讲，难免会给人一种格局太小的屈尊感。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们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为的是能够让更多的年轻人离开凹山，否则我师父的压力会非常大。” 两人闻言松了口气，随即李克旺露出痛心的神色：“牛秘书，其实那些年轻人当中也有不少技术能手，你跟你师父可不能一概而论，这些人算是厂子的后备梯队，如果他们也跟着走了，咱们厂今后在人才方面就会青黄不接了啊。” 李克旺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到了，他点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那些技术能手确实需要保护一下，为此我只能让两位多辛苦一下了，麻烦两位回去后暗地里联络那些年轻的技术能手，让他们暂缓行事。” 李克旺苦着脸道：“咱们要是散布了你师父打退堂鼓的消息，这些年轻的技术能手又怎么会听我们的话呢？” 牛小强笑了笑：“这个其实不太困难，你们可以告诉他们，就说我师父已经出去采购设备了，这表明我师父无论如何也会构建新的工厂，他们都是技术能手，将来肯定能得到我师父的器重，去新建的工厂里面上班，至于那些技术不太好的年轻人，我的师父是不会要的，如此一来就能把年轻人分化开来，那些自认为没有机会的人肯定会自作打算，那些自认为技术很好的人就有留下来继续观望的可能。” 两人听得呆了，都打心底对牛小强感到佩服。 眼前的这个少年人还真是一环扣着一环、一套连着一套啊。如此年轻就具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将来又怎么会没有出息呢？ 王东升首先回过神来，他点点头：“好，我们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至于效果如何，我们可不敢保证。” 牛小强摆摆手：“放心吧，只要你们用心做事就行，结果如何不需要你们去考虑。” 第416章 所有人都想错了 临走之前李克旺忍不住问道：“不知能否告知一下，老方最终想要留下多少人？” “最好能把人数控制在五百以内，再多的话就不好安排了。” 311厂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千多号职工，随着这么些年的发展，厂里的人员构成变得越来越臃肿，大家都跑路子找关系，把自己家的人往厂里塞，到了如今，所有在编的职工人数已经有将近四千了。如果最后真的只能留下五百人，淘汰率当真是恐怖之极。 两人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全都有点失落。他们对于311厂还是很有感情的，想到昔日的繁荣变成了今天的落寞，两人心里自然会很不好受。 李克旺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事不宜迟，我们两个这就回去办事。” “恩，祝你们马到成功。” 送走了王东升和李克旺后，牛小强转身回到了山洞工厂，开始准备晚上上课的教材。 几个月之前他就已经总结出了一套中西结合的管理办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套管理办法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传授给厂里的管理人员。 目前厂里的管理层还处在旧思维的影响之下，牛小强不确定他们能否听懂和接受自己总结出来的结论，为此他不得不尽量把这些内容进行简单化处理，好让大家都能够理解透彻。 晚上六点半，几个管理人员提前坐在了桌子跟前。 这些人当中既有牛大壮、牛秋香、于思梅和王小霜等旧有的高层人士，也有刚刚提拔起来的许萍、牛大平和高德胜。 高德胜是牛小强临时决定的人选。这个以前的鱼贩子做事非常认真勤勉，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从来都不会叫苦叫累，也从未发现他有任何贪污的情况。 现在孙梅无心工作，牛小强经过一番思考，决定把高德胜提拔起来。 一来是想对他的努力工作表示认可，二来想让给予高德胜更大的权力，让他更好的协助自己的老妈搞好后勤工作。 许萍、牛大平和高德胜全都一脸兴奋，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抑不住。趁着还没开始上课的功夫，三人不停地跟四位旧有的高层人士说话，想进一步的拉近跟这四个人之间的距离。 厂里的人全都清楚，凡是被牛小强看重的人，在厂里的地位就会变得极其牢固。 牛大壮和牛秋香就不用说了，他们是牛小强的家人，不管你说牛小强任人唯亲也好，说他照顾自家人也罢，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谁要是敢跟他们两个对着干，保准不会有好果子吃。 至于王小霜和于思梅，这两人的身份稍微有点特别。 王小霜是牛小强未来的媳妇，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无论是谁，也不敢说王小霜是凭借这层关系才成为高层的。 人家平时的表现大家伙全都看在眼里，即便你拿着放大镜去挑，也不会挑出她的任何毛病。因此王小霜的地位也是无可撼动。 最后剩下于思梅。对于于思梅这个俏寡、、、、妇，厂里的很多人都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于思梅在厂子里为人处世十分低调，低调到了很多时候大家都不会想起厂子里还有她这号人物。 但只要厂里开会作出重大决策的时候，于思梅每次都能得到牛小强的格外器重。就好比之前组建的那个筹建委员会，于思梅居然当上了一把手，就连牛大壮和王德水等人也要根据她的意见行事。这说明于思梅在厂里的权力超过了王德水等人，似乎只位列方东平和牛小强之后。 大家就闹不明白了：于思梅看起来这么柔弱，经常躲着不敢见人，要能力没能力，要威望没威望，她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排名全厂第三的呢？ 有些人经过思考，最终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这个俏寡、、、、妇长得这么漂亮，该不会是牛小强看上她了，所以才如此抬举她的吧？ 更有甚者甚至认为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牛小强明面上的未来媳妇是王小霜，可如果于思梅是个正经人家出身的女人，保不齐牛小强就有可能放弃王小霜而娶她当媳妇。 但于思梅偏偏是个寡、、、、、妇，这样的身份又如何能够配得上前途无量的牛小强呢？综上所述，牛小强应该是为了对于思梅进行补偿，所以才极力抬高她在厂里的地位。 有这种想法的人非常多，不仅其他人这么想，就连牛小强的家里人也这么想。 比如说牛秋香，她每次开会的时候都会格外的关注于思梅和牛小强，想看看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 牛大壮也不傻，他也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很有出息的小儿子似乎格外关照于思梅这个小寡、、、、妇。换做以前，牛大壮早就当面质问牛小强了。但现在不同，现在的牛小强早非吴下阿蒙，即便是牛大壮这个当爹的，也不好开口过问此事。 全家人里面，可能就只有孙梅和牛春香没有察觉到这点。她们那样的性格没有发现什么也算正常。 实际上所有觉得牛小强和于思梅有猫腻的人全都想错了，牛小强之所以如此抬举于思梅，并不是因为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而是因为于思梅的性格。 于思梅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心里面不存在任何野望，牛小强对她是非常放心的。他觉得于思梅要是能够历练出来，今后就可以很放心的把很多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于思梅去做。按照于思梅的性格来看，她肯定只会尽心做事，不会拆牛小强的台。 在不了解牛小强想法的前提下，已经产生了误会的人自然不会改变想法。许萍就是其中之一。她今天刻意坐在了于思梅的身边，在跟牛秋香闲聊几句后，许萍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于思梅的身上。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于思梅，首先做的是打量对方。 第417章 给管理层上课 许萍一边打量一边暗暗评价于思梅：她长得好白啊，脸蛋上居然连一个细小的斑点都没有，皮肤真是好的没话说，还有这双眼睛，好勾魂的样子呢，睫毛也很长，身材看起来比我好得多，尤其是胸脯，好大呀。 于思梅就坐在许萍的旁边，许萍的眼神很快就被她察觉到了。她转过头，冲着许萍礼貌的笑了笑，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许萍赶忙收回视线，跟于思梅搭话：“于副厂长，你这身衣服是在哪里买的？好漂亮啊。” 许萍初中毕业就出来挣钱，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她觉得女人跟女人之间最好的交流项目就是衣着打扮，只要是个女人，没有不喜欢谈这个的。 不过她今天注定要失望，于思梅从来都不喜欢跟其他人谈论衣着打扮的事情，就算是跟她住在同一个屋里的王小霜也不例外。 面对着许萍的提问，于思梅小声回答道：“是在市里买的。” 许萍有点愕然，心说：这就完了？按照正常情况，你难道不应该先谦虚两句，然后再显摆一下的吗？ 于思梅确实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中规中矩的坐在板凳上，没有再跟许萍交流。 许萍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她还以为于思梅是因为跟自己有点生疏，所以不好意思说太多。她想了想，紧接着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于副厂长，你每天都待在办公室里，难道不觉得闷得慌吗？” 于思梅微微摇头：“还好。” 许萍看着于思梅那淡淡的表情，恨不得扯住她的衣领子大吼：“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啊？像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跟你交流啊？？” 她算是彻底被打败了，一看于思梅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许萍只得转回头，继续跟牛秋香闲聊。 高德胜正在跟王小霜交流工作上的意见和看法：“王会计，关于采购的事情，我想跟你提点要求。” 王小霜点点头：“你说吧。” “主要是报销的问题，你应该知道那些菜贩子是不会开发票的，我每次买菜都要说很多话，才能让他们在采购单上签字，这样很耽误时间的，你看能不能适当的修改修改规定？” 只要是涉及到钱的事情，王小霜就要求得十分严格。就拿买菜来说，她明确的告诉高德胜，让他买完菜的时候让菜贩子签字确认。至于为啥要做出这样的规定，主要是为了便于进行核查。 王小霜不止一次的拿着签过字的收条和凭证去菜市场调查过。虽然她的做法看起来有些过分，但正是因为如此，后勤部的每一笔采购都没有出现过贪污的问题，很好的确保了工厂的利益。 此刻听了高德胜的话，王小霜微微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就直接说出来吧，如果你说的办法确实可行，我会采纳的。” 高德胜赶忙说道：“如果担心我贪污公款，你可以派个人跟我一起去买菜，每一笔采购额都需要两人一同签字确认，出了问题就两个人一同处罚，这个人还能顺便我拿东西呢，这样不是更好么？” 王小霜立马摇头：“这不行，如果增加一个人手，那就要增加一份工资，这笔开销厂里是不会同意的。” 高德胜解释道：“也不见得非要多招一个人，只需要让后勤部的人轮流跟着我去买菜就行了。” 王小霜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后勤部的正常工作进度？后勤部的人本来就不多，万一你们因此没能及时的准备好饭菜，那该怎么办？” 高德胜笑着摆摆手：“不会的，只要每天买菜都提前出发，就肯定不会影响到开饭的时间。” 王小霜微微一笑：“这是你们后勤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安排好就行，如果你们部门的其他人没有意见，那么我原则上就不反对。” 高德胜咧嘴笑道：“我以前说不上话，想安排也安排不了，现在我已经是部门的二把手了，也能说得上话了，只要你不反对就行，我保管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高德胜话音刚落，牛小强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重新整理后的材料。众人见他出来，全都闭上了嘴巴，等待着他给大家上课。 牛小强坐在了上首的位置，笑盈盈的扫视众人一圈：“各位都是咱们厂的骨干人员，为了让大家更好的开展工作，我决定给大家上上课，如果我讲的不好，还望大家不要见笑。” 众人纷纷表示绝对不会取笑，牛小强嗯了一声，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教材，与此同时吩咐道：“我接下来要讲的内容有点多，大家最好用本子做好记录，便于回去后进行复习和加深印象，没有记录详细也没关系，后续我会把归纳出来的内容复印几份，分发给大家的。” 所有人都带着本子和笔，但部分人的文化水平很有限，不见得能把所有的内容都记下来，因此牛小强才会事先说明情况。 于思梅就是部分人当中的一个，她闻听此言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看向牛小强的眼神带着感激之意。 牛小强看到了于思梅的眼神，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用略带严肃的表情和口吻开始上课：“咱们属于制造行业，想要把企业做大做强，首先要注重的就是产品的品质，品质的管理是所有的制造企业都无法回避的课题，针对这个课题，我进行了比较全面和深入的思考，下面我就把自己总结出来的结果做一个详细的陈述。” “想要确保产品的质量，首先就要组建完善的品质检验程序，这个方面我们厂做得还算不错，从已有的工作经验来看，咱们厂的质检部门还算是比较称职，极大的确保了出厂产品的品质，在这里我必须要表扬一下质检部门的认真工作态度。” 牛小强说到这里冲着牛秋香微微点头，牛秋香笑着回应，当着大家的面谦虚了两句。 第418章 奖励与惩罚并行 牛小强面色一正，沉声道：“不过这还不够，我想说的是，品质的管理是需要全员参与的，只有让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真心实意的为了提高品质而努力，咱们厂才能把产品的质量真正的做好。” 牛大壮忍不住问道：“这不是质检部门的事情吗？为啥要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啊？” 牛小强笑道：“爸，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接下来我将详细的阐述为什么要这样做。” “首先，这样做可以节约成本，质量管理部门目前只负责寻找不良品，然后把不良品打回到生产线，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处置，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造成了成本的浪费，比如有的产品里面混入了杂物，这样的产品必须要倾倒掉，这难道不是一种浪费吗？如果咱们从源头做起，严格管控每一个环节，就能大大减少这类无谓的浪费，这样就能节约制造成本了，大家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都觉得牛小强说的话很有道理。 目前花露水厂和制药厂都只注重产量，对于生产过程中的某些小问题选择了忽视，这是旧有的观念造成的结果。 以前的人们往往只注重产量，忽视了质量。由于物资极度匮乏，大家都觉得产品生产得越多就越好，反正也不愁卖不出去。有的时候为了提高产量，甚至甘愿牺牲质量，这就是国内为什么有那么多廉价而又低劣的商品存在的主要原因。 如果真的能够在确保产量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保证质量，那才是最完美的状态，这个状态就是牛小强追求的目标。 他给予了众人些许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我的要求是从采购原材料开始，就对产品的质量严格把关，只要是不符合产品质量的原材料，我们就必须拒绝购买，哪怕再熟的人情关系也不能网开一面，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个大家必须牢记于心。” 众人赶忙把这番话的中心思想记录下来，然后等待着牛小强继续上课。 “采购好原材料之后，接下来就是生产环节，为了确保大家都能努力的提升产品质量，我决定采取奖惩措施，首先来说奖励办法。” “不管是谁，只要能够提出关于产品质量的改善意见，我们就会根据实际的效果给予他一定的金钱奖励，最高的奖励额度是他本人一个月的工资，最低的奖励额度为五块钱，也就是说只要这个人提出的办法确实有效，他最低就可以拿到五块钱的奖金。”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眼睛一亮。牛小强想出的这个办法确实是非常具有可操作性的。 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到，总会有被忽视的地方。只要发动所有人的积极性，那么这些被忽视的地方就能被尽可能多的发现出来并加以改善，这对于提升产品质量来说可是非常有效果的。 “刚才说的是奖励措施，下面将谈谈惩罚措施，我准备把产品的生产环节进行细分，然后统计质量管理部发现的问题，对这些问题进行分析，分别对应细分出来的每个生产环节，最后将对这个生产环节的工人进行适度的惩罚。” “举个例子说吧，如果质量管理部门发现花露水瓶上面的标签贴歪了，这就是贴标签的工人产生的问题，我们就会追究贴标签的工人的责任。” 牛大壮是生产部门的主管，他闻听此言立马开口：“这只怕不行吧，只要是个人，这种问题就无法避免，毕竟不是机器，谁还能保证自己不犯错啊？真要这么搞的话，工人们肯定会怨声载道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我们当然不能太过苛刻，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我准备给予每个岗位一定的犯错误的次数，比如刚才所说的贴标签的岗位，每人每天可以允许他们犯三次错误，超过这个次数的话就会按照五分钱每次处以罚金，如果某个工人每个月被罚款的天数低于三天，我们不仅不会罚他的钱，还会给与他五块钱的奖金，毕竟光处罚也是不行的，这不利于确保工人的生产积极性，奖惩结合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牛大壮这才放下心来：“对于这项规定，我没有任何意见了。” “下面就来谈谈该如何对员工进行细致管理的办法，绝大多数质量问题一般都出现在生产过程当中，该如何减少此类问题呢？我觉得首先要重视现场管理。” “何为现场？这其中包含了两个因素，现指的是现在，意思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强调的是时间性，场就是场所，也就是大家工作的地点和岗位，强调的是区域性，现与场结合在一起，就是赋予了某个特定时间段的特定区域，对我咱们制造企业来说，现场就是正在开工的生产车间。” 这一番话说得有点绕口，但意思却解释的很明白，在座的人全都能听懂。牛小强其实完全可以不做这种绕口的解释，他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让众人对现场管理有一个更加深刻的认知。 牛小强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场管理最害怕的是‘三忙’现象，首先是乱忙，意思是说表面上看起来每个人好像都很忙，其实有的人在做多余的事情，或者做的无用功，关于这一点，咱们厂做得还算比较好，并未有谁在乱忙，我希望大家今后能继续保持下去。” “接下来的‘两忙’是‘盲目’和‘迷茫’，这两个问题是联系在一起的，首先是盲目，咱们的工人只会重复性的、机械性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并未深入的去思考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是能够以另一种更好的方式呈现出来，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提升大家的积极性，让大家对品质提出改善意见的反面写照。” 第419章 岗位竞争制度 “如果大家只干活不动脑筋，那么很多问题就会被隐藏起来，这对于工厂来说是不利的，我已经提出了调动员工积极性的方案，在这里就不多讲了，最后来说说‘迷茫’。” 牛小强扫视了众人一圈，面色有点严肃：“长期的盲目工作会导致工人们思想麻木，失去上进心，反正每个月都能拿到定额的工资，大家还需要谈上进心吗？一旦员工们失去上进心，从长期来讲，一家企业也会失去进取心，为了让大家有个盼头，激励大家持续性的保持积极的工作态度，我决定成立员工考核制度，考核的具体办法就是看大家平时的表现如何，表现好的咱们就给予奖励，表现散漫的就进行批评，严重的将扣发工资，更严重的就直接开除，我可不想看到咱们厂的良好氛围被一小撮人带坏。” 由于牛小强谈的内容跟生产息息相关，这次又是牛大壮开口提意见：“咱们该如何确定哪个员工表现得很好，哪个员工表现得不够好呢？” 牛小强微微一笑：“有一个硬性指标，那就是质量，哪个环节出的问题最多，就说明哪个环节的工人表现不够好，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员工们对于改善品质和提高生产效率的积极性，哪个员工提出改善意见越多越有效，就说明他表现良好，对于那些什么意见都不愿意提的人，暂时先不要处罚，毕竟咱们的工人都没什么文化，也不能强迫他们一定要提意见。” 牛大壮奋笔疾书，把牛小强说的内容记录在了本子上。 牛小强又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抛出了一个可谓惊天动地的计划：“除了考核机制，我还准备成立一个岗位竞争机制，这个主要针对管理岗位，只要哪个员工表现得比上级的管理人员还要好，厂里就会考虑把他提拔起来，至于他原来的上级，将会跟他互换岗位，从管理层降职为普通员工。” 这话一说出口，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傻眼了，尤其是刚刚获得提拔的许萍、牛大平和高德胜，他们原本以为从今天开始就将迈入一条光明大道，没成想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牛小强就鼓捣出了一个岗位竞争制度，如果表现不好，自己就会被打回原形，真要到了那个时候，绝对是丢人丢到家了。 牛小强非常能够理解大家的忧虑，他缓和了一下语气，面带笑容道：“各位都是咱们厂的管理人员，你们需要肩负起比员工更大的责任，员工出了问题要进行惩罚，你们当然也要如此，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做到公平，也能最大程度的调动员工们的积极性，给他们树立一个奋斗的目标，竞争才能进步，如果咱们厂变成一潭死水，今后又如何能够发展壮大呢？即便发展壮大了，也难以持久啊。” 牛大壮对于牛小强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他立马发表意见：“我赞同你的做法，只要是对厂子有利的事情，咱们每个人都应该支持，如果没有那个能力，就应该被别人取代。” 既然牛大壮都这么说了，前他人自然也不会有异议。大家纷纷点头，对牛大壮的话表示赞同。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想说的是，惩罚不是目的，而是想让各位产生一种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只要你们这些管理人员以身作则，为了提高品质而积极行动，底下的员工们也会被你们带动起来，你们就是他们的榜样和标杆，希望各位都能发挥带头作用，把咱们厂经营的越来越好。”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我总结出了一套专门针对普通员工的培训课程，这份文件后续我将下发给相关部门，今后各个部门的领导将每隔半个月对员工进行培训和教育，让员工们把质量问题时刻铭记于心，并且强化他们积极认真的工作态度，你们要明确的告诉员工，产品质量不是检验出来的，而是他们的生产环节确定的，检验只是一种督促的手段，真正要考的还是他们认真的工作态度。”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牛大壮：“关于培训的事情，将由你跟王副厂长负责，他出差还没回来，等到他回来之后你再跟他进行商议吧。” 牛大壮点点头：“恩，我会跟他认真商议的。” 牛小强翻开了教材的第二页，接着往下说。 第天的课程上了一个半小时，八点半钟落下了帷幕。 牛小强提醒道：“我今天讲的内容有点多，除了品质的提升之外，还有管理方面的内容，希望大家回去后能够认真复习和思考，把我总结出来的中心思想全部落实下去，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家可以自行召开研讨会，互相交流看法和意见，好了，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明晚七点咱们再继续上课，散会。” 众人纷纷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离开，只有高德胜速度缓慢，看起来有点磨蹭。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高德胜有事情想对自己说，他笑道：“高副部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高德胜赶忙点头：“恩，有两件事，首先是关于采购的问题，我之前跟王会计说过，具体是这个样子的……” 高德胜把跟王小霜说过的内容简单的重复了一遍，最后询问道：“牛秘书，不知我的这个提议合不合适？” 牛小强点点头：“我觉得挺合适的，你现在是后勤部的副部长，自己看着办就行，当然了，在此之前你还是要征求一下孙部长的意见，如果她不同意，你再来找我商量。” 高德胜嗯了一声：“第二件事是……是……” 牛小强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没必要不好意思。” “好的，第二件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光靠我一个人挣钱养家，日子过得非常艰难，所以我想搞点小买卖做。” 第420章 悲苦的薛副行长 “什么小买卖？” 高德胜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咱们厂这边没有小卖部，厂里的职工买东西都要跑到镇上去，这很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厂门口搭个棚子，进点生活用品拿来卖，不知厂里同不同意？” 牛小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听此言他忍不住笑道：“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尽管去做就是，我支持你。” 高德胜立马大喜着点头，一个劲的对牛小强表示感谢。 牛小强一边笑一边暗想：不愧是做过生意的，脑子就是活泛啊。 高德胜离开后，牛小强把文件整理好，然后走进了自己的临时休息室。 最近几天牛小强不准备回家，想在厂子里静观镇上的变化，以便及时作出应对。 目前来看，311厂破产的结局已经不可挽回，牛小强想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立即出手，把311厂给拿下。按照他的估计，应该不会等太久。 首先银行那边肯定要急着收账。这么大的一笔烂账，换成谁都要急眼。估计当初拍板把钱贷给陈天厚的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为了尽量挽回损失，银行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清算311厂的资产。 与此同时，银行还会把压力传递给办理此案的人员。 不管是什么时期，银行都是大爷，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在他们的催逼下，办案人员不得不加快速度，如此一来银行就能在案件审理结束之后立刻动手变卖311厂的资产，以求尽可能的降低损失了。 牛小强估计得非常准确，陈天厚头天被带走，银行的工作小组第二天就入驻了311厂。消息是王东升报告给牛小强的。 王东升身为财务科的科长，银行想要清算资产自然绕不开他。为了能让王东升配合自己的工作，银行方面的人还请他吃了一顿上好的酒席呢。 许红霞也参与到了这件事当中，她名义上是财务科的会计，实际上已经是财务科的二把手了。 反正陈天厚这个厂长已经不在了，厂里各个部门的领导已经各自为政，自己部门的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根本没人会提出不同的意见。 银行的工作人员在财务方面更加专业，经过三天时间的详细核查，他们发现311厂几乎就是个空壳子，留下最多的是等着吃饭的职工，至于值钱的玩意，数量和质量都很不够看。 得知这个情况后，银行负责带队的薛副行长当真是欲哭无 泪。 薛副行长把统计出来的数据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脸上的表情比死了亲爹还要悲苦。看了片刻，薛副行长把数据表格一把拍在桌子上，冲着手底下的人大吼道：“继续查！要认真的、深入的、细致的把311厂的每一笔资产全部统计出来！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遗漏！” 队员们一看他发飙，只能继续埋头苦干。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大家几乎是以搜刮地皮的方式，把311厂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全都统计了出来，比如说手电筒、对讲机之类的玩意，一个都没放过。甚至就连烧水壶和开水瓶，也都被纳入了统计表格。 第二份统计数据在当天傍晚交到了薛副行长的手中。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无奈的神色：“谁能想到这么大的一家工厂，居然只值一百四十万啊……” 这一百四十万的估值包括了311厂的一切，比如说地皮和厂房，就连宿舍楼也被加入了进去。 薛副行长知道地皮和厂房是不值钱的，至于宿舍楼，这个根本就没办法换成钱。银行方面要是真敢变卖宿舍楼，住在里面的职工们肯定会跟他们拼命的。 如果抛开地皮、厂房和宿舍楼，311厂就只值九十万人民币了。这其中贡献最大的是陈天厚还没来得及变卖的那不到一百台机床。 面对着这样的结果，薛副行长的心都凉了。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赶往总部，向上级做情况汇报。 至于他带来的这些人，被他留在了厂子里。 薛副行长严格的叮嘱大家，一定要把现有的资产给看好，千万不能被厂里的职工给拿回家去，否则就没办法跟上头交代了。 这些留下来的银行职员很有责任心，他们全员行动，把值钱的小玩意全部搬到了仓库，然后给仓库贴上了封条。其他各个办公室和车间的大门上也都被他们贴上了封条，防止有人趁乱瞎拿东西。 就这样他们还不放心，经过商议之后，所有人被分为三个班次，全天候的在厂区内巡逻。至于311厂原本的那些保安，已经被他们给撵回家去了。 牛小强一直都通过王东升和李克旺这两个内线密切的关注着事态的进展。得知薛副行长离开的消息，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陈天厚的案子究竟会在何时结案，就要看银行方面是什么态度了。 这件事牛小强出不上力，他只能等待消息。 又过了两天，牛小强没有等到他想要的消息，却等来了吴萍。 牛小强把吴萍迎到办公室里，给她泡了一杯茶，这才笑呵呵的问道：“萍姐，希望农场的证照是不是办理好了？” 两人分开不到十天的时间，吴萍看起来有点疲惫，但是精神却很亢奋。 她咧嘴笑道：“希望农场的各种手续我可是盯着农业厅的人办理的，他们都快要被我给烦死了呢。” 牛小强知道吴萍是个急性子，闻言不由笑道：“你是不是骂他们了？” 吴萍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毛：“他们做事的速度那么慢，就应该挨骂，小强，我现在已经按照约定办理好了证件，你是不是也该履行约定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站起身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兑现投资金额。”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从金库里面拿了一万块钱的现金递给吴萍，然后跟吴萍当场签订了合同。 第421章 暗暗为女乡长的风采所折服 签完字后，牛小强对王小霜吩咐道：“这笔钱单独立一个明目，名目就写投资吧。” 王小霜点点头，按照牛小强的要求，把这一万块钱纳入了投资金额的范畴。 吴萍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组织人手筹建希望农场，你要不要过去考察考察？顺便给我提点意见？” 牛小强笑道：“考察的事情不用这么着急，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厂，我要是不尽一下地主之谊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要不咱们还是吃了午饭再走吧。” 吴萍摆摆手：“老汪还在江边等着我呢，我不会划船，只能让他给我当船夫，要是耽搁太久，他肯定会担心的。” 牛小强微微一愣：“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船？” “花钱买的呗，咱们孤峰乡虽然有木匠，但从没做过船，我只能掏钱买一条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要不我让人把老汪叫过来，等会儿咱们一起吃了饭再过去吧。” 吴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这样也行。” 牛小强立马把正在工作的牛小勇叫了过来，让他去江边跑一趟。随后带着吴萍在工厂里面参观。 吴萍看得双眼发直，连连赞叹：“真是想不到，你们居然把工厂开在了防空洞里面，并且还规划得这么好，也就是你们师徒两，换成其他人，估计就做不到这个样子了。” 牛小强知道她有点眼热，这位女乡长最大的愿望就是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只要有任何机会她都不会错过。他呵呵笑道：“你也不要羡慕我们，等你们挣到钱了，一样可以发展好经济的。” 吴萍这次在广交会上也挣了些钱，但这些钱必须要先拿来修路，修完路后剩下的才能想办法搞经济。只见她开玩笑似的说道：“姐姐今后可全指望你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能帮我想到很多好点子，到时候我要是求上门来，你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哟。”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只要你们有相关的条件，我一定会帮你们想办法，至于现在，你们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吧，先把希望农场和道路建设好，这样既有了稳定的创收来源，又有了连通外界的渠道，相信你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吴萍笑嘻嘻道：“借你吉言，希望如你所说的这样，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两人在厂里面溜达的功夫，关于吴萍的消息也传播了开来。大家听闻她居然是孤峰乡乡长的消息后，全都被震撼到了，忍不住纷纷偷眼打量她。 凹山镇跟孤峰乡虽然只隔着一条江，但这条将却犹如天上的星河，把两个地区的人民彻底隔绝开来，因此大家并不知道孤峰乡的乡长会是个年轻的女人。 此刻偷眼打量，很多人都不由得对吴萍暗暗赞叹。他们觉得这位女乡长长得英气勃勃，精气神也远非普通的女子可以比拟，不禁暗暗为吴萍的风采所折服。 吴萍是个很开朗的人，在外人面前一向都表现得很落落大方。没多大功夫，她就跟好多人混熟了，跟大家聊得不亦乐乎。 尤其是牛秋香和牛春香这姐妹两，吴萍一听她们是牛小强的亲姐姐，立即有意结交。也许在她看来，这也是一种拉拢牛小强的办法吧。 老汪来了之后也是一番赞叹，他特别羡慕牛家村的村民，私底下还暗自感叹：我要是能像牛家村的村民一样就近在厂里工作，那该有多么美好啊！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跟大家打了声招呼，随后跟着吴萍和老汪一起离开。 去江边的路上，吴萍忍不住问道：“小强，你们在广交会上的钱有没有拿到手？” 牛小强微微摇头：“目前还没拿到，我之前跟范厅长联系过，他说一个礼拜之内应该就能把手续办完，今天刚好到了一个礼拜了，结果他那边仍然没有把钱转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吴萍苦着脸道：“你有范厅长帮你的忙，钱的事情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我们就不一样了，回来后我去轻化厅打听过情况，那边的人说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把钱发放到我们的手里，这样的工作效率未免也太低了，也不怕耽误了各家企业的生产和经营。” 牛小强笑着安慰：“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把希望农场筹建好，等到这边弄好了，轻化厅那边的钱刚好就能汇入你们的户头，到时候你就能着手搞道路建设，这样两边都不耽误，也挺好的嘛。” 吴萍点点头：“我就是这么规划的，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老汪搓了搓手，“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就大干一场，只要有了稳定的经济收入，咱们得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要是小强将来能去我们那边投资建厂，那就更加美好了。” 吴萍瞥了牛小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恳切的味道。 面对着她热切的眼神，牛小强没来由的心脏猛跳了一下，心中暗想：这个眼神看起来好勾魂啊，我还是少看为好。 牛小强想到这里避开了吴萍的眼神，打着哈哈道：“你们乡也算是已经开拓了蜂蜜的市场，目前还是稳步推进比较好，步子迈得太大了不是什么好事。” 老汪和吴萍听到这话微微点头，居然牛小强这个投资方的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接受，总不能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逼着人家再掏钱搞投资吧？ 三人路过镇子的时候，看见不少的人聚在一起议论311厂的事情，老汪好奇道：“他们在说啥啊？” 牛小强把311厂的事情略微讲述了一下，两人听说陈天厚弄了那么多的钱，全都惊呆了。 吴萍忍不住一拍巴掌：“这个坏分子！要是把这笔钱交给我，我得办多少大事啊！” 老汪也是一脸的痛心之色：“谁说不是呢？咱们乡的人民群众干劲都很高，差的就是钱啊，如果资金充足，咱们何愁发展不起来？唉，可惜啊可惜，这么多的钱居然被一个厂长给祸祸了，当真是让人心疼啊！” 第422章 孤峰乡的乡亲们 感慨过后，吴萍忽然扭头看向牛小强：“小强，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跟你师父想创办一家汽车厂，既然311厂已经垮掉了，你跟你师父就没想过把这家厂子接管过来吗？人家既有工人又有厂房，只需要购买设备就行了，条件可谓非常合适呢。” 牛小强并不想瞒着吴萍，反正她又不是那种喜欢嚼舌头根的人，也不怕吴萍传播小道消息。但他对于老汪却有点不放心。 老汪这个人纯粹就是个大老粗，吴萍可能不会乱说话，老汪那是肯定会乱说的。 为了避免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老汪得知，进而传得十里八乡全都知晓，牛小强压低声音道：“萍姐，这件事其实我已经参与进去了，但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儿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我再跟你聊吧。” 吴萍之所以提到这个话题，主要是为了兑现牛小强跟她承诺过的用工指标。 早在广交会还在进行的时候，牛小强就向她保证过，说是只要方东平投资的汽车厂组建起来，就会给孤峰乡安排十个工人指标。 吴萍早就确定了好了人选，她决定把这十个工作名额安排给孤峰乡最困难的家庭，好帮助他们改善生活现状。 此刻一看牛小强神秘兮兮的样子，吴萍不由来了兴趣：“好啊，等会儿咱们可要好好聊聊，你既然如此慎重，那就说明此事肯定非同小可，我可是很乐意听的哦。” 老汪见两人神神道道的，虽然感到很好奇，但就是不敢开口询问。女乡长在他心中威严感十足，他可不想被女乡长训斥。 三人边走边聊，十来分钟后来到了清江边。 老汪指了指绑在码头边上的一艘乌篷船，咧嘴笑道：“小强兄弟，这就是咱们买的船，虽然旧了点，但船体很结实，空间也挺大的，除了没有安装马达，其他的我都很满意。” 牛小强走到跟前仔细打量，发现这艘船确实挺不错。上面的棚子可以遮风挡雨，里面的空间足够摆下一张床铺，还能加上一张小桌子，看上去要比一般的乌篷船大了两号。 吴萍招呼牛小强登船，牛小强站在船头问道：“这么好的一艘船你们是从哪里搜罗到的？花了多少钱啊？” 吴萍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这艘船是我们从市里买的，船主准备换一艘机船，对于这种划桨的老船瞧不上，我们打听到消息后软磨硬泡，只花了一百五十块就把它给拿下了，怎么样，这笔买卖是不是很划算啊？” 这个价格确实非常划算，但牛小强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方面。 他瞪大双眼看着吴萍：“你刚才说这艘船是在市里买的，难不成你们是把这艘船给划回孤峰乡的吗？” 清江市距离凹山镇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即便是轮船，也要两三个钟头才能开过来，如果使用人力划桨的话，牛小强觉得没有一天的功夫只怕是不够的。 老汪的回答印证了牛小强的猜测，只见他苦着脸道：“当然只能划桨回来啊，田老三和乡长都不会划船，这项艰巨的任务全都是由我一个人完成的，到现在我的两条膀子都还发酸呢。” 牛小强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汪叔叔，你当真是厉害，小子我佩服之至。” 老汪立马转变脸色，哈哈一笑道：“还好吧，也不算个啥。” 吴萍催促道：“快点把船划到对岸去，别耽误了正事。” “好嘞，我这就开拔。” 老汪解开缆绳，调转船头后直奔对岸而去。 江面的宽度约莫有三百多米，现在上游地区已经进入了秋汛期，因此清江的水流有点湍急，老汪只能操控着船走斜角路线。 花了半个钟头，这艘加大号的乌蓬船终于靠岸。让牛小强感到惊奇的是，岸边上坐满了人，粗略看去只怕不下两百之数。 牛小强诧异道：“萍姐，这些人是干嘛的？” 吴萍把缆绳扔到岸上，岸边的人立马接住，一同出力把船固定好。 吴萍扭头笑道：“他们都是孤峰乡的乡民，听说我要去找你谈投资的消息后，大家伙自发的赶了过来，想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吴萍说完话跳到岸上，微笑着跟乡亲们打招呼。乡亲们对于这位女乡长十分敬重，纷纷向她问好。 牛小强跟着跳上岸，然后是老汪。看着吴萍被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人群中间，牛小强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词：民心所向。 吴萍虽然并没有干出什么太大的成绩，但她一心为乡民着想的态度却是大家都能感受到的，像她这样的好干部，自然是很受乡民们的爱戴和拥护的。 跟乡亲们打过招呼后，吴萍笑嘻嘻的走到牛小强跟前，介绍道：“各位乡亲，这位就是希望农场的投资方派来的人，他叫牛小强，来自凹山镇的牛家村，目前资金已经到位，只要考察之后，咱们就能立刻施工了。” 乡亲们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牛小强，半晌都没人说话。 牛小强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年轻了，半点也没有大老板的气派，也难怪大家会看傻眼。 吴萍对牛小强露出一丝歉然的笑容：“小强，你可不要往心里去，乡亲们不是不欢迎你，而是跟我当初一样，被你的年纪给震惊到了。” 牛小强赶忙摆手：“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乡亲们都是很淳朴的人，等他们习惯了就好了。” 吴萍点点头，拉着牛小强的胳膊往前走去：“我跟你说的那块地方就在前面，我带你过去瞅瞅吧。” 两人当先而行，老汪跟一帮父老乡亲们跟在后头。 他对牛小强还算是比较了解，一边走一边跟乡亲们介绍牛小强：“你们可不要看他年纪小就小瞧他，实话告诉你们，小强兄弟可不简单呐，我的性子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想要让我佩服一个人那可不简单，我现在第一佩服的是咱们乡长，第二佩服的就是小强兄弟！” 第423章 吴乡长的弟弟 老汪说得唾沫横飞：“小强兄弟绝对是个大能人，不仅脑子灵活，人面也挺广，咱们这次去参加广交会要不是有他帮助，根本不可能把蜂蜜卖出去，他还给咱们出了不少的好点子，希望农场就是他向乡长提出来的，他还说了，要是以后条件合适的话，他就会来咱们孤峰乡投资建厂，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咱们可不能怠慢了，明白不？” 乡民们闻听此言越发的感到惊奇，有人忍不住问道：“老汪，他真的是个大老板吗？” 老汪摆摆手：“他师父是大老板，他是给他师父帮工的，不过厂子里的很多事情他师父都不过问，全都让他处理，依我看啊，他比他师父更像老板呢。” “那……那他咋就看上咱们孤峰乡了呢？” “就是说啊，咱们这边要啥没啥，人家凭啥帮助咱们搞经济？” “我也感到很纳闷，无论怎么看，咱们孤峰乡就只有蜂蜜值点钱，可他又不想当二道贩子，为啥要帮咱们，并且……并且还跟咱们乡长走得那么近，这就有点——” 老汪再也听不下去了，立即打断了人群的议论。只见他一瞪眼，暴怒道：“你们是不是以为他看上咱们乡长了？所以才帮着咱们出钱出力的？你们要真是这么想的话，那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不说小强兄弟，就说咱们乡长，她是个什么人大家伙难道还不清楚吗？为了咱们能过上好日子，咱们乡长连终身大事都耽误了！平时总是替咱们操心着急，你们居然还诋毁她的名誉，是不是皮痒痒了，想尝尝我老汪的拳头啊！？” 刚才发表议论的几个乡民被说得面露惭愧之色，纷纷低下头不敢开口。 其他人纷纷对他们进行指责，说他们整天就知道瞎琢磨。 几个人赶忙解释，推说自己只是单纯的感到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才让众人的怒火平息下来。 老汪对此稍感满意，他解释道：“小强兄弟之所以愿意帮助咱们搞经济，主要是被乡长的事迹给感动了，他跟咱们一样，都很敬佩咱们乡长，咱们乡长觉得他是个有能耐的人，于是一个劲的央求他，人家抹不开面子，外加心中的敬佩之意，所以才答应了乡长的请求，出手帮咱们的，你们几个今后都注意着点，要是再被我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语，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个人赶忙点头，表示自己今后绝对不会乱说话。接下来乡民们开始询问牛小强的更多事迹，老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全都告诉给了大家。 他跟乡民们聊天的时候，牛小强也在跟吴萍说话。关于311厂的事情，牛小强全都告诉给了吴萍。 吴萍听完之后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拉开了跟牛小强之间的距离，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小强，你可真阴损啊，搞起阴谋诡计当真是一套连着一套，我还是离你远点吧，省得哪天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牛小强知道吴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也开起了吴萍的玩笑：“萍姐，你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谁敢买啊？买回家还不得被你给欺负死啊？” 吴萍柳眉倒竖：“我哪里不好了？你就知道瞎说，哼！” 牛小强哈哈一笑：“对对对，刚才是我在瞎说，你可是很有市场的，只要开个价，保管男人们都会哭着喊着跑去买你。” 吴萍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给了牛小强一拳头：“你小子的嘴巴也忒损了，无论怎么说都是你的道理，今后注意着点，免得我被你给活活气死。” 牛小强刚准备开口，一个瘦长的少年迎面朝这边跑来。 这个少年光着脚丫，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得像鸡窝，看上去就跟一个精神病患者似的。 牛小强担心对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赶忙拉住吴萍：“这家伙看起来怪怪的，该不会是个疯子吧？咱们还是注意一下，免得被他给伤到了。” 吴萍闻听此言狠狠瞪了牛小强一眼，气得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他是我弟弟，可不是啥疯子！” 牛小强不由愕然：“啥……？他……他是你弟弟？？” 吴萍扬了扬下巴：“你仔细看看，他跟我长得是不是有点像？” 牛小强注目观瞧，发现对面的这个少年确实跟吴萍长得有些相像，尤其是眼睛和眉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萍姐，你弟弟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如果不是吴萍亲口告诉，外人很难把这个少年跟她联系起来。吴萍身为乡长，她亲弟弟的打扮居然如此寒酸，这当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吴萍面露惭愧之色：“我家里的条件不太好，弟弟没钱继续念书，他也不愿意去外面找工作，非要来我这里当个教书先生，我拗不过他，只能把他安排到乡里的学校教书了。” 牛小强不由一愣：“你弟弟是什么文化水平？” “初中毕业。” “他在教几年级？” “教小学五年级。” 牛小强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吴萍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牛小强确实觉得有点可笑，但并未看不起吴萍的弟弟，反而对他充满了敬意。 吴萍的弟弟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却有扎根贫困山区的勇气和决心，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不不不，我并没有瞧不起他，相反，我对他充满了敬意，可不是谁都能耐得住寂寞在山沟沟里面吃这种苦的。” 吴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算你说得在理，实话告诉你，我弟弟虽然看起来很邋遢，但他肚子里可装着不少学问呢，即便是你，在学问上也未必比得过他。” 牛小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次他真的是觉得可笑。不是他吹牛，要是在同龄人当中比学问，牛小强遇到谁都不怵。 吴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怎么？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牛小强摆摆手：“不好笑，我是因为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才发笑的。” 第424章 甲鱼养殖实验 “姐，事情办妥了没有？” 吴萍刚准备询问缘由，她的弟弟已经跑到了跟前。这位少年长得有点瘦，由于身高比一般的同龄人要高，因此看上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吴萍微微点头，帮忙介绍道：“小峰，这位就是投资方派来的代表，他叫牛小强，跟你好像是同一年的，但比你大月份，小强，这是我弟弟吴峰，他在乡中心小学当老师。” 吴峰闻听此言跟乡亲们之前一样，也对牛小强的年轻感到震撼。 牛小强笑盈盈的伸出了手：“吴峰你好，我刚才听你姐说了你的事情，对于你能够扎根山区的教育事业，我感到十分敬佩。” 吴峰明显不太习惯握手打招呼的方式，他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哦，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见过礼后，吴萍忍不住问道：“小峰，你今天怎么不去上课，跑这里来干什么？” 吴峰笑道：“我听乡亲们说你今天要跟大老板谈合作的事情，我耐不住性子，想过来瞅瞅，姐，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吴萍笑面如花：“姐姐亲自出手，还有谈不成的可能吗？” 吴峰大喜过望，连连对牛小强鞠躬：“感谢牛哥对孤峰乡的大力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牛小强谦虚了几句，随后大家一边闲聊一边继续往前走。 让牛小强感到奇怪的是，吴峰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自己，仿佛自己身上有什么很吸引他的东西似的。 走了约莫十分钟，吴萍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一大片水塘道：“小强，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水塘，它的面积原本只有一百亩左右，由于最近下了几场雨，水域面积扩大了不少，现在大概有一百五十亩了。” 牛小强仔细打量了一阵，微微点头：“这个位置非常不错，如果能够把水域面积扩展得更大的话，养鱼的产出会更高，收益也会更多。” 吴萍立即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孤峰乡有的是人，要是发动大家把这片水塘挖得更大，就能养更多的鱼了，不过我没有想好从哪里开挖，你以前搞过农庄，在这个方面经验丰富，能不能给点意见？” 这片水塘是四方形的，是当年修筑防洪堤的时候挖土挖出来的。如果想继续扩大它的面积，就要破坏周围的陆地。农场里面除了养鱼还要饲养家禽，需要修筑一些棚子，万一胡乱开挖破坏了地形，就会对家禽的饲养造成不利的影响。 牛小强沉声道：“咱们先把整体情况详细的了解一下，看过之后我再给你做规划。” 吴萍点点头，带着牛小强围着水塘绕了一圈。牛小强把周围的地形全都了解清楚之后，立马开口道：“你们带了纸笔没有？” 吴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我带了。” 牛小强拿过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没多大功夫，他就画出了周围的地形图，并且对地形进行了区分，标注了各个区域的用途。 “萍姐，这是我做出的规划，你看看吧，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就当场指出来。” 吴萍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开心的笑道：“我没看出啥问题，就按照你的规划来建设吧。” 牛小强刚准备开口，一旁的吴峰忽然插口道：“姐，我有个提议。” 吴萍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撺掇我搞什么甲鱼养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咱们手里既没钱又没有经验，哪能一上来就搞这种大动作？”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萍姐，你们所说的甲鱼养殖是怎么回事？” 吴萍苦笑着解释：“我这个弟弟当教书先生的时候还惦记着我的工作，总想帮我出主意，前几个月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是甲鱼在市面上很受欢迎，于是就想让我筹钱养殖甲鱼，那个时候我上哪里去弄钱啊？现在虽然有了一点钱，但乡里还要修路，学校的校舍也要规整一下，哪里能乱花？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吴峰闻言立马掏出别在裤腰带上的一本书，上面写着“甲鱼养殖技术”六个字。 他把书扬了扬，据理力争道：“姐，我上次回家的时候顺便买了这本书，经过我的仔细研究，我觉得甲鱼养殖的成功性机会还是很高的，市场前景也非常好，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们可以掏点小钱做做实验嘛，只要实验成功，希望农场就能挣更多的钱了，这难道不好吗？” 牛小强一脸好奇的把这本书拿了过来，粗略的翻看了几页。 吴峰一看牛小强好像对自己的构想很感兴趣，赶忙转移了目标，向牛小强进行推销：“牛哥，做实验真的不需要花多少钱，我私底下计算过，最低只要一百块就行，你看能不能支持一下？” 吴萍把吴峰一把推开，怒斥道：“人家凭啥支持你做实验？一百块钱不是钱啊？你老老实实教书就是，整天吓琢磨啥啊？” 吴峰很不服气的跟自己的姐姐争执起来，姐弟两各说各的道理，争得不可开交。 牛小强忍不住摆摆手：“两位先别吵了，还是听我说说吧，我觉得吴峰并没有错，先不谈这件事是否能够成功，他能有这样的开拓精神就已经很难得了，一百块钱对于我来说确实不多，要不这样吧，我再加一百块，给吴峰做实验提供资金支持，一旦实验成功，咱们就立刻在农场里推行甲鱼养殖项目，不过丑话咱们还是要说在前头的，这个项目一旦实验成功，就将被纳入农场的管理之下，所得的产出要按照股份进行分成，如果实验失败，吴峰你今后就老老实实教书，不要再尝试那些自己不熟悉的事情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吴萍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这是在帮自己化解跟弟弟之间的分歧和矛盾，她向牛小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我同意你提出的意见。” 吴峰一听牛小强愿意投给这个项目两百块钱，立马大喜道：“我也赞同！” 第425章 钱到账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当场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张大团结，想要递给吴峰。 不料吴萍却中途伸手把钱抢了过去，吴峰正感诧异间，就听吴萍解释道：“你还小，这笔钱就由我帮你保管吧，你需要用钱的时候就给我打报告，把原因详细的写清楚，我会帮你把关的，省得你乱花钱。” 吴峰气得脸色通红，牛小强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姐说得也是有道理的，反正这是你的专款，她肯定不会挪用，你不用担心什么。” 吴峰这才点头，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就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吴萍见自己的弟弟跟自己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不由苦笑道：“你都看到了，我弟弟就是这么个人，要不是我把他管着，他恨不得造一个火箭飞到天上去呢。” 牛小强开导道：“他年纪还小，有点冲动是很正常的，过个几年就会慢慢好转了。” 吴萍不认同牛小强的观点：“你不跟他一般大吗？你怎么就没有像他这么冲动呢？” 牛小强扬了扬眉毛：“我是谁啊？一般人能跟我比吗？” 吴萍被牛小强臭屁的表情逗得大笑起来，至于跟弟弟之间的不愉快，已经随着笑声被驱散掉了。 笑过之后，吴萍用感激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开导我才故意这么说的，还有刚才，你也是为了帮我们姐弟化解矛盾才掏钱的，小强，你真是个大好人。” 牛小强摆摆手：“咱们之间不需要客套，走吧，腻在带我去转转。” 两人接着转悠，期间探讨了很多问题。比如开挖水塘的泥土应该堆放在什么地方、家禽的棚舍应该按照什么规格修建、科学循环养殖技术的要点是什么。 基本上都是牛小强在说，吴萍负责听取，遇到不太懂的问题，她才会开口询问。 老汪等人远远的跟在后头，看着两人交谈的融洽画面，老汪忍不住心想：也就是小强的年纪小了点，他要是跟咱们乡长一般大，跟咱们乡长倒是挺般配的。 牛小强跟吴萍详谈了一个多钟头才停下脚步，他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工作，就不多聊了，我刚才说的还算是比较全面，只要你能按照我的规划稳步推进，希望农场一年少说也能挣个三四万，今后要是扩大规模，挣个七八万也没问题。” 吴萍刚才一直都像个小学生在讨教问题，一看牛小强要走，她心中居然有点不舍。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只要牛小强待在自己身边，吴萍就会感到非常踏实，似乎天大的问题也不再成为问题了。 她心中虽然有点不舍，但却不好留人，只见她微笑道：“小强，谢谢你的支持，我保证会把希望农场经营好，绝对不会让你师父亏本的，走吧，我让老汪把你送过江去。” 牛小强点点头，跟着吴萍来到了人群跟前。吴萍首先对乡亲们发表了一番斗志昂扬的讲话，并且告诉大家明天就要开工搞建设，让大家把这个消息传递开去，要求每家每户都必须派出一个人手参与建设工作，否则要是现在不处出力，希望农场今后即便挣到了钱也没有他的份。 乡亲们过够了苦日子，早就盼着致富的那一天了。听了吴萍的话后，所有人都冲满了斗志，纷纷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乡长把希望农场建设好。 吴萍笑了笑，这才对老汪吩咐道：“老汪，你把小强送到对岸去，记得要注意安全。” 老汪赶忙点头，带着牛小强朝江边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对牛小强表示感谢。 牛小强上船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吴萍站在岸上注视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吴萍立马挥手回应。看着吴萍姣好的面容，牛小强没来由的心里突突了两下。 他笑了笑，收回视线坐在了船头。随着老汪一声喊，这艘加大号的乌篷船缓缓驶离了岸边，朝着江对岸行去。 下午三点一刻，牛小强回到了山洞工厂，他刚坐下，王小霜就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小强，之前省轻化厅的人打来电话，说是咱们的货款已经到账了，并且是按照最高的补贴额度办理的。” 牛小强忍不住拍了一下巴掌：“钱的事情终于解决了，这我就放心了！” 虽然明知道这笔钱肯定会到账，但只要一天没到手，牛小强心里就不踏实。有了钱之后，他所有的计划才有了底气。 “小霜，我师父打电话回来没有？” “没有。” 牛小强迟疑道：“这都一个礼拜了，他为啥不跟我透露消息呢？” “方爷爷虽然没打电话，但是另一个人打电话过来了。” “谁啊？” “是周凯，他询问咱们是不是正在筹建发动机生产线，我说是，他听到这话立即表示要辞职过来这边工作，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安排的，于是让他等你的电话，这是他留下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现在就给他打回去？” 牛小强接过王小霜手里的纸条：“我这就联系他。” 周凯在电话中显得非常兴奋，同时也忍不住数落了牛小强几句。 早在方东平去县里找陈建国一起出差的时候，周凯就已经得知了牛小强准备筹建发动机产线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牛小强并未按照约定向他发出邀请，搞得周凯这几天很是郁闷。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才主动给厂里打来电话。 牛小强笑着安慰：“周哥，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主要是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电话中传来了周凯的笑声：“算你小子会说话，我也就不追究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我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过去报到啊？” “你要是等不急的话明天就可以过来，如果你还有耐心，那就再等十天时间，到时候我这边的局面应该就能稳定下来了。” 第426章 房价有点高啊 周凯曾听牛小强透露过关于311厂的事情，闻听此言他嘿嘿笑道：“你小子还是那么阴损，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县里面——不，连市里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那个姓陈的厂长这次肯定要被枪毙，谁要是被你盯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啊。” 牛小强纠正道：“周哥，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姓陈的行得正走得直，我又怎么能动得了他？还不是他自己立身不正造成的吗？再者说了，他这样的人渣就应该被严惩，否则又怎么对得起厂里的那些职工？你说对吧？” 周凯哈哈一笑：“得，我是说不过你的，就不跟你闲扯了，十天之后我会准时过去报到，你先把住的地方给我准备好，别到时候可别让我露宿山野。” “放心吧，接下来我会好好的准备一下，保证不会让你遭罪。”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把牛小东叫了过来：“小东，我让你打听的消息你打听清楚没有？” 牛小强昨天就吩咐牛小东出去打听宿舍的消息。311厂的离职潮还在继续，那些原本分配到宿舍的人走掉了很多。他们走了之后，原本分配给他们的宿舍就没有用处了。 虽然这些宿舍楼从名义上来讲全都是311厂的财产，但职工们可不这么认为，大家觉得既然厂里把宿舍分给了自己，那么宿舍就应该归自己所有。 前两天有职工听说银行的人把宿舍纳入了清算项目，立即成群结队的去找银行的人讨说法。银行的人顶不住压力，当场表示宿舍楼全都属于职工们所有，银行在进行资产清算的时候绝对不会收回。 即便这样职工们也仍然不满意，他们逼着银行的人当场开具合同，一定要通过书面形式把宿舍的归属权给明确下来。 银行的人被逼得没有办法，请示过上级后，最终按照职工们的要求出具了书面合同。至此，职工们才作罢。 真要说起来，311厂的宿舍根本就不值钱。 这里可是凹山，属于比较偏远的山区，除了凹山本地人，谁会在这里置业？即便银行真的想要把宿舍给卖掉，也根本不会有外面的人跑来买。 至于本地人，他们本来就有房子住，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刚性需求。即便有的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他们也拿不出买房子的钱，只能干瞪眼。 牛小强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那些确定要离开凹山的人肯定想把自己的宿舍换成现钱，不然留着也没啥用。他让牛小东打听的就是卖房子的消息，只要看到合适的，牛小强就准备多买几套留着备用。 反正他今后也是要入主311厂的，从外面新招来的职工也需要一个住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就看准时机动手呗。 牛小东被牛小强磨了这么久的性子，已经少了很多的狡猾，多了一份稳重。 不过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从他时不时转动着的眼珠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小子并没有彻底改变身上的那些小毛病。 听了牛小强的问话后，牛小东立马掏出一个小本子递了过去：“强哥，我这两天一直都在311厂的宿舍区转悠，确实听到了不少想要出售宿舍的消息，我经过认真的核实，把确定下来的消息记录在了本子上，那些不确定的消息也记了下来，甚至还打听到了具体的售价呢。” 牛小强一边翻看一边问道：“售价是多少？” “一个平方米只要十块钱。” 牛小强不由愣住，抬头看着牛小东：“你确定？” 牛小东用力点头：“我很确定。” 牛小强皱起了眉头，说出了一句让牛小东感到极度意外的话：“价格有点高啊。” 牛小东傻了眼：“啥？高了？强哥，那可是楼房啊，一套房子核算下来最多也只要一千多块，这个价格还高吗？” 牛小强反问道：“如果我给你一千块钱，你能用它盖多大的房子？” 这年头盖房子的花费非常低，一块砖只要几厘钱。 牛小东想了想，然后回答：“怎么着也能盖一栋两层的楼房吧，如果里里外外都不粉刷的话，盖一栋三层的楼房应该也够了。” 牛小强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是三层的楼房比较大，还是一套房子的面积大？” 牛小东点点头：“当然是三层的楼房面积大啊。” 牛小强翻了个白眼：“那不就得了，我要的是大面积，跟是不是楼房没有关系。” 牛小东原本以为会得到牛小强的表扬，一看牛小强露出不悦之色，他不由有点忐忑。 房价的高低跟牛小东没有关系，牛小强自然不会埋怨他。思考片刻后，牛小强吩咐道：“你明天不用继续打探消息了，而是主动跟那些有出售意向的人谈价钱，只要能把单价压低到五块钱左右，我就给你记一功。” 如果按照这个价格计算，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只需要五百块钱就能拿下。 牛小东虽然觉得这个任务很有难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尝试一下：“好的，我明天一早就过去跟那帮人谈价格。” 牛小强知道牛小东在这个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不过这家伙有点喜欢偷懒耍滑。为了让他认真干活，牛小强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这是你的辛苦费，只要事情能办成，后续我还有奖励。” 牛小东立即大喜着接过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没过多久，牛小勇和牛鲜花一同凑了过来。两人互相捅了几下胳膊，都示意对方先说话。 最终牛鲜花熬不过牛小勇，只得首先开口：“小强哥，我俩刚才听小东说了关于……关于……”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他忍不住笑道：“你们是不是也想跟牛小东一起去挣辛苦费？” 两人见牛小强脸上带笑，并未责备，赶忙点头承认。 牛小强知道这三个小伙伴早就被憋疯了，自打进入亚洲机械厂以来，他们就很少有时间一起出去玩耍，平时聚在一起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去希望农庄喂猪养鸡，日子过得有些枯燥乏味。 第427章 也不知道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谁看 为了帮小伙伴们缓解一下心情，牛小强笑呵呵的掏出两张五块的票子递给他们：“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之内没有谈成一笔生意，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回来干活，你们有意见没有？” 两人赶忙摇头，异口同声道：“没意见！” 牛小强摆了摆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千恩万谢，各自拿着五块钱蹦蹦跳跳的离开。 看着他们活泼的形象，牛小强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苍老的感觉，他自言自语道：“我跟他们差不多大，为啥就没有他们这般活泼好动呢？”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成熟稳重的人。”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去，只见于思梅正一脸笑容的站在自己身后。 牛小强拍了拍心口，苦笑道：“于姐，你是属猫的吗？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啊？” 于思梅坐在了牛小强身边，笑呵呵道：“我穿的是软底鞋，所以走路才会没有声音。” 牛小强低头一看，发现于思梅脚上穿着一双碎花布鞋，鞋面上绣着几朵鲜红色的月季花，看起来很是漂亮。 “于姐，你是不是去过市里？” 于思梅摇摇头：“没有啊，你是不是以为这双鞋是我去市里买的？” 牛小强错愕道：“难道不是吗？” “这双鞋是我自己做的，外面可没得卖。” 牛小强想起了曾经对于思梅做过的承诺，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于姐，我曾答应过你，有时间的话就会带着你去市里转转，顺便给你买几套衣服，可是最近太忙，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等我空闲下来再说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履行承诺的，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于思梅很是温婉的摇摇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说买房子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吧？如果你看到合适的房子，能不能帮我买一套？” 于思梅早就想给自己筑个小窝了，可惜一直都没机会。牛小东三人总是去她的房间里看电视，她听三人说牛小强有购买3厂宿舍的打算，于是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找了过来，想让牛小强帮她把房子的事情落实一下。 这件事对于牛小强来说只是顺手之劳，他笑着点头：“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只要有合适的房子，我一定优先帮你拿下。” 于思梅显得很是开心：“我明天就去镇上找木匠师傅，先把家具打造好！” 牛小强看着于思梅娇艳的笑容，不由想起了在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里发生的事情。当时于思梅由于不熟悉热水器的使用方法，洗澡的时候被烫伤了，还是他帮着上药的呢。 让牛小强记忆最深刻的是于思梅丰满的身材，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瘦弱，但胸脯却非常饱满，搞得牛小强这个青春期的少年半晚上都没睡着觉。 从那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有点疏远了，这是牛小强刻意为之。他总觉得于思梅太好欺负了，万一自己哪天没能忍住对她做出了禽兽之举，那该如何是好？ 此刻回想起那个晚上看到的香艳画面，牛小强不由自主地瞟了于思梅的胸脯一眼，很快又做贼心虚的收回了目光。 于思梅是越来越会打扮了。 自从拿到制药厂的股份分红后，她就开始花钱花心思装扮自己。虽然她每天都闷在办公室里，很少会出来转悠，但她仍旧不忘了打扮，也不知道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谁看。 牛小强收敛心神，跟于思梅闲聊起来。于思梅在别人面前话非常少，但是在面对牛小强的时候话却非常多，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牛小强能够感受到她的热情态度，但却把这种热情当成于思梅对自己的感激，并未朝其他方面联想。 两人一直聊到吃晚饭的时候才结束，于思梅走后，牛小强走进了办公室，开始准备晚上授课的材料。 他的晚饭是王小霜帮他打来的。每当牛小强忙于工作的时候，王小霜总会帮他打饭。 “小强，晚饭我给你打来了，你赶紧趁热吃吧。” 牛小强答应了一声，继续忙活了两分钟才拿起碗筷。他边吃边问：“小霜，我妈妈的情绪怎么样了？” “好多了，看起来她应该度过了最伤心的时候了。” “这就好这就好，我真的很担心她会把自己给憋病了。” 孙梅这些天一直都郁郁寡欢，在家里闷了三天才回来上班。牛小强担心她的身体，特意让大姐牛春香请了三天假，在家里照顾她。 此刻听说妈妈已经恢复过来，牛小强不由心情大好。他见外面没人，忍不住往王小霜身边凑了凑：“小霜，我准备在镇上买一套大大的房子，将来就当做我们结婚的新房，你觉得怎么样？” 王小霜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即又露出了一丝沮丧的神色：“结婚的事情还早，还是等等再说吧。” 牛小强苦笑道：“你还在担心那件事啊，他们已经离开凹山了，你为啥始终放不下呢？更何况我家里也出了不光彩的事情，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王小霜低头吃着饭，过了片刻才开口：“咱们就快要十八岁了，两年之后再结婚怎么样？” 牛小强看着王小霜清秀的瓜子脸，咧嘴笑道：“我听你的，两年就两年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是不是应该培养一下感情啊？” 王小霜一看牛小强满脸坏笑，立马警觉起来：“你的意思是？” 牛小强把碗里的饭菜扒拉干净，擦着嘴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平时可以拉个小手，亲亲小嘴啥的。” 王小霜脸上通红一片，被臊得六神无主。 牛小强哈哈一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这幅表情，是不是以为我要使坏？” 王小霜气急败坏的捶了牛小强一拳：“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没想到实际上却是个坏家伙！” 王小霜的拳头软绵无力，看着像是在打人，实际上就跟打情骂俏差不多。 第428章 买房 牛小强跟其他女人还需要注意分寸，但是在王小霜的面前却不需要这样。 他趁机抓住王小霜的小手，厚着脸皮笑道：“我这是在开导你，你是不知道你平时的脸色有多难看，见了谁都像人家欠了你的钱没还似的，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哟。” 王小霜并未挣扎，感受着牛小强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她幽幽叹了口气：“遇到这样的家庭，我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王小霜长这么大可谓是没有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经常发生争吵，好不容易挨到初二，结果爸妈居然离婚了。等到她找到好工作之，生活稳定下来之后，家里居然又爆出了那等丑事。 也就是她的性格比较刚强，换成其他的女孩子，估计早就自暴自弃了。即便没有自暴自弃，估计也会走上歪路。 她的妹妹就是最好的例证。王小雪明显是个缺乏管教的女孩子，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很多时候都会表现得很出格，这一点牛小强可是深有体会的。 那次他去市里办事，王小雪偷跑出来，后续发生的事情让牛小强既感到无奈 又感到厌烦。要不是他严词约束，只怕王小雪还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牛小强知道王小霜是个很聪明别的女人，她应该早就看出某些端倪了。但王小霜却从来都不跟牛小强提起。这多半是为了维持她那个早已残破不堪的家，不想让姐妹之间产生嫌隙才会如此。 牛小强为什么要主动明确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他了解到了王小霜的想法，不想让王小霜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压力。 此刻听了王小霜的叹息，牛小强不由我见犹怜，轻轻搂住了王小霜的肩膀。王小霜有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但最终却没有挣脱。 牛小强小声道：“小霜，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有什么话应该多跟我交流，此外你还这么年轻，平时也应该打扮打扮，看看人家于姐，虽然她的人生也充满了不幸，但现在不一样过得很舒坦么？你要多向她学习，多花点钱买些漂亮衣服，如果钱不够，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买衣服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王小霜扭过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小强，你真的觉得于思梅过得很舒坦么？” 牛小强错愕道：“难道不是吗？” 王小霜摇摇头没有说话，牛小强刚准备继续追问，王小霜忽然站起身：“我去洗碗了。” 牛小强有点猝不及防，等到王小霜走出房门，他不由苦笑道：“看来我是真的不懂女人心啊。” 第二天上午十点，牛小东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向牛小强汇报成果：“强哥，我已经谈成了一笔生意，那家人愿意以六百块钱的价格出售自己的宿舍，我进去看过，那套房子面积很大，足足有一百一十平米呢！你要不要现在就过去瞅瞅，把买房子的事情确定下来？” 牛小强哈哈一笑，站起身：“走吧，带我过去看看，如果觉得合适，我就当场把房子买下来。” 牛小东兴冲冲的带着牛小强往外走，走到洞口的时候牛小强忽然停下脚步：“你等会儿，我去叫个人。” 牛小强想起了于思梅，既然已经答应了先帮人家买房，那还是把于思梅叫着一起去比较好，省得人家不高兴。 于思梅正在办公室里鼓捣药材，看到牛小强进来，她不由好奇道：“小强，你找我有事？” 牛小强笑呵呵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于思梅听完之后开心得蹦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个二八少女一样活泼。 蹦过之后，于思梅转身就往外跑：“你先等会儿，我去把钱拿着！” 牛小强赶忙提醒：“你慢点，小心别摔着。” 于思梅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摔倒的。”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半个钟头后，一行人来到了311厂的宿舍区。牛小东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走到了其中的一栋楼房跟前，指着三楼说道：“咱们要看的房子在三楼，走吧，我带你们上去。” 三人上到三楼后，牛小东敲响了302的房门：“婶子，您在家吗？我们是来买房子的。” 房门很快就打开，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妇女把脑袋探了出来：“进来说话吧。” 牛小强和于思梅怀着期待的心情走进屋内，发现屋内坐着一家老小，地面上放着不少已经打包好的衣物和铺盖，似乎这家人已经做好了离开凹山的准备了。 看到有人进来，这家人全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牛小强三人。 牛小强掏出带来的香烟，给两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分发了一下，随后直奔主题：“我们是来买房子的，不知能不能先四处看看？” 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手里的阿诗玛香烟，又看了看牛小强稚嫩的面庞，迟疑道：“你们出得起房钱吗？” 于思梅掏出了带来的厚厚一摞钞票：“我们是带着钱过来的，只要觉得合适，就会当场付钱。” 看到钱后，中年男子这才放心，他点点头：“你们随便看吧。” 牛小强不再耽搁，跟于思梅在屋子里来回转悠。 这套宿舍明显是给厂里的干部准备的，也只有干部才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房屋的结构规划还算比较合理，三个卧室的面积都挺大的，主卧室里面还修了一个简易的厕所，被这家人在里面加装了淋浴设备。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阳台和厨房的面积有点小。不过这套房子是准备给于思梅买的，她一个人住的话不仅不会显得拥挤，反而会显得过大了。 看过房屋的情况后，牛小强低声问道：“于姐，这套房子你还满意吗？” 于思梅一脸兴奋的点点头：“我很满意。” 牛小强瞅了瞅两间次卧，提醒道：“这里的卧室有点多，你一个人住的话会不会有点浪费？” 于思梅笑道：“屋子多才好呢，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牛小强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办理手续吧。” 第429章 范厅长来了 在市里面买房子还需要办理繁杂的相关手续，但在凹山镇买房却不需要如此，只需要双方签订交易合同就行。 在牛小强的操办下，双方很快就签订了合同，于思梅当场把购房款交给了中年男子。 本来这套房子的总价谈的是六百块钱，可是房主有些家具带不走，他想把这些家具便宜一点转给于思梅。 于思梅原本想打造全新的家具，可是为了能顺利的完成交易，她也没计较那么多，多掏了八十块钱把旧家具全都给买了下来。 中年男子倒也干脆，他拿到钱后立即把房屋的钥匙交给于思梅，然后招呼全家人一起动手搬家。两分钟后，这家人就背着大包小包离开了。 于思梅看着手里的钥匙，激动得双眼通红，差点没落下泪来。她的嘴里一个劲的小声嘀咕：“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终于有个家了……” 牛小强小声安慰道：“于姐，你不用这么激动，今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买把锁，帮你把门锁更换一下。” 于思梅赶忙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出门的时候牛小强对牛小东鼓励道：“你干的很不错，接下来要再接再厉。” 牛小东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下楼继续寻找卖家。 牛小强带着于思梅来到镇上卖建材的地方，购买了门锁和工具箱，随后两人一起动手，把门锁更换掉。 忙完之后，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牛小强刚刚带着于思梅走下楼，就看到许多职工家属朝厂区的方向跑去。有的人一边跑还一边大声招呼待在家里的同事：“省里来人了，大家快去厂里集合！” 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想联合起来争取自己的利益。 不管是已经离职的还是正在观望的职工，311厂散伙的时候他们都不会一无所得，再怎么说上头也应该会掏钱对他们进行补偿。至于究竟能够拿到多少补偿金，一来要看上头的安排，二来要看他们的态度。 有句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你待着啥都不做，上头可能会随意敷衍，只有尽量的去争取，才能最大程度的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 牛小强想了想，决定过去了解一下情况。他扭头对于思梅吩咐道：“于姐，你先回去吧，我跟着他们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于思梅叮嘱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一闹起来了，你可不要受伤啊。”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傻。” 两人分开后，牛小强跟随着不断汇集起来的人群赶到了311厂的厂区里头。 现在311厂已经属于无人监管的状态，不管是不是厂里的职工或者家属，都可以很轻松的混进来。 人群的数量将近五千，如果把那些已经离开凹山的人也加入进来，肯定超过上万人。 大家聚集起来后纷纷交头接耳，一边传递着消息，一边交流着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牛小强对于这些小道消息没什么兴趣，他不动声色的往最前面挤，很快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中间的一帮人。 这帮人里面有两个熟面孔，分别是范德民和魏翠红。 魏翠红似乎被吓到了，她有点畏缩的躲在范德民的身后。范德民正在跟几个职工推举出来的代表交谈着什么。由于现场的环境太过嘈杂，牛小强一句话都听不见。 对于范德民的来意，牛小强一下自己猜到了。范德民身为省轻化厅的负责人，311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过来处理的。 牛小强刚准备再往前挤一挤，就被魏翠红看见了。魏翠红一直都在观察周围人群的动静，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她就会第一时间对自己采取保护措施。 看到牛小强的面孔后，魏翠红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绕过范德民，朝牛小强这边边挤边招手。 估计她是想找牛小强帮忙，带她先一步脱离困境。她毕竟是个女人，在这种局面下，魏翠红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牛小强很快就发现了魏翠红的动作，他也没迟疑，奋力挤到了魏翠红跟前，帮助魏翠红离开了人群的围困。 魏翠红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密集的人群：“刚才差点没吓死我，我还以为自己会被他们给打死掉呢。” 魏翠红后怕之余并未发现领口的扣子被扯掉了，胸前露出了一道风景。 牛小强见她衣衫不整，于是小声提醒道：“翠红姐，你先把衣服整理一下。” 魏翠红低头一看，随即露出尴尬之色，赶忙把衣领往上拉扯。 等到她把衣服整理好，牛小强这才问道：“翠红姐，你是不是跟着范厅长过来处理情况的？” “恩，311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影响非常恶劣，要不是忙着办理广交会的后续事宜，只怕范厅长早就过来了。” 牛小强转动眼珠，接着问道：“不知上头对于311厂是什么样的处理意见？” 换做其他人，魏翠红绝对不可能随意透露消息。不过牛小强跟范德民的关系不一般，魏翠红也就没有隐瞒：“上头想快速平息这边的事情，已经组建了好几个工作组分头行动，中心思想只有一条——无论如何也要确保此事的影响不再继续扩大。” 这也算是惯有的处理风格了，影响继续扩大的话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嘛。 牛小强最关心的是311厂的结局，他接着问道：“领导准备怎么处置311厂的烂摊子啊？” “有两个方案，首先是把311厂的职工分流到其他的工厂去，第二个是直接发放补偿金，把人员遣散掉，至于311厂的牌子，名义上会并入其它的企业。” 牛小强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有那么多的岗位对这些人进行分流吗？” 魏翠红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其他工厂自己都难以养活自己，又怎么愿意接手这些职工？来的路上范厅长就跟大家深入的探讨过这件事，探讨的结果是第一个办法行不通，只能采取第二个办法了。” 第430章 补偿金方案 牛小强终于放下心来。第二个方案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如果按照第一个方案操作，那么311厂的老师傅们可能会走掉大半，这对于他后续的计划可是很不利的。 打听到了自己最想了解的情况后，牛小强并未罢休，他接着问道：“你知道银行那边是什么情况吗？” 魏翠红撇撇嘴：“他们一个劲的找范厅长诉苦，想要省轻化厅承担一部分的损失，范厅长没答应，双方之间闹得不太愉快，他们的款子是贷给311厂的，又不是贷给省轻化厅的，出了事居然想让咱们省轻化厅分担损失，你说这像话吗？” 牛小强连连点头：“确实很不像话，他们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立刻处理311厂剩余的资产，然后去跟办案人员进行交涉，让专案组把追讨回来的赃款交给他们，尽可能的弥补损失。” 魏翠红闻言笑道：“世界上可没有这等好事，专案组追缴回来的赃款已经明确了用途，这笔款子将作为补偿金发放给311厂的职工，不会还给银行一分钱。” 这对于牛小强来说又是一个好消息。 一旦银行无法把赃款收回去，那就只能从311厂剩余的资产上打主意了。他们为了尽快消除负面影响，肯定会急于出手，到时候牛小强就能低价买入了。 谈完了正事后，牛小强提议道：“翠红姐，你们还没吃午饭吧？等会儿要不要去我安排一下？” 魏翠红摇摇头：“这次出来是处理公务的，随行的还有其他部门的人，这样很不妥当，我估计范厅长是不会同意的。” 牛小强看了看还在跟职工代表交涉的范德民，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范厅长这叫做无妄之灾，本来是经济案件，到头来却要他出面擦屁股，估计他心里肯定郁闷坏了。” 魏翠红立马附和：“谁说不是啊，范厅长这几天总是板着个脸，脸色阴沉得可怕，搞得我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也都很压抑，唉，真的希望这件事能够早点解决，否则我们就要继续跟着遭罪啊。” 牛小强对于魏翠红的遭遇表示同情，跟魏翠红站在一起闲扯了一刻钟后，人群中央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两人扭头看去，只见几个职工代表全都笑得很开心，范德民也是脸上带笑。不过他的笑容中却透露着一丝无奈和苦楚，并不那么爽快。 不出意外的话，范德民肯定是做出了一定的让步才跟职工代表达成协议的。 牛小强根本就不用去打听，关于补偿金的确切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上头是怎么说的？咱们能领到多少钱啊？” “我听说了，凡是厂里的正式在编职工，都将根据工作年限领取补偿金，一年的工龄将折合三十块钱，你干了几年啊？” “我在厂里干了十一年，这么说来我可以拿到三百三十块的补偿金了？” “恭喜你啊，居然能拿这么多的钱，我就不行了，只干了六年，到时候只能领到一百八十块。” “这已经很不错了，我还以为领不到钱呢，对了，咱们啥时候能领钱啊？” “省里的人说明天就开始计算工龄，会当场发放补偿金。” “这就好，领到补偿金后我就可以搬家了。” “你也要搬走啊？准备搬到哪里去？” “回老家去做点小买卖，这里是指望不上了。” “唉，没想到咱们为工厂奉献了大半辈子，到最后居然落得个这般下场……我侄子已经去外面找工作了，他的补偿金怎么办？” “那些年轻人也领不到几个钱，省里的人说了，他们的钱可以由家属带领，如果错过了时间，今后可以凭借工作证去省轻化厅领钱。” “哦，这我就放心了。” 人群的议论声久久未曾停歇。有的人很开心，有的人很失落，有的人很惆怅。不管是哪一种心情，都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范德民跟职工代表告别后朝厂里的办公室走去，魏翠红见状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转身追了过去。 牛小强笑了笑，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山洞工厂。 他错过了饭点，回来后只能找到老妈，让老妈给自己下一碗面条。 他还在等面条的时候，李宇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述职。根据厂里的规定，李宇每个月至少要回来一趟，向领导做工作汇报。 李宇径直找到牛小强，把一份表格递了过去：“牛秘书，咱们的花露水销量已经出现了下滑的迹象，你看能不能把新产品的投产工作提上日程？” 牛小强招呼着他坐下：“雪花膏和牙膏的投产工作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能投产，只是最近秋老虎的余威还在，所以我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准备等到天气冷一点的时候再展开行动。” 表格上详细地记录着花露水和药品的销售数额，牛小强说完话仔细的观看起来。李宇并未打扰他，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燃文 .com 等到牛小强看完数据，他这才开口：“牛秘书，我想在省城那边成立一个办公室，安装一部电话机，这样比较有利于工作，你觉得咋样？” 李宇现在是在租住的民房里面办公，接电话或者打电话都要去民房楼下的小卖部，确实不太方便。 由于李宇的工作干得非常出色，牛小强也就没有驳回他的请求：“这个我可以批准，你写一张申请单，我给你签字。” 李宇掏出另一张纸，笑道：“申请单我已经准备好了。” 牛小强查看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于是当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钢笔放进口袋，随口问道：“小雪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牛小强担心王小雪会因为家里的事情受到影响，所以才有此一问。 李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最近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我昨天过去查了一下账目，发现她出现了几个很简单的错误，我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她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让我少管闲事。” 第431章 范德民求助 王小雪的性格跟她妈有点像，一般的人她可不会在乎，什么难听的话都敢说。 牛小强知道李宇肯定吃了不小的瘪，但他又不好把话说得太重，只能安慰道：“她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只要把账目核实好就行，如果她实在是闹得太不像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过去教训她。” 李宇知道王小霜跟牛小强之间的关系，看在王小雪是牛小强小姨子的份上，他也只能退让：“好的，我一定经常过去查账，确保账目不出问题，不过……” 牛小强好奇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要不你把小雪调回来吧，有王会计在身边看着，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牛小强心说：现在她们姐妹两心里都堵得慌，要是把王小雪调回来，难保她们不会吵架，她们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万一姐妹两闹掰，那可不太妙。 牛小强想到这里摇摇头：“暂时还是不要调动她了，看看后续的情况再说吧。” 李宇只得点头：“那好，有什么异常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的，你先忙，我去找王会计提交申请报告。” “去吧。” 李宇离开后，牛小强甩了甩脑袋，起身去吃面条。 下午的时候李宇准备坐顺风车去县城核查账目，结果他不仅没有搭到顺风车，反而把范德民一行人给带了回来。 牛小强得知消息后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离着老远就跟范德民打招呼：“范厅长好！” 范德民看了看厂门口排着队等待拉货的卡车，笑盈盈道：“小强，你跟你师父干得很不错嘛，厂子门口居然停了那么多拉货的大卡车。” 牛小强还以为范德民只是凑巧遇到了李宇这个熟人，临时起意想过来看一看。不料范德民根本就不是这么打算的，他说完话拉着牛小强走到一旁，低声道：“311厂的事情是不是你捅出来的？” 牛小强虽然毫无防备，但仍旧立即摇头表示否定：“范叔叔，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这件事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范德民用疑惑的眼神盯着牛小强：“真的不是你捅出来的吗？” 牛小强神色坚定的摇头，范德民迟疑道：“在广交会期间，我听你说过筹建汽车厂的事情，311厂发生的事情刚好跟你说的方案极度契合，如果不是你干的，那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牛小强呵呵一笑：“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您就别乱想了。” 范德民嗯了一声：“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接手311厂？” 牛小强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表面上却故作好奇道：“范叔叔，您干嘛问这个问题啊？” 范德民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范叔叔其实是求你来了，上面对于311的事情十分震怒，要求我们尽快把这件事处置妥当，其他的都好说，就是厂子的归属权不太好办，按理说311厂应该被直接宣布破产倒闭，但真要这么做的话，就会影响到咱们省的名誉，可如果不这么做，那只能让其他的工厂跟311厂合并，311厂建在凹山这么偏僻的地方，其他的工厂是绝对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接手这个烂摊子的，我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 说来可笑，国内虽然已经有不少工厂陷入了经营困境，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家宣布倒闭的。 一旦哪个工厂陷入困境，当地政府要么拨钱给它吊着一口气，要么就以合并的形式，让其他效益比较好的企业接管效益不好的企业。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一个面子问题。对于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无论是哪里都不愿意拔得头筹。为了面子大家都死撑着，就看谁先撑不下去，开这个不好的头了。 牛小强立刻就听懂了范德民的意思，不过他却故意装出为难的神色：“范叔叔，我跟我师父手里只有那么点钱，这笔钱还要用来购买生产设备，光是购买设备这一项就要花掉一大半的资金，剩下的钱只够承包一家小型企业，311厂的规模这么大，我们就算有心帮忙，只怕也无力支持啊。” 范德民苦笑道：“你们的困难我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实际情况跟你想的并不一样，311厂现在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厂房、设备和地皮加起来也值不了一百万，只要你们挤一挤，还是能出得起这笔钱的嘛，此外……” 范德民说到这里神色显得有点尴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牛小强迟疑道：“此外什么？” “这个……我之前跟职工代表协商好了发放补偿金的事情，根据协商的结果，工人们将按照工龄来计算补偿金，每一年的工龄折合人民币三十块，我原本以为这笔钱最多只需要三四十万就足够了，后来去查看了职工们的工龄才得知，311厂有数百号干了三十多年的老员工，光是这些人的补偿金加起来就需要将近四十万，再加上其他职工的的补偿金，总额超过了七十万，实话跟你说吧，省轻化厅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牛小强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但他还不敢不确定，于是求证道：“您是不是想让我师父接纳这些老员工？如此一来就不用给他们发放补偿金了？” 范德民老脸一红：“恩，我就是这么想的。” 牛小强知道311厂的一些情况，根据方东平所说，311厂的老师傅有四百多号人，如果按照范德民提出的补偿金方案计算、哪怕是最低三十年的工龄，四百人也需要发放三十六万的补偿金。 如果能够给这些老职工安排新的工作，那么补偿金就不用发放给他们，可以节省掉这笔开支。 牛小强和方东平本来就有收编这些老师傅的想法，但既然现在是范德民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最起码也要捞到一点好处才行。 第432章 尽量确保企业的私营性质 牛小强故意皱眉道：“范叔叔，赃款不是有六十多万吗？把这笔钱加进来的话，补偿金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范德民唉声叹气道：“赃款只追缴回来了三十多万，其他的钱全都被陈厂长的儿子挥霍掉了，这笔钱刚好足够支付其他员工的补偿金，那些工龄超过三十年的老职工是兼顾不到的，上头不愿意多掏钱，逼着我们轻化厅自己想办法，如果给我一定的时间，我还能想法子把这些老工人安排到其他厂去，但上头只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要求我一个礼拜之内必须处理完毕，你说说看，这么点时间够干嘛的？这不是在把我逼上绝路吗？” 范德民明显是话里有话，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牛小强还是能够猜到的。 估计范德民因为陈天厚的事情受到了某些人的迁怒，不然三四十万的款子对于省里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他们是不会不拨下来的。 这算是范德民仕途上的一道坎，如果能够迈过去，那他肯定会得到某些人的赏识，如果没有迈过去，那么他今后的路可能就不是那么好走了。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牛小强觉得范德民这人还算不错，加上双方之间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因此他决定拉扯范德民一把。 “范叔叔，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跟我师父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现在就可以代表我师父回复你，我们愿意接手311厂。” 范德民立即大喜，拉着牛小强的手掌使劲的摇晃：“这就好这就好！我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啊！” 牛小强试探着说道：“范叔叔，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啥事？” “关于股权分配的问题，如果我师父花钱接管311厂的烂摊子，311厂的性质该如何划分呢？是属于国有企业、地方政府企业、还是私营企业？” 目前国内还没有任何一家汽车厂是私营的，全都属于国营。 牛小强如果走正常程序的话，绝对不可能申请到汽车行业的经营资格。他原本的打算是使用集体性质进行资格申请。通过对股权的巧妙分配，让厂里的职工和牛家村村委会占据一定的股份，如此一来才有申请成功的可能。 现在他既然帮了范德民的忙，那自然也要范德民投桃报李才行。不管范德民能否帮他争取到私营性质的经营许可，他都想尝试一下。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就很难再遇到了。 范德民是个老江湖了，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呵呵一笑：“你跟你师父是不是想继续保证企业的私营性质？如果放在以前，这件事肯定是办不成的，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咱们省里刚刚调来了一位锐意改革的领导，我要是提交申请报告的话，估计还是有可能通过的，不过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我也不敢打保票，一旦没能成功，你可不能埋怨我。” 牛小强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不过是一介小民，范德民确实体制内的人，具有着他无可比拟的先天优势，在这种事情上，范德民还是具有一定的发言权的。只要他肯帮忙就行，即便不成功，那也没关系，反正最坏的情况牛小强也有了心理准备。可一旦要是真的成功了，那就太美好了。 毕竟是自己开的工厂，挣的钱还是落入自己的口袋最好，分给别人的话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牛小强笑道：“多谢范叔叔的支持，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埋怨您的。” 两人接下来简单的商谈了一下后续的行动方案，随后范德民带着满脸的笑容离开。 省轻化厅的随行人员对于范德民的改变感到十分诧异，许多人心想：范厅长刚才还满脸愁容，见到谁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为啥跟这个少年说了一会儿的话后，他的心情忽然就好转了呢？ 牛小强把范德民送到大马路上，跟几个熟悉的人挥手告别。李宇坐上了范德民等人的顺风车，跟着一起离开了。 范德民并不是要返回省城，而是准备在县里的招待所落脚。现在311厂的事情还并未尘埃落定，他担心住在凹山镇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这么安排的。 牛小强还站在马路边对范德民的车队行注目礼的时候，牛大壮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儿子，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啊？” “他是省轻化厅的范厅长。” 牛大壮刚才就看出范德民绝非一般人，此刻听了儿子的介绍，他不由震惊道：“这么大的官啊！儿子，看起来你跟他的关系挺不错啊，能告诉爸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吗？” 牛小强把上次去参加广交会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牛大壮听得连连点头。等到牛小强讲完，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你哥的事情是个啥情况？” 牛小强摇摇头：“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他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牛大壮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等到案子判下来之后，咱们再过去看看他。” 牛小强并未动用关系去打听牛小刚的情况，不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陈天厚的原因，这件案子被众人瞩目，他这个时候只能保持沉默。即便找关系，也很难改变什么。 这件案子在省里算是通天了，从范德民的遭遇就能看得出来。连范德民都受到了上面的责难，其他人又怎么敢帮牛小强的忙？那不是自己凑上去找死吗？ 还是等等看吧，等到风声过去了再行动比较好。 “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望他，希望他能够在里面好好改造，只要他能改过自新，我会重新给他安排一个好工作的。” 牛大壮虽然看起来对牛小刚极度失望，但说到底牛小刚还是他的新生儿子。现在牛小刚犯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父亲，嘴上发几句牢骚、骂牛小刚几句也算是情理之中。要说真的不管牛小刚的死活，不仅是牛大壮做不到，估计其他的父亲也是做不到的。 第433章 搬家 牛大壮最担心的还是牛小刚的将来。牛小刚毕竟是坐过牢的，像他这样的人出来后是很难找到工作的。现在听牛小强说愿意给牛小刚安排好工作，牛大壮最大的担心消失不见，他一脸感慨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那就劳烦你这个当弟弟的多费心了。” 牛小强安慰了老爸一番，随即话锋一转：“爸，我准备在十一月上旬投产新产品，这件事麻烦你去跟于副厂长商量一下，可别到时候耽误了时间。” 这件事原本是准备交给王德水处理的，现在王德水跟着方东平出差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所以牛小强只能把工作交给老爸去做。 牛大壮知道牛小强的意思，他这是想让自己负责具体事务，在开展工作的时候要尊重于思梅的意见。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每一次都是于思梅当头头，其他人从旁辅助，牛大壮从来都不会多说一句，只会严格按照牛小强的要求去执行。 此刻看见周围没人，牛大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只听他小声问道：“儿子，你跟爸说句实话，你跟于副厂长是不是……是不是那什么了？”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爸，你在说啥啊？” 牛大壮见牛小强的神情不似作伪，赶忙打着哈哈道：“没啥，爸就是觉得你对于副厂长太关照了，随口问问。” 牛小强终于回过味来，他没想到一向都是粗矿作风的老爸居然会联想到这个方面，不由苦笑道：“爸，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于副厂长——” 牛大壮不等牛小强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爸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都比我明白事理，其他的就不多说了，只要你自己处理好就行。” 牛大壮说完话笑吟吟地转身离开，剩下牛小强一连无奈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我看起来真的像那种人吗？” 晚上的时候牛小强给大家上完了最后一节课程，下课后他收起教材，对在座的几个管理人员叮嘱道：“课程到今天正式结束，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能够认真复习，深入的领会课程的含义，为工厂今后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我师父对你们可是很看好的，你们可别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和器重。” 众人赶忙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工作，认真体会和执行课程上学到的全新管理理念，绝对不会辜负了方厂长的器重。 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方东平准备大展宏图的消息，眼看着方东平的事业越做越大，大家伙都想紧跟他的步伐，在今后取得更大的提升，自然是不会懈怠的。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笑着挥手道：“好了，下课吧。” 其他人都收拾东西各自回家，只有于思梅行动迟缓。牛小强一看她故意磨蹭，就知道她肯定有话想跟自己单独说，于是也磨蹭了一下。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牛小强笑呵呵道：“于姐，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于思梅嗯了一声：“我有个建议想跟你提一提。” 这还是于思梅第一次想提意见，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说来听听吧。” 于思梅露出了不太自信的表情：“咱们厂的效益也算是比较红火，产品可谓是供不应求，我觉得应该把扩充产能的事情提上日程……” 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目前都只有一条生产线，由于生产能力比较有限，因此厂门口经常会停着一溜准备拉货的大卡车。在他人看来，厂里确实是需要扩充产能了。 这个问题牛小强不是没有考虑过，实际上他早就做好了规划，只见他呵呵笑道：“于姐，关于扩充产能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方案，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过完年之后再行动比较好。” 现在不管是花露水还是药品，销售的区域都比较小，只限于省内。牛小强觉得第一年没必要急着搞扩产，还是等到打开了省内的市场之后再考虑这个比较稳妥。 今年相当于是在试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试水的效果还算是比较理想，但绝对不是扩充产能的最佳时机。 现在已经是秋天，随着气温的下降，花露水的销量必定会随之下降，贸然扩充产能只会造成资源的浪费。 过完年之后开始准备扩产的事情，到了明年夏天不仅能继续占据省内市场，还能往外省扩张，这才比较合理。 牛小强把自己的想法跟于思梅解释了一下，于思梅听得连连点头：“还是你考虑的比较周全，是我多虑了。” 牛小强不想打击她工作的积极性，好言安慰道：“你不要有什么想法，身为副厂长，你给我提意见是理所当然的，今后不管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再厉害也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兼顾到，只有广泛的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才能尽可能的做到完美嘛。” 于思梅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今后一定会积极提意见的，那什么，我想把东西搬到新买的房子里去，你能不能帮我搭把手？” 于思梅在厂里跟只跟牛小强和王小霜比较熟。最近王小霜的情绪有点反常，于思梅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找上牛小强的。 牛小强自然不会推辞，欣然点头同意了。 于思梅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了。 她本来就没多少东西，除了衣服和床褥之外，就只有一台新买的电视机了。至于那些种类繁多的药罐子，于思梅不准备带走。 她今后还需要继续来厂里工作，这些药罐子放在办公室里算是比较妥当。 王小霜正准备去洗澡，看到两人进来，王小霜立马放下衣物：“于姐，你是不是准备搬家？我来给你帮忙吧。” 于思梅笑赶忙摆手：“小霜，你这些日子有些疲惫，搬家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姐姐希望你能好好调养一下，争取早点调整过来，这就很好了。” 第434章 妈的，这小子居然比我还快 王小霜闻听此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她知道于思梅对自己产生了误解，一位自己是因为疲惫才整天郁郁寡欢的。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同时也很难启齿。王小霜只能点点头，对于思梅的关怀表示感谢：“多谢于姐的关心，我一定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于思梅笑了笑，把装着被褥的包包绑在背上，又把两个装着衣物的提包拎在手里。 牛小强抱起了电视机，两人跟王小霜打了声招呼，随后一同离开。 由于天色有点黑，牛小强担心把电视机摔坏，只能放慢脚步，因此原本只需要小半个钟头的路程，两人走了四十分钟才走完。 牛小强气喘吁吁地抱着电视机来到302的房门口，于思梅已经提前一步打开了房门。她把包袱放在沙发上，赶忙回过身帮着牛小强一起把电视机搬进了卧室。 放置好电视机后，于思梅掏出手帕递给牛小强：“你赶紧擦擦汗吧，我去厨房给你烧点开水，你喝点水再走。” 牛小强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口渴，于姐，要不要我帮你把屋子里的家具重新规整一下？” 于思梅扫视了屋内的陈设一番，微笑着点点头：“有几个地方我确实很想重新布置一下，那就请你再帮我搭把手吧。” 接下来两人又忙活了十来分钟，把沙发和几个衣柜重新摆放了位置。忙完这一切后，牛小强起身告辞。 于思梅累得够呛，加上还要做卫生，也就没有挽留。她把牛小强送到房门口，一直等到牛小强的声音消失在楼道里，这才关上了房门。 屋内随即传来了于思梅的欢呼声，她像只小鸟一样在屋内窜来窜去，跑累了之后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兴奋地心情好久都没平复下来。 对于于思梅说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的意思是非同一般的。 她以前居住在老徐家的土屋里，虽然她名义上是老徐家的儿媳妇，但那是为了报恩才出嫁的，在她的内心深处，老徐家不能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 现在就不一样了，这套房子是她自己花钱买的，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属于她个人所有，她想怎么来都行。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是其他人没有相同遭遇的人很难体会到的。 于思梅兴奋之余当然没有忘记是谁让她得到的这一切，要不是牛小强，她现在还在为了糊口而努力，又怎么可能过上如今这么优越的生活？ “小强真的是一个大好人，可惜我是个寡妇啊……” 牛小强打了个喷嚏，嘴里嘟哝道：“得赶紧回去洗个澡，不然这一身汗吹过冷风很容易着凉的。” 他加快了脚步，二十多分钟后回到了山洞工厂。 厂门口的铁栅栏门已经被王小霜给锁上了，其他人想要进去只能破拆。牛小强身上带着钥匙，他想在厂里洗个澡再回去休息，要是回家去洗，还要麻烦大姐帮自己烧开水。 “小强，你回来了啊。” 王小霜并未入睡，她正躺在床上看书。听到开锁的动静后，王小霜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 “恩，我刚才出了一身的汗，想在厂里洗个澡再回家。” 王小霜哦了一声：“开水瓶里还有好些热水，你先去拿衣服，我帮你把水兑好。” 山洞工厂的淋浴设备是牛小强修的，上面是一个装水的不锈钢水箱，洗澡之前需要往里面加水。 牛小强答应一声，去自己的休息室找好衣服。他走进洗澡间的时候王小霜已经把水兑好，看到牛小强进来，王小霜很贤惠的笑道：“水温刚好合适，你赶紧洗吧。” 牛小强点点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他把干净的衣服穿上，跟王小霜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小勇，咱们今天必须把话讲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花，我……我……” “哼！你是不是想把我甩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担心小东他会有想法……” “牛小东有想法又怎么了？他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花，小东跟咱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他不喜欢你，但你以前却喜欢过他，这件事不仅咱们三个知道，强哥也是知道的，万一小东跑到强哥那里去告状，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这……小强哥那么明事理的一个人，他应该……应该是不会反对的吧……” “你看看你，自己都没底气了是不是？依我看咱们还是应该先探探强哥的口风，然后再做打算比较好，只要强哥赞同这件事，即便小东再怎么不舒服，咱们也不用怕。”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探他的口风？”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你也看到了，强哥现在跟以前完全变了个人，一时半会的，我哪敢跟他提这件事啊？” 牛小强正在往家里赶的时候，听到路边的小山坡上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他意外之余刚准备开口打招呼，不料这两个人却连珠炮似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说话的是牛小勇和牛鲜花，听他们交谈的内容，似乎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了，只是出于对自己的顾忌，所以才没敢把这件事公布出来。 牛小强呆呆的站立在路边，好半天才心说：妈的，牛小勇这小子居然比我还利索，这么快就跟牛鲜花勾搭上了呢！ “小花，小勇，你们过来一下。” 两人被吓了一大跳，只听牛小勇惊呼道：“啊！是、是强哥啊……那什么……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吗？？” 牛小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你们害怕个啥？赶紧过来说话啊。” 两人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耷拉着脑袋走到牛小强跟前，谁都不敢抬头去看牛小强。 牛小强呵呵一笑，打趣道：“你们两个是啥时候好上的？” 牛鲜花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牛小勇的腰，示意由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牛小勇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第435章 回不去的过去 “你把详细的经过跟我说说。” “哦，好的……两个月之前，小东他经常偷懒，不愿意去农庄干活，那个时候你正好去县城出差，我跟小花没办法跟你汇报这件事，只能由我们两个承担起照顾农庄的任务，有天晚上我跟小花去农庄喂猪，忽然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好躲在棚子里避雨，后来……后来就……” 两个多月之前，牛小强正跟方东平一起在县城那边制作发动机，他听到这里一脸八卦的问道：“后来你们就发生了超出同志友谊的事情了吗？” 牛小勇微微点头：“那天晚上小花一个劲的数落小东，说他好吃懒做，干什么都喜欢偷奸耍滑，我跟着附和了几句，小花夸我是个老实人，比小东可靠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说着说着就……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小勇，你确实比小东可靠，小花要嫁给你绝对要比嫁给小东好得多，你们的事情我是支持的，至于小东，那家伙既然没有尽到照顾农庄的义务，那就不应该得到农庄的分红，如果他继续偷奸耍滑，我还会更加严厉的惩罚他的。” 两人听到这话全都松了口气，牛鲜花有点扭捏的摆弄着衣角：“小强哥，你能不能帮我们去跟小东说说啊？” 牛小强早就知道牛小东对牛鲜花没有那个意思，他欣然点头：“放心吧，我会去跟他说的，不知你们两个准备啥时候成家？” 在凹山这种偏僻的山区地带，年轻人十几岁就成家不算是什么新闻，隔壁村去年就有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结婚了，还生下了孩子呢。 牛鲜花闻言看了牛小勇一眼，示意牛小勇拿主意。 牛小勇是个比较老实忠厚的人，他觉得既然最大的障碍已经解除，那自己就应该承担起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只要强哥跟小东说清楚了，我就跟我家里交代清楚，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能把事情给办了。” 牛小强点点头：“那好，我现在就去找牛小东，跟他把话说明白，你们不用等我这边的消息，直接回去跟家里人说明情况就可以了。” “恩，我们听你的。” 三人商议妥当后一同回到牛家村，牛小强直接把牛小东叫了出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小东，你为什么不去农庄干活？” 牛小东一看事情败露，只能实话实说：“强哥，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被烦得不行，所以才不去干活的。”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牛小东苦哈哈道：“他们两个已经站在了同一条战线，总是说我干活不认真，我一气之下跟他们吵了一架，后来就不乐意去干活了，这件事我原本想早点告诉你，但我又担心你产生误会，觉得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一直都没敢跟你说。” 牛小强似笑非笑道：“你的性格我是清楚的，他们两个的性格我也是清楚的，即便你说得再好听，我也知道问题肯定出在你的身上，小东，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把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全都告诉我，否则的话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牛小东一直都不愿意干体力活，因此给人留下了喜欢偷懒的印象。实际上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脑袋瓜也比较灵活，综合素质并不差。 一看牛小强逼问自己，牛小东只能一咬牙，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强哥，我想去销售部，跟着李宇大哥一起干，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今后一定会好好努力，再也不会让你失望。” 牛小强觉得销售的工作确实比较符合牛小东的性格，他微微点头：“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同时我要通知你两件事，第一，希望农庄的分成你今后再也拿不到了，第二，小花和小勇已经好上了，你不能去打扰他们的好事。” 牛小东苦着脸道：“他们两个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打扰，实际上我对小花也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农庄的分成……强哥，我今年也算是干了半年，下半年的钱可以不分给我，但是上半年的钱还是应该发给我才对吧？” 牛小强也不想在这种小事情上做得太过分，他点头道：“好吧，今年农庄的分成只发给你半年的，今后你要出去搞销售，估计是没空照顾农庄的事情了，所以今年过后，你不能再从农庄拿到一分钱，到时候你可别再跟我扯理由。” 牛小东赶忙点头：“是是是，请强哥放心，我一定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牛小强摆摆手：“好了，就这样吧。” 牛小东点头哈腰的离开，牛小强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啊，我的这三个小伙伴终于还是没能像过去那般和和气气，最终还是产生了分歧。” 牛小强对于童年的美好记忆很短暂，只有带着三个小伙伴创建希望农庄的这段历程。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单纯，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奋斗，谁也没有掉链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个人最终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虽然大家平时还能经常见面，但各自的心思却已经变了样，估计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牛小强长这么大，前面的十几年是个傻子，开窍之后的这一年多时间对于他来说十分短暂，虽然他正在朝着成功的道路不断的前行，但他也是个人，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对过去美好的时光充满怀念。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牛小强也会像其他人那样感到惆怅。 只不过他的惆怅只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当他回到家后，迎接他的是老妈的唠叨。 孙梅一脸的羡慕之色，拉着牛小强的胳膊就不愿意松开了：“幺娃，娘刚才听说了小花和小勇的事情，他们两个跟你是同一年的，还比你小月份呢，可现在他们眼看着就要成家了，你跟娘说说，你啥时候才能让娘抱上孙子啊？” 第436章 我是代表我师父来跟大家谈话的 牛鲜花就住在牛小强家的隔壁，隔壁传来了牛鲜花老爸的训斥声，听起来牛大平好像对于闺女的出格举动感到很是恼怒。 但是村里人全都知道，牛鲜花和牛小勇之间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她除了嫁给牛小勇之外，就别无选择了。 一看老妈因为这件事催逼自己，牛小强一脸无奈的表情苦笑道：“妈，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怎么能因为他们要成家了就逼着我也成家呢？” 牛秋香跟牛大壮一起去牛鲜花家看热闹，顺便求情去了，家里除了孙梅之外，就只剩下大姐牛春香了。 牛小强说完话赶忙向大姐投去求助的目光。 在几个姐弟当中，牛春香本来就跟牛小强的关系最要好，一看小弟求助，牛春香吃吃的笑了几下，随即开口：“娘，小弟是个明白人，他的事情他肯定早就规划好了，依我看咱们最好还是别逼他，免得影响了他的工作。” 孙梅平时最听大女儿的话，她颇为不舍的松开了手，牛小强这才得以解脱。 “幺娃，你能不能跟娘交个底，对于成家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牛小刚的事情，孙梅鬓角的白头发增加了很多，额头上的皱纹也多了几分。 为了让老妈开心点，牛小强把自己跟王小霜做出的约定说了出来：“我跟小霜私底下聊过这件事，根据我们商议的结果，两年后再去谈结婚的事情，妈，不过就是两年时间，你犯不上这么着急吧？” 孙梅立即大喜：“好好好，这就好！不就是两年时间么？娘等得起！” 牛小强提醒道：“妈，还有大姐，这件事你们不要跟别人说，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不想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牛小强是担心王小霜到时候变卦，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搞得太尴尬了，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孙梅和牛春香全都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乱说话。 牛小强跟两人闲扯几句，随即抽身进屋，学习了一会儿才睡觉。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范德民一直都在安排人手发放补偿金。他按照跟牛小强商量好的策略，故意把老师傅们留到了最后。 其他领到补偿金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再加上王东升和李克旺的推波助澜，最后没有领取补偿金的只剩下六百多号人。这其中既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包括那些技术过硬的年轻技工。 第三天上午九点，牛小强终于登场。他以方东平秘书的身份，带着牛大壮和牛大平来到了补偿金发放的现场。 发放补偿金的工作是在车间里面进行的，牛小强到的时候车间里排了长长的队伍，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老职工。 年纪较小的人并未排队，而是单独聚在车间的角落里面。他们私底下已经得到了王东升和李克旺的消息，知道今天将会发生什么，全都是来听信的。 这些年轻人之所以愿意留下来，主要是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他们的工龄相对比较短，领不到多少补偿金； 其次是现在不太好找工作，能够继续留在311厂，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是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成家，一家老小需要供养，他们经不起瞎折腾，确保生活稳定才是第一要务。 范德民正坐在临时布置的补偿金发放点后面抽烟，牛小强没来之前，他的脸色还有些忐忑，等到牛小强出现，范德民的忐忑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他也顾不上自重身份，笑呵呵的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用力握住了牛小强的手：“小强，你可算来了，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放心吧，我全都准备好了，保证不会掉链子。” 范德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走吧，咱们这就去把事情给办了。” 排队等待领取补偿金的老师傅们早就忐忑不安了。 他们一大早就按照省轻化厅的要求过来排好了队，可是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省轻化厅却始终没有给任何人发放补偿金，大家全都对此感到疑惑。有人的人甚至以为省轻化厅改了主意，不愿意发钱给自己呢。 看到范德民拉着一个少年人走到人群前面，许多人都面露好奇之色，搞不清楚牛小强是干嘛的。 牛小强对于311厂的许多人来说都很陌生，他们只听说方东平招了一个小徒弟，却很少有人见过牛小强。 牛小强走到人群前方站定，首先中规中矩的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才面带笑容道：“大家好，我叫牛小强，是方东平的关门弟子，相信在场有很多人听说过我的存在，我今天是代表我师父过来跟大家谈谈他承包311厂的事情的。” 这番话一说出口，人群首先出现了短暂的沉寂，然后大家就骚动了起来： “你说啥？你师父要承包311厂？不是说你师父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了吗？” “就是啊，这些天大家都在说老方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了，为啥现在却改主意了呢？” “小伙子，你师父呢？能不能让他出来跟我们说话？” “对，还是让老方当面跟我们说才比较可信，否则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不错，我们只想听听老方当面怎么说。” 牛小强笑盈盈的看着大家，等到人群的议论声逐渐停歇，他这才开口：“各位老师傅，我师父已经出差去了，他出差是为了购买新的设备，好为接下来的投产工作做好准备，所以很遗憾，我不能把他找过来亲自跟大家交代清楚，我身为他的关门弟子，在这件事上还是能够代表他的，大家要是觉得我年纪小就认为我说话靠不住，那就太不应该了，为了证明我是个靠得住的人，我现在就对大家展示一样东西——” 牛小强的语气越说越诚恳，说到这里他对着自己的老爸使了个眼色。牛大壮立即会意，他把背上背着的大麻袋直接放在桌子上，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大家全都踮着脚尖朝这边张望，当他们看清楚倒出来的东西后，所有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麻袋里面装的全都是钱，这些钱被一扎扎的捆绑好，堆得老高老高的，看上去十分震撼。 第437章 打感情牌 趁着众人还在震惊的功夫，牛小强笑盈盈的接着说道：“这些钱全都是我师父的，一共有二十万，大家仔细想一想，既然我师父把这些钱交给我保管，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对于我是绝对信任的？既然如此，我凭什么不能代表他跟大家谈谈承包311厂的事情呢？” 如今这个年代，人民币最大的面值也不过是十块钱，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大团结”。在普通工人每个月的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情况下，极少有人能够现场看到这么多的现金。钱是个绝对的稀罕物。 面对着堆得老高的二十万现金，在场的人已经接受了牛小强的说法。事实就摆在眼前，方东平既然能把这么多的钱放心大胆的交给牛小强保管，那就说明他对牛小强是绝对放心的，否则的话这么多的钱牛小强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的。 其实大家都被骗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板，至于方东平，他只是在给牛小强打掩护而已。 牛小强的三个小伙伴只知道亚洲机械厂是牛小强创建的，对于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实际情况，三人并不知道实情。他们跟其他人一样，只知道牛小强深得方东平的器重，在厂里具有极大的话语权，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牛小强能够挣到这么多的钱。 至于方东平想要承包311的事情，三人也都以为真的是方东平出的钱。因此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内情的也就只有牛小强和方东平这师徒两了。 愣怔了好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首先开口：“小牛，不知你师父对于承包311厂具体是怎么想的？” 牛小强就怕这帮人不说话，如此一来他就不好开展工作了。现在一看有人主动开口询问情况，牛小强立马顺水推舟：“我师父知道311厂是个什么情况，可以说现在的311厂除了你们这些老师傅之外就一无所有了，他在厂子里干了那么多年，对大家都很有感情，当初要不是被陈天厚给逼得没有办法，他也不可能离开厂子，这个情况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 牛小强打起了感情牌，效果非常不错，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认同。 牛小强见状接着说道：“以前他只能黯然离去，对于311厂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有了承包311厂的能力，加上陈天厚已经出事，这个最大的毒瘤已经不存在了，我师父挂念着旧情，不忍心看到311厂彻底消失，所以才最终决定冒一次险，出面接手这个烂摊子。” “我师父其实是有很多其他的选择的，他完全可以花钱重新修建一座新的工厂，或者去承包其他的小厂，无论怎么选择，所需的花销绝对要比接手311厂少很多，由此可见我刚才说的话绝非虚言，我师父确实是念着旧情才出手的。” “他私底下曾跟我说，你们这些老师傅的年纪都有点大，去其他的地方不好找工作，如果他放任不管，可能许多人今后连生活都成问题，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大家晚景凄凉啊。” 老师傅们听到这里纷纷动容，好多人的眼眶都红了，十分感动的议论起来： “老方是个好人啊，当初就跟大家很合得来，要不是陈天厚那个狗崽子使坏，他也不会离开我们。” “其实我早就期盼着老方给咱们当领导了，可惜的是那个时候陈天厚一手遮天，我空有这样的想法，却实现不了，现在好了，老方终于回来了，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咱们厂肯定能够重获新生的！” “老方这么够意思，咱们可不能不知道好歹，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他的这份情谊！” “对！咱们不能当白眼狼，要跟着老方一起好好干！一定要把咱们厂给救活！” 其他人很难理解这些老师傅们对于311厂的感情。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经历过战争时期的洗礼，思想十分质朴，也非常坚定。几乎所有的老师傅都是在建厂之初就进厂工作的，属于厂里的绝对骨干和创始元老。他们可以很自豪的拍着胸脯说自己为311厂奉献了一生，事实摆在眼前，其他人连反驳都不可能。 可到了如今，以前那个很是繁荣的311厂已经日落西山，这些老师傅们心里的难受劲就别提了。 他们才是对311厂感情最深厚的人，同时也是最希望看到311厂重新焕发生机的人，因此牛小强打感情牌的策略可谓非常恰当，他的这一番言语十分精准的切中了这些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一看大家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牛小强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这些人年纪大了一点，但却都是经验极其丰富的老技工，算是311厂目前最大的一笔财富了。如果失去了这帮人的支持，方东平即便承包了厂子，后续的生产工作也会大受影响。 别看牛小强表面上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里是很没底的。 他可以通过自己的手段干掉陈天厚，但却不敢确定人心之所向。自古以来人心都是最难捉摸的东西，谁能够把握住人心，那么无论想要干什么，都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等到各位老师傅们发泄了压抑已久的情绪，并重新焕发斗志后，牛小强接下来谈到了具体的事务：“各位老师傅，很感谢大家对我师父的支持，根据我师父的意思，你们所有的老师傅们都将直接被重新组建的311厂继续聘用，工资和待遇都将跟以前完全一致，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不太好的消息。” 众人闻言全都露出疑惑之色，有人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说这是个不好的消息呢？” 牛小强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范德民一眼，解释道：“因为大家要是决定继续留在311厂的话，就无法领取到省轻化厅发放的补偿金了，311厂还没建国之前就已经组建起来，你们当中的所有人都在厂子里干满了三十年时间，按照补偿金的标准计算，你们原本是可以拿到九百多块钱的。” 第438章 老师傅与年轻人 牛小强说到这里面露诚恳之色：“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谁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我决定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地点，我会过来听取大家的答复，如果谁想离开311厂，我就给他发放补偿金，愿意留下来的咱们当场签订新的用工合同，大家觉得如何？” 九百块钱在这个年代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这些老师傅将近两年的工资，牛小强不敢确定是否有人会对这笔补偿金心动，所以才会把话挑明了说。 免得到时候让大家产生误会，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跟大家解释，就算到时候解释清楚了，也难保不会有人心里留下疙瘩。 毕竟是涉及到大家切身利益的事情，牛小强觉得不能糊涂对待，一定要事先把话说清楚。 老师傅们全都面面相觑，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很多人既想拿到补偿金，又想保住饭碗，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范德民见状上前两步：“各位老同志，省轻化厅并非是想借此推掉各位的补偿金，而是规定就是如此，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分给大家，有得到就会有失去，还请大家慎重的考虑一下，究竟是想拿着九百块钱的补偿金退休，还是想要得到继续工作的机会？在这里我想提醒一下大家，大家都是高级技工，每个月的工资都在四十块钱以上，加上其他的福利待遇，能够得到的实际好处只会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能把补偿金的钱挣回来，后续还能继续挣工资，从长远来看，相信大家都能看出孰好孰坏。” 范德民跟牛小强私底下商议过这件事，根据协商的结果，如果有人铁了心要退休，那么补偿金将由牛小强发放，省轻化厅是不会掏钱的。 实际上省轻化厅带来的钱已经发得差不多了，到现在为止只剩下来一万多块。这么点钱只能应付十几个执意退休的老师傅，超过这个数目就无能为力了。 牛小强原本是很不想接受这样的协议的，无奈范德民手里确实是没钱，他要是不同意，范德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为了能让范德民尽量帮自己争取到私营性质的执照，牛小强只能豁出去拼一把。他已经做出了安排，老爸牛大壮背来的这一麻袋钱就是他提前准备好的预算。 这笔钱一共是二十万块人民币，一共可以支付两百多位老师傅的补偿金。在这个范围之内的话牛小强还能承受，超出这个数字他就会觉得不值。 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牛小强都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范德民说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深入思考。从常理来看，范德民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 长期饭票和短时间之内的暴富相比，自然是长期饭票更加可靠一些。更何况九百多块的补偿金对于这些老师傅来说，也不见得是多么巨大的一笔款子，他们中级别最高的人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能挣回来。 思考片刻之后，少数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当先离开，准备第二天再来公布自己的想法。前他人见状也跟着离开，这些人在离开的时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牛小强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现在只能看大家是怎么想的了。 等到老师傅们全都走光之后，牛小强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年轻人的身上。 说他们是年轻人有点不太恰当，他们的年轻只是相对于刚才离开的老师傅们来说，实际上有很多人都超过了三十岁，年纪最小的看上去也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些人全都是王东升和李克旺串联起来的技术骨干，是311厂里面仅次于那些老师傅的技术能手。 牛小强之所以把他们留下来，主要是考虑到老师傅们的年岁都有点大，虽然技术很好，但精力和体力却不太足够。 如果能有一批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跟老师傅混合搭配的话，那么工作的效率就会大大提升，这对于工厂的生产工作是非常有利的。 这些年轻的技术骨干基本都已经成家了，他们之所以愿意留下来等待机会，是因为他们有家人需要供养，同时也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达到方东平的招工要求。 牛小强上前几步，笑呵呵的开口：“各位都是311厂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你们的技术都很过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师父之所以想要把大家拢到一起，就是因为他相信你们可以把他安排的工作做好，如果是技术不到家的人，今天也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 牛小强一上来就给这一百多号年轻人戴了高帽子，把他们夸奖了一番。他对待老师傅的时候可以打感情牌，那是因为老师傅们确实对厂子很有感情。对待这些年轻人就需要改变策略了。 年轻人对于311厂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厚，他们更加看重的是实际利益。这些人不像老师傅有点积蓄，选择的余地没有老师傅那么大。他们急需挣钱养家，如果不努力的话，老婆孩子就没有饭吃。 牛小强接下来直奔主题，把他们最关心的地方当面说了出来：“我师父知道大家都很不容易，为了不让各位陷入生活困境，他做出了以下决定——只要你们跟我们签订用工合同，我师父就会从当天开始计算各位的工资，不管工厂什么投产，你们的工资都将照发不误，并且他还做出了保证，各位的工资标准将跟以前在311厂完全相同，不会克扣大家一分钱的。” 这是众人最想听到的好消息了。 311厂还没出事的时候，他们中的很多人每个月只能拿到十几块钱的生活补助金。这么点钱要用来养活一家老小，压力可想而知。 一听方东平愿意足额发放工资，并且工资是从签合同的当天开始计算，原本还处于观望状态的人立马就暗暗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第439章 以亚洲机械厂的名义承包311厂 “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签合同？” 牛小强笑着对牛大平点点头，牛大平立刻会意，他把身上背着的麻袋放在桌子上，把麻袋里面的东西全都到了出来。 牛小强笑得很灿烂：“各位，合同我已经带过来了，只要大家愿意，咱们现在就能把合同签下来。” 一百多号年轻技工立刻沸腾起来，纷纷往前面挤： “我要签合同！” “我这就签字！” “哈哈！这真是太好了！” “终于可以拿到全额工资了，我都不记得上次吃肉是啥时候的事情了，发了工资之后我一定买两斤肉好好解解馋！” 牛小强只带了两个人过来，并且还是两个大老粗。为了能顺利完成签合同的工作，他只能向范德民求助。 范德民巴不得如此。这些年轻技工一旦签了合同，原本应该发放给他们的补偿金就能节省下来。 一看牛小强求助，范德民立马大手一挥，“小魏，你们赶紧帮忙。” 魏翠红等人赶忙点头，帮着处理签合同的事宜。 牛小强拉着范德民走到一旁，低声道：“范叔叔，现在你的手里还剩下多少资金？” 范德民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打的什么主意，由于牛小强帮他解决了这个大大的麻烦，因此范德民的心情非常不错，他哈哈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想从我这里找点补偿？我手里只剩下一万多块钱了，你干脆全都拿走吧。” 范德民知道那些老师傅当中肯定有人会选择提前退休，如此一来他们的补偿金就需要牛小强发放，这一万多块钱当真是不够看的啊。 牛小强既然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自然也不能让牛小强太过吃亏，所以才很豪爽的把这笔钱直接送给了对方。 牛小强早就猜到范德民的手上没剩下多少钱了，虽然一万多块钱很不够看，但总归是聊胜于无。他立马点头表示感谢，顺带着提了一下申请营业执照的事情。 范德民看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我已经打电话帮你打听过，那位新来的领导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决定搞一个特例探索一下可行性，我回去后再帮你争取一下，估摸着应该没啥大问题。” 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需要国家部委批准，并不是地方政府能够决定的事情。不过这位领导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说明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牛小强立即大喜：“多谢范叔叔的帮忙，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办完了，您也该放心了吧，中午我摆几桌，大家聚聚咋样？” 范德民摇摇头：“如果是我一个人过来，你这样安排当然没有问题，但我这次带来的人有点多，还是算了吧，下次有机会了咱们再好好聚聚。” 牛小强也没有勉强：“好吧，那就下次再说。” 两人刚说到这里，那边的人群就发出了惊咦声：“亚洲机械厂是干嘛的？” 这帮人在签合同的时候也没细看，很多人都是直接签字。说话的这个人比较细心，稍稍浏览了一下合同文本，结果发现用工方的名称是亚洲机械厂。 绝大多数人都只听说过山洞工厂的名头，并不知道山洞工厂的真名叫做亚洲机械厂，因此这个发现问题的人才会感到如此诧异。 牛小强上前解释道：“亚洲机械厂就是我师父创办的山洞工厂，他将以亚洲机械厂的名义承包311厂，因此各位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众人听到这话才解开疑惑，有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方老居然给山洞工厂取了个这么上档次的名字，听着就很大气。” “我刚才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大型企业呢，没想到居然是方老的山洞工厂。” “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方老的心很大啊，一上来就站在亚洲的高度呢。” 面对着众人的调侃，牛小强笑而不语。 亚洲机械厂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寓意是称霸亚洲。这个名字跟山洞工厂的规模极度不匹配，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好笑，也不怪其他人会忍不住调侃。 签完了字后，大家心满意足的散去。牛小强跟范德民打了声招呼，然后让老爸和牛大平把钱和合同装好，三人一同离开。 回厂里的路上，牛大壮把麻袋抱得紧紧的，生怕被人给抢走了，搞得牛小强哭笑不得。 为了让老爸不这么紧张，牛小强主动向牛大平询问牛鲜花和牛小勇之间的事情：“平叔，小花和小勇的事情是个什么情况啊？” 牛大平听不到这话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还能怎么样？他们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能不答应吗？” 牛小强劝慰道：“平叔，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小勇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他将来肯定能把小花照顾好。” 牛大平苦笑着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他们有点小，还不满十七岁就这样了，再怎么着也要等到满了十八岁才行吧？” 牛大壮闻听此言哈哈笑道：“大平，我记得你当年跟你媳妇好像也是很小的年纪就好上了吧，怎么到了你闺女头上就不行了？” 牛大平是整个牛家村有史以来成家最早的男人。他跟牛鲜花的妈妈是在一次看露天电影的时候认识的，两人当时都是青春年少，都有点青春期的躁动，不到一个月就偷偷的好上了。 这件事没能瞒住多久，当事情败露后，牛鲜花的外公外婆就带着闺女找上门来讨说法。牛大平被他爸吊起来打，差点没被打死。 被狠狠的教训之后，双方的父母只能面对现实，两个月后就给他们摆了酒席。 据说摆酒席的时候牛大平只有十六岁出头，年纪比如今的牛小勇和牛鲜花还要小呢。 在偏远的山区地带，早婚的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虽然国家有结婚年龄的规定，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年龄不够没关系，咱可以先把酒席给办了，等上几年再打结婚证也行。 不想等的可以去找派出所修改出生年月，改到符合年龄标准就行。 第440章 没想到，更没想到 牛大平神色尴尬道：“大壮哥，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了，你能不能别在晚辈面前提啊？” 牛大壮笑了笑，随即瞅着牛小强道：“大平，我可是很羡慕你的，你肯定要比我先抱外孙，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父母之间一向都喜欢互相比较各自的孩子，比如学习成绩之类的。牛小强没想到自己的老爸居然连抱孙子都要跟别人比，他咳嗽一声，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岔开了话题：“平叔，现在311厂还有好多人都想卖房子，你就没打算买一套搬到镇上去住吗？” 牛小强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立马提醒了牛大平：“对啊，我咋就没想到这茬呢！牛老二家要想让我闺女当儿媳妇，就必须买一套房子给孩子们住，否则我就把礼金提高一倍，他不买我自己去买！” 牛小强目前已经买下了十五套房子，一共才花了五千来块钱，可以说完全就是白菜价了。 311厂的宿舍之所以卖得这么便宜，除了凹山位置偏僻的原因之外，还因为这些宿舍都是厂里分配的，职工当初只交了很少的一点集资款。即便卖得很便宜，很多职工也觉得自己赚了。 听了牛大平的话，牛大壮也有点耐不住寂寞，他赶忙接口：“儿子，我听说那些宿舍都卖得很便宜，你要不要也趁机买一套，留着将来结婚用？” 牛小强住惯了自家的瓦房，不太喜欢宿舍那种封闭式的套房，他摇摇头：“爸，那种宿舍我住不习惯，如果你想搬进去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买一套。” 牛大壮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用，那种屋子住起来太憋闷了，还是自家的房子好，住着挺敞亮的，我要是搬进去，估计要少活好几年呢。”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既然不想在套房里面结婚，难不成想在村子里重新盖房子吗？”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过了，他确实是想自己盖一栋房子，“恩，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等我攒够了钱，我就盖一栋别墅，咱们全家人都搬住进去。” 牛大壮和牛大平全都一脸好奇的看向牛小强：“别墅是啥？” 别墅这个词目前并不流行，只有大城市的人听说过。牛小强解释道：“别墅就是楼房，不过设计的更加合理，装修的更加豪华，住在里面十分舒坦。” 两人这才大致有了一个印象，牛大壮呵呵笑道：“听起来挺不错的，咱们全家一起努力吧，到时候大家一起凑钱，盖一栋最好的别墅！” 牛大平也萌生了盖别墅的想法，他询问道：“小强，盖一栋别墅要花多少钱啊？” 牛小强对于这方面的问题也不甚了解，他回想了一下张广茂的那套别墅，估算之后回答道：“把别墅盖起来花不了多少钱，花费跟盖楼房差不多，一千多块钱应该就够了，但如果说到别墅的装修，那就比较花钱了，估摸着至少也要两三千多块吧，如果再加上购买家具和电器的花销，没有六千是打不住的。” 牛大壮和牛大平全都被惊呆了。六千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相当巨大的数字。 就拿牛小强家来说，他们家现在有五名工人，按照每人每月四十块钱的高工资标准计算，全家人不吃不喝也要努力奋斗两年半才能存够六千块钱。 如果是牛大平家的话，需要耗费的时间就更长了。他们家加上牛鲜花也只有三名工人，工资平均算下来为每人每月二十八块钱，想要存到六千块钱，不吃不喝也要六年时间。 牛大壮摸了摸麻袋里的钞票，感叹道：“还是方厂长有能耐，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二十万的现款，人家想盖多大的别墅都行，不像咱们，拼死拼活也赶不上啊。” 牛大平也是一脸的沮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咱们跟方厂长根本就没法比，算了算了，我就不打别墅的主意了，还是老老实实存点钱盖楼房吧。” 牛小强劝慰道：“别墅本来就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咱们现在还不够格，但今后却未必不够格，只要努力干活，总有富裕起来的时候。” 牛大壮向来都不是那种服输的性格，但他拼搏了大半辈子，生活方面却始终没有多大的起色。主要还是因为家里的儿女太多，吃饭、穿衣、上学都需要花钱。 好在他现在有了牛小强这个十分争气的儿子，听到这话牛大壮露出一丝笑容：“儿子，咱们家将来全指望你了，你可要好好工作，只要你表现好，方厂长将来说不定就会分一间工厂给你，真要这样的话，那咱们家可就大大的发财了。” 牛大壮知道方东平只有一个闺女，并且这个闺女跟方东平很不对付，从来都没主动过来探望过方东平，颇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现在跟方东平走得最近的人是牛小强，只要牛小强好好表现，未尝不能分得方东平的部分遗产。 不仅是牛大壮有这个想法，就连牛大平也是一样。 他笑着接口：“你爸说得在理，方厂长简直就是把你当成亲孙子看待，依我看他将来极有可能把财产分给你一部分，人家现在就已经这么有钱了，以后肯定会更加有钱，可惜我家小花配不上你，否则我可是很想给你当岳父的。” 牛小强听得脸上一阵苦笑，他心中暗想：如果你们知道现有的工厂全都是我个人所有，不知你们会作何感想啊？ “平叔，您就别开玩笑了，小花都要跟小勇成家了，再说这些可不大好。” 牛大平心里早就懊悔死了。当年他跟牛大壮开玩笑的时候曾说过要把牛鲜花许配给牛小强。他跟牛大壮的关系摆在这里，如果牛小强是个正常人，这件事还是有极大的可能从玩笑变成现实的。 没想到牛小强小的时候是个傻子，牛大平自然不会把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面推，于是就再也没有提过这茬。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牛小强一年多以前忽然开了窍，从一个傻子变成了俊杰中的俊杰，这个时候即便他想重提旧事，也已经没有机会了啊。 第441章 新的人事安排规划 三个人边走边聊，中午之前回到了厂里。 牛小强刚把现金和合同锁进金库，王小霜就找到了他：“小强，方厂长之前给厂里打来电话，说是合同已经签下来了，他让我通知你一下，说是让你把钱先准备好。” 牛小强最关心的是购买设备花了多少钱，立马问道：“具体的数目是多少？” “一共是三百三十八万。” 这个数目还在牛小强的承受范围之内，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是他留给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过去向他问问。” 牛小强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拿在手里：“我这就给他打过去。” 电话打出去不到五秒钟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王德水，一听是牛小强的声音，王德水赶忙把听筒递给了方东平。 方东平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愉悦，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小强，设备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买的是二手的，价格还算是比较实惠，质量也非常好。” 牛小强对于方东平的眼光丝毫都不怀疑，他最关心的是方东平究竟购买了哪些设备。 一辆汽车的零部件有数万之多，再有能力的汽车厂，也不可能把什么东西都交给自己制造。一般的做法是掌握住核心零部件的技术和制造能力，次要的零部件采取采购的方式满足生产需求。 “师父，您都购买了哪些设备？” “跟发动机有关的我基本都买了，此外还有一批螺栓的加工机床，和几台传动装置的加工设备。” 发动机是一辆汽车最核心的部件，方东平采购全套的发动机制造设备非常正常。可是螺栓却属于小玩意，方东平为什么还要特别购买加工螺栓的机床呢？这是因为很多螺栓和插销都在关键部位使用，比如发动机缸盖上面就有这些小玩意，想要保证品质，就需要精良的铸造能力提供支持，否则就会造成大的质量问题。 至于传动装置，也是汽车上面比较关键的部分。比如说变速箱齿轮和联动杆，以及发动机外面安装的传动轴，这些部件直接关系到汽车的动力输出，是马虎不得的。 方东平的选择十分恰当，他把比较关键的零部件制造能力抓在手里，至于那些不太重要的，他准备找其他的厂家直接采购。否则凭借牛小强手里的这么点钱，根本就不够看。 “师父，设备啥时候可以起运？” “根据合同上的规定，对方将在半个月之内把设备运到凹山，并且他们还负责安装和调试，如果哪台设备无法正常使用，他们就要退还相应的款项。” “恩，速度挺快的嘛，我这边也差不多要拿下了，到时候肯定不会耽误事的。” 方东平哈哈笑道：“这就好，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等会儿就准备启程回去，陈建国和江荣华跟我待在一起，他们也准备跟我一起回凹山，想跟你当面谈事情，此外我还在这边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你那边可要提前做好接待工作，到时候别怠慢了人家。” 牛小强嗯了一声：“不知你们啥时候可以到？” “三天之内就能到。” “好的，我一定提前做好准备，给大家接风洗尘。” “好好好，我这边还有个饭局，就不多说了，再见。” “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在心里寻思着该如何安置陈建国和江荣华的问题。 一旦牛小强接管了311厂，那么他以前分给两人的订单就必须收回来。这些订单全都是牛小强和方东平从清江石化机拉来的。 一来是因为311厂还剩下不到一百台机床，牛小强留下来的那些职工可以加工这批订单，不会让大家闲着白拿工资。 二来是因为他现在必须要尽可能的扩大财源，否则几百号人的工资就是个很沉重的负担。依靠他现在的实力，还经受不住太大的消耗。 陈建国对于机械加工并不怎么在行，他的订单都是聘请工人做的，牛小强思来想去，决定把陈建国安排在新工厂的保卫科，让陈建国在保卫科当个二把手。 他是退伍军人出身，干这一行非常合适。至于保卫科原来的丁泽祥科长，牛小强准备让此人继续留任原职。 丁泽祥的个人操守还是比较好的，口碑一向都很不错，对于这种人，牛小强觉得没必要把他撤下来。 至于江荣华，这个人对于机械加工技术很是在行，以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加上此人自己出来创业，具有一定的管理经验，因此牛小强决定把他安排在生产部，让他当三把手。 生产部的一把手是李克旺，这个人跟方东平有些交情，据方东平所说，李克旺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是个主抓生产工作的一把好手，牛小强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二把手，那当然是自己的老爸来担任了。 牛大壮虽然不懂得机械制造技术，但他是牛家村的村支书，牛小强需要用老爸的这层身份镇镇场子。 牛大壮需要震慑的不是那些被牛小强继续聘用的老职工，而是那些没有被他聘用的人。这些天已经有很多人离开凹山重新找工作，但也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 这些人技术不太行，或者当初就是找关系混进311厂去的。牛小强对他们可不会客气，不管谁来求他，他都不准备聘用这些饭桶。 他担心某些人会因此心生不满，进而跑出来闹事，这个时候牛大壮就能派上用场了。 老牛家在凹山地区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有牛大壮坐镇，不管是谁，在搞小动作之前都必须好好掂量一下后果。 牛小强越想越深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想给陈建国和江荣华安排新的工作岗位，后来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老爸的工作安排，再然后是李克旺和王东升等人。 到了最后面，他已经把所有的人事变动全都纳入了考虑范围，吃中午饭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件事。 当他放下碗筷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稿，等到311厂的事情尘埃落定，牛小强就可以把提前想好的底稿公布出来。 第442章 离开的无奈和留下的热情 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又带着老爸和牛大平来到了311厂的生产车间。 范德民等人并未离开，在事情没有最终解决之前，他是不会彻底安心的。 牛小强跟范德民闲扯了没几句，昨天离开的那些老师傅们就全部到齐了。 由于昨天已经跟大家进行过交流，因此牛小强今天并未多说废话，他直奔主题道：“各位老前辈，该说的话我昨天已经跟大家说清楚了，不知各位考虑得怎么样了？” 人群当中走出来一位年岁比较大的老者，他是被大家推选出来的代表：“小牛同志，经过认真考虑，最终决定留下来的有两百七十九人，决定退休的有一百三十三人，名单我们已经自行统计好了，你先过过目。” 牛小强没想到决定退休的人居然有这么多。他表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颇为惋惜：这应该就是最终的结果了，看来是无法改变的了，这么多的高级技工都选择退休，对于工厂来说是个很大的损失啊。 他粗略的看了看名单，很快就抬起头问道：“我最后再问一次，还有没有人想要改主意的？如果有的话，现在提出来还不算晚，事后再去后悔的话可就来不及了，有人想改主意吗？” 牛小强扫视了众人一圈，结果无人回答。他只得点点头：“好吧，我们现在就给大家办理手续，愿意留下来的请去左边签合同，想要退休的请去右边领取补偿金。” 按照补偿方式计算，一百三十三人至少需要十二万的补偿金，这笔钱将由牛小强来支付，因为省轻化厅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这对于牛小强来说算是吃了大亏。 范德民对此十分清楚，他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感激之色。 牛小强冲着范德民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范叔叔，等会儿这边的手续办完了，还望您按照约定，帮我把银行方面的人请过来，我想早点跟他们把事情谈妥。” 牛小强不认识银行方面的人，只能让范德民帮忙搭线。这其实也是范德民的分内之事。他既然向牛小强寻求帮助，自然要帮着把这件事办完才行。 “没问题，银行的人正在路上，估摸着十点钟之前就能赶到。” 牛小强点点头不再说话。 由于人数并不太多，加上大家都很有秩序的排队，因此效率非常高，一个小时不到，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那些选择退休的老师傅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们主动找到牛小强解释原因：“小牛同志，麻烦你跟你师父说一下，我们这些人并不是不想跟着他干，实在是年岁太大了，干不动了，不得不选择拿钱退休啊。” 这些人的年纪普遍都超过了六十岁，有的可能都快七十岁了。由于以前干活太卖力，因此所有人都比实际年纪显得更加苍老。 听了这番话之后，牛小强原本有些失望的心情恢复了过来，他很是诚恳地点点头：“请各位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把话带到，我师父是个明白人，相信他是不会对大家有意见的。” “这就好，多谢你了啊。” 一百多个老者带着遗憾和感慨着离去，剩下的老者纷纷凑了上来，询问工厂啥时候可以开工。 这些人劳动了一辈子，一旦闲下来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们恨不得立刻就开工生产呢。 牛小强很喜欢这种氛围，不仅是他，只要是当老板的，就没有不喜欢员工工作积极性高的。 他笑盈盈道：“承包的手续还没办理下来，我们这边会尽量缩短时间，不会让大家等太久的。” 两百多号老师傅稍稍安心，随即有人继续问道：“我听说咱们厂今后要造汽车，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是真的。” 大家伙纷纷喜笑颜开，显得很满意的样子。 311厂原本属于军工行业，后来被陈天厚转产，才改为地方性质的集体企业的。 这些老骨干成员的骨子里都有着属于军工人的骄傲，如果让他们去生产洗脸盆等没有技术含量玩意，他们心里多少会觉得别扭。如果生产的是汽车这种高端的工业产品，他们不仅不会觉得别扭，反而会觉得非常荣耀。 至于技术问题，这些老师傅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以前虽然没有造过汽车，但却造过坦克发动机的气缸，既然连如此紧要的零部件都能造出来，制造其他的零部件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要把零部件的图纸交给他们，他们就能按照图纸的规格把零部件加工出来，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身为老一辈的技工，他们就是有这个自信和实力。方东平和牛小强也正是看中这点，所以才把他们挽留下来的。 “真是没想到啊，我老刘活到这个年岁了居然还能造汽车！” “咱们以前做的都是零散的东西，就拿坦克发动机来说吧，只负责制造气缸，从没组装过一台完整的发动机，现在竟然能够更上层楼，想想都来劲啊！” “老方果然是个能人，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小打小闹发展到了造汽车的地步了，跟着他干就是有劲头！” “我原本只想干五年就退休的，既然是造汽车，那我可就不能急着回家带孙子了，一定要干满十年才过瘾！” “我比你年轻两岁，咱加两年，干满十二年再退休养老！” 面对着这些略显苍老同时又充满斗志的老师傅们，牛小强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心中暗想：这还是普遍年龄超过了五十岁的老年人吗？我怎么感觉他们比棒小伙还要棒小伙啊？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能够多干一天，他们掌握的技术就能为我贡献出更多的利润，关键是这些人不需要督促，自己就能很积极的按时按量的完成工作任务，像这样的好员工当真是难得啊。 第443章 连七分钱都不放过 “小牛，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一定随叫随到。” “好的，谢谢各位老前辈的支持！” “客气个啥？咱们今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 “是是是，我一定谨遵各位的教诲，再也不说两家话。” 大家闹腾一番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范德民看了看手表，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银行的人就快到了，走吧，咱们去会议室里等他们。” 牛小强立刻收起笑容，跟着范德民朝311厂的会议室走去。 接下来的谈判将直接关系到牛小强的切身利益，为了能顺利的拿下311厂，牛小强刚刚进入会议室就向范德民打听情况：“范叔叔，您知道银行那边的底细吗？” 范德民现在跟牛小强站在同一阵线，这种问题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回答的。 只见他呵呵笑道：“银行那边急得不行，想早点把这件事摆平，你等会儿跟他们谈判的时候可以死缠烂打，最好把他们的耐性磨光，这样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一定要注意分寸，可别做得太过，把事情搞黄了就不好办了。” 牛小强嘿嘿一笑，露出狡猾的神色：“请范叔叔放心，我也是去广交会见过世面的人，谈判的经验还是有的，保管不会出纰漏。” 范德民笑着感叹：“你是我见过的最能干的少年人，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做梦都能笑醒啊。” 牛小强刚准备谦虚几句，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给推开，走进来六个男男女女。 牛小强偷偷瞅了一眼范德民戴着的手表，发现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五十三分。一般情况下，银行的人办事都很拖拉，哪怕你拿着现金去存款，他们也都是一副散漫的工作态度。 现在他们既然提前赶到，那就说明这帮人确实是有点着急，想尽快把311厂这边的烂摊子给处理掉。 范德民笑呵呵的站起身给双方作介绍：“小强，这位是薛副行长，他是银行方面派出的全权代表，薛副行长，这位是牛小强，他是亚洲机械厂厂长的秘书，同时也是亚洲机械厂派出的全权代表。” 薛副行长一看牛小强如此年轻，原本满是期待的表情立马变得狐疑起来：“范厅长，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我真的要跟他谈判吗？” 这已经不是牛小强第一次因为年纪小而被人轻视了，他不等范德民说话就抢先开口：“薛副行长，年纪的大小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说的话算不算数、能不能为亚洲机械厂拿主意，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范厅长已经向你做出了佐证，如果我不顶用，也不可能跟他坐在一起，你说呢？” 牛小强的这番话堪称有理有据有节，并且还带着钉子，让薛副行长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闻听此言顿时哑口无言，神色略显尴尬。 牛小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想一上来就压制住对方，不让对方因为年纪的原因就看轻自己。否则难保对方不会漫天要价，这不符合牛小强的利益。 只要能把对方给压制住，接下来的谈判对方就会认真对待，说话之前也会考虑再三，不可能胡乱开口，这才是牛小强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这场谈判说白了就是买卖东西，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想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至于该如何争取，那就要各凭手段了。 范德民对于牛小强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很配合的笑道：“薛副行长，小强同志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他前段时间跟着我一起参加了今年的秋季广交会，战果十分丰硕，拉到的订单总额在咱们省内排名前五，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他哟。” 薛副行长一听牛小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本的那一点点尴尬之意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慎重。只见他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原来你是一位如此了得的少年英雄啊，幸会幸会。” 牛小强握住了薛副行长伸过来的手，笑呵呵道：“这都是范厅长抬举我，让薛行长见笑了。” 双方这就算是见过礼了，在范德民的招呼下，大家各自坐下。 薛副行长这一边坐着四男两女，一共六个成年人。牛小强这一边只坐着他一个少年人，至于范德民，他坐在上首的位置，看起来有点居中调停的意思。 从场面上来看，牛小强好像很是弱小，他跟薛副行长之间的实力根本就不对等，但实际情况却是牛小强占据了上风。他可是买家，但从这笔交易而言，买家的地位肯定要比卖家高。 311厂的烂摊子没有哪个工厂愿意接受，这一点薛副行长心知肚明。他这些天没少出去寻找买家，但得到的结果全都一样。 那些厂长们听说了311厂的位置信息后，原本都购买意向的立马就打消了念头，本来就没有购买意向的人更是连说话的心情都欠奉，要不是不想得罪银行这尊财神爷，估计他们连薛副行长的面都懒得见。 经过了好几次的打击之后，薛副行长算是彻底认清了现状。为了顺利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薛副行长根本不敢胡乱开价。 他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人立马掏出一份财产清单递给牛小强，薛副行长笑盈盈的开口：“小强同志，这是我们统计出来的311厂的财产清单，你先过过目，看完了之后咱们再来谈。” 牛小强点点头，把清单拿在手里翻看起来。他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好几页的清单只花了两分钟就看完，并且记在了脑海里。 牛小强抬起头，面带笑容：“薛行长，清单我已经大致了解，根据你们统计出来的结果，311厂现有的资产一共价值九十六万五千一百三十三块六毛七分钱，我对于你们的工作态度十分赞赏，你们居然把七分钱都加入了进去，由此可见你们的职工当真是认真负责啊。” 第444章 一定要让我吃亏才肯罢休吗 牛小强明着是在夸奖，实际上却是在嘲讽。 这么大的一笔买卖，居然连七分钱都要罗列进去，这不是在说银行太抠门了吗？ 薛副行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既然是统计资产，那当然要尽量详细一点才对嘛，小强同志，不知你对我们统计出来的数据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你可以当面提出来，咱们好好来合计一下。” 牛小强早就等着提意见了，他把清单递还给薛副行长，“意见当然是有的，首先是关于办公用品的价值评估，我觉得这里面的水分太大，请薛行长参看第五项，这一项中对于开水瓶、烧水壶、对讲机、手电筒、桌椅板凳和笔记本的价值评估有些过高啊。” 薛副行长低头翻看了一下，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他忍不住问道：“哪里高了，我觉得很正常啊。” 牛小强笑着说出了理由：“这些统计数据都是根据新买物品的价格计算出来的，大家伙自己去办公室看看，那些开水瓶和烧水壶有几个是全新的？对讲机和手电筒也都是使用过的旧货，桌椅板凳就更别提了，有很多都已经掉漆了，这些东西能够按照新品的价格计算吗？” 这个理由说得银行方面的人哑口无言。他们当初有点焦头烂额，计算价格的时候忘了折旧的因素，此刻被牛小强当面提出来，不免显得他们很不专业。 薛副行长讪笑道：“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误，我们这就修改，小陈，你们赶紧把第五项的清单进行折旧处理。” 一个男性工作人员赶忙点头，这就准备带着人出去重新统计。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反正这些东西也不值多少钱，咱们不如当场把价格确定下来吧。” 薛副行长试探着问道：“那么按照你的意思，这些办公用品应该处于什么价位才合适呢？” “办公用品这一项，你们统计的金额为六万五千块，后面的零头我就不说了，咱们按照六成新的折旧率重新计算，总额为三万九千块，这个结果才算是比较符合实际。” 薛副行长思付再三，最终还是没有点头。他执意要让小陈出去查看一下实际情况。 牛小强也不在乎，笑呵呵的坐在会议室等待结果。 小陈带着三个助手出去了二十多分钟才返回，他凑到薛副行长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薛副行长面无表情的听完，随后开口：“六成新的折旧率太高了，我方觉得七成新的折旧率比较恰当。” 牛小强摇摇头：“薛行长，看来咱们出现了分歧啊，要不这样吧，咱们找个中间人来进行裁定，正好范厅长带了不少人过来，咱们从他们中间找个人过去看看，然后以他的意见为准，你觉得如何？” 薛副行长立马点头：“这样也行，不过咱们谁都不能透露半点信息，这样才能保证公平。” 薛副行长认为范德民跟牛小强的关系走得比较近，担心范德民帮着牛小强，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的。 牛小强对此丝毫都不介意，他笑眯眯的看了看范德民，范德民立即会意，对小陈吩咐道：“小陈，你是银行的人，为了避免作弊，请你出去把省轻化厅的魏翠红叫进来，她对会议室里的谈判细节毫不知情，相信你也不可能向她泄露底细，让她帮忙最合适不过了。” 双方的人对此都没意见，没多大功夫，小陈就带着魏翠红进来了。 范德民也不耽搁，直接对魏翠红吩咐道：“小魏，你现在跟着银行的人去做一项评估，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说话，明白吗？” 魏翠红虽然一头雾水，但仍旧点点头，跟着银行的人出去了。 薛副行长没有看出半点作假的可能，于是放下心来。 牛小强却在心里好笑：魏翠红虽然不太清楚会议室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但她肯定能猜到评估是为了干什么，同时她也知道我才是买家，我就不信她不会帮着我说话。 薛副行长有些失算了，他只看出了范德民和牛小强关系匪浅，却并不知道魏翠红也是牛小强的老熟人，因此最终的结果肯定会对他不利。 过了不到十分钟，小陈就带着魏翠红走了进来。 小陈的脸色不太好看，魏翠红也噘着嘴，不出意外的话，两人刚才应该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牛小强一眼就看出了双方的状态，他故作好奇的问道：“陈大哥，魏大姐，你们这是……？” 小陈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一听牛小强问话，小陈立马气呼呼道：“这位魏翠红同志根本就不懂折旧率的概念，明明是八成新的东西，她非要说只有五成新！” 魏翠红也显得很生气：“依我看这位小陈同志才不懂折旧，明明是五成新的东西，他非要说有八成新！” 牛小强在心里偷着乐，表面上却继续装糊涂：“这是怎么说的，你们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大的分歧啊？” 范德民也露出疑惑之色：“小魏，你确定你刚才仔细的看过那些东西吗？” 魏翠红立马点头：“厅长，我刚才看得非常仔细，保证没有说半句假话。” 范德民愕然了片刻，随即扭头看了看薛副行长和牛小强：“这么大的分歧有点不太好办啊，要不咱们省轻化厅就不插手了，还是由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牛小强可没有松口的打算，他立马接口：“薛行长，咱们刚才是不是做过约定？这位魏翠红同志是不是也不存在帮我作假的可能？既然如此，我觉得咱们应该尊重她的意见，按照五成的折旧率重新统计金额。” 薛副行长愣了一下才开口：“不不不，这肯定不行，分歧这么大的情况下，我们怎么能只听取一个人的意见呢？依我看咱们应该多找几个人再去看看，然后综合大家的意见才最恰当。” 牛小强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薛行长，咱们事先可是已经说好的，要以第三者的意见为准，你当时也是点头同意过的，现在一看情况对你不利，你就提出要再找人重新评估，如果评估的结果仍然没有达到你的预期，你是不是还要继续找人再进行评估？这不是明摆着一定要让我吃亏才肯罢休吗？” 第445章 这不符合科学 牛小强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薛副行长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但他又不能同意魏翠红的评估结果，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思考再三，薛副行长只能退让：“要不这样吧，咱们就按照你之前给出的结果重新计价，就别再折腾了，你看行吗？” 双方之前的分歧其实并不大，折合成钱只相当于六千多块。对于将近一百万的大生意来说，这么点钱其实是不太够看的。 牛小强之所以坚持自己的意见，主要是想消磨一下薛副行长的耐心、降低他的心理预期，好为接下来的谈判争取主动。 一看薛副行长选择退让，牛小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执意要把折旧率提升半成，原本是六成的折旧率，被他提高到了五成五。 有了魏翠红刚才的表态，牛小强可谓底气十足。薛副行长正好相反，他的底气略显不足。经过一番磨叽，最终银行方面再次退让，接受了牛小强的意见。 谈判的第一步就进行得如此艰辛，这让薛副行长倍感担忧，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一定要咬紧牙关不松口，无论如何也不能吃太大的亏。 牛小强哪能让他如愿？他接下来提到了机床：“薛行长，接下来咱们来谈谈那些机床吧，根据你们的统计结果，311厂剩下的九十三台机床价值七十二万五千四百块，按照这个总额计算，每台机床的单价为七千八百块，我觉得你们的估价明显过高，应该降低一下才行。” 这些机床上算是311厂最值钱的东西了，薛副行长自然是要据理力争的：“不不不，这个估价是非常恰当的，不存在高估的可能，那些机床买入的单价基本都在一万四千块钱以上，我们降低了将近一半，已经是非常公道的价格了。” 牛小强微微摇头：“我就是搞机械的，还能不知道机床的市场行情吗？据我所知，凡是使用过两年以上的机床，不管保养工作做得多好，它的价值也会比出厂价降低百分之十五，使用五年以上的机床要比出厂价格降低百分之四十五，311厂剩下的这些机床当中，绝大多数的使用年限都超过了八年，有的甚至超过了十年，只有极少数是三年前采购的，均价怎么可能达到将近八千块钱的水平呢？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你们评估的价格是不是不太合理？” 牛小强可没有说谎，他早就了解了过机床的市场行情。此刻他以老资格的口吻发表意见，说得薛副行长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思付片刻后，薛副行长这才开口：“你的说法有点偏颇，并未考虑到实际情况，众所周知，311厂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工生产了，厂里的机床基本都处于停用的状态，既然都没有使用，那就不存在设备损耗的问题，如果把停工的时间去掉，这些机床大多数的使用年限都没有超过五年，因此我们评估出的价格还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牛小强摆摆手：“不能这么计算，打个比方说吧，如果你买了一辆自行车，即便你放在家里一天都不骑，放上五年时间之后，这辆自行车还能说是新的吗？肯定不能啊，为什么不能？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会生锈、会被空气和水分氧化和腐蚀，不管你擦拭得多么勤，它也一样会逐渐老化，这是不可逆转的事情，机床全部都是金属铸造出来的，外层可没有像自行车那样镀一层防护层，因此机床的氧化和腐蚀现象只会更加严重，不管你的保养工作做得多么到位，这个现象同样不可逆转，如此一来，你又怎么能因为机床停用过一段时间，就把这段时间给去除掉呢？这明显不科学嘛！” 这一番话不仅让薛副行长无言以对，就连范德民也听得哑口无言。牛小强摆事实讲道理，论据十分充分，也很是科学，不得不让人心服口服啊。 虽然会议室里的气温非常适中，一点也不热，但薛副行长的额头上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汗水。他顾不上去擦拭汗水，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对策。 可思来想去了好一阵，薛副行长都没想到任何可以拿来说的借口。眼看着牛小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薛副行长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最终他没能撑住，用商量的口吻问道：“按照你的意见，这些机床应该处于什么价位才算合适呢？” 牛小强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认真，他用诚恳的语气回答道：“我知道银行在311厂栽了一个大跟头，也能够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为了谈成这笔买卖，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分，这样吧，我按照市场行情开价，每台机床我给你们开出五千五百块的均价，一共是九十三台机床，总价为五十一万一千五百块，不知薛行长以为如何？” 薛副行长来之前接受过上头的指示，上头给出的底线是八十万，一旦低于这个价码，他回去之后就无法交差了。 牛小强在办公用品方面已经砍掉了将近一半的价钱，如果在机床方面再砍掉二十多万，即便接下来的项目他完全接受银行的估值，薛副行长也不可能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 接下来的项目虽然还有几个，但其中最值钱的只有311厂的厂房和地皮。 至于宿舍楼，这个项目已经被剔除出了统计的范畴。那些宿舍全都被明确了归属权，已经属于311厂的职工们所有。 说到厂房，在凹山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管是多么完好的厂房，又有谁愿意买？就算你卖得再便宜，人家买来干啥？养猪还是喂鸡啊？ 至于地皮，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你拿出两三万块钱，就能承包方圆数十里之内的所有山头。在凹山这种地广人稀的山区地带，地皮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只有那些可以耕种的土地才值点钱。 第446章 七十五万的最终成交价 薛副行长听了牛小强的话后，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小强同志，你这是在割我的肉啊，实话跟你说吧，如果真的按照你开出的价码计算，我是绝对没法跟上头交代的，你刚才说过想要谈成这笔买卖，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咱们就别一项一项的谈判了，干脆直接从总价入手，你觉得怎么样？” 牛小强知道薛副行长的神经已经绷得非常紧了，如果自己继续施压，搞不好对方就会撂挑子。虽然银行最终仍然会出手311厂的资产，但这会拖延牛小强的时间。 时间对于牛小强来说可不宽裕，他还要改建厂房、安装和调试设备、还有五十辆重卡的订单需要完成，一旦拖延到违约的地步，光是违约金就能让他立马破产倒闭。 为了大局着想，牛小强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他微微一笑：“看来薛行长是个爽快人啊，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各自交个底，然后再来谈吧。” 薛副行长稍稍松了口气，提议道：“好，咱们各自把各自的底价写出来，同时交给对方，然后再根据对比的结果进行协商，你同意吗？” “我同意。” 双方达成一致的意见后，立刻展开了行动。片刻功夫，两人就把各自写出的底价递给对方。 薛副行长没有保留，把上头交代的底线写了出来，总价格是八十万。 牛小强也透露出了一定的诚意，他写出的最低价格为七十万。 经过对比之后，双方之间的分歧只有十万块钱。 薛副行长面色凝重的看着牛小强写出的价格，半晌之后才开口：“小强同志，咱们之间的分歧只有十万块钱，并不算太大，要不咱们各自退让一步吧，我现在就给上头打电话，尽量争取把底价再压低五万块，你这边把底价提升五万块，如此一来这笔买卖就能成交了，你觉得怎样？” 七十五万的总价对于牛小强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这个价格相比银行统计出来的总价低了二十一万多块钱，总体上来说牛小强并不吃亏。 他点点头：“既然薛行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爽快一点吧，只要你们能够降低五万块钱，我就立马跟你们签订合同。” 薛副行长很郑重的点点头，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厂长办公室。 过了不到十分钟，薛副行长带着轻松地笑容走了回来：“上头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协商结果，小强同志，咱们是不是可以签合同了？” 牛小强也露出了轻松写意的笑容：“没问题，咱们这就签合同。” 双方都没耽搁，很快就把这笔买卖落到了实处。 签完字后，薛副行长和牛小强握手庆祝，范德民笑呵呵的祝贺：“恭喜两位，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薛副行长一脸感慨的看着牛小强略显稚嫩的脸庞：“小强兄弟，我对你算是彻底服气了，你是我遇到过的最难缠的谈判高手，希望我们今后再也不要坐在谈判桌前，那种场面想想都让我感到紧张啊。” 虽然这番话以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也透露出薛副行长的部分心理写照。他确实是不愿意再跟牛小强这样的人精进行谈判了，因为这太折磨人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薛叔叔说笑了，难道咱们除了谈判之外，就不能展开合作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薛副行长，他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小强兄弟，你们今后能不能把钱存到我们的银行里面？我保证给你开出最优惠的利率。” 牛小强挣到的钱大多都存在金库里面，他原本是瞧不上银行的那么点利息的，觉得把钱拿来搞投资可以挣得更多，比存在银行里划算。 可他现在的摊子已经铺开，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会改变主意。 只见他呵呵笑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知薛叔叔能够开出多高的利率？如果合适的话，我不介意把钱存入你们的银行。” 薛副行长立马回答：“一般的利率是二点七五，我可以给你提高到三点，并且还能根据存款的额度继续提高，如果你存入五十万，利率再给你提高零点五个百分点，达到三点五，如果存款超过了一百万，我可以提高到四个点，这在国内都算是最大的利率额度了，可没有亏待你哟，不知你准备存多少钱？” 牛小强快速的计算了一下手头的金钱总额和各项开支，然后笑呵呵道：“我先存五十万吧，再多的话就没有了。” 五十万已经不少了，薛副行长没想到还能拉到业绩，笑得越发的开心：“没问题，咱们啥时候办手续？” 牛小强的钱一般都是通过镇上的储蓄所周转的，这家储蓄所不属于薛副行长所在的银行。 他早就对这家储蓄所的工作态度十分不满了，闻听此言他转了转眼珠，“薛叔叔，我希望贵行能够在凹山镇设立一个营业点，这比较方便我们展开合作，如果你们真的在这里设立一家营业点，我保证今后会把所有的钱全都存进你们银行，至于啥时候办手续，还是等到你们在镇上设立了营业点之后再办理吧。” 薛副行长手里拥有一定的权力，增设一个营业点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凹山的位置实在是有点偏僻，他担心在这里开设营业点会赔本，于是厚着脸皮问道：“不知你们企业的总体规模有多大？” 一旁的范德民闻言笑呵呵的开口：“小薛，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们，小强跟他师父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一家手工作坊发展到了月销售额超过三十万的地步，四季牌花露水和神农制药都是他们工厂的产品，现在他们两个更是准备进入汽车制造行业，这样的发展速度是不是非常恐怖？” 薛副行长和几个随行的人员全都被吓了一大跳，他们万没想到牛小强和方东平居然如此厉害！ 第447章 在凹山镇增设营业点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估算，这师徒两极有可能在三年之内把企业规模做到超过千万的地步！ 随着资产达到一定的程度，发展速度就会呈现出滚雪球似的增长，搞不好五六年的功夫就能达到过亿的资产规模！想想都可怕啊！ “这、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样吧，我回去后就立即派人来凹山镇设立营业点，希望咱们今后能够保持长期而又稳定的合作关系！” 只要是银行，就没有不想拉存款的。拉到的存款越多，银行就能通过放贷赚到更多的钱，也难怪薛副行长会表现得如此积极。 牛小强笑盈盈道：“只要贵行的服务态度足够好，我想我们之间是可以保持长期而又稳定的合作关系的。” 目前国内的服务行业最大的弊病就是服务态度很差，比如说供销社，很多售货员都对顾客爱搭不理。当然了，态度比较好的也不是没有，但从总体来讲，仍然做得不够好。 薛副行长对于银行柜台的服务态度也是心知肚明，为了拉到牛小强这位大客户，他当场做出了保证：“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是在凹山镇开设的营业点我却可以打保票，这里的服务态度一定会让你满意，只要有任何不满的地方，你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会亲自处理的，这是我的名片，请你收好，不管有事还是没事，咱们今后都可以经常联系。” 牛小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发现薛副行长本名叫做薛峰，是工商银行清江地区的常务副行长。这个职位已经算是非常高了，再进一步的话就是清江地区工商银行的行长了。 银行的人脉资源是非常宽广的，不管是谁，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这也是牛小强愿意结交薛峰的主要原因之一。次要的原因就是薛峰这个人还算不错，两人虽然并未深交，但牛小强也能看出他是个实在人。 牛小强把名片装进贴身的口袋，笑呵呵道：“一定一定，改天我要是去市里办事，肯定会给薛叔叔打电话的，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 双方寒暄一番后才道别。这笔交易需要付款才算完成，牛小强也不耽搁，直接给厂里打了个电话，让王小霜去镇上的储蓄所办理转账手续。 处理完了买卖的事情后，牛小强再次对范德民发出了邀请：“范叔叔，311厂的事情也算是圆满的解决了，您现在应该有心情接受我的款待了吧？咱们事先说好，这是私人性质的接待，跟公务无关，免得您又拿公事作为借口推脱。” 牛小强上次邀请范德民吃饭，范德民推辞掉了。那个时候他心里还吊着，自然是没心思吃饭的。 此刻一看311厂的事情圆满解决，范德民的心情自然是非常好，他也就没有再推辞：“我要是不答应，只怕你会对我有意见，但要是搞得太隆重，影响又不太好，要不这样吧，你找个人少的地方，随便弄几个本地的特色菜，咱们两个小聚一下，至于我带来的这些工作人员，你不用招呼，我让他们去镇上的招待所将就一下就行了。” 牛小强想了想，觉得能够达到范德民要求的地方好像只有于思梅新买的房子，其他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点人多眼杂。 “没问题，就这么决定了，您先去跟其他人交代一下吧。” 范德民点点头，出去跟魏翠红等人交代了几句。牛小强趁此机会给厂里打了个电话。 王小霜已经赶去镇上的储蓄所办事，接电话的人正好就是待在办公室里的于思梅。 他把情况跟于思梅说明了一下，于思梅一听要接待的人是范德民，立马放下电话朝镇上赶来。 等到魏翠红等人离开，牛小强故意带着范德民在厂区内转了一圈。他没有钥匙，去早了还要在门口等着，这对于范德民来说可不太礼貌。 两个人一边转悠一边闲聊，范德民询问了一下牛小强这边的进展，得知方东平已经签订了购买设备的合同后，他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主动提出了给牛小强帮忙的意思：“生产不了的汽车配件你们可以去找南风汽车厂订购，他们是国内第二大汽车企业，基本上啥配件都能造出来，如果遇到麻烦，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由我来帮你解决，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按时完成这笔订单，否则光是违约金就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牛小强当初跟史密斯签合同的时候明确的规定了违约的条款。根据合同的规定，只要交货的日子拖延一天，他就必须支付给史密斯十万美元的赔偿金。 如果超过一个月没有交货，违约金将提升一倍，前后加起来需要支付给史密斯三十万美元。如果超过两个月没有交货，违约金将再次提高一倍，前后加起来就是七十万美元。 如果超过了三个月的时间还没交货，那么很不好意思，牛小强就需要返还史密斯支付的一百零五万美元的定金和货款，并且还要再赔偿一百零五万美元的赔偿金给对方。 史密斯家里是开矿的，耽搁一天都是巨大的损失，如果牛小强给他造成了损失，他自然要从牛小强的身上找补回去。 范德民之所以提出想给牛小强帮忙，一来是他担心牛小强和方东平之前没有造过汽车，无法按时完成生产任务。二来是因为他知道南风汽车厂的人没那么好打交道。人家不太可能看得起牛小强和方东平这样的小角色，即便两人拿着钱上门去采购，他们也不见得会买账。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尤其这两个企业今后将在同一个省份并存。亚洲机械厂的存在就好像是在打南风汽车集团的脸，虽然对方的实力跟自己完全不对等，但恶心人却是一定的。 牛小强明白范德民的意思，他对此表示感谢：“多谢范叔叔，如果真的遇到麻烦，我一定不会跟您客气的。” 第448章 多年前的寻人启事 范德民笑着摆摆手：“咱们算是互相帮助吧，即便不谈交情谈公事，你们也是本省的企业，我身为轻化厅的主管人员，该拉扯的时候还是要拉扯一下的，毕竟你们也是在为本省的经济发展做贡献嘛。”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么说也在理，我在这里向范厅长表个态，我跟我师父一定会努力的把亚洲机械厂做大做强，今后多多为本省的经济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寒暄过后，牛小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带着范德民朝宿舍区走去。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说三道四，牛小强在厂里找了一顶帽子让范德民戴上。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在外面溜达的人并不多，因此范德民的行踪并未被别人发现。 于思梅已经提前赶到，她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一些食材。 牛小强带着范德民进屋，两人坐在沙发上继续聊天，于思梅则在厨房里面忙活。 于思梅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做好了四菜一汤。其中既有红烧兔肉，也有清江蒸鱼，可谓是非常地道的本地菜了。 牛小强一看饭菜摆好，立即招呼范德民入座。于思梅把买来的洋河大曲递给牛小强，这种酒的零售价格在三块钱左右，在一般人看来算是非常高档，但在有身份的人看来却稀松平常。 牛小强打开瓶盖，一边倒酒一边道歉：“范叔叔，由于时间紧急，我只能用洋河大曲招待您，还望您不要介意，下次您要是再来凹山，我一定把茅台准备好。” 范德民笑着摆摆手：“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只要是酒就行，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倒好酒后，两人举杯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小口。 范德民见于思梅走进了卧室，似乎没有同席吃饭的意思，忍不住问道：“小强，她怎么不跟咱们一起吃啊？” 牛小强苦笑着解释：“咱们这边的规矩是一旦来了客人，女人和小孩就不能上桌，我觉得这个规矩非常不好，如果范叔叔不介意的话，我想把于姐叫出来一起吃饭。” 范德民赶忙点头：“这是肯定的啊，人家做的饭，到了吃饭的时候居然不能上桌，这个规矩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你赶紧把小于叫出来，不然这么多的菜，咱们两个也吃不完啊。” 牛小强答应一声，扭头冲着卧室招呼道：“于姐，你出来跟我们一起吃吧，顺便帮我招待一下范厅长。” 于思梅在外人面前一向都很拘谨，如果是其他的陌生人，她肯定不会答应。但范德民的身份不一样，于思梅不好得罪，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范德民笑呵呵的问道：“小强，这位小于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师父的合伙人，在神农制药厂拥有股份，目前是神农制药厂的副厂长。” 范德民原本以为于思梅是牛小强的亲戚或者熟人，一听对方是神农制药厂的股东，他不由呆了一下，随即笑着伸出右手：“原来你是一位女老板啊，你好你好。” 于思梅有点不好意思的跟范德民握了一下手，因为紧张，她一句话都没说。 牛小强帮着打圆场：“范叔叔，于副厂长不善言辞，平时主要负责研发药物，很少跟别人大叫道，您可不要因为她不说话就对她有意见。” 范德民故意白了牛小强一眼：“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牛小强赶忙赔罪：“当然不是啊，是我说错了话，我自罚一口。” 牛小强以前根本就不会喝酒，但自从喝了几次之后，他逐渐开始习惯，并且酒量也算是比较可以，喝个三两一点问题都没有。 酒桌上的气氛显得很融洽，范德民和牛小强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范德民试探着向于思梅问道：“小于，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于思梅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她已经在本地生活了好些年，说话的口音已经跟本地人没有任何区别了，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难看出端倪。 正因为如此，牛小强和于思梅全都对范德民忽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很是诧异，牛小强首先问道：“范叔叔，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范德民擦了擦嘴：“前些年我去南山市出差，有一次等公交车的时候，在车站看到了一张寻人启事，上面寻找的是一个叫于思梅的姑娘，虽然照片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的轮廓还是能看明白的，这位于副厂长也姓于，大体跟照片上的姑娘长得很有几分神似的味道，刚才我看见她就觉得眼熟，但初次见面，我也不好多问，现在也算是熟人了，我才会有此一问的。” 难怪范德民之前主动询问于思梅为什么不上桌吃饭，感情他一开始就关注到于思梅了，并且还把于思梅跟寻人启事上的那个姑娘联系到了一起。 牛小强对此略感疑惑：“范叔叔，你看到寻人启事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范德民露出了自嘲的表情：“主要是因为人家开除的酬谢金很高，那个时候就有五百块了，我当时还不是厅长，家里住房比较困难，看到有这么多的酬谢金，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当时还寻思着要是能找到那个姑娘就有钱买房了，现在想想着实是有点好笑，人海茫茫，这等好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我遇上啊？” 于思梅离开舅舅家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那还是一九七几年的事情，当时的五百块钱绝对是巨款中的巨款，很多村子即便把所有居民的存款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不用说，那张寻人启事要找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于思梅。别人不清楚于思梅的详细情况，牛小强却是知道的。 于思梅的老家在岭东省，岭东省跟江东省是挨着的，范德民刚才所说的南山市就是岭东省的省会城市。 第449章 掉落的衣架 于思梅离家出走的时候身上有点钱，为了尽快逃离那个犹如梦魇般的家，她选择坐客车离开南山市。 身上的钱花光了之后，于思梅就靠着两条腿继续往前走。她漫无目的一直流落到了宇阳县，才被老徐家给收留。 牛小强知道于思梅不愿旧事重提，那段记忆对于她来说是噩梦般的存在。他赶忙帮着打掩护：“范叔叔多心了，于副厂长虽然是外地人，但却跟寻人启事扯不上关系。” 范德民信以为真，呵呵笑道：“我就说嘛，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说了不说了，咱们继续喝酒。” 牛小强跟范德民碰杯的时候偷偷瞥了于思梅一眼。于思梅的神色还算正常，并未露出马脚。 等到快要散席的时候，牛小强再次提到了汽车行业准入资格的事情，范德民表示回去后就会立即帮他处理这件事，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 吃完饭后，牛小强原本想把范德民送到招待所去跟魏翠红等人汇合，范德民坚决不同意，说是被人看到了不太好。牛小强只得作罢。 等到范德民离开，牛小强立马帮着于思梅收拾碗筷。 于思梅的脸色稍显阴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小声道：“于姐，你要是想念你的舅舅，那就回去看看他吧，厂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安排好的。” 于思梅眼眶泛红，摇头道：“还是不看为好，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我舅舅家里不安宁。” 于思梅的舅舅既然愿意掏出五百块钱作为酬金寻找她，说明他对于思梅还是非常有感情的。唯一的障碍就是于思梅的舅妈。如果于思梅回到舅舅家，她舅舅肯定会问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于思梅该如何回答呢？ 她要是说实话，她舅舅和舅妈之间肯定会闹矛盾，一个完整的家庭会破裂。她要是不说实话，心里又会觉得憋屈。因此思来想去，于思梅还是决定不回舅舅家比较好。 这种事情牛小强是插不上嘴的，他只能尊重于思梅的意见，否则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牛小强就会变成始作俑者，难辞其咎了。 他点点头：“你自己拿主意吧，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尊重你的意见，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别憋在心里不说。” 于思梅微微点头，感激道：“小强，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真是个大好人。” 牛小强笑了笑：“多谢于姐夸奖，时间不早了，下午还要上班呢，咱们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于思梅一看牛小强挽袖子，赶忙拦住他：“我来洗碗，你去沙发上歇着就行。” 牛小强坚持了一下，于思梅就是不同意他洗碗，牛小强无奈之下只得苦笑着点头。 由于目前的一切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因此牛小强的心情非常好，他并未坐在沙发上休息，而是哼着小曲在屋内转悠。 于思梅已经把屋子里的陈设重新布置了一番，看起来颇为温馨。牛小强看了一半忍不住感叹道：“于姐，你这里的布置真心不错，很有家的味道，我将来要是能住在这种环境里面那就太美好了。” 于思梅听到这话都没经过思考，鬼使神差的说道：“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搬进来住啊。” 这句话说得非常不恰当，于思梅立刻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她很是尴尬的转回头，默不作声的继续洗碗。 牛小强有点蒙，愣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才开口：“还好没有外人，不然的话肯定会引起误会的，于姐，你今后可不能再开这种玩笑。” 于思梅像个犯了错误后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居然眼眶一红掉下泪来。 牛小强见她肩膀耸动，知道她正在哭。牛小强还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严重了。他一脸抱歉的走进厨房，有点手足无措道：“于姐，你这是在干嘛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于思梅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她赶忙擦干眼泪，小声道：“我没有往心里去。” 牛小强干笑两声：“没往心里去就好，呵呵……呵呵……” 于思梅刚准备说点什么，阳台上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响。两人立马扭头看去，只见原本挂在阳台上的晾衣架已经被风刮了下来。 牛小强不假思索的转身往阳台走去：“我帮你把衣架重新挂起来。” 于思梅先是点头，然后很快又摇头，神色显得有点慌张：“不、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牛小强并未停下脚步，他还以为于思梅是在跟自己客气呢，忍不住笑道：“这么点小事，你跟我客气啥啊。” 于思梅有点急切的加快脚步超过牛小强，抢先一步跑到了阳台上，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藏在了身后。 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牛小强仍然看到了这件衣服的模样。这是一件非常小的肚兜，是用紫色的绸缎制作的，上面还绣着几朵鲜红色的花骨朵，看起来非常性感漂亮。 牛小强知道于思梅喜欢亲手制作贴身衣物，但没想到于思梅居然会做出这种款式的衣服，他呆了一下才开口：“还是你自己来吧。” 于思梅的脸上一片通红，都快红到耳朵根了。她有种被牛小强看穿了的感觉。 由于担心牛小强对自己产生误会，于思梅主动解释道：“你可不要瞎想，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衣服穿着很舒服，所以才做成这种款式的……” 牛小强赶忙点头：“恩，我相信你。” 不管是于思梅的解释还是牛小强的回答，都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现场的气氛显得越发的尴尬起来。 两人尴尬片刻后，于思梅把心一横，她大大方方的把肚兜拿了出来，当着牛小强的面挂在了衣架上，然后把衣架挂了起来。 第450章 想去卖汽车 牛小强没好意思再看，他扭过头：“于姐，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步了。” 于思梅微微点头：“恩。” 牛小强下楼后找到了王东升，让王东升把丁泽祥找了过来。 丁泽祥早已得知消息，知道牛小强是方东平的全权代表，他不敢耽搁，赶忙跟着王东升赶了过来。 两人客套一番后，牛小强就对丁泽祥做出了指示：“丁科长，麻烦你把保卫科的人组织起来，让他们按照原来的班次继续上班，务必要把厂里的东西看管好，在我师父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从厂里拿走一样东西。” 丁泽祥大喜过望，立即点头答应，跑去组织人手去了。 他这些天一直都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住饭碗。现在牛小强既然如此吩咐，那就说明自己今后将继续留任，这对于丁泽祥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等到丁泽祥跑得没影了，王东升迟疑着问道：“牛秘书，看你的意思，老丁应该会继续留任原职吧，不知我们三个是如何安排的？” 虽然牛小强早就对王东升等人做过保证，但王东升心里依然没底。眼看着311厂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王东升担心牛小强过河拆桥，他想再次确认一下。 牛小强知道王东升在担心什么，他笑盈盈道：“王科长，我是绝对不会翻脸不认人的，对于你们三个的工作安排，我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你跟李部长今后将继续在311厂留任，只有许红霞的岗位会做变动，她现在只是财务科的会计，我准备提拔她当你的副手，还请你把这个消息跟其他两人说明一下，免得他们跟你一样担心。” 王东升闻言彻底放下心来，笑得很是开心：“好好好，我这就把好消息转告给他们。” 牛小强提醒道：“你让他们保守住秘密，不要到处乱说，省得其他人瞎琢磨。” “放心吧，我们都是知道轻重的人，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恩，你去忙吧。” 王东升点点头，兴高采烈地走了。 牛小强也不耽搁，转身朝山洞工厂走去。没想到他还没走出宿舍区，就跟于思梅遇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两人之间的尴尬已经淡了不少，牛小强主动跟于思梅打招呼，随后两人一同往前走。回到山洞工厂后，两人各自忙活。 第二天的傍晚，方东平一行终于回到了凹山。随行的除了王德水之外，还有陈建国和江荣华。 陈建国和江荣华明显已经跟方东平交流过意见了，他们见到牛小强后也不矫情，直接提出今后要跟着方东平一起干。至于家里开的小厂，将会直接关停。 牛小强对两人的加入表示欢迎，在给大家接风洗尘的酒席上，当众把两人的岗位安排情况说了出来。 陈建国一听自己要去当保卫科的副科长，立马提出了反对意见：“牛秘书，我还这么年轻，正是打拼的年纪，你怎么就把我安排到保卫科养老去了啊？” 牛小强解释道：“陈叔叔，我可没有让你养老的意思，你本就是退伍军人，去保卫科正好合适嘛，当然了，如果你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以当面提出来，我会认真考虑的。” 陈建国看了方东平一眼，笑道：“我跟方厂长说过，今后想在汽车厂跑销售，方厂长原则上同意，牛秘书，你觉得如何啊？” 牛小强没想到陈建国居然想从事汽车销售的工作，不由迟疑道：“陈叔叔，据我所知你好像并不了解汽车的相关技术吧？连这个都不懂……你确定今后想干汽车销售工作？” 陈建国哎了一声：“牛秘书，你小瞧人不是？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学嘛，再者说了，我是卖汽车，又不是修汽车，并不需要深入的了解太高深的技术知识，只需要了解产品的基本性能参数就行了，这个有什么难度的？” 牛小强始终觉得陈建国不是一个搞销售的材料，他这个人太直爽了，没啥心眼，搞销售需要跟客户讨价还价，陈建国的性格明显不合适。 可是陈建国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已经找到了客户似的，牛小强对此颇感诧异：“陈叔叔，你跟我说句实话，在汽车销售方面，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具体的规划？或者说你已经找到潜在的买主了？” 一旁的江荣华不等陈建国开口就笑了起来：“老陈确实是规划好了，他那些战友一听咱们今后要造汽车，立马就心动了，说是想凑钱买车，搞一个货运车队今后专门跑运输，我个人觉得这个想法还是比较可行的，如今跑运输可是很挣钱的，只要不出事故，一年少说也能挣到万把块钱，一辆卡车只需要几万块就能买下，按照这个价码计算，五年左右就能收回成本，确实是比较划算的买卖啊。” 陈建国补充道：“我那些战友们这半年以来走街串巷的卖花露水和药品，最少的也挣到了一千块钱，如果明年再干一年时间，手里应该能够存到三千块，到时候十几个人凑一凑就能买得起车子了，所有人加起来应该能买到十辆车，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订单了吧？牛秘书，不知销售汽车的提成是多少？我想提前知道我能挣到多少钱。” 能够接到订单自然是大好事，牛小强稍作思考就笑呵呵的给与了答复：“陈叔叔，汽车属于高价商品，提成当然不会少，只要你能把车子销售出去，每辆车我给你三百块钱的提成，你还满意吧？” 三百块钱相当于十名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已经算是非常丰厚了。陈建国哈哈笑道：“这么说来我肯定能挣到三千块钱喽，不错不错，我很满意！” 江荣华听得有点意动，他试探着问道：“牛秘书，车子要是造出来了，你能不能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让我也出去尝试着推销一下？我这个人还算是比较能说会道，只要历练一下，兴许就是搞销售的这块材料呢？” 第451章 还未公布的判决结果 牛小强巴不得车子卖得越多越好，加上工厂里面也不怎么缺人手，于是欣然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调动岗位，让你带薪转岗，还有陈叔叔，你先帮我去保卫科干一段时间，把那边的不良习气好好整顿一下，等到车子生产出来了，你也能带薪转岗。” 带薪转岗的意思是不管有没有卖出车子，每个月都能拿到原岗位的工资，这属于旱涝保收，算是相当优厚的待遇了。 两人一看牛小强这么够意思，全都极为开心的表示感谢，并且表示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不会辜负了牛小强的照顾。 牛小强也并不是什么人都会优待的，他之所以如此优待陈建国和江荣华，主要是因为两人都有些人脉资源，只要操作得当，还是很有可能把车子卖出去的。不然换成其他人，牛小强可不会这么大方。 汽车的利润率非常大，根据牛小强的估算，即便一辆车只卖五万块钱，利润也能达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能够挣到一万块钱。 就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严格管控制造成本，利润还能进一步的提升。 目前国内的工业产品的造价和售价都不贵，贵的东西牛小强可以自己生产，所以他才能获得这么高的利润率。 比如说发动机，这玩意的单价确实有点贵，但牛小强却能自己制造，不需要承担过高的商品溢价。 牛小强甚至有销售汽车发动机的念头，只要条件合适，他不介意把发动机拿出去卖。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挣到钱就行。 当然了，发动机的技术他是绝对要紧紧抓在自己手里的。这是他的基本底线，不管是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把技术拿走。 陈建国和江荣华发言后，王德水接着开腔：“牛秘书，住的地方你准备好没有？方厂长找来的师傅明天就到，那些人都是能人，可不能怠慢了他们。” 牛小强之前就对此感到很诧异。他已经提前跟方东平打过电话，方东平当时说招了几个很懂汽车技术的老师傅，可是这些人却并未跟着方东平一起回来。 当时由于人太多，大家都忙着跟方东平打招呼，因此牛小强没有询问。此刻听到王德水主动提起这茬，牛小强立马点头：“311厂垮掉以后，很多工人都搬走了，我趁机买了十几套房子，肯定是够用的，不知那些老师傅一共有多少人？他们为啥明天才会过来？” 方东平笑道：“人数一共有十二个，至于他们为啥没有今天跟着一起过来，主要是因为他们坐错了车，原本是要坐上来凹山的车，结果却坐错了方向，跑到江北区去了。” 牛小强这才了然，他接着问道：“师父，那些老师傅愿意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工作吗？” 方东平点点头：“我把实际情况全都跟他们交代清楚了，不愿意来的当时就拒绝了我的邀请，剩下的这十二个人都是经过充分的考虑才做出决定的，当然了，为了拉拢他们，我也表示一下，这些人今后的工资将比以前提升百分之二十，小强，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牛小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非常相信方东平的眼光，既然方东平决定采取高工资的策略招揽这批人，那就说明这批人绝对值这个价，否则方东平也不会这么做。 牛小强摇摇头：“我没有任何意见，就是对这批人的来历感到很好奇，师父，您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他们的？” “这件事说来也巧，我考察期间去一家小饭馆吃饭，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论渭南柴油机厂，说这家工厂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正准备变卖设备，我觉得这是个捡便宜的机会，于是就主动把消息打听清楚，随后立即赶往渭南柴油机厂。” 方东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家厂的规模挺大的，可惜遇到了跟陈天厚一样的厂长，原本好好的一个柴油机厂，愣是被那位厂长给折腾到了支持不下去的地步，当然了，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否则咱们也不可能有捡便宜的机会。” 渭南是一个地级市的名字，就在江东省，距离清江市并不太远，只有不到两百公里的距离。 牛小强对于渭南柴油机厂并不感兴趣，也就懒得多问，他只关心接下里的工作安排：“师父，您这两天先好好的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咱们立即开工，先把改建厂房的事情给落实下来。” 方东平笑着摆手：“休息个啥，我的精神头好着呢，明天咱们就行动，可不能耽搁时间。” 牛小强见酒桌上的人太多，也就没有劝说。他准备等到接风宴结束后再跟方东平详谈。 方东平显得很开心，接下来喝了不少了的酒，但始终没有流露出醉态。 接风宴结束后，其他人全都各自休息去了。牛小强让于思梅把陈建国和江荣华领到311厂的宿舍区去，把房门的钥匙交给了两人。 等到其他人走完，牛小强这才跟方东平谈心：“师父，311厂已经被我买到手了，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理完毕，现在就只差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证，这件事由范德民亲自办理，估摸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方东平狠狠抽了几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锐利：“陈天厚这个王八蛋终于遭报应了，要不是他，311厂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不知他的处理结果出来了没有？” 牛小强一直都在暗中关注这件事，他没找范德民询问情况，找的是魏翠红。 闻听此言他微微点头：“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只是暂时还没对外公布，根据法院的审理意见，陈天厚将会被枪毙，他的老婆和大儿子涉及到了部分案件，老婆被判八年，大儿子被判十九年，家里只剩下一个闺女安然无恙。” 方东平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判决还算是比较公正，就是可惜了他的那个闺女，那孩子我见过不止一次，为人还是非常不错的，还有你哥，你哥的事情定下来了吗？” 第452章 牛小刚的对象要跳楼 牛小强微微点头：“定下来了，牛小刚犯了贪污和纵火两项罪名，贪污的赃款已经全部上交了，纵火的事情陈天厚是主谋，他只是个帮凶，因此获得了一定的宽大处理，法院判了他八年。” 陈天厚的儿子其实涉入的并不深，但却被判了十九年，距离无期徒刑只有一步之遥。这主要是因为他把陈天厚的赃款花掉了十几万，这笔钱没能追缴上去，所以法院才会对他加重处罚。 牛小刚捞的钱只有一万多块，由于他认罪态度好，积极上交了全部的款项，此外纵火造成的后果也不怎么严重，所以两罪并罚，他也只被判了八年。 八年的刑期相对于这件案子来说并不太重，但如果对于单独的个人来讲，却有点长了。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牛小刚都快二十岁了，如果在监狱里面浪费八年光阴，出来后就是快到三十的人，俗话说三十而立，他这个坐过牢的人拿什么安身立命？ 方东平虽然很不待见牛小刚，但牛小刚毕竟跟着他学了好几年的技术，旧情还是有的。听到这个结果后，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唉，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吧，小强，关于你哥的事情，你家里人是个什么态度？” “我家里人已经知道了结果，情绪还算是比较稳定吧。” “这就好，你们有去看望过小刚吗？” 牛小强摇摇头：“现在还没有正式宣判，我们还不能见到他，还是等到宣判之后再说吧，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方东平哦了一声：“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毕竟是小刚的师傅，也去看他一眼吧。” “恩，到时候我会告诉师父的。” “此外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说，是关于陈天厚闺女的，她并未犯什么错误，加上又是你哥的对象，你是不是应该关照她一下？” 牛小强之前就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的身份比较尴尬，没好意思去见陈天厚的闺女。 陈天厚的女儿名叫陈芳，由于她们家的房子全都被查封，牛小强都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微微点头：“我可以关照她，但不知道她在哪里落脚，明天就找人打听一下。” 方东平摆摆手：“就这么着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我先去休息了。” 牛小强点点头，准备回家歇息。 他刚离开山洞工厂没多远，王小霜就追了上来：“小强，你先等会儿，有件事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王小霜的声音有点急切，牛小强立马停下脚步，问道：“小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小霜点点头：“刚才于姐从镇上打来电话，说是你哥的对象想要跳楼，她已经让陈建国和江荣华把你哥的对象看守起来了，想让你过去处理一下。” 就在几分钟之前，牛小强还跟方东平提到过陈芳的事情，说是不知道陈芳的下落。没想到几分钟之后就得知了陈芳想要跳楼的消息，这让牛小强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 他立即点头：“恩，我这就过去看看情况。”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你又不认识她，去了也帮不上忙。” “哦，那你注意着点，可别让你哥的对象出什么意外。” “恩，我会注意的。” 辞别王小霜后，牛小强一路狂奔到了宿舍区。于思梅站在楼底下等着，一看牛小强到来，她赶忙拉住牛小强的胳膊，小声道：“她的情绪还不太稳定，你想好怎么劝她了吗？” 牛小强喘着粗气道：“我自有分寸，不会再刺激她的。” 他说到这里喘了好几口气，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于姐，你是怎么发现她想跳楼的？” 于思梅小声道：“说来也巧，我之前带着陈建国和江荣华刚走进宿舍区，无意间看到屋顶的边缘上蹲着个人，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陈建国和江荣华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两人一看之下，果然发现有个人蹲在那里，陈建国当过兵，身手比较好，是他上去把人拽下来的，当时的情况有些危险，差一点就出事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接着问道：“你们三个好像都不认识她吧，你们是怎么确定她身份的啊？” “是围观的人说的，陈建国救人的举动惊动了楼下的住户，他们跑出来看了看，一眼就把这个女人认了出来，我听说这女的是你哥的对象，所以才会打电话叫你过来处理。”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牛小强的气息稍稍平复下来，他叹了口气：“走吧，我去见见她。” 于思梅不再多话，带着牛小强上楼。陈建国和江荣华站在客厅里，紧紧地看管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正在埋头哭泣，看不见脸面，牛小强见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知道她这些天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陈建国一看牛小强到了，不由松了口气：“牛秘书，你可算来了，赶紧劝劝她吧，她还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啊。” 陈建国不太会说话，牛小强担心他刺激到陈芳，于是把两人叫到跟前，小声道：“你们去我给你们安排的宿舍休息去吧，这里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江荣华犹豫道：“这合适吗？万一她再寻死觅活的，你一个人拉得住她？” “两位放心，有于思梅给我帮忙，不会出意外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点点头：“好吧，我们先过去休息，一旦有情况，你就让于思梅过去叫我们。” 牛小强把两人送到门口，顺手关上了房门，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在了陈芳的对面。 于思梅早就把三间卧室的房门全都给锁上了，为了避免陈芳突然冲到阳台上往下跳，她搬了张椅子守住了通向阳台的通道。 坐下来之后，于思梅就看向牛小强。她原本以为牛小强会立马开口进行劝说，不料牛小强却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 牛小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时机。 第453章 包袱里的木头盒子 陈芳哭了十几分钟后，似乎是哭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她低着脑袋，木然的坐在那里，连眼角的泪水也不去擦拭。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叫牛小强，是牛小刚的弟弟，陈芳，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陈芳刚才光顾着哭去了，根本就没留意到牛小强。此刻一听牛小强自报姓名，她有些讶异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很快又低下头去，没有说一个字。 牛小强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你家里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相当于在替你父亲遭罪，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父亲的所有情况，他对于你来说也许是个好爸爸，但对于厂里的职工们来说却绝对不是个好厂长，关于他的事情，法院已经有了明确的定论，我不想多谈，只想跟你谈谈以后的事情。” 牛小强的语速非常缓慢，似乎是故意留给陈芳消化的时间。 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你是牛小刚的对象，他现在也身陷囹圄，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苦了你，我现在以牛小刚家人的身份问问你，你对于牛小刚是个什么态度？是愿意等他几年，还是想改头换面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尽力去帮助你的。” 陈芳依旧没有回答，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似乎拿不定主意。 牛小强见状稍稍松了口气。 陈芳既然正在思考自己提出的问题，那就说明她已经打消了寻死的念头。人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选择自杀，陈芳刚才已经自杀过一次，虽然没有成功，但她心中的负面情绪却得到了极大的宣泄。 她自杀的原因不难猜到，多半是因为无助和伤心。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帮助她，她自然会重新审视自己的未来。 牛小强是牛小刚的亲弟弟，虽然兄弟两不太对付，但血缘关系是做不得假的。陈芳觉得牛小强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动机。 牛小强静等了片刻，一看陈芳不回答，他自作主张的帮陈芳做出了决定：“看来你还没有想好，不过这也没关系，我先把你安顿下来，帮你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你今后可以有很多时间慢慢思考这个问题，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你想清楚了之后随时可以打电话告诉我，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出哪种选择，我都会尽力帮助你的。” 牛小强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和笔记本，把厂里的电话号码写了下来，然后撕下来递给陈芳。 陈芳没有伸手去接，牛小强知道她这是因为很不好意思，于是把纸条塞进了她的手心里面。 随后牛小强又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这里有三百块钱，你留着应急，至于工作的事情，明天就能帮你安排，你今晚先住在这里，明天早上我会找人把你送到市里的清江石化机去，那里没人认识你，你以后可以在那里安安心心的工作。” 牛小强准备把陈芳安排在清江石化机。周洪宝现在是清江石化机的副厂长，安排个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加上清江石化机不会有陈芳的熟人，因此在牛小强看来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陈芳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牛小强觉得她应该是默认了自己的安排。眼看着陈芳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牛小强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于姐，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陈芳。” 于思梅闻言赶忙拦住牛小强，有点畏缩道：“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可能照顾不好。” 于思梅在陌生人面前有点怯场，加上陈芳不久之前还寻死觅活的，这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觉得把照顾人的工作丢给于思梅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他微微点头：“好吧，我今晚睡在次卧里面，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叫我。” 于思梅这才放下心来，她有点不太自然的走到陈芳跟前，拉扯着陈芳的胳膊：“小芳妹子，我带你去洗个澡，洗完澡后你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了。” 陈芳没有拒绝，她站起身，刚准备跟着于思梅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澡，不料原本被她抱在怀里的一个包袱掉在了地上。 陈芳明显已经忘记了这个包袱的存在，听到包袱落地的声音才想了起来，赶忙伸手去捡。 于思梅和牛小强都没在意这个包袱，他们还以为包袱里面装的是换洗的衣物呢。 陈芳捡起包袱后并未拿在手里，而是放在了茶几上，表情就像扔掉烫手的山芋一样。 牛小强颇觉疑惑，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陈芳就小声道：“这个包袱是我在家里的暗格里面拿出来的，平时被我爸保管的非常严密，我妈和我大哥都不知道包袱的存在，我有一次无意间看见我爸打开暗格，才发现了这个秘密，里面的东西我没看，可能是我爸贪污的赃款，你能不能把它送到法院去，让法院饶我爸一命？” 陈芳原本想自己去上交这个包袱，结果人家一听她是陈天厚的闺女，立马赶苍蝇似的把她赶了出来，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当时就被吓得哇哇大哭，根本就没有说明来意的勇气，于是只好又把包袱给拿了回来。 虽然陈天厚犯了很大的错误，但陈芳身为他的女儿，自然不希望看到他被枪毙。为了拯救父亲的性命，陈芳只能向牛小强求助。 她现在也只能找牛小强帮忙了，如果去找其他人，估计根本就不会有人搭理她。如今这个年代，犯罪分子的家人也是很遭受歧视的。 牛小强没想到陈天厚居然还会在自己家里弄一个暗格存放东西，并且还把这件事瞒着家里的所有人，由此可见包袱里面的东西绝对非同一般。 他怀着强烈的好奇之心点点头，当着两个女人的面把包袱当场打开。 包袱里面装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木头盒子，这几个木头盒子制作精美，上面的雕花图案显得非常古朴，看起来很有韵味。 第454章 国宝级别的文物 三个人越发的对盒子里面的东西感到好奇，牛小强也不耽搁，伸手拿起一个木头盒子当场打开。 在场的三个人原本全都认为盒子里放的应该是贵重首饰，可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盒子里装着的并不是贵重首饰，而是一副被卷起来的字画。 三人全都看傻了眼，愣了一下牛小强才把这幅字画缓缓打开。这是一幅毛笔写就的文章，上面的标题是《自书告身》。 在场的人当中，牛小强的文化水平是最高的，但他只熟悉钢笔字，对于毛笔字没有什么研究，因此看不出好坏。 陈芳虽然是高中文化，但也没研究过毛笔字，她也看不出门道。 至于于思梅，她的文化水平是最低的，看的一头雾水，有很多字都认不出来，更加谈不上鉴赏了。 牛小强一边继续展开字画，一边小声嘀咕：“这是啥玩意啊？” 等到字画被全部展开，牛小强这才看见了全文。其他的内容牛小强没怎么在意，当他看到“上柱国鲁郡开国公颜真卿奉”这一行字后，整个人彻底愣住。 于思梅见他神色异常，忍不住问道：“小强，你看出什么了吗？” 陈芳也是一脸好奇的表情看着牛小强，牛小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语带激动道：“这幅字是颜真卿写的！” 于思梅哪里认得什么颜真卿，她好奇道：“颜真卿是谁啊？” 陈芳只是粗略的知道颜真卿是个书法家，深入的情况她就不太了解了。 牛小强把颜真卿的身份解释了一下，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陈芳的表情显得很是紧张：“如果把字画上交，我爸能够获得减刑吗？” 牛小强微微摇头：“陈厂长犯的事情已经相当严重了，如果被人知道他还弄了这么珍贵的字画，即便上缴，也只会加重他的罪行，想要获得减刑的机会基本不存在，此外他的案子已经通天了，上头明确要求从严处理，所以……” 其实陈芳对这些情况知道得很清楚，她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才这么问的。听了牛小强的回答后，陈芳幽幽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 牛小强小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字画？” 陈芳主观上认定这是陈天厚贪污来的东西，她是陈天厚的女儿，如果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加上她现在已经心灰意冷，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因此她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些东西留在我手里是个祸患，你帮我把它们处理了吧。” 牛小强知道这幅字非常珍贵，他提醒道：“这可是颜真卿的字，少说也能卖个几万块钱，你真的不想留下？” 陈芳露出凄惨的笑容：“不义之财留在手里只会增加负担，没有任何好处，我爸就是最好的证明。” 牛小强只得点头：“好吧，那我帮你进行处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下，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只能咱们三个知道，否则上头要是追查下来，那就不妙了。” 两个女人全都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泄密。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他把另外几个盒子一一打开，随后发现了米芾的《珊瑚帖》和吴道子的《栖霞卧牛图》，此外还有几尊翡翠玉雕。 牛小强又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由于这些东西的价值是在是太高，连他也有点怯怯然。 他始终觉得收下这么多的宝贝有点太贪心，执意把其中一尊小巧的翡翠玉佛塞给陈芳，说是这尊玉佛可以保平安，让陈芳随身带着。 陈芳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剩下来的这些东西全都被牛小强重新装进了木头盒子。 于思梅和陈芳进入卧室后，牛小强紧张得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他自言自语道：“这些东西少说也能卖到七八十万吧，没想到陈天厚最大的手笔不是那些贪污的公款，而是这些被他严密保藏起来的古玩字画啊！” 陈芳已经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了牛小强，这些东西已经属于牛小强个人所有。至于后续该如何处理，他暂时还没想好。 这些东西的来历牛小强大致能够猜到，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东西全都是陈天厚在运动年代弄到手的。 关于那个年代的许多事情，牛小强从方东平的嘴里听闻了不少。在那个年代，有很多事情看来很不可思议，但却真实的发生过。 在除四旧的时候，国内有很多文物古迹遭到毁灭性破坏。陈天厚当时已经算是一号人物了，他有些学问，能够分得清好坏。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贪婪的人，于是很自然的就趁此机会浑水摸鱼，估计这些古玩字画全都是他在那个年代偷偷私藏下来的。 牛小强猜得没错，这些古玩字画确实是陈天厚私藏下来的。这家伙知道这些东西非同小可，有的说是国宝都不为过，于是就严密的保管起来，连家里人都不告诉。如果他跟家里人交代过，陈芳会不会把它们转交给牛小强还要两说。 牛小强刚才并没有跟陈芳说出自己的猜想，主要还是因为一个“贪”字在作怪。凡是知道这些古玩字画真正价值的人，都会像牛小强一样起贪念的。 此刻把宝贝拿在手里，牛小强有种天上掉金子的感觉。自语过后，他开始扭头四顾，想找个地方把这些宝贝藏起来。 “小强，你在瞅啥？” 于思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牛小强贼兮兮的模样，她不由露出了迟疑之色。 牛小强打着哈哈道：“没瞅啥，于姐，你怎么出来了，陈芳呢？” “她正在洗澡，我呆在里面挺无聊的，想出来透个气，小强，陈芳应该不会再做傻事了吧？”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她已经想开了，不会再做傻事的，于姐，我今晚睡哪间屋子？” 于思梅的这套房子一共有三间卧室，她闻听此言带着牛小强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次卧：“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我这就把床给你铺好。” 第455章 衣锦还乡的方东平 于思梅的屋子里就住着她一个人，因此只有主卧室的床铺才是铺好的，次卧室的床上还是空荡荡的。 牛小强抱着包袱站在一旁观看，并未上前帮忙。 于思梅也不在意，她手脚麻利的把床铺铺好，随后拍了拍手：“已经铺好了，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再休息？” 牛小强点点头：“最起码也要洗脸洗脚才能上床睡觉吧。” 于思梅见牛小强抱着包袱不愿松开，忍不住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抱着它去洗漱吧？还是把包袱放下来吧，难不成我会把它偷走啊？” 牛小强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是我的错，于姐可不是个贪心的人，我这就把东西放下。” 等到牛小强把包袱放在床头柜上，于思梅这才把他带到了客厅的卫生间里。 于思梅帮牛小强倒好热水，又拿了两条毛巾过来：“你洗吧，我去看看陈芳。” 牛小强嗯了一声，洗漱完毕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于思梅没多大功夫就走了进来，牛小强正在脱裤子，他一看于思梅进来，赶忙把裤子提了回去，一脸尴尬道：“于姐，你进屋之前怎么也不敲门啊？” 于思梅脸上通红：“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刚才没有注意到。” 牛小强问道：“你找我有啥事？” “陈芳已经洗完澡了，她说不想在我家里休息，想回自己家去，你是什么意见？” 牛小强疑惑道：“她们家的房子都已经被查封了，她怎么进去啊？” 于思梅提醒道：“她们家的房子不是被银行卖给咱们厂了吗？只要你同意，她当然可以回家去啊，小强，你该不会把这茬给忘了吧？” 牛小强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我确实给忘了，走，我亲自去问问她。” 两人一同走进主卧室，陈芳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正坐在床头的梳妆台前擦拭着头发。 “陈芳，你在这里休息不好么？为什么要回家去啊？” “我的衣服和各类证件都放在家里，你不是说明天早上要派人带着我去清江石化机吗？我想先提前回去把东西收拾好，这样一来明早就不会耽误时间了。” 牛小强还有点疑惑，不确定陈芳说的是不是真话。万一她回去后触景生情，干出不好的事情咋办？ 陈芳知道他的顾虑，只见她叹了口气，很诚恳地说道：“放心吧，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会再干傻事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那我送你回去吧。” 陈芳并未拒绝，牛小强一直把她送到屋子里面，这才告辞离开。 如果陈芳待在于思梅家里，牛小强睡在次卧还算说得过去，但现在陈芳已经回家，牛小强觉得自己也不好再继续待在于思梅的家里休息。 他上楼后跟于思梅交代了一下，然后拿着包袱回到了山洞工厂。 方东平已经睡着了，牛小强轻手轻脚的打开金库，把古玩字画全都放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牛小强找来牛秋香，把护送陈芳去清江石化机的任务交给了她。这件事让她去做非常合适。 牛秋香带着陈芳上船后，牛小强回到厂里，给周洪宝打了个电话。 牛小强并未瞒着周洪宝，他把陈芳家里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周洪宝当即表示会帮助陈芳保守秘密，并且会给她安排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不会让其他人打扰陈芳的生活。 牛小强感谢一番，这才挂断了电话。 处理完了陈芳的事情后，牛小强找到方东平，然后叫上厂里相关人员一起去311厂考察。 一路上众人遇到了很多熟面孔。大家对方东平十分客气，纷纷主动跟他打招呼。 这让方东平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他意气风发的回应着以前的老同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等到进入厂区，方东平的脸色这才凝重起来。他对于311厂也是有感情的，想到昔日的繁华景象变成了如今的破落，方东平心里难免会有点感慨。 牛小强呵呵一笑：“师父，要不要我通知一下，让311厂留下来的职工过来跟您见个面？” 方东平摆摆手：“还是先把改建厂房的事情定下来再说吧，免得耽误时间。” 牛小强点点头，掏出纸笔跟在方东平的身后，方东平提出的改造意见全都被他当场记录了下来。 一行人在厂区里面转悠了将近两个钟头，方东平这才满意的停下脚步：“车间的改造意见基本就是这些了，小强，你去把职工们都叫过来吧，我想跟大家说几句话，顺便把工作安排一下。” 牛小强收起笔记本，刚刚跑到厂门口，就看到厂门口围满了人。 这些人全都是跟亚洲机械厂签好合同的，估计是听说了方东平前来视察的消息后过来听信的。 他哈哈一笑：“我正准备去找大家呢，没想到各位已经提前到了，这感情好，麻烦各位跟我一起进去吧。” 四百多号人全都精神振奋，跟着牛小强走进了生产车间。 方东平没想到众人来的这么快，愣了一下他才露出笑容：“各位老战友们，大家好。” “老方好！” “方厂长好！” “老哥好！” 众人纷纷大声回应，对方东平的称呼各不相同。 方东平跟大家寒暄了好一会儿，这才谈到正事：“我们刚才已经制定好了厂房改造的具体规划，接下来就需要各位尽力配合了，希望我们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能够把311厂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做出比311厂更辉煌的业绩！” 众人全都哄然答应，纷纷对方东平的话表示支持。 方东平把牛小强叫到众人跟前：“这位小同志想必大家都已经认识了吧？他是我的关门弟子，现在是我的专职秘书，同时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他都能代表我对厂里的事情提出意见并作出决定，我希望大家能够相处融洽，不要发生不必要的争执，下面就让牛秘书给大家做工作安排吧。” 第457章 分派任务 现在周凯已经是副厂长兼车间主任了，这个职务对于牛夏香来说绝对是很具有吸引力的，想必她以后是不会再婉拒周凯了。 牛小强之所以对周凯这么好，主要还是因为周凯自己表现得非常不错。牛小强觉得他除了为人比较正派之外，本身也很有能力，只是缺乏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现在他给予了周凯这个机会，相信周凯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我刚才公布的所有领导人员，全都自动加入亚洲机械厂的厂务委员会，厂务委员会是亚洲机械厂今后最高的决策组织，将决定咱们厂今后的战略方向，一旦遇到重大的事情，将召开厂务会议进行商讨和决策。” “此外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还将执行新的管理制度，其中有这么一条规定——不管是谁，只要你的表现足够优秀，都将得到提拔的机会，这个规定的名称叫做‘岗位竞争制度’，从名字就能理解它的意思，我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努力奋斗，现在是管理层的人不要掉以轻心，如果你的表现差强人意，我将会把你撤下来，让表现优异的人顶替，所以任何人都是有提升机会的，就看你自己怒不努力了。” 牛小强这次安排了很多生面孔，他担心311厂留下来的这些人会不服气，于是提前把岗位竞争制度告诉给大家，留给大家一个上升的希望和空间。 这项制度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充分的调动所有人的工作热情，不好的地方也有，那就是容易造成员工之间的矛盾。 矛盾不是重点，重点是氛围，只要能够确保公平，相信时间长了大家还是能够接受的。 听了牛小强最后的一番话后，原本心里还有点不满的人立马就燃起了希望。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脸上呈现出了不同的表情。 那些已经被任命的管理人员神色显得有点凝重。牛小强这是在明确的告诉他们，不要以为当了官就能高枕无忧了，如果你不好好表现，那就会从现有职位上被踢下来，让那些表现好的人替代。 那些没有任何职务的职工们全都斗志昂扬，尤其是年纪不太大的技术骨干们，他们本身就是技术能手，要不然也不会被牛小强挽留下来。想到今后还能通过优异的表现获得提拔，这些年轻人当然会奋发向上了。 只要级别提升上去，工资和各种待遇都会跟着往上提升。挣到的钱多了，家人就会过得更好，说出去也更有面子。既然如此，谁会不努力呢？ 牛小强三言两语就充分的把所有人的积极性全都调动了起来，他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继续趁热打铁的给大家分派工作。 “下面我将对各位进行编队，由各位管理人员带队进行厂房的改建工作，具体的编队情况如下……” 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目前一共有四百多号人，那些老师傅们的年纪偏大，牛小强给他们安排的都是相对轻松一点的活。那些年轻的技工们身强体壮，牛小强给他们安排的是重体力活。 这样的安排也算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因此大家都没有意见。 等到他公布完了分组的情况后，各个小组长立马带领自己的员工去仓库领取工具，这就准备大干一场。 牛小强把高德胜叫了过来，对他吩咐道：“高部长，后勤部除了管理伙食之外，还需要管理仓库，原先的仓库管理员我已经留任，你先跟着他们好好的熟悉一下情况，把仓库的情况摸清楚，可不要出什么篓子。” 高德胜一个劲地点头：“放心吧，我这人干别的不行，仓库的东西还是弄得清楚的，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高德胜心情激荡，说完话跟着几个仓库管理人员一起离开。 牛小强对他还是很放心的，高德胜这人吃过很多苦，也遭受过巨大的挫折。现在有了这么好的工作，他自然会无比的珍惜，把仓库交给他管理还是非常合适的。 跟高德胜交代完后，牛小强又把王东升、许红霞和夏晓燕叫了过来。 王东升和许红霞跟牛小强也算是老相识了，因此他们在牛小强面前显得还算比较坦然。夏晓燕跟牛小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的神情略显紧张。 夏晓燕本来是311厂财务科的出纳，牛小强之所以把她提拔起来，主要是因为她这个人比较有能力，是干财务工作的一把好手。 一看夏晓燕神情紧张，牛小强呵呵笑道：“夏副科长，你不要紧张，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夏晓燕立马点头，“是是是，我不紧张。” 牛小强笑着说道：“目前财务科只有你们三个领导，这明显是不行的，我的意思是由你们三人提出财务科办公人员的候选名单，由我和方厂长进行审核，人数暂定为十二个，这项工作必须要抓紧，否则可能会耽误正常的工作进展，你们先回去商议一下，尽量挑选那些可靠的人，如果你们任人唯亲的话，我跟方厂长这里肯定是不会批准的。” 三人立即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认真考虑，不会胡乱往厂里塞人。 三人离开后，牛小强又把丁泽祥和陈建国叫了过来：“丁科长，保卫科的工作我觉得做的不够好，主要是人员的工作态度有些散漫，听说他们上班的时候会聚在一起打麻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给你三天时间，由陈副科长从旁协助，把保卫科好好的整顿一番，那些不听话的刺头不需要讲情面，直接开除掉，有悔改意向的可以留厂观察，视今后的表现决定是否继续聘用他们，这件事马虎不得，我可不想再有人跑进来放火的事情发生。” 丁泽祥一脸的惭愧之色：“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好好整顿保卫科的风气，哪怕是我小舅子，只要他不认真工作，我一样会开除他！” 牛小强微微点头：“陈副科长的意见你要认真听取，他跟你一样也是当过兵的，并且还上过战场，你可不要糊弄他。” 第458章 炼钢车间的特殊安排 丁泽祥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认真听取陈副科长的意见，保证不会敷衍他。” 牛小强微微点头：“目前就这些吧，你们现在就去展开整顿工作。” 两人离开后，牛小强想了想，又把老爸叫了过来：“爸，麻烦你去制作几条横幅，针对咱们厂目前的实际情况，写一些宣传口号和标语。” 牛大壮被提拔成了副厂长，分管着后勤部和保卫科的事情，这让他感到脸上很是光彩。 听到儿子的吩咐后，牛大壮笑哈哈的点头：“这个我在行，保证让你满意！” 牛大壮以前主持过不少的批斗会，说到搞宣传活跃气氛，他确实是一把好手。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提醒道：“爸，你都是副厂长了，今后可要自重身份，对于那些故意跟你套近乎的人，你可要注意着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可不要因为贪小便宜就违反规定。” 牛大壮这个人的优点有很多，缺点也不少。比如说他比较喜欢显摆，喜欢大包大揽。厂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牛小强的亲爹，难保某些人不想借助他达到目的。 面对着小儿子善意中带着严肃的提醒，牛大壮显得非常明事理：“放心吧，你爸可不是蠢货，好赖还是分得清的，今后不管是谁，想找我走后门都绝对不行。” 牛小强笑道：“恩，这就好，你去忙吧。” 牛大壮带着满脸的笑容离开，周凯一看牛小强交代完毕，这才凑了过来：“小强——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牛秘书了，牛秘书，你提拔我当副厂长之前为啥不跟我说一声啊，搞得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牛小强开玩笑似的说道：“难道你还不乐意啊，要是不乐意我可以取消你副厂长的职务。” 周凯赶忙摆手：“别别别，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可没有不乐意。” 牛小强哈哈一笑，伸手搂住了周凯的肩膀：“周大哥，我这次为了帮你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想必你也能看到我刚才宣布你职务的时候，其他人是什么表情，估计他们心里都在想周凯是何许人也，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很多人其实对你并不服气，连带着对我也不服气，你今后可不能掉链子，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不仅要在事业上好好表现，在感情方面也一样要好好表现，否则就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牛小强还从未在工人们面前搂过谁的肩膀，今天是第一次。他之所以当着众人的人对周凯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主要是想帮周凯站住脚。 在刚才的宣布大会上，牛小强的身份地位已经表露得十分明显了。他名义上虽然只是方东平的秘书，但实际上却是厂里的二把手，甚至隐隐有跟方东平平起平坐的意思。 这么一位权力巨大的人物如此器重周凯，其他人即便心里有什么想法，想来也是不敢乱来的。 周凯并不傻，他知道牛小强的用意。此刻的他百感交集。自己还待在三阳拖拉机厂的时候，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炼钢工人。正是由于帮助牛小强做实验，他才跟牛小强成为了交心的朋友，也正因为这件事，他被厂里开除了。 现在回想起来，周凯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帮助牛小强是非常正确的。事实不会说谎，在他被三阳拖拉机厂开除一年之后，忽然从一个普通工人一跃成为了副厂长，这么巨大的跨越普通人一辈子都别想做到。他只是因为认识了牛小强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就做到了，说起来真是让人恍如身在梦中一般。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你看我的表现就行。” 牛小强松开了自己的手，咧嘴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关于炼钢的事情，我想跟你交代一下，目前炼钢车间只是一个空架子，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任何人了，我想找几个老实点的农民给你打下手，需要你这个一把手亲自负责炼钢，你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哪个工人比较合适，你再把炼钢技术传授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周凯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担心你发明的那种钢材被别人了解到？” 牛小强也不隐瞒：“不错，我就是担心这件事，所以才如此安排的。” 周凯面色一正，严肃道：“关于这种钢材的秘密我不会去打听，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事，绝对不会有半句牢骚。” 牛小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感情好，省得我为此操心，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觉得炼钢车间需要多少人手才够用？” 周凯想了想，很快就回答道：“如果加上备料员的话，七个人就够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人员的问题我这两天就会解决，你先去忙吧，有事情咱们再商量。” 周凯点点头：“好，我去给大家帮忙。” 牛小强刚才说准备找几个农民来协助周凯炼钢，他所说的农民早就预定好了，将全部从孤峰乡招收。 吴萍曾不止一次的跟他提起过这件事，让他在用工的时候照顾一下孤峰乡的特困户。牛小强推辞不过，只能答应。思来想去，他觉得把这些人安排在炼钢车间比较合适。 一来是因为炼钢属于体力活，这些人常年种地，体力方面完全够用。二来是他们没什么文化，即便把超级碳素钢的配方交给他们，他们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是因为这些人很老实，又有吴萍这个威望崇高的乡长存在，牛小强觉得他们不可能有胆量对自己使坏。 “牛秘书，采购部的人员是怎么安排的？” 牛小强正在寻思的时候，王德水带着采购部的两位副部长走了过来。 采购部的两位副部长全都是新面孔，分别是王学兵和陈春燕。 这两个人都是311厂的老职工。王学兵以前只是采购部的普通采购员，这个人一直都很兢兢业业，方东平对他的评价很高，于是牛小强决定把他提拔起来。 第459章 笼络人心的手段 至于陈春燕，这个女人以前不属于采购部，而是后勤部的办事员，专门负责为食堂采购食材。牛小强之所以把她调到采购部当副部长，主要是因为牛秋香很认可她。 牛秋香以前在311厂的食堂工作，对于食堂的情况比较熟悉，她不止一次的跟牛小强说过食堂的事情，牛小强听了之后才做出提拔陈春燕的决定的。 采购部跟财务科一样，目前只有三名领导，没有任何一个办事员。牛小强并不准备给这个部门安排多少人手，他微笑道：“采购部暂时不需要添置人手，由你们三人承担起主要的工作任务，王部长在花露水厂担任副厂长，只是临时把他调过来搞搞兼职，因此采购部的主要工作还是要依靠两位副部长来完成，我将对你们进行考察，只要谁的表现好，等到王部长调回去之后，谁就是新任的采购部部长，你们两个可以各自挑选一个人当助手，再多就不行了。” 两人没想到牛小强刚刚说过的岗位竞争制度，居然会这么快就落实到自己身上。要是能够当上部长，那自然更加好，因此两人全都眼睛一亮，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表现。 牛小强笑了笑，叮嘱道：“虽然两位都是采购方面的老手了，但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下，你们不能按照311厂以前的思路展开工作，至于该如何调整，还是要多听听王部长的意见，他的意见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牛小强担心两人还保留着旧有的思想，旧有的思想是什么？就是凑合，这是牛小强无法容忍的弊病。 不管是四季花露水厂还是神农制药厂，牛小强都要求王德水在采购原材料的时候首先确保品质，绝对不能以次充好。他想从源头抓起，确保生产出来的产品保证高质量。 如果原材料本身就存在问题，又如何确保质量？这不是瞎扯吗？ 随着事业的逐步扩张，牛小强对于品质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 目前国内的市场上充斥着许多以次充好的商品，只是因为这些商品处于极度匮乏的状态，因此人民群众并不会讲究那么多，只要将就着能用就行。 但随着商业竞争越来越激烈，这些以次充好的商品必将会被人民群众给抛弃掉。 牛小强不想从一开始就败坏了自家商品的名声，想第一时间给所有购买自家商品的顾客们留下一个及其良好的印象，这属于无形资产，能够为他今后的发展打下非常坚实的基础。 两人都不清楚牛小强的要求具体是什么，为了让他们深入的理解自己的经营理念，牛小强笑道：“我这个人对于品质十分看重，具体的规章制度我已经在山洞工厂开始实施，等到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正式投产，我也会把那边的模式搬到这里来，在此之前，你们需要从王部长这里了解情况，王部长，麻烦你跟两位详细的说明一下，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犯错。” 王德水立马点头：“好的，我这就跟他们说明情况。” 安置好了各个部门的事情后，牛小强走到了方东平跟前。 方东平正带着宋智毅等新招的人熟悉厂区内的情况，这些人一共有十二个。 他们虽然已经决定跟着方东平做事，但是今天来的路上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们颇为吃惊。 方东平之前已经跟他们介绍过凹山镇的情况，但那只是口头介绍，远不如他们亲眼所见来得真实。他们一路看见了荒凉的群山和穿得土里土气的路人，这让他们对于凹山镇的落后和贫穷有了切身的体会，说句实话，十二个人当中有超过一半都后悔了。 可是当他们抵达凹山镇、进入厂区后，他们这才发现实际情况比他们在路上看到的要好得多。凹山镇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落后，311厂的厂区更是谈不上落后，反而还很气派。 毕竟曾经是军工企业，老底子还是有的，如果单从外面看，311厂的厂房确实非常气派，维护的也非常好，根本就看不出这家工厂不久之前还是个破落户。 方东平边走边笑：“小宋，你们现在应该放心了吧？” 宋智毅自我解嘲道：“来的路上我们越看心越凉，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穷山沟呢，现在深入的了解到了这边的情况，我们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尤其是这家工厂，厂房居然跟新的一样，当真是让我们感到惭愧啊。” 牛小强心说：这里的厂房本来也有些破旧，这几年每况愈下，陈天厚为了维持表面上的颜面，前不久刚刚组织工人们把厂房里里外外全都给粉刷了一边，不然也不会像现在看起来的这么新。 牛小强正在想事情的时候，方东平扭头看向他：“你们来之前，我的徒弟就给你们安排好了住房，你们今后将住在311厂以前的宿舍区里面，具体的情况还是让我的徒弟跟你们说吧。” 宋智毅等人已经见识过了牛小强的威风，知道他是厂里的二号人物，大家全都不敢怠慢，纷纷跟他打招呼。 牛小强笑着跟众人寒暄了几句，随即话归正题：“宿舍有大有小，大的是三室两厅，小的是两室一厅，对于各位的住房安排，我将从两个方面进行考虑，首先是愿意把家属接过来的，只要是把家属接过来的人，都将直接分配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房子的产权暂时留在厂里，谁要是干满了五年时间，厂里就会把房子直接送给他。” 这是牛小强想到的笼络人心的办法，意在鼓励大家今后扎根凹山，为亚洲机械厂好好服务。 “接下来是不愿意把家属接过来的，厂里会给大家安排宿舍，三室两厅的宿舍住三个人，两室一厅的住两个人，如果谁能在厂里干满十年时间，厂里就会重新分给他一套住房。” 这仍然是一种笼络人心的策略，意在鼓励大家在亚洲机械厂长久的干下去。 第460章 豪华办公室 宋智毅闻听此言扭头看向自己的伙伴，大家的脸上全都露出思考的神色，似乎正在权衡利弊。 宋智毅自己也有一些顾虑，他当先开口：“牛秘书，别的还好说，但是子女上学的问题该如何解决？我们要是把家属都接过来，孩子们去哪儿上学啊？” 凹山镇的短板显现了出来，这里没有一所比较好的学校，牛小 《山沟里的制造帝国》第460章 豪华办公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1章 有衣服穿的和没衣服穿的 吴萍购买的那艘乌篷船被固定在江边，但是船上一个人都没有。牛小强顺着小路一路前行，花了一刻钟赶到了希望农场的施工现场。 看了一眼后，牛小强不由瞪大双眼，震撼道：“孤峰乡的劳动力该不会全都被萍姐给叫来了吧？！” 眼前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是蚂蚁一样在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干活。许多男人都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精壮的肌肉在挥洒着汗水。根据牛小强的估计，人数只怕有一两千之多。 震撼了好一会儿，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对吴萍的组织能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吴萍既然能发动这么多的群众，并且把大家安排得井井有条，说明她在管理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如果不是吴萍担任着乡长的职务，牛小强都想把她挖过来给自己工作呢。 大家伙都在干活，没人注意到牛小强。有的人虽然看见了牛小强，但却不认得他。 牛小强迈步朝前走，准备找个熟人询问吴萍的下落。 往前走了两百多米远，牛小强看见了正在挑泥巴的田老三。田老三的身材不算很强壮，但他却跟其他的劳动力一样，干着最累的体力活。 “田叔叔，这么重的活你受得了吗？” 田老三扭头一看，发现是牛小强，赶忙扔下担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小强兄弟来了啊。” 田老三的身上满是泥水，他胡乱的擦了几下，然后冲着牛小强挥挥手：“咱们去那边说话，我顺便给你倒杯茶。” 牛小强跟着田老三来到了一处小土坡上，他拦住了准备倒茶水的田老三，询问道：“我是来找吴乡长的，她在哪里啊？” 田老三点燃一根大公鸡，一边吸烟一边指着南面的山坡：“她带着妇女同志在那边挖水渠。” 牛小强刚才就感到很疑惑，放眼望去看到的全都是男人，没有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他还以为吴萍只组织了男人，没有把女人叫过来呢。 此刻听到田老三的话，牛小强不由好奇道：“你们干活的时候为什么要把男人和女人分开来呢？” 田老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们孤峰乡太穷，很多特困户家里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更加没有可以用来换洗的衣物，由于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多，混在一起干活多有不便，乡长经过反复考虑，最终采取了男女分开干活的策略。” 牛小强微微点头。 他曾听吴萍说过孤峰乡的情况。如果按照穿衣服进行划分，孤峰乡的特困户大致可以分为有衣服穿的和没有衣服穿的。这听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但是在孤峰乡这种贫困山区却真实存在，并不是虚构出来的。 “原来如此，那我想要去找她的话，岂不是很不方便？” “也不能说不方便，你只要走到那边的山坡下面冲着山坡上吆喝两声就行，吴乡长听到声音肯定会出来见你的。” “那好，我这就去找她，你先忙。” “恩，你小心别摔跤。” “放心吧，我也是山里人，没那么容易摔跤的。” 这片区域已经被挖开，地上满是泥泞，不太好走。 牛小强虽然是山民出身，但也走得小心翼翼，否则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摔跤。 他花了十来分钟才走到山坡下方，脚上的鞋子已经沾满了泥巴，每只鞋只怕都有五六斤重。 牛小强甩了甩脚上沾着的泥土，然后扯着嗓子，冲着山坡上面吆喝了几句。 没多大功夫，一个女人的脑袋从山坡后面探了出来。牛小强见这个女人肩膀上光溜溜的，一看就知道对方可能没有穿上衣。他赶忙低下脑袋，不敢多看。 “你是谁家的娃子？来找谁啊？” “我是凹山镇的牛小强，是来找你们乡长的。” 这个女人扭回头跟身后的人说了几句，随即转回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了牛小强几眼，这才开口：“原来你就是那个小牛老板啊，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嘛，你等会儿啊，俺们乡长先去洗脸换衣服，等会儿就过去见你。” 牛小强只想跟吴萍简单的说明招工的事情就行，他觉得没必要搞得太过庄重，于是提醒道：“我只跟乡长说几句话就走，你转告她一下，让她别费工夫洗脸换衣服，没有这个必要。” 女人哦了一声，回过头跟身后的人交流了两句，随后冲着牛小强点点头：“你去那边的大树底下等着吧，俺们乡长洗了手就过去见你。”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的山沟沟里长着一颗很大的松树，他答应一声，转身朝松树走去。 在松树底下等了不到三分钟，一个浑身被泥水溅得像花猫一样的女人走了过来。 牛小强抬眼一看，差点没有认出来。他忍不住笑道：“难怪你刚才要去洗脸换衣服，原来是因为你变成了这幅模样。” 来人正是吴萍，她瞪了牛小强一眼，嗔怒道：“早知道我就应该洗个脸换身衣服再过来见你，省得被你取笑。” 牛小强赶忙解释：“萍姐，我可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这是辛勤劳动造成的结果，应该值得赞颂，又怎么能够嘲笑呢？” 吴萍这才展露笑颜：“算你小子会说话，姐姐就放过你了，说吧，找我有啥事？” 吴萍虽然表现得很坦荡，但神色中却流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显得不那么自然。似乎她对于身上的泥水感到很丢人一样。 牛小强也不耽搁，直接说明了来意：“你不是要求我给你安排几个招工指标吗？我那边正在筹建新的工厂，工人指标已经准备好了。” 吴萍原本正在搓揉着脸上的污泥，闻听此言她立马停下，惊喜道：“这么快就准备好指标了吗，一共有几个指标啊？” “指标一共有七个，你这边的人选确定下来没有？要是定下来了，我这就带着他们过去签合同。” 吴萍显得有点诧异：“用得着这么急么？” 第462章 有伤风化的红裙子 牛小强点点头：“我那边正在改建厂房，急需人手过去帮忙，所以还是早一点把人带过去比较好。” 吴萍哦了一声：“人选我早就定好了，你等会儿，我去把人给你叫过来。” 牛小强答应一声，站在原地静等起来。 吴萍走得飞快，在泥泞的道路上健步如飞。她这样的表现让牛小强这个山民出身的人都感到汗颜。 牛小强心说：我虽然是地地道道的山民，但现在已经有些退化了，如果让我按照萍姐的速度在这种地方前进，肯定是要摔成泥巴狗的。 吴萍依旧是那么风风火火，没多大功夫就带着七个身穿短裤的男人来到了牛小强跟前：“这就是我选好的人，你仔细瞅瞅，他们还合适吧？” 这七个男人的眼神都有些畏缩，根本不敢直面牛小强的目光，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十分老实的人。他们的身材都很干瘦，瘦得连身上的肋骨都清晰可见，不用伸手去摸，就能数清楚肋骨的数量。 牛小强迟疑道：“萍姐，他们今后要干的可是体力活，长得这么瘦，有力气承担体力活吗？” 吴萍撇撇嘴：“他们只是因为吃的不好，所以才很瘦，力气还是有的，不信我这就让他们给你展示一下。” 吴萍说到这里冲着七个男人吩咐道：“你们每人找一块石头举起来，能举多大就举多大的，这关系到你们能否当上工人，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表现。” 七个男人闻听此言全都奋勇争先，每个人都找了一块大石头举到半空中。 虽然场面看起来有点滑稽，但牛小强却并未发笑，他的脸上满是吃惊之色，似乎没有想到这几个人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样。 即便是最小的一块石头，估摸着也有六十斤以上的重量，最大的石头应该超过了八十斤。这样的重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举得起来的。 吴萍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笑盈盈的看向牛小强：“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让大家把石头放下：“你确实没有骗我，这七个人我全都要了，你让他们洗漱一下，把衣服穿好，然后跟着我去新工厂签合同吧。” 吴萍闻言露出尴尬的神色，她凑到牛小强耳朵边，小声说道：“他们家里太穷，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能不能先给他们准备几套衣服？等他们穿好了衣服后再跟你过去签合同？至于买衣服的花费，就从他们的工资里面扣除吧。”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个确实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按照你的办法来做事会很耽误时间，要不这样吧，我先把他们带到江对岸去，让他们在船上等着，我去镇上买几套衣服，他们直接在船上把衣服穿好，然后再跟我一起去厂里报到，你觉得咋样？” 吴萍对此没有意见：“这样也行，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漱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再一起过去。” 牛小强迟疑道：“你也要跟着一起过去吗？” “当然要啊，他们几个全都不认识字，我不去帮忙的话，他们怎么跟你签合同啊？” 牛小强一想也是：“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 吴萍点点头，转身离开。 过了一刻钟左右，吴萍走了回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换上了一套青灰色的布衣，看起来有点土气。 牛小强也不耽搁，带着众人朝江边走去。途中吴萍把老汪给叫上，让他帮忙划船。 半个钟头后，乌篷船停靠在了距离凹山镇码头不远的江岸边。牛小强跟吴萍一起去镇上买衣服，其他人全都留在船上等候。 “小强，你们的速度挺快的嘛，这才几天功夫啊，居然就开始改建厂房了，如果你们忙不过来，可以跟姐说，姐可以帮你安排一些人手。” “萍姐，你是不是想赚工钱啊？想赚工钱就直说，别搞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吴萍丝毫都没有不好意思：“干活拿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你跟姐说句实话，到底需不需要帮工？” 由于改造工程并不太大，牛小强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暂时还不需要帮工，有需要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吧。” 吴萍撇撇嘴，有些不满的数落道：“那你刚才还说那种话？这不是在逗我玩吗？” 牛小强嘿嘿笑了几声，随后话归正题：“萍姐，按照现在的施工进度估算，希望农场还有多久可以完成建设工作？” “最多二十天就能完工，关于进种苗的事情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去哪里采购鱼苗和鸡鸭鹅苗吗？” “鱼苗你可以去清江水库采购，其他的种苗去农业站购买就行。” 吴萍哦了一声，不确定的问道：“一万块钱可以采购多少种苗啊？” “肯定是够用的，那些种苗并不贵，主要是后续的饲料比较花钱，如果饲料不够，你可以用玉米高粱等杂粮代替。” 吴萍追问道：“杂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觉得采买这些东西都应该入账，计入成本才行，你没意见吧？” 牛小强摇摇头：“当然没意见了，这也算是搞活孤峰乡经济的一种方式，你可以让山民们种植一些，到时候卖给农庄，农民们能挣到钱，生活就能得到改善。” 吴萍点点头，继续跟牛小强交流着意见。到达服装店后，牛小强给每个工人挑了两套常服，至于工作服，311厂还存有一些，但暂时还不会发放，要等到新组建的亚洲机械厂正式开工后才会发给大家。 付账的时候，牛小强看见衣架上挂着一件红色的棉袄，他不由想起了之前在州广给吴萍买的那条红色的裙子，“萍姐，我送给你的那条裙子你试穿过没有？” 吴萍点点头：“试穿过啊，还别说，穿在身上挺好看的，就是……就是裙子有点紧身，胳膊腿也都露在外面，我不敢在孤峰乡穿。” 那条裙子属于当下最开放的款式，即便在州广那种地方也不是人人都敢穿的，在孤峰乡就更加过分了，会给乡民们一种有伤风化的感觉。 第463章 刚才有只苍蝇在飞 牛小强点点头：“那种衣服在孤峰乡确实不能穿出来，会被人说闲话的。” 吴萍苦笑道：“我觉得那件裙子今后都可能没机会穿了，浪费了你的钱，真是不好意思啊。” 牛小强把钱递给店主，拎着衣服往外走：“为啥啊？” “我可是乡长，哪能穿成那样到处跑？” “也不能这么说吧，你今后去外面办事也是可以穿一穿的嘛。” 吴萍似乎是占便宜占上瘾了，她拉住牛小强的胳膊：“小强，姐身上的衣服多土气啊，你能不能帮姐姐改善一下？” 牛小强微微一愣，扭回头看了看店内那件红色的棉袄：“萍姐，你是不是看上那件袄子了？” 吴萍没皮没脸的笑了笑：“还是你最懂我的心。” 牛小强盯着吴萍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道：“萍姐，你是不是赖上我了？” 男女之间如果不是关系特别亲近，一般不会提出像吴萍这样的要求。不过吴萍的性格一向都比较放得开，牛小强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所以也开了个玩笑。 吴萍立马捶了牛小强一拳，翻着白眼道：“你瞎说什么呢，姐可不是那种人，就是觉得你是个有钱人，想趁机打打土豪劣绅。” 牛小强信以为真，无奈的苦笑起来：“我在你的眼里居然是土豪劣绅么？当真是让我伤心欲绝啊。” 吴萍死皮赖脸道：“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算了，姐还不稀罕呢。” 一件衣服的钱对于如今的牛小强来说不算个啥，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胡乱送人家东西？ 可是看见吴萍嗔怒的模样，牛小强心里硬不起来，他点点头：“好好好，给你买还不行吗，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啊？” 服装店的老板娘一看这位买了十四套衣服的大客户还有采购的意向，赶忙笑盈盈道：“这件袄子是我店里面最好的一套衣服了，因此价格有点贵，不过看在你买了那么多衣服的份上，我就不赚你的钱了，你给三十块钱把它拿走吧。” 牛小强倒也爽快，直接掏了三十块钱付账。随后把包好的衣服递给吴萍：“萍姐你拿好，今后穿上它的时候可别忘了是谁付的账。” 吴萍立马喜笑颜开：“放心吧，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恩惠的。” 走出店门后，吴萍立即把袄子穿在身上。看着她欣喜的笑容，牛小强忽然觉得有点心疼：身为乡长，一件衣服就让她如此开心，这谁能想到？萍姐宁愿自己穷苦一点，也要省下钱为孤峰乡的发展尽一份力，这样的好干部当真是难得啊。 “萍姐，你今后要是看上了喜欢的衣服就直接跟我说，我全都给你包圆。” 吴萍扭过头，忽闪忽闪的盯着牛小强：“小家伙，你是不是看上姐姐了？”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是觉得你挺不容易的，想代表孤峰乡的父老乡亲们关照你一下，别搞得那么低俗好不好？” 吴萍哦了一声，把袄子脱下来装好：“你差点吓死我，今后可不要说这种话了，啥叫包下来了？感觉就跟州广那边的大老板包养女人似的。” 吴萍在州广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跟一个老板吵过架，后来在牛小强的帮助下，她不仅没有吃亏，反而还从那位老板身上搞到了一笔补偿金。对于包养女人这种事情，吴萍也不算孤陋寡闻。 牛小强没想到她居然会朝这个方面联想，不由连连摇头：“萍姐，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可是乡长，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分寸啊？” 吴萍撇撇嘴，“乡长也是人，该说啥就说啥，有什么好顾忌的。” 牛小强直接投降：“好了好了，咱们就别争论了，还是赶紧把衣服送过去吧。” 不知怎么的，牛小强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如果真能把萍姐包下来，倒还真是挺不错的呢。 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赶忙甩甩脑袋。 吴萍好奇道：“你摇头干什么？” “哦……没什么，刚才有只苍蝇在飞，我在驱赶它。” 吴萍左右看看，迟疑道：“哪里有苍蝇？” “别看了，已经被我赶跑了。” “哦。” 两人回到江边，把衣服交给了工人，老汪见吴萍的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忍不住问道：“乡长，你拿的啥？” 吴萍看了牛小强一眼，回答道：“这是我给自己买的一件袄子。” 老汪信以为真，没有再问。 牛小强见吴萍像个没事人似的，不由暗想：萍姐真会装，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被人误会。 七名工人换好衣服后，牛小强带着他们朝厂区走去。 吴萍跟在一旁，询问着工资待遇的情况。 牛小强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他们前三个月只相当于临时工，工资为每人每月二十块，在此期间我会考察他们，通过考察之后才算是正式工，工资将提升到每人每月三十块钱。” 吴萍对此表示满意：“恩，工资还算可以，要是他们有表现不好的地方，你可要当面提出来，让他们加以改正，这份工作关系到他们一家的生活，我可不希望他们被你给辞退回去。” 牛小强点点头：“放心吧，我对他们没有太严苛的要求，只要他们不偷懒就行。” 吴萍跟着点点头，一行人很快走进了厂区。 牛小强把周凯叫了过来：“周副厂长，这几位就是我帮你挑选的工人，我这就准备跟他们签订用工合同，签了合同之后就把他们交给你管理。” 周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看到这几个老实巴交的乡民后，并未露出不满的神色：“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签合同吧，签完合同后就由我来指导他们干活。” 牛小强不再多话，带着大家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吴萍以前在县里工作的时候见过县长的办公室。即便是县长的办公室，跟牛小强接管的张副厂长的办公室也存在着差距。 她进来之后不住地四处打量，一边打量一边暗暗感叹：这间办公室当真是豪华，比县长的都要好呢，我今后要是能在这样的地方办公就好了。 第464章 办公室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牛小强把准备好的合同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萍姐，这是我提前拟定好的用工合同，你先看清楚再帮大家签字吧。” 吴萍摆摆手：“我还是信得过你的，就不用看了，你直接告诉我在什么地方签字就行。” 牛小强指了指合同最下面的乙方两个字：“把名字签在乙方的后面。” 吴萍点点头，接过牛小强递过来的钢笔，刷刷刷的把几个人的名字写了上去。 周凯刚才就对吴萍的身份感到很好奇，不知道这个长得英气勃勃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此刻看到了吴萍写出的钢笔字，周凯这个没有太高文化的人都忍不住喝彩起来：“字写得真好，比我要强一百倍呢！” 牛小强笑呵呵道：“这位是孤峰乡的吴乡长，她的这手钢笔字连我都只能甘拜下风。” 周凯很是吃了一惊，“竟然是乡长？！幸会幸会！” 吴萍把钢笔还给牛小强，微笑着跟周凯握了握手：“周副厂长好，这几个人都是孤峰乡的乡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都很能吃苦，希望你能够多多关照一下，让他们一家老小能够吃上饱饭。” 周凯连连点头：“请吴乡长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尽责的教导他们的。” 两人寒暄几句后，周凯带着人离开。牛小强刚准备把吴萍送到江边去，不料吴萍却先一步开口：“厕所在哪里？我想上个厕所。” 牛小强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门：“那里边就是厕所，我在外面等你。” 吴萍进入厕所后忍不住啊了一声：“这里面居然还有一间卧室啊？” “那是这间办公室以前的主人专门用来休息的地方。” “哦，那家伙还挺会享受的嘛。” 牛小强没有再说话，走到门外等着。 过了没多久，吴萍走了出来。她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牛小强，一副看坏人的表情。 牛小强颇觉诧异，忍不住问道：“萍姐，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吴萍看看附近没人，这才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小子看起来是个正派人物，没想到暗地里居然干这种龌龊事。” 牛小强听得满头雾水：“你能把话说清楚点吗？我干什么龌龊事了？” 吴萍也不说话，直接拉着牛小强走进了办公室里的卫生间，然后拿开了原本放着卫生纸的盒子。盒子下面居然露出来一条女人的裤衩。 牛小强直接看傻了眼，迟疑道：“萍姐，这是……是你的衣服吗？你干嘛把裤衩放在这里啊？” 吴萍啐了一口：“我呸，你说的什么狗屁话，我是这种不检点的人吗？这件裤衩是我刚才拿卫生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你身为办公室的主人，还能不知道它是谁的？” 牛小强的脸立马就红了，赶忙摆手：“萍姐，你可不要误会，我是今天才刚刚搬到这间办公室的，对于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哪能知道盒子底下藏着一条女人的裤衩啊？！” 吴萍用疑惑的眼神盯着牛小强：“你当真不知道吗？” “绝对是当真不知道！我要真是这种人，那天晚上就会趁机占你的便宜了，可我没有那样做，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牛小强由于过于激动，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飞溅到了吴萍的脸蛋上。吴萍伸手擦了一下，一脸嫌弃的表情道：“你看看你，一点也不讲究，说话的时候还喷口水呢。” 牛小强哪有心思计较这个？他快速的转动脑袋思考着裤衩的来源，很快他就恍然大悟的道：“我知道了，这肯定是张副厂长干的好事！我以前就听人说他在生活作风方面有点不太检点，干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吴萍哦了一声，似乎接受了牛小强的说法：“这个张副厂长还真是个人渣，居然在办公室里乱搞男女关系。” 牛小强气急败坏道：“今天还好是你，换成其他女人肯定会误会我，不行，我得好好把这里搜查一下，免得以后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吴萍点点头：“我帮着你一起找吧。” 两人立刻动手，把卫生间和休息室彻底搜查了一遍。还别说，其他的地方果然还藏着女人的贴身衣物。 牛小强依然不放心，又带着吴萍把办公室的抽屉全都翻找了一边。这次倒是啥也没有找到。 牛小强把找到的衣物用袋子装好，递给了吴萍：“萍姐，麻烦你帮我把它们带出去扔掉，最好扔到江里去。” 吴萍也没推辞，就是觉得有点可惜：“这几件衣服都是好的，就这么扔了多可惜啊，回去洗干净了还是能穿的。”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你也不嫌恶心，好了好了，别可惜了，赶紧拿去扔掉吧。” 吴萍也就是这么一说，她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小强，今后有时间记得多去看望姐姐，姐姐在孤峰乡也没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日子过得挺憋闷的。” 吴萍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平时总是故意表现的很严肃，从来都不跟乡民们开玩笑。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有点憋闷。 “恩，我时间我会过去看望你的，萍姐，你也要注意身体，可别把自己累垮了，如果觉得受不住，就休息两天，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没必要这么年轻就累出一身的毛病。” 吴萍娇笑一声：“谢谢你的关心，我走啦。” 牛小强原本想把她送到江边去，此刻他已经没有了这个心情，只把吴萍送到门口就作罢。 吴萍离开后，牛小强坐在办公室里把张副厂长大骂了一顿，发泄一通才去视察改建工作。 工人们全都按照各自的分工忙碌着，牛小强对视察结果很满意。下午五点，工人们下班后各自回家，牛小强跟方东平一起回到了山洞工厂。 吃完了晚饭，牛小强就带着牛大壮和周凯一起帮着方东平搬家。方东平以前从镇上搬到山洞工厂的时候，带了很多废弃的轴承和各种维修工具。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方东平没有再把这些东西带上。由于需要搬走的东西并不多，因此三个人只跑了一趟就搬完了。 第465章 账目的问题 牛小强给方东平准备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宿舍，他帮着把东西规整好才下楼。 周凯也住在宿舍区，牛小强把钥匙交给他，然后跟着牛大壮一同往回走。中途的时候他去了山洞工厂，牛大壮直接回家去了。 牛小强回到山洞工厂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方东平睡过的卧室上锁，并且一连上了三把锁。王小霜见状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干嘛锁这么多道啊？” 牛小强打着哈哈道：“我在这间屋子里面存放了一些设计图纸，不看紧一点可不行。” 王小霜不疑有他，等到牛小强离开，她立马把铁栅栏门锁上。 牛小强原本是不想回家的，这条防空洞里面现在只住着王小霜一人，可谓机会难得。但考虑到王小霜心里的顾虑，牛小强也不好表现的太急切。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牛小强和方东平几乎在车间里面扎了根，两人一同监督着厂房的改造工作。 车间的窗户上挂着牛大壮准备的横幅，上面写着鼓舞人心的标语。工人们也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标语的感染还是受到了岗位竞争制度的激励，一个个都玩了命的干活，没有任何一个人偷懒。 到了第十一天的时候，厂房的改建工作基本完工，只有少数地方还没完善。这些少数地方全都是方东平特意保留下来的，由于设备还没运到，因此方东平还不太好确定这些地方的规格。 完工后，牛小强把工人们全都叫了过来，笑呵呵的对大家积极的工作态度表示了肯定，随后发布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方厂长购买的设备后天就能运到厂里来，大家明天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后天设备运到了麻烦各位再继续努力，争取在阳历新年到来之前把投产工作准备好。” 工人们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继续努力工作，完成方厂长的计划安排。 散会后牛小强跟方东平聚在一起，把安装设备的事情做出了详细的计划安排，连具体的人员分配情况都罗列了出来。两人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才下班。 “师父，您明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还要麻烦您继续忙活，可别把身体累坏了。” 方东平摘下老花镜，把重新安排好的人员名单放进了文件夹：“那我明天就睡个大懒觉吧，对了，你哥的案子还没宣判吗？” 牛小强苦笑道：“已经宣判了，是在隔壁的罗山市宣判的，我爸说路途有点远，加上厂里的工作太忙，就没让我跟您说，咱们家也没有派代表过去探视。” 方东平迟疑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探视他？”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我哥将在省城监狱服刑，按照我跟我爸商量的结果，准备等到元旦放假的时候再去探望他，估摸着那个时候设备全都安装好了，我们也都有点空闲的时间。” 方东平点点头：“那就元旦再说吧，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下班了。” 牛小强起身走出了方东平的办公室，把他送到了楼下：“您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一点账目需要审核，审核完了再回家。” 这段时间厂里购买建材的开销有点多，账目也有点凌乱。财务科的王东升科长虽然一再保证账目全都清清楚楚，但牛小强却认为还是认真的审核一下比较妥当。这既是他宣示权力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对财务科的一种督促。 不管是什么工厂，财务的工作都是马虎不得的，否则就很容易像以前的311厂一样，因为账目的混乱造成贪污腐败。 牛小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王东升提交的账目表详细的审核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两笔账目存在着蹊跷。 他也不耽搁，直接给王东升家里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办公室当面把这两笔账目核对清楚。 王东升是311厂以前的管理层当中，少数几个安装了私人电话的人。 他身为财务科的科长，本来就分管着钱袋子，给自己弄点好处也不为过，至少在这个年代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仅是他，就连厂里的普通职工也都没闲着。很多职工家里的碳炉就是用厂里的废钢和电焊设备做的。如今这个年代，类似的事情不会有人觉得过分，大家是真的“以厂为家”，只要不拿走贵重物品，根本就没人说什么。 牛小强对于这种行为无法容忍，主要是因为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属于私营企业，你再怎么以厂为家，也不能拿走私人的东西吧？ 国营企业他管不了，但他却管得了自己名下的企业。为了杜绝工人们继续搞这种小动作，他已经反复的跟保卫科的丁泽祥和陈建国交代过，今后不管是谁，想从厂里拿走东西就必须要出具放行条。没有放行条的情况下，哪怕你想拿走一颗螺丝钉都不行。 放行条只有副科长以上级别的人才能开具，如果事后发现谁胡乱批条子，就由批条子的人承担所有的责任。至于普通员工，只要他们不是在偷东西，牛小强就不准备追究他们的责任。 他采取的是上严下宽的管理方式，对待管理层那是相当的严格，对待普通工人却很宽松。 王东升在电话里听说账目有问题，赶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途中还把两位副科长给叫上。三人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脸色都显得有点忐忑，也有点凝重。 牛小强刚刚对他们重新任命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部门里面就出了问题，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牛小强的神情倒显得很轻松，他笑呵呵的招呼三人落座，然后把发现的两个问题当面说了出来：“经过审核，我发现两笔账目存在着问题，首先是这一条，按照你们呈交的账目表，这项开支的名义是招待费，据我所知，咱们厂到现在为止还从未接待过任何一位客人，不知这笔招待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扫视了三人一眼，他虽然年轻，但由于常年担任着二把手，因此本身的气势还是很足的，看得三人有点胆颤心惊。 第466章 严于律己，严于律人 稍稍释放出了一定的压力后，牛小强这才接着说道：“第二笔账目的名义是安置费，这更加让我感到费解，咱们厂虽然从外面招入了十几个职工，但这些人全都是由我亲自安排的，不知这笔安置费从何而来？” 王东升的额头上微微有点冒汗，他是财务科的科长，这个时候自然需要他首先做出解释：“牛秘书，招待费的费用主要是用来吃饭的，前几天方厂长接待311厂原来的几个老师傅去外面吃了顿饭，一共花了二十八块钱，我们在统计账目的时候认为这应该算是招待，所以就把这笔钱列为了招待费用。” 这件事牛小强还是知道的，前几天方东平找到了几个以前跟他关系处的很不错的老职工，跟大家伙吃喝了一顿，其中还包括李克旺。 方东平主要是想表示一下亲近，免得人家说他有钱之后就不认老朋友了。牛小强对于这笔开销没有任何意见，关键是罗列出来的名目有瑕疵。 听了王东升的解释后，牛小强微微点头：“今后凡是方厂长的花销，你们全都单独统计、单独呈交，不列入厂里的正常开支项目，至于名目，该是什么就写什么，不需要安上招待费之类的名目，就好比这次，你们应该这么写：‘某年某月某日，方厂长请某某人吃饭，一共花费了二十八块钱’，这比较利于我进行审核，也比较利于账目管理，你们明白了吗？” 三人赶忙点头，随后许红霞小声问道：“牛秘书，今后类似的开销需不需方厂长签字确认？” 牛小强摇摇头：“不需要，方厂长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除了他之外，咱们厂的任何人都不具有这项特权，今后你们直接把跟他相关的账目呈交给我，我会私底下跟他进行核实的。” 这笔账目是许红霞办理的，为了避免出现其他的问题，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下面来说说第二笔账目吧，这个安置费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花掉了四百三十多块钱？” 王东升闻言看了夏晓燕一眼。这笔账目是夏晓燕办理的，王东升想让夏晓燕亲自进行解释。 夏晓燕踌躇了一下才开口：“牛秘书，这笔安置费是牛副厂长提交上来的，是用来给陈天厚的闺女置办家具的。” 牛小强的脑门上立马浮现出了一连串的问号：“陈天厚的闺女不是已经离开凹山了吗？牛副厂长上哪里给她添置家具？” 厂里的人全都知道牛大壮是牛小强和牛小刚的亲爹，也都知道陈芳跟牛小刚是什么关系。牛大壮当初拿着这笔开支找财务科报销的时候，夏晓燕不敢怠慢。她虽然觉得这笔开支有点扯，但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还是给报了。至于具体的内情，她并未多问。 在夏晓燕看来，这应该是老牛家的家务事，至于为啥要把账目报到厂里来，那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人家父子两在厂里位高权重，报销几百块钱又算个啥？ 面对着牛小强的疑惑，夏晓燕有点吞吞吐吐的回答：“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要不你亲自去问问牛副厂长？” 牛小强知道这件事不能埋怨夏晓燕，要怪只能怪自己的老爸。但他知道自己的老爸不是一个乱来的人，因此对于这笔开销牛小强感到很是费解。 “这笔账目直接从财务科剔除出来，由我个人支付，这是钱，你们明天就把这笔账销掉。” 夏晓燕接过钱，试探着问道：“牛秘书，今后要是再遇到这类事情，我们财务科应该如何处置？” 牛小强想了片刻，回答道：“今后要是再遇到这类事情，你们就直接向我汇报，到时候我会视具体的情况进行处置。” 夏晓燕点点头：“恩，知道了。” 牛小强扫了三人一圈，提醒道：“你们虽然都是老财务了，但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们今后不能用以前的旧思维来处理现在的工作，希望你们严格自律，同时也要严格律人，对于不合理的报销费用，不要因为人情关系就大开方便之门，遇到情况就直接跟我说，切不可因为怕得罪人就不作为，否则一旦被我得知，我就会按照规章制度进行处罚。” 三人纷纷点头，表示今后一定会按照牛小强的要求办事。 牛小强这才露出笑容：“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三人离开办公室后，牛小强忍不住嘀咕道：“爸到底是怎么了？为啥要瞒着我呢？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为啥要把这笔钱纳入厂里的报销范畴？”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牛小强立刻赶回到家里。 牛大壮正在跟牛大平喝小酒，牛小强没好意思当面询问。等到老爸喝完了酒，他立马把老爸拉到一旁，小声问道：“爸，你最近是不是在厂里报销了一笔安置费？” 牛大壮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了，那笔钱是你师父批准的，否则我也不可能拿到厂里去报销。” 牛小强迟疑道：“怎么又跟我师父扯上关系了？” “具体是这么回事……” 随着牛大壮的讲述，牛小强总算是搞清楚了情况。 原来陈芳被送到清江石化机以后，曾去罗山市参加了宣判大会。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审判结果，之所以要去参加宣判大会，主要是为了给陈天厚处理后事，顺便看望一下牛小刚、妈妈和大哥，还有自己的嫂子和年幼的侄儿。 其他的还好说，但她的嫂子和侄儿现在过得很艰难。牛小强原本给了她三百块钱，陈芳把这笔钱全都交给了嫂子，让她做点小买卖，今后不愁没饭吃。 陈芳的身上本来就没钱，花掉了这笔钱后，她自己就陷入了困境。 清江石化机虽然提供伙食，但生活用品却需要职工自己购买。陈芳花完钱后没有给牛小强打电话，也没有跟任何人讲。 第467章 赚钱是为了什么 经过家庭的巨大变故后，陈芳逐渐成熟起来，性格变得比较刚强。 她想依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趁着下班的功夫出去帮人推销化妆品，结果被周洪宝给撞见了。 周洪宝知道陈芳家里的事情，也知道陈芳跟牛小强的关系。周洪宝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向牛小强反映一下，免得牛小强得知情况后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陈芳，于是就给山洞工厂打来了电话。 牛小强当时正在311厂监督厂房的改造工作，周洪宝一听牛小强不在，于是让接电话的王小霜帮忙把牛小强的家人找来。 王小霜找到了孙梅，周洪宝把情况跟孙梅说明，孙梅得知消息后立即找到牛大壮。 当时牛大壮正好跟方东平一起抽烟闲聊，于是方东平也知道了这件事。 方东平觉得陈芳挺可怜的，于是就让牛大壮给她送点钱过去，至于这笔钱的出处，他吩咐牛大壮直接拿到厂里去报销。 方东平是这么想的：反正厂子是牛小强的，算是他们自己家的钱，报销就报销呗。 牛大壮以为这是方东平对自己家的照顾，也就没有客气，当场就接受了方东平的好意。 后来他凑了五百块钱，让牛秋香把钱送到陈芳手里的。陈芳不愿意要，牛秋香只好以添置家具的名义给陈芳买了些家用电器和日用品，一共花掉了四百三十块钱。 等到牛秋香回来，牛大壮立马就把花掉的钱统计出来，拿到财务科报销掉了。 “事情的经过基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儿子，这笔账目是经过你师父同意的，我可没有乱来，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忘了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埋怨我。” 看着老爸理直气壮的模样，牛小强表面上点头，心里却暗自苦笑：师父倒是做得好人情啊。 “我自然不会埋怨你，爸，今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再占我师父的便宜，这样做比较容易搞乱厂里的账目，影响不太好，要是需要用钱的话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我手里还有一些存款，几百块还是拿得出来的。” 牛大壮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今后保证不去占你师父的便宜了。” 牛小强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牛春香正坐在他的书桌前翻书，牛小强对此颇觉诧异：“大姐，你这是在干嘛？” 牛春香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想多学点文化，今后像老三一样弄个官当当，小弟，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教教我？” 牛春香在厂里的表现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所有的工友都很佩服她，她缺的就是文化，否则牛小强早就把她提拔起来了。 此刻一看大姐居然有了上进的心思，牛小强颇为惊喜：“这是好事，小弟我绝对支持你，但我没有时间，还是让三姐承担这个任务吧，对了，三姐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她啊？” “你三姐在厂里给工人们搞培训，说是你交代的任务。” 牛小强确实安排过给工人培训的事情，但当时是要求休息日进行培训，他迟疑道：“不是说休息日再培训的吗？为啥晚上进行啊？” 牛春香笑道：“她说大家晚上闲着没事干，还不如找点事情做。” 牛小强哦了一声：“大姐，你怎么没有参加？” 牛春香戳了戳牛小强的脑袋：“姐不认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牛小强傻笑两声，拿起牛春香手里的课本：“今天我先给你当当老师，以后就让三姐教你识字。” 姐弟两围坐在煤油灯前，一直学习到晚上十一点才作罢。 由于第二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牛小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家里的人全都去上班了，牛小强起来后洗漱一番，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悠闲地晒着太阳。他今天准备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地休息一下。 家里的大黄讨好似的舔着他的裤腿，牛小强伸手摸了摸大黄的脑袋，笑道：“大黄，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也没有饭吃，所以你求我也没用。” 大黄听不懂人话，继续讨好牛小强。看着大黄摇头摆尾的模样，牛小强的心里忽然感到很温馨。 这大半年以来，他因为忙于工作，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惬意过。 此刻悠闲的晒着太阳，牛小强温馨之余忽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我已经挣到了过百万的家产，即便放眼整个清江市，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了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呢？停下来享受一下生活难道不好吗？ 他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牛小东凑了过来。 牛小东已经办理了转岗手续，目前隶属于李宇领导的销售部。由于李宇近段时间没有回厂述职，牛小东的家人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省城找李宇，因此牛小东只能在家里等着，等到李宇回来述职的时候再把他带到省城去工作。 牛小东一直走到牛小强的身旁牛小强都没有察觉，他忍不住笑道：“强哥，你在想啥呢，这么投入啊。” 牛小强扭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问道：“小东，你说一个人挣到多少钱才会满足？” 牛小东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呆了一下才回答：“这就要看是谁了，像我这样的哪怕变成十万元户也不会满足，如果是牛小勇那样的人，估计成为万元户就满足了。” 牛小强立马追问：“你为什么赚到十万块钱还不满足呢？” 牛小东眨了眨眼：“强哥，你是想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要说实话了。” “好吧，那我说了你可别瞧不起我。” “既然是我让你的说的实话，我自然不会因此瞧不起你，你快点说吧。” 牛小东答应一声，脸上浮现出了猥琐的表情：“这个问题我早就仔细的思考过，我觉得钱越多日子就能过得越舒坦，想要啥就能有啥，钱要是少了，哪能如愿啊？” 牛小强好奇道：“那你到底想要啥呢？” 第468章 我是不是有点膨胀了？ 牛小东嘿嘿一笑：“我想要开上自己的小汽车，住上最好房子，找最漂亮的女人当老婆，一个不够就找好些个，没事的时候开着车子四处显摆，让美女们给我捏肩捶腿，陪我——哎哟——” 牛小东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受了牛小强的一记脑瓜崩。牛小强笑骂道：“你小子未免也太低级了吧？除了票子就是女人，能不能有点追求啊？” 牛小东揉着脑袋，一脸委屈道：“强哥，你说了不会对我有意见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打我？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这就是我最大的追求，你说我有点低级，这个我不能认同，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只要能吃饱饭就行，有的人想在吃饱饭的基础上再穿上漂亮的衣服，我追求的是享乐，这有什么不对的？” 牛小强被牛小东说得哑口无言。确实如牛小东所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以自己的标准去审视别人的追求，这肯定是行不通的。 牛小强在心里暗自寻思：我追求的好像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后面又该追求什么呢？ 他想到这里开口问道：“小东，如果你今后真的过上了你想象中的生活，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很没意思？” 牛小东撇撇嘴：“怎么会没有意思呢？那种日子多舒坦啊，即便从今天开始过上那种日子了，一直过到我老死，我都不会觉得没意思的。” 牛小强摇摇头：“那可未必，你得不到的时候自然会这么想，当你得到的时候，你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人的一生不是一层不变的，会随着年龄和阅历发生改变，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到时候你肯定又会产生新的困扰。” 牛小东嘿嘿一笑：“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我可不想庸人自扰，日子该咋过就咋过，想那么多不累么？” 牛小东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强哥，你今天怎么没去厂里主持工作啊？” 牛小强伸了个懒腰：“今天厂里没啥事，我想给自己放个假，小东，你家里有吃的没？我还没吃早饭呢，肚子有点饿，你去帮我整点吃的过来，我按照市场价付账。” 牛小东笑嘻嘻地答应一声：“我这就去给你下一碗鸡蛋肉丝面。” 牛小强想到大黄也没吃饭，于是加了一句：“多下点，我家大黄也没吃呢。” 牛小东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停下脚步，转回头看着牛小强：“强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下的可是鸡蛋肉丝面，你确定要给一条狗吃这么好的东西吗？” 牛小强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哥有钱，让自己家的狗吃点好的难道不行么？” 牛小东愣了一下，然后开玩笑似地调侃：“强哥，你要是有了更多的钱，该不会找个专人替你养狗吧？” 牛小强嘿嘿一笑：“你倒是提醒我了，今后就让你专门给我养狗吧。” 牛小东气得转身就跑：“我可是有自尊心的人，打死我也不会帮你养狗的！” 牛小强哈哈一笑，随后摸着鼻子道：“我是不是有点膨胀了？” 大黄吃到了鸡蛋肉丝面，并且吃得比牛小强还多。看着大黄舔舌头的满足模样，牛小强不由回想起了自己曾带着它抓野猪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连猪肉都吃不上，更不可能把这么好的东西喂狗吃了。 现在倒好，鸡蛋肉丝面在他看来也只是稀松平常，不仅自己可以随便吃，还能让自己家的大黄狗也跟着随便吃。说到底还是钱多了以后，人的心态也跟着变了啊。 “看来人都是会变的啊……” 牛小强吃饱喝足后倦意袭来，入睡之前嘀咕了这么一句。 “小强，你醒醒，该吃中午饭了。” 牛小强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时候，感觉有人摇晃自己。他睁眼一看，发现王小霜跟于思梅站在一旁，两人一个拿着饭盒，另一个拿着笔记本。 “你们是来给我送饭的吗？” “恩，顺便想跟你谈点公事。” 牛小强的肚子并不饿，他揉了揉眼睛：“还是先谈公事吧，到底是啥事啊？” “是关于花露水厂和制药厂投产新产品的事情，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了，只要你签字确认，王副厂长那边就能立刻采购生产所需的原材料。”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过笔记本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最近的工作重心全都转移到了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上，对于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工作不是那么上心。 签完字后牛小强询问了一下两家小工厂的情况，一听厂里的一切事物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牛小强不由笑道：“这就好，有你们帮我照料着，我跟师父就轻松多了。” 王小霜把饭盒递给牛小强：“你赶紧趁热吃吧，吃完了就让于姐把碗筷带回去，我还要去给王副厂长拨款，就不陪着你了。” 牛小强点点头，王小霜离开后他给于思梅搬了张板凳。 于思梅看了看牛小强家的破瓦房，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家的房子是不是应该重新整修一下了？” 牛小强一边吃饭一边摇头：“没这个必要，我准备重新盖一栋别墅。” 于思梅迟疑道：“别墅是啥？” 山里人见识少，不知道别墅一点也不奇怪。 牛小强解释了一番，于思梅这才明白过来：“你盖别墅要是差钱的话，可以跟我说，我手里还有些存款，放着也是放着，借给你用用没有关系的。” 牛小强差点没笑出声来：“多谢于姐的一番好意，估摸着我是不会找你借钱的。” 于思梅也不以为意，扭头看了看牛家村的地形：“你准备把别墅盖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过，按照他本人的意思，别墅应该建在希望农庄。那边的环境相当好，有山有水，非常适宜居住。就是道路不通，每天回家还要翻山越岭，要走至少半个小时，因此牛小强暂时并未打定主意。 第469章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个嘛，我还在考察，等我考察好了再说吧。” 于思梅不再多问，静静地看着牛小强吃饭。 牛小强吃完饭后把饭盒递给于思梅：“于姐，麻烦你把饭盒带回去吧。” 于思梅点点头，拿着饭盒离开。 她还没走到村口，牛小东就贼兮兮的凑了过来：“强哥，可真有你的啊。” 牛小强没听懂他的意思，一脸好奇道：“我怎么了？” 牛小东啧啧两声：“你看看你，跟我还装什么糊涂啊？” 牛小强越发的感到疑惑：“牛小东同志，你到底想说啥？” 牛小东厚着脸皮道：“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牛小强作势要打，牛小东赶忙摆手：“别别别，我还是说实话吧，但说了之后你可不能埋怨我。” 牛小强放下手：“你说吧。” 牛小东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牛小强：“强哥，我挺佩服你的，你真有手段，总结起来虽然只有两句话，但是想要做到可就太困难了。” “哪两句话？”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牛小强没怎么听明白，一脸迷糊的表情问道：“啥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 牛小东冲着于思梅的背影挤眉弄眼：“你跟小霜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关系？但同时又跟于副厂长如此亲密，啧啧——哎哟——”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了牛小东的意思，他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住了牛小东的耳朵，像给电视机调频道一样拧来拧去：“你小子是不是欠修理了？瞎说什么啊？我啥时候变成你说的这种人了？！” 牛小东一个劲地求饶：“强哥，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拧我耳朵了，再拧我的耳朵就要掉下来了。” 牛小强松开手，没好气的瞪了牛小东一眼：“今后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有你好看的！” 牛小东一脸委屈的给自己辩解：“强哥，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大家伙都这么说，不信你去问问小花和小勇，一问就能知道。” 牛小强有点懵，呆了一下才气呼呼道：“小东，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牛小东小心翼翼的反问：“你要不是这种人，为啥那么照顾于副厂长？” “因为她是个很——” 牛小强原本想说于思梅是个很可怜的女人，是看人家可怜才照顾她的。但他又担心这句话会传入于思梅的耳朵，如果真是这样，于思梅可能会伤心，于是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牛小东揉着耳朵，不满道：“强哥，大家也没有说你不好，你犯不着生气吧？换成是我，估计会跟你一样忍不住犯错误的，毕竟于思梅那么漂……漂……” 牛小东一看牛小强的眼神越来越严厉，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牛小强气呼呼的站起身，拿起板凳往屋里走：“我就不信人人都这么说，现在就去求证一下，如果让我知道是你一个人胡言乱语，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牛小东本来是想讨好牛小强，拍拍牛小强的马屁。男人嘛，在这个方面谁不喜欢听人吹嘘自己厉害？没想到不仅马屁没有拍成功，反而还惹得牛小强动了真格，这让牛小东颇觉憋屈。 牛小东不好再替自己辩解，只能赔着笑脸：“强哥，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向你道歉，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牛小强懒得搭理他，急匆匆的赶往山洞工厂。 于思梅走路的速度并不太快，牛小强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她。 她一看牛小强追了上来，不由好奇道：“小强，你不是要待在家里休息的吗？怎么跟上来了？” 牛小强看着她美艳的面容，不禁扪心自问：如果于思梅真的心甘情愿，自己能抵挡得住来自她的诱惑吗？ “哦，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想去处理一下。” 于思梅嫣然一笑：“哦，咱们一起回去吧。” 牛小强不太自然的笑了笑，随后低着脑袋走路，一句话也不说。 于思梅还以为他在思考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没有开口打扰他。 回到工厂后，牛小强直接找到了三姐。这种事情他不好意思问外人，还是问自己家里人比较稳妥，免得闹得满厂风雨。 牛秋香见牛小强把自己拉扯到十分偏僻的半山腰，不由好奇道：“小弟，你这是要干嘛啊？” 牛小强扭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存在，这才问道：“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是关于……关于……” 话到嘴边牛小强有点难以启齿，牛秋香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有啥话你直接说出来就行，跟自己的亲姐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牛小强把心一横：“好，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吧，姐，你有没有觉得我跟于思梅的关系太过亲密了一些？” 牛秋香愣了一下，随即娇笑道：“小弟，你终于说实话了，真是难得啊。” 牛小强有点傻眼，不敢置信的接着问道：“姐，难道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牛秋香点点头：“姐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来？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提醒你罢了。”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问道：“那你为啥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呢？” 牛秋香显得理直气壮：“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嘛。” 牛小强彻底无语，他使劲了抓挠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是怎么弄的……居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这么认为，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牛秋香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美眸中流露出迷糊的味道：“小弟，你这是在干啥？” 牛小强苦哈哈道：“姐，我跟于思梅啥都没有，就是觉得她很可怜，所以才关照她的，没想到因此被你给误会了，你说我冤不冤枉？” 牛秋香似笑非笑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你真的对于思梅没有非分之想吗？” 牛小强有点心虚，不敢去看牛秋香的眼睛。 牛秋香虽然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女青年，但女人在这个方面天生就比男人要早熟一些。她笑着帮牛小强打圆场：“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这种心思的，你比姐姐聪明得多，多的话姐就不说了，只提醒你一句，今后不管怎样，你都不要给家里添麻烦，你哥已经这样了，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原因惹得爸妈不开心。” 第470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牛小强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牛秋香：“姐，听你这意思，似乎在纵容我，难道你能接受这种事？” 牛秋香犹豫片刻才开口：“姐不是在纵容你，只是你早已今非昔比，除了变得聪明了，也很有能耐，姐是不敢管你了。” “不敢管我？？” “你自己就没发现吗？不仅是我，就连咱爸也不怎么敢管你了。” 牛小强虽然察觉到了家人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但他原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有出息了，家里人自然而然的器重自己。没想到三姐居然说出这种话，由此可见是自己理解错误了啊。 “小弟，你现在很有威势，尤其是在厂里面，不管干什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久而久之，我们有什么话自然不敢再对你说，虽然听上去不怎么好，但姐姐却替你感到高兴，毕竟这代表你有出息了，咱们一家子都沾了你的光，已经过上了好日子，只要咱们今后继续努力，日子肯定越过越好，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你说对吧？” 牛小强默然半晌，这才开口：“姐，这件事厂里的其它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你是指你跟于思梅的关系吗？” “恩。” “据我观察，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就连小霜也是如此。” 牛小强一边摇头一边苦笑：“但小霜却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牛秋香摇摇头：“小霜能怎么说？要不是你帮她，她哪有现在的光景？万一惹得你不高兴，她该如何自处？实际上小霜也不是啥都没有做，她平时跟咱们娘三个处得非常不错，我能够看得出来，她这是想稳固住跟咱们的关系，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她知道你是个很注重家庭的人，不管在外面闹腾成啥样，心里始终挂念着这个家，所以她才会这样做，如此一来你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了。” 牛小强回想着王小霜平时的点点滴滴，发现王小霜确实对自己的家人非常好。尤其是对老妈，就跟亲生闺女一样亲热。 当时他还觉得王小霜很会做人，搞了半天人家是想借此绑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啊。 忽然之间，牛小强觉得有点迷茫，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小霜和于思梅。 有些事情你做了或者没有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做了。 俗话说三人成虎，大家要都是这么认为的，你解释再多也没用，反而越解释就越让人觉得你在欲盖弥彰。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虽然要为自己而活着，但却无法彻底忽略别人对你的看法。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精神面貌，牛小强当然是十分推崇和欣赏的，但他自己却做不到。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好一会儿，牛小强始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但牛小强不能去做。 什么办法最合适呢？那就是直接把于思梅从自己身边弄走。只要于思梅走了，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不过牛小强深知于思梅的性格，这个女人很敏感，心理也很脆弱，一旦她得知了具体情况，保不齐就会干出什么傻事。 “真是难做人啊……” 许久之后，牛小强感叹了这么一句。 牛秋香娇笑道：“别人都说你福分不浅，你却在这里说难做人，小弟，你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牛小强知道三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也懒得去跟三姐再解释什么，因为他即便说得再多也没用。三姐相信自己又能如何？问题是其他人不会相信啊。 “姐，你去忙吧，刚才的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讲。” 牛秋香点头离开，牛小强垂头丧气的坐在山腰的石头上发呆。 他十分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动过心的女人，结果发现人数还挺多的，比如李老师、阿诗玛、王小霜、于思梅，还有吴萍。 随后牛小强又深入的分析了一下自己对这些人动心的根本原因，发现他对李老师是人生启蒙时期产生的倾慕之情，对阿诗玛是因为惊艳而萌生了好感，对吴萍是因为钦佩而产生的欣赏，对于思梅是因为人家的遭遇而产生的想要呵护的心理，只有对王小霜的感情有点奇怪。 牛小强思来想去，始终没有想出自己对王小霜是何时产生感情的。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结果，既谈不上风花雪月，也没有你侬我侬的味道，但牛小强内心里却十分认可两人之间的关系，觉得娶王小霜当妻子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这个说起来倒是挺奇怪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算了，不想这些问题了，越想越理不清头绪，我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牛小强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来到了311厂的办公室。 他在办公室里核对了一下工人们的技术等级，准备重新对这些人进行考核。 如今所有的技工都会进行等级考核，一级最低，八级最高。八级技工是任何一家工厂都必须供起来的人物。 311厂凭借着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老底子，也只不过拥有两位八级技工而已，由此可见八级技工的稀缺程度。 方东平这么牛的人，也不敢就说自己比八级技工厉害，只能说不比别人差。至于究竟是不是这样，牛小强觉得这个还有待商榷。 八级技工代表的是国内最高的制造技术水平，这些人的待遇也是最好的，很多人的工资都跟厂长平齐，有的甚至比厂长还高。 牛小强已经承包了311厂，俗话说新人新气象，为了让这些职工们抛弃过去那种吃大锅饭的观念，他除了推出岗位竞争制度外，还准备把这些人的等级重新评定一下。 评级办法非常简单，首先是对原有的等级进行确认，这个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让那两位八级技工当监考官就行。 第471章 容错率制度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准备把不良品率直接跟技工们的等级挂钩。 如果谁今后造成的不良率超过了规定的限度，谁的级别就会自动下调。级别下调后，工资和待遇也会随之下降。表现好的就会得到金钱奖励，以此来鼓励大家全都用心去保证产品的优良品质。 牛小强给这项政策取了个名字，叫做“容错率制度”。顾名思义，容错率是指一名技工在生产过程中可以犯错误的比率。 牛小强对于品质的要求达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他不允许将就，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只有这样，他的企业才能在市场上建立起良好的口碑，对于今后的发展十分有利。 可能是由于太过投入，牛小强工作起来忘记了时间，当他把章程拟定清楚后，窗外已经是黑漆漆的了。 牛小强伸了个懒腰，还没等他把东西收拾好，门外传来了陈建国的声音：“牛秘书，是你在里面吗？” “对，是我，陈副科长，你今天值夜班吗？” 牛小强起身打开了房门，见陈建国带着两个保安站在门外。三人的手里全都拿着警棍和手电筒，穿着统一的服装，看起来很是正规。 陈建国笑着点点头：“我跟丁科长商量好了，每天各自分成两个班次，分别带队巡逻，确保保卫科的各项工作制度全都落到实处。” 这是陈建国主动提出来的方案，他觉得只有领导带头表现，才能让底下的人改变心态。领导要是不以身作则，底下的人即便表面上服从，心里也会不以为然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最近你们保卫科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工作做得挺不错的嘛。” 陈建国笑了笑，话归正题：“牛秘书，这么晚了你还不下班吗？” 牛小强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文件：“刚把事情办完，这就准备下班。” 陈建国提醒道：“走的时候可别忘了把窗户锁好，现在外面的情况有点不太安定，我担心有人使坏。” 311厂的职工和家属加起来还剩下六千多人，除开被牛小强继续聘用的人，其中有超过半数都没有着落。 这些人失去了收入来源，心里自然是很着急的。眼看着新工厂干得热火朝天，他们会心理失衡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人虽然拿到了补偿金，但拿到的钱并不多，只能支撑短时间的生活开支，时间长了就要陷入无米下锅的窘境。 根据陈建国听到的消息，现在有很多311厂的老员工准备联合起来跟方东平洽谈，他们希望方东平看在旧情的份上，能够给他们安排点事情做。 陈建国知道方东平的打算，在方东平的计划当中，根本就没有这些人的立足之处，估摸着这场洽谈肯定谈不拢。 为了提前预防可能发生的争执，陈建国只能尽量提醒大家平时多注意细节，免得形成习惯后被某些心有不甘的人钻了空子，给厂里造成损失。 牛小强对此也是清楚的，他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马虎大意的。” 陈建国笑着点点头，带着两个手下去其他地方继续巡逻了。 牛小强转回身把文件整理了一下，随后关好窗户，准备回家去。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三姐说过的那番话，不知怎么的，牛小强忽然觉得有点没脸见人了。 家里人好像都对他有点畏惧，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扭转局面。 犹豫了一下后，牛小强拍了拍肚子：“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他下楼后直接来到了镇上的小饭馆。凹山镇以前有二十多家小饭馆，自从打击投机倒把的行动展开之后，这些小饭馆就只剩下不到十家了。 最近由于311厂的变故，大家的生活变得有些拮据，因此饭馆的生意普遍都不太好。 牛小强选择了最近的一家小饭馆，进门后发现大厅里连一个顾客都没有，服务员和老板娘正坐在餐桌前闲聊。 看到有人进来，两人立马笑脸相迎：“这位小同志，你想吃点啥啊？” 牛小强落座后吩咐道：“给我上个番茄炒鸡蛋，外加两碗米饭。” 老板娘笑呵呵的问道：“小同志，有个问题我得先问清楚，请问你有粮票吗？没有粮票的话就得加点钱了。” 如今在外面吃饭除了给钱还要给粮票，如果没有粮票，收费就会贵一些。 牛小强摇摇头：“我没带粮票，请问需要加多少钱？” “没有粮票的话要加两毛。” 牛小强哦了一声：“那就加两毛吧。” 兴许是生意太差，加上牛小强看起来很有派头的样子，老板娘笑着凑近了一步：“小兄弟，我们这里的红烧鱼块十分地道，鱼都是从江里面抓的，你要不要尝尝鲜？” 牛小强最近忙于工作，很多时候都是胡乱对付几口，没吃什么好东西。今天上午吃的那顿鸡蛋肉丝面是他近段时间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一听老板娘推销红烧鱼块，牛小强不由吞了口口水：“红烧鱼块是什么价？” 老板娘一看有戏，笑得更加亲热了：“原价只要一块四，你没有粮票，那就是一块六毛钱。” 牛小强点点头：“那就给我再加一个红烧鱼块吧。” 老板娘笑呵呵的点头：“咱们这里还有散装的啤酒，你要不要来点？啤酒不需要粮票，价格很实惠，满满一大碗只要一毛五分钱。” 现在已经是秋天，虽然白天秋老虎很厉害，但到了晚上气温就会降低不少，不太适合喝啤酒。 不过牛小强心里有点郁闷，也就没有推辞：“好吧，再给我来一大碗啤酒。” 老板娘还想继续推销，牛小强苦笑着摆摆手：“我就一个人，点太多的东西吃不完。” 老板娘不好意思再推销，笑呵呵的去准备饭菜了。 牛小强一个人大口吃喝，酒足饭饱后掏钱付账。 在酒精的作用下，牛小强暂时忘记了烦恼，从饭馆出来后他嘬了嘬牙花，哼着小曲朝家里走去。 第472章 在信里把牛小刚狠狠的骂一顿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赶到了311厂。 方东平购买的设备昨天晚上就运到了凹山镇码头，牛小强把人手组织了一下，然后带着人来到了码头。 开工之前，方东平一个劲的叮嘱：“大家搬东西的时候都小心着点，千万别把设备摔坏了。” 工人们纷纷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几百号人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一船的设备运到了厂房里头，接下来就是安装了。 安装工作由销售方负责，方东平和牛小强带着人从旁协助。为了确保设备不出问题，方东平连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上完厕所后赶忙回来监督。 经过了一个多礼拜的忙碌，设备终于安装完成。调试设备的时候方东平看得更紧，生怕自己没有发现隐藏着的问题。 这批安装工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经过反复调试和检查，设备不存在任何问题，方东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笑道：“总算是忙完了，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价值几百万的东西，方东平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现在一看事情顺利完成，方东平的精神不由松懈下来，话刚说完就连连打哈欠。 牛小强也累得够呛，但他要比方东平年轻，暂时还是能扛得住的。 “师父，您先回去休息，打扫卫生的事情我来安排，后天就是元旦，咱们先去看望牛小刚，看了他之后再回来组织生产工作。” 方东平也没客气：“那好，我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你了。” 方东平离开后，牛小强组织人手把车间打扫了一下。随后他把大家召集起来，宣布了放假的消息：“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是加班加点的干活，我代表方厂长对各位的辛苦付出表示感谢，后天就是元旦了，从明天开始计算，厂里给大家放四天假，一月四号正式上班，希望各位能好好休息，然后以全新的精神面貌迎接新的挑战。” 众人一听要放四天假，全都乐呵呵的回家去了，临别之前都表示到时候一定不会掉链子。 牛小强把车间的大门锁好，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还不能休息，诸如原材料的采购事宜，需要他进行安排。 牛小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跟采购部的几个人开了一次小型会议，安排清楚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按照家里人商议的结果，全家人将在元旦这天启程去省城，一月二号抵达监狱看望牛小刚。 凹山镇距离省城有点距离，并且只能坐客轮，来回需要两天，再加上探视牛小刚的时间，一共需要花费三天。这就是他为什么给厂里放假四天的原因所在。 牛小强和家里人全都不太清楚探视的规矩，担心去了见不到人，因此忙完之后他给范德民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范德民在电话中表示这件事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候他会帮忙安排，并且还表示亚洲机械厂的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已经办好了，让牛小强顺路把文件和证书拿回去。 牛小强对范德民感谢一番，挂断电话后回到家，把情况跟家人交代了一番。 孙梅听完之后询问道：“幺娃，咱们明天要不要去买点东西给你哥带过去？” 牛小强回答道：“探视的时候只能把衣服递进去，我哥在里面要参加劳动教育，太好的衣服就别买了，买一些结实耐用的就行，至于其他的东西，监狱是不让送的，咱们还是直接给钱比较好。” 孙梅红着眼眶点点头：“行，那我明天只给他买衣服，钱给多少合适？” 牛小强回答道：“里面的物价有点贵，但咱们也不能给太多钱，这会让他产生依赖的心理，起不到教育的作用，依我看只给一百块就够了，这笔钱由我来出，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牛大壮在一旁抽闷烟，听到这话他抬起头：“一百块钱在里面能花多久？” “如果只购买生活用品，可以花好几个月，但我哥好像学会了抽烟，香烟在里面可是紧俏的东西，在外面卖一毛钱一包的香烟，在里面要五六毛钱才能买到，如果我哥烟瘾比较大的话，这一百块钱可能只够花两个月花。” 牛大壮沉默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还是再给他加一百块钱吧。”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牛春香小声问道：“小弟，里面可以看书吗？” 牛小强没想到大姐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对此不太了解，想了想才回答：“应该可以吧，大姐，你准备给刚子带点书籍过去吗？” 牛春香嗯了一声：“刚子小时候非常喜欢看书，长大了之后就不爱看了，我觉得他在里面肯定会很寂寞，想给他带点书过去，让他打发一下时间，顺便还能学点知识。” 牛小强点点头，看向了三姐：“三姐，你有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牛秋香掏出一支钢笔，“我想把这支钢笔送给他，他要是想家了，可以给咱们写信。” 牛小强立马摇头：“那里面是严禁携带尖锐物体的，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想不开自寻短见，我估计这支钢笔应该送不进去。” 牛秋香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跟大姐一样，买些书送给刚子吧，你呢，准备送点啥给他？”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我准备给他写一封信，好好的劝导一下他。” 正在抽闷烟的牛大壮再次抬起头：“你跟刚子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就不担心他不乐意看？” 牛小强笑了笑：“他不看是他的损失，不说了，我这就去写信。” 家人一看牛小强这副轻松地表情，都觉得这里头肯定有问题，但又不好多问。实际上这里面确实有点问题：牛小强并不准备写一些感人肺腑的话，他准备在信里把牛小刚狠狠的骂一顿。 身为牛小刚的亲弟弟，牛小强十分了解大哥的性格。牛小刚是个很要面子，并且很要强的人。如果只跟他说好话，估计是起不到什么太好的效果，只有下猛药才能让牛小刚警醒，真正的产生悔改之意，这就是俗话所说的不破不立。 为了达到刺激牛小刚的目的，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他在信中毫不遮掩的指出了牛小刚身上存在的所有毛病，并且用文学的手法加以夸大，在他的描绘下，牛小刚简直就是个不仁不义不孝不恭的大坏蛋形象。 第473章 抵达省城 第二天老妈孙梅带着两个姐姐去镇上的服装店买了十几套衣服，要不是牛秋香提醒，孙梅还想再多买几套呢。 下午的时候二姐牛夏香从县城赶了回来，全家人晚上吃了一顿不算团圆的团圆饭。到了元旦这天，一家六口外加方东平，早早的来到码头，上船后首先赶赴清江。 三个姐姐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她们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聊天，说到开心处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船上的一些男青年被牛小强三个貌美如花的姐姐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牛大壮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估计他们都能厚着脸皮上前搭讪。 牛大壮和孙梅的心请不太好，但他们也不好训斥三个闺女。于是只能坐在一旁跟方东平闲扯。好在牛小强时不时的插诨打科，经过他的开导，爸妈的情绪好转了不少。 一行人到达清江后并未耽搁，直接换乘了去省城的客轮。下午五点，客轮停靠在了省城的客运码头。 牛小强并未交代李宇前来接待，他带着大家直接赶往省轻化厅的招待所。 他在电话中就跟范德民商量好了，这次在省城的接待工作将由范德民安排。 范德民因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亲自前来接待。他跟魏翠红交代了一下，让魏翠红负责接待事宜。 牛小强一行人抵达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魏翠红虽然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但她仍然在门口等着。 看到牛小强和方东平出现，魏翠红赶忙小跑过来：“你们可算来了，房间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这就带你们过去。” 牛小强跟家人介绍了一下魏翠红的身份，大家寒暄几句后一同走进了招待所。 魏翠红给牛小强一行安排的是最好的客房，一共安排了四间。大姐和老妈住一间，二姐三姐住一间，牛小强和老爸住一间，方东平单独一间。 分配好客房后，魏翠红递给牛小强二十几张饭票。这些饭票是省轻化厅专门印制的，拿着它们就能去招待所的食堂吃饭。 魏翠红当真是够意思，她给的这些饭票全都是大面额的，此外还有汽水和白酒的供应票，加起来价值不下一百块。 牛小强对魏翠红好好感谢一番，随后提出要跟魏翠红一起去用餐。魏翠红推说家里有事，没有跟着一起去。 牛小强也不勉强，带着大家在招待所的食堂饱餐了一顿。三个姐姐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夸奖他人面广，居然还认得范德民这么大的人物。 牛小强见老爸独自喝闷酒，不好表现得太过于骄傲，稍稍谦虚几句就把三个姐姐给打发了。随后他主动给自己到了一杯白酒，跟方东平一起陪着老爸喝酒解闷。 全家人当中除了牛小强和牛夏香之外，其他人很少有机会外出，因此吃过去晚饭后，三姐牛秋香按耐不住，提议说要出去转转。 二姐牛夏香第一个表示赞同。她算是三个姐妹当中见识最广的，想趁此机会显摆一下见识。 牛小强见爸妈都有点郁闷，觉得出去走走也能帮父母散心，于是第二个表示赞同。 在他的撺掇下，爸妈和大姐也都点了头。至于方东平，他年纪大了点，舟车劳顿后有点疲乏，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六个人沿着大街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对繁华的夜景品头论足。省城不知道要比凹山镇繁华多少倍，虽然高楼大厦没有州广那边多，但也看得初次来到这里的孙梅母女目不暇接。 牛大壮曾经来过一次省城，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此刻重回省城，牛大壮忍不住感叹道：“这里的变化有点大，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车子，几年之后车子明显增加了不少啊。” 牛小强笑着接口：“这几年国内的经济还是有些进步的，但目前还处于相对原始的阶段，等到国内的市场重新洗牌后，那个时候的变化一定更加惊人。” 牛大壮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重新洗牌？” “我说的是国内的企业要发生变化，不出意料的话，最近这几年就要变天了，很多效益不好的企业都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有那些敢为人先、善于把握机会的企业才能紧跟时代的脉搏，获得新生。” 牛大壮有点不满的白了牛小强一眼：“你明知道我的文化水平不高，说话的时候干嘛这么文绉绉的？这不是在磕碜我么？” 牛小强哈哈一笑：“爸，你连《三国演义》都能看懂，文化水平那里低了？即便要谦虚，也没有你这么谦虚的吧？” 牛大壮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但他自己追求上进，平时农忙之余会自己学点文。，床头摆着的《三国演义》已经被他看过很多遍，在牛家村的上一辈当中也算是个比较有文化的人了。 听了儿子的夸奖，牛大壮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自得的笑容：“人呐，还是谦虚点好，整天翘着尾巴可要不得。” 牛小强立马竖起大拇指，对着老爸又是一顿马屁，把爱面子的牛大壮拍得心情无比的舒畅。 牛夏香一直都在给姐妹和妈妈当向导，把城里的新奇玩意纷纷解说给三人听。等到众人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刚刚学会认字的牛春香指着箱子里的一块招牌询问道：“老二，那个招牌上写的啥？” “大姐，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么，在外面不要喊我老二，听着就觉得那啥，那块招牌上写的是歌舞厅三个字，应该……应该是唱歌跳舞的地方吧？” 牛夏香终于遇到了一个自己不懂的地方，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 牛秋香扭回头问道：“小弟，你经常外出办事，见过不少世面，还是由你来给咱们解释一下歌舞厅吧。” 歌舞厅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最起码在当下的很多人看来，这是不正经的人才会去的地方。 牛小强也有这种观念，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那次去歌舞厅的经历让他记忆深刻，要不是他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估计那天晚上就会犯错误。 第474章 顺便置办嫁妆 “二姐说得没错，歌舞厅确实是唱歌跳舞的地方，不过里面的风气不是太好，老实人是不会去的。” 牛小强说的是实话，如今的歌舞厅完全就是腐化堕落的代名词，里面鱼龙混杂，表面上说起来很时髦，实际上却有些肮脏。 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他说完话后家人全都扭头看向他，眼神都显得有些古怪。 牛小强有点迷糊：“你们这是在干嘛？” 孙梅首先开口：“幺娃，你以前是不是去过歌舞厅？不然你咋知道里面是啥情况？”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赶忙遮掩：“妈，你多心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可从来都没进去过。” 家人这才收回怪异的眼神，继续逛街。经过夜市的时候，三个姐姐立马走不动道了，非要去夜市上买些漂亮衣服。 孙梅虽然不太同意，但是看到三个闺女难得出来一趟的份上，她最终还是点头了：“你们每个人只能买两件新衣服，再多的话可不行，要是把钱都花光了，今后出嫁的嫁妆上哪里去凑？。” 三个闺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至于牛大壮和牛小强父子两，此刻完全变成了空气。 牛小强跟老爸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苦笑起来，跟着三个活蹦乱跳的女人往前走去。 妈妈孙梅故意慢走几步，跟牛小强商量事情：“幺娃，王副厂长私底下跟你爹说过提亲的事情，他准备过年的时候正式上门提亲，我跟你爸商议了一下，觉得早点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也好，不晓得你是什么意见？” 牛小强在家里的地位确实提高了很多，就连大姐出嫁的事情，爸妈也都跟他打商量呢。 牛小强这段时间一直都忙于工作，没有关注这件事，他忍不住问道：“大姐同意吗？” “我们问过她了，她说只要你觉得没问题，她就同意。” 牛小强无奈的笑了笑：“是她要嫁人，干嘛要看我的意见？” 牛大壮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接茬：“你大姐觉得你很聪明，眼光比她好，所以才让我们问问你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那就这么定下来吧。” 孙梅早就为几个闺女的婚事操心着急了，最大的牛春香都二十好几岁了，再不嫁人容易惹人说闲话。一听儿子同意，她立马喜笑颜开：“行，回头就让你爸去跟王副厂长谈谈，把结婚的日期提前商定好。” 王德水平时对牛大壮十分孝敬，好烟好酒没少送，因此牛大壮对他还是很满意的，闻听此言他跟着笑了起来：“依我看干脆把提亲和结婚的日子全都定在同一天，这样比较省事，咱们正好来到省城，不如顺带着把大闺女结婚的东西置办一下，你们觉得咋样？” 现在距离过年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牛小强觉得时间应该来得及，就是担心速度太快，大姐那边会感到不适应：“爸，这么快大姐能答应吗？” 牛大壮摆摆手：“她早晚是要嫁给小王的，为什么不答应？” 孙梅微微点头：“这样也好，咱们家最近有点晦气，就让大丫头帮着冲冲喜吧。” “对对对，可以冲冲喜！” 牛小强对于这种封建迷信思想一点也不认同，但又不好当面跟父母顶牛，只得笑着点头：“好吧，就这么定下了。” 孙梅也不耽搁，立马快走几步，把消息跟牛春香说了一下。牛春香脸色发烫，嚅嚅诺诺说不出话来。两个妹妹却十分兴奋，一个劲的嚷嚷着要帮大姐挑选最漂亮的结婚礼服。 牛小强早就跟大姐做过约定，只要大姐出嫁，他就会送上丰厚的嫁妆。 他笑呵呵的走到跟前，把口袋里装着的一千块钱拿出来八百，塞进了大姐的手心：“大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用这些钱多买些好衣服，可别让人家说你穿得寒酸，等到出嫁的那天我还有表示。” 家里人都知道牛小强手里有些钱，却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一看牛小强随随便便就掏出了这么大的一笔款子，大家全都看傻了眼。 二姐牛夏香最喜欢占小便宜，一看牛小强给了大姐这么多的钱买衣服，她笑呵呵的凑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道：“小弟，你可是发达了啊，对大姐真大方呢，不知道二姐出嫁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么大方？” 牛秋香虽然没说话，但看她那副表情，估计也有点眼热。 牛小强哈哈一笑：“那是肯定的啊，不仅是你，三姐出嫁的时候我也一样这么大方。” 两个姐姐立马笑成了花，一人拉住牛小强的一条胳膊，不住地夸赞他这个当弟弟的够意思。 孙梅和牛大壮在一旁摇头苦笑，这种事情两人只能干看着，不好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多钟头，三位姐姐把夜市逛了个遍，买了好些结婚用品。牛大壮和牛小强当起了跟班，手里大包小包拎得满满当当。 八百块钱的购买力十分恐怖，父子两的手里都已经提满东西了，居然还剩下三百多块没有花出去。 牛小强一看老妈和几个姐姐还要继续逛街，赶忙出声劝阻：“咱们明天还要办事，可不能逛太晚了。” 孙梅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内衣店：“再去给你大姐买几套结婚穿的小衣裳就行了。” 牛小强只能苦笑着提醒：“好吧，再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孙梅点点头，带着三个闺女走进了内衣店。 牛大壮把袋子放在地上，蹲下来抽烟消遣，牛小强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牛大壮抽了几口烟之后开口问道：“小强，你大哥真要坐满八年牢才能出来吗？”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老爸的意思，老爸这是想让自己帮忙给牛小刚减刑。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这才回答：“爸，这个主要还是看牛小刚自己的表现，如果他表现好，肯定能够获得减刑，这样就能早点出来了，如果他表现不好的话，即便他能够提前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第475章 我还能重新做人吗？ 牛大壮微微点头：“确实要看他自己，希望他能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后重新做人。” 牛小强安慰道：“爸，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牛小刚只是性格有些问题，人本身并不坏，只要他能够改变性格，今后就还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牛大壮吐出一口烟圈，不再开口。 两人等了十来分钟，孙梅带着三个闺女走了出来。三人的手里全都拎着袋子，估计两个妹妹也沾了大姐的光，买了几件衣服。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招待所，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范德民亲自过来。他首先把办理好的证件交给牛小强，随后带着牛小强一行坐上了省轻化厅的小巴车，赶往省城监狱。 范德民虽然不属于监狱系统，但熟人还是认得几个的。有他帮忙打招呼，事情变得简单了很多。 牛小强等人抵达省城监狱后并未排队，签好了名字就被带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是跟外面隔离开的，七个人透过玻璃窗和铁栅栏可以看到监狱内部的一些环境。大家都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监狱的内部环境，不免都觉得有点森严，总觉得呆在这里有点憋闷。 好在等了没多久，牛小刚就被带了出来。 七个人隔着窗户看向牛小刚，原本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牛小刚面露惭愧之色，低着光溜溜的脑袋不敢看大家。他的脸颊消瘦了不少，眼眶都深陷进去了。 孙梅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扑在玻璃窗上呼喊着牛小刚的名字。三个姐姐受到感染，也跟着掉下泪来。 牛大壮和牛小强面色严肃，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正常，不过他们内心的感受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方东平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当初的好徒弟如今身陷囹圄，方东平心里既感到惋惜又感到可悲。 “儿子，你在里面过得好吗？晚上冷不冷？吃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面对着孙梅的关心，牛小刚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他的泪水无声的流淌着，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一句。 谁都能看出来，牛小刚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因为太过愧疚，不好意思说出口。 牛小强对此感到满意，既然牛小刚知道惭愧，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错了，至于他认错的程度，这个还要今后再观察。 “娘给你买了一些衣裳，你在里头多穿点，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可别冻着。” 孙梅擦了擦眼泪，把买来的一大包衣服提到水泥台上。 狱警早就得到了通知，他的态度还比较好。一看孙梅把衣服拿了上来，他快步走到跟前，小声解释道：“同志，这些衣服将由我们代为转交，您把它交给我就行，我保证把它们送到牛小刚的手里。” 一直都无动于衷的牛大壮走上前去，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两条红塔山，他把其中的一条递给对方，笑呵呵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剩下的一条烟麻烦您转交给牛小刚，此外还有这两百块钱，麻烦您一并转交给他。” 牛小强没想到老爸偷偷买了香烟，不由暗叹：老爸对牛小刚还是很有心的，暗地里还准备了高档香烟呢。 狱警跟牛大壮客气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头把东西收下了，并且表示今后一定会帮忙关照牛小刚，尽量给他安排轻松一点的劳动，不会让他吃太多苦。 把东西送进去之后，孙梅和三个闺女坐在窗口前跟牛小刚说话，期间把牛春香即将出嫁的消息告诉给了牛小刚。 牛小刚的脸色有所缓和，小声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几个女人说完话后，方东平也上前跟牛小刚谈了一会儿的心。顺便也表示了一百块钱。 最后轮到牛大壮和牛小强，两个男人没有说太多。牛大壮只说了一句“好好改造”，牛小强把写好的信交给狱警，在老爸后面加了一句“陈芳那边家里会好好照顾的。” 陈芳之前曾探视过牛小刚，牛小刚知道牛小强帮助她的事情。听了牛小强的话后，牛小刚小声说了句谢谢。 牛小强直直的盯着牛小刚，又加了两句：“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能改过，希望你不要让那些关心你的人再次失望。” 牛小刚默然无语，良久之后问了这么一句：“我还能重新做人吗？”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牛小刚被打击得失去了信心，为了帮牛小刚重拾信心，他露出一丝笑容，反问道：“连我这样的傻子都能重新做人，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牛小强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从一个傻子变成了如今的成功人士，这是发生在牛小刚身边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不受触动？ 牛小刚微微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牛小强不再说话，转身走到了父亲身边。 孙梅有些不舍，又跑过去说了好大一通。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狱警不得不过来提醒，大家这才跟牛小刚道别。 离开省城监狱后，大家都没心情吃饭。范德民见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好，也就没有提这茬。 中午十二点半，范德民把大家送到了省城的客运码头。牛小强不好意思的对范德民说道：“范叔叔，真是抱歉，本来还想跟您好好聚聚的，但今天我们一家子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请您务必见谅。” 范德民非常理解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这都是小事，我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你还是好好照顾家人吧，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再聚。” 牛小强微微点头，接下来范德民又跟方东平和牛小强的家人寒暄了几句，一直等到众人登上客轮，他这才转身离开。 按照牛小强的计划，探视完牛小刚后他将带着家人去张广茂的别墅里休息一晚，让家人的心情放松下来，第二天再启程返回凹山镇。因此早上离开招待所的时候，他就吩咐大家把各自的东西全都带上。 客轮开出去没多远，牛夏香就忍不住问道：“小弟，你准备带我们去哪儿啊？” “去清江，今晚咱们就住在清江的别墅里头。” 第476章 有钱就是好啊 大家原本还记挂着牛小刚，一听牛小强提到别墅，就连牛大壮都来了兴趣，他第一个问道：“你上哪里弄来的别墅？” “是清江石化机以前的张厂长留给我的，他已经去江北油田当书记去了，清江这边的别墅自然就空了下来，听说我在清江设立了办事处，于是就免费把别墅让给我住。” 牛大壮一脸期待的追 《山沟里的制造帝国》第476章 有钱就是好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7章 我们的要求比军工产品还要严格 王小雪颇觉无趣，顿了顿才嘀咕道：“我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不愿意跟我说，真是没意思。” 王小雪确实过得有些枯燥，每天除了记账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平时想找个人说点心里话都不行。 牛小强觉得她有点可怜，不由心里一软：“小雪，你要是不想在市里上班我可以把你调回去。” 王小雪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市里虽然熟人少，但我每天都能住别墅，生活条件比凹山好太多了。 “既然如此，你还抱怨什么？” “我就是想发达牢骚，怎么？不行啊？” 牛小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一低头看见王小雪穿着健美裤，忍不住提醒道：“小雪，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你穿着健美裤不冷吗？再者说了，你还小，穿这种太过紧身的衣服不合适，以后还是注意着点，知道吗？” 健美裤的料子具有很强的弹性，非常紧身，完全就是贴在肉上。 王小雪丝毫都没听进去，她站起身扭动了一下屁股，笑嘻嘻道：“我觉得挺好看的，这就行了。” 王小雪这几个月的伙食很不错，她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营养跟上去之后，身材发育得非常良好。 牛小强见她不仅屁股长得圆滚滚的，胸脯也变大了不少，不由心说：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丫头的身材都快赶上她姐了呢。 王小雪见牛小强看向自己的屁股，极为罕见的露出了扭捏的神色，“姐夫，我是不是比以前丰满多了？”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这丫头又开始不正经了，不由白了她一眼：“这种话能随便跟男人说吗？” “你是我姐夫嘛，又不是一般的男人，为啥不能说？” “我只是你的姐夫，不是你的对象，当然不能说了。” “姐夫，其实……其实在我的心目中，你比对象还要亲近……” 牛小强赶忙一摆手：“打住！别再说了行吗？这些话要是被你姐听到了，你让我如何自处？” 王小雪立马就不乐意了，她上前两步，把牛小强逼到墙角，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的眼睛：“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吗？我问问你，你跟于思梅是啥关系？”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觉得脑瓜疼，他颇为无奈的解释道：“小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于思梅没有什么。” 王小雪脑袋一偏：“我才不信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牛小强气呼呼的揪住王小雪的耳朵：“你再乱说话我可要揍你了！” 王小雪的性格跟她妈一样彪悍，虽然耳朵被揪得生疼，但她就是不求饶，反而还嚷嚷道：“有本事你打啊！” 牛小强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一巴掌朝着王小雪的脸颊扇去。途中他觉得打脸不太好，万一被家里人发现了巴掌印，肯定要惹出麻烦，于是中途改变了方向，一巴掌拍在了王小雪的屁股上。 “让你乱说话！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的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王小雪虽然挨了打，但却没有一丝挨打后应有的表情。她红着小脸，低着脑袋不说话，神色显得有点怪异。 牛小强懒得再跟她废话，训斥道：“赶紧干活，别再跟我罗里吧嗦的！” 刚才还有点胡搅蛮缠的王小雪居然转了性子，红着脸点点头，像个温顺的绵羊一样继续择菜。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做好了饭菜。八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王小雪在众人面前表现得体，加上她是王小霜的妹妹，因此牛小强家里人对她很是热情，一个劲地嘘寒问暖。 牛小强见王小雪在那里装模作样，不由暗暗腹诽这丫头会装象。 吃过晚饭后，大家看电视的看电视，赏夜景的赏夜景。牛小强有点疲惫，没有参加任何活动，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他又带着家人在清江转了一圈，下午的时候坐上了返回凹山镇的客轮。 一月四号，牛小强和方东平让人把311厂原来的厂牌拆了下来，换成了亚洲机械厂。为了预祝亚洲机械厂今后一切顺利，牛小强特地放了几串鞭炮，搞了个简短的开工仪式。 仪式结束后，方东平对大家发表开工前的战斗宣言：“今天是一月四号，距离咱们厂第一笔订单的交货日期只剩下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我希望大家在此期间尽心尽力，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一定要打好第一仗！” 职工们全都斗志昂扬的挥舞着拳头，表示一定会好好干活，保证按时交货。 方东平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在场的很多人都是311厂的老职工，大家以前都是生产军工产品的，也许你们觉得军工产品的品质已经足够优秀了，但我想要说的是，这还远远不够！咱们亚洲机械厂的品质将会比军工品做得更好！” “这是我的基本要求！希望大家能够改变过去的旧观念，不要本着将就的心理，觉得差不多就行，在咱们厂绝对不允许出现将就或者差不多这样的词汇，只要没有达到我的要求，那就是不合格！咱们要做就要做到全国最好的水平，只有这样，才能在残酷的竞争中站稳脚跟！” “我这个人一向比较好说话，但你们不要因此就以为我没有原则，只要是涉及到品质的事情，我就不会讲什么情面，该批评的就批评，该处罚的就处罚，请大家做好思想准备！” 这番话是牛小强为方东平特意准备的，主要是想给大家提个醒，免得大家对品质不够重视。 方东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在正式开工之前，我想先把大家的等级重新评估一下，并且推出新的等级考核制度，具体的章程已经印制了出来，牛秘书，你把文件发放给大家吧。” 牛小强点点头，把自己制定的条例发了下去。 众人对于重新评级没有意见，但却不太理解容错率制度，很快就有人提问：“牛秘书，容错率制度是个啥意思啊？” 第478章 独特的管理结构 牛小强立即解释：“今后每个人在生产过程中允许犯错误的次数都有规定，超过规定的话就要被降级，没有超出规定的可以获得一定数额的奖金。”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本少数抱有吃大锅饭心态的人立即端正了心态。一看就知道方东平这是来真格的，今后想要蒙混过日子肯定行不通。 牛小强接着说道：“具体的奖惩规则我已经制定出来了，等到大家重新评级后再张贴出来，至于现在，还请大家去车间进行重新评级考核。” 等级的高低直接关系到大家的收入，因此工人们都很重视。在方东平的安排下，重新评级工作进行得井井有条，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全部完成。 除了那些管理人员，整个工厂就只有两名八级技工没有参加重新评级。结果比较让人欣慰，除了少数几个人被降级，其他的人全部达到了现有的技术等级标准。 这少数几个被降级的人都感到很不好意思，低着脑袋都没脸见人了。 牛小强笑着安慰道：“你们不用这么惭愧，今后的日子还很长，只要大家继续努力，等级肯定会重新提升上来的。” 其中一个技工叹了口气：“想要重新评级就必须去相关部门进行考核，随便耽误一下就要花掉大半年的时间啊。”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没有这个必要，咱们亚洲机械厂的技工等级不会跟外面挂钩，而是实行自己的标准，每次评级的间隔时间为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之后你们就能在工厂内部重新进行考核，不用去政府部门进行资格认证。” 这名技工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这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呢？反正你们今后都在亚洲机械厂工作，又不给别人干活，咱们自己评定等级有什么不妥的？”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他准备设置一套独特的管理结构，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会去麻烦别人。这可以把职工们跟工厂牢牢地绑在一起，让大家彻底登上他的这艘大船。 就拿评级这件事来说，亚洲机械厂的内部评级制度只针对本厂职工有效，是不可能被其他厂家承认的。如此一来这些通过了评级考核的技工今后就只能在亚洲机械厂工作，想去别的厂干活，那就需要重新进行评级考核，这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 这既是一种独特的企业文化，也是一种限制手段。 从企业文化的角度来讲，这可以增加大家对工厂的认可程度；从限制手段来讲，不管是哪个工人，如果你想跳槽，事先都得掂量一下成本。称得上是一举两得了。 牛小强可不想自己培养出来的工人将来给别人卖命，因此提前鼓捣出了这么一套管理办法，至于效果如何，只能以后再看了。 评级考核结束后，牛小强和方东平把各个部门的领导叫到会议室，准备对明天即将开始的投产工作做出明确的安排。 生产汽车是一项非常繁杂而又庞大的系统工程，想要确保汽车的品质，就必须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问题，否则任何一个小小的疏漏都将影响品质。 众人在会议室落座后，方东平首先把设计的图纸分别发放给各个部门。 这套设计图纸是方东平和牛小强的杰作，早在去年就已经被设计出来了。 任何一样产品，设计都是第一步，并且越是技术含量高的产品，设计工作就必须越严谨。如果连设计都出现问题，生产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会出现问题。 方东平虽然是这个行业的顶尖人物，但他并未盲目自大。设计图纸发下去后，方东平笑呵呵的说道：“大家先仔细看看，如果发现了什么问题，还请当面提出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在场的人当中，宋智毅是除了方东平和牛小强之外，对汽车发动机最了解的人。他把图纸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几眼，然后第一个提出疑问：“方厂长，这种规格的发动机咱们造得出来吗？” 方东平笑着问道：“为什么造不出来？” 宋智毅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这份种发动机的性能要求太高了，众所周知，发动机想要获得高性能，缸体就必须承受住高温高压的考验，此外还有活塞轴，耐磨要求也相当高，咱们国内在材料方面根本达不到设计的要求啊。” 材料确实是个大问题，但这只是针对国内其他的汽车厂来说，对于亚洲机械厂来讲，这个最大的问题反而不是问题。有牛小强研发的超级碳素钢作为依托，方东平对于产品的质量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超级碳素钢已经经过实际检验了，两人去参加广交会之前制作的那两台发动机就是最好的检验成果。 方东平对这种新材料的性能十分满意，但他还不想过早的泄露关于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只见他含糊其辞道：“材料的问题不用各位操心，到时候炼钢车间会解决的，你们只需要检查设计部分合不合理就行。” 宋智毅闻听此言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明显不相信亚洲机械厂真能生产出性能如此优越的材料。但既然方东平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多问，只见他点点头：“好吧，咱们只看设计部分。” 没多大功夫，机械加工车间的李克旺主任也开口了：“方厂长，这种传动轴的精度要求太高了，咱们之前没有相关的加工经验，只怕是不好办啊。” 李克旺领导的机械加工车间除了要完成清江石化机的订单外，还需要加工汽车上的精密零部件，比如说活塞轴、传动轴、连动杆等等。 由于牛小强对于品质的要求过高，因此设计图上给出的规格参数也是相当的惊人，比311厂以前加工的军工产品还要高很多。 李克旺以前常年主持311厂的生产工作，对于厂里的加工水平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他一看图纸上的要求这么高，心里难免会没有底气。 第479章 又有谁知道他内心承受的压力？ 方东平笑呵呵的看向了厂里目前仅有的两名八级技工：“精加工的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将由薛师傅和朱师傅亲自作指导，薛师傅将被安排在发动机车间，朱师傅将被安排在机械加工车间，有他们两位高手坐镇，想来加工精度应该是不会存在问题的。” 薛师傅和朱师傅在厂里的地位有些超然。他们虽然没有担任任何的职务，但自身的实力摆在那里，因此这次高级会议两人全都参加了。 朱师傅首先笑道：“我先表个态吧，今后一定会发挥特长，帮助机械加工车间完成生产任务。” 薛师傅跟着笑道：“我也一样，会帮助发动机生产车间顺利完成任务的。” 两人的话说得有点轻佻，似乎在李克旺看来很有难度的问题，在他们眼中只是小儿科。 这就是八级技工的底气，他们的实力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磨练出来的。 方东平微微点头，看向李克旺：“李主任，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克旺哈哈一笑：“两位大师傅都这么说了，我这边当然不会存在问题了。” 接下来大家各抒己见，纷纷提出自己发现的问题。经过一番探讨，这些问题全都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这些问题全都跟生产环节相关，没有任何人找出设计方面存在的缺陷，宋智毅这个汽车行业的老手不由对方东平暗暗佩服，心说：没想到方厂长的设计水平居然如此厉害，比咱们厂的那些技术员强太多了。 “刚才提出的问题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咱们明天将正式进行生产，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严格管控自己负责的环节，我还是那句话，今后凡是涉及到品质方面的事情，我都会不留情面的指出来，请大家务必拿出真本事，以最严谨的态度展开工作，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散会。” 方东平挥了挥手，众人纷纷起身离开会议室。 牛小强没有动弹，其他人走出会议室后，牛小强兀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明天将是将是他真正接受检验的开始，他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才打拼出了如今的局面，心态自然会发生变化。 以前的他颇有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气概，敢打敢拼，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根本就没啥顾虑可言。 但现在不同，他已经不是光脚的了，名下的总资产超过了五百万人民币。放眼国内，牛小强的实力不说排在第一梯队，也能排在第二梯队。 一旦无法按时交货，或者产品质量出现问题，对于他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要说牛小强不紧张，那根本就不可能。 失败的结果是刚刚重新组建的亚洲机械厂将坠入深渊，不仅要破产，还会让牛小强之前所有的付出付诸东流。这可是数百万的巨额投资，不是几百块，无论换成谁，心里都不可能轻松。 如今这个年代，私人有多少能拿得出几百万搞投资的？大家只看到他表面上的风光，又有谁知道他内心承受的压力之重？ 牛小强平时掩饰的很好，所有人——包括方东平在内，全都没有看出他的真实心态。大家只看到了牛小强的昂扬斗志，似乎什么困难都无法难倒他，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牛小强也是人，他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在重大的抉择面前感受到压力。 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只想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这份压力。因为即便别人知道了，也根本无法帮他分担。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让身边的人劳神呢？ 随着投产的日子越来越近，牛小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他知道自己无法承受哪怕一次失败，一旦陷入最坏的局面，他把自己的产业全部赔光也不够弥补合同中的赔偿金。即便能够赔付，接下来也需要从头再来过。 牛小强这一路走来，总体上算是相当顺利的。虽然遇到过一些小挫折，但全都被他给化解掉了。越是如此，他就越谨慎。 牛小强不相信好运气会一直伴随着自己，尤其自己现在已经踏入了汽车行业。 汽车行业在国内早已被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给垄断了，在这两家工厂面前，牛小强弱小得犹如蝼蚁。如果不是范德民帮忙，他可能连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都拿不到，更别提去跟这两个巨兽展开竞争了。 牛小强可以努力把品质做好，但无法左右大环境对自己的影响。大环境涉及到很多方面，比如说政策、上级的态度等。 目前他还很弱小，人家可能还会对他不屑一顾。但等到他真正做出成绩的时候，人家就不可能对他熟视无睹了。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确保第一笔订单按时交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想那么多没有丝毫用处，希望接下来能够一切顺利。” 牛小强叹息一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在众人面前一向都是精神满满，自信心十足。但此时的他却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两条腿走起路来似乎有千斤重。 牛小强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两张面孔，一张是在其他人面前的笑容和自信，另一张是在无人时候的愁眉和怯懦。 “小强，你还没走啊。” 牛小强刚走出办公楼，周凯的声音忽然响起。牛小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吓了一大跳。 “周哥，这么晚了你不回家休息，待在厂里干什么？” 周凯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七个人：“我想带他们提前把准备工作做好，免得明天跟不上生产进度。” 这七个人全都是吴萍推荐的孤峰乡乡民，他们最大的优点是勤劳肯干，最大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够灵活。 让他们干一些简单的体力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如果让他们做一些稍微负责的工作，这些人就有点抓瞎了。 周凯这段时间已经培训过他们很多次了，但就的情况来看，效果还不是太显著。 第480章 满腹委屈的周凯 尤其是投料的环节。 周凯按照一般的炼钢工序教导这几个人往炼钢炉里面投放原材料，结果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把各种材料和催化剂的投放顺序记清楚，搞得周凯头很大。 牛小强对此有所了解，他笑呵呵道：“周主任，只能让你多费费心了。” 周凯并没有埋怨这些人，因为牛小强早就跟他交代过这些人的情况。他现在比较关心备料的工作：“小强，备料的工作应该怎么解决？”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周凯的意思，周凯这是提醒他保守超级碳素钢的配方，同时早点把人选确定下来。明天就要展开生产了，备料员的岗位却始终空缺，周凯对此有点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过了，思来想去了好些日子，他始终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备料的工作必须要找信得过的人来做，牛小强信得过的人不是没有，但这些人全都存在着短板。 比如说他的大姐和三姐，牛小强当然是信得过的，但备料的工作不仅需要算账，还要花费很大的体力运送材料。两个姐姐虽然有把子力气，但也承担不了这种重体力劳动。 除了两个姐姐，父母也是可以信任的对象。 首先孙梅就不说了，她的力气还比不上两个闺女呢。 至于牛大壮，他现在主要负责管理方面的工作，如果牛小强把他调来当备料员，这会让一向都比较爱面子的牛大壮难以接受。 无奈之下牛小强只能自己暂时兼任备料员的工作：“备料员的工作暂时由我兼任吧，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再做安排。” 周凯知道牛小强对于材料配方的秘密十分看重，不可能轻易让其他人接手，就连他这个跟牛小强关系十分亲近的人也不行。 他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微微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去车间做准备，就不多聊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牛小强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厂门。 冬天的夜晚寒气袭人，牛小强缩了缩脖子，在寒风中往家里赶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亚洲机械厂的投产工作正式展开，各个部门相互配合，虽然因为大家之前没有生产国汽车，造成整体上的效率有点偏低，但牛小强却丝毫都不介意。他觉得度过磨合期后就能达到自己的预期了。 厂里最忙碌的不是牛小强，而是方东平。 方东平身为产品的总设计师，加上对于汽车行业的极度痴迷，因此对每个环节都十分严苛。他不停的在各个部门游走，一旦发现问题，就会毫不留情的提出批评。 首当其冲的是炼钢车间。方东平发现炼厂车间的工作进度十分缓慢，立即把周凯叫过来狠狠地教育了一顿，督促周凯提升效率，确保炼钢环节能够跟上总体进度。 周凯当真是满腹委屈，但又不好替自己辩解。他能怎么说？总不能埋怨牛小强给他找的炼钢工人不顶用吧？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牛小强要是对他有意见咋办？ 方东平和牛小强的关系众人皆知，周凯可不敢当着方东平的面把责任推到牛小强的身上。否则不仅达不到替自己辩解的效果，还会让方东平觉得他是个难当大任的人。 牛小强给你找的工人不顶用你就不知道怎么干活了吗？你身为副厂长和炼钢车间的主任，这个领导是怎么当的？就不会培训一下？你要是不行就直说，我换个行的人来！ “是是是，这是我的问题，我诚恳的向您反省，并且立即做出改善，一定确保炼钢环节跟上生产进度。” 周凯诚恳的认错后，方东平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恩，你最好加紧时间把第一炉的钢水炼出来，后面都等着呢，可别再让我过来催促。” “没问题，我这就加快进度。” 方东平离开后，周凯一咬牙，把几个工人叫到自己身边：“接下来你们啥都不要做，就跟在我的身后好好学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看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帮我分担工作，明白吗？” 周凯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把所有的工序都由自己来承担。炼钢本身就是重体力活，一般的青壮小伙子都受不了，如果把所有的工作都让一个人来干，那简直就是要把人给累死。 事到如今周凯也只能硬抗了。他交代完后立即回到冶炼台上，观察着炼钢炉的温度数据，准备等到温度合适的时候立即投料。 牛小强对此毫不知情，他把其他人全都赶出了备料间，一个人呆在里面调配超级碳素钢的催化剂。 等到他备好了材料，推着材料车来到冶炼台跟前的时候，看见周凯正在往炉子里投放矿石。至于那七名孤峰乡的乡民，全都站在一旁看着，并未动手帮忙。 牛小强把调配好的催化剂推到升降台上，然后操纵开关，把催化剂升到了跟冶炼台一致的高度。随后他爬上冶炼台，一脸好奇地问道：“周主任，你怎么一个人干活，没让他们帮忙啊？” 周凯身上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已经累得浑身大汗。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忙活：“这些人还不太熟悉工作流程，方厂长觉得我们冶炼车间拖延了进度，严令我加快速度，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先把担子扛起来，等到他们学会了具体的操作流程后，再让他们正式上岗。” 牛小强闻言心中有愧，如果不是他的安排，周凯也不用挨批评，更不用把所有的活都一个人担起来。 他赶忙把各种催化剂搬到冶炼台上，然后穿好防护服给周凯帮忙。 牛小强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冶炼工，但在三阳拖拉机厂做过一整夜的实验，对于整个冶炼流程还是十分熟悉的。有了他的帮忙，周凯轻松了很多，总算是没有再让方东平过来训话。 两个钟头之后，第一炉钢水正式出。，周凯和牛小强共同协作，协助发动机车间的人进行铸模和冷处理工序。 第481章 背口诀 方东平全程都在一旁监督，一边看一边观察着自己的手表，提醒大家注意控制时间，以免造成钢水的报废。 发动机车间的陈宏主任亲自操刀，这个人以前就是专门生产拖拉机头的老师傅，经验十分丰富。在他的亲自操作下，第一炉钢水一共浇铸了五台发动机零部件模型，并未造成材料的浪费。 接下来的零件精加工环节由宋智毅和薛师傅共同指导，两人虽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即便如此，也报废了一套零件原坯，由此可见精加工环节的难度有多大。 方东平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他知道这个环节的难度，并未因此责怪宋智毅和薛师傅。 周凯并未空闲下来，因为在精加工的环节中，有些零部件需要进行热处理。 原本机械加工车间应该购买热处理设备，但方东平和牛小强为了节约资金，并未采购相关设备，整个工厂只有炼钢车间具备热处理的能力，因此周凯必须要从旁协助才行。 牛小强不好干看着，也上前协助。 两人之前就已经累得浑身酸疼，但这个时候又不能掉链子，只能继续咬牙坚持着。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但两人全都汗流浃背，就像是大夏天站在太阳底下暴晒过一样。 等到热处理工序完成，周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牛小强比他稍微好点，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喘气，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苦笑：“周主任，我这算不算自食其果啊？” 周凯还没发话，一位孤峰乡的乡民就带着满脸的愧色接口：“牛秘书、周副厂长，是我们几个拖累了你们，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学习，争取早一点上岗。” 另一人接口道：“恩，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乡长丢面子，保证尽快熟悉流程。” 牛小强摆摆手：“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你们的情况我十分清楚，等我休息好了，再亲自对你们进行指导和培训。” 说句实话，牛小强对周凯还有点意见的。 他觉得炼钢车间的部分工序相对简单，再蠢的人也能很快学会，周凯却没有把这些乡民教熟，这表示周凯的教导能力有问题。 可是等到牛小强亲自操刀进行培训的时候，他这才知道是自己冤枉周凯了。 这几个乡民的木讷程度远远超出了牛小强的想象，明明是很简单的几道工序，这些人就是记不住，不是弄错了顺序，就是忘记了操作要领。无论牛小强怎样反复的去教，他们就是不上道。 好不容易教会了一个，过了没多久再让这个人进行操作的时候，他居然又搞错了顺序 牛小强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里暗暗叫苦：凭借，你给我找的都是些啥人啊？我怎么感觉他们的脑袋都是空心的，总是记不住事情呢？ “陈师傅，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 这位表现最优秀的乡民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嚅嚅诺诺道：“刚才……刚才好像是先让我留意时间，时间到了就打开炉盖，把钢水浇筑到模具里头……然后进行冷处理就行了……”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提醒道：“水温的控制环节呢？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模具浇筑成型后必须立刻进行冷却，冷却环节对于水温是有要求的，必须使用温度在二十至二十五摄氏度的温水才行。否则浇注成型的零配件就达不到超级碳素钢的性能，属于不良品。 这是超级碳素钢的特定要求，其他炼钢厂的冷却环节并不需要控制水温。 陈师傅一拍脑袋：“对对对，还有水温的控制环节，我给忘了。” 牛小强觉得这么教下去不是个办法，他转了转眼珠，思考片刻后转变了教导方式：“接下来我会教给你们一套简单的口诀，你们什么时候把这套口诀背熟了，什么时候再进行模拟操作。” 牛小强编了一套口诀，把每个环节进行排序，一共分成了六个小步骤，分别列为123456，然后在后面加上这个环节的关键词，如此一来就能起到提醒的作用了。 这套口诀并不太难，七个乡民站成一排，牛小强教他们一句，他们就背诵一句。还别说，这种办法确实效果显著。 等到七个人把口诀背诵熟练，再让他们进行模拟操作的时候，他们犯错的几率明显下降了一大截。即便犯了错误，也能通过背诵口诀很快发现问题并加以修正。 周凯一直都站在旁边观看，刚开始的时候他对牛小强的表现暗自偷笑：你以为我没有用心教吗？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嘛，现在你也领教到他们的厉害了吧？ 等到牛小强发明了背口诀的教导方式后，周凯不由竖起了大拇指：“牛秘书，还是你厉害，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牛小强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之色：“这相当于填鸭式的教育，我也是被逼得没有了办法才这样做的，接下来让他们继续背诵，不说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最起码也要正背如流才行。” 周凯点点头，对牛小强的安排十分认同。 为了加深印象，牛小强交代七人，让他们全都站着背诵。 人们在相对严苛的环境下可以加深印象，如果是坐着背诵，心态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背诵的效果不是太好。 “等会儿吃了中午饭你们也别休息，一直到下班的时间，你们都要继续背诵这套口诀，哪怕背熟了、背到想要呕吐的程度也不能停下，明白吗？” 七个乡民全都点头，像小学生一样听话，个个站得笔直。 牛小强看了看车间墙壁上挂着的壁钟：“还有点时间，咱们去把炉具清理一下吧。” 炼钢炉的钢水倾倒出来后，内部会残留一些残渣，这些东西要是不清理干净，就会影响到下一次的冶炼。 周凯点点头，跟牛小强一起拖着酸麻的双腿爬到冶炼台上。两人一同协作，赶在午饭之前把残渣给清理干净。 第482章 牛秋香跟人吵架了 之前在投料的时候，周凯并未让新招的这些人帮忙，这是因为有的材料需要兼顾到先后顺序。尤其是催化剂，一旦搞错了顺序，那么整炉的钢水就会全部报废掉。 周凯可不敢犯这种低级错误，因此即便再累，他也没有让新招的七个人帮忙。 投料环节算是整个炼钢车间最繁重的工作，一般比较大的炼钢厂都会采用机械设备辅助投料。不过小型工厂没有钱购买辅助设备，只能用人力来代替。 比如说周凯之前就职的三阳拖拉机厂，炼钢岗位除了他之外，还有他的师父和师兄一共三个人。原本这个岗位并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手，之所以安排三个人，就是为了分担繁重的投料工作。 周凯有点累怕了，在去食堂的吃午饭的路上，他忍不住提议道：“小强，你能不能找个有力气，头脑稍微灵活一点的人帮我投料啊？” 牛小强刚才就帮助周凯投过料，他也累得够呛，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个岗位的辛苦程度。 眼看那七个新招的乡民还不能顶上大用，即便能顶大用牛小强也不敢用，万一他们搞错了投料的顺序，那就会浪费一整炉的原材料，损失有点大。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给你专门安排个人，今后就让他专门帮你投料吧。” 周凯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食堂。 现在正是饭点，食堂里面的人有点多。牛小强和周凯并未搞特殊，两人拿着饭盒老老实实在打饭窗口排队。 工人们认得他们，一看两位大领导来了，赶忙纷纷让路，想让两人提前打饭。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各位工友，咱们亚洲机械厂不搞原来311厂的那一套东西，不管是谁，来吃饭的时候都必须老老实实排队，这既是尊重大家，同时也是尊重我们自己，今后凡是有人想要插队的，一旦发现就会受到处罚，还请大家互相监督，把这个良好的风气一直保持下去。” 工人们闻言全都露出满意的笑容，纷纷点头对这项规定表示拥护。 有些事情虽然别人不说，但人心向背却做不得假。 身为厂里的领导，如果自持身份搞特殊，这很容易失去人心。一旦失去了人心，就会让普通职工和管理人员之间形成对立，这对于工厂的长久发展是很不利的。 牛小强不仅严于律己，同时也严于律人，这是他最基本的管理理念。一看效果还不错，他心里自然是很满意的。 轮到他打饭的时候，他还特地跟负责打饭的工作人员提醒道：“今后打饭的时候要一视同仁，份量要一样多，不要因为来的是领导就特别关照，一旦被我发现，我就会进行处罚。” 打饭的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不会关照谁。 牛小强微微点头，拿着打好的饭菜坐在了餐桌前，跟周凯边吃边聊。 周凯老早就觉得牛小强将来肯定是一号人物，因此才决定以后跟着牛小强干。他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厂子里，实际了解到情况后，心里不由浮现出了一个疑问。 趁着闲聊的时候，周凯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小强，你跟我说句实话，亚洲机械厂是不是有你的暗股？” 在外人看来，亚洲机械厂属于方东平个人所有，牛小强只是方东平的帮工。即便方东平再怎么信任他、倚重他，他都只是个打工的。 周凯却不这么认为，他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发现，牛小强很多时候完全就是以老板的姿态对工厂进行管理，方东平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无论牛小强说什么，方东平从来都不会反对。 周凯觉得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方东平也不可能这么听牛小强的话，这明显不正常嘛。 牛小强知道周凯是个机灵鬼，想要蒙混过去可不容易。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当初牛小强极力否认自己研发出了超级碳素钢，但周凯根本就不相信他的鬼话，无论他怎么说，周凯始终都不认同。 为了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牛小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要是跟你讲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哪怕是我二姐也不行，你能做到吗？” 周凯立马点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走漏过消息？” 牛小强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不是研发出了那种奇特的金属材料吗？我管这种材料叫做超级碳素钢，当初在跟我师父协商的时候，我提出以超级碳素钢作为资本，入股亚洲机械厂，我师父同意了，所以我实际上是亚洲机械厂的第二股东。” 周凯哈哈一笑：“我果然没有猜错嘛。” 牛小强连连提醒：“你小声点，免得被其他人知道。” 周凯知道牛小强是个不太喜欢张扬的人，立马收住笑，继续跟牛小强闲扯。 过了没多久，牛秋香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她现在已经被调到了亚洲机械厂，担任质量管理部门的一把手。 牛秋香虽然不懂机械技术，但她工作认真，作风十分严谨。牛小强准备先让她来这边树立一个良好的工作氛围，等到亚洲机械厂的质量监督员们培养出了严谨的工作态度后，再把她调回去。 牛小强见牛秋香的脸色有点难看，忍不住问道：“姐，谁招惹你了？” 牛秋香阴沉着脸坐在牛小强的身边：“我刚才跟人吵架了。” 牛小强微微一愣：“跟谁吵的架？为什么吵架？” 牛秋香仍旧有些心绪难平，气呼呼道：“是机械加工车间的技工，他加工出来的零件没有达到厂里的要求，我让他进行整改，他却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还说我吹毛求疵，你说气不气人？” 牛秋香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只要涉及到工作方面的问题，她就会变得十分严格，真要把她惹急了，她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牛小强皱起了眉头：“你记得对方的名字吗？” “记得，那个人是六级铣工，名叫陈方华。” 第483章 年轻到让人吃惊的六级铣工 六级铣工在一般的小工厂算得上是大师傅级别，但在底子比较深厚的311厂却只能算是中上水平。 311厂除了拥有两名八级技工外，还拥有十多个七级技工，六级技工更是有好几十个。 牛小强微微点头：“姐，你先消消气，吃完了饭我跟你一起去找陈方华，跟他把事情讲清楚，该处罚就处罚，我绝对不会纵容他。” 牛秋香虽然心里有气，但本身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一听牛小强有严厉追究陈方华责任的意思，担心陈方华因此丢了饭碗，忍不住劝说道：“小弟，你等会儿批评两句就行，可别搞得太严重，人家也挺不容易的。” 牛小强哈哈一笑：“姐，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谁要是娶了你，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不过一码归一码，我曾不止一次的跟大家宣讲过，凡是涉及到品质的问题都必须认真对待，绝对不允许将就，这件事我将会秉公处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牛秋香见牛小强态度坚决，只得点头：“好吧，就依你的意思秉公处理。” 牛秋香加入之后，周凯显得有点放不开。 他跟牛夏香的关系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当着牛夏香妹妹的面，他自然不能表现得太随意，免得牛秋香跟牛夏香咬耳朵的时候说不好听的话。 由于等会儿还要处理事情，因此三个人吃饭的速度都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吃完。随后牛小强带着牛秋香直奔机械加工车间，至于周凯，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他没有参参与。 李克旺连午饭都没吃，正在车间办公室里对一个年轻人训话：“方厂长和牛秘书屡次提醒过大家，让咱们务必要确保品质，你当时是不是走神了没听见啊？质量管理部的部长既然提出了整改意见，你就必须要按照人家的要求去做！这是明文规定过的事情，你为什么不遵守？不遵守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跟部长吵架，陈方华啊陈方华，你心里还有没有上下级的观念？！” 李克旺明显被气得不行，说话间唾沫星子横飞，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陈方华得罪的可是牛小强的亲姐姐，并且还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话说你自己理亏你自己不明白吗？非要自命不凡去跟牛秘书的姐姐吵架，这下可把我给害惨了啊。 牛秘书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看待我？是不是会觉得我没有搞好管理工作？现在厂里实行的可是岗位竞争制度，你这么一闹肯定会让我在方厂长和牛秘书面前失分，人家要是觉得我不是那块材料，把我撤换掉怎么办？ 李克旺想到这里差点没给陈方华一巴掌，他接着训斥道：“陈方华同志，我现在以车间主任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必须马上给我写一份三千字的检查，一定要深刻的、诚恳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这份检查不能让我满意，我一定会狠狠的处罚你！” 李克旺在311厂当了十多年的生产部长，由于平时做事很是公正，因此在老员工当中还是很有威望的，陈方华可不敢跟他叫板 听了李克旺的吩咐后，陈方华虽然不太服气，但仍然点头答应：“知道了主任，我这就去写检查。” 李克旺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伸手把办公室的门打开。门外站着牛小强姐弟，看两人的表情，估计早就到了，只是没有敲门而已。 原本怒气冲冲的李克旺见到两人后——准确的说是见到牛小强后，立刻收敛怒容，笑呵呵道：“两位干嘛在外面站着啊，赶紧进来说话吧。” 牛小强微微一笑，“李主任，你的火气有点大啊，我在门外都能很清楚的听到你的怒吼声呢。”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一脸忐忑的陈方华，接着说道：“我还真的不知道，咱们厂居然有一位如此年轻的六级铣工，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一定会好好的认识一下的。” 陈方华知道牛小强在厂里是什么地位，哪里敢在牛小强面前造次？但他心里仍然有些不服气，因此忐忑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怒色。 牛秋香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她解释道：“陈方华同志，我并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小报告，而是厂里要求我遇到这类问题必须上报，否则厂里就会追究我的责任，还请你体谅一下。” 李克旺见陈方华皱着眉头不说话，赶忙帮他打圆场：“是是是，这确实是厂里的明文要求，不管是任何部门，一旦发现质量问题，牛部长都必须第一时间上报，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怪只怪陈方华年轻气盛，是他做得不对。” 陈方华确实有点年轻气盛，他不敢跟李克旺和牛小强叫板，但对于牛秋香这位女领导可不太服气。 一听李克旺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陈方华再也忍受不住，梗着脖子替自己辩解：“李主任，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之所以跟牛部长发生争执，并非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是另有隐情！” 李克旺一听陈方华这么不上道，差点没被气死，他狠狠一瞪眼，准备再把陈方华好好教训一番。 牛小强抢先一步笑着摆手：“李主任，咱们不能以权压人，而应该秉公处理，家长式的做派是行不通的，既然陈方华同志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咱们还是先详细的了解一下再说吧。” 牛小强对于陈方华的年纪感到非常吃惊。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已然是六级铣工了，这种事情牛小强不仅没有见过，甚至都没听人说起过。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六级技工最起码也是四十岁左右的人才能达到，就这都已经算是很出类拔萃了。国内的技工不下千百万，又有多少人能够达到六级的水准呢？ 陈方华能够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获得六级铣工的资格，这说明他绝对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啊。 第484章 处罚决定 一般来说，越是有能力的人，心里就越傲气。那种没有能力还傲气十足的人不是傻子就是自大狂，根本不值一提。 陈方华明显不属于后者，他表现出来的傲气来自于他的实力，牛小强想听听他的解释，看看具体的情况究竟如何。 如果陈方华说得在理，那么牛小强就不介意好好的培养他一下，让他成为亚洲机 《山沟里的制造帝国》第484章 处罚决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5章 木匠的儿子 陈方华一听这话又要急眼，牛小强伸手制止住，接着说道：“我会在记大过的同时详细的记录原因，不会影响到李主任现在的职务安排，但这件事仅此一次，一旦再犯，就会两罪并罚，此外对李主任的罚款我也会另行使用，这笔罚款将会以李主任个人的名义交给你，算是给你母亲治病的一笔捐款吧。” 李克旺原本还觉得委屈，听了牛小强的处罚决定后，他心里的委屈立马消失不见，连连点头道：“我服从厂里的处罚决定，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陈方华有点懵，他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这么安排。愣了一下他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已经很受李主任的照顾了，还怎么有脸拿走他的罚款呢？” 牛小强笑了笑：“陈方华，这算是李主任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此外为了杜绝这类事情再次发生，厂里会成立一个专项基金，专门帮助有困难的同志解决燃眉之急，咱们厂也需要人情味嘛，不能因为冷冰冰的规定就对大家的困难视若无睹。” 陈方华目前最关心的是母亲的病能否医治好，昂贵的医疗费用是他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他立马问道：“牛秘书，不知这笔专项基金是怎么回事？我啥时候可以申请啊？” 牛小强脑子转得飞快，刚才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在心里筹划好了：“这笔专项基金叫做‘救急金’，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救急不救穷，只要是咱们厂的工人，都可以进行申请，一旦审核通过，将会最多一次性拿到五百块钱的救急金。” “这笔钱将会在后续的日子里，从这名工人的工资当中逐月扣除，每个月扣五块钱到十块钱不等，扣除完了之后就能销账了，同时厂里也会对特别困难的同志表示一下心意，比如说你，你这个月的工资将会双倍发放，多出来的这一个月的工资就是厂里表达的心意。” 陈方华感激涕零道：“谢谢……谢谢领导对困难工人的帮助……” 牛秋香终于明白陈方华之前的态度为什么那么不友好，对方是着急因为母亲的医疗费才会如此。 通过陈方华的这番表现她能够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先前之所以会跟自己急眼，那是因为他将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扣款。 人家的母亲正急等着用钱，如果被扣钱，医疗费更加不够用，在这种情况下，陈方华跟自己急眼也算正常。 牛秋香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但碍于职务上的安排，她又不得不不近人情。 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牛秋香掏出十块钱递给陈方华：“陈方华同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吧。” 陈方华眼眶通红，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当着牛秋香的面流出了眼泪。但这并不丢人，反而能够证明他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 母亲的病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现在家里全都指望着他的工资养活，母亲的病让原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如果没有牛小强的帮助，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对牛小强千恩万谢的时候，牛秋香把钱递了过来。陈方华顿时就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女部长居然会给自己捐钱。 虽然钱并不多，但礼轻情意重。在他陷入困难的时候，牛秋香送的十块钱既是雪中送炭，更是一种温暖人心的举动。 陈方华盯着十块钱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抬眼看了看牛秋香。牛秋香冲着他微微一笑，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 在刹那之间，陈方华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女部长，而是一个全身都散发着光芒的女菩萨。 “这……” 陈方华没来由的脸上一红，伸手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推辞道：“这个钱我不能收，牛秘书刚才已经说过，厂里将会设立救急金，有了救急金，我母亲的医疗费基本就够了，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牛秋香在神农制药厂干过，知道有些病不是那么好治的。就拿肝腹水来说，凭借凹山镇医院的医疗条件，治好的可能性不大，只有转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县医院或者市医院才有希望。如此一来花费将会更大，五百块的救急金也不能就说一定够用。 她又是一笑，上前把十块钱塞进了陈方华的手里：“我在制药厂干过，对于治病方面的事情也算是略有了解，你母亲最好还是转到大医院去，咱们凹山镇的医疗条件太差，不太可能治好，到时候你母亲转院，需要花费的医疗费将会更多，这十块钱你还是收下吧，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而是要以治病为主。” 在陈方华的眼中，牛秋香的形象变得更加光辉夺目。 陈方华没有再推辞，很认真的点点头：“牛部长，谢谢你的帮助，将来等我挣到钱了，我一定会把这笔钱还给你的。” 牛秋香嫣然一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还要去工作，就不多聊了，牛秘书、李主任，再见。” 牛秋香离开后，牛小强忍不住问道：“陈方华，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在这么年轻的情况下达到六级铣工的技术水平的？” 陈方华还没开口，李克旺就笑着解释道：“陈方华的父亲是一位木匠，他从小就跟着他父亲一起干活，久而久之也练出了一身的好手艺，后来长大进入了厂里的技校，授课的老师发现他十分有天赋，学习速度比其他人快上好几倍，于是非常很喜欢他，对他进行重点培养，陈方华自己也比较争气，学习起来十分刻苦，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技校毕业，进入了正式职工的行列。” 李克旺说到这里拍了拍陈方华的肩膀，赞赏道：“再后来他继续奋发图强，无论遇到什么难题，他都会虚心向其他老师傅请教，大家见他这么聪明好学，都很喜欢他，教给了他很多的技术要领，久而久之，他的机械加工技术越发的精湛，在五年之内接连通过了五次等级考核，从一名学徒工变成了五级铣工，又过了两年，晋升到了六级铣工。” 第486章 找八级技工给你当师傅 李克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惜的是他后来遇到了一件事，因此被技工们疏远和孤立，没人愿意跟他来往，也都不再谈论关于他的事情，不然的话陈方华在厂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默默无名。” 牛小强心说：难怪我从未听人提起过陈方华的名头，按理说这么年轻的六级铣工无论放在哪里都应该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感情他是因为被大家疏远和孤立才默默无名的啊。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事情让大家疏远和孤立他的呢？” 陈方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倔强之色，抢先回答：“因为我把当时带我的师父举报了，他在加工一批材料的时候搞错了规格，虽然我提醒过他，但他仍然固执己见，根本就不听我的，我一看继续下去生产出来的全都是不良品，肯定会给厂里造成损失，于是就向班组的小组长上报了情况，事后证实我是对的，我的师父也因此被厂里记大过，提前退休了，事后大家却认为我是想顶我师父的班，所以才会故意打小报告，他们全都觉得我太阴险，不愿意跟我来哉了，牛秘书，你给评评理，我有做错吗？”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你没有做错，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说句实话，国内的风气也应该改改了，尊师重道没有错，但不能因为尊师重道就忽略了原则性问题。” 国内确实是这种风气，法理和人情的界限划分得不是那么清晰。有的时候明明做了对的事情，却因为道德伦理的原因而被人鄙夷，说起来当真是让人无奈。 牛小强执行的管理制度从某称程度上来讲就在跟这种风气相对抗。他觉得工厂之中应该严肃纪律，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因为人情的关系就放松管理，长此以往厂里的纪律性将会荡然无存，这家工厂距离关门也不太远了。 陈方华得到牛小强的认可后显得十分开心：“总算是遇到一个明白人了啊！” 牛小强觉得陈方华的脾气十分对自己的胃口，加上对方确实是一个极为难得的人才，于是就想重点培养一下。 “陈方华同志，你先去吃午饭，吃了午饭后去我的办公室办理救急金的相关手续，如果你家里忙不过来，这段时间就不用来上班了，我给你特批带薪休假，等到你母亲的病治好了之后，我会给你重新安排岗位。” 陈方华一脸好奇的摆手：“我家里有人照顾我妈，用不着给我批假，牛秘书，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下，你准备给我重新安排什么岗位啊？” 牛小强故作神秘的一笑：“等会儿在办公室再说吧。” 李克旺拍了拍陈方华的肩膀：“走吧，先去吃饭，吃了饭你就知道结果了。” 陈方华带着满脸的狐疑，跟李克旺一起离开。 牛小强来到机械加工车间，找到了正在指导七级技工干活的朱师傅。 朱师傅身为厂里的两位八级技工中的一位，在工人当中的威望不容置疑，那些七级技工在他面前十分听话。 别看七级技工跟八级技工只相差一个等级，看似相差不大，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八级技工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他们对于精度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精度越高，就越能体现出他们的实力。 七级技工有的时候还要凭借着运气才能达到高加工精度，但八级技工却是信手拈来。双方之间的差别可见一斑。 牛小强走到朱师傅跟前，笑呵呵道：“朱师傅，您吃了午饭没有？可别因为忙于工作就不注意身体啊。” 朱师傅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牛小强，立马满脸微笑：“原来是牛秘书，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吃过午饭了，欢迎你来视察工作。” 牛小强摇摇头：“我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有您这位大师傅坐镇，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师傅被牛小强这一记马屁拍得十分舒坦，他哈哈一笑：“言过其实了啊，我可没有那么厉害，你既然不是视察工作的，难道是来专程找我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招呼朱师傅走到一旁，这才开口：“朱师傅，我想自作主张帮您收一位徒弟，不知您是什么意见？” 八级技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给人家当徒弟的，他们吃香着呢。想要给他们当徒弟的人犹如过江之鲫，选谁或者不选谁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其他人是不敢强求的。 朱师傅虽然不太喜欢被人强行安排徒弟，但牛小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知道方东平对牛小强十分器重和喜欢，厂里的大小事情基本都是牛小强在把持，自己虽然是八级技工，但也没必要得罪牛小强。 朱师傅好奇道：“不知是谁有这个福分，居然被牛秘书如此推崇和欣赏？” 牛小强也不隐瞒，直接报出了陈方华的名字：“是陈方华，我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想让您调教一下。” 朱师傅听到这话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是个老派作风的工人，思想相对比较保守，对于陈方华曾经的所作所为很是厌恶。 但是牛小强的神色却很认真，看起来他这是执意要把陈方华塞给自己，并没有跟自己打商量的意思，这不免让他感到为难。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朱师傅的顾虑，他主动解释道：“陈方华的那件事我已经了解过了，在我看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他当时不上报情况，他的师父就会一意孤行，最终给厂里造成巨大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要让他对师父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吗？” 朱师傅面色凝重，并未开口，明显还是接受不了。 牛小强接着说道：“朱师傅，311厂之所以会垮掉，除了因为陈天厚的贪污腐败，也因为厂里的纪律太过涣散，很多规章制度都形同虚设，大家没有肩负起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和义务，都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干活，这肯定是不行的。” 第487章 专项救急金 “就拿陈方华这件事来说，厂里造成的损失最终还是会分摊到每一名工人的头上，长此以往，大家分摊的损失就会越来越多，等到工厂承受不住的时候，即便陈天厚不犯事，311厂最终也还是会垮掉，您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牛小强的话说得朱师傅无言反驳，他微微点头：“你说得在理，但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陈方华也不见得一定要打小报告吧？” 牛小强面色严肃道：“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对此做出了明文规定，一旦遇到这种情况，知情人员必须要向上级报告情况，为什么您现在可以接受这样的制度，却对陈方华之前同样的做法接受不了呢？” 朱师傅被问得一呆，仔细想了想，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是因为311厂的惨痛教训就发生在眼前，失去工作的滋味不好受啊，我们这些老头子能够有个着落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会去计较制度是否严格了，牛秘书，我答应你的要求，你直接让陈方华来找我就行，我保证不会推辞。” 牛小强开玩笑似地说道：“朱师傅，您可一定要认真教徒弟啊，我可是想让陈方华将来接您的班的。” 朱师傅故作不悦的瞪了牛小强一眼：“你把我看成啥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吗？我既然答应收陈方华为徒，那就肯定会用心的教导他。” 牛小强赶忙赔不是：“是我的不对，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先忙，我还有事情要办，再见。” 看着牛小强离去的背影，朱师傅忍不住笑道：“这小子完全就是个人精啊，不过本身确实有着远超常人的眼光和能力，难怪连老方那么骄傲的人都如此喜爱他。” 陈方华的名声在技工当中还是很响亮的，如果单纯的比较资质和天赋，厂里的年青一辈当中无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论。朱师傅在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之后，对于收陈方华为徒还是很高兴的。 做师父的自然希望收的徒弟资质越高越好，这就跟学校里的老师一样，又有哪个老师不喜欢聪明好学的学生呢？ 牛小强回到办公楼后找到了财务科的王东升，对他吩咐道：“厂里准备成立一个专项救急金制度，你现在交代下去，让财务科单独拨发一万块钱，作为这个项目的专项资金，办理妥当后你就预支五百块钱来我的办公室，到时候我再跟你详细的解释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王东升赶忙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陈方华怀着满心的好奇吃完了午饭，然后快步来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门口，有些迫不及待的敲响了房门：“牛秘书，我是陈芳华。” “进来吧。” 陈方华答应一声，伸手把房门打开，发现里面除了牛小强之外，还坐着财务科的王东升科长。 两人刚才好像谈过事情，看到自己进来，王东升一反常态的站起身，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小陈同志来了啊，赶紧坐下说话吧。” 王东升平时从来都不会对技工们如此热情，一来双方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二来他的级别比技工高太多，所以他也就懒得折节下交了。 他现在之所以对待陈方华如此热情，那是因为他已经看出牛小强有意想要栽培陈方华，这代表陈方华已经不再是一名普通的技工了，今后绝对是前途无量，王东升自然不会再小看他。 陈方华对于王东升热情的态度感到有点受宠若惊，他赶忙上前两步，抢在王东升的前面拉开了椅子：“王科长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 王东升笑盈盈的点点头，释放出足够的善意后，他这才重新坐下。 陈方华坐在了王东升的旁边，此刻的他有种自己也是领导的感觉，心里不由暗暗感叹：这种宽大的靠背椅坐着就是舒坦，我哪天能够真正的坐上这样的椅子就好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把一张表格递给陈方华：“陈工，这是我帮你草拟好的申请书，你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五百块的救急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签了字，就能立刻拿到钱。” 陈方华立即千恩万谢的连连点头：“多谢牛秘书的照顾，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干活，报效咱们厂！” 他说话间用颤抖的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牛小强把申请书递给了王东升：“王科长，咱们厂没有人事科，今后类似的申请需要你们财务科兼顾一下，你回去后可以跟两位副科长开会商量，找人把这项工作分管一下，现在先确认一下申请书，没有问题的话就把救急金交付给陈工吧。” 国内所有的工厂都会设置人事科，但亚洲机械厂却没有。牛小强并不是忽略了这点，而是故意为之。 按照国内的经验来看，人事科这样的部门简直就是祸乱之源。因为这个部门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一句话就能安排工作岗位，比财务科更加容易造成腐败。 财务科还能查账进行审核，人事科怎么查账？大家求人办事的时候私底下送点礼物你又怎么可能知晓？ 为创建良好的风气，牛小强决定自己亲自来把持厂里的人事大权，所有的人事认命都由他一言而决。至于那些不太要紧的事情，他就会让财务科帮忙处理。 财务科的人员结构有点臃肿，看起来根本就没必要安排这么多的人。牛小强是出于让他们分担工作的考虑才如此安排的。 王东升知道牛小强是个很讲究规矩的人，他嗯了一声，拿起申请书很认真的看了一遍，这才点头：“申请书没有问题，我这就交付救急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陈方华。稍事犹豫了一下后，又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我听说质量管理部的牛部长表示了十块钱的心意，身为牛部长的同事，我也跟着东施效颦一次吧，陈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别跟我推辞，推来让去挺没意思的，现在还是给你母亲治病要紧。” 第488章 民间的土方子 王东升这个东施效颦的举动算得上是非常恰当，很是获得了陈方华的一些好感。陈方华对他感谢一番，把钱收入了口袋。 王东升见陈方华装好钱后看向牛小强，一副想要问问题的样子，他很识趣的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走了出去。 牛小强笑了笑，首先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就告诉你吧，我准备给你调换一下岗位，让你去当朱师傅的徒弟，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陈方华立马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求证道：“牛秘书，你所说的朱师傅该不会是朱良玉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不错，就是他，我已经跟他谈好了，他愿意收你为徒，并且答应会好好教导你，陈工，你这边可不能掉链子啊，否则我的面子可挂不住。” 陈方华又惊又喜：“我当然不会掉链子啊，只是……只是朱师傅是真心的吗？如果他只是碍于你的情面才答应的话，那我宁可不给他当徒弟。”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恩，对于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因为我不想让朱师傅心里堵得慌。” 牛小强对于陈方华的态度表示赞赏：“你能够时刻为别人着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同志啊，这件事你大可放心，我已经跟朱师傅深入的交流过了，他心里对你没有任何疙瘩，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收你为徒的。” 陈方华这才彻底放心，喜滋滋的站起身道：“我这就去朱师傅那里报到！” 牛小强赶忙叫住他：“你先别走，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陈方华好奇道：“啥事？” “是关于你母亲病情的，你确定你母亲得的是肝腹水吗？” “恩，镇医院的医生亲口告诉我的，咱们镇上以前有几个人也得过这种病，估摸着医生是不会搞错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是这么回事，我认识一个人，她好像曾跟我说过一个治疗肝腹水的民间土方子，不过我记得也不是太清楚，刚才已经让人去找她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她就会赶到，我想当着你的面问问她关于这个土方子的情况，希望能对伯母的治疗有所帮助吧。” 陈方华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当真是惊喜连着惊喜。原本都快要陷入绝境的他，忽然散去了漫天的乌云，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他赶忙坐下，激动不已道：“要是这个土方子真能管用的话，那就太好了！” 肝腹水这种病不太好治，死亡率还是很高的。陈方华的母亲还不到五十岁，身为儿子，陈方华当然不希望母亲出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陈方华紧张中带着期待，期待中带着忐忑，屁股不停地在椅子上挪来挪去，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牛小强知道他救母心切，也没有多说什么。 “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牛秘书，我是于思梅，听说你找我有事？” 牛小强起身打开了房门，笑呵呵道：“于姐，你今天原本是在家休息的，把你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于思梅刚准备说话，发现办公室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陌生人，她立即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咽回肚子，向牛小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牛小强介绍道：“这位是陈方华师傅，他是亚洲机械厂的骨干技工，陈工，这位是神农制药厂的于副厂长。” 陈方华以前听说过于思梅的大名，此刻亲眼见到，不由对传闻中的于副厂长颇感吃惊。他没想到于思梅居然长得这么漂亮，年纪比传闻中的年轻了一大截。 陈方华呆了一下才跟于思梅打招呼，于思梅微微点头回应。 牛小强笑着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向于思梅求证：“于姐，我之前好像听你跟我提起过治疗肝腹水的民间土方子，有这回事吗？” 于思梅点点头：“我以前确实跟你提过这件事，原本想让你批准投产这种药，但你说这种药的销量没有多少，不支持我的提议，于是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 牛小强看了看陈方华：“陈师傅的母亲得了肝腹水，你能不能给他配点药？” 于思梅继续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这就去配药，配好了再通知你。” 陈方华记挂着母亲的安危，忍不住问道：“于副厂长，不知啥时候可以把药配好？” “其他的药材都好说，只有一种药材不太好找，因此我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 陈方华心有不甘的提议：“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找吧，牛秘书，你能不能给我批个假？” 牛小强反问道：“你认识药材吗？” “这个……不认识。” “既然如此，你去了也帮不上忙，放心吧，于副厂长可是老手，应该不会找寻太久的，你现在安心的工作就行，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再怎么着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陈方华一想也是，起身跟于思梅道了声谢，又对牛小强感谢一番，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于思梅好像并没有要立刻出去采药的意思，她瞅了牛小强好一会儿，然后开口：“小强，你能不能陪着我一起去采药？” 牛小强恨不能把自己掰成两个人使用，哪里有时间陪着于思梅采药？但既然于思梅主动提出了要求，他也不好意思明着拒绝，只能故作迟疑道：“于姐，你以前不是都一个人进山采药的吗？难道说这种药材长在悬崖峭壁上，你必须要找个帮手？” 于思梅转了转明媚的大眼睛：“这倒不是，而是我今天过生日，我想找个人陪我说会儿话。” 于思梅平时极少跟其他人交流，过得十分孤独，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就只有牛小强了。牛小强是真的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他首先祝贺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去把工作安排一下，等我安排好了咱们再出发吧。” 第489章 家人和亲人 牛小强走出办公室后找到方东平，跟他说自己要出去办点事，让方东平把厂里照看好。 方东平对牛小强十分信任，也没问牛小强要出去办什么事情，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下午一点，牛小强跟于思梅背上背篓，手拿药铲，朝着凹山镇北边的荒山走去。 这个方向正好对着希望农庄，牛小强可谓是轻车熟路，他带着于思梅养沿着小路前行，以最短的距离来到了山上。两人在路上笑呵呵的闲聊，气氛非常融洽。 “于姐，你能不能跟我形容一下你要找的药材长啥样？我好帮你找。” 于思梅闻听此言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说出了大实话：“其实这种药材并不难找，我之所以把你叫上，是想让你有机会散散心，休息一下。” 牛小强有点傻眼：“那……那过生日的事情也是假的吗？” 于思梅摇摇头：“这个倒是真的，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 牛小强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感到很无奈。即便知道于思梅欺骗了自己，他也不好发脾气。因为于思梅的性格十分敏感，如果说了太重的话，于思梅肯定难以接受。 于思梅知道牛小强有点生气，赶忙解释道：“小强，你这段日子太过操劳，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你的身体肯定会出问题的，不信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都有黑眼圈了呢。” 牛小强挠了挠头，“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喽？” 于思梅很认真的摇摇头：“你以为我在跟你说瞎话吗？我跟你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自己可能都没留意到，你这段时间笑得越来越少，经常神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要我说你根本就没必要这么拼命，你不过是一个秘书，工厂又不是你的，你为啥那么替你师父卖命呢？” 牛小强不好说工厂就是自己的，只能苦笑着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今后会注意身体的，不过我这段时间确实是责任重大，没有时间休息，还是等我忙完了之后再说吧。” 于思梅见牛小强要回去工作，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还是陪我采了药再回去吧。” 牛小强一想也是：“好吧，咱们继续采药。”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左边是通往希望农庄的小路，右边是通往牛家村的道路。牛小强自然不会领着于思梅下山，当下带着于思梅走上了去希望农庄的这条路。 不巧的是牛小强之前抓野猪挖的坑就在前方，两人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远，于思梅就看到了这个坑洞。她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小强，你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吗？” 牛小强笑着解释了一下，于思梅越听越想笑，到最后终于没能忍住，捂着小嘴娇笑不止。 牛小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于姐，这件事有这么好笑吗？” 于思梅稍稍收敛笑容：“我没想到你为了吃猪肉居然把自己家的母猪都给牵了出来，还好没弄丢，否则你爸还不得打死你啊。” 牛小强面露尴尬之色：“那个时候我哪会想那么多？心里只有吃猪肉这个念头，其他的事情我可没有深入的考虑，好了好了，咱们走吧，别在这里磨蹭了。” 于思梅点点头，跟着牛小强继续前行。 越往上走就越荒凉，路边的杂草全都是枯黄色，只有松树是绿的。一般的女人要是来到这种地方，心里肯定会觉得不安，甚至还会感到恐惧。但于思梅不同，她觉得跟牛小强待在一起十分踏实，很有安全感。 看着牛小强奋力前行的背影，于思梅犹豫片刻后提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小强，你……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牛小强微微一愣，停下脚步看着于思梅：“于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个……我感觉你最近好像总是故意躲着我，连话都不跟我说了，小强，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得你不高兴了？” 牛小强最近确实是在故意疏远于思梅，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想让其他人对他跟于思梅之间的关系产生误解。 这件事困扰了牛小强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觉得他跟于思梅的关系不正常。牛小强心里觉得憋屈，思来想去之后，想到了疏远两人关系的办法。 此刻听了于思梅的当面询问，牛小强心里有点愧疚，也有点心虚：“于姐，没有这回事，我最近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亚洲机械厂，因为忙于工作才很少有机会跟你说话的，可没有故意疏远你的意思。” 于思梅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牛小强违心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啊，如果我故意疏远你，又怎么会跟着你一起出来采药呢？” 于思梅目光烁烁的盯着牛小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小强，是不是有人说我俩的闲话了？” 牛小强愣愣的看着于思梅：“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思梅把脑袋转到一旁，小声道：“我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来吗？” “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于思梅低下脑袋不说话，伸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牛小强心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为啥不说话呢？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于姐，咱们两个之间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反正这里有没有第三个人，你担心啥啊？” 于思梅仍然没有开口，搞得牛小强颇为尴尬。无奈之下他只能苦笑道：“好吧，就当我没有问过，咱们采药去。” 于思梅低着脑袋跟在牛小强的身后，走了没多远忽然开口：“小强，姐姐是把你当成世界上唯一的家人看待的。” 牛小强先是点头，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心中暗想：为什么要用家人这个词，而不用亲人呢？ 家人和亲人有区别吗？当然有。从亲疏远近的关系来讲，家人比亲人更进一步。 第490章 私人保姆 家人一般特指兄弟姐妹、父母小孩这种最亲近的血缘关系，还包括夫妻这种最亲近的法定关系。 亲人的范畴要大很多，七大姑八大姨都能被称之为你的亲人，舅舅舅妈都是亲人，同时家人也能被称之为亲人。 牛小强思考了一番，认为于思梅之所以使用家人这个词，主要是想强调自己对于她的稀缺程度。 他呵呵一笑：“多谢于姐的看重，我会——哎哟——” 牛小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块隐藏在草丛中的石头给绊倒，他惊呼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于思梅赶忙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牛小强的鼻子磕在了另一块石头上，撞得鼻血直流。 于思梅急切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摔断鼻梁骨啊？” 牛小强双眼直冒金星，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顾不上回答，伸手捂住鼻子，坐在地上哎哟的叫唤着。 于思梅赶紧掏出手帕递了过去：“你把鼻孔堵住，记住别太用力，额安逸鼻梁骨真的断了，用力就会更疼。” 牛小强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用于思梅的手帕轻轻堵住了鼻孔。于思梅为了能让他舒服一点，主动坐在地上，“你把脑袋搁在我的腿上，这样会舒坦一点。” 牛小强的脑袋有点晕乎，确实很想躺下，也就没有拒绝。 躺下来之后，牛小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看什么都是重影。 于思梅伸手轻轻地按揉着他的太阳穴，帮他缓解疼痛。 过了一会儿，牛小强这才感觉稍微好点，他抬眼看着于思梅，原本想感谢一下，结果一抬眼却看见了一座鼓鼓囊囊的山峰。 于思梅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袄，由于爬山有点热，她已经把棉袄的扣子给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黑色毛衣。 这件毛衣有点紧，把她的胸脯给紧紧包裹着，从牛小强的角度往上看去，弧度非常诱人。 牛小强有点不太自然的偏移视线，感谢道：“于姐，谢谢你了。” 于思梅伸手轻轻地按了按牛小强的鼻子，问道：“这个力度疼不疼？” 牛小强微微摇头：“还好，不是太疼。” 于思梅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鼻梁骨应该没有断，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牛小强原本想挣扎着爬起来，因为两人现在的姿势太过亲昵，牛小强觉得这样很不妥当。 于思梅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先别乱动，等到鼻血不流了再说。” 牛小强只好继续躺着，于思梅想了想，提议道：“你最近挺疲劳的，要不我帮你按一下穴位吧，这样可以缓解疲劳度。” 牛小强觉得躺着也是躺着，让于思梅按一下穴位也挺好，于是点点头：“那就麻烦于姐了。” 于思梅有点抱歉的摇摇头：“说起来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没有跟着我出来，也不会摔跤了。” 牛小强咧嘴一笑：“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才摔倒的，跟你有啥关系？于姐，你按得好舒服啊，难不成你以前学过这个？” “那倒没有，我只是看过跟穴位有关的书，书上说按摩穴位可以缓解疲劳，还能治疗一些疾病，说起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尝试呢。” “那我挺荣幸的，居然第一个体验到于姐的按摩技术。” 于思梅笑了笑，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强，摔倒之前你本来想跟我说啥？” “我想说的是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其他人爱怎么看由得他们去好了，我懒得管。” 于思梅哦了一声：“那……那你就不怕小霜也产生误会吗？” 牛小强苦笑一声：“小霜早就误会了，不过一直都没有提出来，估计她是担心我面子上挂不住吧。” 于思梅显得有点忐忑，也有点尴尬：“她真的一句话都没说吗？” “恩，确实没有说过。” “那你咋知道她误会咱们俩的关系了？” “这个嘛……我是自己察觉到的。” 这件事是牛秋香告诉牛小强的，牛小强自然不会出卖自己的三姐。 于思梅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似乎有点开心，但眉宇间也有点愧疚之色，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于思梅的手指很轻柔，按摩的穴位非常精准，牛小强觉得很是舒服，没过多久居然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冬日午后的暖阳非常温暖，加上这些天累得不行，因此牛小强睡得很香甜。 于思梅不好打扰他，即便自己的腿被压得酸疼，她也咬牙坚持着，至始至终都没动弹一下。 牛小强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钟头才醒，醒来后他爬坐起来，揉着眼睛问道：“于姐，现在几点了？” 于思梅看了看新买的女士手表：“已经快到四点了。” 牛小强吃了一惊：“我睡了这么久啊，走，咱们赶紧去采药吧，不然天要是黑了就找不到药材了。” 于思梅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大腿，站起身跟着牛小强一起往山上爬。 “小强，你今后要是觉得累了就过去找我，我帮你缓解一下疲劳，此外我还准备给你熬一些补药，帮你滋补一下身体，你虽然年轻，但再年轻的身体也要好好调理才行，否则过了中年就浑身是病，那个时候再想调理也来不及了。” 牛小强到现在还在回味着于思梅的按摩，被于思梅按过之后，他感觉浑身轻松，原本还有些疲惫的身躯恢复了年轻的活力，感觉精力十足。 原本他对于于思梅把自己骗出来还有点疙瘩，但是此刻这些疙瘩早已消失不见，反而感觉心里暖暖的。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像于思梅这样关心自己的身体，于思梅是真正的替自己着想啊。 “于姐，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成了我的私人保姆了？” “保姆就保姆吧，反正我空闲的时间比你多，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我听你的，今后要是累了，就过去找你缓解疲劳，此外你所说的补药我也要吃，不然我担心身体真的会扛不住。” 于思梅嫣然一笑：“等会儿回去了我就把补药熬好，你要是没有时间的话，我就给你送到厂里去。” 第491章 马屁拍得太没有水平了 牛小强虽然说过不会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但他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顾，不然的话家里人和王小霜那边会怎么想？ 他摆摆手：“以后还是我亲自去拿药吧，免得让你跑来跑去。” 于思梅的房子在宿舍区，距离亚洲机械厂并不远，她嗯了一声：“反正也不远，你自己来拿也行。” 接下来两人在树丛间穿行，寻找着草药。山上的灌木丛很多，路很不好走，牛小强担心于思梅摔跤，于是伸手拉住她前行。 太阳下山之前，于思梅终于找到了缺少的这味草药。她用药铲把药根挖了出来，放进了身后的小背篓。 两人赶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牛小强一直把于思梅送到大马路上才回家。 今天下午的这段经历让牛小强改变了想法，他决定每个礼拜至少要给自己放半天假，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于思梅调理一下身体。不然继续这么操劳下去，就算是铁人也会出问题的。 经过了五天时间的共同协作，第一批的零配件终于加工完成。方东平亲自参与，跟宋智毅和陈宏一起组装发动机。牛小强和另外几个核心领导在旁边打下手。 第一台发动机组装完毕后，方东平把牛秋香叫到跟前：“牛部长，接下来的测试环节你要全程监督，要认真详细的记录好每一项测试数据，不能出现任何疏漏，明白吗？” 牛秋香点点头：“放心吧厂长，我一定按照最严格的要求去做。” 方东平对牛秋香还是很放心的，虽然牛秋香不太懂机械技术，但她做事极其认真，让她负责记录和监督最合适不过了。 跟牛秋香交代清楚后，方东平又扭头看向牛小强：“小强，其他零部件的采购情况进行得怎么样了？” 亚洲机械厂目前只能生产最核心的零部件，诸如轮胎、玻璃窗，以及车身框架之类的部件只能从外面采购。 牛小强早就吩咐采购部的人操办这件事了。为了避免南风汽车厂从中作梗，牛小强特地让采购部的人伪装成修理厂的职工，以修车需要零部件的名义分批采购所需的零配件。 如此一来价格自然会升高一些，但总好过买不到东西。 国有企业的行事作风牛小强早有耳闻，他们使绊子的技术一流，要是能把这份心思放在搞技术上，产品的质量和性能也不会提升不上去。 虽然范德民早就跟他做过保证，只要南风汽车厂不配合，他就会亲自出面进行协调，可是牛小强却不想去麻烦范德民。 双方之间的关系虽然很亲密，但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还是自行解决比较好。关系再怎么熟，人情用多了也会淡如水。 “师父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目前正在顺利实施，估摸着过年之前就能把第一批十台车的零配件采购回来。” 方东平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车身的悬挂系统你真的准备自己研发吗？” 方东平对于发动机非常在行，但对于车身的悬挂系统就不是大行家了，只能说比一般的技术人员强点。 车身悬挂系统十分重要，关系到一辆车的行驶安全和乘坐舒适度，是汽车三大件当中的一环。 汽车三大件分别是发动机、底盘和变速箱。悬挂系统就是底盘的一部分。 这三大件中，变速箱和发动机都属于方东平的专长，唯有汽车底盘是他的短板。 牛小强点点头：“接下来师父带队把变速箱制造出来，我带队研发底盘，这样既能节约采购经费，也能积累一些关键技术，就我个人来看，核心技术还是自行掌握比较好。” 方东平对牛小强的底细十分清楚，牛小强是他的得意弟子，技术范畴跟他如出一辙。他担心牛小强无法按时完成任务：“你以前从未涉足过汽车底盘，现在临阵磨枪来得及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师父放心，我既然敢做出这种决定，心里肯定是有底气的。” 方东平不再怀疑：“好吧，咱们分头行动，争取在过年之前把试验车组装起来。” 根据两人制定的计划，将会首先制作一台试验车，进行整车的性能评估和测试。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会正式进行批量组装。 汽车不比其他的东西，结构相对复杂，一个小环节就有可能引发整体的性能和安全，不进行整车测试是不行的。 两人在进行商议的时候，其他人全都在一旁听着。在场的人除了牛秋香之外，几乎都是工业方面的老手。 大家一听牛小强想要自己研发汽车底盘，全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但既然牛小强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他们也不好多问，免得让牛小强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牛小强也不耽搁，当场就进行了人员分配。两个对整车技术最熟悉的人分别是宋智毅和陈宏，他把宋智毅分给了方东平，把陈宏纳入了自己的研发团队。 此外他还把周凯和陈方华叫来给自己帮忙，加上他自己，整个研发团队就只有四个核心成员。 人员划分清楚后，方东平和牛小强各自叫上自己的人手，分别召开会议，对自己负责的工作进行安排。 牛小强这边只有四个人，他把会议室让给了方东平等人，带着自己的人手走进了办公室。 众人落座后，牛小强首先给大家分别泡了一杯茶水，然后笑呵呵道：“各位可能对于我的决定都感到疑惑，觉得我有些托大了，对吧？” 三人当中周凯跟牛小强走得最近，他深知牛小强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第一个表达了对牛小强的信任：“我没有这么认为，你以前虽然没有研究过汽车底盘，但我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件事做好。” 陈宏和陈方华听得目瞪口呆，都暗自心想：周副厂长这是在干嘛？拍马屁吗？就算你想拍马屁，也不能拍得这么露骨吧？说的这些话就像是没过脑子一样，未免也太没有水平了。 第492章 这玩意叫计算机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向沉默不语的陈宏。陈宏是最具有权威性的，他的意见相对比较重要，牛小强闻到：“陈主任，你是汽车行业的老资格了，我想听听你的个人意见，还请你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才是。” 陈宏以前在拖拉机厂干过，不要以为拖拉机厂就只生产拖拉机，除了拖拉机之外，他们还生产农用车。 农用车属于轻型卡车的范畴，载重量一般只有几吨。现在牛小强想要生产的可是重卡，从技术层面上来讲，农用车的底盘跟重型卡车的底盘不可同日而语，差距还是很大的。 陈宏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他也没有客气，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以前造过不少农用车，农用车的技术性就已经很复杂了，如果是载重量达到数十吨的重型卡车，说句实话，我心里很没底，牛秘书，有件事我感到很好奇，你以前并未研究过底盘，不知你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呢？” 这相当于当面质问牛小强了。牛小强知道陈宏是个直性子，他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陈宏：“陈主任，你对于汽车底盘具有一定的经验，先来帮我瞅瞅，看看我的初步设计方案是否合理。” 陈宏和陈方华全都一惊，他们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已经鼓捣出了初步的设计方案，看来牛小强并非毫无准备。 呆了一下陈宏才把文件夹打开，低下脑袋仔细的观瞧。陈方华虽然不懂底盘技术，但却看得懂图纸，他也凑过来观看。 牛小强绘制的图纸十分详尽，进行了精细化处理，每一个线条上面都标注出了设计参数，只要是懂得机械加工的人，比如说陈方华，稍稍一看就能看懂。 不过他们能看懂的是规格，至于设计方案的好或者坏，他们是看不明白的。 陈方华关注的是设计结构的加工难度，他一边看一边点头：“加工难度相对较低，只要原坯件浇铸出来，最多两天我就能把它们全部加工好。” 陈宏没有说话，他的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看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抬起头看向牛小强：“牛秘书，你之前真的没有研究过汽车底盘吗？” 牛小强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这段时间忙里偷闲，翻看了不少汽车方面的书籍，还把厂里那台快要报废的运输卡车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对底盘的框架和结构有所了解。” 陈宏瞪大双眼：“这就是你做过的研究？” “恩，我也只有这个条件嘛。” 陈宏像看怪物一样死死地盯着牛小强：“那、那你是怎么把这份图纸绘制出来的？” 陈方华忍不住插口：“陈主任，这份设计图很优秀吗？” 陈宏微微摇头：“不能说很优秀，但也不算差，不过其中有几个地方的结构设计得不太合理，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初学者能够鼓捣出来的。” 牛小强露出好奇的神色：“陈主任，不知哪几个地方的结构不合理？” 陈宏翻开第二页，指着图纸道：“这是卡车的底盘高度示意图，如果按照这个高度生产，会造成车身在行驶过程中不太稳定，尤其是在转弯的时候，很容易就会翻车，此外还有这里，这是底盘后桥的结构图，用专业术语来讲，这个叫做后桥硬轴悬架，你设计的结构虽然可以保证车辆可靠的载重能力，但却忽略了材料的强度问题，据我所知，咱们国内目前根本就不具有这种高强度承压结构的材料，除非去国外采购，否则我们是制造不出来的。” 牛小强首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陈主任，第一个问题其实根本不存在，我曾经做过力学方面的详细测算，在底盘这么高的情况下，卡车只有达到九十公里以上的时速，并且转一百度以下的弯才会发生侧翻，你不要忽略了咱们这批卡车的用途，它们将来都会在矿山使用，在正常情况下卡车司机都不可能如此操作，在矿山那样苛刻作业环境里，卡车司机就更不可能进行这种操作了。” “此外你也不能忽视了车身的尺寸因素，我设计的车身长度比一般的卡车更长，轴距也更宽，俗话说大船不怕浪头高，同样的道理，车身越大，底盘也就越稳固，因此第一个问题我并不怎么担心。” 牛小强说到这里笑了笑：“至于材料方面的问题，将由周副厂长解决，咱们不用操心。” 陈宏一听牛小强说得头头是道，却并未流露出信服的神色，而是反驳道：“牛秘书，你刚才好像说你只是看过一些书，观察过卡车的底盘，并没有进行任何实际测试吧？在这种情况下，你又怎么能够确保你计算出的数据是对的呢？” 陈宏原本想说“你这不是在纸上谈兵吗”，但是考虑到这样说话很不礼貌，于是他改变了表达的方式。 牛小强明白陈宏的意思，为了让陈宏有个底，他又掏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的门。这台保险柜是牛小强从财务科搬过来的，保险柜并不大，只能存放一些重要文件，存不下多少钱。 打开柜门后，牛小强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外壳的东西。 这件东西从外表上看很像是一块加大加厚的黑砖头，三人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全都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好在牛小强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给予了解答：“这玩意叫计算机，在国内一般被称为微机，也就是微型计算机的意思，我设计图上所有的数据都是通过它计算出来的。” 陈方华和周凯不太了解计算机，但陈宏却知道一些。 他以前去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参观学习过，那家大型国有企业新购买了几台国外的数控机床，当时陈宏被狠狠地震撼了一番，尤其是数控机床上面的自动控制设备，让他感到极为惊奇。 第493章 计算机模拟测试法 数控机床上的自动控制设备就是计算机，陈宏当时像个小学生一样仔细的询问了一下计算机的工作原理，粗略的了解到情况后连连赞叹不已，对于国外的科技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张大嘴巴看着牛小强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惊疑不定的问道：“牛秘书，计算机这种高级的东西我曾有幸亲眼目睹过，但我当时看到的计算机跟你现在拿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牛小强拿出的这台计算机是沃森教授的，这台计算机是国际商业机器公司研发的概念机型，即便放眼国外，那也是极其稀罕的东西，更别提国内了。 牛小强笑着解释：“这是一台笔记本计算机，是国际知名厂商研发出来的概念机型，即便在国外都是很罕见的玩意，至于国内，估计也就我手里有这么一台了，你别看它体型小巧，但它的功能却十分强大，比一般的台式计算机强得多，我之前所说的数据运算都是通过它完成的，陈主任，你对于计算机看来应该有所了解，你可以怀疑我的计算能力，总不能怀疑计算机吧？” 陈宏仍旧摇头：“就算是计算机计算出来的结果，也不见得一定可靠，还是实际测试出来的数据更具有说服力。” 牛小强呵呵一笑，不紧不慢的当着三人的面打开笔记本电脑，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三个人全都按耐不住，凑到牛小强的身边盯着屏幕看稀奇。 牛小强也不介意，等到机器开机之后，他又从保险柜里掏出一个移动软盘，连接在了计算机上。 周凯忍不住问道：“牛秘书，这是个啥？” 牛小强解释道：“这是移动软盘，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专门为这款计算机制造的外接存储设备，目前计算机的内存普遍太低，稍微大一点的数据就存储不下，因此我只能把所有的数据全都存储在这块移动软盘上面。” 周凯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娘的，计算机还真是高级，我一句都没听懂。” 牛小强被逗得哈哈一笑：“都怨我，明知道你不懂计算机，还用专业术语进行解释，直白点跟你说吧，这玩意就好像是人们使用的笔记本，当一个人记不住太多事情的时候，可以把内容写在笔记本上，如此一来就能把事情记下来了。” 这么一解释，三个人全都听明白了。弄懂了这个问题后，三个人还不死心，继续询问其他的问题。 牛小强耐着性子一一解答，等到三人不再提问，他这才进入系统，打开了移动软盘里的文件，对三人进行展示。 牛小强展示的是一个图形界面，这个图形界面的首创者是沃森教授。牛小强通过自己的技术对图形界面进行了重新编译，把计算出来的数据以动画片的形式展现在三人面前。 为什么叫动画片呢？答案非常简单。大家在电视上看到的动画片本质上其实是许多张图画，通过把图画一张一张的连续排列、在很短的时间里连贯拍摄制作而成。 牛小强曾经看过《铁臂阿童木》，他因此受到了启发，把沃森教授的图形处理界面加以修改，使其具有了连续播放图画的功能。 “你们仔细看好，接下来我会把计算机测算的数据通过动画片的形式展现出来，你们看过之后就知道这些数据是否可靠了。” 牛小强提醒过后快速的用手指敲击键盘，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连续性的图片演示。虽然画面很是粗糙，但形式看起来果然跟动画片毫无二致，三个人全都能看懂内容。 演示的内容其实非常简单，画面中一辆卡车正在以不同的速度进行转向操作，并且还标注了速度和转向的角度和承压力度。前面的几次转向没有任何问题，全部顺利完成，只有最后一次这辆卡车才侧翻在地。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最终翻车时的数据也定格住。这份数据跟牛小强之前说过的情况完全相符，翻车时的速度为九十六点五七公里每小时，转向角度为九十六点六三度。 周凯和陈方华对此感到十分惊奇，全都忘了正事，纷纷对此表示惊叹： “好神奇啊！居然还能这么搞？！” “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感情计算机还能播动画片呢！” 只有陈宏露出迟疑之色：“不是说看的是数据吗？为啥播的是动画片啊？” 牛小强解释道：“你刚才看到的动画片其实都是数据，只不过我通过技术手段把数据转化成了图画而已，比如最后的这张图画，它就是我根据车身的基本设计参数计算出来的结果，为了便于大家看得更加明白，我就把数据通过图片的形式呈现了出来。” 陈宏只是略知计算机的皮毛，哪里知道这种演示技术的先进性？牛小强敢肯定的说，目前世界上掌握这种技术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能有十个八个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懂计算技术的人只能看个新鲜，根本无法真正的理解其中的内涵意义。 牛小强给这种技术取了个名字，叫做“计算机模拟测试法”。凭借他的头脑，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和心思才实现的。如果没有这台性能极其先进的概念机，他就算空有一身的本事，也无法施展出来。 陈宏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我看咱们也没必究纠结这个问题了，牛秘书，你还是赶紧分派任务吧，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等到咱们把东西制造出来后，在进行实际检验。” 如果说陈宏之前对牛小强还有点不服气，觉得他太过托大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对于牛小强已经提升了很大的信任度。主要原因来自于牛小强高超的计算机技术。 计算机目前在国内的稀罕程度堪比大熊猫，只有极少数人听说过这种东西，真正见识过的人比大熊猫还要稀少。 第494章 凹山镇也有二流子 计算机的数量如此稀少，懂得计算机技术的人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如今在国内懂得计算机技术的人个个都是牛气得不行，鼻孔都能翘到天上去。其他人不仅不觉得他们太过骄傲，反而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都把他们当成高人几等的存在看待。大家一听某某某是个计算机方面的人才，立马对其心生敬佩之情。 造成这个原因的因素有两条，一来是物以稀为贵的思想在作怪，二来是因为国内实在是太落后了，尤其是在高科技领域，许多人民的心中天生就有一种自卑感。 牛小强原本想凭借着计算机的演示说服陈宏，顺带着还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成果。没想到自己对着高度近视眼抛了个媚眼，一番苦心全都白费了。 “好吧，下面我就把工作分配一下，首先是铸模工作，这个需要陈主任和陈工协同去做，周副厂长负责材料方面的事情，我居中协调，哪里有需要我就去哪里帮忙，不忙的时候我会提前把测试器具鼓捣出来。” 简简单单的把工作分配好之后，牛小强把设计图纸递给陈宏：“陈主任，第一批的模具全都按照我设计的规格制造，你跟陈工放心大胆的去做事，出了问题由我来承担。” 陈宏不再犹豫，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去把图纸好好琢磨一下，琢磨透了再开工。” 等到三人离开，牛小强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宽大柔软的椅子上。他一前一后的摇晃着椅子，眼神有点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牛秘书，你在吗？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门外响起了徐红霞的声音，牛小强赶紧正襟危坐：“是许副科长啊，进来说话吧。” 许红霞推门而入，满脸堆笑的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牛秘书，你上次制定的救急金项目由我负责管理，刚才有位工人找到我，想要申请救急金，我询问了具体的情况后，觉得他没有达到申请的标准，但又不好一口回绝，于是就过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牛小强打开文件夹看了看申请书，发现提出申请的人是一名保安人员，他申请的理由是结婚的费用不够，想提前找厂里预支点钱救急。 按照牛小强的规定，只有在家庭成员遇到重大疾病的时候才能申请救急金，这名保安确实是不符合申请的要求。 但人家现在要结婚，结婚可是人生的第一大喜事，拒绝的话显得不是那么恰当，这让许红霞颇感为难。 牛小强沉吟片刻后问道：“许副科长，按照你个人的看法，你觉得怎么做才合适呢？” 许红霞犹豫片刻后开口：“我觉得应该批准，人家这是在办理终身大事，如果拒绝，未免显得太冰冷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的想法跟你基本相同，不同的是我对他的申请额度有意见，他一开口就要申请五百块，这可是最高的标准，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那……那咱们需要降低他的申请额度吗？” 牛小强觉得提出申请的这个人明显没有规划好自己的人生大事，如果是其他人结婚，再怎么样也会提前存一部分钱，即便举债，也不可能一口气举债这么多。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可能不太靠得住。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家里确实很困难，牛小强思付再三，最终做出了安排：“你去调查一下这个人平时的情况，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调查清楚后再跟我说明情况。” 许红霞并未起身：“这个人我还是有点熟悉的，他平时喜欢跟一帮闲散人员赌博喝酒，干了十来年也没存下钱，要不然也不会申请这么多的救急金了。” 牛小强闻言立马做出了决定：“你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他，他的申请不被批准。” 牛小强觉得一个男人喜欢喝点小酒不算什么，但喜欢赌博就不一样了。赌博的人都没皮没脸，十分靠不住，这种人不值得厂里去帮。 许红霞没想到牛小强会做出这种决定，迟疑道：“真的一分钱都不批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恩，不仅是他，今后凡是类似的申请，都需要考察申请者的品性，像这种明显靠不住的人咱们一律拒绝。” 许红霞只得点头：“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他。” 牛小强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实际情况却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本来想给自己放个假，去于思梅那里调养一下身体。他刚走出厂门口，就发现厂门口对面的马路边蹲着好几个年轻人。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人，牛小强也不会在意，人家爱蹲在哪里那是人家的自由，跟牛小强没有半点关系。 但这几个年轻人却全都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扎眼。牛小强看向他们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正好看向他，双方的视线的空中交汇，牛小强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 牛小强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他立马停下脚步，扭头把正在门卫室值班的丁泽祥叫了过来：“丁科长，那几个人在那边蹲了多久了？” 丁泽祥没有留意到，转回头问了问在门口站岗的保安，这名保安回答道：“大概有半个钟头了吧。” 牛小强询问道：“他们是不是一直都在朝咱们厂门口张望？看着像是在等人似的？” 这名保安点点头：“确实如此，但他们并未进入厂区，因此我们也管不着。” 牛小强哦了一声，站在原地思考起来。 丁泽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凑到跟前小声问道：“牛秘书，你是不是觉得这几个人不怀好意？” 牛小强知道丁泽祥比自己更加熟悉镇上的情况，他点点头：“我确实觉得他们不太正常，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好像是专门在等我一样，丁科长，你长年住在镇上，人面比我熟，你仔细看看，认不认得他们？” 丁泽祥瞅了几眼，压低声音道：“那个穿黑色夹袄的人我认得，他是咱们镇上有名的二流子，名叫王大炮，因为打架的原因曾好几次被派出所拘留。” 第495章 这种人就要一棍子打死 如今的社会风气可不太好，全国各地的犯罪率都挺高，即便是凹山镇这种偏远的山区地带，也有喜欢闹事的人。 牛小强以前居住在牛家村，跟这些人没有任何交集，现在他每天往返于牛家村与亚洲机械厂，不可避免的要跟这些人发生接触。 丁泽祥压低声音道：“你要是看他们不顺眼，我可以找几个人把他们修理一下。”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牛小强最好奇的是这帮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不怀好意，这个问题要是不搞清楚，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对丁泽祥吩咐道：“你把保安全都召集起来，去把这些人控制住，后续我要亲自询问他们。” 丁泽祥也不迟疑，立马组织好了人手，冲着那几个人就走了过去。 311厂在凹山镇可谓根深蒂固，再厉害的二流子也不敢跟丁泽祥这个保卫科长叫板，人家随便一句话，派出所就要帮着出头。 刚开始的时候，这几个人还没有当回事，以为丁泽祥只是带着人出去办事的。等到丁泽祥带着人把他们包围住，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之前跟牛小强对视的年轻人站起身，一脸好奇的问道：“丁科长，您这是……？” 丁泽祥咧嘴一笑，笑容不是那么友好：“王大炮，你真是好威风啊，居然跑到咱们厂搞事情来了，走吧，跟我进去坐坐。” 王大炮故作不满道：“丁科长，我们几个哪里有搞事情了？” “不搞事情你们蹲在这里干什么？并且还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王大炮把烟头扔在地上，气呼呼道：“丁科长，哪条法律不允许我们蹲在这里了？你这不是瞎胡来吗？” 丁泽祥担心时间长了牛小强会不高兴，他懒得再说废话，直接一挥手，十几个保安一拥而上，很轻易的就把王大炮等人给控制住了。 王大炮还在不停地叫唤，指责丁泽祥蛮横不讲理。丁泽祥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用实际行动让他闭上了嘴巴。 没多大功夫，几个人就被带进了门卫室。 “全都给我靠墙蹲着！谁敢乱动我就收拾他！” 在丁泽祥的警告下，几个人只得蹲了下来。 牛小强就站在一旁，他点点头，对丁泽祥的表现表示赞许。随后上前两步，站在了王大炮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问道：“王大炮是吧，你今天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吧，我们两个好像没有任何交集，不知你为啥要盯上我？” 王大炮的眼珠转了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牛秘书，我听不懂你在说啥。”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咱们之前从未见过面，你要不是提前留意过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就是牛秘书？快点交代吧，我可没有多少耐心，如果你觉得我会怕了你们这帮二流子，那就很不好意思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凹山这片地方，我牛小强还从未惧怕过任何人呢。” 牛小强知道这些人都是滚刀肉，有些话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并不是说你退让两步他们就会放过你，反而越是退让，他们就越会得寸进尺。 王大炮扭过头去，对牛小强的警告不屑一顾。 牛小强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他一边吩咐：“丁科长，让他们长点教训，确定他们会配合我之后，再把我叫进来。” 丁泽祥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表现的好机会，笑呵呵的点头：“放心吧牛秘书，我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在门卫室外头等了不到五分钟，丁泽祥就一脸阴沉的打开了房门：“牛秘书，你进来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走进了门卫室，发现王大炮几个人全都鼻青脸肿，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丁泽祥把他拉到角落里，递过来两把杀猪刀：“你还真没冤枉他们，他们果然是冲着你来的，看看这个，这就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牛小强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自己没有这么高的警惕性，搞不好今天还真的要出事。 “他们想干嘛？抢劫我吗？” 丁泽祥微微点头：“他们听说你是咱们厂的二把手，觉得你应该很有钱，想找你敲一笔，然后去外面做生意。” 牛小强冷笑道：“这样的创业方式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都手脚健全，不去干活挣钱，却想着走歪门邪道，真他妈让人恶心！” 丁泽祥一看牛小强怒气冲冲，也在一旁帮腔：“这种人就是垃圾，是社会的败类！牛秘书，你想怎么处置他们？要不要我再好好的修理他们一下？” 丁泽祥原本以为牛小强只会教训这帮人一顿，把他们教训怕了就能杜绝隐患。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牛小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这帮人全都是泼皮无赖，教训他们根本不起作用，直接一竿子打死比较妥当，你直接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吧，就说他们持刀抢劫，要求派出所必须严肃处理，此外还让派出所好好查一查他们几个以前干过的坏事，把他们数罪并罚，送到监狱里面呆着去。” 丁泽祥吃了一惊：“真要这么干吗？” “恩，就这么干，这件事你亲自跟进，有结果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好的，我这就去办。” 牛小强之所以把这项任务交给丁泽祥去做，是因为他在镇上的人面比较广，跟派出所也非常熟，他相信丁泽祥一定能办理妥当。 丁泽祥很快就把这几个人押走了，牛小强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撇撇嘴朝于思梅家走去。 于思梅正在家里熬药，这是专门给牛小强准备的补药。由于牛小强比较年轻，因此于思梅用的药量并不大，免得补过头了对牛小强的身体造成损害。 于思梅十分信任牛小强，直接给了他一把房门的钥匙。 牛小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迈步走进了厨房：“于姐，真是辛苦你了，休息日还要帮我熬药。” 于思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先去看会儿电视，药熬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牛小强笑呵呵的点头，走进了于思梅的卧室。 第496章 严肃处理 于思梅的卧室布置得十分温馨，很有家的感觉，牛小强每次过来都会觉得很放松。 他在了床头看了没多久的电视，于思梅就端着一碗补药走了进来：“你先把药喝下去，喝了之后我再给你按摩。” 牛小强笑着接过碗，一边喝一边赞叹：“这种补药真好喝，于姐，你是不是在里面加糖了？” “恩，我不仅加了糖，还加了蜂蜜和麦乳精。” 牛小强吃惊道：“这得花不少钱吧？” “也没有多少钱，这么点钱对于我来说不算个啥。” 于思梅都快要成为万元户了，厂里的分成她每个月都能拿到不少，熬药的钱对于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即便如此，牛小强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他喝完药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大团结递了过去：“一码归一码，该收的钱你还是要收的。” 于思梅坚持不收钱，两人推来让去了好一会儿，拉扯在了一起。最后牛小强一用力，居然不小心把于思梅推倒在了床上，他自己差点没扑在于思梅的身上。 于思梅满脸通红，呼吸有点急促。 牛小强赶忙把于思梅拉扯起来，一脸尴尬的咳嗽一声：“好吧，下次我给你多买几件衣服就是。” 牛小强曾答应过于思梅，如果再去市里办事，就会带着她一起买衣服。元旦去看望牛小刚的时候不太合适办这件事，所以他没有把于思梅带上，因此直到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实现。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你今后可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有人对你不怀好意，你就立刻告诉我，我来帮你处理。” 于思梅好奇道：“你怎么突然跟我提起这个啊？” 牛小强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于思梅也是一阵后怕：“还好你的警觉性比较高，不然还真的不好说呢，小强，你今后出门的时候最好跟别人一起，这样比较安全。” 牛小强心说：还好别人都不知道我才是大老板，否则的话我肯定早就被坏人给盯上了。至于我师父，他毕竟是个成年人，加上在镇子上很有威望，所以那些坏人不太敢打他的主意，我只是个少年人，看起来比较好对付，因此我才会被王大炮那种人盯上啊。 “恩，今后我会注意的，以后如果没有必要，我就不加班，尽量跟我爸一起走，实在不行我就在办公室将就一宿，反正那里有睡的地方，挺方便的。” 于思梅好奇道：“你的办公室里还有睡觉的地方啊？” “恩，是以前的刘副厂长弄的，他这个人作风很不好，我打扫屋子的时候在休息室里找到了好几条女人的贴身衣物，想想都恶心。” 于思梅哦了一声：“不说他了，你躺下来吧，我来帮你按摩。” 牛小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每次于思梅按摩的时候他都会舒服得睡着。 两人已经轻车熟路，牛小强躺下之后，于思梅脱掉鞋子和外套，把牛小强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首先按揉牛小强脑袋上的穴位。 “小强，我的力度合适吗？” “非常合适，按得很舒服，要不是不太方便，我恨不得每天都过来享受一下呢。” “其实你每天下班后都可以来我这里，我也没什么事可做，每天下班后就只能看看电视，挺无聊的。” “这可不行，我要是天天来像什么话？” 于思梅笑了笑不再勉强，牛小强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于思梅闲聊，过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斜阳夕照，于思梅帮他盖好了被子，她自己在客厅里缝制贴身衣物。 牛小强刚开始的时候看到这幅场景还会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女人的贴身衣服，身为男人还是要避避嫌的。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看到于思梅在缝制贴身衣物，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于姐，你又在缝衣服啊，这种衣服你已经有很多了，干嘛还要缝制？” 于思梅把肚兜放在茶几上，给牛小强倒了一杯开水：“这是给小霜做的，她觉得挺好看的，想让我帮她缝制几件。” 牛小强微微一愣：“她也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吗？” 于思梅鬼使神差的接了这么一句：“她早就穿上我缝制的小衣裳了，你没有看过吗？” 牛小强挠了挠头：“我跟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哪里有机会看啊。” 于思梅自知失言，小脸一红，把茶水递给牛小强，主动岔开了话题：“你要不要吃了晚饭再回去？” “不用了，我喝完水就走。” 于思梅知道也不勉强，坐在牛小强的身边继续缝制衣物，两人看上去就跟夫妻差不多。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全都凑了过来，老爸首先问道：“儿子，听说你被镇上的二流子盯上了，这件事你干嘛不跟我说啊？” 牛小强摆摆手：“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也没啥好说的，不过是几个二流子而已，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老妈孙梅担忧道：“万一他们以后再找你的麻烦咋办？” “妈，你就是胆子小，那帮人不过是泼皮无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继续跟我过不去？” 牛大壮询问道：“李晓峰的事情你知道吗？” 李晓峰就是之前申请救急金的那位保安，牛小强不明白自己的老爸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人，忍不住问道：“李晓峰怎么了？” “据那几个二流子交代的情况，他们之所以觉得你是个有钱人，就是李晓峰跟他们说的，丁科长把这小子也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牛小强惊诧了一下，随后眉头紧皱：“感情是厂里出了内鬼啊，既然抓起来了，那就把他也给严肃处理了吧，明天我就跟丁科长说一下，让他把这件事落实一下，哼，对于这种白眼狼绝对不能客气。”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时暗想：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李晓峰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第497章 第一台整车组装完毕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着吧，今后我会时刻注意安全的，绝对不会给坏人任何机会。” 牛大壮想了想，仍然有点不放心，连夜叫了三十多个村民，去了一趟派出所。 他回来的时候表情很舒畅，对牛小强表示那几个家伙已经知道老牛家的厉害了，今后再也不敢来找牛小强的麻烦。 牛小强对此只能苦笑，他当然知道老爸去派出所干了什么，但老爸也是为自己好，牛小强自然不好说啥。 接下来的几天，研发小组齐心协力，加班加点的把底盘的零配件生产了出来。 组装完成后，展开了测试。 陈宏对于测试结果感到十分惊诧，他原本以为牛小强的设计会出现问题，可是经过实际检测之后，他才发现牛小强的设计方案十分可靠，在测试中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牛秘书，你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你的情况，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是从未研究过汽车底盘的人设计出来的成果。” 面对着测试结果，陈宏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牛小强心说：不管是什么设计，其本质都是数据的计算，只要计算好数据，设计方案就不会有问题。 “陈主任过奖了，这只是比较简单的悬挂系统，如果相对复杂一点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陈宏摇摇头：“这已经很不错了，在国内也算是中上水平，只要你继续钻研，想必将来一定可以设计出更好的汽车底盘系统。” 牛小强笑了笑，话锋一转：“咱们先把车身的框架结构组装起来吧，等到变速箱完工，咱们就能进行整车测试了。” 说到变速箱，陈宏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牛秘书，我之前去看过方厂长那边的情况，说句实话，我原本以为材料会是个大问题，就算方厂长和老宋的技术再好，也不太可能解决材料方面的问题，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炼钢车间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们冶炼的钢材绝对是我见过最牛掰的，简直就是万金油，放在哪里都能顶上用场。” 超级碳素钢确实是万金油，只要稍微调配一下配方，就能在多个方面直接派上用场。即便是要求极高的变速箱齿轮和传动轴，也能用超级碳素钢制作出来，并且性能完全达到了设计要求。 变速箱的复杂程度跟发动机相比也不遑多让，它相当于发动机的控制中枢，决定着发动机的动力输出情况。如果没有一台好的变速箱作为支撑，性能再好的发动机也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不管是发动机还是变速箱，材料都是十分关键的一个环节。只要材料可靠，变速箱和发动机的质量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如果没有合格的材料，再好的设计方案也是空中楼阁，根本就无法实现。 牛小强打了个哈哈：“炼钢车间的周副厂长确实挺厉害的，走吧，咱们继续干活。” 牛小强岔开了话题，带着陈宏和几个打下手的技工来到了仓库，领取了采购回来的零部件，大家一同协作，开始组装车身框架架构。 组装工作是个细活，牛小强在这个方面不是很熟悉，要不是有方东平从外面招来的十几个技工作指导，这项工作还真的不太好做。 花了两天的时间，车身的框架结构全都组装完毕，只要装上发动机和变速箱，电焊工就可以进行最后的焊接作业了。 方东平那边还在对变速箱进行精加工。由于变速箱对于精度的要求非常苛刻，因此两个八级技工联手合作，亲自负责加工环节。 方东平的技术水平跟他们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他在一旁打下手。至于其他人，只能在一旁观摩学习。 陈方华是看得最认真的一个，他现在是朱师傅的徒弟，在朱师傅的教导下，加工技术不说突飞猛进，那也是进步显著。有很多难得的宝贵经验，朱师傅全都传授给了他，这些经验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加工完工后，朱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站在自己身边学习技术的陈方华吩咐道：“最后一个齿轮总算是完工了，小陈，你去把其他的配件拿过来，咱们现场把变速箱组装起来。” 陈方华立马点头，跑到车间的角落把装在推车里的变速箱零件推了过来。 这次轮到宋智毅亲自动手了。他的加工技术比不上朱师傅和薛师傅，但要说到对变速箱结构的熟悉程度，两个八级技工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他。 方东平也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他之前曾研究过坦克变速箱，对此也是知之甚祥。一看宋智毅要动手，方东平叫上牛小强一起过去帮忙，顺便让牛小强加深一下相关技术。 中午饭之前，变速箱组装完毕，牛小强立刻安排人手轮流换班，进行整车的焊接和组装。 天黑之前，在宋智毅等人的努力下，亚洲机械厂的第一辆重型卡车终于组装完成。 车身外面涂装了蓝色的油漆，牛小强对这个颜色不太满意，总感觉越看越像南风汽车厂出产的南风卡车。 不过这只是一台用来测试的车，并不会拿来出口，牛小强暂时把车身颜色的问题搁置下来，搓着手跟方东平耳语：“师父，您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方东平咧嘴笑道：“终于把自己研发的发动机装到车子上去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小强，你看起来好像也不比我平静多少嘛，心里是不是也很激动啊？”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确实挺激动的，都迫不及待的想立刻进行测试了呢！” 方东平跟着嘿嘿一笑，看上去颇像一个看到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的小屁孩：“那咱们就别等到明天了，现在就展开整车测试吧！” 牛小强有点遗憾的摇摇头：“可惜咱们厂的两个司机全都下班回家了，我之前并没有通知他们加班。” 方东平极为扫兴的撇撇嘴：“你这是怎么办事的？算了算了，还是明天早上再展开测试吧。” 第498章 求情 其他人见师徒两聚在一起咬耳朵，神神道道的模样，都有点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在交流啥。 方东平察觉到其他人怪异的眼神后咳嗽一声，正色道：“各位，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早上再展开整车测试。” 众人一看厂长发了话，这才各自散去。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方东平和牛小强一起走进了办公室。他们还需要制定测试的具体环节和方案。 方东平早就向宋智毅打听过相关情况了，他把宋智毅说出来的测试内容全都写在了本子上，师徒两聚在一起，认真仔细的研究起来。 “师父，咱们的这批卡车是用来拉矿石的，矿山的工作环境相对苛刻，我觉得咱们应该在这份测试项目的基础上进行强化处理，一定要更严格一点才行。” 方东平对此表示认同：“咱们的要求确实要提高一些，这样才能把品牌做好，说到品牌，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你准备给咱们的重卡取个啥名字？” 取名字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关系到产品今后的推广，必须要认真对待才行。 牛小强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他把自己想出来的几个名字报了出来：“我提前想好了几个名字，分别是神牛、神马、猛龙、猛虎，师父，您觉得那个名字好听一点？” 方东平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都不太好听。” “那您有没有好的建议？” “这个嘛……要不就叫方氏重卡吧。” 一听就知道方东平存了私心，所谓的方氏重卡，明显是以他的名号来命名的。 牛小强怪笑一声：“师父，您的吃相未免有点难看了吧？” 方东平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扬了扬下巴：“这台车可是我的心血所在，取我的名号有什么不可以的？” 牛小强哈哈一笑：“好好好，就依你，今后这种型号的重卡就叫方氏重卡吧。” 方东平喜笑颜开：“那我就不客气了。” 取好名字后，两人继续探讨着测试的问题，一直讨论到八点钟才结束。 方东平现在住在宿舍区，跟牛小强不同路，他打了声招呼起身回去，牛小强拿着重新规划好的文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把文件锁进抽屉，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牛秘书，我是陈建国，有个人要见见你。” 陈建国一直都负责领导保卫科的夜班，牛小强好几次加班到晚上，遇到了陈建国带着人巡逻。 听到门外的声音，牛小强好奇道：“是谁啊？” “是李晓峰的家里人。” 李晓峰刚开始是跟着陈建国一起值夜班的，他跟陈建国还算是比较熟，自从他被抓走之后，他的家人就到处跑关系找门路，想把他捞出来。 但由于丁泽祥死咬着不松口，因此他的家人直到现在都没达成目的。眼看着再不行动李晓峰就再也捞不出来了，他的家人只能从牛小强身边的人身上打主意。 就在几天前，李晓峰的家人曾找过牛大壮，希望牛大壮能够帮着向牛小强求情，让派出所把人放出来。 牛大壮当时就毫不留情的拒绝，并且把对方数落了一通。要不是李晓峰胡言乱语，牛小强也不会被坏人盯上，差一点就要害得他的儿子出事。牛大壮身为牛小强的老爸，能不生气吗？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女的，牛大壮可能会破口大骂。 李晓峰的家人带着失望离开，通过一番打探，又找上了陈建国。 陈建国原本不想管这件事，他虽然跟李晓峰有点熟，但跟牛小强更熟。在这件事情上，陈建国又怎么好意思帮忙？ 不过对方就像是橡皮糖一样黏上了他，搞得陈建国很是尴尬，最终他实在是被烦得没有了办法，这才点头的。 牛小强听自己的老爸说过李晓峰的家人上门求情的事情，据老爸所说，来人是李晓峰的姐姐李明星。由于这个名字十分响亮，因此牛小强印象很深刻。 陈建国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牛小强伸手打开了房门，发现陈建国的身后站着一个女青年。这位女青年长得丹凤眼，柳叶眉又细又长，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 陈建国的脸色有点尴尬，“牛秘书，这位是李晓峰的姐姐李明星，她想跟你谈谈李晓峰的事情，你看……？” 牛小强还没说话，李明星就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在了门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牛秘书不要嫌弃，陈副科长，接下来我自己跟牛秘书谈，就不再麻烦你了。” 陈建国看向牛小强，想征询牛小强的意思。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他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李明星就接着说道：“牛秘书，其实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其中有些误会，我想亲自跟你解释清楚，还请你务必给我这个机会。” 李明星说话间不卑不亢，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沉稳。她这样的表现让牛小强对她说的话有了一丝信任，牛小强微微点头：“好吧，我就听听你的解释。” 陈建国松了口气，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牛小强坐回到自己的靠背椅上，李明星也不客气，坐在了他的对面。 “牛秘书，我弟弟其实并没有撺掇那些人向你使坏，他只是在喝多了酒的时候跟那帮人闲扯了几句，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迁怒于他吧？” 牛小强微微皱眉：“你刚才说你弟弟是喝多了酒随便闲扯，这个好像不具有说服力吧？据王大炮等人交代，李晓峰跟他们说的是‘牛秘书是厂里的二把手，年纪轻轻的，比较好吓唬’，李明星，我没有说错吧？” 李明星摇摇头：“这并不是全部，我弟弟后面还说‘不过这是犯法的事情，大家千万不能干，更何况牛秘书对咱们这些老职工挺不错的，咱们不能祸害好人’，牛秘书，这些话句句属实，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去跟王大炮等人当面对质。” 第499章 不祥之人 李明星说话的语气十分笃定，说话之后直视着牛小强，一点也不畏惧。 牛小强对她说的信任度再一次提升，微微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李晓峰当时确实有可能是这么说的，但后续的事情却有些蹊跷，上午的时候李晓峰申请救急金被我拒绝，中午的时候王大炮等人就蹲在厂门口要对我下手，如果说这是巧合，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李明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我弟弟被拒绝了之后，确实发过一些牢骚，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能说是他故意挑唆的，更不能说他是参与者，牛秘书，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通过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做出武断的判断吧？我弟弟十六岁就进入311厂，加上今年，一共在厂里干了十一个年头，他只是喜欢喝点小酒，打点小牌，本质上并不坏，如果你执意要惩罚他，他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牛秘书，我求求你了，求你高抬贵手好吗？” 李明星说话间两眼通红，一副恳切至极的模样。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救急金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他并不是因为要结婚才提出申请的，而是为了帮助我……我的爱人前些年外出干工，不小心从房梁上摔了下来，现在瘫痪在床，需要经常吃药才能维持生命，我不是311厂的职工，如果我是的话，我自己就能申请救急金，我弟弟见我过得太艰难，就想帮我一把，他手里没有什么存款，只能通过申请救济金的方式帮我筹钱，牛秘书，看在他如此顾念亲情的份上，你就放他一马吧。” 牛小强自己就是个十分顾及亲情的人，李明星后面的这番话算是切中了牛小强的要害，他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李晓峰确实不坏，这样吧，我明天让人去你家核实一下情况，如果你所说属实，我会跟丁科长交代一下，让他把李晓峰担保出来。” 李明星大喜过望，站起身冲着牛小强连连鞠躬致谢：“多谢牛秘书，谢谢你给我弟弟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牛小强摆摆手：“谈不上感谢谁，这件事就这么一笔揭过吧。” 李明星点点头，转身想要告辞。牛小强提醒道：“你家里挺不容易的，礼物还是带回去吧，能退就退掉，不能退就给你爱人补补身体。” 李明星坚决不从，没等牛小强去阻拦她，她就一溜烟的跑下楼去。 牛小强只能暂时把礼物放在办公室，准备等到明天派人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顺便带过去。 “小强，你们谈好了啊？” 陈建国见李明星离开，觉得自己必须上来跟牛小强解释一下，免得让牛小强误会自己收了人家的好处。 牛小强一猜就知道陈建国的心思，他知道陈建国的性格，陈建国虽然是个热心肠，但也不是什么忙都愿意帮的。 他把陈建国迎进办公室，落座后微微一笑：“陈叔叔，你是不是有些话想对我说？” 反正也没有外人，陈建国自然也没有什么顾虑，他苦哈哈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带着李明星过来见你？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被这个女人给吓怕了。” 牛小强不由一愣，迟疑道：“李明星哪里可怕了？” 陈建国苦笑连连：“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漂亮，但实际上却是个不祥之人，她五岁的时候克死了她爹，八岁的时候克死了她妈，好不容易长大嫁了人，结果结婚之后的第二个月就把她爱人克成了废人。” 牛小强对这些事情很是不以为然：“陈叔叔，你好歹也当过兵，思想怎么能这么封建迷信呢？” 陈建国并未第一时间反驳，而是直接把自己的袖子拉扯起来，指着手臂上的一块淤青解释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撞伤的，还有这里——” 他又把衣领子拉扯下来，牛小强赫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紫黑色的痕迹，只听陈建国解释道：“我今天早上下班后去供销社买了一把菜刀，当时李明星就跟在我身边，求我给她帮忙，你可能都不敢相信后来发生的事情！” 牛小强往前伸了伸脖子，一脸好奇道：“后来发生什么了？” “后来我买好菜刀走出供销社，结果摔了一跤，新买的菜刀刚好就硌在了我的脖子上，即便我穿着高领毛衣，我的脖子也被硌成了这样，如果李明星继续纠缠我，你说我还有命在吗？” 牛小强哈哈一笑：“陈叔叔，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你怎么能怪人家克你呢？” 陈建国苦笑着摇摇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小强，你跟她谈得怎么样了？”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明天会派人去她家实际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证实她没有说谎，我就准备放李晓峰一马。” 陈建国嗯了一声：“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李晓峰那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为人比较仗义，不可能勾结外面的二流子害你，这件事应该是那帮二流子自作主张，不是李晓峰撺掇的。” 牛小强站起身：“希望如此吧。” 两人一起下楼，牛小强走出厂门的时候左顾右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快步朝家里赶去。 第二天一早，牛小强进入厂区后交代丁泽祥去李明星家里走访一下，顺便问问李明星的隔壁邻居，看看她们家是不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 丁泽祥显得有点犹豫：“牛秘书，这件事……这件事不太好办啊。” “怎么不好办了？” “李明星这个女人很邪门，逮着谁就克谁，平时根本就没人敢跟她往来，我又如何能打听到你想知道的情况？” 牛小强沉吟片刻，然后问道：“丁科长，李晓峰在你手底下干了十多年，你应该了解这个人吧？能否如实的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500章 耐力测试 丁泽祥点点头：“没问题，李晓峰这个人除了有贪杯打牌的坏毛病，其他的还真没什么毛病，他跟大家都处的不错，家里再怎么困难，也从来都不拿走厂里的一针一线，算得上是个比较正派的人。” 牛小强露出诧异之色：“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丁泽祥反问道：“那件事不能就说李晓峰完全没有责任吧？如果不是他的原因，那几个二流子又怎么会打你的主意呢？” 牛小强叹了口气：“好吧，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现在去跟派出所说明情况，让他们把李晓峰放出来，李晓峰被拘留了这么些天，心里肯定不舒服，你好言相劝一下，跟他把原因解释清楚，如果他还想继续在厂里干，就让他继续干，至于这些天旷工的事情，就说厂里会按照正常出工帮他处理，不会扣工资的。” 丁泽祥嗯了一声：“我现在就去办。” 丁泽祥出门之前，牛小强叮嘱道：“丁科长，以后有什么话你尽可当面跟我说，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明白吗？” 丁泽祥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今后遇到事情一定如实汇报情况，绝对不会再瞻前顾后。” “恩，去吧。” 牛小强拿上文件，来到了车间。 其他领到全都到齐了，大家都等着测试。牛小强把厂里仅有的两名卡车司机和他们的徒弟叫了过来，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人轮流开着车在我们设定好的线路上行驶，测试的时间一共有三天三夜，你们要是挺不住，就让你们的徒弟代替，总而言之一句话，三天之内这辆车不允许停留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加油的时候也要尽最快的速度，更不允许擅自熄火停车，明白了吗？” 几人闻听此言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牛小强把线路图交给几人：“你们先熟悉一下路线图，半个钟头后正式展开耐力测试。” 方东平补充道：“一定要按照要求把车速控制好，不要低于我们规定的最低速度，如果你们按照要求完成了耐力测试，厂里就会给你们每人发四十块钱的奖金，如果出了差错，不仅得不到奖金，我们还会进行处罚。” 几人一听有丰厚的奖金可拿，斗志变得更加高昂。 牛小强转头把李克旺和陈宏叫到跟前，递给他们另一份路线图：“你们把工人们组织一下，分成三个班次，让他们全天候沿着我跟方厂长设立的路线图维持秩序和安全，一定要确保不发生事故。” 耐力测试的时候车速有一定的要求，速度太慢了可不行。由于厂区内的空间不够，因此牛小强和方东平把测试范围延伸到了工厂外面，这辆重卡需要沿着凹山镇的外围行驶，牛小强担心撞到人，所以才会这么安排。 两个车间主任全都点头答应，拿着路线图分派人手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在众人的注视下，这辆重型卡车点火启动，缓缓驶出了车间的大门，随后沿着牛小强和方东平规划的线路图展开耐力测试。 镇上的居民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今天要进行测试。大家伙都想见识一下亚洲机械厂的杰作，因此厂门口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当重型卡车驶出厂门的时候，围观的群众纷纷惊叹起来： “方厂长可真厉害！居然真的把车子造出来了！” “真是没想到，咱们凹山镇这种小地方居然也能造汽车！” “啧啧！这辆车看上去好气派啊！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一辆跑运输，肯定能赚不少钱！” “这车看着就大气，比俺们家的拖拉机强太多了！” “拖拉机怎么比？就算是南风牌卡车也没法跟它比！” 这辆重型卡车的外观是牛小强亲自操刀设计的，由于这种型号的车是拿来出出口的，因此他在设计的时候照顾到了外国人的审美观。 国内的卡车看起来有点老气，方氏重卡却截然不同。首先是的车头部分。整个车头采取了硬派风格的大直角设计理念，一看就给人一种很硬派的感觉。 车头最前方的采取的是大格栅布局，内部的过滤网做工精美，在硬派风格当中展现出了浓浓的科幻色彩，这种风格放眼国内根本找不到对手。但从外观上来看，单单这一个车头的设计，就远远把国内的卡车给甩出去八条街。 发动机的排气管被安装在了车头跟车厢连接的地方，两根排气管高高竖起，超出了驾驶室的高度，经过镀铬处理后，显得十分霸气耀眼，给人一种动力澎湃的感觉。 国内卡车的排气管一般都会有安装在汽车的尾部，一点新意也没有，根本无法跟方氏重卡相提并论。 至于车厢部分，牛小强并未采取什么新颖的设计，显得比较中规中矩。车厢是用来拉东西的，必须要考虑载重的因素，因此可以发挥的空间比较小。 牛小强觉得犯不上为了美观就牺牲掉载重性能，因此采取了比较常见的布局。即便如此，经过加高加宽的车厢轮廓也比国内的卡车大气很多。 方东平早就见识过车辆的外观了，牛小强当初设计完成的第一时间就把设计图交给他看。方东平对外观很满意，他现在最看重的是车辆的综合性能，除此之外就是发动机。 这辆重卡安装的是方东平压箱底的设计图。 方东平以前参与过坦克发动机的研发工作，积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后来他被下放到牛家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偷偷搞设计。经过反复修改，方东平最终定稿。 这是一款12气缸的水冷柴油发动机，采取的是国内比较通用的V型排列布局，外观看起来跟方东平曾参与研发的那款坦克发动机有些相似。 也就是外观有些相似罢了，两款发动机的内部构造大相径庭，尤其是扭矩曲轴，有着很显著的差异。 第501章 丰富车辆的功能 很多人都不熟悉扭矩的概念，绝大多数司机在买车的时候只注重马力，都认为马力越大，车子的动力就越强劲，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认知。 经验丰富的卡车司机都会产生这样一个疑问我的车明明是300匹马力的，为什么跑起来却总感觉发动机没劲呢？造成这个疑问的主要原因就出在扭矩上。 马力和扭矩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从物理定义上来讲，马力是一种计量功率的单位，是指物体在单位时间内所做的功，是一种衡量做工快慢的物理量。 而扭矩则是物体发生转动的一种特殊的力矩，是做工的方式，不是用来衡量做工快慢的物理单位。 通俗点来说，马力就是指车子跑得快不快，人们常说的“这车跑得真快”，指的就是发动机的马力大。马力越大，车辆能够达跑出的速度就越快。 人们常说“这车真有劲”，其实指的就是扭矩大，扭矩是指爆发力，是让车辆在瞬间爆发出力量的途径。扭矩越大，车辆的起步加速和爬坡的能力就越强，这才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方东平以前设计这款发动机纯粹是用来消磨时间，他自己都没指望能把这款发动机造出来，因此在设计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考虑制造环节的问题，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案全都绘制在了图纸上。 没想到这款设计图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场，并且最困难的材料问题被牛小强给解决了，因此这款发动机才能被真正的制造出来。如果没有超级碳素钢作为支撑，这款发动机也只能是镜花水月，不可能从图纸变为现实。 司机从未驾驶过如此大扭矩的卡车，车子驶出厂门的时候他为了显摆，故意猛踩了一下油门。结果发动机立刻响应，车身猛地往前一窜，差点就失控，好悬没把他给吓死。 好在他经验丰富，立即猛打方向盘，车身来了个漂亮的大角度转向，后轮来了个小小的漂移，带起了一股浓浓的烟尘。 围观的人群立马拍手叫好，纷纷夸赞司机高超的驾驶技术。牛小强等人并未在乎这个，他们全都侧着耳朵倾听发动机的轰鸣声。 对于老手来说，想要分辨一台发动机好不好，从声音就能听出一二。 几个老手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后，全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款发动机的声音十分低沉，加速的时候发出的音波把周围的人震得身体颤抖，地面也跟着颤抖。这既是澎湃动力的展现，同时也是发动机各个部位完美协同工作的体现。 宋智毅呵呵一笑“厂长，你可真厉害，你研发的这款柴油发动机放眼国内绝对是首屈一指啊。” 方东平一点也没谦虚“这个倒是实话，我方东平在别的方面可能比不过国内的同行，但要说到发动机——尤其是柴油发动机，我可是不做第二人想的。” 其他人几个懂行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不是在讥笑方东平狂妄自大，而是对方东平的话表示认同，并且对亚洲机械厂的未满充满了希望，是因为开心才笑的。 发动机是一辆汽车最核心的部件，一辆车的性能好坏，绝大程度上都要看发动机好不好。 现在有了这么性能优越的发动机作为依托，亚洲机械厂的未来简直不可限量。工厂经营得越好，他们这些在工厂组建之初就加入进来的元老们自然也会跟着沾光，今后的工资待遇肯定是水涨船高啊，话说大家能不开心吗？ 牛小强心说我在发动机方面的设计水平好像并不比师父差，这么说来我能排在国内第二名了？ 方东平凑到牛小强跟前“小强，咱们两个把人手分配一下，轮流着值班吧，我值白班，白天遇到的问题由我来解决，你值夜班，晚上遇到问题由你来解决，不然这么重要的环节我们要不时刻盯着，我不太放心啊。” 牛小强点头表示赞同“没问题，就这么安排吧，我这三天就在办公室蹲守，有事情可以第一时间进行处置。” 牛小强说完话把人手分配了一下。跟着方东平一起值白班的是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傅，比如宋智毅和邓亮，此外还有机械加工车间的李克旺。 跟着牛小强值夜班的有陈宏、周凯和陈方华，这三个人相对比较年轻一点，相对来说比较能熬夜。 两个班次的分配考虑到了技术的全面性，一般的问题都能够自行解决，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分完班组后，上夜班的人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牛小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根本睡不着，他干脆爬起来，坐在办公桌前构思着车辆功能的完善方案。 车辆的功能在牛小强看来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目前国内的卡车除了能开就没有别的啥功能了。牛小强觉得这样很不好，根本就没考虑到司机的感受。 他经过一番认真思考，准备在驾驶室里加装一些国内的卡车目前所没有的功能。比如说收音机功能、磁带播放功能等。 这虽然会增加制造成本，但花的钱对于一辆车来说并不多，却可以大大提升司机的满意度，牛小强觉得这笔钱花得绝对值。 他已经提前在驾驶室里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间，用来安装收音机和磁带播放设备，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把从外面采购的收录机安装到车子上面去。 说到收录机，牛小强不由想起了张广茂的闺女小兰。小兰在这个方面可是高手，不像牛小强，对于电子设备还比较陌生。 小兰已经出国留学半年时间了，原本说好了会给牛小强写信的，可直到如今牛小强也没收到过她的任何一封信，也不知道是她根本就没写，还是她写的信被邮局给弄丢了。 “如果小兰在的话就好了，她对电子设备那么熟悉，肯定能帮我想到改装的办法。” 牛小强自语到这里微微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我还是自己处理吧，厂里又不是没有技术人员，指望小兰干什么？” 。 第502章 找老司机询问 311厂就有几台收录机，是厂里搞活动的时候购买的。 以前效益好的时候，311厂每年都会组织盛大的迎新晚会，收录机可以播放磁带，给唱歌跳舞的人伴奏。 现在311厂已经垮掉，这几台收录机被存放到了仓库里，已经很长时间都没使用过了。 牛小强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后勤部的高德胜。高德胜正在食堂监督工作，接到呼叫后他不敢怠慢，小跑着来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 “牛秘书，你找我有啥事？” “高部长，我记得仓库里面好像还有几台收录机，你把它们全都拿到我这里来，顺便把咱们厂的电工都给叫过来，我有事情要跟他们谈谈。” 高德胜立马点头，跑出去办事了。 一刻钟后，高德胜带着三名电工走了回来，四个人的手里全都拿着收录机。 高德胜找来的三个人是厂里的电工。电工隶属于后勤部，主要是给正常生产提供保障，一般的电路和小电机他们都能维修，算是万金油工种。 三名电工从未跟牛小强私底下接触过，不太清楚牛小强找自己干嘛，他们的脸色显得有点忐忑，也有点好奇。 “牛秘书，人我给你找来了，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你去忙吧。” “好的，要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尽管叫我。” “恩。” 高德胜招呼大家把收录机放在办公桌上，转身离开。 三名电工站在办公桌前，牛小强不等他们询问就主动开腔：“三位师傅，你们对收录机熟不熟？” 年纪最大的电工看了看站在自己左手边的人一眼：“咱们三个当中要数小姜对收录机最熟悉了，以前厂里的收录机出了故障都是他负责维修的。” 牛小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这位小姜：“你就是姜师傅吧？” 小姜师傅赶忙点头：“恩，我叫姜鸿昌，不知牛秘书有什么吩咐？” 牛小强对另外两名电工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工作吧。” 等到另外两人离开，牛小强笑呵呵的指了指姜鸿昌身边的靠背椅：“姜师傅，坐下来说话吧。” 姜鸿昌稍显拘谨的坐了下来，他的身体挺的笔直，坐下之后直视着牛小强，等待着牛小强分派任务。 牛小强也不耽搁，他把卡车驾驶室的电路图拿了出来，递给姜鸿昌：“姜师傅，这是咱们生产的卡车驾驶室的电路图，你先瞅瞅，看看自己能不能看明白。” 姜鸿昌嗯了一声，打开文件仔细的观看起来。没多大功夫他就微微点头：“这份电路图并不复杂，我能看懂。” 牛小强稍稍放下心，接着问道：“如果我让你把这种款式的收录机跟电路图上预留的接口连接上，并且保证收录机能够正常使用，你觉得你自己能够做到吗？” 姜鸿昌微微一愣，显得很是意外：“这个……我不是太敢打保票，只能说可以试试看，牛秘书，不知你为啥要把收录机连接到汽车电路上去啊？” 牛小强笑了笑：“我想把收录机安装在卡车的驾驶室里，如此一来司机就能在开车的时候听歌或者听收音机了，这可以极大的提高驾驶乐趣，姜师傅，我现在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你只需要研究我下达的任务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做，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去找你们高部长解决，他解决不了的话你就直接来找我，我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如果三天之内你能够改装成功，我就把你调到新的岗位上去，并且还会给你涨工资，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 牛小强能够看得出姜鸿昌心里其实是很有底气的，对方刚才是在跟自己谦虚。 为了激发他的积极性，牛小强提前抛出了诱饵，他坚信姜鸿昌不会偷懒，在涨工资的诱惑面前，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 姜鸿昌一听完成任务可以涨工资，不由眼睛一亮，声音洪亮的回答道：“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完成任务！” “恩，你先拿走一台收录机去进行研究，剩下的放在我这儿，等到你完成任务了我再把它们交给你改装。” “好的，我这就去研究。” 姜鸿昌说完话拿起一台收录机离开了办公室，牛小强闲着无聊，打开了其中的一台，一边听收音机一边进行思考。 除了给卡车加装收录机之外，牛小强还想再接再厉，继续给自己生产的车辆增加更多的实用性小功能。 无奈他没开过车，没有任何经验可言，想了好长时间都没什么收获。 “算了，还是有空的时候去找老司机询问一下吧，他们开车很多年了，应该能帮我提出改善意见。” 牛小强不再多想，背靠着宽大柔软的靠背椅，把两只脚搁在办公桌上，身体随着音乐声前后摇晃，要多懒散就有多懒散，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下午五点，方东平跟牛小强交了一下班。据方东平所说，车辆今天白天并未发生任何故障，他让牛小强值夜班的时候注意一下，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直接去宿舍区找他帮忙。 牛小强欣然点头答应，随后找来正在轮休的一位司机：“老师傅，您当司机有很多年了吧？” 这位老司机头发花白，但是身体却很硬朗，他呵呵一笑，露出自傲的表情：“我已经当了二十来年的卡车司机了。” 这年头不管是卡车司机还是小车司机，都属于稀缺职业，会开车的人找媳妇都比别人容易，也难怪这位老司机说话的时候会带着傲气。 牛小强丝毫不以为意，笑着提出了问题：“您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不知道对于车子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不要有任何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位老司机是个爽快人，稍作思考就回答：“要说有啥不满的地方，主要是夏天太热，卡车的发动机本身就散发出很大的热量，再加上夏天那么高的气温，驾驶室里比蒸笼还要蒸笼，我这么好的体格都曾中过暑，要是能想办法降降温就好了。” 第503章 改装小组 牛小强眼睛一亮，心说：找老司机询问果然没错，人家就是有发言权啊，这个提议非常好，咱们的车子是要出口到非洲去的，那边的气温本来就很高，如果增加了降温的功能，想必史密斯手下的那帮司机们肯定会非常满意的。 “您觉得加装一台电风扇能管用吗？” “应该能派上用场，有总比没有好嘛。” 牛小强第一个想到的是在驾驶室里加装电风扇，因为电风扇相对来说比较轻便，结构不是很复杂，改装起来难度不大。 除此之外他还想到了空调。 空调这种电器牛小强只见过一次，那还是在州广参加广交会的时候，当时他看到一家大酒店的外墙上悬挂着空调主机，由于不认识这种玩意，牛小强忍不住询问了一下，通过询问他才知道原来这是空调的压缩机。 由于空调的体积比较大，结构相对比较复杂，牛小强觉得想要把空调加装到驾驶室不太现实。 此外空调的售价非常高，比电风扇昂贵得多，如果加装空调的话，会大大的增加整车的制造成本，这对于产品的价格竞争力来说是很不利的。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只加装电风扇就好，至于空调，这个可以尝试着进行研究，如果既能解决技术难题，又能降低制造成本，再加装也不迟。 “老师傅，除了太热之外，您还对车子的哪方面不太满意？” 这位老司机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车子里面不好放东西，比如说茶杯或者其他的零碎，要是能增加安放这些物品的地方，那倒是挺方便的。” 牛小强立马接受了老司机的建议。这类改装并不复杂，又不会增加制造成本，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牛小强接着提问，老司机没有再想到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牛小强也不勉强，笑呵呵的跟对方告别。 他回到办公室后立马把老司机的方案整理成文件，准备明天找人实施。 整整一个晚上，这台车都没出现任何问题，途中除了司机换班和添加油料，就没停不来过。 牛小强虽然熬了一整夜，但他并未立刻休息，而是找了两名精通电器的技术人员，成立了一个改装小组，让他们想办法完成老司机提出的改善意见。 姜鸿昌的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完成了牛小强交代的任务。 牛小强正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睡觉，姜鸿昌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才把他叫醒。 牛小强简单的洗了个脸，笑呵呵的把姜鸿昌迎进办公室：“姜师傅，你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 姜鸿昌有点兴奋地点点头，把改装好的收录机递给牛小强：“这是我改装好的收录机，只要把电源线连接到卡车上，就能正常使用了。” 牛小强看了看经过改装的收录机，询问道：“你的改装方案可靠吗？” “非常可靠，我已经在咱们厂的老式卡车上进行过实验了，收录机的功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以正常使用。” 牛小强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恩，非常好，你今后只需要改装收录机就行，电工的活就别干了，此外我给两个技术员下发了电风扇的改装任务，你可以去帮着筹划一下，如果你表现优异，我除了会给你加工资，还会让你担任改装小组的组长。” 姜鸿昌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昨天他还只是厂里得一名普通电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没想到一天之后就提升了自己的工资，并且还有机会担任部门领导，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认真干活，保证完成任务！” 姜鸿昌带着一脸的兴奋和憧憬离开了办公室，牛小强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立马给他办理了转岗手续。姜鸿昌从一名普通电工变成了改装小组的代理组长，只要他能够继续优异表现，前面的代理两个字就能被去掉了。 改装小组是牛小强临时成立的新部门，目前由他亲自监管，跟其他部门没有相互隶属关系。 厂里的很多技工对此都感到很羡慕。姜鸿昌算是发达了，能够被牛秘书直接监管的部门，今后的发展还能差吗？绝对是前途无量啊。 姜鸿昌确实是个人才，谁都没想到这位毫不起眼的电工居然在电器方面如此有天赋，下班之前他就完成了电风扇的改装工作。 牛小强对他越发的感到满意，直接就把代理两个字给去掉，任命姜鸿昌为改装小组的组长。 姜鸿昌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对牛小强的提拔表示感谢：“多谢领导的提拔和器重！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领导的赏识！” 牛小强笑道：“你不用感谢我，我这个人只看表现，你的表现非常好，我自然就会提拔和重用，当然了，你也不能就此松懈，我现在交代你一项新的任务，这项新任务并不需要你急着完成，你可以慢慢研究。” 姜鸿昌好奇道：“不知是什么新任务？” “我想让你研究一下空调，看看能不能把空调加装到车上去。” 姜鸿昌有点迷糊：“空调是啥？” “我已经让采购部的人采购了，等到他们把空调买回来，你就知道是啥玩意了，至于现在，你需要带着手下完成五十台收录机和电风扇的改装工作，采购部的人已经订好了货，估计最近几天就能运回来，到时候希望你们改装小组能够顺利完成这项任务。” 姜鸿昌腰杆一挺：“没问题，我保证不会出漏子！” “恩，你把这几台收录机拿走吧，这几天可以教教那两位技术员，把他们培养成你得力的助手。” “好嘞！” 姜鸿昌拎着几台收录机兴冲冲的离开。 牛小强看了看窗外的夕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道：“还有一天两夜的时间，希望咱们的卡车能够经受住耐力测试，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新的测试环节等着呢。” 第504章 三阳拖拉机厂的困境 上夜班其实是很熬人的，尤其是对于没有熬过夜的人来说更是如此。牛小强虽然是个精力充沛的少年人，也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但他是夜班的最高领导，再累也要坚持住，伸完懒腰后，牛小强迈步下楼。 陈宏和陈方华正坐在门卫室喝茶。 为了便于及时处理问题，方东平把临时指挥部设立在了门卫室里，至于保安们，只能在门外坚守岗位了。 看到牛小强进来，两人立马起身跟他打招呼。牛小强询问道：“两位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你还没吃吗？” “我之前没空吃饭，现在想去填饱肚子，还请两位帮着照看着，我吃完了饭就回来。” 陈宏笑道：“你尽管放心，有我们在，不会出问题的。” 牛小强点点头，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周凯。 周凯跟牛小强一起值夜班，他刚吃完饭，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书。牛小强都走到他跟前了，他都没有察觉。 “周哥，你在看啥啊？居然看得如此入迷？” 周凯抬头一看，发现是牛小强，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的是冶炼方面的书籍，反正上夜班挺清闲的，我想趁机多学点相关知识，咱现在可是副厂长兼车间主任了，文化太低不合适啊。” 牛小强对周凯的刻苦学习精神表示了赞赏，周凯笑了笑，他见周围没人，于是压低声音道：“小强，三阳拖拉机厂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牛小强愣了一下，好奇道：“三阳拖拉机厂怎么了？” 周凯叹了口气：“秦副厂长跟韩树人彻底翻了脸，他们各自都有一帮支持者，两方面现在严重对立，厂里的正常生产工作都无法展开了。” 牛小强对三阳拖拉机厂的印象很不好。当初他跟方东平一起帮助这家工厂设计了新的拖拉机头，方东平还协助他们进行试制工作，全程都很尽心尽力，帮他们大大的缩短了产品投产的时间。 结果等到牛小强跟方东平想去拉订单的时候，对方居然翻脸不认人，搞得两人很是窝火。 当然了，这件事跟韩树人无关，主要是那位秦副厂长从中作梗。即便如此，牛小强心里也很不舒坦，因此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跟三阳拖拉机厂发生过任何交集。 听了周凯的话，牛小强哦了一声：“那种企业是没有前途的，整天就知道内斗，尤其是秦副厂长，他是厂里最大的毒瘤，如果没有他，韩厂长肯定能把厂子发扬光大。” 周凯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咱们人微言轻，根本就说不上话，我之所以跟你提到这茬，主要是想求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我师父不想再待在那边，他听我爸妈说我现在当上副厂长了，想让我帮他重新安排一下工作，小强，我师父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他要是来了，肯定能干好这边的工作，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意见？” 周凯的师父是个很不错的冶炼工人，不仅做事干练，技术也非常过硬，牛小强微微点头：“当然没问题了，只要你师父不嫌弃咱们这里太偏僻就行，不过现在就快要过年了，咱们也没啥活干，他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他年后来咱们厂报到吧。” 周凯立即大喜：“谢谢你了，我明天就给我师父打电话，把消息告诉他。” 看着周凯离去的背影，牛小强心中暗想：看来三阳拖拉机厂的形势很严峻啊，可惜了韩树人，他绝对是个人才，只是遇到了秦副厂长那种人，根本施展不出才华啊。 三阳拖拉机厂的形势确实很严峻，由于厂领导的严重分化和对立，已经停产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周凯的师父对此既感到愤怒又感到寒心，他这个老职工已经对厂子失去了希望，所以才想要换一份工作。 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也存有相同的想法，只是这些人没有找到门路，因此只能继续留厂观望情况。 牛小强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三阳拖拉机厂的困境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就有熟人找上门来，寻求他的帮助。 来人是黄鹂，黄鹂属于韩树人的阵营，之前跟牛小强和方东平的关系处得还算不错，因此韩树人才把她派了过来。 牛小强睡得正香的时候，丁泽祥就带着黄鹂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牛小强迷瞪瞪的打开门，刚开始的时候并未把黄鹂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黄鹂以前是长头发，现在变成了齐耳短发，也难怪牛小强没能第一时间把她认出来。 “牛秘书，这位是三阳拖拉机厂的厂长助理黄鹂同志，她说跟你是熟人，想找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本来就看着很眼熟，听了丁泽祥的介绍后，他不由一拍脑袋：“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黄姐啊，黄姐，你的头发怎么变得这么短了？” 黄鹂的表情显得很是尴尬，当初牛小强跟方东平去三阳拖拉机厂拉订单的时候，就是自己负责接待的。结果事情没能办成，搞得黄鹂很是过意不去。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主动登门求助，想想都让人脸上发烧啊。 既然已经厚着脸皮登门了，黄鹂只能继续厚着脸皮跟牛小强打招呼：“小强，这么久没见，你的变化挺大的，不仅长高了不少，也越发的沉稳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丁泽祥一看双方确实是熟人，不想耽误人家谈事情，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牛小强对黄鹂的印象很不错，并未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她有意见。他很热情的把黄鹂迎进办公室，亲手给黄鹂泡了一杯热茶，两人坐在沙发上谈话。 黄鹂不好意思说明来意，一个劲的跟牛小强叙旧。 牛小强抓住空挡，主动询问问道：“黄姐，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叙旧吧？有什么话你请直说吧，咱们之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第505章 韩树人想要投奔过来 黄鹂脸上一红，踌躇着说道“小强，黄姐是来求你的，咱们厂现在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是真的没有改革成功的希望了，韩厂长准备辞职，他听说你跟方老现在干得有声有色，想让我问问你们这边需不需要人手，如果需要的话，他今后想跟着你们干。” 牛小强没想到韩树人居然被逼到了想要辞职的地步，他是三阳拖拉机厂的厂长，享受着很高的级别待遇，不是那么好下定辞职的决心的。 牛小强一脸吃惊的问道“黄姐，韩厂长好像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吧？他为啥想要辞职啊？” 黄鹂幽幽的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也是挺无奈的，也很憋屈，自从投产了方老设计的柴油发动机后，咱们厂的口碑和效益缓缓提升，截止到两个月之前，厂里一共获得了四十来万的盈利，韩厂长原本想用这笔钱休整一下厂里的设备，来年再大干一场，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副厂长那帮人坚决不同意，他们说厂里的职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苦日子了，应该用这笔钱好好地提高一下工人们的待遇，让大家都能分享一下胜利的果实，韩厂长据理力争，跟秦副厂长说明利害关系，希望能够转变这帮人的想法，可是……” 黄鹂说到这里眼眶一红，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可是那帮人不仅不听，反而还把消息散布出去，故意污蔑韩厂长根本就不考虑职工们的死活，挣到钱了也不愿意给大家涨工资，职工们听到消息后对韩厂长很有意见，堵在办公室门口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韩厂长当时就被气得血压升高，直接晕倒过去，可即便如此，职工们仍然不罢休，他们把医护人员堵在外头，不让医护人员救治韩厂长……” 黄鹂似乎感同身受，委屈的落下了眼泪“韩厂长因为这件事彻底寒了心，已经向上级部门提出了辞职的意向，但他仍旧很不甘心，想重新找个机会证明自己，所以就秘密的吩咐我过来找你，小强，你说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牛小强的表情有些严肃“我支持韩厂长的做法，三阳拖拉机厂的设备确实已经很陈旧了，有很多都需要及时的更换零部件，否则一旦出了问题，整条产线都将停产，韩厂长的决定是很英明的，但秦副厂长那帮人却不这么想，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好处，忽略了长远的规划，更加可气的是职工们也跟着起哄，居然干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换成是我，我也受不了啊。” 黄鹂似乎找到了知音，连连点头道“如果职工们都能像你这样明白事理就好了，可惜，他们不能理解韩厂长的一片苦心啊。” 牛小强叹了口气，摇头道“职工们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哪里能像韩厂长想得那么长远？他们这叫做自作自受，只图眼前快活，等到厂子真的垮了，他们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黄鹂点点头，试探着问道“对于韩厂长的请求，不知你是什么态度？” 牛小强微微一笑“韩厂长是个管理方面的能人，我巴不得他来给我们帮忙呢，但有件事我很好奇，如果韩厂长真的辞职不干了，支持他的人又该怎么办？不出意外的话，韩厂长应该会带着他们一起过来吧？” 黄鹂脸上的尴尬之色愈发浓厚，点头道“恩，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牛小强早就想到韩树人不可能一个人过来，支持他的那帮人他于情于理都能会放弃，否则就对不起别人了。牛小强虽然很欢迎韩树人，但对于他手底下的那帮人还是有所顾虑的。 首先这帮人都是管理人员，不是牛小强目前所需要的人才。亚洲机械厂的管理层已经固定下来，如果韩树人带着他们一起过来，牛小强不好进行安置。 其次这帮人都是韩树人的铁杆心腹，今后必定会跟韩树人共同进退，这很容易在亚洲机械厂形成一个牢固的小团体。从感情和利益方面来说，牛小强是无法接受的。 他想让亚洲机械厂纯粹一点，大家都齐心协力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工厂创造价值，没必要把阵营分得那么清楚。如果形成小团体的话，就会造成工厂的不稳定，对于牛小强的管理不太有利。 他见黄鹂点头承认，不由露出为难的神色“黄姐，亚洲机械厂的管理层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不太适合做太大的变动，如果人少的话，我还可以安排，但韩厂长的支持者有点多，我们这边没有那么多的职务空缺啊。” 黄鹂很理解的点点头“韩厂长知道你的顾虑，他说那帮人也未必全都肯跟他一起辞职，估计也就只有那么三两个而已，加上我跟他，总人数不会超过五个，只要你能安排妥当，他就立刻递交辞呈，过来给你卖命。” 如果不超过五个人的话，牛小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听黄鹂把自己也算了进去，刚才讲述韩树人遭遇的时候黄鹂又那么伤心，不由笑着问道“黄姐，你现在跟韩厂长的关系应该不只是厂长和助理那么简单吧？” 黄鹂知道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干脆很大方的承认了“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准备春节期间就把婚事给办了。” 牛小强笑道“如果不超过五个人，我这里倒是可以安排，你回去转告韩厂长，就说我跟我师父都很欢迎他，只要他愿意加入亚洲机械厂，我们就让他担任副厂长，主抓整车的装配工作，此外如果三阳拖拉机厂有技术方面的人才，韩厂长可以一并带过来，我们这里对于技术人才还是很欢迎的。” 目前亚洲机械厂并没有成立整车组装部门，组装工作是由技工们配合着完成的。牛小强觉得是时候把这个部门单独的建立起来了，这样比较便于管理，对于提高生产效率也非常有利。 黄鹂一脸开心的笑了起来“好，我现在就赶回去通知他，一切顺利的话，估计过完年他就能带着人过来报到。” 。 第506章 是我把这个男人害死的 牛小强看了看办公室的挂钟，好奇道：“黄姐，从市里开往凹山的客轮早上好像没有安排班次，你是怎么赶过来的？” “我昨天下午就到了，但没好意思过来找你。” “那你现在怎么回市里去呢？” “我可以坐车啊，听说你跟你师父还创建了花露水厂和制药厂，运货的卡车络绎不绝，我可以搭卡车去县城，然后在县城转车去市里。” 牛小强想了想，觉得时间可能赶不及，于是提议道：“要不你就在厂里的招待所将就一宿，明天早上再坐船回去吧，免得太晚了不安全，相城通往市里的路不太安稳，我跟我师父就曾遇到过车匪路霸，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跟韩厂长交代？” 黄鹂犹豫了片刻，最终接受了牛小强的意见：“好吧，我听你的，明早再坐船回去。” 牛小强直接用对讲机把高德胜呼叫过来，让他负责安顿黄鹂。 黄鹂离开后，牛小强找到方东平，把情况跟方东平详细的说明过了一下。 方东平对牛小强的决定表示赞同，同时也对韩树人表示惋惜：“韩树人是个人才，可惜遇到了秦副厂长那个坏东西，有才华也施展不出来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样也好，今后有他给咱们帮忙，咱们可以省下很多力气。” 方东平见牛小强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赶紧去休息吧，今晚是最后一个夜班了，一定要坚持住，再累也不能掉链子啊。” 牛小强也不矫情，立马点头回去接着睡觉了。 他白天的时候耽误了休息，结果一直睡到晚上七点才醒。由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其他人也没来打扰他。 牛小强洗漱一番，饿着肚子来到了门卫室，心里寻思着等会儿是不是抽空出去吃点宵夜。 陈宏、周凯和陈方华正坐在门卫室闲聊，看到牛小强进来，周凯立马把提前打好的饭菜放在用来取暖的碳炉子上加热：“牛秘书，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了晚饭，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牛小强惊喜道：“多谢周副厂长的关心。” 周凯搓了搓手：“不用客气，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白天我们都能安安稳稳的睡觉，你却要处理很多公务，比咱们可要累多了。” 陈方华最近的心情很不错，他妈妈的病情正在好转，估计再有一个礼拜就能彻底痊愈。他插口道：“牛秘书，明天早上我想退还一部分救急金，厂里拨发的救急金其实并没用掉多少，还剩下四百多块呢。” 牛小强坐在碳炉前，跟大家一起烤火取暖：“钱的事情不用急，你们家没啥余钱，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还是留着采买年货吧，还款的事情等到过完年再说。” 陈方华笑着点点头：“这样也行。” 几个人闲聊了没多久，饭菜就加热好了。牛小强呼呼啦啦的吃完晚饭，随后站起身：“你们在这里留守，我去看望一下跟咱们一同值夜班的工友。” 值夜班的除了他们几个领导之外，还有好些技工。这些技工需要照看各个路口，以免发生交通事故。 周凯赶忙站起身：“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一起去看望他们吧。” 陈宏和陈方华也不落人后，表示也要跟着牛小强一起去看望工友。 牛小强也不推辞，带着三人沿着测试线路转悠。每当遇到站岗的技工，他们都会上前嘘寒问暖一番。 现在已经是深冬，夜晚的气温非常低，很多技工都冻得直流鼻涕。牛小强鼓励大家坚守岗位，等到天亮之后就能完事了。 四人花了两个多钟头才走完一圈，牛小强等人刚刚返回到门卫室，对讲机里就传来了陈建国的呼叫声：“牛秘书在吗？” 牛小强回复道：“我在门卫室，陈副科长有什么事情？” “请你单独来车间一趟，我有点事情想跟你汇报。” 牛小强还以为陈建国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安全问题，赶忙答应一声，独自赶到了车间。 过来后他才发现车间里只有陈建国一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牛小强不由好奇道：“陈叔叔，你找我有啥事？” 陈建国把脑袋探出大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这才苦笑道：“小强，李明星你还记得吧？” 牛小强对这个女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他一脸好奇的点点头：“记得啊，你提她干什么？” 陈建国有点为难的回答：“你刚才带着人出去巡视的时候，李明星的弟弟过来找我了，他说他姐夫过世了，想找我过去帮他们家处理一下后事，你看……？” 牛小强吃了一惊：“他姐夫已经熬了好几年的时间了，以前不是都好好的么，怎么现在突然就过世了？” 陈建国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说起来跟你不无关系，你因为王大炮的事情牵连到了李晓峰，这件事自然是瞒不住他姐夫的，我估计他姐夫觉得自己拖累了李明星这么多年，心里早就过意不去了，再加上这件事的刺激，他姐夫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心寻死，就在一个钟头之前，他姐夫趁着李明星不注意的功夫，吞下了家里的耗子药，等到李明星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牛小强如遭雷击，心里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句话：是我把这个男人害死的……是我害死他的…… 陈建国见牛小强神色呆滞，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头，于是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我刚才说的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并不能当真，李晓峰的姐夫其实早就不想活了，兴许这次只是赶巧而已。” 牛小强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他伸手扶住墙壁，继续暗暗自责了好一会儿，这才苦涩的开口：“陈叔叔，我跟你一起过去吧，这件事应该跟我有些关系，我不过去看看的话心里过意不去啊。” 陈建国之所以把牛小强叫过来，其实也是想让牛小强跟他走一趟。 他担心李晓峰因此对牛小强心怀怨恨，如果李晓峰脑袋一热，对牛小强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事情，那问题就太严重了。 第507章 死亡也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你跟着我过去看看也好，最好能当面化解李晓峰心里的疙瘩，否则就会造成隐患。” 牛小强明白陈建国的意思，他极为苦涩的叹了口气：“唉，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呢？” 陈建国摇摇头，带着牛小强走出了车间。 两人谁也没叫，出门的时候走得很快，并未跟其他人打招呼。 陈建国跟李晓峰还算比较熟，以前曾去过他家。他带着牛小强在小巷子里穿行，十分钟后来到了一间平房跟前：“这里就是李明星的家，李晓峰也住在这里，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把情况了解清楚后再来叫你，免得太过突兀，人家接受不了。” 牛小强点点头，在门外等了不到五分钟，陈建国就带着李晓峰走了出来。 原本牛小强以为李晓峰会情绪激动，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李晓峰并未因为姐夫的事情对自己不友好，反而很规矩的跟自己打了声招呼：“牛秘书好。” 牛小强虽然感到意外，但也不好询问缘由，他赶忙点头：“李晓峰你好。” 李晓峰叹了口气：“刚才陈副科长已经跟我说过了，他担心我对你有意见，说句实话，我对你确实有点意见，你不应该因为王大炮的事情迁怒于我，但后来我姐跟我解释了一下，说这件事是一场误会，我反复的想了想，觉得这件事确实是误会的成分居多，因此对你的怨气并不大，至于我姐夫的事情……该怎么说呢，从我的角度来讲，他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想：难不成你希望你姐夫早点死么？话说哪有这么当小舅子的啊？ 李晓峰似乎看出了牛小强的想法，他苦笑着摇摇头：“我姐姐的名声不太好，大家都说她是个不祥的女人，因此我也被大家孤立，平时没有人愿意跟我来往，也只有王大炮那样的人才不会介意我的身份，所以我才会跟他们走得比较近，至于我姐夫，他早就说过不想拖累我姐姐的话，是我姐姐不断的开导他，他才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真要说起来我姐姐绝对是对得起他了，如今咱们家已经一贫如洗，为了给姐夫买药已经把房子都抵了出去，我姐夫是因为这个才做傻事的，跟你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牛小强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如果李明星的爱人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自杀，牛小强肯定会内疚一辈子。好在李晓峰说出了实情，让牛小强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没想到你们家居然困难到了这种地步，既然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李晓峰嗯了一声，带着两人走进屋里。 堂屋里面摆放着一张简易的竹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气息全无，身上盖着一床破旧的床单，看不见具体的模样。 李明星神色平静的坐在竹床边，看到牛小强进来，她赶忙站起身打招呼：“牛秘书好。” 牛小强见李明星的眼睛有点红肿，估计之前肯定哭过，至于她现在为什么会神色平静，多半是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了丈夫的结局，有了心理准备。 对于一个瘫痪在床的人来说，死亡也许真的是最好的解脱了。不仅是李明星的丈夫这么认为，就连李明星和她的弟弟也是这么认为的。 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只有真正的经历过，你才能体会到当事人的感受。 牛小强并未因为李明星表现出来的平静就觉得她是一个薄情寡恩的女人，因为牛小强知道李明星这些年一直都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的丈夫，她已经尽到了身为妻子的最大责任，为了给丈夫买药把房子都抵给了别人，这样的一个女人你好意思去指责她吗？ “李明星，请你节哀顺变，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我会伸出援手的。” 李明星知道牛小强是个大人物，放眼整个凹山镇，牛小强都能排得上号。她确实有事情求助牛小强，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弟弟。 只见她看向李晓峰，恳求道：“牛秘书，别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唯独对晓峰不太放心，希望你今后能多多关照他一下，他这个人本质上并不坏，只要给他机会，他肯定能把事情做好。” 陈建国和李晓峰并未听出什么异常，都觉得李明星说的话很符合常理。只有牛小强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心里一紧，扭头看了陈建国和李晓峰一眼，迅速做出了决定：“你们能否出去一下？我想跟李明星单独谈谈。” 两人还以为牛小强是想跟李明星谈谈李晓峰的工作安排，这件事当着李晓峰的面自然是不好议论的，于是他们很配合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牛小强这才压低声音道：“李明星，你刚才好像是在交代后事，难不成你跟你爱人一样，也想不开吗？” 李明星微微一愣：“这个……” 牛小强看了看门外站着的李晓峰：“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出了事，你弟弟会变成什么样？” 李明星低着脑袋不说话，牛小强接着说道：“按照我的估计，他肯定会自暴自弃，彻底堕落，你相当于他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你这根支柱，他今后能过得好吗？” 李明星叹息一声：“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我是个不祥之人，我担心自己会连累到他。” 牛小强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信这一套？要我说你缺乏的就是一个机会，只要给你机会，你保准过得比别人好，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可以做一个实验。” 李明星好奇道：“什么实验？” “很简单，我帮你安排新的去处，看看你能否摆脱不祥之人这个外号，如果你今后过得比别人好，大家对你的误解自然会不攻自破，如果失败了，就当我没说，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觉得如何？” 第508章 这年头谁都不敢生病 如果牛小强不认识李明星，这件事他自然不会过问。但他跟李明星已经认识了，又得知了李明星的想法，如果牛小强没有任何作为，这相当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去死，这种事情牛小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李明星之所以想不开，那是因为她已经绝望了。只要给她希望，她当然不会做傻事。 牛小强的话切中了她的要害，她沉吟片刻后问道：“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咱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牛小强很坦然的回答：“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去死，就这么简单。” 李明星盯着牛小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点头：“你准备如何安置我？” 这个问题牛小强一时间还没想好。如果把李明星安排在厂里，她这个大家眼中的不祥之人肯定会被众人孤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好的办法是把李明星安置在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但牛小强一时间又想不到这种地方。 他思付片刻后开口：“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家里也有事情需要处理，要不这件事还是等过了年再说吧，你觉得怎样？” 李明星微微点头：“好吧，过了年再说。” 牛小强掏出五百块钱：“我知道你们家现在很困难，这五百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要推辞。” 李明星很坦然的接过钱：“我也不跟你矫情，先把这笔钱收下，等我以后有能力的时候，我再把这笔钱还给你，至于我弟弟的事情，还望你能够帮个忙。”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早就跟丁科长交代过，李晓峰随时都可以去他那里报道，这些天耽误的工时厂里也不会扣除，咱们厂现在实行了岗位竞争制度，只要李晓峰今后好好表现，就有得到提拔的机会。” 李明星微微点头：“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我会登门感谢的。” 牛小强客气了两句，把陈建国和李晓峰叫了进来：“陈副科长，你这几天帮着李明星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厂里会给你批带薪休假，李晓峰，你忙完了之后直接回厂里上班吧，这些天耽误的时间我也给你批带薪休假，今后只要你好好表现，厂里就会按照制度提拔你，我还有事情，就不多待了，再见。” 三人把牛小强送到门外，等到牛小强走得没影了，李晓峰忍不住感叹道：“之前我听人说牛秘书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对人非常严苛，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啊。” 陈建国摇摇头：“那是因为大家都不了解他，其实牛秘书还是很好说话的，他的严苛只对工作，你要是把工作做好了，那就什么都好说，如果干不好工作，那也不能怪他不讲情面。” 李明星神色复杂的摸了摸口袋里的五百块钱，心中暗想：世界上真有这种不求回报的好人吗？ 牛小强回到门卫室之后免不了要被周凯等人询问一番，他避重就轻，说李晓峰的姐夫因为身体不好去世，丝毫都不提自寻短见的事情。 三人当中周凯和陈宏刚搬到凹山镇不久，只有陈方华比较熟悉李晓峰家里的情况，他听到消息后不由叹了口气：“唉，说起来他们一家子都挺命苦的，尤其是他姐，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却被别人说成什么不祥之人，这像个什么话嘛！” 周凯和陈宏立马一脸好奇的打听情况，陈方华本来就坐着有些无聊，他干脆像讲故事一样，把李明星的遭遇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听得两人目瞪口呆。 牛小强在一旁打哈哈，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很不舒坦。 李明星家里的遭遇是什么造成的呢？说到底还是因为贫穷。如果她们家有钱的话，不说能把丈夫的病治好，最起码也不会把丈夫给逼得自杀。 如今这个年头，谁都不敢生病，尤其是重病，很多原本过得还算可以的家庭都因病致贫。 比如说陈方华的母亲，就是因为的了肝腹水，所以一家人的生活立马陷入了困境。要不是牛小强施以援手，陈方华简直就不敢想象自己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重大疾病不仅会拖垮一个家庭的经济，并且还会让一家子背上沉重的债务。如果把人救活了，那还算是比较欣慰，可很多时候都是人财两空的结局。国内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一蹶不振，很长时间都没办法恢复元气。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微摇头。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他只能帮助一下身边的人，其他人可兼顾不到。 早上八点，卡车开进了车间，等到发动机的温度降下来之后，方东平立马带着人对车况进行检查。 牛小强交完班后并未去办公室休息，他在一旁等待着检查结果。 上午十点，所有的检查项目全部完成，车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机油和机械的磨损情况全都达到了设计要求，油耗数据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在场的人无不欢呼雀跃，就连方东平也跟着嚎了几嗓子。牛小强这才长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休息去了。 方东平可没闲着，他招呼大家往车厢里堆放废弃的加工件，准备对汽车进行载重测试。 牛小强一直睡到下班才醒，他很快就看到了载重测试的结果，车辆的运载能力完全符合设计要求。 接下来的几个检测项目牛小强全程参与，大家一直忙活到腊月二十二，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检测项目。 牛小强把方东平叫到一旁，商议道：“师父，咱们的车既然不存在问题，那就按照这个规格投产吧，现在距离过年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我明天准备去清江石化机跟周洪宝谈谈订单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手里的机械加工订单全都接过来，然后顺便再去一趟省城，拜会一下范厅长，在这段时间内，厂里的生产工作只能交给您照看了，这么分配您没意见吧？” 第509章 对的人、对的时间和对的决定 方东平早就跟牛小强确定了各自的分工。平时两人需要协同工作，方东平主抓技术方面的事情，牛小强主抓管理方面的事宜。 如果遇到需要亲自出面的大业务，就由牛小强处理，方东平临时担任起工厂的管理工作。如此一来工厂始终都能维持正常生产，不会影响到订单的交付。 方东平笑着点头“我能有什么意见，这不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吗？小强，具体的时间你是怎么安排的？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可是咱们创业的第一年，你不准备搞一个年终总结吗？” 牛小强不想耽搁时间“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了，我准备明早就出发，估计两三天应该就能回来，年终总结的事情回来后再说吧。” 方东平嗯了一声“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明天还要分派生产任务，就不去码头送你了。” 牛小强咧嘴一笑“瞧您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送什么送啊。” 商议完毕后，牛小强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一边喝茶一边回想着过去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跟方东平商议好了创业的计划，过完年后两人就迈出了实质性的步伐，通过自身的不断努力，一步一步的把花露水厂、制药厂和如今的亚洲机械厂创立起来。 这一路走来还算顺风顺水，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牛小强从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为总资产超过六百万的巨富。此刻回想起来，牛小强不禁感慨万千。 就连他自己都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跟其他的创业者相比，牛小强是幸运的。他的幸运在于他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并且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如果没有各方面因素的叠加，牛小强根本不可能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比如说王德水这个人，如果牛小强没有再遇到他、没有在了解他之后立即拍板成立花露水厂，那么花露水厂就不会存在，牛小强也不可能得到花露水厂的收益。 于思梅的情况也是一样的，牛小强善于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商机，并且果断做出了投产制药厂的决定，这才让他获得了制药厂的利润。 再比如说张广茂，如果牛小强当初把采油设备的改革技术捏在手里，舍不得拿出来跟张广茂交换清江石化机的订单，那么他后续所有的步骤都无法实施。 正所谓有舍才有得，虽然牛小强的选择看起来牺牲了很大的利益，但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却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张广茂不仅为牛小强的事业发展提供了难得的启动资金，并且还帮着牛小强牵线搭桥，让牛小强结识了省轻化厅的范德民。 如果没有范德民的帮助，就不会有他的广交会之行，也不会有广交会上的重卡订单，最终也不会有如今的亚洲机械厂。 这些事情都是一环连着一环，所有的事情都存在着关联，缺失了任何一个环节，结局都会发生重大的改变。 牛小强这一年的时间过得很是谨慎小心，外表风光的他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他不敢走错半步，生怕自己发生了错误，影响到事业的发展。 别人只看到他人前威风的一面，却不知道他内心承受的巨大压力。他已经是身家数百万的大老板，关系到数百号人的饭碗，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又怎么敢不小心谨慎？ “我的事业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按理说我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可我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心情沉重呢？唉，人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算是被事业给绑架了，不能像个小孩子那么没心没肺啊。” 感叹过后，牛小强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道“还是去于姐那里放松放松吧，现在也只有她那里才是最让我感到轻松的地方了。” 今天正好是周末，于思梅在家里休息。牛小强起身下楼，来到了于思梅的家里。 于思梅跟以前一样，正在厨房里熬补药。牛小强进屋后笑呵呵的走进厨房，一脸抱歉道“于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又来麻烦你了。” 他上个礼拜因为忙于工作，没有来于思梅家。即便如此，于思梅也熬好了补药，后来因为牛小强没有过来，上次熬的补药她只能自己喝掉。 此刻听到牛小强的声音，于思梅一脸惊喜的转回头“我还以为你像上个礼拜一样不来了呢，来了就好，这有什么麻烦的，我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情感觉挺充实的。” 牛小强见于思梅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下半身是一条薄薄的女士西裤，这明显是秋装的打扮，他忍不住问道“于姐，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你上个礼拜没有过来，我只能自己把补药喝掉，结果这几天一直都感觉浑身燥热，即便穿的很少，也不觉得冷。” 牛小强又抱歉了几句，于思梅笑着捋了捋长发，散发出了十足的女人味“你道什么歉嘛，反正补药也没有浪费，赶紧去坐着看电视吧，我这边很快就好。” 牛小强点点头，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卧室，坐在床头看电视。 于思梅很快就端着碗走了进来，牛小强一边喝药一边跟她提起了去市里的事情“于姐，我明天准备去市里办事，答应你的事情总算是可以落到实处了，你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吗？” 于思梅显得很是开心“当然有时间啊，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放心小霜，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小强，咱们还是把她叫上一起去吧。” 牛小强咧嘴一笑“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等会儿就去跟她说一声。” 于思梅欣然点头，等到牛小强喝完了药，她脱掉鞋子坐在床上，把牛小强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开始给牛小强按摩。 牛小强鼻孔里满是女人身上的幽香，惬意至极的心想这才是最轻松写意的生活啊。 。 第510章 逛街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牛小强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睡着。于思梅忍不住问道：“小强，我今天是不是没有按好？” 牛小强颇为诧异的看着于思梅：“你为啥这么说？我觉得你按的挺舒服的啊。” 于思梅迟疑道：“既然我按的很舒服，你为什么没有像以前那样睡着呢？” 牛小强为啥没有睡着？主要是因为于思梅的胸脯总在他的脑门上挨挨擦擦，搞得他有点心神不宁。 这个原因牛小强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打了个哈哈：“我今天没有以前那么疲累，所以没啥瞌睡。” 他说话间赶忙闭上眼，不敢多看于思梅摇来晃去的胸脯。 于思梅信以为真，乐呵呵的继续跟牛小强聊天。 傍晚六点，牛小强回到了山洞工厂。自从他把工作重心放在亚洲机械厂后，平时就很少来山洞工厂办公了，只有每天回家的时候会顺道过来检查一下金库，顺便跟王小霜说会儿话。 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有点冷淡，但谁都不真的这么认为，反而都觉得在平淡中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真感情。 王小霜正坐在桌子前吃晚饭，看到牛小强走进来，她微微一笑：“小强，你来了啊。” 牛小强像平常一样嗯了一声，坐在了王小霜的身边：“小霜，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想不想跟我去市里买几件新衣服？” 王小霜苦笑道：“我正在清算这边的账目，还要去核查亚洲机械厂的账目明细，你觉得我有时间去市里买衣服吗？” 她说到这里询问道：“小强，你要去市里办事吗？”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要去给熟人拜早年，顺便谈点生意上的事情，明天一早就会坐船出发，于姐也会跟我一起去，她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出去影响不好，想把你给叫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小霜，你劳累了一年的时间，应该出去放松放松，要不你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回来后再做吧。” 王小霜原本就觉得牛小强跟于思梅有点猫腻，一听于思梅和牛小强都有避嫌的意思，反而不怎么担心了，只见她嫣然一笑：“你们出去就出去呗，有什么避嫌不避嫌的，我是真的走不开啊，要不下次有时间的时候你再带我出去玩，怎么样？” 牛小强挠了挠头：“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接下来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的天，等到王小霜吃完饭，牛小强这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跟于思梅相约来到码头。码头上的人很是不少，有很多都认识牛小强，纷纷跟他打招呼。 至于于思梅，认识她的人不多，即便有人认识她，也都很识趣的没有上前搭话。因为他们都知道于思梅的性格，贸然搭话有可能会自讨没趣。 客轮抵达清江后，牛小强首先带着于思梅去了集市：“于姐，这里的衣服非常多，各种款式都有，你随便挑，看上哪件跟我说一下就行，由我来付账。” 于思梅也算是有钱人，哪里会在乎买衣服的钱？她赶忙摇头：“你能陪着我一起逛街我就很开心了，哪能让你付账呢？再者说了，我又不是没钱。” 牛小强坚持了几句，于思梅就是不同意，最后他只得点头：“好吧，我就不跟你争了。” 于思梅这才眉开眼笑的逛街，她购买的最多的东西不是衣服，而是各种装饰品。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于姐，不是说来买衣服的吗，你买这么多的装饰品干什么？” 于思梅笑着回答：“我的衣服已经够穿了，衣柜里还有好几套新衣服呢，至于购买这些装饰品，主要是想把家里好好布置一下，既然是过年，就要有新气象嘛，小强，你别干看着，帮我挑选一下吧。” 牛小强只好点头，帮于思梅挑选装饰品。 两人一直逛到下午四点才作罢，牛小强手里提着不少大包小包，带着于思梅赶往张广茂家的别墅。 两人到达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牛小强掏出钥匙把房门打开，对于思梅吩咐道：“于姐，你先进去歇着，我去把小雪叫过来，等会儿你跟她在别墅里休息，我去拜会周洪宝。” 这件事早在坐船来市里的路上就已经说好了，于思梅点头答应。 牛小强转身来到了距离别墅不太远的仓库，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王小雪居然不在仓库里面上班。他看了看紧锁的仓库大门，心中暗想：王小雪干嘛去了？难不成她私自旷工了？ 为了搞清楚王小雪的去向，牛小强找了一家小卖部，拨打了李宇的电话号码。 李宇在省城拥有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安装了电话机。 “您好，我是四季花露水厂的李宇，请问您是哪位？” “李部长，是我。” “哦，原来是牛秘书啊，你找我有事啊？” “我今天来市里办事，想在别墅里头落脚，结果却发现小雪不在，你知道她干嘛去了吗？” “她今天下午刚刚跟我请的假，回凹山去看她姐姐去了，你们正好错过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没别的事了，挂了啊。” “好的。” 牛小强付了电话费，返回到了别墅。 于思梅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发现牛小强一个人回来，不由好奇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啊，小雪呢？” 牛小强苦笑道：“她下午坐船回凹山看望小霜了，正好跟咱们错过了时间，你说巧不巧？” 于思梅追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你自己做饭吃吧，出去买吃的也行，我要去拜会周洪宝，不方便带着你一起去。” 于思梅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牛小强不再多言，辞别于思梅后去供销社买了一些好烟好酒，拦了辆的士赶往会面的地点。 昨天下午牛小强就给周洪宝打过电话，两人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市里的一家小饭馆。 这不是说牛小强舍不得花钱去好的地方招待周洪宝，而是周洪宝主动提出来的要求。他担心遇到熟人，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第511章 帝王绿的手镯 六点半钟，牛小强拎着烟酒走进了这家小饭馆唯一的一间包房。 周洪宝正坐在里面抽烟，看到牛小强进来，他赶忙起身打招呼：“小强，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你看起来是越发的沉稳干练了哟。” 他说话间看到了牛小强手里拎着的礼物，立马一撇嘴，数落道：“你看你，来就来吧，干嘛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啊？咱们之间用得着搞这一套吗？” 牛小强笑呵呵的把烟酒放在周洪宝的身边：“周叔叔，这可不是贿赂，二是礼尚往来，你可别多想。” 中国人本来就将就礼尚往来，周洪宝也没有再矫情，点头收下了礼物：“既然是礼尚往来，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你也不能推辞哟。” 他笑盈盈的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牛小强，牛小强一脸好奇的打开了礼品盒，发现里面放着一对翠绿色的手镯。 牛小强虽然对玉石没啥研究，但却看过陈天厚私藏的几尊玉石雕刻。 那几尊玉石雕刻的颜色也是翠绿色的，跟眼前的这对玉镯的颜色一模一样。牛小强敢确定陈天厚私藏的玉雕是真东西，推此即彼，眼前的这对玉镯也肯定是真东西。 果不其然，只见周洪宝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上次出差的时候在路边摊买的，只花了十几块钱，虽然价钱不高，但却是真东西，那个卖家打眼了，没看出这对玉镯是帝王绿的质地，反而觉得颜色太亮，认为是假货，所以才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出手，不然我哪里有机会捡便宜？你可不要跟他一样打眼了哦。” 听名字就知道帝王绿在玉石中的级别了，牛小强吃了一惊：“周叔叔，这么贵重的礼物你怎么能随便送人呢？还是留着给阿姨佩戴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周洪宝既然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周洪宝用实际行动证实了牛小强的猜测，他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叔叔是有事情求你，礼物太轻了我不好意思开口啊。” 牛小强正好也有事情求他，不太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把装着玉手镯的盒子推到周洪宝的面前，笑盈盈道：“周叔叔，你刚才已经说过咱们的关系不一般，既然如此，就别搞得这么俗套，东西你收回去，能帮的忙我一定帮就是，保证没有二话。” 周忠宝很坚决的把盒子塞进了牛小强的手里：“小强，这对玉镯既是我的心意，同时也是我的贺礼，你将来总要成家的吧？我提前把它们送给你，就当是提前给你的新婚贺礼了。” 牛小强想把盒子还给周洪宝，周洪宝赶忙劝阻：“玉镯是易碎品，你再这么推来让去，万一掉到地上摔碎了咋办？还是赶紧收下吧，免得真的摔碎了，那就太煞风景了。” 牛小强苦笑道：“好吧，我就收下这份重礼吧，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 周洪宝跟牛小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双方的关系很熟，因此他也就没有遮掩，实话实说道：“清江石化机现在的厂长已经到年纪了，估摸着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我知道你跟张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想让你帮我说说话，他现在虽然不在清江石化机工作，但影响力可不小，只要他极力推荐我，我成功接任厂长的机会就会非常大，怎么样，这个忙你愿意帮吗？” 牛小强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点头：“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半年以前才从秘书的岗位提升到副厂长，这么快又想升任厂长，上头难道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周洪宝笑着摇摇头：“咱们石油系统跟其他的企业是不一样的，除了资历之外，更加看中能力，尤其国内现在正在大力提倡干部队伍年轻化、知识化，我的年龄和文凭都正好赶上趟，因此你担心的事情并不存在。”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那好，我明天就跟张书记打个电话，跟他说说你的事情，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出手帮你，如果失败了，你可不能埋怨我啊。” 周忠宝摆摆手：“我可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一定能成功的，只要你帮我说几句话就行，不管最终成不成功，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就好，周叔叔，我今天来市里找你也有事相求，还请你拉扯小兄弟一把。” 周洪宝显得很爽快，立马点头：“有啥事你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绝对尽力去办。” 牛小强把订单的事情说了一下，周洪宝当即拍板：“这件事正好是我的管辖范围，我回去后让人把订单统计一下，今后凡是机械加工的订单，全都交给你们亚洲机械厂去做。” 牛小强感谢了一番，随后跟周洪宝边吃边聊。酒足饭饱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周洪宝原本还想带着牛小强去歌舞厅消遣一下，不过牛小强对歌舞厅那种地方没有半点兴趣，坚决不同意，周洪宝只得让自己的司机把牛小强送回别墅。 牛小强一看周洪宝这么够意思，觉得自己也不能把对方的事情拖延太久。他下车后来到小卖部，拨打了张广茂家里的电话号码。 现在是年底，张广茂身为江北油田的一把手，事情非常繁多，一直忙到现在才刚回到家。 牛小强跟张广茂的关系比较亲密，他也没有遮掩，跟张广茂寒暄几句后就把周洪宝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广茂对于周洪宝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忙举荐周洪宝当厂长。牛小强很开心的表示感谢，随后张广茂话锋一转，谈到了闺女的事情：“小强，小兰最近给你写信没有？” 牛小强如实回答：“她不仅最近没有给我写信，出国留学到现在都没有给我写过信呢，张叔叔，小兰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第512章 枕边的女人 张广茂叹了口气：“我给她打过越洋电话，电话中她的语气不太友好，可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跟我说明情况，小强，你跟她是同龄人，她对你的印象挺不错的，要不你抽点时间，帮叔叔开导开导她？” 这个要求牛小强无法拒绝，他点点头：“没问题，我等会儿就给她写信，好好地开导一下她。” 张广茂虽 《山沟里的制造帝国》第512章 枕边的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3章 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无耻小人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遮掩道：“这个……我是因为楼上有点冷，所以睡不着，跟刚才的事情没有关系。” 于思梅抬起头，一脸迟疑的看着牛小强：“真的吗？” 牛小强装模做样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啊，于姐，你又是因为什么没有睡着？” 于思梅也不好意思说实话，遮掩道：“我听到你在楼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所以睡不着。” 牛小强抱歉道：“原来是我吵到你了，你赶紧下去休息吧，我躺倒被子里面去，不再走动了。” 于思梅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脸色通红的提议：“楼上确实挺冷的，你还是去楼下将就一下吧，反正咱们已经……恩……也不怕什么的……” 牛小强赶忙摆手：“这怎么行？于姐，我真的可以坚持住的。” 牛小强心说：你这身打扮太诱人了，我要是真的再跟你睡在一张床上，可不敢保证自己不犯错误啊。 于思梅一看牛小强坚持不去，只得点头：“那我去给你生一个碳炉子吧，这样会暖和一些。” 她说完话后也不等牛小强同不同意，裹着毛毯下楼去了。 牛小强担心她冻着，赶忙追了下来，拦住了准备生炉子的于思梅：“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穿的这么少，赶紧去屋里躺着，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于思梅心里有愧，总觉得牛小强是因为自己才挨冻的，她坚持道：“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能把炉子生好，不会感冒的。” 牛小强见她这么说，只好帮忙打下手。 客厅里的温度还是很低的，于思梅虽然裹着毛毯，但这张毯子有点薄，她点火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一个不小心把毛毯滑落在地。 牛小强见她身上穿着的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套鲜红色的肚兜和短裤，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于思梅的身材当真是好得不得了，该长肉的地方十分丰满，不该长肉的地方没有半点赘肉，怎么看怎么完美。 她打完喷嚏后赶忙把毛毯捡起来，重新裹在了身上。偷眼一看牛小强，发现牛小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于思梅羞得把脑袋垂到了脖颈下面。 牛小强自知失礼，赶忙收回视线，“于姐，你看看你，都打喷嚏了，还是赶紧进屋呆着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我又不是不会生炉子，真的不用麻烦你。” 虽然气温很低，但于思梅却觉得浑身发烫，她嗯了一声，低着脑袋快步走进了卧室。 不知怎么的，牛小强居然有点失望，也有点后悔，同时也暗暗埋怨自己是个坏蛋，表面上看起来挺正经的，实际上是个龌龊小人。 他无声的摇摇头，端着碳炉上楼去了，准备在二楼生火。 主卧室的房门后面，于思梅也是一样的后悔。她后悔自己刚才的表现，埋怨自己不应该那么害羞。牛小强刚才明显被自己给吸引住了，自己要是再主动一点的话，那就能跟牛小强好上了。 于思梅喜欢牛小强不是一两天了，在她看来，牛小强绝对是最理想的丈夫人选。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有着远超目前年纪的成熟和稳重，只要跟牛小强接触一段时间，谁都不会用看待少年的眼光去看待他，反而会觉得牛小强是个货真价实的成年男人。 牛小强的性格非常好，对人很是热情，只要把工作做好，他从来都不会恶言相向。如果谁遇到困难，牛小强总会施以援手，这样的好脾气和好心肠是于思梅最欣赏的。 她的遭遇决定她最讨厌性格恶毒的人，最喜欢的是牛小强这种类型。可惜的是她是个寡、、、、妇，这层身份杜绝了她嫁给牛小强的可能。于思梅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觉得只要牛小强不嫌弃自己的身份，那就非常满足了。 现在机会难得，两人来到市里，屋内又没有别人，很容易让于思梅想入非非。 她透过门缝看到牛小强摇头，感觉牛小强应该也在后悔。对于自己的身体，于思梅还是很有自信的，她还从没见过身材比自己好的女人呢。 犹豫片刻后，于思梅却转身钻进了被窝。 她的性格比较软弱，如果她主动一点，事情可能早就发生了。偏偏她最缺乏勇气，总是担心自己真的主动行动会把牛小强吓到。 于思梅有些烦躁的用被子蒙住脑袋，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唉，我为什么总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呢？难道是因为我太在乎他，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吗？” 楼上的卧室里，牛小强也在自言自语：“我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别人既然已经误会了我跟她的关系，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是因为于姐太可怜了，我不忍心伤害她，所以我才有贼心没有贼胆吗？” 牛小强确实有贼心，但在他看来，这是男人的正常想法，是荷尔蒙决定的，跟他的思想纯不纯洁没有半点关系。 冷静下来后，牛小强曾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无耻小人？ 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在他没有迈出实质性的步伐前是否定的，如果他真的付诸行动，那么答案就是肯定的。 肯定与否定之间的距离看似遥远，但实际上却很近，只要脑袋一热，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 牛小强坐在碳炉前，一边烤火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一直到天光放亮他才起身下楼。 牛小强原本想下来做早餐，没想到于思梅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厨房。 于思梅昨天穿的是蓝色的棉袄和棉裤，今天却换上了昨天在街上买来的黑色风衣和皮裙，脖子上围了一条粉红色的围巾，长长的头发被编成了蝴蝶结的造型，看起来光彩照人，同时也非常的时髦。 两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见面后很正常的打招呼：“于姐，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恩，我想起来准备早饭，小强，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今天还要去省城办事，我哪能赖床啊？” “那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吧，这里有我就够了，不用你帮忙，我等会儿把早饭给你端出去。” “哦，好的。” 第514章 这位大哥 不到十分钟，于思梅下好了两碗肉丝面，两人坐在茶机前吃着面条。 于思梅撩拨了一下长长的头发，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省城？” 牛小强早就规划好了：“等会儿吃完了早饭我去打个电话，跟范厅长约好时间，现在是年底，估计他很忙，如果不提前约好时间，我担心去了见不到人，会白跑一趟。”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餐，于思梅把碗筷洗好，跟着牛小强一起出门。 刚一出来，两人同时一呆，然后一起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正在飘舞着雪花，雪花的花瓣有点大，一看就知道这场雪会下得很大。 于思梅嘀咕道：“难怪昨天晚上那么冷，原来是因为要下雪了呢。” 牛小强看了看于思梅的装束，提醒道：“于姐，要不你多加两件衣服吧，穿这么少会冻病的。” 于思梅摸了摸皮裙的面料，笑道：“这里面可是加了绒的，暖和着呢。” 牛小强闻言微微点头，带着于思梅来到了小卖部，拨打了范德民办公室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那边传来了魏翠红的声音：“这里是省轻化厅，请问您是哪位？” “翠红姐，我是小强。” “是小强啊，你找范厅长有事吗？” “这不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吗，我想提前过去拜会一下范厅长，给他拜个早年，他今天有空闲吗？” 魏翠红苦笑道：“他哪里有空闲啊，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今天一大清早就带着秘书开会去了，临时把我找来给他接电话，我都无聊死了呢。” 牛小强追问道：“那他明天有时间吗？” “不仅明天没有时间，后天和大后天也都没有时间，范厅长早就跟我交代过了，凡是打电话说想给他拜年的，一律让我拒绝掉，小强，还是算了吧，范厅长本来就不喜欢搞这一套，你抽个时间给他家里打电话拜个年就行，如果真的登门拜会，范厅长反而会不高兴。” 牛小强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好吧，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范厅长，就说我不登门拜会他了，会抽空给他打电话拜年。” “没问题，我一定帮你说好话，就这样吧，另一部电话铃响了，我还要继续接电话。” “恩，翠红姐，我祝你新年愉快。” “一样一样，你也新年愉快。” 魏翠红确实挺忙的，来不及再寒暄就挂断了电话。 于思梅一直站在旁边，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电话挂断后，她忍不住问道：“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回家去？” 牛小强嗯了一声：“既然不用去省城拜年，那当然要回家去了，走吧，咱们先去寄信，寄了信回别墅歇息，下午就坐船会凹山。” 于思梅非常珍惜跟牛小强独处的时光，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但她知道牛小强工作繁忙，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寄完信回到别墅，坐在沙发上看了半个钟头的电视，于思梅就提议出去走走。 牛小强昨天逛街的后遗症还在，两条腿隐隐酸痛。但是看到于思梅一脸希冀的表情，他又不好拒绝。 “好吧，咱们就在江边走走，免得走远了耽误了登船的时间。” 于思梅立即大喜，开开心心的打开了房门。 外面正在飘落鹅毛大雪，一点风都没有，两人沿着小径来到清江边上，在江边上并肩而行。 虽然天上在下雪，但是两人都感到很温馨，谁都没有开口去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小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个准话啊？老这么吊着我，我心里很难受的。”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远的距离，两人听见江边的树丛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明说，我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你看你，一点耐心都没有，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要我给个准话，咱们是搞对象，不是过家家，你总得让我好好考察考察吧？” “咱们已经认识快半年时间了，不短了吧？这么长的时间你还没有看清楚我的为人吗？”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当然要慎重啊，你如果再逼着我表态，我想我会重新考虑咱两之间的关系的！” 女人也有点来气，说话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友好。男人闻听此言苦笑道：“好吧，都是我的错，怪我太心急，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自打认识到现在，连小手都没拉过，这好像不太好吧？” 女人脸上一红，扭过身往前走，不去搭理男人。 男人站在原地，一副苦哈哈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牛小强和于思梅刚好从旁边经过，男人看到于思梅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一个漂亮女人。 牛小强暗自好笑，心说：你想拉手就去拉啊，干嘛要当面提问？这未免也太愚蠢了吧，看这个女人的表情，她明显已经默许了，你这个傻子却看不出来，我都替你着急呢！ “小许，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 “哦……哦，我这就来。” 牛小强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发现对方长得虎头虎脑，应该是那种比较粗矿的类型。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提醒一下，估计这个男人可能很难得偿所愿，搞不好还会跟这个女人吹掉，于是小声提醒：“这位大哥，你要是有胆量的话，不妨勇敢的去拉住你对象的手，我敢保证她不会拒绝。” 男人停下脚步，一脸怀疑的看着牛小强：“你自己都没拉上你对象的手，好意思对我说三道四么？” 牛小强被噎在当场，男人哼了一声，转身追上去了。 牛小强愣了片刻没好气道：“这家伙真是无药可救了，活该你吃不到葡萄！”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于思梅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掌。牛小强低头看了看，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 于思梅低着脑袋不敢去看牛小强，脸上红扑扑的：“我……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此刻的环境和氛围……” 第515章 亲情的诞生 牛小强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知该如何处理。 于思梅忽然一笑，拉着他在江边奔跑起来。在漫天的雪花中，两人很快就超越了搞对象的这对男女。 这个男人一看牛小强居然拉上了于思梅的手，心中暗想：这小子看起来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我要不要听他的建议，也尝试一下？ 他越想越心动，趁着自己的对象打量牛小强和于思梅的时候，闪电般的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小手。 她的对象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一红，用力甩了一下。男人抓得很紧，她没能甩开，干脆就不甩了。 男人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心里对牛小强暗暗感谢：哥们，谢谢了啊，你可真厉害，居然能够提前看出我能跟小梅牵手成功呢！ 牛小强被于思梅拽着往前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应该停下还是应该跟着。 跑了没多远，牛小强受到了于思梅情绪的感染，主动配合于思梅往前跑。 于思梅刚开始的时候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勇敢的拉住了牛小强的手，那就应该勇敢去面对可能产生的后果，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跑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后，于思梅偷眼看了看牛小强的神色，发现牛小强好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怎么排斥，她这才放下心来，真正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愉悦。 两人都没说话，只能听到彼此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最后于思梅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停下休息。 不过有一点她可没停下，那就是继续抓住牛小强的手，死活都不愿意松开。 牛小强显得有些心虚，一来是觉得自己原则性不够强，没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二来是因为他也很享受这难得的愉悦，刚才一路跑过来，使得他把所有的压力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情无比的放松和舒畅。 两人休息了片刻，于思梅拉着牛小强缓步而行，走了不太远，于思梅终于开口了：“小强，谢谢你。” 牛小强有点诧异：“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着我逛街，陪着我散心，还陪着我一起疯闹。” 牛小强哑然失笑：“其实该感谢的人是我，于姐，你帮我排解了压力，如果没有你帮我按摩放松，没有你帮我熬药，我的身体多半要出毛病。” 于思梅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牛小强的肩头上：“我们今后经常像刚才那样放松好吗？” 当于思梅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之后，牛小强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亲情，就像他跟王小霜之间的感情一样。 牛小强和王小霜的关系虽然看起来有点淡漠，但实际上却融入了老夫妻之间的亲情，要比牛小强跟其他女人的关系亲近得多。 两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不需要瞻前顾后，去思考合不合适。即便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没有关系，简单的解释几句对方就能体谅。 牛小强一直都认为这样的感情才是最稳固的，就像他跟王小霜的婚约一样可靠，干什么都会水到渠成。 没想到现在跟于思梅也产生了这种感觉，牛小强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最终不得不承认他跟于思梅之间的关系已经升华了。至于为什么会升华，牛小强暂时还弄不明白。 “恩，我觉得刚才那样挺好，不用去想太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顾虑，彻底放飞自我，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最难得的状态啊。” 于思梅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你压力很大，那么多的人情世故需要你去处理，换成是我，只怕连把这份担子挑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别人只看到你表面上威风八面，很有气势的样子，但我却知道，你其实一直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 牛小强终于弄明白他跟于思梅的关系为什么会升华了，那是因为于思梅对他很好，总是关心他照顾他，却不求任何回报，这样的做派跟家人又有什么区别？ 更难得的是于思梅体会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这让牛小强颇为感动，他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于思梅的肩膀，感叹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够看出这一点，于姐，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于思梅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融化了，心神有些荡漾：“说来可笑，因为我有些畏惧陌生人，所以我反倒学会了观察别人的本领，加上我跟你比较熟，所以我能看出你内心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牛小强轻笑两声：“你的胆子一直都很小，这样可不行，我今后还想让你分管更多的事务呢，如果你不历练一下自己，今后怎么能够承担起重任？” 于思梅一听牛小强谈到工作上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你，说不了几句就会扯到工作上去，放心吧，我今后会努力改变的，你都这么努力，我要是不努力的话，就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边走边聊。看起来很像是正处于浓情蜜意中的情侣，一直聊到中午才返回别墅。收拾好东西后，两人一同赶往码头。 原本于思梅还想在别墅里再住一晚，她觉得自己跟牛小强的关系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估摸着今晚就能水到渠成了。 没想到牛小强坚决不同意，说厂里的事情太多，尤其是亚洲机械厂的订单还没完成，哪里有心思在外面过夜？当然了，他并不知道于思梅的打算，如果知道的话，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于思梅只好作罢，下午五点，客轮停靠在了凹山镇码头。 两人返回凹山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隐瞒，在其他人面前连一点亲昵的举动都没有。牛小强把于思梅送回家，然后回到山洞工厂。 王小霜姐妹正坐在桌子前面吃火锅，看到牛小强进来，王小霜显得有点诧异：“小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516章 身体有点问题 牛小强把范德民的情况说了一下，王小霜哦了一声：“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加一副碗筷。” 外面正在下鹅毛大雪，牛小强把掉落在外套上的雪花抖落干净。他刚刚坐下，王小雪就凑到他耳朵边问道：“你昨晚有没有跟于思梅干啥？” 牛小强瞪了她一眼：“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王小雪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王小霜并未看到这一幕，她把碗筷递给牛小强，又转身给牛小强倒了一杯酒：“外面挺冷的，你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牛小强正有此意，他笑呵呵的接过酒杯：“小霜，还是你懂我。” 王小雪大大咧咧道：“那是当然的啊，我姐可是你未来的老婆，能不懂你吗？” 王小霜拍了一下妹妹的脑袋：“吃你的火锅，这些话用得着你说吗？” 王小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姐姐和姐夫：“你们还真是奇怪，明明都已经有了婚约了，看起来却根本不像搞对象的样子。” 王小霜瞪着眼反问道：“那你说搞对象应该是什么样的？” “最起码也要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啥的，不说如胶似漆，最起码也要热情一点才对嘛，瞧瞧你们这幅模样，看着就跟结婚很多年的老夫妻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牛小强摆摆手：“好了好了，知道你能说行了吧？你的这套观点还是留着给别人用吧，赶紧吃饭，别再啰里啰嗦的。” 王小雪露出无奈的神色：“好吧，你们是一路人，我这个外人不说了还不行吗。” 三人围坐在火锅前，一边吃喝一边扯闲话，气氛很是融洽，也很温馨。 王小雪却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她天生就喜欢热闹，不喜欢这种平淡中的温馨。填饱肚子后，王小雪就溜之大吉，去隔壁防空洞的宿舍找人聊天去了。 王小霜一直等到王小雪走出去，这才伸手从牛小强的肩膀上拈下来一根头发。 这根头发很长，比王小霜姐妹两的头发都要长，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是于思梅的，他想找借口搪塞都找不到，极度尴尬的坐着说不出话来。 王小霜的神色倒是挺正常的，看不出丝毫异样。她把这跟长发随手扔到地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喝。 牛小强动了动嘴巴，一副想要说话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王小霜冲着他嫣然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生气？”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确实挺好奇的，换成其他的女人，多半会发脾气，但你为啥没有这样呢？” 王小霜笑得很灿烂：“因为这证明我的男人有魅力啊。” 这个回答牛小强不太满意：“有魅力是一回事，跟其他的女人太过亲密又是另一回事，小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需要要有什么顾虑。” 王小霜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能说什么？指责你还是指责于思梅？你这样的年纪犯错误也挺正常，于思梅确实很有魅力，你们两个真要发生点什么，就算我使劲去拦，又怎么能拦得住？既然拦不住，何必要闹得大家都很难堪呢？再者说了，于思梅那么可怜，她所追究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安慰她的对象罢了，又不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又何苦闹腾？” 牛小强有点懵：“那……那我要是真的跟她……” 王小霜把一块萝卜送进嘴里，边吃边回答：“那是你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了解太多，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处理好的。” 牛小强沉默良久，忽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小霜，今晚咱们就入洞房吧。” 王小霜脸上一红：“你胡说什么，我妹妹在呢，怎么能胡来嘛。” 牛小强一想也是，“那就等到你妹妹走了之后咱们再——” 王小霜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要是真的忍不住的话，不如去找于思梅。” 牛小强彻底傻眼了，一直以来他都有个问题弄不明白，那就是王小霜对于男女之事的态度。 按理说两人之间无论发展到哪一步，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更不会有人说闲话。 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小霜是牛小强的未婚妻，在凹山镇这种山区地带，像他们这样的年纪就结婚的人也不是没有，既然都是一家人了，睡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牛小强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王小霜，表达出了那方面的意思。但每次王小霜都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明着表态。 牛小强确定王小霜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却不知道王小霜为啥会跟自己装糊涂。 就在刚刚，他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了，结果王小霜仍然一口回绝。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牛小强都不会相信。 反正现场也没有外人，牛小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再有任何顾虑，他询问道：“小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小霜的表情显得有点尴尬：“这个……主要是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不太方便……” 牛小强立马露出关切的表情：“出啥问题了？要不要我带你去大医院看看？” 王小霜的脸颊有些发烧：“没必要去看，我自己调理一下就行。” 牛小强一看王小霜这么不好意思，好像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女人每个月的那啥？” 牛小强有四个姐姐，对于女人那方面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王小霜一听牛小强点破，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微微点头：“恩，我在这方面有点紊乱，不敢胡来，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答应你？” 牛小强不太懂这方面的问题，他提议道：“要不我去跟于思梅说说，让她帮你瞧瞧吧。” 王小霜立马摇头：“我已经让小雪帮我买药了，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不用麻烦她，真要不行的话，我自己会去找她，你毕竟是个男人，跟人家说这个有点不妥。” 第517章 县税务局来人了 牛小强只得点头：“好吧，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好好照看，情况严重了可千万别讳疾忌医，不然害的是你自己。” 王小霜刚准备说话，王小雪就撅着嘴巴去而复返：“那边也没啥好玩的，就知道打牌，我还是回来跟你们说会儿话吧。” 两人立马正襟危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王小雪没有发现异常，她见牛小强的酒杯空了，帮着又倒了一杯。牛小强也不推辞，喝干了第二杯酒才起身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开始筹划年终总结的事情。 按照方东平的意思，这次年终总结要拿点干货出来慰劳大家，奖金和福利品都不能少。 牛小强并未反对，虽然这花的是他的钱，但对提升工人们的士气和干劲很有帮助。想让马儿跑得快就要让马儿吃好，这个道理牛小强还是懂的。 腊月二十七的上午，牛小强把年终总结大会的章程规划完毕，然后找来相关人员，分配各自的任务：“年终总结大会明天中午就要举行，三家工厂的工人们将会集体参加，首先是后勤部，必须要提前准备好酒席，这一次的酒席一共要摆六十桌，任务有些繁重，高部长，你可要抓紧点。” 高德胜点点头：“我今天会带着后勤部的人一起加班，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又看向了王东升：“厂里准备在年终大会上发放奖金和红包，具体的发放额度我已经制定好了，等会儿把报表交给你，你们财务科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要出差错。” 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刚运营没多久，王东升原本以为今年过年厂里不会有什么表示，听到这话他愣了一下才露出开心的笑容：“请牛秘书放心，我们财务科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又看向了列席会议的王小霜：“王会计，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奖金由你来准备，具体的金额我也提前罗列好了。” 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效益非常不错，发放的奖金肯定要比亚洲机械厂高，因此两方面的奖金需要加以区分，免得弄混了，让职工们有意见。 在座的全都知道王小霜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并且也都知道王小霜这个会计的权力有多大。 前两天王小霜来亚洲机械厂核查账目的时候，牛小强就当众宣布王小霜是整个集团公司的总会计师，具有监管整个集团公司财务状况的权力。 王东升原本还有点不高兴，认为王小霜分走了自己的权力。后来想到王小霜是牛小强的未婚妻，他也就释然了。 人家都快要成为一家人了，关系自然不是自己可比，牛小强提升王小霜的地位也算正常。 王小霜微微点头，接受了牛小强分派的任务。 牛小强又看向于思梅和牛大壮：“于副厂长，你对装饰好像有些钻研，年终大会的会场就由你负责布置吧，牛副厂长，你需要协助于副厂长完成任务，如果人手不够，你就去找江荣华，让他给你调一批技工过去帮忙。” 牛大壮跟于思梅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他们全都点头，表示一定按时完成任务。 牛小强最后看向了周凯：“周副厂长，最近炼钢车间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麻烦你带着车间里的工人师傅帮着搬运和分发福利品吧。” 每到年底，国内的企业就会发放福利品，效益越好的企业发放的福利品就越好。 三家工厂虽然都是私营性质，但也不能免俗，否则会让职工们心生不满。 牛小强经过反复考虑，最终决定采购果篮和食用油。果篮里面装着水果和零食，职工们拿去送人很有面子，留着自己吃也挺不错。 至于食用油，这玩意家家户户都能派上用场，虽然价格不太高，但却很实用，关于福利品的消息传出去后，据说职工们对食用油比对果篮还要欢迎呢。 购买福利品的任务早在三天前就传达给采购部了，按照人数一共采购了六百份，总共花掉了六千多块，让牛小强感到有点肉疼。不过这是必须要花的钱，牛小强再怎么心疼也没有办法。 周凯笑着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们炼钢车间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微微一笑：“就这么着吧，散会。” 其他人纷纷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只有陈建国坐着没动。 他昨天刚刚帮助李明星办完了丧事，今天早上才回来上班，有些事情需要向牛小强做一个汇报。 等到其他人全都离开，陈建国起身关上了房门，然后开口：“小强，李明星家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本来早就可以完成的，因为突然下大雪，没法把人运到火葬场去，所以才耽搁了几天时间，她让我跟你说一声，说是先去准备一下，等会儿会亲自过来感谢你，希望你能等她一会儿。” 牛小强一听李明星搞得这么隆重，忍不住问道：“她准备什么东西去了？” 陈建国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她说得庄重其事的模样，应该不会简单吧。” 牛小强虽然不太看重礼物，但既然人家搞得这么郑重，他也不好一口回绝，免得伤了人家的颜面。好是先看看情况吧，如果李明星送的礼物太贵重，牛小强准备给她退回去，人家的日子本来就不太好过，没必要让她话费太多。 牛小强想到这里点点头：“好吧，我就在办公室等她一会儿，她要是到了你就把她直接带进来。” “好的。” 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他首先等来的不是李明星，而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的人。 一刻钟后，房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了许红霞的声音：“牛秘书，县税务局来人了，你现在方便接见他们吗？” 牛小强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问道：“你说啥？谁来了？” “是宇阳县税务局的同志，是刘副局长亲自带的队。” 牛小强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赶忙起身打开了房门。 第518章 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 门外站着三男一女四个陌生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有点秃的中年男子。他似乎没有料到牛小强这么年轻，呆呆的看着牛小强，忘了跟牛小强打招呼。 许红霞笑盈盈的介绍道：“刘副局长，这位就是牛小强同志，他是咱们厂的二把手，方厂长把厂里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他打理，牛秘书，这位就是县税务局的刘副局长。” 牛小强并未对刘副局长的态度感到不满，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刘副局长好，欢迎欢迎，走，咱们进去说话吧。” 刘副局长哦了一声，跟牛小强握了一下手，然后跟了走了进去。 许红霞帮几人泡好茶水，稍稍站了一下，确定牛小强没有什么吩咐，她这才转身离开。 刘副局长感叹道：“真是没想到，牛秘书居然如此年轻有为，你今年应该还不满二十岁吧？居然就是这么大的企业的二把手了，当真是让人惊叹啊。”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随即问道：“刘副局长，不知你们是来……？” 刘副局长对随行的一位办事员使了个眼色，这人立马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面锦旗。 刘副局长站起身接过锦旗，对另一位随行人员使了个眼色。这位随行人员赶忙掏出照相机，调整角度对准刘副局长和牛小强。 刘副局长这才笑呵呵的把锦旗递向牛小强，一道闪光一闪而逝，刘副局长赞许道：“四季花露水厂和神农制药厂去年一共给县税务局缴纳了十多万元的税款，在全县排名第二，牛秘书，你们的工作干得很出色嘛，希望你们今后再接再厉，干出更好的业绩，为县里的税收做出更大的贡献！” 牛小强笑呵呵的接过锦旗，心中暗想：感情是来表彰我的，既然是表彰，能不能拿点干货出来？只送一面锦旗，这个好像有点寒酸了吧？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你送这个干嘛？ 与此同时，牛小强对刘服局长的做派感到好笑。送锦旗就送锦旗，干嘛要让人拍照？这也太流于表面了吧？ “感谢领导们对咱们厂的认可，今后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为县里的财政收入做出更大的贡献。” 刘副局长在做官面文章，牛小强自然也不能不配合，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后，牛小强招呼大家重新落座。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包中华香烟，给在场的男同志散了一圈。刘副局长等人并未推辞，点燃香烟后边抽边聊：“牛秘书，不知你们有没有扩大生产的计划？” 牛小强把烟灰缸放在办公桌上，微微点头：“有这方面的计划，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开年之后就将扩大生产规模。” 刘副局长很是开心的笑道：“你们要是真的扩大生产规模，对于咱们县来说可是好消息，唉，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税收虽然逐年上涨，但用钱的地方更多，县领导每到年底都会为奖金和福利的花费发愁，一些特困乡镇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没有钱真的啥都办不了。” 牛小强心说：你就没有想过花钱修桥铺路吗？想的居然是发奖金和福利品，这样能把县里的经济搞好吗？ 宇阳县属于省级贫困县，县城那边虽然还算不错，但诸如凹山镇和孤峰乡这样的山区乡镇数量很多，这些贫困乡镇拖累了县里的经济。如果把这些乡镇剥离开去，宇阳县的立马就能摘掉省级贫困县的帽子。 牛小强不太好当着面指责，只能打着哈哈道：“领导有领导的难处，下面有下面的难处，大家其实都挺不容易的。” 刘副局长咧嘴笑道：“今年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主要是因为你们厂异军突起，说句实话，我在年底审核税收账目的时候，没想到咱们县居然还有这么红火的企业呢。” 牛小强心说：花露水厂和制药厂已经运营半年时间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我们在缴纳税款，话说你平时都干嘛去了？ “这都得益于上级的英明领导，我们只是借着改革的东风趁势而上罢了。” 刘副局长对牛小强的回答很满意，觉得牛小强是个明白人，因此他不再闲扯，说明了自己的真正来意：“难得牛秘书这么敞亮，像你这样明事理的人可不多见啊，我代表县领导对你的赞赏表示感谢，此外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咱们县通往山区乡镇的道路有多么难走，县里早就在规划整修道路的事情了，但苦于资金不够，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下来，领导经过反复考虑，准备集资完成整修道路的工程，不知牛秘书这边能否出把力气？” 牛小强瞬间僵立当场，他刚才还只是觉得刘副局长喜欢打官腔，现在却觉得这个人太过自以为是，并且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修路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情，地方企业当然可以帮着出钱出力，但也要看看具体的情况吧？ 不说其他乡镇，单单说凹山镇，这里需要整修的道路有数十里长，这得花多收钱啊？花露水厂和制药厂虽然挣了一些钱，但这些钱全都拿出来也不够看嘛！ 牛小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想搞清楚一个问题，然后再做决定。这个问题是集资的数额。 如果县里已经筹措了大半资金，差那么一两万的话，牛小强也不是不能支持一下。毕竟通往县城的道路他的工厂也在使用，那些拉货的卡车每天走的就是这些山路。 可如果县里狮子大开口，想让牛小强当冤大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牛小强手里确实有些钱，不过这些钱他还要用来扩大生产和发放工资，哪能全都捐出去修路？ “刘副局长，不知县里想从我们厂集资多少钱？” “也不是很多，五十万就够了，我计算过你们缴纳的税款，根据比例计算，你们今年应该挣到了百万的收益，五十万应该拿得出来吧？” 五十万还不算很多？这年头国内的万元户比你这个秃子脑袋上的头发还要稀少，你一张口就要让我拿出五十万，并且还跟我不算很多，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 第519章 走着瞧吧 牛小强真的很想当场翻脸，痛骂对方无耻。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又不得不有所顾虑。 只见他露出苦哈哈的表情，掰着手指头算起了账目：“刘副局长，咱们厂虽然挣到了一些钱，但购买设备、采购原材料、给职工发放工资、给大家提供伙食都需要花钱，总营业额不代表总利润，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咱们厂明年还要扩充产能，这方面的资金总得准备好吧？此外我们刚刚承包了311厂，摊子铺开之后，花钱简直如流水，手里的余钱恨不得掰成两份来使用，因此对于修路的事情，咱们厂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刘副局长原本以为牛小强多多少少总会有所表示，不说拿出五十万，最起码也要掏出十几二十万。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牛小强居然跟他叫苦，连一分钱都没有表示，这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刘副局长笑得不是很自然，开口劝说：“牛秘书，困难只是暂时的嘛，你们的两家工厂一直都在持续地创造利润，造血能力很强嘛，道路修好了之后你们也能享受到好处对不对？所以说啊，你们应该大力支持修路这件事才对。” 牛小强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这位刘副局长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想法？既然都能看出来，为啥还要厚着脸皮说这些无耻的话？你们这叫做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啊！看到我稍稍过上了好日子就上门要钱，等到我今后遇到资金短缺的时候，我找谁帮忙去啊？ 沉默片刻后，牛小强这才开口：“刘副局长，咱们厂正处于关键时期，确实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支援修路，县里有县里的困难，我们有我们的困难，互相之间应该多多体谅才对，如果我们把钱全都拿出来修路，厂里的资金不够的话我们找谁去？咱们是私营企业，所有的困难只能依靠自己去解决，所以对于你提出要的要求，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牛小强原本还想稍稍表示一下，给个三瓜两枣的敷衍过去，但他现在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没办法，对方的胃口太大了，大到牛小强根本无法承受的地步啊。 刘副局长的脸色很是尴尬，也很是阴沉。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淡淡道：“牛秘书，道路要是不通畅，你们的货也不好运输，希望你能再仔细考虑考虑。”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说啥，刘副局长就带着人下楼而去。 牛小强冷哼一声：“什么叫道路不通畅？说白了就是想使坏呗，走着瞧吧，看谁玩得过谁！” 牛小强彻底看透了对方的意图，人家送锦旗是假，要钱才是真的。 可能对方觉得自己这边是私营企业，比较好欺负，所以才会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如果是国营或者地方性企业，估计他们就不会这么办事了。 国营企业或者地方企业的关系网十分庞杂，可谓盘根错节，想从他们手里要钱难比登天。 私营企业无根无萍，他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你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牛小强甚至觉得即便自己答应了刘副局长的要求，乖乖掏出五十万帮县里修路，他们这帮人也是不会满足的。 搞不好他们就会把自己当成钱袋子，今天要点钱修路，明天要些钱修桥，后天可以要钱修学校，大后天还能要钱修养老院。 这会让自己永无宁日，只要自己拒绝了一次，后果都将是得罪他们。既然如此，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有你们的对策，我也有我的办法，不就是想干一场吗？谁怕谁啊？ 牛小强气呼呼的把放在办公桌上的锦旗一把扔进字纸篓，起身来到了车间，把情况跟方东平说明了一下。 方东平差点没被气死，当着技工们的面破口大骂起来。 大家全都被吓得不轻，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上前询问缘由。 骂完人后，方东平拉着牛小强走到车间的角落，低声问道：“小强，咱们毕竟是私营企业，这种事要是处理不好，后续就会遗祸无穷，你想好对策了没有？” 牛小强微微点头：“听那家伙的意思，他们可能会阻断我们通往县城的运输道路，我刚才已经考虑过了，既然陆路不通，咱们干脆全都走水路运输得了，货轮的运输能力比卡车强，咱们先把货物运到清江市去，然后再进行转运，花费的资金并不会增加多少。” 方东平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要是把水路也给堵住，咱们又该怎么办？” “这个……” 牛小强微微一愣：“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到，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东平恨得牙痒痒：“他们的胃口真实太大了，一张口就要五十万！有这么多的钱还用得着以他们的名义修路吗？咱们自己就能把路修好！这是想花咱们的钱给他们自己脸上贴金啊！” 牛小强劝慰道：“师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这些也没啥用，只要他们敢对不起咱们，咱们也绝对不能跟他们客气，真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就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鬼点子多，并不怎么担心：“好吧，你自己看着办，这件事想想都来气，我就不过问了，免得气坏了身体。” 方东平说完话转身继续工作，牛小强有点烦乱，迈着步子来到了食堂，想顺路散散心。 于思梅正在跟牛大壮商议细节，看到牛小强进来，两人全都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牛小强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烦乱的表情，笑呵呵的回应，随后帮着两人出主意。至于李明星的事情，被这么一闹之后，牛小强居然给忘了。 牛小强一直帮忙到中午，吃过午饭后这才起身回办公室。 刚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牛小强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他很熟悉，是四季花露水散发出来的味道。 牛小强颇感纳闷：“奇怪，我明明没有使用花露水，办公室里怎么会有会露水的香气呢？” 第520章 李明星的报恩方式 话音刚落，牛小强就看到门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长长的女式大衣。 这件大衣是军绿色的，款式有些老土。牛小强仔细回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身边的哪个女人穿过这件大衣。 既然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件陌生的大衣，那就说明肯定有人溜进来过。牛小强担心东西被偷，赶忙跑到办公桌前查看一番。 他的办公桌里存放着几千块钱，这是牛小强给自己准备的零用钱。一看锁着钱的抽屉完好无损，他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是谁来过我的办公室呢？对了，我好像遗忘了什么事情……” 牛小强的脑海里隐隐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就是不能彻底想清楚。他正在仔细回想的时候，休息室里面忽然传出了动静。 牛小强心说：这家伙的胆子挺大的嘛，居然溜到休息室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牛小强原本想去外面找些人帮忙抓贼，但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附近的办公室连个人毛都没有。他只能返回身，操起门后的扫帚，准备亲自对付这个女贼。 为了便于打斗，牛小强还脱掉了外套和毛衣，上半身只留下一件秋衣。 他轻轻的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发现里面亮着灯，正当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冲进去的时候，一个女人的面孔忽然凑到了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呆了好一会儿牛小强才往后退开。 他把扫帚扔到地上，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一副看到鬼的样子问道：“李明星，你……你这是要干嘛？？” 屋内的女人是李明星，她此刻身穿一件睡裙。这件睡裙非常单薄，里面的内衣都清晰可见。李明星的长发披散开来，明显化过妆，看起来颇有点风尘女子的味道。 牛小强对于她如此大胆的装束感到十分疑惑，搞不清楚李明星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明星脸颊通红，犹如火烧般炙热。面对着牛小强的疑问，她低下脑袋，细声细气道：“我……我想感谢你……”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李明星的意思。这个女人家境贫寒，拿不出什么好礼物，再者牛小强也不缺钱，她即便买了贵重的礼物，牛小强也不见得能看的上，于是乎她最终想到了用身体来报答自己的办法。 李明星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身材虽然比不上于思梅，但也很是可观。加上她此刻打扮得如此诱人，一般的男人是很难抵挡得住的。 牛小强也是个男人，面对着此情此景，他的身体很快就起了变化，但他的思维却很是清晰。 牛小强打心底觉得这件事太龌龊，也很荒唐，他甚至感觉李明星侮辱了他的人格，赶忙转过身毫不留情的指责道：“李明星，你的丈夫才刚刚入土为安，你就做出这种事，这像话吗？” 李明星眼眶一红，流下了眼泪。她原本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做这种事情？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她报答了牛小强之后就会离开凹山，去市里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不会再来麻烦牛小强帮自己安排工作，哪怕去外面端盘子扫大街都行。 牛小强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要不是他伸出援手，自己连丈夫的丧葬费用都拿不出来。并且对方还开导自己，救了自己一命。这样的恩情无论自己怎么报答都不为过，自己又怎么好意思继续麻烦人家呢？ 李明星不是没有想过牛小强会拒绝，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魅力的，牛小强可能刚开始的时候会不好意思，但只要自己稍稍主动一点，对方就不会再推辞。 此刻听了牛小强毫不留情的指责，李明星羞愧难当。牛小强说得没错，自己的丈夫才刚刚过世，自己就干出这种事情，这不是表明自己很不知廉耻么？ “牛秘书，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来报答你了……你就接受我的好意吧，不然的话我只能去死了！” 李明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牛小强戳中了她心中最大的痛处，如果牛小强最终没有接受的话，自己还有脸活着吗？ 牛小强刚才光顾着生气，忘记了这个女人的本性。此刻听到李明星决绝的言辞，牛小强这才想起李明星不是一个低俗的女人。她确实是找不到更好的报恩方式了，所以下抛开所有的脸面和尊严，做出这种事情的。 话虽如此，但牛小强不可能接受。他做人也是有底线的，如果干出了这种事情，牛小强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叹了口气：“李明星，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也能够体谅，实话跟你说吧，我当初帮助你的时候就没想过从你身上得到回报，记得你当时问我为什么要帮助你，我回答说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去死，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帮助别人期望获得回报，那就落了俗套了，你现在的做法虽然看似很低级，但我却觉得很高尚，因为这证明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放心吧，我不会因此看不起你，你赶紧把衣服穿好，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谈，你真的没必要寻死觅活。” 这番话说得李明星越发的惭愧，她嗯了一声，转身披上了围巾。 牛小强没有听到穿衣服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李明星的身上只多了一条围巾后，牛小强不由愕然：“你过来的时候该不会连秋衣秋裤都没穿吧？” 李明星微微点头：“我是穿着大衣过来的。” 牛小强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之前听陈副科长说你去做准备去了，不知你准确啥去了？居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 “我去镇上的澡堂子洗了个澡，又回家换上了这条裙子。” 这种黑色的纱裙牛小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迟疑道：“这条裙子该不会是你特意去买的吧？” “嗯，是我在县城买的，我觉得……觉得这样比较好看，你也许会感兴趣……” 第521章 换上西装后居然这么好看 裙子实在是太透了，牛小强不好多看，他赶忙转回身，面对着墙壁站着，吩咐道：“你赶紧把大衣穿上吧，这么冷的天，着凉了可不好。” 李明星微微点头，走到房门后边把大衣取下来穿在身上。 她见牛小强面朝墙壁站着，颇为敬佩：“牛秘书，你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一个正人君子，我已经穿好衣服了，你不用再避讳什么。” 牛小强这才转过身，苦笑着叹了口气：“多谢你的夸奖，现在想想，你也是有够荒唐的，今后可不能再作践自己了，明白吗？” 李明星点点头，解释道：“我原本想报恩之后就离开凹山镇，去外面讨生活，反正今后也不会见面，也不会让我们都感到尴尬，没想到你这么正派，及时的挽救了我的错误举动，要不是你，我可能还会执迷不悟呢。” 牛小强看了看李明星脸上化的妆，忍不住问道：“你应该是在里面的休息室化的妆吧？” 李明星嗯了一声：“我担心被人看到，说我不检点，所以来了之后才化的妆。” 牛小强指了指卫生间的门：“赶紧洗干净吧，不然要是这个样子走出去，别人多半会误会。” 李明星顺从的答应一声，走进了卫生间。 没过多久她就洗干净妆容走了出来，牛小强咧嘴笑道：“这样看起来正常多了。” 李明星并没有多做停留的意思，她羞愧道：“为了避免被人误会，我这就回去。” 牛小强叫住她：“先等等，你刚才说你想去外面讨生活，不知你想去外面干什么工作？” 李明星连连摇头：“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这件事真的不用你帮忙。” 牛小强见她神色坚决，只能点头：“好吧，你自己安排吧。” 李明星走到门边的时候转回头，很认真的说道：“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说啥，李明星就打开门快步离开。 牛小强苦笑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倔强，同时也比较认死理，算了，由得她去吧，免得伤了她的自尊。”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当事双方，谁都不知道内情。 牛小强下午闲着没事，又去食堂帮着布置会场。大家一起动手，忙活到晚上八点才下班。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厂里没有进行生产，工人们全都知道今天要举办年终总结大会，早早就来到了食堂。 大家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喜色，尤其是看到整齐码放在食堂一角的福利品时，笑得越发的开心。 牛小强抓紧时间检查了一下各项准备工作，确认无误后，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换上方东平送给他的那套西装参加年终总结大会。 这套西装还是三阳拖拉机厂送给方东平的，当时牛小强身材瘦小，衬不起这套衣服。现在他长高、长壮了许多，已经可以衬得起这套西装了。 一路上大家纷纷跟他打招呼，牛小强笑盈盈的回应。当他走到办公楼门口的时候，迎面遇到了拿着账本的于思梅。 厂里账本的封皮是绿色的，牛小强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一脸诧异地问道：“于姐，你又不是搞财务的，拿着账本干什么？” 于思梅笑着解释：“这是小霜临时交给我的，她来的路上遇到了她爸，跟她爸说话去了，让我顺路把账本带过来交给你审核。” 牛小强不知道王小霜想让自己审核什么，带着好奇打开了账本。看了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感情账本上记录的是下个月的工资预算。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于思梅没什么事情做，笑呵呵道：“会场已经布置好了，我无事可干，你准备去做什么？如果用得上我的话，就叫着我一起去吧，我可以给你打打下手。” 牛小强还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主要是西装的领带他不会打：“于姐，你会打领带吗？” 于思梅如实回答：“不会，但我可以试试。” 牛小强点点头：“好吧，你跟我去办公室，我准备换上西装。” 两人一起上楼，进入办公室后牛小强从抽屉里拿出了包装完好的西装。于思梅帮他换好衣服，费了一番功夫把领带系好。 她是按照系红领巾的方式系领带的，虽然手法不对，但也看不出太大的毛病。 帮牛小强整理好西装后，于思梅仔细的上下打量一番，感叹道：“啧啧，真是没想到，你换上西装后居然这么好看呢！” 牛小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的很好看吗？” 于思梅瞅了瞅办公桌，“可惜你这里没有镜子，如果有镜子的话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话了。” 牛小强笑着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这里有镜子，我进去照一照。” 于思梅跟着走了进去，牛小强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看右看，发现于思梅说得果然没错，自己穿上西装后确实是俊朗了不少，有种丰神如玉的感觉呢。 他刚准备臭屁两句，于思梅忽然咦了一声：“这是啥？”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于思梅从卫生间的门把手上取下来一个塑料袋。塑料袋是透明的，即便不打开袋子，也能一眼看见里面装着的女人衣物。 这是一整套内衣，看起来有点破旧，衣服的边缘都洗得毛边了。 牛小强瞬间想起了李明星，这套衣服只可能是李明星的。估计她昨天来的时候特意换上了新内衣，然后准备报恩之后再换上这套干净的旧衣服。 于思梅不知道这件事，她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塑料袋，又抬头瞅了瞅牛小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牛小强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于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男人这么说，于思梅可能还会怀疑，但牛小强要是这么说，于思梅却连半点怀疑都不会有。 两人曾发生过一些事情，如果牛小强是个坏男人，他早就对自己下手了。但牛小强并没有那样做，这足以说明牛小强的人品。 于思梅笑道：“放心吧，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第522章 新时代的绝世好男人 于思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到底是哪个女人的东西？首先可以把小霜排除掉，她的内衣都是我亲手缝制的，加上现在也不穷，不太可能穿这么旧的衣服，除了她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女人进入过你的休息室吗？” 牛小强有点犯难，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说出来。李明星那么可怜，如果这件事走漏了消息，她今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思梅一看就知道牛小强在想些什么，她撺掇道：“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放心吧，不管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于思梅平时很少跟其他人来往，别人主动跟她套近乎她都不会假以辞色，更别提让她主动跟别人泄露秘密了。 牛小强犹豫片刻后决定实话实说：“这套衣服是李明星的，李明星你知道是谁吗？” 于思梅微微点头：“我听人说起过她，据说这个女人很是不幸，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嫁了人之后丈夫又出意外瘫痪在床，前几天她的丈夫好像过世了，许多人都认为她是个扫把星，先是克死了父母，又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小强，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他弟弟叫李晓峰，上次有混子想要勒索我，他弟弟因为这件事被抓了进去，后来李明星亲自找我求情，说明情况后我就把他弟弟放了出来，我跟她就是因为这个认识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前些天的晚上，她丈夫为了不拖累她，选择服毒自杀，她们家一贫如洗，连丧事都没法操办，他弟弟跟陈建国有点熟，来厂里找陈建国帮忙，陈建国找到我，说她丈夫的自杀可能跟我迁怒于她弟弟有关，是因为受到这件事的刺激才自杀的，他让我跟他一起去李明星家里把话说清楚，免得李晓峰怪罪于我，脑袋一热对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我去了之后……” 牛小强对于思梅没有任何隐瞒，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于思梅本身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她越听越感同身受，眼眶都红了。 等到牛小强说完，于思梅擦了擦眼睛，感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小强，你真是个大好人，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报答你的。” 牛小强微微摇头，苦笑道：“于姐，你可别说这种话，这也太荒唐了。” 于思梅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李明星我虽然没见过，但听人说她长得很漂亮，在那种情况下你都能坚守住底线，当真是不容易呢。” 她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塑料袋：“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牛小强挠了挠头：“李明星家里挺困难的，我觉得还是给她送回去比较好，就是太尴尬了，我不好意思去找她。” 于思梅把塑料袋塞给牛小强：“这有什么好尴尬的？你跟她都已经发生过更加尴尬的事情了，一套内衣而已，用不着顾虑什么，她确实很不容易，少了这套衣服可能就没多余的衣服穿了，你还是抽空给她送回去吧。” 牛小强只得点头：“好吧，我先把衣服藏好，免得被其他人看见引发误会。” 这套衣服被牛小强锁进了休息室的抽屉里面，于思梅站在牛小强的身后，看着他锁抽屉的动作，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光辉夺目，简直就是新时代的绝世好男人啊。 牛小强锁好柜子之后，于思梅开口问道：“小强，今年的春节你准备怎么过？” 牛小强小到处：“我大姐春节期间要跟王德水结婚，我这个当弟弟的肯定要给她帮忙啊，于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于思梅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我原本还想邀请你去我家做客，既然你姐要结婚，那你还是待在家里帮忙吧。” 牛小强拍了拍于思梅的肩膀，像安慰小孩一样安慰她：“放心吧，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去你家给你拜年的，反正咱们离得这么近，不费什么事的。” 于思梅立马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抽空准备一下，给你做几道拿手的好菜招待你！” 牛小强笑道：“那我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两人一同下楼，一路上遇到的人纷纷对牛小强夸赞不已，都说牛小强穿上西装后俊朗了不少。至于牛小强身边跟着的于思梅，这些人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并未主动跟她搭话。 实际上很多人都在怀疑两人的关系，但却不敢说出口。大家都知道牛小强在厂里是什么地位，要是因此得罪了牛小强，后果不言而喻。 少数人甚至对牛小强心生羡慕，羡慕他能得到于思梅这样的漂亮女人。 “王叔叔，你来了啊。” 牛小强还没步入食堂，就看到了王小霜和她爸。 王小霜的爸爸赶忙对牛小强点头哈腰：“原来是小强啊，你好你好。” 王小霜的爸爸现在专门负责种植药材的工作，每次采购药材的时候都是他负责称重。他虽然没有借此给自己捞好处，但平时被人请吃请喝的事情却不少，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已经长胖了不少，脸色也比较红润，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凄苦的农民模样。 但在牛小强面前，他却不敢造次。如果他是王小霜的亲生父亲，他还可以跟牛小强摆摆长辈的架子。不过很可惜，他跟王小霜姐妹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爹而已。 王小霜妈妈干出的丑事至今只有少数几个当事人知道，并未流传出去。按理说王小霜的爸爸是最咽不下这口气的人，他最有可能把事情抖露出去。 但他这些年一直都过得很窝囊，骨子里的软弱早已根深蒂固，加上王小霜姐妹仍旧把他当成亲生父亲看待，因此他最终选择保守住这个不光彩的秘密。 王小霜的爸爸打招呼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牛小强。他跟牛小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不知道牛小强还没有学会抽烟。 第523章 小强还是跟我闺女更加亲近一些 王小霜提醒道：“爸，小强一直都不抽烟的。” 她爸有点尴尬的把香烟拿在手里，连连点头：“不抽烟好，不抽烟好。” 牛小强心里挺同情这个男人，见对方掏出的是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忍不住问道：“叔叔，你现在也算是挣到钱了，怎么还抽这么低劣的香烟啊？” 王小霜的爸爸憨厚的笑了笑：“我想攒钱在镇上买一套房子，今后就能跟两个闺女在镇上安家落户了。” 牛小强知道这父女三人对于买房子的事情都很执着，他私底下曾对王小霜表示，可以赠送一套房子给他们家，但被王小霜给拒绝了。 王小霜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我们家的人都手脚健全，自己又不是不能挣钱，为啥要你送啊？”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王小霜的自尊心在作怪，于是没有再提这件事。 此刻听了她爸爸的话，牛小强微笑着点头：“原来如此，王叔叔，我手里有好几套房子，你要是想提前搬到镇上去，我可以拿出一套租给你们，每个月只收你们——” 王小霜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那几套房子是厂里的，你怎么能租借给私人呢？爸，咱们可不能让小强犯错误。” 王小霜的爸爸原本还很开心，听了大女儿的话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可以租房子住，小霜说得对，咱们可不能让你犯错误。” 牛小强苦笑一声，只得作罢。他从口袋里掏出准备用来搞招待的两包红塔山香烟递了过去：“这两包烟你拿去抽吧，等会儿人有点多，抽的烟太次比较掉份。” 王小霜的爸爸首先看了看闺女的脸色，确认闺女不反对，这才伸手接过。 牛小强暗叹一声：这个男人还真是胆小，以前怕老婆，现在怕闺女，这辈子活得真窝囊啊。 “走吧，咱们进去坐下说话。” 四个人一同走进了食堂的大门，后勤部的高德胜早已分配好了位置。看到四人进来，高德胜笑呵呵的把他们领到了最前面的一张桌子跟前：“牛秘书，这张桌子是专门给你和王会计两家人准备的，此外还有方厂长和于副厂长，他们两个也坐在这一桌。” 牛小强嗯了一声，落座后朝着四周观望了几眼，发现今天的座位安排很有意思，基本都是把熟人安排在一起，并没有按照部门进行区分。 牛小强对此很是满意，他趁着大会还没开始跟三人闲聊。期间王小霜的爸爸总会有意无意的打量于思梅，神色中流露出些许异样。估计他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有点担心于思梅把牛小强这个极为优秀的乘龙快婿给抢走。 牛小强懒得去管这些，他神色自若的说着话，过了没多久方东平就到了。 方东平明显打扮了一番，穿上了黑色的呢子大衣，头发梳得非常整齐，行走间颇为健朗，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 牛小强赶忙伸手招呼道：“师父，过来这边坐。” 方东平笑呵呵的跟周围的人拱手作揖，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小强，你今天打扮得真俊朗，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呢。” 牛小强刚准备谦虚两句，牛大壮领着老婆和三个闺女走了进来。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棉纺厂放了长假，二姐牛夏香昨天就回到了家里。她这个人比较喜欢凑热闹，听说厂里要举办年终总结大会，非要跟过来瞅瞅。 由于她不是厂里的职工，牛大壮原本不同意，但在孙梅的劝说下，牛大壮最终还是点了头。 大姐牛春香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头发也烫染过，看起来娇艳动人。大家都知道她即将要跟王德水结婚，认识她的人纷纷起身道贺。 牛春香有些腼腆，显得很不好意思。孙梅帮她还礼，总算是把场面应付过去了。 三姐牛秋香今天穿得非常普通，一看就知道她没有经过任何打扮，完全就是个陪衬。 二姐牛夏香就不同了，她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风衣，脸上的妆容很是令人惊艳，颇有点跟大姐争奇斗艳的意思。 牛小强心说：还是三姐比较懂事，她虽然是在场的女人当中长得最漂亮的，但丝毫都没有招摇的意思，而是甘愿给即将结婚的大姐当陪衬，绝对不抢新人的风头，不像二姐，走到哪里都想显摆一下，跟老爸的性格倒是挺相像的。 他刚想到这里，王小霜就主动站起身，上前迎接未来的公公婆婆和几个大姑子。她爸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对闺女的做法十分赞赏，觉得闺女是个聪明人，为人处世非常精明。 牛小强跟着起身迎接自己的家人，他跟王小霜站在一起十分搭配，看起来很像是一对小夫妻。 王小霜的爸爸更加开心，他瞥了于思梅一眼，心说：看来小强还是跟我闺女更加亲近一些嘛，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其他的女人可以相比的。 牛大壮坐下之后掏出香烟散给方东平和王小霜的爸爸，他也没啥顾忌，笑哈哈的跟王小霜的爸爸打招呼，称呼对方为亲家。 孙梅和几个闺女对待王小霜的爸爸也都很客气，纷纷主动上前问好，搞得王小霜的爸爸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赶忙一一回礼。 寒暄过后，孙梅拉住了王小霜的小手：“小霜，你今天怎么不打扮打扮？是不是又想着存钱买房子的事情了？” 王小霜微微点了点头，牛夏香笑盈盈的把拎着的袋子递了过去：“我就知道你很节约，听说平时连一瓶汽水都舍不得买来喝，二姐回来的时候特地给你买了一件新衣裳，就当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吧，你可不要推辞哟。” 牛夏香平时有点抠门，挣到的钱很少乱花，她能够给王小霜买衣服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王小霜显得很是不好意思，偷偷瞟了牛小强一眼。 牛小强哈哈一笑，伸手把二姐买的衣服接过来递给王小霜：“这是你二姑子送给你的礼物，你又不是外人，客气个啥啊。” 王小霜这才点头道谢，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 第524章 奖金和红包 牛春香和牛秋香也不甘落后，两人对王小霜都很大方。 牛春香送的是一条黑色的半身皮裙，一看就是高档货色。牛秋香送的是一双牛皮靴子，里面加了绒，也是很高级的那种。 三个姐姐加起来刚好赠送了一套行头，王小霜过年就用不着买任何新行头了，帮她节约了一大笔钱。 王小霜的爸爸见此情景越发的开心，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牛小强一家子既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大闺女，那就说明其他女人是绝对不可能把牛小强给抢走的。 王小霜对着两个姑子感谢一番，最后孙梅掏出一个红包塞进了王小霜的口袋：“这是我跟你叔叔的一点心意，你拿去买点吃的玩的，可别苛待了自己，明白吗？” 王小霜推辞不过，只能点头接受。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我说各位，今天又不是大年三十，你们怎么都提前送新年礼物啊？” 孙梅笑盈盈的看向牛春香：“你大姐过年的时候要举办婚姻大事，我们怕到时候太忙，忘了照顾小霜了，所以才提前把礼物送给她的。” 牛春香小脸通红，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孙梅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腼腆？今后可要泼辣点，太老实的话容易被人欺负，明白吗？” 牛春香嗯了一声，“我明白。”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妈，我听说四姐准备赶回来参加大姐的婚礼，到时候要不要我去火车站接她？” 牛秋香跟老四的关系最好，她笑呵呵的接口：“我早就跟你四姐商量好了，由我去火车站接她，你还是留在家里帮着操办大姐的婚事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以前牛小强家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因此去年过年的时候牛冬香并未回家。现在他们家自然不会在乎那二三十块的车费钱，加上大姐要结婚，所以牛冬香早就规划好了回家的事情。 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十句当中有八句跟牛春香的婚事相关。方东平和王小霜的爸爸也加入了进去，唯独只有于思梅保持沉默。 她的身份有点尴尬，桌子上的人因为王小霜的原因，都不太好跟她说话。 牛小强见状悄悄用脚尖碰了碰于思梅的鞋子，等到于思梅看过来的时候，他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于思梅微微一笑，一副根本就不介意的神色，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 上午十点半，高德胜来到了桌子跟前，征询道：“方厂长，食堂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现在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方东平点点头：“准备好了就上菜吧，吃了喝了就放假，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高德胜答应一声，转回身安排后勤部的人上酒上菜。 三家工厂加起来一共有将近六百号人，牛小强在规划的时候凑了个整数，让后勤部按照六百人的份量准备了六十桌酒席。 酒桌上的菜品是按照五十块钱一桌的标准定制的，喝的酒一律是洋河大曲，总共花费了三千多块，算是很大的手笔了。 牛小强对于吃喝方面一向都很大方，特别是年终的这一顿酒，更加不可能小气，免得被工人们说闲话。 食堂的空间挺大的，即便摆了六十张桌子，也丝毫不显拥挤。随着酒菜次第端上桌，工人们的热情随之高涨，大家都放得很开题，各自吆五喝六的吃喝起来。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东平跟牛小强一同起身来到了临时安装的麦克风跟前。 麦克风跟前连一张桌子都没有，两人也并未提前准备发言稿，准备随性发言。 方东平首先开口，对大家在过去时间里的辛苦付出表示赞赏和感谢，鼓励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共同努力把工厂的效益越做越好。接着他又说了一些拜年的话，对大家表示祝福后才把话筒递给牛小强。 方东平的发言比较中规中矩，他说完之后大家纷纷鼓掌致意，随后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牛小强。 工人们全都知道牛小强说的才是重点，比如说奖金和红包的发放标准，都是牛小强亲自制定的，自己到底能拿到多少钱，全看牛小强怎么安排了。 牛小强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各位工友，虽然方厂长刚才已经对大家的辛苦付出表示了感谢，但我在这里仍然要感谢一下，谢谢各位的辛苦劳动，如果没有你们的付出，咱们集团名下的三家工厂绝对不可能取得如今的业绩！” 集团这个词汇在场的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说，牛小强名下的三家工厂实际上并没有相互隶属的关系，也并没有被纳入同一家集团的名下，只是管理的时候实行了统一的标准。 但他这么说也并不为过，毕竟都是他的产业嘛，说是一个集团的当然不会有问题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咧嘴一笑，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奖金和红包的事情，所以就不多说废话了，直接步入正题吧。” 众人很配合的哄笑起来，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牛小强宣布了奖金和红包的发放规格：“集团名下的三家工厂当中，亚洲机械厂刚刚重组不久，并未给集团创造多大的收益，因此这家工厂的工友们没有奖金可拿，只能领到红包，权当是作为没有奖金的一种补充吧，四季花露水厂和神农制药厂的效益很不错，因此这两家工厂的职工可以拿到奖金，既然拿了奖金，那就没有红包了，也就是说奖金和红包两者之中只能拿到一个，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这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因此大家都没啥意见。 牛小强接着宣布了奖金和红包的具体数额：“奖金的发放数额为大家年度总工资的平均数，比如说一位工人每个月的平均工资为三十五块钱，那么他拿到手的奖金就是三十五块，相当于年底最后一个月发放了双薪，大家没意见吧？” 第525章 牛小强没有让大家失望 四季花露水厂和神农制药厂的职工原本以为自己只能领到十几块的奖金，没想到老板居然如此大方，给每个人发放了年底双薪，因此牛小强话音刚落，这两家工厂的职工们就立马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喜笑颜开。 这两家工厂的职工加起来不到两百，核算起来一共需要发放六千多块的奖金。对于个人来说这笔钱很多，但对于工厂来说就不算多了，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牛小强不想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言语去搪塞大家，他认为只有拿出十足的诚意，才能最大程度的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就目前来看，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工人们对于厂里的安排十分满意，跟空话套话相比，到手的实惠才是最可靠的啊。 牛小强笑呵呵的看着大家闹腾，等到这两家工厂的职工逐渐消停下来，他这才抬眼扫视了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们一圈。 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们都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 他们只加入工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并未给厂里创造多大的价值，这是事实，容不得任何人反驳。因此，即便厂里发的红包很小，大家也不好说啥。 但是看到其他两家工厂的职工领取了双薪，这些人又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着红包的数额能够大一些。 人嘛，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如此，没有谁不想多拿点好处的。 牛小强没有让大家失望，他扫视一圈后笑盈盈的开口：“接下来就是亚洲机械厂的各位同仁了，虽然大家并未给厂里创造多少利润，但在各位的努力下，咱们厂已经完成了车辆投产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开年之后就能大展拳脚了，方厂长和我都觉得不能亏待了大家，经过认真考虑，我们决定给大家发放的红包数额为月平均工资的一半。” 亚洲机械厂的工资水平要比花露水厂和制药厂高一些，这家工厂毕竟都是技术工种，他们干的活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工资要是跟普通产线工人一样多，那也太不像话了。 牛小强早就计算过，亚洲机械厂的工资普遍要比花露水厂和制药厂高出百分之三十，基本都在四十块钱以上。按照月工资的一半来发红包的话，每人至少可以拿到二十块钱。 这些工人一听厂里给自己发这么大的红包，心中的忐忑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大家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连连对方东平和牛小强的大方表示感谢。 奖金和红包加起来一共需要支出一万七千多块钱。 主要是亚洲机械厂这边的高级技工人数众多，人家的基本工资本来就比较高，因此发放的红包总金额也比较大，核算起来超过了一万块钱。 牛小强之所以这么大方，主要是因为汽车行业的利润比较高，同时这个行业又技术性极强。为了让工人们铆足干劲完成首批五十辆重卡的订单，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大方一点，绝对不能小气。 只要亚洲机械厂的经营步入了正轨，这么点红包很轻松的就能挣回来，可要是让工人们不太满意，那就很容易造成工作上的懈怠，万一因此耽误了订单，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牛小强很注重管理，在管理方面十分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但在苛刻的同时，他也考虑到了员工们的感受。 对于严格的管理制度，短时间内大家可能不会说啥，时间长了难免会心生怨言。只有让工人们真真切切的得到实惠，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拥护厂里的制度，为工厂创造价值。 方东平对牛小强的安排很是满意，他觉得牛小强这么做是一种很尊重技术人员的表现。 相比国内的其他企业，亚洲机械厂在尊重人才方面绝对是可圈可点。 说来奇怪，在国内工资拿得比较高的基本都是领导层，真正出于生产第一线的技术人员反而拿着相对比较低的薪水。 方东平对此早就看不过眼了，他不止一次的跟牛小强发过牢骚，说国内的企业不懂得尊重人才，难怪每年那么多的留学生最终都选择在国外定居。 大家嘴上说人才最重要，一定要重视人才，可实际上却只是喊喊口号，既不给技术人员提升待遇，也不给他们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到头来害的还不是自己？ 牛小强对于方东平的意见十分看重，因此当初在承包311厂的时候，他才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挽留人才，同时尽可能的提升大家的待遇。等到亚洲机械厂挣到钱了，牛小强还准备给技工们涨工资呢。 面对着开心不已的工人师傅们，牛小强心中颇有成就感。 这些人全都是他企业里的职工，是他发展事业的根本。有了这些人给他卖命，他才能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一步的发展壮大。 等到工人们的笑声逐渐停歇下来，牛小强接着宣布了春节放假的消息：“接下来是关于春节放假的消息，花露水厂和制药厂从今天起开始放假，正月初十开始上班，亚洲机械厂的生产任务比较紧迫，因此假期稍短，从今天休息到正月初六，初七就要开工，还请各位提前安排好走亲访友的时间，不要耽误了生产工作，凡是不请假的职工，下个月每人将会多领取五块钱的新年开工红包。” 工人们又是一阵开怀大笑，表示自己一定要拿到这五块钱的红包。 牛小强跟着笑了两声，随后打了个哈哈：“最后嘛，就是请大家尽情吃喝了，咱们今天酒水管够，各位吃饱喝足后别忘了去那边领取福利品，好了，发言到此结束，祝愿大家吃好喝好，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红火年！来年一定会比今年更好！” 大家哄然叫好，各自举杯畅饮，气氛比之前更加热烈。 牛小强关掉麦克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刚坐下没多久，周凯就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26章 轮番敬酒 在座的人都知道周凯正在跟牛夏香搞对象，也没把他当成外人。尤其是牛大壮，跟周凯共事一段时间后对他更加满意，主动邀请他坐在了这一桌。 周凯也不推辞，笑呵呵的坐在了牛夏香的身边，陪着大家吃喝闲聊。 又过了没多久，陈方华也端着酒杯过来敬酒。他是专门来感谢牛小强和于思梅的。如果没有两人的帮助，他妈妈的病也不会痊愈。 跟牛小强和于思梅碰杯后，陈方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了牛秋香的身边，郑重其事的感谢了一番。 牛秋香是第一个向他捐助医疗费的，陈方华对她也是心怀感激，规规矩矩的敬了牛秋香一口酒。 牛秋香对于陈方华这位年轻的高级技工感官很不错，大大方方的举杯回应，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陈方华离开后，牛夏香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老三，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挺不错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考虑一下？” 牛秋香拍了二姐的肩头一下，嗔道：“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多嘴。” 牛夏香咯咯娇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你看你，被我说中心事了吧，下手可真够狠的，也不怕把我打坏了。” 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至于牛秋香跟陈方华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觉得靠谱，就连牛小强也不例外。 毫不夸张地说，牛秋香放眼整个凹山镇来讲，那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漂亮女青年。即便拿到省城去，也足以艳压群芳。加上她又是厂里的高级管理人员，身份比陈方华高出一大截，因此谁都不认为她能看上陈方华。 牛秋香哼哼两声，丢给二姐一个白眼，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向了陈方华那一桌。 陈方华刚好也在偷看她，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全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牛小强原本以为接下来可以安心的吃喝了，没想到敬酒的人一波连着一波，宋智毅、陈宏、陈建国、江荣华等等等等，先后前来敬酒。 牛小强的酒量虽然还算可以，但也架不住这么多的人轮番上阵。原本他想少喝点，但这些人都是厂里的骨干，他又不能怠慢，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 等到王东升和李克旺敬完酒后，牛小强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晕乎起来，坐都快坐不稳了。 酒桌上的人都在讲话，只有于思梅发现牛小强喝高了。但在这种场合下，她又不好开口说啥，只能干瞪眼着急。 好在接下来没有人再来敬酒了，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他尽量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小声让王小霜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喝了温开水后，牛小强打了几个酒嗝，稍微好受了一点。 他有种感觉，只要自己再多喝一口酒就会立马呕吐，因此接下来牛小强不敢举杯，只是低着脑袋吃菜。 “牛、牛秘书，我想敬你一下……” 牛小强正在喝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扭头一看，发现李晓峰端着酒杯一脸扭捏的站在自己身后。 李晓峰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过来的。 他觉得牛小强帮了自己家那么大的忙，自己不表示一下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两人又因为王大炮等人的原因发生过误会。 虽然牛小强早就不介意这件事了，可他的家人不见得不介意，自己要是过来敬酒，他的家人不欢迎咋办？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李晓峰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他的神情有些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 牛小强对李晓峰早就没有任何意见了，按理说人家来敬酒他应该尊重一下，但他现在确实是不能再喝了，否则就会吐。 就在他准备搪塞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李明星遗忘在自己办公室的衣服。 牛小强正想找个机会把衣服还给李明星，一看李晓峰来了，他觉得还是让李明星过来拿比较好，不然自己要是拿着她的内衣找上门去，那多尴尬啊。 牛小强想到这里端起了酒杯，打了个酒嗝后笑道：“我已经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多喝，只能稍微意思一下，你可不要介意啊。” 李晓峰连连点头：“你能赏脸我就很感谢了，又怎么会介意呢？这样吧，我把这杯酒干了，你随意就行。” 李晓峰是个爽快人，说完话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 牛小强浅尝辄止，稍微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酒杯。 李晓峰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牛小强上前两步叫住了他，低声道：“你姐姐在家吗？” “在啊，你找她有事？” “她昨天去过我的办公室拜谢过我，临走的时候把东西忘在我那里了，等会儿散席之后麻烦你回去跟她说一声，让她过来把东西拿回去。” 李晓峰昨天没来上班，去租借房子去了，并不知道李明星登门拜谢过牛小强的事情。 听到这话他也没有多想，点头答应：“没问题，我等会儿就回去跟她说。” 牛小强微微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着喝汤。 又过了十几分钟，牛小强一看大家都没有散席的意思，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强撑笑脸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第一个离开了食堂。 外面正在刮着凛冽的北风，牛小强刚刚压下去的酒劲被冷风这么一吹，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为了不当场丢脸，牛小强只能加快脚步小跑进了办公楼。刚一进楼，他就趴在垃圾桶上呕吐起来，一直把胆汁都吐光，这才停下。 牛小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拭着嘴角的秽物，脑袋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 休息了片刻后，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爬到了四楼，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牛小强并未忘记跟李晓峰交代的事情，他把门虚掩着，方面李明星进来。然后在靠背椅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很不舒服，又起身走进了休息室。 在休息室的床上躺下来之后，牛小强感觉好受了很多。他连鞋子都懒得脱了，直接扯过棉被盖在身上，没多大功夫就昏睡过去。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27章 可爱的大男孩 “牛秘书——牛秘书——” 迷糊之间，牛小强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费力的睁开双眼，发现李明星正站在床前，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一看牛小强醒来，李明星忍不住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送到镇卫生院去？” 牛小强含含糊糊的嘟哝两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 李明星见他如此迷糊，担心他出事，于是伸手把他拉扯起来，准备背着牛小强去镇卫生院打醒酒针。 牛小强被这么一折腾，立马又张嘴呕吐起来。李明星一个不查，脖子上立刻中招。她啊呀一声，赶忙把牛小强放回到床上。 牛小强吐出的是酸水，之前吃过的东西早就吐完了。 李明星强忍着难闻的气味检查了牛小强的口鼻，发现牛小强呼吸顺畅，这才低头查看自己。 “还好，不是很脏，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卫生间清洗一下，然后……然后我给你泡杯醒酒茶吧。” 李明星担心自己再引发牛小强呕吐，最终打消了送牛小强去卫生院的念头。 等到她洗漱干净后，牛小强又睡着了。李明星叹了口气，端着泡好的茶水坐在床前守护。 眼看着牛小强睡着的模样，李明星不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万一他睡到深夜才醒酒，我该咋办啊？ 短暂的思考后，李明星最终决定留下来照看牛小强，免得牛小强因为醉酒发生意外。 她见牛小强的鞋子还穿在脚上，被子也没盖好，于是站起身帮牛小强脱掉了鞋子，又弯下腰帮着盖被子。 不料她正在整理棉被的时候，牛小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掌，嘴里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在嘟哝些什么。 李明星愣了一下，然后大着胆子凑到牛小强嘴巴跟前仔细聆听，结果还没等她听清楚，牛小强忽然翻了个身，抱着她的胳膊又亲又啃。 李明星是个过来人，一看就知道牛小强在干啥。她不由脸上一红，随即噗嗤一笑：“原来你也不是个圣人，也会心猿意马啊。” 自语过后，李明星不由对牛小强肃然起敬。牛小强这样的青春年纪正是比较容易犯错的时候，可是他却拒绝了自己的酬谢，并且还义正言辞的指出了自己的错误，这样的男人多难得啊。 想起牛小强当时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李明星又是一笑。当时牛小强表现得十分正义凛然，比正人君子还要正人君子。但他现在却抱着自己的胳膊心猿意马，两者之间的反差想着都好笑。 “真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呢，不过他只是年纪小了点，人还是比较成熟稳重的，称呼他为大男孩好像有点不恰当。” 看着牛小强西装革履的俊朗模样，李明星没来由的脸上一红，心脏怦怦乱跳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难道……难道我喜欢上他了？这也……也太扯了吧……他才多大啊，比我小好几岁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李明星似乎想要逃避，自语间扭过头去，不去看牛小强。 但没过多久，她就把脑袋转了回来，眼神定格在了牛小强的脸蛋上，再也挪不开了。似乎牛小强的脸蛋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她不得不关注一样。 李明星的心脏越跳越快，这种感觉她还从未体验过。以前跟丈夫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两人也没怎么交往，觉得合适就结婚了，因此李明星对于爱情的感受很是陌生。 此刻体验到的这种感觉让她有种悸动和不安，隐隐还有一种难言的愉悦，让李明星难以自拔，同时又感到惶恐。 看了许久之后，李明星觉得脸上发烫，心中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李明星赶忙甩甩脑袋，企图把这种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可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这种想法始终都牢牢的占据着她的脑海，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李明星努力未果，只能找借口来安慰自己：这个男人非常好，不仅善良，还很有爱心，估计不仅是我，换成其他的女人，也会对他心生好感的，不能怪我不检点，恩，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牛小强闹腾一会儿后松开了李明星的胳膊，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李明星居然有种不舍的感觉，同时又在心里暗暗自责：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正常情况下，女人对这种事情应该极度反感才是，可我为什么会感到不舍呢？ 她想到这里又甩脑袋：不不不，我自己还不了解我自己吗？我敢肯定自己绝对不是那种很下贱的女人，是因为他太好了，我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 “小强，你在里面吗？” 李明星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的办公室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着急，似乎有什么急事要找牛小强解决。 李明星被吓了一大跳，她想都没想，直接钻到床底下躲藏起来。 休息室的房门很快就被人推开，李明星看到一双穿着皮靴的脚走了进来。 “你果然躲在这里休息，喝了那么多的酒，肯定很难受吧，我刚才回家给你熬了醒酒的汤药，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女人说话间脱掉皮靴，拿着保温盒上床。接下来李明星听到了喝东西的声音，此外还有这个女人的唠叨：“你也真是的，那么多的人敬酒，你怎么来者不拒啊？醉酒很伤身体的，今后可不能再这么喝了，来，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于……于姐，谢谢你了……” “你跟我客气个啥？动作慢点，小心别把刚喝进去的汤药给吐出来。” “恩，我晓得。”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李明星动都不敢动。正在她彷徨的时候，进来的女人小声问道：“小强，李明星没来找你拿衣服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28章 从床底下爬出来 李明星闻听此言脑袋里面轰了一声，就像爆炸了一颗炸弹一样。 她心里胡思乱想到：牛小强怎么把衣服的事情告诉给别人了？那天的事情他说了没有啊？如果他真的告诉了这个女人，我今后……今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这个女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李明星怪可怜的，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要是能多帮点忙就多帮点忙吧。” 李明星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心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听起来她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算牛小强把我的事情全都告诉给她了，她应该也不会透露给外人知道吧？ 李明星想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趴在床底下继续侧耳聆听。 接下来是牛小强说话：“奇怪，我之前休息的时候好像看到过李明星，她见我喝醉了，还想把我背到卫生院去呢，怎么现在没看见人啊？” “可能她已经走掉了吧，我进来的时候你在昏睡，她待在这里不太妥当，于是就提前离开了。” “我的脑袋好晕，先眯一会儿，于姐，你等下也回家去吧，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好了就会回家去。” “恩，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李明星在床底下又趴了将近二十分钟，这个女人才离开。 她长出一口气，继续等待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问题，这才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等到她钻出来之后，赫然发现牛小强正瞪着双眼看着自己，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牛小强是被尿给憋醒的，他刚准备爬起来上厕所，就听见床底下发出了响动。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老鼠在作怪，并未在意，等到他揉完眼睛准备爬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情脑袋都会转不过弯来。牛小强也不例外，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这个女人转过脸，他赫然发现对方居然是李明星。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足足五秒钟，这才有了反应。 牛小强一骨碌爬起，极度惊诧的问道：“李明星，你……你这是……？” 李明星赶忙后退两步，像个偷东西被人抓住的贼一样背靠墙壁站着，低着脑袋小声回答：“我、我一直都在，之前听到有人进来，为了不被人误会，所以躲到床底下去了……” 牛小强愣了一会儿才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明明记得你之前来过，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感情是躲到床底下去了啊。” 牛小强说到这里很坦诚的道歉：“有件事我想跟你道歉，刚才进来的女人是神农制药厂的副厂长于思梅，关于你的事情，我……我跟她说了，不过请你放心，她是个好人，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当然了，你要是对我心怀不满，可以骂我出出气，打我出气也行，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意见。” 李明星微微摇头：“我相信你，也相信于副厂长，那个……你能不能把东西还给我，免得我继续待在这里给你添麻烦……”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我这就把东西交给你。” 牛小强的脑袋仍然有点晕乎，他下床的动作有点急，一个没留神摔了个狗吃屎，整张脸全都贴在地面上，一直滑行到李明星的脚尖前面才停下。 李明星赶忙伸手搀扶，牛小强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脏话。 等到他抬起头，李明星发现他的脸颊上沾上了不少的灰尘，看起来就像是花脸猫。 李明星被逗得噗嗤笑出声，笑声刚发出来，她就觉得很是不妥，赶忙闭上了嘴巴，一脸尴尬的掏出手帕：“你赶紧擦擦吧。” 牛小强摸了摸脸，发现脸颊并未蹭破皮，这才放下心来。 他胡乱的擦了几下脸，把手帕还给李明星，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衣柜的门，把李明星遗忘在休息室的塑料袋拿了出来。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牛小强不太自然的笑了笑，把塑料袋递了过去。 李明星根本不敢抬头，一把抓过塑料袋塞进口袋，急匆匆的转身往外走。等到她离开，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上厕所。 经过这么一闹，牛小强也懒得继续休息了。他整理了一下衣着，穿好鞋子后起身回家。 门口的保安看到李明星和牛小强先后走了出来，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但没有一个人表露出来，纷纷笑着跟牛小强打招呼。 不管两人有什么事情，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何必去得罪牛小强呢？ 牛小强回到家后看见乡亲们都在自己家帮忙，他笑呵呵的感谢了一番，随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找到了正在里屋包糖的三个姐姐和王小霜。 如今这年头，结婚的喜糖都是购买的散装产品，买回家后需要进行分装。 大姐一看失踪了半下午的小弟回来，忍不住问道：“小弟，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牛小强喝了一口热茶，暖了一下胃才苦笑着回答：“我之前喝多了，去办公室休息了一下。” 王小霜提醒道：“你今后喝酒可要注意点，身体是自己的，可别喝出什么毛病。” 牛小强答应一声，搬了张凳子坐在一旁：“大姐，王德水家的房子装修好没有？” 王德水在镇上盖了一栋楼房，他现在也是个成功人士了，为了迎娶他梦寐以求的牛春香，他两个月之前就开始盖房子。 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之后，王德水更是请了长假，一直都在忙活装修的事情。 牛小强这段时间太忙，没有空关注这件事，只是听人说起过。据说王德水很是花了一些钱，把那栋楼房装修得十分气派，放眼整个凹山镇，绝对是最豪华的一栋楼房了。 牛春香在小弟面前还是放得很开的，她微微点头：“刚才我跟老二老三顺路过去看了看，房子基本已经装修好了，家具也都摆设好了，小王正找关系采买的电器已经起运，估计明天就能把东西全部弄好。” 第529章 大手笔中的大手笔 这年头买电器需要凭票购买，王德水手里有钱，却没有票，只能找关系购买电器。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就好，我还担心他那边完成不了任务呢。” 二姐牛夏香颇为艳羡的叹了口气：“王德水对大姐真是大方，三金全都已经送过来了，说是让大姐出嫁的那天佩戴上，此外还提前把存折交给了大姐，说是今后让大姐负责管钱，要不是咱爸劝他，他连房子的户主都只写大姐一个人的名字呢！” 王德水确实对牛春香好得没话说，这一点就连牛小强都是认可的，他笑呵呵道：“二姐，你也不要眼红，我敢保证你今后过得不会比大姐差。” 牛夏香有点不满的撇撇嘴：“小周最多也就是个副厂长，每个月只能拿点死工资，不像王德水有股份分红，我今后怎么能跟大姐比？” 牛秋香闻言数落道：“周凯这人挺好的，你不要总看着钱，幸福并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牛夏香嘿嘿一笑：“是是是，嫁人看的是人品，跟钱没关系，就算是小陈那样的家庭条件，你也是不会介意的。” 牛秋香脸上一红，气呼呼的伸手去拉扯二姐的头发：“你再胡说我就揍你！” 牛夏香怪腔怪调的哎哟了一声：“哎哟，你这个当妹妹居然敢揍姐姐？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谁揍谁呢。” 牛小强赶忙劝说，他劝说的方式有点特别，只见他拉住两位姐姐的手掌，冲着二姐神神叨叨道：“二姐，你可不要太嚣张，不然你肯定会吃亏。” 牛夏香迟疑道：“为什么吃亏的一定是我？” 牛小强嘿嘿一笑：“因为明天四姐就要回来了。” 家里人全都知道牛冬香跟牛秋香的关系是最亲密的，如果牛夏香真的跟牛秋香闹腾起来，牛冬香绝对会帮着三姐。她的脾气可不太好，惹急了她连老爸都不放在眼里。 牛夏香闻听此言立马偃旗息鼓，有点悻悻的哼哼两声，不再搭理三妹。 牛春香忍不住笑道：“好啦好啦，后天就是我结婚的日子了，你们两个当妹妹的闹腾个啥？赶紧干活，别让小弟看笑话。” 牛小强跟大姐的关系最要好，两人站在同一条阵线，他赶忙附和：“对对对，咱们都要听大姐的，等到她嫁了人，想听都听不到了。” 老二老三闻听此言都有些失落。她们倒不是不希望看到大姐嫁人，而是大家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猛然间就不再生活在一起了，心里难免会很不舍。 牛小强自知失言，为了调节气氛，他把从办公室带回家的礼金掏了出来，递给了正在分装散糖的大姐：“大姐，我早就说过，只要你结婚，我就一定会有所表示，这是我存下来的私房钱，一共是一千块，就当做送给你结婚的礼金吧。” 三位姐姐全都被惊呆了，这年头送礼的价码普遍没有超过一块钱，一般送个几毛也就够意思了。关系比较近的送个一两块就算是非常阔气了。 没成想牛小强一出手就是一千块，这么大额的礼金要比很多男方送给女方的彩礼钱还要多得多，绝对是大手笔中的大手笔。 牛夏香最看重钱，她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牛小强递过去的红包，语带颤抖的问道：“小、小弟，你、你怎么可能攒了这么多的私房钱啊？” 牛秋香也是一脸的震惊：“小弟，你……你是不是贪污公款了？？” 牛春香最为夸张，她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就从凳子上摔倒。 牛小强早就料到三位姐姐难以接受，他打着哈哈解释道：“这是我师父给我发的奖金，他说我平时工作十分卖力，把厂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眼瞅着到年底了，当然要表示一下嘛，大姐，你可别跟我客气，小弟现在可不比从前，一千块钱虽然很多，但我很快就能挣回来，真的不算个啥。” 听了牛小强的解释之后，三位姐姐纷纷点头。牛小强的表现有目共睹，帮着方东平把工厂管理的十分妥帖，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牛春香点头之后又摇头：“小弟，这份礼金太大了，我不能收，你将来也是要成家的，不攒点钱怎么行？” 二姐和三姐纷纷赞同，都觉得大姐说得没错。 农村地区对于嫁闺女和娶媳妇的观念完全不同。嫁闺女寒酸一点也不算什么，但是娶媳妇就不能太寒酸了。凡是有那个条件的，都想把娶媳妇的大事操办得风光一些。二姐和三姐虽然是女人，但在这个方面也都是这种想法。 牛小强直接把钱塞进大姐的口袋，“我刚才已经说过，挣钱对于我来说其实是很容易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师父其实给我发了两千块的年终奖金，我送掉一千块还能剩下一千块，等到明年厂子的效益更上层楼，我拿到的奖金就会更多，所以大姐你还是收下吧，别拉拉扯扯的，再拉扯我就不高兴了啊。” 牛春香一看小弟的态度如此强硬，只能把在外面炸肉圆子的老爸和老妈叫了进来，让两位家长定夺。 牛大壮和孙梅也被牛小强的大手笔吓了一大跳，两人想都没想，直接就表示反对。 牛小强好说歹说，又把另外的一千块钱交给老妈，这才把爸妈给说服。 即便如此，牛大壮和孙梅仍然有点心疼。两人纷纷叮嘱牛春香，让她今后一定要把家里的钱看紧点，可别让王德水把钱拿去花天酒地。 等到爸妈离开，牛夏香立马凑到牛小强脸面前，讨好似的问道：“小弟，将来二姐结婚的时候，你准备送多少礼金啊？” 牛小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二姐，你结婚的时候我保证一致对待，包括三姐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是一千块的礼金！” 牛夏香一听这话立马心花怒放，冲着牛小强的脑门吧唧了一口：“你真是姐姐的好兄弟！对姐姐真是好得没话说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30章 两位姐姐没个正经 牛小强擦了擦被亲过的额头，提醒道：“二姐，你可要注意点，咱们都老大不小了，哪能这么干？更何况，这要是被周哥看到，他还不得被气死啊。” 牛夏香撇撇嘴，不以为意道：“你是我亲兄弟，这是咱们姐弟之间的亲情表达，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牛秋香忍不住笑道：“小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见到钱就忘乎所以，当然了，等你将来给三姐送礼金的时候，三姐也要亲你一下，你送给三姐这么大的礼金，三姐也是要表示一下的嘛。” 牛小强一看两位姐姐没个正经，全都拿自己开涮，干脆一翻白眼不去搭理她们，帮着大姐分装糖果。姐弟四人加上王小霜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的温馨融洽。 大年三十这天，牛秋香一大早就坐船去市里接牛冬香。下午五点半，姐妹两一同回到家，家里人全都十分开心，拉着牛冬香嘘寒问暖。 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见面，牛冬香就像是变了个人，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衣着谈吐也非常有涵养，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有内涵的女人。 她这样的气质是学不来的，也装不出来，惹得二姐牛夏香无比的羡慕，一个劲的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念书，不然的话肯定也会跟老四一样有气质。 牛冬香的气质虽然改变了不少，但在自家人面前还是没啥顾虑的，她很快就恢复了以前的泼辣性格，跟二姐斗了一番嘴。 牛夏香以前还敢跟牛冬香较劲，现在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斗嘴的时候居然主动退让，一副姐姐宠溺妹妹的做派。搞得牛冬香感觉很没意思，哼哼两声后就拉着牛小强不松手了。 她虽然一年多没回家，但经常跟三姐书信来往，知道这个小弟要比自己离家之前更加能干，在凹山镇那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牛冬香首先夸奖了牛小强一番，夸奖过后神神秘秘的把嘴巴凑到牛小强耳朵边，小声问道：“小弟，听三姐说你给大姐送了一千块钱的结婚礼金，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被四姐吐出的气息吹得耳朵痒，他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点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我还说了，今后你们三个姐姐结婚的时候，我也会一视同仁的。” 牛冬香转了转眼珠：“小弟，四姐最近看中了一样东西，不过没钱购买，你能不能支援一下？” 牛小强好奇道：“你看中啥东西了？” 牛冬香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是收录机，国外进口的品牌，价格有点贵，我想买来学习英语，顺便可以听听歌。” 牛小强一脸臭屁的把掏出的耳屎弹飞，大大咧咧道：“说吧，要多少钱？” “要……要三百多块……这么多的钱，你拿得出来吗？” 牛小强扭头观望了一下，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递给四姐一个信封：“四姐，这里面是我偷偷攒下来的私房钱，一共有五百块，本来就是准备支援你念书的，你拿去花吧，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 牛冬香立即大喜，把钱装进口袋后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在他脸蛋上吧唧了一口：“你对四姐可真好，等我将来挣到钱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牛小强有些不满的擦了擦脸，心说：你再有本事还能比我会挣钱吗？ “四姐，你怎么也这么庸俗啊？咱们都老大不小了，你可不能亲我。” 牛冬香咯咯娇笑道：“你是我弟弟，亲你一口咋了？” 牛小强刚准备说话，牛大壮就把他叫到跟前，让他去把方东平叫到家里吃团年饭。 牛小强还没出发，方东平自己就过来了。他每年过春节都在牛小强家里吃团年饭，早就习惯了。 一帮人乐呵呵的围坐在餐桌前，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看起来都很开心。 唯一的遗憾是牛小刚不能回来，关于他的事情全家人谁都没提。明天就是牛春香出嫁的日子，提牛小刚太煞风景了。 吃过团年饭后，四个姐姐嘻嘻哈哈的跑到门口燃放烟花爆竹，牛小强也加入了进去。 这算是牛春香出嫁前几个姐弟最后的聚会了，他们都放得很开，尽情的玩耍着。虽然几个闺女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不太适合玩小孩子玩的烟花爆竹，但牛大壮和孙梅全都没有阻拦。 他们看着儿女们开心的模样，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充斥着心头。两人就站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一直都在笑。 大年三十原本是要守夜的，但是考虑到牛春香明天要结婚，牛大壮一家并未安排人守夜，等到儿女们闹够了，孙梅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回屋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四点，牛小强就被三姐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拉了起来：“小弟，赶紧起床帮忙张罗，今天可是大姐结婚的大喜日子，你可不能睡懒觉。” 牛小强迷迷糊糊的答应一声，穿好衣服后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不少。 一家人刚把提前借来的桌椅板凳搬到外面，听到动静的邻居们就纷纷赶来帮忙。牛小强家现在可是整个牛家村的头一号，加上他们家的人缘非常不错，因此村里每家每户都派了代表前来帮忙。 原本还有些寂静的小山村立马就变得热闹起来，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谈笑，不到一刻钟就布置好了摆酒席的桌椅板凳。 接下来大家又帮着请来的厨师洗碗择菜，张罗着酒席的事情。 由于人数太多，牛小强反而插不上手了。他一看不怎么忙，于是偷偷溜进自己的卧室，准备睡个回笼觉，免得等到大姐出嫁的时候没有精神。 没想到他刚一进屋，就看到大姐在给自己叠被子。牛小强的被子一直都是牛春香帮着整理的，洗脚水也是她帮忙打的。 眼看着自己就要嫁做人妇，牛春香不免有些伤心，眼圈都是红的。 牛小强颇为感动，上前两步拉住了牛春香的胳膊：“大姐，放着我来吧，你赶紧去把自己好好的装扮一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31章 没有鞋穿的穷亲戚 牛春香的眼泪扑簌簌的往外流，一把抱住了牛小强，“小弟，姐姐今后就是别家的人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记得多盖一床棉被，天热的时候记得不要贪凉，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肚子盖着……” 牛春香说的虽然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却听得牛小强深受触动，他也跟着流下了眼泪，一个劲的点头答应。 姐弟两抱着哭了一会儿，三姐牛秋香走了进来，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微微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别再哭哭啼啼了，大姐，咱们去隔壁屋，我们三个当妹妹的帮你好好打扮一下。” 牛春香显得很不好意思，低着脑袋走了出去。牛小强微微摇头，心说：结了婚之后就不一样了，有自己的小家庭需要照顾，这既是一种责任，同时也是人生当中一段全新的旅程啊。 这是牛小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结婚的氛围，以前他以为结婚只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现在看来，结婚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正如他心里想的那样，结婚之后就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需要面对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牛小强还在暗叹的时候，妈妈孙梅快步走了进来：“幺娃，你赶紧跟着你爸一起招呼客人，记得多装几包好烟，见到人了就多发几根。” 牛小强看了看窗外，外面刚蒙蒙亮，他显得有些诧异：“妈，这么早就有客人来了啊？” 孙梅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咱们家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谁敢怠慢？尤其是老牛家的那些族人，谁不指望着咱家帮忙安排工作啊？他们能不早点过来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没想到老妈也有点飘飘然了啊。 “好的，我这就出去帮忙。” 牛小强装了几包红塔山，走到门外一看，发现老牛家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到了。这些人要么是村支书，要么是在家族中身份很高的人，牛大壮正在跟他们谈笑风生。 很多人并不认识牛小强，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等到牛小强上去递烟，牛大壮有些得意的介绍了一下这个很能干的小儿子。 这些人一听大名鼎鼎的牛小强就站在眼前，立马纷纷上前打招呼。大家的神态全都显得极为亲热，不管是谁，都在夸奖牛小强： “大壮，你家这个幺娃当真是了不得啊，现在整个凹山没有不知道他的，大家都说他是咱们老牛家有史以来最有出息的子弟呢！” “大侄子，你家小子是真的出息了，这才多大的年纪啊，居然就是咱们凹山镇的头面人物了，以后肯定会更加有出息啊！” “大兄弟，你这个儿子生得好！我要是能有个这样的一个儿子，做梦都能笑醒！” 面对着众位长辈们的夸奖，牛小强显得很沉稳，一个劲的谦虚。 牛大壮就不同了，他把大家说的话照单全收，并且当众宣布了工厂准备扩充产能的计划，表示今年招工的时候一定会尽量照顾本家子弟，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大家听到这话全都心花怒放，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然这么冷的天，谁不想在热被窝里多躺一会儿？非要大清早的过来道贺？ 牛大壮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的核心，大家众星捧月般的围绕着他，纷纷对他表示感谢。 牛小强见状暗暗苦笑：老爸还是老样子，啥时候都不忘记显摆，不过他说得也没错，今年本来就要招收一批新员工，到时候还是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吧。 牛小强有点插不上嘴的意思，他左右扫视了几眼，准备看看哪里需要帮忙。 不料刚一转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糟老头站在牛鲜花家门口的大树底下。 这个老头的神色有点畏缩，也有些尴尬。牛小强一看就觉得眼熟，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没过多久就眼睛一亮，满脸堆笑朝着对方走了过去，还没走到跟前就主动招呼：“叔爷爷，您啥时候来的？干嘛站在别人家的门口啊？外面有点冷，赶紧进屋坐着吧。” 老头嚅嚅诺诺的搓了搓手：“我不冷，你就是小强吧？一晃眼居然长得这么俊了，要不是刚才听你爹介绍，我还认不出你呢……” 这位衣衫褴褛的老头是牛小强爷爷的叔伯兄弟，从辈分上来讲是牛小强的叔爷爷。两家人的血缘关系谈不上多么近，到牛小强这一辈已经出了三代了，但两家人的关系却处得很不错，比三代内的亲戚还要好。 他们家并不住在凹山镇，而是住在凹山镇隔壁的柳河镇，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 牛大壮早就把嫁闺女的消息通知给亲戚们了，当然了，这其中也是有区分的。牛大壮只通知了那些跟他们家关系比较好的亲戚，关系不好的亲戚一个都没通知。 比如说大伯家里，牛大壮直接就无视了。 牛小强的大伯虽然跟他是亲兄弟，但干出的那些事却比陌生人还要恶劣。牛大壮一直都对大哥一家心怀不满，自然不会通知他们了。 牛小强对叔爷爷的印象源自于小时候的记忆，那个时候叔爷爷一家还并未从凹山镇搬到柳河镇去，两家人经常往来。虽然叔爷爷一家过得很不容易，但每次来牛小强家串门子的时候，总会给牛小强带点好吃好玩的东西。 牛小强当时虽然是个傻子，但好坏还是分得清的，他能够感受得出叔爷爷对自己的疼爱，因此所有的长辈亲戚当中，他对叔爷爷的印象最为深刻。 “叔爷爷，我叔怎么没来啊？还有英子，她怎么也没来？” 叔爷爷只有一个孩子，年纪比牛大壮小几岁，从辈分上来讲是牛小强的叔叔。英子是这位远房叔叔的闺女，年纪跟牛小强相当，两人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闹。 叔爷爷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你叔叔有其他的事情要忙，英子……英子她没有鞋穿，来不了……” 第532章 儿时的竹蜻蜓 牛小强闻听此言心里一沉，一个劲地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这家子穷亲戚。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他平时忙于工作，每天都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一听叔爷爷说英子是因为没有鞋穿才没来成，牛小强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叔爷爷的脚，发现叔爷爷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 这双鞋子的布料非常薄，根本就不保暖，上面已经沾染了许多泥水，这样一来就更加不会保暖了。 牛小强有些心疼的拉着叔爷爷往屋里走：“您的鞋子都湿透了，赶紧进屋烤火，我那里还有好几双新鞋，给您换上一双吧。” 叔爷爷有些畏缩的小声道：“我身上又破又脏，这大喜的日子，我进屋不合适吧？” 牛小强坚持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就别那么见外了。” 牛大壮还在跟大家谈笑风生，看到牛小强拉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往家里走，牛大壮不由一愣。 等到他看清牛小强拉着的是谁的时候，他立马挤出人群，一脸惊喜的跟叔叔打招呼：“老叔，您啥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叔爷爷一看牛大壮对自己这么热情，丝毫都不因为自己的寒酸而嫌弃自己，不由感叹道：“大壮，你们一家子都是实在人啊，我原本以为你们有出息之后就会瞧不上我这个穷亲戚，没想到你跟小强还跟以前一样实在，一点都不嫌弃。” 牛大壮哎了一声：“瞧您说的，我牛大壮再怎么有出息也不会忘本，咱也是从穷人走过来的，嫌弃个啥啊？走，咱爷俩进屋说话去。” 叔爷爷的畏缩消退了不少，进屋后坐在了火炉边，不停地打量着牛小强家的陈设。 牛小强家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富有，叔爷爷不由迟疑道：“大壮，我听人说你现在当上副厂长了，为啥你们家还是老样子啊？” 牛大壮笑道：“小强说要盖大楼房，所以我们一家子也就没有花心思置办家当。” 他说到这里从抽屉里拿出两包红塔山塞给叔爷爷：“你把这个拿着，千万别跟我客气。” 叔爷爷还没来得及推辞，牛小强就从自己的床底下拿来了一双新棉靴：“叔爷爷，这是别人送我的，我的鞋子挺多，根本穿不完，这双鞋子就送给您吧，来，我这就给您换上。” 叔爷爷刚才还是感慨，现在就有些感动了，他因为激动，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一个劲的摆手。 牛小强也不多说废话了，硬是把叔爷爷脚上已经湿透的破布鞋脱了下来，把新棉靴帮他穿上，然后才开口：“您起来走两步，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咱就换一双，我那里还有好几双新鞋子呢。” 叔爷爷感动道：“不用换了，挺合适的，那什么，我今天是来道贺的，却搞得像是来拿好处的，这多不像话啊。” 牛大壮咧嘴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咱现在日子过得好一些了，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牛大壮话刚说完，外面又来了客人。他只得告罪一声，起身去外面招呼去了。 牛小强坐在叔爷爷身边，询问着叔爷爷家里的情况：“叔爷爷，我叔叔现在在哪里干活？” “他在给人看坟场——瞧我这张嘴，今天可是大丫头出嫁的大喜日子，我说这个也太不吉利了。”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咱们可不讲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您别在乎这个，不知道叔叔的胳膊咋样了？” 这位叔叔以前是帮人开山炸石的，因为一次生产事故，右手被齐根炸断，因此变成了残疾人。 叔爷爷摇摇头叹了口气：“他还是老样子，一到阴天下雨旧伤就疼得厉害，干不了体力活。” 牛小强哦了一声：“英子呢？她现在在念书还是在家里帮忙？” “她念完小学就退学了，在家里帮忙种地，哦，我差点给忘了，她让我给你带来一样东西，喏，就是这个，我原本不想帮她带的，可她非要坚持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带过来，说是早就答应过要送给你的。” 叔爷爷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竹蜻蜓，牛小强接到手里反复的观看，越看越心酸、越看越感动。 这个竹蜻蜓在其他人看来很是普通，但对于牛小强来说却有着特殊的含义。那还是小时候，别的小孩子都嫌弃他是个傻子，没人愿意跟他玩耍，只有英子丝毫都不介意。 虽然她的年纪比牛小强还要小，却每天都带着牛小强一起玩耍。有一次别的小孩子聚在一起玩亲手制作的竹蜻蜓，牛小强十分羡慕，想要加入进去，却被人家直接给拒绝了。 牛小强那个时候才八岁，伤心之余流下了眼泪。英子见他蹲在地上哭，于是上前询问缘由。牛小强说出了原因之后，英子立马拉着牛小强动手制作竹蜻蜓。 结果两人全都不会做，英子还为此把手掌给割破了，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疤。即便如此，她也很坚强的没有流泪，而是捂着手掌向牛小强保证，将来一定会学会制作竹蜻蜓的手工活，并且做好了之后一定会送给牛小强一个。 可惜的是不久之后她爸爸就出了事故，又过了没多久，他们一家子就因为生活所迫搬到了柳河镇，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牛小强今非昔比，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了，他已经忘记了关于竹蜻蜓的承诺，没想到英子居然还记得，并且完成了当初的承诺。 牛小强一时间感慨万千，心思如潮涌，小时候的一幕幕场景纷纷涌上心头。不知怎么的，他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红了。 叔爷爷并未察觉到牛小强的异样，他自顾自的念叨道：“英子是个好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帮着家里干活，可惜她没有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啊，为了这个家，她不得不牺牲自己，小小年纪就跟人成家了……” 牛小强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问道：“您说啥？她好像比我还小着月份……怎么就成家了啊？？” 第533章 唏嘘不已 叔爷爷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无奈：“他爹失去了劳动能力，她娘的身体也不好，我的年纪又很大，家里的活只能由她承担，后来她娘见她实在是太辛苦了，于是就招了个上门女婿，想找个人帮着她分担一下，说起来这还是去年的事情。” 牛小强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感觉纷纷涌现，不知道说啥好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牛小强这才开口：“叔爷爷，英子她乐意吗？” “不乐意又能怎么办？咱们家吃饭都成问题，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人挨饿吧？” 牛小强的心情极为沉重，在他的记忆中，英子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为人比较仗义，也非常坚强。每当自己被其他小孩欺负的时候，她总会用她那并不强壮的身躯帮自己出头，即便明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她也从不畏惧。 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为了生活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幸福，说起来真是让人唏嘘啊。 牛小强小声问道：“叔爷爷，英子她过得还好吧？” 叔爷爷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牛小强，似乎在反问：我不是已经说了家里的情况么？你怎么还问她过得好不好啊？ 牛小强哦了一声，解释道：“我是说她跟她丈夫的感情咋样？” 叔爷爷这才明白过来，他微微摇头：“他爱人喜欢喝酒，每次他喝了酒小两口就会吵架，有的时候还会打架，家里整天没个安宁。” 牛小强沉吟了片刻，随后把竹蜻蜓郑重其事的装进口袋：“叔爷爷，您这次回去后跟英子说一声，只要她愿意，我这里随时都可以给她安排新工作，此外……” 牛小强原本想让叔爷爷给英子带点钱回去，帮他们家改善一下生活，但他觉得这样做显得有些庸俗。 英子送给自己的是竹蜻蜓，这是对两人儿时友谊的表达，是非常纯真的做法，自己要是送钱，那未免也太低俗了一些。 短暂的停顿后，牛小强走进里屋拎出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着的是李老师送给他的那些课外读物。 牛小强把蛇皮袋放在叔爷爷身旁，挤出一丝笑容：“我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看连环画了，我手里没有连环画，只有这些课外读物，麻烦您帮我带回去送给她吧。” 由于这些课外读物并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因此叔爷爷也就没有推辞，他笑呵呵的点头：“成，我等会儿就把这些书背回去。” 叔爷爷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确定道：“你刚才说要给英子安排工作，小强，你说的是真的吗？” 牛小强很肯定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啊，我现在是厂里的二把手，安排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叔爷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好好好，这样一来咱们家就能有个奔头了！” 牛小强跟着笑了两声，他虽然在笑，但心情却始终有些沉重。 两人接着聊了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四叔爽朗的笑声：“二哥，恭喜你啊！” 牛大壮的兄弟姐妹当中，跟他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位四弟。这位四弟是个贩卖棉花的，因此结识了棉纺厂的小领导，通过这位小领导，四叔把牛夏香介绍到棉纺厂上班。因为这件事，牛小强一家全都对他心存感激。 牛小强跟叔爷爷告了声罪，想要出门迎接四叔。叔爷爷跟牛小强的四叔也认识，他笑呵呵的站起身，“老四来了啊，我跟你一起去迎接他吧。” 两人一同走到外面，跟四叔寒暄了一阵，随后牛大壮把四弟迎进屋，坐在一起说话。 “老四，你最近的生意还行吧？” “还是老样子，饿不死也撑不死，二哥，我听说你最近混得挺不错的，有没有什么好买卖介绍给我啊？” 亲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就奔向了主题。 牛大壮看了牛小强一眼，笑道：“这你就要问你小侄子了，他才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四叔扭过头，笑呵呵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小强，我早就听说了你的事情了，你现在可是有出息了，能不能拉扯四叔一把啊？” 牛小强知道四叔是个很讲究诚信的生意人，于是笑着点头：“瞧您说的，有生意我肯定会介绍给您，但您做的买卖跟我们厂没啥关系，不好操作啊，要不您改行，帮我们厂搞销售咋样？” 四叔询问道：“销售啥？” “花露水和药品，还有汽车，四叔，您有没有兴趣啊？” 四叔仔细的想了想，最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了棉花的销售渠道，如果改行，那些老关系都要舍弃掉，这也太可惜了。” 牛小强退而求其次的问道：“除了搞销售，您还可以帮我们厂采购原材料，四叔，您对这个感不感兴趣？” 四叔哈哈一笑：“这个倒是可以试试，采购比销售容易得多，又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可以打两份工呢。” 牛小强跟着笑了起来：“那好，这件事您跟我爸私底下谈，他会把要求跟您说清楚的。” 谈妥了正事之后，四叔扭头看向了叔爷爷，开玩笑似地问道：“老叔，我听说您的孙女儿已经成家了，您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是不是太见外了啊？” 牛大壮吃了一惊：“啥？英子已经结婚了吗？” 孙梅也很是意外：“她是啥时候结婚的？” 叔爷爷叹了口气，把跟牛小强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不好意思的笑道：“咱们家这是招上门女婿，家里又没啥钱，所以连酒席都没操办，怎么好意思通知大家？” 牛大壮夫妇很喜欢英子，以前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闺女看待，两人忍不住询问英子丈夫的情况，一听她的丈夫是个酒鬼，全都皱起了眉头。 牛大壮扭头看向牛小强：“儿子，英子可是个好姑娘，咱们可不能再让她受苦遭罪，你想办法给她安排一下吧。” 孙梅也是一脸的惋惜：“多好的闺女啊，没想到找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丈夫，幺娃，我觉得你爹说得对，应该给英子安排一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34章 我这不是伤心，是开心 关于招工的事情，爸妈从来都没有主动跟牛小强提过要求。现在两人异口同声的要求牛小强给英子安排工作，由此可见他们是有多么疼爱这位远方侄女。 牛小强立马点头：“这件事我刚才已经跟叔爷爷说过了，过完年就会帮英子安排，只要她的能力足够，不管看上什么岗位，我都绝无二话。” 牛大壮仍然有点不舒服：“他那个丈夫也太不像话了，老叔，如果他今后再欺负英子，麻烦您告诉我一声，我去帮英子出头！” 孙梅附和道：“英子就跟咱们的亲闺女一样，我也见不得她被人欺负，老叔，您听大壮的话，今后有事情就过来找我们，我们去帮英子评评理！” 四叔劝说道：“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们两个就别掺和了，小夫妻嘛，哪有不闹矛盾的，过个几年就会好起来了。” 牛大壮和孙梅一想也是，人家的亲爹亲妈都没说什么，自己激动个啥？ 牛小强觉得气氛不太好，赶忙转移话题：“爸，除了四叔之外，等会儿还有哪些亲戚要过来？您先告诉我一声，我去把瓜子糖果提前准备好。” 牛大壮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笑呵呵道：“几个姑姑都是要来的，还有你的几个姑舅老表，也要跟着过来。” 孙梅补充道：“你的几个舅舅舅妈都要过来，还有小姨和几个姨老表，幺娃，你可得多准备点东西，别怠慢了他们。” 牛小强呵呵一笑：“放心吧，我保证不出纰漏，几位慢聊，我去做准备。” 招待客人的瓜子糖果全都放在牛春香居住的里屋，牛小强转身走进了里屋，看见三个姐姐正在给大姐化妆，他也不去打扰，自顾自的分装瓜子糖果。 没过多久，其他的亲戚们也都先后赶到。牛小强端着食盒四处分发瓜子糖果，一直忙活了十来分钟才完事。 牛小强以前是个傻子，家里的亲戚都不怎么在乎他，因此他跟这些亲戚都不太熟，也谈不上多么有感情，分发完瓜子糖果后他就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跟谁套近乎。 十几个同辈的表亲互相之间都很熟，大家聚在一起闲聊。关系好的勾肩搭背，不太熟的也在一旁凑趣，只有牛小强显得有些孤单。 长辈们聚成另一个圈子，谈得最多的是工作的问题。主要是亲戚们想让牛大壮帮忙安排一下自己家的小孩。他们都知道牛大壮当上了副厂长，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牛大壮早就料到亲戚们会提出这种要求，他并未一口回绝，只是说一切都要按照规矩办事，招工的时候可以让子侄辈们过来参加考核，考核通过的才能参加工作。 为了让亲戚们理解自己的苦衷，牛大壮把方东平推了出来，说人家才是老板，自己安排几个人还没什么，但人数太多的话就不能胡来了，因此还是要看子侄辈们是不是那块料。 这些亲戚还算是比较明事理，都对牛大壮表示理解，保证会按照规矩来，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埋怨牛大壮。牛大壮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些没来道贺的亲戚，大家都很识趣的没有提起。内里的情况其实大家都清楚，没有谁责怪牛大壮不通情理。 又过了十几分钟，厂里的老熟人陆续到来祝贺。牛小强跟牛大壮一起接待，一直忙活到上午十点才停下。 不停下也不行了，因为王德水一家人到了。 今天既是他们家提亲的日子，同时也是他们接媳妇回家的日子。牛小强不太清楚这里面的规矩，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闹腾后，打扮得美若天仙的牛春香哭着鼻子被王德水一家接走。 临别之前牛春香一一跟家人道别，轮到牛小强的时候，她伸手抱住牛小强，在牛小强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围观的人纷纷哄笑起来，拍着巴掌起哄。 牛小强尴尬不已的苦笑，又不好去擦，只能在原地坐蜡。 牛春香留下了依依不舍的泪水，王德水牵着她的胳膊，连连劝慰。最终她一扭头，像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转身跟着王德水一家人离开。 看着大姐身穿红色夹袄的背影，牛小强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三姐见状掏出手帕，帮着牛小强擦干净了额头上的唇印，小声安慰道：“大姐今后就住在镇上，又不是远嫁，你就别伤心了。” 牛小强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姐，我这不是伤心，是开心。” 牛春香很多时候都充当着母亲的角色，照顾和关怀牛小强，对这个傻子弟弟从来都不嫌弃，因此牛小强对大姐的感情是最深厚的。 一想到大姐已经嫁做人妇，牛小强心里难免会感到失落，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经过一番思考，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把大姐当成心理上的最大依靠，今后没有了这个依靠，心里难免会感到不安。 他暗自苦笑：牛小强啊牛小强，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能依赖大姐呢？今后还是继续努力吧，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一家人拥有美好的未来啊。 闺女被接走后，接下来就是开席。牛小强忙得脚不沾地，帮着端菜上酒。 他在厂里虽然是二号人物，但在家里却是最小的孩子。自己的亲姐姐出嫁，自然要帮忙干活了。 牛大壮原本只准备了三十桌酒席，在农村地区，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场面了。 没想到来的客人居然超过了四百，即便把每张桌子多安排两三个人，席面也差着好几桌。 牛大壮一看席面不够，赶忙找到牛小强商量。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是不把席面补齐，就会把客人给狠狠地得罪。 “儿子，来的人太多了，席面不够，这可咋办啊？” “我去找高德胜，让他去准备。” “你最好快点，可别耽误了大事。”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耽误事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35章 大年初一封路扣货 由于桌椅板凳不够用，因此酒席是轮流着吃的。第一轮开了十五桌，都是熟人和同事。亲戚们也不算外人，因此他们都在等第二轮开席。 牛小强把正在喝酒的高德胜叫了过来，把情况跟他说明了一下。高德胜经常采购食材，跟菜贩子的人面非常熟，闻言立马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牛小强很有些过意不去：“高部长，害得你连酒席都顾不上吃，真是不好意思啊。” 高德胜哈哈一笑：“酒席随时都能吃，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我这就去做准备。” 他说完话踩着自行车离开，不到四十分钟，就蹬着三轮车赶了回来。 三轮车上全都是他从菜贩子家里直接买来的食材，原本人家今天是不做买卖的，大年初一嘛，谁不想在家休息休息？ 高德胜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些人说动，把食材给采购了回来。 接下来牛小强跟自己的三个姐姐和前来帮忙的邻居们一起动手，赶在开席前把菜品给准备好，总算是没有出纰漏。 牛小强早饭都没吃，午饭也顾不上吃。不仅是他，三个姐姐和王小霜也都是一样。 牛大壮和孙梅敬酒的时候吃了些东西，倒是不太饿。等到最后一轮酒席散席，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牛小强等人又累又饿，全都瘫坐在凳子上起不来了。 孙梅和牛大壮虽然很心疼，但也没有办法。自己家办喜事自己家的人当然要受累了，总不能让帮忙的人受累吧？ 夫妻两吩咐厨师炒了几个小菜，端过来让牛小强等人填饱肚子。 几个人全都狼吞虎咽，很快就风卷残云，把饭菜一扫而光。 二姐牛夏香打了个饱嗝，揉捏着酸疼的双腿，一脸后怕的感慨道：“结婚还真是累人啊。” 两个妹妹也是一样的感慨，都说结婚太累人了，简直就是要把人累死的节奏。 牛小强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他正在寻思着等会儿要不要去找于思梅按摩放松的时候，李晓峰急匆匆的赶到。 李晓峰今天在厂里值班，见到牛小强后也不耽搁，直接就说明了来意：“牛秘书，之前厂里的电话响了，是我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叫李宇，他留了个号码，让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 李宇春节期间都在加班，主要是为了运输货物。刘副局长的事情牛小强可没忘记，为了赶在对方动手之前把生产出来的货物全部运出去，牛小强这才安排李宇春节加班。 牛小强知道刘宇是个很稳重的人，对方知道自己家今天要办喜事，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打扰自己。 牛小强不敢耽搁，立马站起身赶往亚洲机械厂。家里人都很理解，并未说啥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后，牛小强立马拨打了李宇的电话号码，李宇在电话中告诉牛小强，说是凹山镇通往县城的道路已经被封闭了，因此货物的运输工作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牛小强没想到刘副局长动手这么快，并且还是在大年初一动的手，他沉声道：“你让运输车把货物运回来，重新存放到工厂的仓库里面，忙完了你就放假，其他的事情等过了年再说吧。” “好的，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帮家伙还真是勤快，大年初一不在家好好过年，居然故意给老子添堵！” 由于这个情况早就在预料之中，牛小强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因此他并未生太大的气。骂完之后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去于思梅家放松放松。 不料牛小强还没走出办公室的门，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他只得转回身拿起话筒，对面传来了李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愤：“牛秘书，工商局也来人了，把我们的货全都查扣了！他们说咱们的货物是假冒伪劣产品，态度非常蛮横，根本就不听我解释，正准备押着拉货的卡车离开！” 牛小强强压住怒火问道：“一共被扣了多少的货？价值多少？” “一共只有两车货，价值三千多块，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他们的做法太气人了，这不是明摆着找茬吗？” 牛小强思考片刻，吩咐道：“这两车货你先别管，让他们拉走就是，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情等过完年再说。” 李宇气呼呼地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牛小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感情还是两个部门联合执法，好大的手笔啊，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了吗？哼，过完年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牛小强说完话关上房门，来到了于思梅家。 于思梅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看电视，牛小强掏出于思梅给他的钥匙打开房门，像往常一样走了进来。一看于思梅已经躺在了床上，牛小强不由呵呵一笑：“这么早就休息了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于思梅万没想到牛小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她还以为牛小强要在家里忙活几天才有时间呢。 一看牛小强转身要走，于思梅立马掀开被子跳下床：“我还没睡呢，你这么急着走干嘛，赶紧进屋里坐着。” 牛小强见她身穿秋衣，赶忙转过脸去：“你先把衣服穿好，这样不太雅观。” 于思梅披了一件大衣，往厨房走去：“我去给你做饭，好好招待你一下。” 牛小强拉住她的胳膊：“我今天可不是来给你拜年的，不然也不会空着手过来。” 于思梅扭回头，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来干嘛的？” 牛小强摸了摸自己的双腿：“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两条腿都快迈不动道了，我想麻烦你帮我按摩一下。” 于思梅哦了一声：“走吧，被子里还是热的，你赶紧去躺下。” 牛小强摇摇头：“我的袜子都汗湿了，先去洗个脚吧，免得把你的被子弄脏了。” 于思梅像个贤妻良母，把牛小强推进了卧室：“我去给你打洗脚水，你忙活一天了，坐着休息一下吧。” 第536章 恋母与恋姐 牛小强也不推辞，点点头坐在了床沿上。 看着于思梅忙活的模样，牛小强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于思梅跟自己的大姐真的挺像的。以前是大姐帮自己打洗脚水，现在是于思梅，两人的性格也有些相似之处，看得牛小强有些发呆。 于思梅端着洗脚盆走进卧室，见牛小强盯着自己发呆，她脸上微微一红，“我来帮你洗脚吧。”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摆手：“我又不是没有手脚，怎么能让你帮我洗脚呢？” 他说完话伸手脱掉了鞋袜，于思梅见袜子已经被汗水打湿，伸手拿着去了卫生间：“我帮你把袜子洗干净，等会儿用碳炉子烤干，不然穿着会很不舒服。” 牛小强看着于思梅的背影，又有点发呆。 片刻之后他才收回视线，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暗想：人家是恋母情结，我怎么变成恋姐情节了？ 于思梅很快就洗干净袜子，把袜子拧干后放在了碳炉子边烘烤。 牛小强见她连毛衣都没穿，提醒道：“于姐，你把袜子挂在旁边就行了，没必要拿在手里烤，天气有点冷，你没穿毛衣，小心着凉。” 于思梅嫣然一笑：“没事，一会儿就能烤干，你好好泡泡脚，等你泡好了我就给你按摩。” 于思梅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今天的牛小强有些异常？尤其是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跟平时不太一样，这让于思梅心如潮涌。 牛小强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脚，把浑身的疲惫赶走大半。他把脚擦干净后脱掉外衣，钻进了暖喝的被子里面，嘴里发出了感叹声：“于姐，还是你这里舒坦。” 于思梅笑了笑，把已经烤得半干的袜子挂在碳炉边，跟着钻进了被子。 她调整好姿势，准备像往常一样把牛小强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牛小强笑道：“于姐，今天只要按两条腿就行了。” 于思梅哦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跪坐在牛小强身边，伸手按揉着他的双腿。 按了没多久，于思梅小声问道：“小强，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 牛小强随口道：“是有点心事，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县里之前……” 牛小强把运输受阻和货物被扣的事情说了一下，连带着把原因也说了出来。 于思梅对牛小强之前的异常表现有些不确定，想搞清楚情况，没想到牛小强会错了意，说出了厂里遇到的麻烦，这让于思梅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她掩饰的很好，等到牛小强说完，于思梅感同身受的皱起了眉头：“他们怎么能这么办事呢？这不是明摆着勒索吗？真是太不像话了。” 牛小强叹了口气，显得颇为无奈：“谁说不是啊？那帮人简直可恶至极，我恨不得打死这帮狗日的。” 于思梅劝慰道：“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对方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你也不能不慎重对待，小强，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先卖个关子，等过完了年你就知道了，于姐，我有点累，先休息一下，你记得六点钟的时候把我叫醒，免得我回去晚了家里人担心。” 于思梅哦了一声：“你先睡一会儿吧，我保证准时把你叫醒。” 牛小强嗯了一声，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于思梅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心里有点心疼牛小强。牛小强承受的压力本来就很大，现在又遇到了这档子事情，换成旁人只怕会愁白头的。 “唉，希望他能够平安然度过这个难关吧……” 于思梅小声叹息了一句，继续帮牛小强按摩。过了没多久，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于思梅扭头一看，只见放在碳炉边烘烤的袜子正在冒烟。 她赶忙跳下床，把袜子拿开。袜子有点变形，但还能将就着穿。于思梅苦笑着摇摇头，准备抽个时间给牛小强买一双新袜子。 她刚准备上床继续给牛小强按摩，房门忽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了陈建国的声音：“小于，我是建国，你在屋里吗？” 于思梅没想到陈建国会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她赶忙关上卧室的房门，然后把大衣的扣子扣上，这才出去打开了房门：“陈大哥，你这是？” 陈建国是跟江荣华一起来的，两人手里都拎着网兜，里面装着罐头和麦乳精：“等会儿我就要跟老江一起回县城去，顺路过来给你拜个年。” 他说话间见于思梅的大衣下面露出了秋裤，不由稍感诧异：“你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于思梅面色行的点点头：“恩，我觉得坐着挺冷的，于是就躺在床上看电视，陈大哥，江大哥，你们进来坐会儿吧，喝口茶再走。” 原本这就是一句客套话，不料陈建国和江荣华刚才在牛小强家喝了不少喜酒，都有些口渴，两人也就没有客气，拎着网兜进了屋。 于思梅见状只得转身给两人泡茶，泡茶的时候她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卧室的房门，心里祈祷道：小强可千万别醒过来啊，不然就太丢人了。 她把泡好的茶水递给两人，又从茶几的抽屉里掏出一包香烟，散了两根烟给两人。 陈建国颇感意外：“小于，你这里怎么还有香烟啊？” 于思梅微微一笑：“我这是用来待客的，万一有人给我拜年，我总得招待一下吧。” 陈建国哦了一声，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于思梅闲聊。 他其实并不想耽搁时间，恨不得早点回家跟家人团聚，无奈刚泡的茶水有些烫，陈建国和江荣华都没办法一口气喝下去，只能通过聊天来缓解茶水的温度。 于思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两人闲扯。 陈建国和江荣华都知道于思梅不善言辞，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喝完茶水，起身告辞离开。 于思梅刚把两人送到门口，卧室的房门忽然打开。 她赶忙用身体遮挡住视线，同时把房门缓缓合上，挥手跟两人道别。 两人最终没有发现异常，等到他们走下楼去，于思梅赶紧把房门反锁住，扭头看向卧室的方向。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37章 把税款全都上缴给市税务局 牛小强已经走进了厕所，正在里面方便。他睡得有些迷糊，根本就不知道陈建国和江荣华来过。 等到他上完厕所出来，这才看见茶几上多出来的网兜。牛小强一边系裤腰带一边问道：“于姐，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茶几上明明没有这些东西的啊？” 于思梅拍着胸口，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下。牛小强感到一阵后怕：“还好他们两个没有看见我，不然的话就糟糕了。” 于思梅点点头：“刚才确实挺危险的，小强，你不是睡得很沉的吗，怎么忽然就醒过来了？” 牛小强苦笑道：“我听到有人说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被吵醒后我想起来上个厕所，根本就没想到这原来不是梦。” 他说到这里迈步进屋穿衣服：“既然醒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于思梅虽然不舍，但牛小强态度坚决，只得目送着他离开。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家里人正坐在一起清算账目。一看牛小强回来，牛大壮忍不住问道：“厂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牛小强也不隐瞒，把情况跟老爸说了一下。 牛大壮听完之后十分愤怒，嚷嚷着要去县里找那帮人评评理。牛小强好说歹说，这才把他劝住。 牛大壮兀自有些愤愤不平，“你准备怎么对付这帮王八蛋？” 牛小强看向王小霜：“我准备过完年后让小霜把厂里的税款全都上缴给市税务局，不再给县里贡献税款了。” 牛大壮迟疑道：“这样子能行吗？” 牛小强冷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咱们又不犯法。” 牛大壮皱眉道：“万一他们查封咱们的厂房，又该怎么处理？” 牛小强嘿嘿一笑：“别忘了这里可是凹山镇，在县城咱们拿他们没办法，在凹山镇还能由得他们胡作非为吗？” 牛大壮眼睛一亮：“不错，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他们要是敢来凹山镇捣蛋，我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牛小强懒得再谈烦心事，把话题转移到了账目上：“妈，咱们收了多少钱的礼金啊？” 孙梅笑开了花：“一共收了将近三千块，不仅没有亏本，反而还挣了不少呢。” 这可是老牛家第一次办喜事，意义非同一般。为了把喜事操办得风光一点，牛大壮和孙梅十分舍得花钱，所有的开销加起来一共花费了将近两千块。 这可是非常大的手笔了，如果不是老牛家现在极大的改善了经济状况，只怕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办酒。 牛小强哦了一声：“只要不亏本就好，至于挣钱，靠这个是发不了财的，人家送咱们多大的人情，咱们今后就要原数给人家还回去，可别占别人的便宜。” 孙梅本就不是喜欢占人家便宜的人，闻言笑着点头：“这是肯定的啊，礼尚往来不都是这样的么。” 大姐的事情基本办理妥当了，明天早上回门后就能完事。牛冬香没有了什么顾虑，主动提到了牛小刚的事情：“爸、妈，我想抽个时间去探望一下刚子，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吗？” 本来牛大壮夫妇是准备年前就去探望牛小刚的，可是由于忙着操办大闺女的婚事，两人抽不开身。 听到小闺女提起这茬，夫妻两对视一眼，随即牛大壮开口道：“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跟着你一起去探望他吧。” 牛冬香又扭头看向两个姐姐，二姐和三姐全都点头。 牛小强原本以为四姐会邀请自己，没想到二姐和三姐点头后，四姐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颇有些纳闷：“四姐，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想不想去啊？” 牛冬香嘻嘻一笑：“你的事情太多了，方爷爷那边你要去拜年，王小霜家里你也要去拜年，厂里的事情还需要你帮着照看，就不用跟着我们去探视了。” 牛小强心说：这话倒是不假，于思梅和萍姐那里也都要去，我确实是没有时间啊。 “好吧，我的事情确实挺多的，就由你们代劳帮我向我哥问好吧。” 一家人把账目清算清楚后，坐在一起烤火聊天。六点钟不到，隔壁家的牛大平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邀请一家人去他们家做客，顺便想跟他们讨教一下嫁闺女的注意事项。 按照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本来是不会串门子的，各家各户都会呆在家里面。不过两家人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这些规矩不讲究也罢。 牛大壮夫妇笑着点头答应，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后，带着儿女们来到了牛大平家。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喝，谈论着牛鲜花出嫁的事情。牛鲜花一点也不尴尬，时不时的还会提出自己的建议。 牛小强是最无聊的人，完全插不上话。他第一个吃完了晚饭，然后告辞回家休息。 第二天上午，大姐牛春香跟王德水一起回门，老妈拉着大闺女在里屋说了好些悄悄话，搞得神神秘秘的。 等到这对刚刚结婚的小夫妻回去，父母立马带着几个姐姐出去走亲戚，牛小强负责看家。他抽空去给方东平拜了个年，在方东平家里吃了中午饭后又赶到山洞工厂。 王小霜一家三口还没购买房子，过年期间只能在山洞工厂落脚。牛小强买了好些礼物，烟酒零食都有，晚上跟他们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团年饭。 其他的还好，就是王小雪这丫头一个劲的要求牛小强给她找个副手，免得她平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牛小强原本想把李明星安排在市里给王小雪帮忙。可李明星却表示自己会去找工作，不想再麻烦牛小强，牛小强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等到过完年再说了。 把王小雪安抚好后，牛小强回到家里，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 至于出去拜年的爸妈和三位姐姐，由于路途有点远，他们晚上会在亲戚家落脚，第二天再接着给其他的亲戚拜年。几乎每年都是这么安排的，牛小强一家人早就习惯了。 今年有所不同，他们在给亲戚拜完年后会直接去省城看望牛小刚，估摸着大年初六才会回来。 第538章 故人见面不相识 初三这天，牛小强又去给于思梅拜了个年。于思梅显得很是开心，给牛小强做了满满一大桌的拿手好菜，还特地给牛小强准备了两瓶茅台酒。 两人相对而坐，乐呵呵的吃喝聊天，气氛既温馨又融洽，看上去就跟小夫妻一样。 牛小强离开于思梅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他原本还想吃完饭就去给吴萍拜年，现在明显赶不及了，只得第二天再说了。 大年初四的早上，牛小强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拎着礼物出门，他家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门外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女人声音：“小强，你在家里吗？” 牛小强对于这个声音十分陌生，根本听不出来是谁。他把刚刚拿在手里的礼物放下，上前打开了房门。当他看清楚门口站着的女人后，他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身上的棉袄到处都是破洞，有些地方打了补丁，有些地方破得太厉害，已经没办法打补丁了，很多棉絮都露在外面。 她的下半身穿着一条军绿色的长裤，这条裤子同样很破旧，补丁一个连着一个。 再看她的双脚，居然穿着一双草鞋。大年初四的早上气温非常低，外面的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这个女人的两只脚冻得煞白，连一丁点的血色都没有。脚趾头和两只手掌满是冻疮，肿起老高。 这个女人虽然衣着很寒酸，但她长长的头发却编成了两条麻花辫，脸面上十分干净整齐，还算是看的过眼。 牛小强根本就不认识对方，也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他直勾勾的看了一会儿，一直看的得对方手足无措，他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不知你是……？” 敲门的这个女人低着脑袋，显得极为尴尬：“我……我是牛秀英……” “啊？！你、你、你就是英子啊！” 牛小强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虽然从叔爷爷的嘴里得知英子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女人跟自己记忆中的英子联系在一起。 英子在他的记忆中非常爱笑，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一脸的愁苦之色，更为惹眼的是她的眼角居然生出了少许鱼尾纹，看起来有点老气。 如果说她是个年近三十岁的农家妇女，谁都不会怀疑，但如果说她是还不满十七岁的少女，这就很让人不敢置信了。 忽然之间，牛小强冒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关于童年最美好的回忆轰然炸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地荒谬感。 不到十年的时间，一个人再怎么变化，也总能看到过去的影子。但英子的身上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任何当年的踪影。她就像是从身体到性格全都被更换了一样，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一看牛小强的反应这么大，牛秀英变得更加尴尬，把脑袋垂得更低了。她手里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十来个鸡蛋，这就是她为拜年准备的全部礼物。 牛小强愣了片刻，忽然伸手把英子拉进屋里：“你赶紧进屋坐下，我给你生炉子烤烤火。” 英子有些畏惧的不敢落座，她觉得自己很像个小丑，把脸都丢尽了，后悔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 牛小强见她站着不动，伸手把她的竹篮抢过来放到地上，然后强制性的把她按在了椅子上：“英子，你跟我用得着这么生分吗？赶紧坐下吧。” “恩……” 牛小强非常娴熟的把炉子生好，又跑去厨房煮了一大锅排骨面，盛了一碗递给英子：“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也没吃，咱两一起吃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肚子太饿，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吃过肉了。英子闻到扑鼻的排骨面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但却没有伸手去接饭碗。 牛小强叹了口气，把饭碗塞到她的手里，小声劝慰道：“英子，你真的不用这么生分，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就行，我记得小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牛秀英听到小时候三个字，再想起如今的光景，心里的弦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眼眶一红流下泪来。 牛小强蹲下身子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脸心疼的安慰：“你别哭了好吗？我知道你这些年吃尽了苦头，但咱们既然已经重逢，以后我绝对不会不管你，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英子听到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她也不去管手里的饭碗，一把抱住了牛小强，痛哭流涕道：“我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找你……如果我早点来找你……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了……” 牛小强一时间百感交集，虽然他身上被溅了不少的汤汁，但他丝毫都不在乎，伸手轻轻揽住了英子的肩膀，小声道：“现在也不迟啊，有我在，你今后再也不用受苦了。” 两人之间的童年友谊是其他人无法体会到的，此刻拥抱在一起，谁都没有觉得别扭。 英子发泄一通后松开了牛小强，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把你家的碗给摔碎了，还溅了你一身的汤水……” 牛小强一看英子的情绪稳定下来，心情跟着变好了不少。他咧嘴一笑：“这叫做碎碎平安，不碍事的，你稍等片刻，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排骨面。” 英子点点头，趁着牛小强盛面条的功夫，她起身把摔碎的饭碗和泼洒的面汤给清扫干净。 两人围坐在火炉边，一边吃面条一边说话，聊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牛小强和牛秀英都对童年充满了怀念，越聊越来劲，聊到开心处英子忍不住咯咯娇笑，丝毫都看不出她刚才曾那么伤心过。 在牛小强的热情招呼下，英子一连吃了三大碗面条。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碗筷：“我吃的太多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也算多？我大姐吃的比你还多呢，咱们都是农村人嘛，不吃饱哪里有力气干活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539章 拉勾 英子听到这话微微摇头：“你们现在可不是农村人了，都是工人，听我爷爷说你爸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了，你们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呢。” 牛小强摆摆手：“他哪怕当上厂长，也还是那个老样子，一点也没变，你可不要认生，我妈和我的几个姐姐也都是老样子，他们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高兴死的，英子，我之前让叔爷爷给你带过话，不知你对于工作的事情是怎么想的？” 英子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工作，说到底还是为了生活。从她的装扮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家不说穷得揭不开锅，估计也差不远了。 她显得有些兴奋，同时也有些迟疑：“小强，你真能给我安排工作吗？” 牛小强拍了拍胸脯，像个小孩子一样显摆道：“我既然这么说了，那当然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别看我爸是副厂长，在厂里头也要听我的话才行，我比他的权力还要大呢！” 英子眨了眨眼，一脸吃惊的问道：“我记得你爸以前总喜欢揍你，现在居然要听你的话？这……” 牛小强咧嘴笑道：“我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了，我爸以前揍我是因为我傻，我都已经不傻了，他为啥还要打我呢？” 英子定定的看着牛小强，没来由的脸上一红：“说的也是，你不仅不是傻子，长得也比以前俊俏多了呢……” 这样的话牛小强不知道听多少人说过，但其他人说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么大的感触，只会礼貌性的谦虚两句。可是此刻从英子的嘴里说出来，牛小强却颇为受用，他就像是一个得到老师夸奖的小学生一样，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哪里哪里，也就这样啦。” 英子见他这么臭屁，忍不扑哧笑出声来。等到她笑声停歇，牛小强再次问起了她对工作的想法。 英子早就考虑清楚了，立马回答道：“随便给我安排一下就行，我很能吃苦的，啥活都能干。” 牛小强摆摆手：“我既然主动邀请你过来，自然不会给你安排一般的岗位，至于啥岗位适合你嘛，这个……” 牛小强说到这里沉吟起来，过了没多久，他忽然一拍巴掌：“对了！有个工作最适合你了！” 英子见他咋咋呼呼的，不由好奇心十足：“啥岗位啊？” 牛小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我说出来之前咱俩先拉钩，你要保证不泄密才行。” 虽然牛小强的做法显得极为幼稚可笑，但英子却觉得十分自然。她不仅没有取笑牛小强，反而郑重其事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跟牛小强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两人似乎都回到了童年时光，异口同声的念叨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后，牛小强这才透露实情：“英子，我想让你帮我去管理炼钢材料，今后炼钢车间的材料配方由你管理，这可是一项非常要紧的工作，同时也有些累人，你愿意吗？” 牛小强一直都没把材料配方透露给任何人知道，方东平虽然是个例外，但却从来都没向牛小强询问过配方的事情。 他现在既然把配方的秘密托付给英子，说明英子在他看来绝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这个岗位还需要运送炼钢材料，比较累人，牛小强正是因此才没让自己的老妈和姐姐们干这个。 此刻把这项工作托付给英子，他心里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为了弥补心里的歉疚，牛小强不等英子回答就主动提到了工资待遇问题：“你每个月的工资为四十块，各种津贴和全勤奖加起来能有五六十块吧，这还是刚开始的时候，等到以后厂里的效益更好了，我会提升你的工资水平，你觉得怎么样？” 英子瞬间呆滞，不敢置信道：“你……你没有骗我吧？” 牛小强大手一挥：“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怎么样，你到底乐不乐意干这份工作？” 英子惊喜道：“我肯定乐意啊！真是没想到，我牛秀英居然也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呢！” 谈完了正事后，牛小强见牛秀英的衣裳太破，于是拉着她走进了三姐的卧室：“你身上的衣服太寒酸了，我给你找几件新衣服换上，过完年后你可以穿着它们直接去厂里报到，免得到时候别人嫌弃你。” 英子连连推辞，但牛小强却很坚持，最后英子只能接受。 牛小强把三姐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服拿了出来，又弯腰从床底下拿出来一双还未开封的新鞋子递了过去：“这是我三姐的衣服，穿在你的身上可能稍微有点大，你先将就一下，等过完年服装店开门营业后，我再带着你去买几套合身的。” 英子微微点头，牛小强退了出来。 他在堂屋里烤了好一会儿的火，却始终不见英子出来。牛小强忍不住冲着屋门嚷嚷道：“英子，你还没换好衣服吗？” “我……我穿不进去……”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心说：啥叫穿不进去啊？ “要不要我帮帮你？” “恩，房门没锁，你进来吧。” 牛小强进屋后发现英子光着上半身，用秋衣捂着胸口，冻得瑟瑟发抖。 牛小强赶紧扭头挪开视线，迟疑着地问道：“这套秋衣不算小啊，我三姐都能穿，你怎么会穿不进去呢？” 牛秀英显得有些尴尬，也有些伤心：“我……我的肩膀被打坏了，疼得抬不起来。” 牛小强扭回头看了看，发现牛秀英的左肩果然肿起老高，上面还留有一片淤青的痕迹。他立马瞪圆了眼睛，怒冲冲地问道：“是你男人打的吗？” 牛秀英嗯了一声：“他喝了酒就喜欢发酒疯，只要我说他一句，他就动手打我……” 牛小强猛地一拍门板，怒骂道：“这狗日的东西！真是太不像话了！我这就去找他把话说清楚！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婚！他打自己的女人算是怎么回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com 第540章 自己买船搞运输 有人愿意帮自己出头，牛秀英心里觉得很是温暖，但她不想给牛小强添麻烦，伸出右手拉住牛小强的胳膊：“还是算了吧，我今后就在厂里住宿，不回家了，他想打也打不了。” 牛小强强压住怒火，想了想开口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特效药过来。” 他说完话回到自己屋，把于思梅调配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拿了过来：“你先把这个擦一擦，这药很管用的，见效非常快。” 牛秀英有点尴尬的转过身，把背后让给牛小强看：“还是你帮我擦药吧，我的背上也被打伤了。” 牛小强抬头一看，发现牛秀英的后背上全都是血痕，印子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不久前被打出来的。 他从小就被自己的老爸揍，心里对于家庭暴力十分反感，一看牛秀英被打得这么凄惨，牛小强差点就气得把药瓶子扔到地上。 牛秀英好言相劝，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牛小强劝下来。 牛小强深深的叹息一声，打开药瓶子涂抹着牛秀英身上的伤处：“英子，过完年我给你安排一间宿舍，那个家伙要是敢来找你的茬，我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牛秀英的神色有些复杂，小声道：“他毕竟是我的丈夫，你以什么身份去教训他呢？” 牛小强听得一愣，牛秀英接着小声道：“小强，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埋藏在心里，说出来你可别怪我莽撞。” “哦，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恩……我想问的是，如果我没有嫁给他，你……你会不会……会不会娶我？” 这句话用尽了牛秀英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她说完话低着脑袋不再开口，等待着牛小强回答。 牛小强小时候不止一次的对英子说过同样的一句话：“英子，你对我真好，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当媳妇！” 那个时候两人的年纪都很小，牛小强又是个傻子，说的话自然不能算数。 牛秀英对此记忆深刻，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牛小强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英子，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事情，你何必要这么问呢？” 英子的执念哪能轻易放下？她坚持道：“我就是想搞清楚这个问题，你实话实说就行，不管你说啥，我都不会介意的。” 牛小强闻言再也没有任何迟疑，说出了心里话：“如果你没有嫁给他，我也没有对象的话，我觉得咱两倒是挺合适的，不过……” 英子忐忑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别紧张，我知道你已经有对象了，放心吧，我是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牛小强笑了笑：“你不想打扰我，我倒是想打扰你，你的男人也太不像话了，想想都来气。” 牛秀英忽然转身凑到牛小强耳朵边，红着脸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袋，差点就把手里的药瓶子掉到地上：“你……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同房啊？！” 牛秀英红着脸嗯了一声：“刚才的那个问题没有搞清楚，我心里始终迈不过这道坎。” 牛小强不由摇头苦笑：“难怪他总会发酒疯打你，换成是我，如果我的老婆跟你一样，估计我也会想不开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见英子的胸口都露出来大半，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继续擦药吧，擦完了药你赶紧把衣服穿好，老这么露着身子可不行，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不讲究。” 两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混在一起，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见面之后感情却恢复到了从前，对于男女之间的提防看得并不那么重。不然换成其他人，英子绝对不会这么随意，牛小强也肯定不敢去看。 牛秀英倒也干脆，转身让牛小强继续擦药。 等到把药擦完，牛小强转身走了出去，牛秀英感觉不那么疼了，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两人坐在堂屋里烤火闲聊，一直聊到中午才停下。 牛小强给牛秀英做了点吃点，吃完饭后拿了好些东西让英子带回家，一直把牛秀英送到大马路上才作罢。 牛小强看看还有时间，于是不再耽搁，拎着礼物朝码头走去。他去孤峰乡除了要给吴萍拜年，还有另一件事想找吴萍帮忙。 刘副局长已经动手，牛小强可不想让对方卡主自己的脖子，为了彻底解决货物运输的问题，他准备找吴萍帮忙买一艘机船运货，此外还想把老汪请来给自己当船老大。 牛小强认识的人当中只有老汪会划船，他觉得开机船比划船更简单，老汪既然能划船，那么买一艘机船让他开就更加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今天是大年初四，虽然年节还没过完，但已经有渔民出来捕鱼了。大家都知道年节期间商品都会涨价，提前把鱼捕捞到手，过完年就能高价出售了。 牛小强在码头边花五毛钱找了一艘小型捕鱼的机船坐到了江对岸，下船后他径直赶往希望农场的管理室，想找值班的人询问吴萍居住在哪里。 管理室就修建在靠山的大树底下，这个地方冬天没有风，比较暖和，夏天的时候有溪流流过，十分凉爽，是吴萍亲自选定的。 牛小强快步走到管理室跟前，还没等他敲门，房门自己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熟面孔。牛小强看见此人立马笑着打招呼：“汪叔叔，今天你值班啊？” 老汪扭头一看，随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原来是小强兄弟啊，你是来给乡长拜年的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恩，除了拜年，我还找她和你谈点事情，正好你在，我跟你谈也是一样的。” 老汪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想跟我谈啥啊？” 牛小强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伸手拉着老汪进屋，然后把来意说了一遍。 老汪一听牛小强要请自己帮忙开船，笑得十分开心：“我绝对没有二话！乡长介绍到你厂里上班的那几个老乡可把我给羡慕死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就挣了几十块钱呢！比咱可强太多了！小强兄弟，不知你准备给我开多少钱的工资啊？” 第541章 恶毒的诅咒 牛小强见老汪这么乐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每个月包吃包住四十块，此外还给你发十块钱的岗位津贴，不过休息的时间有点少，你乐意吧？” 老汪一听自己能够拿到这么高的工资，恨不得立即就去上班：“我当然乐意啊，休不休息无所谓，咱啥时候可以开工啊？” “我准备过完年就开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买一条大点的机船，我记得广交会结束后你们曾在市里买过船，不知你们认不认得其他的卖家？如果认识的话，还请你们帮我介绍一下。” 老汪闻言点点头：“当时是乡长和老田跟人家谈的，他们一连问了好些个船主，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要不你等会儿，我去把他们找来？” 牛小强答应一声：“那就辛苦你帮我跑一趟了。” 老汪摆摆手，站起身道：“这算个啥，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牛小强原本以为老汪会很快就返回，没想到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牛小强担心天黑之后找不到船渡江，只得起身回家。他刚走到江边的时候，吴萍的呼喊声远远传来：“小强，你等等！”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吴萍穿着自己给她买的那件红色棉袄狂奔而来。 他不由暗暗埋怨：天都快黑了，你这个时候赶来又有啥用？话说你就不能早点来吗？ 吴萍很快就跑到了跟前，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女士挎包。这个挎包牛小强之前见过，是吴萍在州广那边买的。 牛小强见她打扮得很是得体，手里又拎着包包，忍不住问道：“萍姐，你这是准备外出办事吗？” 吴萍一边喘气一边点头：“你不是说要去买船吗？我这几天正好休息，就想趁着有时间帮你把这件事给办了，不然过完年之后我就要忙得抽不开身了。” 牛小强立马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就多谢萍姐了，不过现在天都快快黑了，咱们也去不了市里，要不还是明天再说吧。” 吴萍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想让我再滚回家去啊，我可是为你办事，你今晚就不招待我一下么？” 牛小强赶忙摆手：“这怎么可能呢？走吧，我今晚一定好好招待你，好吃好喝绝对管够。” 吴萍立马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江岸边连呼带喊，总算是找到了一艘正准备收工回家的小机船，安安稳稳的渡过了清江。 上岸后牛小强问道：“萍姐，你想去哪里吃饭？” 吴萍闻言露出好奇的神色：“难不成你还有备选的地方？” 过年期间饭馆都关门歇业了，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让客人在自己家吃饭，根本不可能带着客人去别人家，因此吴萍才会有此疑问。 牛小强笑道：“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去我家，我给你做饭，第二个是去我的熟人家里，让别人给你做。” 吴萍迟疑道：“你带着我去别人家吃饭合适吗？” 牛小强哈哈一笑：“我说合适就肯定合适，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吴萍摇摇头：“去别人家不太好，还是去你家吧，话说咱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从未去过你家呢。”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就去我家吧。”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聊。吴萍对于牛小强想要买船跑运输感到很是费解，忍不住问道：“小强，你怎么忽然想到要自己搞运输啊？” 牛小强叹了口气，把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吴萍听了之后冷笑连连：“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些人可真够狠的，张口就要五十万，亏他们说得出口！你买船的选择非常正确，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他们低头！” 牛小强见吴萍神色有点反常，说话的时候一副恨不得生吃人肉的样子，不由好奇道：“萍姐，这是我的事情，你干嘛这么生气啊？” 吴萍变得更加气愤，说话间唾沫横飞：“过年之前我就去县里找过他们，想给乡里争取一点扶贫款，结果他们一推二五六，一分钱都没拨发下来，如果财政真的很吃紧也就罢了，可他们却有钱买小汽车！你说这像话吗？！” 牛小强擦了擦脸上被喷溅的口水，微微点头：“确实是很不像话，不过你也不要这么激动，今后还是靠自己吧，没必要再去求爷爷告奶奶，反正希望农场已经开始运行，相信今年孤峰乡的财政收入一定会比去年好。” 吴萍踢飞了路上的一块小石头，咒骂道：“祝愿他们开车的时候出车祸！最好全都翘辫子！哼！” 这样的诅咒极其恶毒，但牛小强却能够理解。吴萍为了孤峰乡的老百姓没日没夜的操劳，想尽了一切办法，绝对称得上鞠躬尽瘁了。上头不给点支持也就罢了，居然还拿钱去买车，这种事情不仅吴萍想不开，就连牛小强都觉得太过分了。 吴萍诅咒之后扭头看向牛小强，一脸贼兮兮的模样。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她想说啥，赶忙挥手制止：“萍姐，我师父过完年了就要扩产，可没钱再支持你们孤峰乡搞经济了。” 吴萍撇撇嘴，不甘心道：“再怎么没钱，三两万还是能拿出来吧？” 牛小强苦笑着叹了口气：“萍姐，我师父投资几百万新组建的亚洲机械厂到现在还没挣到一分钱，那么多的工人要吃饭要拿工资，每个月的开销可不是小数目，你说他还有钱支持你吗？” 吴萍一想也是，颇为遗憾道：“说的也是，我原本还想扩大农场的养殖规模呢，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牛小强提醒道：“萍姐，搞养殖最需要注意的是防疫工作，这个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一旦发生瘟疫，所有的种苗都会打水漂，这方面你必须上点心才行。” 吴萍点点头：“放心吧，防疫工作是我亲自监管的，我还特地买了几本书学习相关知识呢，保证不会出事的。” 两人花了大半个钟头来到了牛家村。 其他村民都在家里吃饭，几个在外面燃放烟花爆竹的小孩见牛小强领着一个陌生女人回来，也都浑不在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com 第542章 吴乡长的远大理想 牛小强打开房门把吴萍迎进屋，吴萍看了看牛小强家的摆设，露出吃惊的神色：“这真的是你家吗？我还以为你们家会很阔气，没想到居然这么普通，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 原本牛小强早就跟姐姐们商量好，说是过年的时候要购买一台电视机。可是由于大姐结婚需要花很多钱，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牛小强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但他为了大姐的婚事前前后后掏了一千八百块，外加上交给老妈的一千块，一共拿出了将近三千块钱。 如果他再掏钱买电视机，难免会让家里人起疑心。牛小强为了避免麻烦，最终就打消了拿钱买电视的念头。 此刻听到吴萍说自己家穷，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大姐大年初一刚刚出嫁，家里为了操办她的婚事花了不少钱，不然的话别说电视机了，洗衣机和电冰箱都能买齐。” 吴萍愣了一下，颇感意外：“你大姐嫁人了吗？你干嘛不通知我一下啊？也好让我来送个人情嘛。” 牛小强摆摆手：“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就不让你破费了，再者说了，又不是我结婚，你也没必要送什么人情。” 吴萍确实是没什么钱，她也不再矫情，笑呵呵的说道：“你的几个姐姐长得那么漂亮，找的婆家肯定不会差，不知你大姐嫁给谁了？” “是花露水厂的王副厂长。” 吴萍哦了一声：“那人我还有一点印象，他好像是个瘸子，走路一跛一跛的，你们家就不介意他身患残疾？” 牛小强一本正经道：“嫁人看的是人品，只要人品好就行，身体上的毛病是次要的。” 吴萍拍了拍牛小强的脑袋：“你小子还挺有想法的嘛，小小年纪就看得这么透彻。” 牛小强掏出火柴点燃柴火，笑道：“萍姐，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个年轻俊杰？我们厂里可是有很多——” 吴萍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脸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得了吧你，姐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 牛小强刚刚把排骨汤倒进锅里加热，正准备切卤牛肉，听到这话他扭过头，一脸诧异的盯着吴萍：“萍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 吴萍捋了捋长发，很自然的笑道：“我想在体制内长期发展，最好能当个更大的官，这样就能帮助更多的贫困群众脱贫致富了。” 牛小强有点难以理解：“这跟你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难道结了婚之后你就不能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了吗？” 吴萍挽起袖子，把牛小强推到一边，一边切卤牛肉一边回答：“结了婚之后琐事就会增多，这会影响我的精力，我只想把这辈子献给祖国的脱贫致富事业，没有闲心去照顾家庭。” 牛小强哦了一声，弯腰拿起几瓣大蒜，一边剥皮一边点头：“你的理想听起来挺伟大的，不过……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这个外人就不劝你了。” 吴萍的刀工很是不错，把牛肉切得十分均匀，看上去就像是艺术品。她把切好的牛肉装进碗碟，笑道：“小强，姐姐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马上就要升官了。” 牛小强把剥好的大蒜放在案板上，拿起一棵大白菜清洗：“哦？你要升任啥职位啊？” “柳河镇的镇长今年就要退休，县里准备让我接任他的职务。” 柳河镇就是叔爷爷居住的地方，那地方跟孤峰乡有得一拼，都属于特困乡镇。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他们这是想让你继续遭罪，也就是你，换成别人肯定不乐意去当这个劳什子镇长。” 吴萍哼哼道：“他们不乐意更好，省得尸位素餐，那种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要来有何用？” 牛小强把加热好的排骨汤盛到汤碗里面，把锅洗干净后倒了些菜籽油进去，随口道：“你既然有这么远大的理想，不如干脆跟上头请示一下，让他们把孤峰乡、柳河镇和凹山镇全都打包一并交给你管理得了。” 这三个乡镇是宇阳县里最贫穷的地方，凹山镇要不是有牛小强开设的工厂，山民们的日子也不会多么好过。 牛小强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有点开玩笑的意思，没想到吴萍听了之后却眼睛一亮：“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这个提议完全可以尝试一下，反正上头也想甩包袱，不如全都甩给我好了，其他人喜欢挑三拣四，我可不会挑拣。” 牛小强啼笑皆非道：“那我祝你早日成功。” 两人很快就做好了几道好菜，又点了个火锅。饭菜上齐后，吴萍毫不客气的把柜子上摆着的一瓶洋河大曲拿了下来，笑盈盈道：“大过年的，不喝点酒不像话，你小子该不会介意我喝了你们家的好酒吧？” 牛小强自然不会在乎一瓶酒，他知道吴萍有些酒量，可是一想到她上次在州广喝醉的情形，他立马提醒道：“一瓶酒不算啥，关键是你可不能喝醉，不然要是像上次那样，我可不好照顾你。” 吴萍打开瓶盖，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放心吧，这次是在你家里喝酒，就算喝醉了也没有关系的，反正今晚要在你家休息，你就别磨蹭了，赶紧跟姐姐走一个。” 吴萍说话间端起了酒杯，牛小强只得跟着举杯。两人碰杯后喝了一小口，随后放下酒杯吃菜闲聊。 吴萍把一块牛肉塞进嘴巴，笑着问道：“小强，你准备买多大的船啊？”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清楚了：“这艘船不能太小，最起码不能低于五十吨，扩产之后厂里每天生产的货物大概有四十吨，五十吨的运载能力每天跑一趟的话刚好能够把货物运完，萍姐，你认识这种吨位的船主吗？” 吴萍点点头：“上次买船的时候我认识了好几位船主，其中有一位正好有一艘机船准备出手，只不过那艘船的运载量是一百吨，你觉得合适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com 第543章 我像不像新娘子？ 牛小强嗯了一声：“稍微大点也没关系，主要是看船体牢不牢固。” “那艘船我亲眼看到过，虽然是十多年的老船了，但是船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马达有些老化，估摸着你买下来之后还要花钱更换一个马达才行。” 牛小强笑了笑：“这个简单，我师父的工厂正好生产发动机，我让工人弄一台十二缸的柴油发动机装上去，马力肯定够用。” 十二缸的柴油发动机可以支持重达六十吨的坦克极速行驶，机船在水中航行，虽然船体比坦克重一些，但是水中的阻力更小，因此牛小强觉得这么安排不会有什么问题。 吴萍对这方面的问题不是太懂，她哦了一声：“那咱们明天就去市里找那位船主，希望他还没有把这艘船出手，不然就要另找卖家了。” 牛小强点点头：“希望如此吧，萍姐，多谢了啊。” 吴萍白了牛小强一眼：“咱俩谁跟谁啊，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 牛小强哈哈一笑：“那就不说客套话了，来，喝一个。” 两人再次举杯，放下酒杯后吴萍一本正经道：“小强，你要是买船搞运输，肯定需要搬运工，能不能再给我安排几个岗位？” 吴萍就是这种性格，不管什么时候，心里始终挂念着父老乡亲。 牛小强对此早就了解，他笑着点头：“没问题，到时候让老汪开船，再找五个搬运工，一共给你们孤峰乡提供六个工作岗位，怎么样，我很够意思吧？” 吴萍笑得很开心：“确实挺够意思的，姐姐代表孤峰乡的父老乡亲们感谢牛老板！” 她说话间又把酒杯举了起来，牛小强不好扫兴，只得跟着举杯。 两人原本只打算各自喝一杯酒的，结果越聊越开心，气氛也越来越好，他们喝着喝着就忘了节制，硬是把这瓶酒喝完才作罢。 牛小强稍微有些醉，吴萍看起来跟他差不多。 两人一起动手把碗筷餐盘收拾干净，随后牛小强打来热水，招呼吴萍洗漱。 等到吴萍洗完，他把对方领到了大姐的屋子里：“这是我大姐的屋子，出嫁前全都换了新的铺盖，你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牛小强说完话帮着把叠好的被子平铺在床上，吴萍笑呵呵的点头：“这可是新娘子的床，我睡在上面肯定能沾一些喜气。” 牛小强笑了笑，转身出来洗脸洗脚。 他刚洗到一半，听见大姐的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 吴萍正在脱衣服，露出了她里面穿着的秋衣。这套秋衣是鲜红色的，跟床上的被套是一个颜色，看上去颇为喜庆。 牛小强还没说话，吴萍就发现了他的目光。她瞪了牛小强一眼：“小家伙不许偷看。” 牛小强苦笑着扭回头，心说：是你自己不关门的，怨得着我吗？再者说了，谁稀得看啊。 他刚想到这里，吴萍忽然笑道：“小强，姐姐这身衣服是不是很喜庆？看起来像不像新娘子？” 牛小强打了个酒嗝，开玩笑似的故意扭过头不去看吴萍：“你都不让我看，我怎么好评判啊？” 吴萍走出屋子，伸手揽住了牛小强的肩膀：“姐姐刚才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这小气样，该不会跟姐姐生气吧？” 一看吴萍信以为真，牛小强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摇摇头，讪笑道：“怎么会呢，我可没那么小气。” “那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啊，我到底像不像个新娘子？” 牛小强扭头看了看吴萍因为喝酒而晕红的脸蛋，又看了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哈哈一笑：“你看着不想个新娘子，倒像个等待丈夫回家的深闺怨妇。” 吴萍没好气的拍了一下牛小强的脑袋：“瞎说啥呢！姐姐还没结婚，咋就变成深闺怨妇了？” 牛小强摸了摸脑袋：“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啊，你赶紧说吧，别磨磨蹭蹭的。” “因为你已经熟透了，单看外表是个很成熟的女人，完全没有新娘子的害羞和腼腆，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吴萍眨了眨眼：“是吗？我有这么成熟？” 牛小强掰开吴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床上躺着，这样容易感冒。” 牛小强说话间眼角无意间扫过吴萍的领口，由于吴萍弯着腰说话，他这一眼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吴萍的胸口。 吴萍里面穿着红色内衣，跟秋衣是同一个色调，不仅很喜庆，也很刺激。 牛小强浑身打了个机灵，赶忙收回目光，心跳有些加速。 吴萍把牛小强的举动尽收眼底，她哼哼一声，轻轻揪住牛小强的耳朵：“你小子又不老实了，居然偷看我。” 牛小强脸色微红：“这个……我可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弯着腰的？” 牛小强原本以为吴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再怎么样也会教训自己两下。没想到吴萍居然咯咯娇笑了几声，得意洋洋的进屋了。 牛小强心里颇感诧异：萍姐这是咋了？上次在州广的时候她好像很坚持原则，现在怎么如此轻飘飘的就放过我了？ 他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吴萍的背影，吴萍浑圆的屁股被秋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很是翘挺。牛小强的心脏又猛跳了几下，胡思乱想到：这女的比于姐还要成熟，真的是熟透了啊。 吴萍并未上床，她撅着屁股在床底下搜寻了一番，然后扭头问道：“小强，你大姐的屋子里怎么没有痰盂啊？” 农村地区夜晚的时候不太方便上厕所，都会在屋子里放上便桶或者痰盂小解，如果是大号，那就要出门去厕所里解决了。 牛小强赶忙扭回头：“本来买了个新痰盂，我姐出嫁的时候被男方带走了，我等会儿给你再拿一个进去吧，萍姐，天气有点冷，你赶紧去被窝里躺着，可别冻坏了。” 吴萍答应一声，脱掉鞋子钻进了被窝。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com 第544章 买船 牛小强洗完脚后拿起自己的痰盂走进了大姐的卧室，屋内没开灯，黑乎乎的。牛小强摸索着把痰盂放在床底下。 牛小强刚准备离开，黑暗中传来了吴萍的声音：“你小子晚上可别过来干坏事哟。” 牛小强又好气又好笑：“你想多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这可是你家，难保你不会胆大妄为。” “那你干脆把门反锁住吧，这样就安全了。” “外面太冷，我懒得起来。” “那你说咋办？” “哈哈，姐姐逗你玩呢，傻小子还当真了。” 牛小强摇摇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无聊。” 吴萍忽然压低声音：“刚才好看吗？” 牛小强愣了片刻，随后苦笑道：“别拿我开涮行吗？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去市里办事呢。” 吴萍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牛小强回到自己屋，躺下之后心里还在思考这样的两个问题：萍姐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就起床了。吴萍听到动静后也跟着起床。 两人煮了点面条填饱肚子，来到了码头。 将近中午，两人在清江码头下船，随后吴萍带着牛小强直奔船东家里。 这位船东正在家里贴喜字，看到吴萍和牛小强登门拜访，他不由好奇道：“两位是……？” 由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因此船主已经忘记了吴萍。吴萍表露身份后，船主苦笑着叹了口气：“你们来晚了，那艘船我年前就已经出手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遗憾。吴萍忍不住问道：“朱老板，你干嘛卖得这么急啊？” 朱老板指了指屋内堆放着的东西，又扬了扬手里拿着的大红喜字：“我儿子大年初八就要结婚，家里急等着用钱，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吴萍哦了一声，追问道：“您知道还有谁想卖船吗？能不能帮我们介绍一下？” 朱老板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个我还真的知道，我把对方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们，你们直接跟他联系吧，他姓李，那艘船比我的船更好一些，你们就说是老朱介绍的，他肯定不会怠慢你们，至于价格，只能你们自己去跟他谈了。” 两人把电话号码记录下来，千恩万谢的离开。 牛小强看了看日头，提议道：“已经是中午了，咱们还是吃了午饭再给李老板打电话吧。” 吴萍点头赞同，两人在大街上找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家正在营业的小饭馆。 这里是清江市去，不像凹山镇，过年的时候有些小饭馆仍然会正常营业。 两人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吃饱喝足后找到一家小吃部，跟李老板取得了联系。 李老板刚好就在附近走亲戚，双方约定好见面的地方，一刻钟后碰了头。 李老板约莫五十来岁，看起来很是随和。互相打过招呼后，牛小强直奔主题：“李伯伯，你的船有多大啊？以前是做什么用途的？” “我的是货船，有一百五十吨的运力，专门在清江和省城来回跑运输，虽然已经使用了十五个年头，但船况还非常不错，就是马达有点儿老化。” 牛小强心说：如此说来你的船跟老朱的船毛病差不多嘛。 “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如果合适的话，我们会当场掏钱付账。” 牛小强提前准备了五万块钱的现金，这笔钱虽然很多，但对于一艘一百五十吨运力的船来说显得不太够。不过他买的是旧船，价格上自然会便宜很多，只要砍砍价，还是有机会拿下的。 李老板没想到牛小强这么爽快，居然把钱都带上了。他笑着点头，“我的船就停靠在江边，你们跟我来吧。” 一路上李老板不停的说自己的船保养得如何好，质量如何过硬。牛小强和吴萍都不是小孩子，在没有实地考察之前，他们把李老板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当他们看到停靠在江边的这艘货船后，发现李老板一路上说得那些话并非夸大其词，基本都属实。 这艘船看起来确实挺不错，保养工作做得非常好，就连船体上的油漆都没脱落多少，从外观上看最起码有七成新。 李老板一脸感慨的伸手抚摸着船帮：“它已经陪了我十五个年头了，如果不是运力太小，我也不舍得卖啊，跟你们说句实话吧，这艘船自打入了我的手之后，还从未发生过任何一起事故，我平时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其他船家打听，谁都知道我老李是个多么爱惜船的人。” 牛小强赞许的点点头：“看起来确实保养的挺不错，我们先去看看船舱和马达，看了之后再回话行吗？” 老李大手一挥，很爽快的笑道：“没问题，好东西是经得起检查的，你们随便去看，有需要的地方叫我一声就行。” 牛小强嗯了一声，跟吴萍一起走进了船舱。 船舱里面分为两个空间，外面的是驾驶舱，面积约莫五平米。里面是一个简易的休息室，床铺被套都有，挤一挤的话可以躺下四个人。 在船舱的门口，摆放着一个煤球炉，看来是老李用来做饭的。 两人转悠一圈，对看到的一切感到很满意，随后他们又来到了船尾处的机舱。 机舱并不大，里面的空间有些狭小，两个人只能弓着腰站在里面。 牛小强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着马达的情况。他对于发动机本来就很熟悉，马达就是货轮的发动机，烧的也是柴油，因此牛小强还是能看出好坏的。 “马达确实有些老化，好在传动装置还算可以，只要更换上一台新的发动机就可以了。” 吴萍知道牛小强十分精通机械设备，在广交会的时候就是牛小强推销的发动机。她闻听此言微微点头：“如果价格还行，那你就买下来吧，省得再到处乱跑耽误时间。” 按照两人事先商量好的结果，今天务必要把船买下来，然后直接回家。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再耽误的话可能赶不回去。 第545章 开船回家 牛小强掏出卫生纸擦干净手上的油污，“走吧，咱们这就去跟李老板商量价格。” 李老板确实挺实在，也很随和，并未狮子大开口，提出的售价是六万块。 牛小强只带了五万块钱，即便他带了六万块，也不可能一口答应。中国人买啥都喜欢砍价，不砍价总觉得自己吃亏了。 两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观点陈述，双方各说各的道理，尽一切可能的维护着自己的利益。 经过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拉锯战后，李老板最终点了头：“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四万九千块卖给你得了，只要你付了钱，我就跟你签订出让合同。” 牛小强哈哈一笑，打开背包从捆扎好的钱里面拿出来一千块，把剩下的全都递给了李老板：“你当面清点一下，清点完毕后咱们再签合同。” 李老板也不耽搁，很快就清点完了钞票，随后笑呵呵的从驾驶舱的抽屉里拿出纸笔，当着两人的面写好了转让合同。 牛小强签完字后，李老板很贴心的提醒道：“这艘船需要去运输局办理相关手续之后才能运营，你们可不要忘了，不然被运输局的人发现的话他们会扣船的，我跟运输局的人比较熟，如果有需要的话，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免费帮你们办理相关手续。” 牛小强千恩万谢了一番，掏出一包阿诗玛递给李老板：“那就多谢了，开年之后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到时候麻烦你帮我们跑一趟。” 李老板是个爽快人，他也不矫情，直接把香烟装进自己的口袋：“没问题，我一定随叫随到。” 牛小强接着说道：“我俩不会开船，不知你能不能帮我们把船开回去？” “你们住在哪儿？” “在凹山镇。” 李老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如果不太远的话我当然没有二话，不巧的是我家那口子这两天正好生病住院，我的两个儿子都在部队参军，过年也没空回家团圆，我实在是走不开啊，要不我帮你们请个会开船的人过来？” 牛小强闻言刚想点头，吴萍却插口道：“李老板，请个人的话需要多少工钱啊？” “大过年的请人帮忙，给少了可不行，此外这里距离凹山有点远，来回最起码要耽误一天的时间，我估摸着最起码也要十块钱才请的动人吧。” 吴萍扭头看向牛小强：“你还是把工钱支付我吧，我把船回去。” 牛小强一个劲地摇头：“萍姐，你可别胡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万一出了事咋办？” 吴萍坚持道：“放心吧，开船其实并不太难，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牛小强还待再说，李老板却笑道：“开船确实不太难，你们开慢点就行。” 吴萍笑嘻嘻道：“听到没有？人家老船主都说不难，你就别板着个脸了，咱们赶紧出发吧，到时候别忘了把工钱支付给我。” 牛小强也想体验一下开船的感受，他点点头：“好吧，这就出发。” 两人登船后检查了一下油料，发现里面的油料十分充足，于是不再多话，启动了马达。 牛小强站在了操作台前：“还是我来开船吧，你帮我看着点，有危险的时候记得及时提醒我，工钱我照付不误。” 吴萍眨了眨眼：“你能行吗？” “放心，我肯定比你强。” 吴萍哼哼一声：“瞧你那德行，你来就你来吧。” 牛小强不再废话，小心翼翼的操控着船只掉头。花了好几分钟，终于把方向调整好，随后开着这艘船逆流而上，朝着凹山镇驶去。 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十分紧张，生怕发生撞船事故，等到开出一段距离后，牛小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现在正值春节期间，江面上的船只极少，如此一来撞船的概率就变得非常低了。 吴萍看了看前后的江面，笑道：“江面上没啥船，你要不要加点速？” 牛小强摇摇头：“还是慢点开吧，这艘船的马达太旧，我担心开快了马达会出故障。” 吴萍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室的椅子上：“要是按照这个速度继续开下去，咱们只怕要开到大半夜才能到家，到时候咋办？” “实在不行就在船上过夜呗，反正这里有铺盖，还有吃的喝的，你要是不乐意的话可以去农场的值班室休息。” 吴萍想了想，然后开口：“到时候再看吧。”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也不算枯燥。 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这艘船距离凹山镇还有三十多里的距离。好在江面上设置了航道灯，牛小强并不担心会把船开到岸上去。 到了晚上十二点，这艘船终于抵达了凹山镇。牛小强降低航速，扭头看向吴萍：“萍姐，你想好在哪里休息没有？” 吴萍正在吃酥糖：“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是回家休息吧。” 吴萍想了想，最终做出了决定：“我还是会农场去吧，今晚刚好轮到我值班，我不去看着担心会出问题” 牛小强点点头，他把吴萍送到对岸，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吴萍也没客气，她笑嘻嘻的把钱装进贴身的口袋，冲着牛小强丢了个飞吻：“大老板，下次有活别忘了叫我哦。” 牛小强翻了个白眼，心说：没想到你跟我的几个姐姐一样，也没个正经。 “外面太黑了，你小心一点，可别摔跤。” “放心吧，我经常走夜路，不会出问题的，小强，再见。” “恩，再见。” 送走了吴萍后牛小强把船开到凹山镇码头边，他把船身固定好，锁好舱门后起身回家。 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找到方东平、陈方华和李晓峰，四个人用厂里的推车把一台十二缸的柴油发动机运到了码头边，对这艘船的马达进行更换。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买船的原因，其他两人去却不明白，不过他们也没多问。 四个人忙活到下午，总算是把船上的旧马达给更换下来。 第546章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方东平还没什么，他算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亲戚要走，牛小强请他帮忙不用考虑人情的问题。 陈方华和李晓峰却不一样，两人原本都在家里休息，大过年的找他们帮忙，不表示一下可不行。 牛小强掏出了四包红塔山，给每人派了两包，算是意思一下。 两人原本不想要，不过牛小强十分坚持，最后他们只得手下香烟。 两人离开后，方东平看了看这艘货船，叹了口气：“做生意可真难，眼看着日子稍微好过点，就有人要过来割***着咱们不得不买船啊。” 牛小强跟着叹息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只能见招拆招了。” 方东平点点头：“明天就要开工了，距离交货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三个月，咱们可得抓紧点，无论如何也要确保按时交货，否则之前的心血就将付诸东流。” 牛小强嗯了一声：“生产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担心，主要是担心有人使绊子，尤其是国内的两家特大型汽车厂，他们可不是善茬，都想借助这笔单子打开非洲市场，咱们可要小心应对，否则一个不好就要栽跟头。” 方东平苦笑着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我怎么感觉到处都是敌人呢？不仅要跟战天斗地，还要跟人斗，想想都可悲。” 牛小强安慰道：“这就是国内的大环境，咱们既然决定了要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去创业，就避免不了这些，师父，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生产呢。” 方东平点点头离开，牛小强把舱门锁好，来到了山洞工厂。 王小霜正在跟王小雪坐在一起听收音机，牛小强进来后好奇道：“王叔叔呢？” “他去走亲戚了。” “你们为啥没跟着一起去？” 王小雪撇撇嘴：“我姐说要留下来值班，剩下我一个懒得去。” 牛小强哦了一声，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了过去：“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准备的新年红包，之前太忙，我忘了把它们交给你们了，你们赶紧收下吧。” 王小霜正准备推辞的时候，王小雪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红包，只看了一眼，她就哇哇怪叫打扫：“哇哇哇！居然给这么大的红包啊！谢谢姐夫，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夫！” 王小霜经常支付厂里的各项开支，她伸手一捏红包的厚度就知道里面大概装了多少钱，只见她诧异道：“小强，你干嘛给这么大的红包啊？怕不有六七十块吧？” 牛小强笑盈盈道：“每个红包里面装了八十八块八毛八，算是帮你们讨个彩头吧，祝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得偿所愿，挣到买房子的钱。” 王小霜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这是想为自己家买房子的事情出把力，原本想推辞不要，但是看着牛小强坚定的目光，她只能点头收下。 送完红包后，牛小强谈到了扩产的事情：“小霜，扩产的资金你准备好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等到开年上班，我可以立马把购买设备的资金拨发到位。” “这就好，王副厂长刚结婚没几天，催着人家上班好像不太合适，扩产的事情还是交给于副厂长和我爸处理吧，招工的事情也交给他们去办。” 王小霜点点头：“这样安排挺合适的，此外还有厂房的建设工程，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花露水厂和制药厂扩产的厂房仍然设置在防空洞里面，反正里面的空间还有很多，绝对够用。 不过防空洞需要改建一下才能安装设备，以前这项工程是由牛小强和方东平负责的，现在两人全都把精力放在了亚洲机械厂，自然不可能有时间忙活这边的事情。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王叔叔以前好像是搞建筑的，要不你帮我问问他，看看他能不能把这项工程承揽下来？” 这明摆着是想让王小霜家多赚些钱，王小霜不由迟疑道：“小强，你做事不是一向都很讲究原则的吗？怎么现在却改变态度了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个也不算违反原则吧，反正王叔叔有建筑经验，只要他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建设工程就行，如此一来交给谁做还不都一样么？” 王小霜哦了一声：“好吧，等我爸回来后我就跟他说。” 王小雪又提起了给自己找副手的事情：“姐夫，你啥时候帮我找个副手啊？” 牛小强原本想把黄鹂安排在市里工作，可是考虑到人家跟韩树人刚刚结婚，夫妻分隔两地有点不太妥当，至于其他的人选，暂时还没想好。 “小雪，你先坚持几天，开年后我再帮你物色一下，放心吧，不会耽搁很久的。” 王小霜忽然插口：“小强，要不就让李宇在市里招个人吧，他在省城就招了两个帮手，据说干活都很干练，由此可见他挑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牛小强点点头：“那你跟他说一声，让他挑个人吧。” 王小雪立马接口：“一定要挑个让我满意的人才行，否则我宁愿再等等。” 王小雪一直都是这种个性，牛小强也懒得计较：“好吧，就这么定下了。” 王小霜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小强，你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口吧。” 牛大壮等人要等到大年初八才会回来，牛小强一个人在家也懒得做饭，他笑着点头：“没问题，等会儿就在这里吃。” 姐妹两都很开心，一起做饭去了。牛小强也不好干坐着，起身过去帮忙。 吃完晚饭后，王小雪非要拉着牛小强打扑克牌。牛小强觉得自己这个年一直都在忙活。难得有时间消遣，于是欣然点头同意。 三个人一直打到晚上十点半，牌局终于落下帷幕。 牛小强故意放水，输给姐妹两十几块钱。他伸了个懒腰：“就到这里吧，明天还要开工，我回去休息了。” 姐妹两把他送到洞口，等到牛小强走得不见人影了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七点，牛小强提前赶到了厂里。他让保安准备好鞭炮，并且亲自站在厂门口迎接前来上班的职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com 第547章 韩树人的职务安排 等到八点钟一到，牛小强亲手点燃了炮竹，在炮竹的爆炸声中，亚洲机械厂正式开工生产。 83年的春节就这么过去，牛小强盯着正在燃放的炮竹，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人和事，心里有种沧桑的感觉。等到鞭炮燃放完毕，他这才转身走进车间。 工人们全都就位，忙活着自己的工作，请假的人非常少，只有寥寥三四个，因此正常的生产工作丝毫都不会受到影响。 方东平是最忙碌的一个人，他在各个部门来回跑，监督和指导着大家的工作。 牛小强加入了方东平的行列，两人的声音在车间各处响起，提出的意见全都得到了工人们的认同。 在他们的督促下，各项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到了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韩树人带着三十多号人坐车赶到。牛小强和方东平得到消息后亲自出去迎接。 双方有一年多没见面，此刻看到韩树人的模样，方东平和牛小强都吃了一惊。 韩树人以前看起来很显年轻，精气神都很足。时隔一年多再见面，他却苍老了一大截，不仅头发花白了不少，额头上的皱纹也冒了出来。他跟黄鹂站在一起，看上去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 方东平呆了一下才伸出右手：“韩厂长，欢迎欢迎，我跟小强可是早就盼着你这个大人才了！” 韩树人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两位不嫌弃我就好，至于人才，我可担当不起。” 牛小强笑呵呵的插口：“韩厂长说笑了，你如果不是人才，天底下就没几个人才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新婚燕尔的黄鹂一眼：“过年的时候我跟师父没去喝你们的喜酒，两位可不要介意啊。” 黄鹂娇笑道：“我跟老韩谁都没有邀请，只跟双方的家里人摆了两桌酒，是你们两位不要介意才对。” 牛小强知道韩树人根本没有摆酒宴的心情，很识趣的打着哈哈：“这么说来咱们就算扯平了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看了看其他跟来的人，发现这些人全都是熟面孔。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技工，三阳拖拉机厂的管理层当中，只有技术科的王科长跟了过来。 这对于牛小强来说算是个好消息，技工他可以随便安排，但是管理人员就不好办了。人家以前就是当官的，跟着韩树人大老远的投奔过来，你总不能薄待吧？ 牛小强首先跟王科长打招呼，随后又跟周凯的师父老沈寒暄。不仅周凯的师父来了，他的师兄也跟了过来。 眼看着周凯混得风生水起，他们自然能够看清楚局势。与其留在没有前途的三阳拖拉机厂混日子，还不如抱住周凯的大腿来得实在。 众人很是融洽的见过面，随后牛小强把李克旺叫了过来，让他带着工人们去熟悉一下车间的环境，他跟方东平则带着韩树人夫妇和王科长走进了会客室。 这三个人算是这帮人的核心，当然要慎重对待了。 311厂的规模本来就比三阳拖拉机厂大，加上以前又是军工企业，出手自然很阔绰，办公条件比三阳拖拉机厂好上一大截。 进入会客室后，韩树人扭头打量了一下，忍不住感叹道：“我之前听小黄跟我说你们厂的环境非常不错，我还对此表示过怀疑，现在看来，她还算是有所保留了，你们厂的环境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啊。” 牛小强招呼着众人坐下，亲自给每人泡了一杯茶。 方东平掏出香烟散给韩树人和王科长，很是热情的询问道：“不知你们三位对于职务的安排有没有什么想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有任何顾虑，我们可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 三人全都知道方东平的性格很直爽，闻听此言全都没有顾虑，韩树人首先开口：“我是个败军之将，哪里有脸提什么条件，方老看着安排就行，不管是什么岗位，我保证一定把工作做好。” 黄鹂夫唱妇随道：“我不太懂技术，算是个吃闲饭的，你们看着安排就是，哪怕让我去打扫卫生也没关系。” 王科长是个纯粹的技术人员，他之所以愿意舍弃三阳拖拉机厂的科长职务，跟着韩树人一起投奔过来，主要是因为他之前曾被牛小强和方东平给深深地震撼到了。 方东平还好说，人家的年纪摆在那里，听韩树人说他还曾去苏联留过学，方东平的技术那么强悍丝毫都不奇怪。 牛小强就不同了，前年的时候这个少年还不满十六岁，居然也拥有着极其强悍的技术，这让王科长颇觉震惊。 他这个人比较纯粹，最喜欢孤岛的就是技术。眼看着三阳拖拉机厂被秦副厂长等人搞得乌烟瘴气，他干脆把心一横，彻底脱离了工厂，想来牛小强这边重新开始。 听了韩树人夫妇的表态后，王科长立马接口：“我的兴趣在于技术，只要给我安排个技术工种就行，其他的要求我一概没有。” 方东平哈哈笑道：“你们三个还真是谦虚，不过谦不谦虚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可不能这么办事，小强，咱们还是别兜圈子了，把三位的职务安排告诉他们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首先来说韩厂长，你以前就是厂长，不管是技术方面还是搞管理都很厉害，我们正好准备组建一个整车装配车间，准备让你担任副厂长兼车间主任的职务，把你的两个特长全都给兼顾到，韩厂长还满意吧？” 来之前韩树人就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职务安排的问题，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方东平和牛小强居然这么大方，给自己如此高的职务，这让他颇为感慨：“这真是……真是太过了一些，我——” 方东平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小韩，你就别推辞了，也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今后就在亚洲机械厂好好干吧，咱们这里只看重能力，采取的是岗位竞争制度，有能力就上，没有能力就退下来，你要是不好好表现，一样要被撸下来，所以嘛，你可要好好表现哟。” 第548章 技术研发部 韩树人郑重其事的点头：“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只敢保证我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绝对不会辜负了方老的器重！” 牛小强呵呵一笑，看向了黄鹂：“黄姐，你以前在三阳拖拉机厂一直都是办公室职员，技术方面不是太在行，我跟我师父觉得把你安排在办公室比较合适，你今后将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负责外事接待和办公室的内部管理工作，这个职位有点像是打杂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黄鹂很开心的笑道：“这可是我的老本行，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方老，小强，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保证把工作干好！” 方东平客气了两句，随后牛小强看向王科长：“王科长，你是搞技术的出身，我觉得还是让你干老本行比较妥当，厂里会专门成立一个技术研发部门，由你担任这个部门的一把手，希望你能够发挥自己的能力，为工厂今后的发展提供坚实的技术支持。” 王科长立马大喜着点头：“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啥也不说了，两位看我的表现就行！” 三人的职务就此安排妥当，方东平和牛小强站起身，带着他们去食堂吃午饭。 原本方东平想摆几桌酒席，好好的招待一下。结果三人坚决不接受，说是工作都还没做，哪里好意思大吃大喝？ 牛小强只得作罢，给大家安排了普通的工作餐。 吃完午饭后，牛小强把一行人安排在了空余的宿舍里面。 空余的宿舍只剩下几套，考虑到韩树人跟黄鹂是夫妻，牛小强给两人单独安排了一套房子。其他人则都是几人住一间屋子。 由于屋子不够用，牛小强临时掏钱租了两套。 把这些人安排妥当后，牛小强回到办公室，对技工们进行筛选，准备抽调人手把整车组装车间组建起来。 经过反复筛选和全方位的考虑，牛小强最终挑选了二十多位技工，搭起了这个车间的框架。紧接着他又挑人组建技术研发部门。 技术研发部门听起来是搞技术研发的，其实更大的职能是进行产品的测试和检验。至于技术研发，只是顺带着干一下。 牛小强和方东平的手里已经掌握了好几套发动机的设计方案，并不需要技术研发部在这个方面做出多么好的成绩。 以前搞测试都是牛小强和方东平亲自操办，两人摸索出了一套经验，已经制定成了文件。王科长本身就有相关经验，让他负责搞测试非常恰当。 等到这两个部门的框架搭建好，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牛小强拿着选定好的人员名单走进了车间，让各个车间的负责人把名单上的人叫了过来，跟这些人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这些人对于调换岗位并不介意，反正总是要干活的，在哪个部门干还不都一样？ 牛小强笑着勉励一番，他刚准备去跟方东平说明情况，对讲机里传来了门卫的声音：“牛秘书，有个名叫牛秀英的女人过来找你，请问你是否要接见她？” 牛小强一听英子到了，立马掏出对讲机回复：“让她稍等片刻，我这就出去迎接。” 值班的门卫答应一声，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牛秀英。 牛秀英的脸上有些淤青的痕迹，门卫心说：这女的该不会是被人给打成这样的吧？大过年的怎么就挨打了呢？ 牛小强很快就小跑了出来，他刚准备跟牛秀英打招呼，一眼却看到了牛秀英脸上的伤痕。牛小强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成了怒气，还没走到跟前就怒气冲冲道：“英子，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他干的？！” 牛秀英有些尴尬的看了门卫一眼：“你别大声嚷嚷好吗？” 牛小强顺着英子的目光看向门卫，门卫立马扭过头，一副我啥都没有看见的模样。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去我的办公室说话。” “恩。” 刚走了没几步，牛小强发现英子身上的衣服有很多污垢。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英子在挨打的时候弄脏的。 等到两人走进了办公室，牛小强强压住怒火问道：“他为什么又要打你？” 牛秀英脸上一红，嚅嚅道：“他说我不守妇道。” 牛小强气呼呼道：“你又不是那种人！他凭啥这么指责你？！” “他说……说我不该接受其他男人送的新衣服……” 牛小强气得一拍桌子：“这个狗东西！自己没本事挣钱给自己的女人买衣服，亲戚送衣服他又鸡蛋里面挑骨头！你等会儿，我这就找几个人过去好好修理他一下！！” 牛秀英看了看牛小强愤怒的表情，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牛小强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你干嘛发笑啊？难不成你很乐意挨打么？” 牛秀英笑着摇摇头：“我是因为开心才笑的，小强，谢谢你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麻烦你，如果你真的找人去教训他，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她说到这里转头打量了办公室一圈，不由啧啧赞叹：“这是你的办公室吗？好气派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阔气的地方呢。” 牛小强招呼英子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这是我的私人办公室，你今后有啥事可以直接过来找我，先喝口水暖暖身子，喝完了之后我带着你去熟悉一下车间的环境，顺便把你介绍给你今后的领导认识。” 牛秀英哦了一声，很快就把温开水喝光。她看了看自己背来的大包袱：“我能把包袱先放在这儿吗？” 牛小强笑着点头：“厂里的宿舍已经用完了，你今晚就住在我的办公室里，那边是休息室和厕所，很方便的。” 牛秀英早就看到通往休息室的门了，但一直都没询问。此刻听说那边是休息室，她不由好奇心十足，伸手打开了这道门。 “哇！这里居然还有睡觉的地方呢！” 眼看着还有半个钟头就下班了，牛小强担心时间来不及，于是拍了拍英子的肩膀：“先去安排工作，等会儿回来了再看吧。” 英子答应一声，跟着牛小强走进了车间。 第549章 她是何方神圣？ 这还是牛秀英第一次进入工厂的车间，既紧张又好奇。牛小强边走边帮她介绍环境，不到十分钟，两人就走进了炼钢车间。 周凯正在指挥着几名工人打扫卫生，看到牛小强领着一个陌生女人进来，他愣了一下才开口：“牛秘书，都快下班了，你怎么过来了？” 牛小强领着牛秀英走到周凯面前站定，笑盈盈的介绍道：“周哥，这位是我的亲戚，名叫牛秀英，我准备让她负责备料工作，今后就属于你管辖，还请你多多关照。” 周凯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有些畏缩的牛秀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一听就知道牛小强决定把超级碳素钢的配方交给牛秀英管理，这个配方连他这个未来的姐夫都不知道，话说眼前的这位牛秀英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牛小强如此信任啊？ 牛小强刚才说牛秀英是自己的亲戚，但周凯对此颇不以为然。他在厂里干了这么久，还从未见牛小强如此看重哪位亲戚，甚至都没听说牛小强给自己家的哪位亲戚安排过工作的，周凯觉得牛小强的那番话明显站不住脚。 “周哥，你干嘛发呆啊？” “哦……哦，我知道了，今后一定会好好关照牛秀英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转头对牛秀英介绍道：“英子，这位大哥名叫周凯，他是副厂长兼车间主任，分管着咱们厂的炼钢车间，你今后就在他的手底下工作。” 英子一听周凯的官这么大，很是吃了一惊，根本不敢去跟周凯打招呼。 周凯笑呵呵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牛秀英同志，很高兴认识你，我这人一点也不可怕，你不用这么紧张，今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周哥能办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牛秀英这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声道：“恩……谢谢周哥的关照……” 两人打过招呼后，周凯主动邀请牛小强和牛秀英去吃晚饭：“小强，我从家里带了不少腊鱼腊肉过来，等会儿你俩要不要去我的宿舍搓一顿？” 牛小强摇摇头：“下次吧，我等会儿还要给英子安排住宿。” 周凯哦了一声：“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牛小强不再多说，带着牛秀英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周凯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嘀咕道：“这个牛秀英长得也不怎么出彩，小强为啥对她如此特别呢？” 牛秀英长得虽然不算丑，但也谈不上漂亮，跟于思梅和王小霜没法比。周凯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干脆摇摇脑袋：“算了，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我就别瞎操心了。” 牛小强很快就带着牛秀英回到了办公室，他把休息室里的床铺整理了一下，又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英子，晚上要是觉得冷，你就把这床棉被加上，卫生间里面有食堂的锅炉烧出的热水，不过食堂在六点半就会关门下班，你要用热水的话最好抢在六点半之前，否则水就会变冷。” 牛秀英微微点头，她在牛小强的面前显得很自然，一点也不紧张。 牛小强询问道：“你带了洗漱用品没有？比如说牙膏牙刷毛巾啥的，带了吗？” 牛秀英回答道：“我只带了毛巾，牙膏和牙刷准备来这边采买，我对这里不太熟悉，小强，要不你带我出去买吧。” 牛小强摆摆手，转身往外面走去：“你先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我去给你买。” 他说完话走出厂门，在工厂对面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牙膏牙刷和一大包吃的。当他返回的时候，发现英子正在洗衣服。 英子的身上只有一套衣服，这套衣服还是牛小强送的。他见状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一套衣服，洗了之后明天穿啥啊？” 牛秀英指了指自己的包袱：“我还带了两套换洗的干净衣服，虽然破了点，但还能穿。” 牛小强知道牛秀英的衣服有多么破旧，他担心英子穿上破衣服会被别人看不起，想了想开口：“我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再给你拿几件衣服过来，顺便给你弄两套工作服，你自己的衣服就别穿了，都扔掉吧。” 牛秀英显得很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又想把你姐姐的衣服拿来送给我？你要是送给我了，她们穿啥？” 牛小强笑道：“放心吧，她们几个的衣服多得很，不愁没衣服穿，你先洗衣服吧，我去食堂给你把晚饭打过来。” 牛秀英赶忙拦住牛小强：“不用了，我带了几个窝头。” 牛小强苦笑道：“厂里是包工作餐的，晚饭也能在厂里吃，你的窝头还是扔掉吧，那玩意天气一冷就会被冻得像冰坨子，这里又没有加热的设备，你怎么吃啊？” 他说完话转身下楼，很快就给英子打来了热乎乎的晚饭：“这顿饭是用我的饭卡打的，你尽管吃就是，不需要你花一分钱，你的饭卡我明天帮你办。” 牛秀英从未被人如此精心的照料过，她看着牛小强手里的饭盒，感动得眼眶泛红：“小强，谢谢你……” 牛小强笑着摆手：“我可不需要你感谢，只要你今后好好干活就行，我走了啊，你吃了晚饭后早点休息。” 牛秀英把牛小强送到房门口，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她感觉十分温暖。 牛小强离开工厂的时候跟保安交代了一下，说自己的办公室里住了个人，让他们晚上不要去打扰这位住客。 保安全都点头答应，牛小强这才安安心心的回家。 牛大壮等人要等到明天才能回来，牛小强胡乱做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又从姐姐的衣柜里找出两套比较新的衣服，准备明天一早给牛秀英带过去。 他刚把衣服规整好，门外传来了牛小勇的声音：“强哥，你在家吗？” 牛小强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打开了房门。 牛小勇正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包裹。牛小强迟疑道：“小勇，你这是要干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com 第550章 希望农庄的分红 牛小勇看看屋里没有其他人，首先把包裹递给牛小强，又神秘兮兮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包裹里是我给你买的大白兔奶糖，塑料袋里面是农庄的分红，前几天你太忙，我没好意思打扰你，所以等到现在才给你送过来。” 希望农庄现在只有三个股东，牛小东已经脱离出去了。牛小强年底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加上他又不缺这么点钱，因此把农庄的分红忘得一干二净。 他哦了一声，接过牛小勇递过来的塑料袋，掂量一下后问道：“咱们农庄今年的收入一共是多少？” 牛小勇露出了颇有成就感的表情：“一共有三千多块的收益，给小东发了半年的分红，再刨开我跟小花的分红，分到你手里的钱一共是两千三百二十七块，强哥，我跟小花干得还不错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你俩确实干得挺不错的，辛苦你们了，不仅要正常上班，还要兼顾到农庄的事情，这是我奖励你们的钱，每人五十块，你们留着结婚用吧。” 牛小强这一年来从未参与过农庄的任何工作，所有的事情都是牛小勇和牛鲜花做的。他不好意思拿这么多的钱，于是掏出一百块补偿这对小伙伴。 牛小勇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稍稍谦虚两句就把钱收下：“我就不跟你矫情了，结婚的花销挺大的，多谢强哥的支援。” 牛小勇张嘴大笑的时候，牛小强一眼就看到了牛小勇的牙齿掉了两颗。 这家伙以前的最大梦想是吃大白兔奶。没钱的时候只能想想，挣到钱了就没个节制，实现了以前说过的“躺着吃、坐着吃、站着吃”的梦想，吃得牙齿都掉了。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赶紧去把牙齿补一补，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吃糖也不知道节制。” 牛小勇有些尴尬的捂住嘴巴：“我会去补牙齿的，强哥，没事的话我回去了啊。” 牛小强摆摆手：“去吧。” 牛小勇离开没多久，牛小东拎着一个网兜走了过来：“强哥，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几天可真忙，整天不见人，我想给你拜年都没拜成。” 牛小强看了看牛小东手里拎着的礼物，诧异道：“咱两都没成家，你给我拜啥年啊？” 牛小东搔了搔头：“我爸让我来的，他说你平时对我挺关照的，过年的时候必须要尽一份心意才行。” 人家既然已经拎着礼物来了，牛小强也不好不收。他把网兜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给牛小东倒了杯开水：“小东，你在销售部干的还习惯吧？” 牛小东闻言显得十分开心：“非常习惯，销售部的工资挺高的，我上个月拿了六十多块，比在厂里上班强多了！” 牛小东确实不太适合做一些比较刻板的事情，让他去搞销售才是合理的利用人才。 牛小强笑着点头：“你小子干得挺不错的嘛，今后要继续努力，只要你能够做出成绩，我就会考虑提拔你。” 牛小东给牛小强拜年的目的就是这个，他眼睛一亮，一脸期待道：“强哥，我要是做出了更大的成绩，你准备提拔我担任啥职务啊？” 牛小强笑着拍了一下牛小东的脑袋：“你小子别想那么多，先把工作做好了再说，提拔的事情还早得很呢。” 牛小东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跟牛小强闲扯了几句后，牛小东起身告辞。 牛小强心里盘算到：要不把牛小东调过去跟小雪一起干活？不过依照王小雪的性格，只怕是不会乐意吧？ “小强哥，我来给你拜年了。”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牛鲜花拎着礼物走了进来。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们三个是不是提前约好了啊，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过来？” 牛鲜花把礼物放在桌子上，端起牛小东刚才没喝完的开水喝了一口：“谁叫你整天忙得不见人的？” 牛小强提醒道：“你喝的茶水是牛小东喝剩下的。” 牛鲜花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意的放下茶杯坐了下来。 牛小强一连诧异的看着她：“小花，你刚才算是喝了牛小东的口水，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牛鲜花神色如常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小时候我还跟他亲过嘴呢。” 牛小强瞪大双眼看着牛鲜花：“小时候是小时候，你现在都快要嫁给小勇了，还曾被小东给抛弃，这个样子只怕是不合适吧？” 牛鲜花倒是看得很开：“小勇知道我的为人，他不会怪我的，此外我跟小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又何必要埋怨他？这不是显得我仍然对他念念不忘吗？” 牛小强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他苦笑道：“好吧，算我多嘴。” 牛鲜花把两条麻花辫甩到脑袋后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牛小强：“小强哥，这是农庄的账目表，小勇那家伙办事不靠谱，光想着过来送钱邀功，忘了把账目交给你审核了，你仔细瞅瞅，看看账目对不对。” 凡是跟牛小强很熟的人，都知道牛小强做事非常讲究原则。他的原则是：交情和工作一码归一码，从来都不会因为关系好而破坏这个原则。牛鲜花对此十分清楚，所以才会特地把账目表交给牛小强审核。 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当着牛鲜花的面翻看起来。没过多久，他就把笔记本递还给牛鲜花，赞许道：“账目没有啥问题，希望你们今后能继续保持下去。” 牛鲜花笑着点头，把笔记本装进了口袋，打了声招呼起身回家去了。牛小强这才有时间洗漱。 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拎着装着衣服的袋子赶到了办公室。 牛秀英已经起床，正在卫生间洗脸刷牙。牛小强把衣服递给她：“你洗完了脸穿上衣服，我带你去吃饭，然后再跟你说说工作上的事情。” 牛秀英嗯了一声，吃过早饭后牛小强带着她走进了备料区。这个区域是按照牛小强的要求改造的，专门修建成了一个隔绝的空间，平时只有牛小强可以出入。 第552章 充满活力的亚洲机械厂 牛小强好奇道：“具体的奖励办法是啥？” 方东平擦了擦手套上沾染的金属碎屑：“一共分为十个等级，第一级的奖金为一百块，往后每提升一级，奖金就会增加一百块，最高的奖励为一千块钱，这笔钱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需要经过我们两个人的一致认可才行，小强，你该不会埋怨我自作主张吧？” 牛小强赶忙摆手：“那倒不会，这是好事，我怎么会埋怨您呢？我就是有点好奇，您为啥突然提出了这项政策啊？” 方东平咧嘴一笑，拉着牛小强来到了发动机生产车间，把刚刚从三阳拖拉机厂跳槽过来的一名技工叫了过来：“这位是柳师傅，他在三阳拖拉机厂是专门负责铸模工作的，就在今天上午，柳师傅提出了他构思很久的全新铸模方法，我跟陈主任尝试了一下，发现柳师傅提出的办法十分有效，不仅大大的降低了不良品率的概率，还把生产速度提升了一大截，我当场拍板这个月给他发三百块钱的奖金，后来陈主任觉得不如设立一个技术革新奖，专门奖励对技术革新做出了卓越贡献的人，这可以极大地调动职工们的积极性，我觉得他的提议挺不错的，于是就当场进行了宣布，事情的经过基本就是这样。” 牛小强认得柳师傅，对方约莫五十岁左右，平时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 听了方东平的讲述后，牛小强颇感意外，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柳师傅，你可真厉害，感谢你为咱们厂做出的贡献，三百块的奖金会随着这个月的工资一同发放，绝对不会少一分钱的。” 柳师傅显得有些木讷，他在工作服上搓了搓手：“其实也没啥，我就是有那么个想法，然后就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牛小强摆摆手：“你可不要谦虚，能让我师父如此推崇的技术革新方案又怎么可能简单？希望你今后继续努力，提出更多更好的技术革新方案，至于奖金，随时都为你这样的人才准备着。” 柳师傅的心情相当不错，他来到亚洲机械厂的第一天就挣到了三百块钱的巨额奖金，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只见他咧嘴笑道：“好的，我今后一定继续努力钻研，争取为工厂提出更多更好的技术革新方案！” 两人跟柳师傅打了声招呼后离开，牛小强边走边说：“师父，咱们最好还是把这个方案制定成文件下发，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方东平笑着点头：“这件事就由你操办吧，咱们是私营企业，政策上应该比那些国有企业更加灵活一些。” 国有企业缺乏活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只会循规蹈矩，思想相当保守。就拿柳师傅这件事来说，如果他在三阳拖拉机厂提出改进方案，最多只能得到几块钱的微薄奖励，此外还有一张奖状。 跟这项技术相比，这么点奖励简直就是在侮辱人。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柳师傅在三阳拖拉机厂的时候才会缄默不语。 亚洲机械厂就不同了，这里的风气非常好，每个人的干劲都很高，工厂充满了活力，不像三阳拖拉机厂那样一潭死水。尤其是岗位竞争制度，更是让柳师傅这种怀才不遇的人眼睛一亮。 只要你有本事，你就能绽放出光彩，得到你想要的收获。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柳师傅不动心才怪。 牛小强答应一声，转身赶往办公室。去办公室的路上他心中暗想：难怪那么多的技术员都想调去研发部，因为这个部门跟技术息息相关，是最容易出成绩的部门，我原本还想让研发部主要负责测试方面的工作，现在看来必须要改变一下想法才行，我跟师父再厉害也不可能啥都兼顾到，有了这帮技术能手帮我们搞研发，多多少少总会鼓捣出成果来的。 牛小强就此改变了原来的打算，他对研发部重视起来。回到办公室后把奖励方案制定成文件，下发到各个生产车间。 后续还有很多人想加入研发部，牛小强没有再点头。他是这么回答的：“技术革新奖励是不限制部门的，大家无论在哪个岗位都能享受到这项政策，如果都跑到研发部去，其他的岗位肯定会缺人，到时候厂里的生产工作就会受到影响，咱们还怎么按时交货啊？” 大家一想也是，于是打消了转岗的念头。 下班后牛小强带着英子来到租来的宿舍。这套房子虽然面积小，但牛秀英一个人住，刚好合适，生活设施也是一应俱全，她十分满意。 牛小强把牛秀英安顿好后回到家，牛大壮等人已经到家，正在做晚饭。 牛小强刚刚进屋，就被三姐牛秋香拉进了卧室：“小弟，你是不是拿我衣服了？” 牛小强把牛秀英的事情说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作为补偿。三姐一听牛秀英来了凹山镇，不由惊喜道：“英子来了么，她在哪儿啊？” “我给她租了一套宿舍，她今后就住在宿舍里面。” 牛秋香埋怨道：“你怎么不把她带回家吃饭啊？” 牛小强苦笑道：“我又不确定你们今晚会不会回来，万一我把她带回来了你们却没回家，那还不是白搭？” 牛秋香嗯了一声：“你记得明天——算了，明天还是我邀请她吧，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她变成啥样了，小弟，你给她安排了什么岗位？” “我安排她当备料员，虽然辛苦一点，但工资给她开得很高，她以前在家里经常干农活，应该不会觉得太累。” 牛秋香点点头，笑呵呵的走出房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其他人。 牛大壮等人一听英子来了，全都很开心，谁都没把牛秀英当外人。 尤其是孙梅，她把牛秀英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看待，拉着牛小强不停地询问英子的情况。 得知英子挨了不少的打，孙梅气得不行，恨不能立刻去帮英子报仇。 牛小强好说歹说，这才把老妈劝住。 第553章 你不过是一个狗腿子罢了 孙梅数落道：“你也是的，干嘛不让英子来咱们家里住？你大姐已经嫁人，她的屋子刚好空了下来，你何必要给英子在外面租房子呢？” 牛小强还真没想到这茬，考虑到房子已经租了，他只能苦笑：“先这么安排着吧，等到房子的租期到了，再把英子接过来也不迟。” 三个姐姐听说英子缺少衣服，全都各自回屋找了好几套衣服装好，让牛小强明早给英子带过去。 牛小强一看袋子里面还装着几套内衣，原本想提出尺码合不合适的问题，后来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只得闭上了嘴巴。 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牛小强询问了牛小刚的情况。家里人都说牛小刚的气色看起来还好，在里面没有受人欺负，牛小强点点头不再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牛大壮跟于思梅一起操办着扩产的事情。王小霜的爸爸找了以前的一些工友，承包了改建工程。一直忙活到二月下旬，工程终于完工。 牛小强抽空去检查了一下，发现没啥质量问题，于是吩咐王德水去采购生产设备。 王德水是过完了正月十五才来上班的，他的干劲十分高昂，表示要多挣些钱，为将来养孩子做好准备。 牛春香初为人妇，精神面貌转变了不少，看起来比以前开朗了很多。小两口整天甜得跟蜜糖似的，吃饭的时候都要坐在一起。 亚洲机械厂的生产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按照当前的生产速度计算，四月初就能完成首批五十辆重卡的订单。 眼看着各项工作稳步推进，牛小强这个最操劳的人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开年之后的这大半个月时间，牛小强是整个凹山镇最忙碌的人。很多职工都对他如此卖命的干活感到不能理解。 大家觉得方东平才是厂长，牛小强就算跟他师父的关系再好，也犯不上这么拼命吧？ 大家都不知道牛小强才是真正的老板，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这天下午，牛小强正在厂区内溜达的时候，县税务局的人找上门来。 这次刘副局长并未露面，带队的是一位陈姓副科长。 当黄鹂带着陈副科长找到牛小强的时候，这位陈副科长一点也不客气，当面质问道：“牛秘书，你们厂开了年之后为啥不按时缴纳税款？这是违法行为，知道吗？！” 牛小强淡淡一笑：“谁说我们没有缴纳税款了？” 陈副科长气呼呼的瞪着牛小强：“我们县财务局连一分钱的税款都没收到，你们上哪里交的税？” 牛小强丝毫都不怵，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们厂开年之后把应该缴纳的税款全都上交给市财务局了，可没有违反法律。” 陈副科长呆了一下，随即伸手指着牛小强的鼻梁骨：“你们这样做不符合规定！你们销售的所有商品都是在县里生产的，交税应该交到我们县税务局才对！” 牛小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既然对方这么不识趣，他也懒得再虚情假意，直接就撕破了脸。 只见他冷笑道：“县工商局曾认定我们的产品是伪劣商品，之前还扣了我们的货，既然你们都不承认我们的合法性，我们为什么还要向你们交税？再者说了，我们虽然是在县里进行生产，但却绝大部分商品全都是在市里销售的，给市税务局交税有什么不对？实话跟你说吧，今后我们厂所有的税款将全部上交给市税务局，一分钱都不会交给你们！” 陈副科长明显知道内情，并且来这里的目的也不简单。他闻听此言冷冷一笑：“你们难道就没在县里销售商品吗？别忘了这里是县里的地盘，你们这么个搞法最终害的还是你们自己！” 牛小强不屑的耸耸肩：“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想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牛小强说到这里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狗腿子罢了，别把自己当根葱，在凹山这块地方别说是你，就算姓刘的来了也一样白搭，真要把我逼急了，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陈副科长还待再说，牛小强却冲着巡逻的保安招了招手：“麻烦你们把这个狗腿子赶出去，今后凡是县里来的人，一个都别让他们进来，我很忙，没空搭理这帮不要脸的家伙！” 几名保安一看牛秘书亲自发话，立马把陈副科长往外面驱赶，一点也没讲究情面。 陈副科长差点没气炸了肺，临走的时候一个劲的嚷嚷，说是要让牛小强好看。 牛小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转身继续溜达。 黄鹂追了上来，她一脸担忧的问道：“牛秘书，这么干只怕不妥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黄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太过分了？” 黄鹂微微点头：“你刚才确实有点过分，人家毕竟是公务人员，你怎么能那样说话呢？” 牛小强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种人，之所以会那样对待他，全都是被他们给逼的，我跟他们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迟早都要翻脸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继续卑躬屈膝呢？” 黄鹂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牛小强也不隐瞒，把情况讲述了一遍。黄鹂听完之后气得不行：“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不要脸，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不过……不过你这么搞真的不会出事吗？” 牛小强不屑的撇撇嘴：“我早就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都考虑过了，并且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放心吧黄姐，他们是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 黄鹂一看牛小强这么笃定，也就不再多问：“好吧，你自己安排好就行，我就不多说了。” 陈副科长是坐着边三轮摩托过来的，来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一定能马到成功，不仅能把牛小强给镇住，还能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结果牛小强的表现跟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对方不仅没有服软，反而还把他狠狠的羞辱了一番，把自己当成狗一样撵了出来。 第554章 用拖欠电费来保障电力供应 随行的两个人见陈副科长脸色阴沉得可怕，也不敢询问情况。 陈副科长上车后沉声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我有重要的工作要跟上头汇报！” 司机赶忙答应，发动边三轮摩托离开。 一路上陈副科长想了很多办法，准备用来对付牛小强。他回到办公室把情况汇报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想到的方案。 刘副局长也被气的不行，立马要求陈副科长执行方案。 第二天的上午，陈副科长亲自带队，集合了好几个部门的人，准备去查封厂里的设备。结果他们还没抵达凹山镇，就被几十号山民给拦了下来。 这帮山民的手里全都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一看有陌生人出现，立即拦住了道路，面带不善的表示通往凹山镇的道路已经被封了，除了凹山本地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通行。 他们的做法跟县里封路如出一辙，这是牛小强想到的点子，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副科长还想继续摆架子，不料山民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拿着农具包围上来，为首的一个老头恶狠狠道：“别跟我们装大尾巴狼！你这一套在俺们凹山不好使！我最后警告你们一句，如果不马上滚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陈副科长看着对方手里明晃晃的镰刀，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他早就听说凹山的山民们都很彪悍，一旦把他们惹急了，他们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长，犯不着跟这帮人较劲。 一行十多人，乘坐两辆面包车来的，结果就这么被中途给驱赶回去了。 看着面包车急匆匆掉头驶离，站在山坡上的牛小强冲着老爸哈哈笑道：“爸，等会儿可要好好招待二大爷他们，别忘了给每人派一包好烟，所有的开销你都可以去找小霜报销，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 这些人全都是牛大壮找来的，一分的工钱都不需要给。原因在于他们每家都有人在牛小强的工厂上班。 牛大壮只是稍稍表露了一下厂里遇到的麻烦，这帮山民就立马群情汹涌，纷纷表示谁要是不想让自己家过好日子，他们就跟谁拼命。 山民们真的是穷怕了，以前每天在地里累死累活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如今自己家的孩子在工厂里头每个月都能拿到三十多块钱的工资，他们又如何不拼命的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呢？ 牛大壮哈哈一笑：“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乡亲们的，人家连工钱都不要，我们管饭派烟又算得了什么？” “爸，我估计这帮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来凹山了，但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麻烦你去跟二大爷他们说说，让他们轮流着值守，遇到陌生人就仔细的盘查，用不着让这么多的人整天蹲在这里。” “没问题，我这就去跟他们交代清楚。” 牛大壮走后，牛小强暗暗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英明：创业之初我就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因素，还好我坚持把工厂设立在了凹山，这要是换成别的地方，这个时候肯定任由人家拿捏了。 他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我的工厂建在萍姐的辖区那就好了，她巴不得辖区内多建设一些工厂，让乡亲们都能当工人挣钱养家，肯定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记得她上次跟我说她可能会调到柳河镇当镇长，也不知道她调走之后孤峰乡那边怎么办？ 牛小强回到办公室不久，镇供电所的刘所长就登门要账来了。 牛小强跟方东平刚刚创建山洞工厂的时候，刘所长因为受到陈天厚的挑唆，断掉了厂里的电源。后来牛小强和方东平去供电所求他，刘所长打马虎眼推脱，始终没有给山洞工厂通电。 牛小强和方东平后续没有再去求他，两人直接鼓捣了一个水力传动装置，解决了设备运行的问题。 等到两人承包了311厂之后，刘所长不止一次的上门示好，原因在于陈天厚出事之前311厂欠下了供电所十几万的电费款。这笔钱他想从新组建的亚洲机械厂找补回来。 方东平和牛小强表示新组建的亚洲机械厂跟过去的311厂没有财务上的关系，311厂欠的电费怎么能让亚洲机械厂出呢？ 刘所长知道两人还在怨恨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于是很光棍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表示今后一定会优先供应亚洲机械厂的电力，保证不会停电。 他可不敢拿停电作为谈判的筹码，因为牛小强早先一步想到了这茬，当着刘所长的面表示亚洲机械厂准备自己花钱修建一座小型水电站，以此来解决电力供应的问题。为了诈唬刘所长，牛小强还拿出了事先鼓捣好的所谓计划书。 刘所长果然被唬住，丝毫都没敢提停电的事情，也没敢再提311厂拖欠的电费，一再保证今后会全力供应亚洲机械厂的电力。不然要是真把方东平逼急了，人家自己修建发电站咋办？ 那样一来刘所长的营业额会削减百分之九十以上，目前的滋润生活再也不可能享受到了。 牛小强十分了解刘所长的德性，为了确保厂里的电力供应，他采取了跟陈天厚一样的做法，那就是拖欠电费。 如果每个月按时上交电费，刘所长不会有那么大的顾虑，不说经常给你停电，隔三差五停一次在所难免。目前国内的电力供应的大环境就是如此，缺电的现象还是很严重的。 如果欠了一大笔电费，刘所长就不敢轻易停电了。他会想方设法的保障亚洲机械厂的电力供应，不然人家一怒之下把拖欠的电费钱拿去修电站，他再想把钱要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管是哪个行业，只要你的份量足够大，你就能借此为自己争取到别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的好处。 亚洲机械厂就是如此，这个用电大户占据了整个凹山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电力消耗份额，因此即便是本地的电老虎，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第555章 刘所长，你可不要被人当枪使啊 刘所长是黄鹂领进来的。 自从跟韩树人结婚之后，黄鹂的穿衣打扮是越来越时髦了，也大胆了很多。现在还是三月初，在气温很低的情况下，黄鹂已经穿上了短裙。 虽然她里面穿了加厚的秋衣毛裤，但这么时髦的打扮仍然让刘所长为之侧目。两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刘所长还一个劲的盯着黄鹂的屁股看呢。 黄鹂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这么打扮。女人嘛，没有谁不希望自己魅力大的。 她见刘所长的目光有些怪异，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笑呵呵的给刘所长倒了杯开水，然后又给牛小强的茶杯里添了一些开水，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后，牛小强笑呵呵的问道：“刘所长，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望我啊？” 刘所长可不敢小瞧牛小强，现在镇上没有谁不知道牛小强的大名，都知道牛小强是个能干人，小小年纪就是亚洲机械厂的头号人物了，影响力比方东平这位厂长还要大。 听到牛小强的调侃后，刘所长苦哈哈道：“牛秘书，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次来是想谈谈电费的事情，你们厂已经欠了将近四万块的电费，这笔钱是不是该交一交啊？” 亚洲机械厂最大的用电设备是那台炼钢炉，那台炼钢炉采取的电加热的方式，简直就是个用电的老虎。 牛小强虽然早就猜到了刘所长是来要电费的，但他丝毫都没大意，而是立马警觉起来。 只见他似笑非笑道：“刘所长，根据咱们之前商定的口头协议，电费需要压一个月再缴纳，现在好像还没有到时间吧？你怎么提前过来要账啊？” 这年头全都是先用电再付费，一些实力雄厚的企业懒得每个月去交电费，有的是一个季度一交，更牛气的企业甚至会半年一交。人家家大业大，影响力非同一般，供电局也只能把他们供着。 亚洲机械厂在凹山来说当然是最牛气的企业了，因此牛小强当初提出的这个电费缴纳方案并不算太过分。 刘所长见牛小强笑得颇有深意，不由有点心虚，他打了个哈哈：“主要是供电所急等着钱发工资，十多号人要吃饭呢，我这个当所长的总不能不管吧？” 牛小强见刘所长笑得不太自然，心里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不出意外的话，刘所长应该是接到了某些人的指示，对方要求他断掉亚洲机械厂的电力供应。刘所长这是想提前把欠的电费收上去之后再动手，免得动手后要不回拖欠的电费。 至于牛小强为什么会认为，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有些敏感，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刘所长，你们发工资还差多少钱？这笔钱我们倒是可以提前支援一下，毕竟都是老熟人了，我们肯定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刘所长为难的嘛。” 牛小强丝毫都不提交电费的事情，而是顺着刘所长的话往下说，搞得刘所长很是被动。 刘所长推脱道：“这个……就不麻烦牛秘书了，只要贵方把电费补齐，工资我们可以自行发放。” 牛小强笑呵呵的从抽屉里掏出一包中华散给刘所长一根，随后又拿出火柴帮刘所长点燃。趁着点火的时候刘所长精神松懈，牛小强笑着问道：“刘叔叔，是不是有人想让你给我们使绊子啊？” 刘所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点头嗯了一声。随即他就是一愣，用尴尬的眼神看着牛小强：“这、这个……” 牛小强把火柴吹灭，扔进了字纸篓。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亲和，始终挂着笑：“刘叔叔，咱们都在凹山扎根，又是互相依存度极高的单位，说起来算是一体的，你可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好处就被人当枪使啊，一旦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破裂，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至于我们亚洲机械厂，虽然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影响只是暂时的，等到我们把自己的发电站修建起来，那个时候你再去后悔就晚了。” 刘所长没想到自己的小九九被牛小强给看破，心里一个劲地埋怨自己不应该来趟这趟浑水。 牛小强说到这里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亚洲机械厂的前身你一清二楚，好好的一个大工厂被陈天厚给祸害到了垮台的地步，好在我师父挺身而出挑起了重担，依托311厂的架子重新组建了亚洲机械厂，厂里的职工们好不容易找到新的出路，如果他们知道刘叔叔你听信小人的挑唆给厂里添乱，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此外还有凹山镇的老百姓，他们当中有些人得家属也在厂里谋生，如果他们知道了情况，他们又会如何对待你呢？” 刘所长之前光想着对方给自己许过的好处，忘了凹山镇的大体格局，此刻听到牛小强的这番话，他不由悚然而惊，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目前凹山镇真正说话管用的不是镇长，而是方东平和牛小强。这两个人身后不仅站着311的那些老职工，还有凹山镇的山民。 一旦把两人给逼急了，人家只要放出风去，自己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挨顿打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牵连到家人和亲戚。 刘所长越想越害怕，早就把某些人许过的好处给抛到爪哇国去了。他赶忙解释：“牛秘书，你多心了，咱们之间虽然合作不太久，但关系却处得很不错，可不是谁挑唆两句就能动摇的，我还是那句话，不管电力多么短缺，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保障贵厂的电力供应！” 牛小强知道刘所长这类人的特性，对待这种人可不能只说好话，不然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只有适当地露出獠牙，才能把他们给镇住。 一看自己的策略起到了效果，牛小强哈哈一笑：“刘叔叔，刚才确实是我多心了，我向你诚恳的道歉，今后一定会好好维护咱们之间的良好关系，至于电费嘛……” 第556章 难怪他小小年纪就能出人头地 牛小强说到这里故意拖长尾音，刘所长立马笑呵呵的摆手：“电费的事情是我太过着急了，咱们还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来吧，牛秘书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刘所长说话间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面对着牛小强这个子侄辈大小的年轻人，刘所长总有种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似乎自己的任何想法都瞒不过他一样。 牛小强赶忙叫住刘所长，把一包未拆封的中华烟塞进了他的口袋，又拿出一个信封，笑呵呵道：“刘叔叔，过年期间我大姐出嫁，我没空去给你拜年，只能现在补上了，你千万别跟我推辞，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咱们可不能太见外了。” 刘所长刚才多少对牛小强有些不满，无论是谁，被人威胁总不会好受。 此刻一看牛小强如此做派，刘所长不由暗暗点头：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做起事来却比绝大多数成年人还要漂亮，也难怪他小小年纪就能出人头地，这种人要是出不了头，简直就没有天理啊。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表面上也在虚情假意的推脱：“你看你，这是在干啥嘛，春节早就过完了，哪里还用得着拜年？” 牛小强稍稍用力，把信封装进了他的口袋：“刘叔叔，我刚才说了这是补缺的，你还是收下吧，今后有空常记得来坐坐。” 刘所长装作为难的样子苦笑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有空的时候咱们再聊。” 牛小强满脸堆笑，把刘所长送到楼梯口才作罢。等到刘所长的脚步声消失不见，牛小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损招？” 黄鹂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牛秘书，这是工厂本月的工资报表，请你审核一下。” 牛小强劝说道：“黄姐，你是办公室主任，不是跑腿的，报表让财务科自己送过来就行，你干嘛帮他们送啊？” 黄鹂笑盈盈的把报表塞给牛小强：“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挺闲的，不找点事情做总感觉自己在吃闲饭，跑跑腿还能锻炼身体呢，不然要是整天坐着不动弹，我肯定要发福。” 牛小强调侃道：“你的身材这么好，跟发福怎么扯得上关系？今后类似的事情还是让手底下的人干吧，再这么下去估计你手底下的人都会看轻你了，没有威信的话你还怎么当领导？” 黄鹂的手底下一共只有两名职员，全都是搞文案的好手，她们需要协助黄鹂处理办公室的日常事务，还负责下发牛小强制定的各种文件，此外还负责接待外来人员，综合来讲既像是办事员，又像是秘书和通讯员的角色。 黄鹂甩了一下头发，显得风情万种：“威信不是根本，我觉得当领导应该像你一样，只有自己做好表率，下面的人才会打心底服气，你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谁见了都会肃然起敬，说到认真勤勉，咱们厂谁能比得上你啊？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本来是我在劝你，结果你反倒对我又是表扬又是规劝，想想都好笑。” 黄鹂笑了几下，小声问道：“刘所长是来干嘛的？” 牛小强把情况稍稍透露了一下，黄鹂连连点头：“还是你厉害，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这个大问题，但你也不能放松警惕，保不齐那帮人还有啥阴招呢。” 牛小强嗯了一声：“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 两人闲扯了几句，随后牛小强回到办公室把工资报表审核了一下，签完字后交给了财务科。 这个月的工资数额比上个月要多，除了因为增加了韩树人等人的工资支出，还需要发放技术革新奖励。 自从这项政策被推广之后，工厂里各个部门的职工都有些眼馋。为了拿到丰厚的奖金，大家铆足了劲去发明新技术。短短二十几天的时间，就有六个人跟柳师傅一样提出了改进意见，并且得到了方东平和牛小强的一致认可。 这些人加起来一共获得了一千一百块的奖金，奖金数额最高的是柳师傅，其他人大多只能拿到一百块钱。 技术革新奖励不是那么好拿的，不太重要的技术厂里只会稍微表示个十来块钱，只有那些真正厉害的技术才能拿到大额奖金。 牛小强后续又推出了新的政策，只要获得过技术革新奖励的人，会根据技术的重要性优先提拔发明者。 比如说柳师傅，他现在已经是发动机生产车间的工长了，铸模的工序由他负责管理和领导，这也算是落实了岗位竞争制度的政策。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后，牛小强去山洞工厂检查了一下设备安装的进度。 新购买的两套设备正在由供货商派来的人进行安装，一旦设备安装完毕，就意味着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产能将扩充一倍。 随之进行的还有招工工作，这项工作牛小强交给了于思梅和牛大壮。于思梅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因此主要的招工负责人其实是牛大壮。 牛小强检查完设备的安装进度后走出防空洞，牛大壮正在筛选前来应聘的人员。牛小强迈步走到一旁驻足观看。 “你叫黄桃花是吧？” “恩。” “是哪个村的人？” “俺、俺是牛棚湾村来的……” “你今年多大了？” “刚满十八……” “能吃苦吗？” “能，俺在家里啥农活都干过，最能吃苦了！” “咱们厂采取的是三班倒的制度，今后需要上夜班，你能熬夜吗？” “这个……俺以前没有熬过夜，但俺身体挺好的，应该可以很快适应。” 牛大壮哦了一声，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名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女孩子之后，终于点了头：“好吧，你通过初试了，先去那边待着吧，等会儿有事情了再叫你。” 第557章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牛小强啊 这位原本很紧张的少女立马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劲的对牛大壮鞠躬致谢：“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送她过来的家人也个个面露惊喜之色，似乎美好的生活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牛大壮笑着摆摆手：“先别忙着感谢我，今后要是不好好工作，我可不会讲情面的。” “是是是，俺知道，今后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牛大壮在对方的名字下面打了个勾，刚准备面试下一位，扭头间看见儿子站在一旁。他笑呵呵的走上前去，问道：“你啥时候过来这边的？” 牛小强笑着回答：“过来有一会儿了，刚才去检查了一下设备的安装进度，出来后看见你在招工，于是就过来瞅瞅，爸，你没有给谁走后门吧？” 牛大壮白了牛小强一眼：“瞧你说的，你爸是那种人吗？招工的时候全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执行的，不信你看看这些人，她们绝对都是干活的好材料。” 牛小强特地交代过，让老爸尽量挑选那些看起来很老实，同时长得相对强壮一些的人。因为这种人比较易于管理，又能承担繁忙的工作，是当工人的最佳人选。 比如说刚才的那位黄桃花，看起来有些胆怯，身体很健硕，这样的人完全符合牛小强的要求。 牛小强嘻嘻一笑：“儿子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那边还有人在等着，你赶紧过去接着面试吧。” 牛大壮点点头，拿着登记好的名单走了回去。 一些陪同自家孩子过来面试的家长见牛大壮对一个少年人如此热情，都不由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牛大壮的威风他们早就见识过了，只要是厂里的人，见了他都是规规矩矩的，说话的时候虽然也带着笑，但是笑容中却充满了尊敬。 刚才的那个少年人却不一样，他在跟牛大壮面前显得极为放松，一点也不紧张，并且牛大壮对他很是尊重。 很多人心里暗自嘀咕：那小子是谁啊？居然对牛副厂长这么随意，这也太奇怪了吧？ 正当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名出来上厕所的职工看到了那位少年人。这位职工约莫四十岁上下，年纪比那位少年大了一倍还不止。结果她看到少年人之后立马点头哈腰，热情中带着恭维跟对方打招呼。看上去她似乎很尊重那位少年，同时也对他心存敬畏。 这让大家更加疑惑，许多人都瞪大双眼，露出了极度讶异的神色，心中暗暗揣摩：难不成那小子是个当官的？不然职工为啥对他那么恭敬啊？ 事情还没完，这名职工离开之后，刚才帮着牛副厂长一起登记的车间主任也凑到那位少年跟前。他的态度跟刚刚离开的那位职工如出一辙，对少年人既敬重又畏惧。 许多人转念又想：即便那小子是个当官的，职务也不可能比车间主任还大吧？毕竟他看上去那么年轻呢，可他的职务如果比车间主任要小的话，这位车间主任为啥对他是那种态度？ 牛小强正在叮嘱牛大平：“大平叔叔，后续可要辛苦你帮着我爸爸搞培训了，设备明天就能安装完毕，希望工人方面不要拖后腿，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形成生产力。” 牛大平连连点头：“没问题，我今晚就加班培训这些新招的工人，明天让她们跟着老员工身边练练手，估摸着三天之内就能安排她们上岗了。” 牛小强一脸坦然的嗯了一声：“这就好，你去忙吧。” “好的，有事情的话记得叫我一声。” “恩。” 等到牛大平点头哈腰的离开，这些人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打听牛小强的身份： “那小子是谁啊？看起来好像很有派头的样子。” “我也挺纳闷的，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为啥其他人全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啊？” “难不成他是哪个厂领导的小孩？” “这可说不通，厂领导的小孩能让车间主任对他那么客气吗？” “说的也是，还真是奇了怪了……” 人群中站着牛小强的几个表姐表哥，几人也是来应聘的，牛大壮对他们并未进行特殊关照。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续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即便如此，牛小强的这几位表姐表哥并不怎么埋怨。因为牛大壮过年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的爹妈说得很清楚了，招工可以，但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否则的话方厂长那边可不好交代。 大家都知道工厂是方东平开设的，说起来牛大壮也只是个打工的，自然不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听到旁人的议论后，牛小强的一位表哥忍不住开口。他多少有点显摆的意思，扬了扬眉毛说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我表弟，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牛小强！”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一愣，随即纷纷把目光定格在了牛小强的身上，不住的惊叹起来：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牛小强啊！我就说其他人为啥对他那么恭敬呢！” “俺以前只听人说起过牛小强的名号，大家都夸他能干，我还以为牛小强的年纪肯定要比传说中的大一些，没想到他比传说中的看起来更加年轻，长得比我想象中的好看多了！” “是啊，这孩子不仅能干，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老牛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居然生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呢！” “可惜我家闺女年前已经出嫁了，不然要是能跟老牛家结成亲家，今后就吃喝不愁了啊。” “得了吧你，天还没黑呢，做啥白日梦啊？人家这么敞亮的一号人物，能看得上你们家那个五大三粗的闺女？要看也是看上咱们家的翠花才对！” “我呸，你们家翠花虽然脸面长得还算清秀，但屁股蛋子太小，一看就知道不是生儿子的材料，我们家小云的屁股那么大，将来肯定能生儿子，老牛家怎么会看不上她？” “翠花的屁股蛋子哪里小了？你怕是眼瞎了吧！反倒是你们家小云，她是因为发福才看起来屁股大，生不生得出儿子还不一定呢！” 第558章 后悔不已的老表们 眼瞅着这两位越说越激动，继续说下去可能会干仗，牛小强的一位表姐赶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位婶子就别争了，我表弟早就找到对象了。” 两个中年妇女听到这话全都扭头看着牛小强的这位表姐，脸上满是遗憾之色，其中的一位忍不住问道：“不知你表弟找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王小霜大年初一在牛小强家里帮忙，牛小强的这位表姐见过她，她正准备报出王小霜的名号，一瞥眼发现王小霜正好走了出来，她赶忙伸手一指：“我表弟找的对象就是她。”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一边看一边赞叹： “那女娃子长得好水灵啊，要身板有身板，有脸蛋有脸蛋，难怪会被牛小强给相中。” “我家闺女算是彻底没戏了，无论怎么比，都比过人家啊。” “他们看上去确实挺般配的，站在一起就跟一家人一样呢。” “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很好，咱们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想了也没用，根本插不进去啊。” “我听说牛小强以前是个傻子，这两年才忽然变聪明的，如果我知道他会变得这么有出息，早点去巴结他就好了。” “说的也是，哪怕能提前跟牛小强混个脸熟就好了，最起码俺家孩子的招工问题就能顺利解决了。” 牛小强的几个表亲听到这里都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过年的时候没有去跟牛小强套近乎。 虽然明知道牛小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了，但他们对牛小强是个傻子的印象根深蒂固，一时间没有调整过来，过年的时候都没把牛小强太当一回事。 他们虽然听说牛小强现在很有出息，但都不是太相信，觉得那是其他人的夸大之词。 牛小强毕竟才刚满十七岁，这么小的年纪就算有出息，又能有多大的出息呢？ 等到亲眼目睹了牛小强在厂里的威望之后，他们这才发现那些关于牛小强的传言不仅没有夸大其词，反而还略有不足。 牛小强不仅仅只是很有出息那么简单，从车间主任对待他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他在厂里的地位非常崇高，权力非常巨大。不然刚才那位车间主任凭啥对他那么恭敬？自己当时要是好好地恭维他，招工的事情还用得着说吗？ 几人想到这里都快把肠子给悔青了，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除了后悔也干不了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排队。 牛小强正在跟王小霜说话：“小霜，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是不是最近忙于工作，把身体给累坏了？” 王小霜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有点贫血，跟工作没有关系。” 牛小强听到这话想起了王小霜的身体有毛病，他一脸关切道：“是因为那个吗？” 王小霜脸上一红：“恩。” “你要不要去市里的大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啊？厂里的事情我让王科长他们代劳就行。” 王小霜摇摇头：“不用了，我最近正在吃补品，调养一下就没事了。” 贫血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牛小强哦了一声：“那你自己好好调养，可不要出啥问题，否则我娶谁去啊？” 王小霜白了牛小强一眼：“大庭广众的，你瞎说啥啊？也不怕被人笑话。” 牛小强哈哈一笑：“咱俩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啥秘密，有什么好怕的？” 王小霜不想跟牛小强胡扯，她看了看远处的人群一眼，小声问道：“你真的不照顾一下你们家的亲戚吗？”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考虑过了，他嘴上说要按照规矩来，并且也是这么吩咐老爸的，但实际上却不可能真的一点也不照顾，否则亲戚们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只听他压低声音道：“我早就安排好了，即便他们没有通过面试，我也能帮他们解决工作问题。” 王小霜哦了一声：“你是怎么安排的啊？” “通过面试的人就在厂里上班，没有通过面试的人我准备安排到后勤部打杂，此外还准备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个去给小雪帮忙。” 王小霜点点头：“这就好，免得你们家的亲戚说闲话。” 牛小强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刚准备打声招呼离开，王小霜就一脸好奇的叫住他：“小强，这块手表好漂亮啊，你啥时候买的？” 这块男式手表是于思梅送的，价格有点贵，花了一百八十多块钱。 牛小强原本不想要，但于思梅已经把手表买了回来，他不要的话于思梅也不太好处置，总不能让她一个女的戴着一块男式手表吧？ 此刻面对着王小霜的询问，牛小强有点心虚的哈哈一声：“这是过年去买船的时候顺路买的，我也觉得挺漂亮的，可惜人家的女式手表已经卖完了，不然我肯定会给你也买一块。” 王小霜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拉开袖子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一块女式手表：“大姐已经送给我一块了，不用你再去买。” 牛春香现在可是一个富婆，他们家的经济大权全都由她一个人掌控。王德水每个月的工资和分红都按时上交，自己只留下少许的零花钱，堪称好丈夫的典范。 王德水盖房子外加装修和采买家具电器很是花了一些钱，可即便如此，他分红的钱也还剩下好几千块，再加上别人送的礼金，家里的存款总额将近一万块。 手里有了钱之后，牛春香一点也没小气，给三个妹妹和父母买了不少的新衣服新鞋子，王小霜这个内定的弟媳妇她也没有忘记，买了一块手表送给王小霜。 牛小强对此颇感艳羡，同时也对大姐有点不满：“大姐对你可真不错，对她的三个妹妹和爹妈也挺不错，就是对我不太够意思，她结婚都快两个月了，居然啥都没有送我，真是让人伤心啊。” 王小霜见牛小强一脸的郁闷，说话的腔调也有些怪怪的，她不由噗嗤一笑：“看看你那酸样，大姐可没忘记你，她私底下跟我说过，准备存点钱给你买一辆摩托车，方便你今后在两个厂区来回跑。” 第559章 在货船上安装机关 牛小强的郁闷立刻一扫而空，惊喜道：“大姐对我真好！” 随即他又连连摇头：“不过摩托车太贵重了，得好几千呢，我可不能让她花这么多的钱，否则她婆家那边不好交代，再者我自己有一辆自行车，骑着挺方便的，你帮我跟她说一下，就说她的心意我已经收到，这份大礼就别送了。” 辞别王小霜后，牛小强赶往凹山镇码头，准备跟老汪交代一下运货的事情。 那位陈副科长想出了不少的招数，结果全都被牛小强给化解掉。但牛小强仍然不太放心，他觉得对方目前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就是自己过年新买的这条船了。 早在彻底跟对方撕破脸的时候，牛小强就对老汪叮嘱过，让他运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尤其是在宇阳县境内的航道，一旦发现有人想截停货船、或者有其他的船只想要接近货船，都不要去搭理对方，只管加足马力继续航行就是。 这二十多天以来，老汪并未遇到牛小强所说的情况，货物运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不过牛小强却不太放心，对方以前没有出手不代表他们今后不会出手。为了减少货物的损失，牛小强觉得还是转变策略比较好。 过年的时候他被截留了三千块的货物，那批货牛小强不打算要了。即便他上门去要，也不可能要得回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现在是使用货轮运输，频率为三天一次，每次运输的货物总量在一百二十吨左右，价值四五万。要是落入了对方的手里，损失就有些惨重了。如果对方把船也给扣了，损失就更大了。 牛小强想着这些的时候，老汪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强兄弟，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路上就撞见了，还真是巧啊。” 牛小强抬头一看，只见老汪满头是汗，一副焦急的模样。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汪叔叔，你们今天运货的时候是不是遇到我说过的情况了？” 老汪点点头：“前天路过县城那边的航道时，有一艘机帆船想要截停咱们，我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加大马力全速航行，对方没有追上。” 这艘新买的货船上安装的是十二缸的柴油发动机，马力要比之前的那台马达强得多，即便船上装满了货，其他的小船也很难追得上。 老汪擦了擦汗水，一脸慎重的询问道：“小强兄弟，对方要是继续截停，咱们迟早会出事的，你说该咋办啊？” 老汪对于目前的这份工作十分满意，三天才跑一趟，工资却不削减，跟以前种地相比要好太多了，他可不想失去这么好的工作。 就是下货的时候需要他帮忙，这个也不算太累。反正三天才装卸一次，放慢速度干活也行，用不着赶时间。几个搬运工都是强壮的男人，大家都很卖力，互相又都是熟人，不会有人偷懒。 牛小强拉着老汪朝码头走去，边走边说：“我早就想好了对策，今后你们改变运输的时间，每天午夜的时候出发，对方连船都看不到，等到他们察觉到我们改变运输时间的时候，我还有其他的应对办法。” 老汪稍稍安心，好奇道：“你还有啥办法？” 牛小强呵呵一笑，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油漆和帆布：“我准备重新写一个名字，把它们贴在船舷上，如此一来就能改变货船原来的名字，对方即便看到，也不会留意的。” 这艘船的船舷上印着“江豚号”三个字，这是这艘船原先的名字。牛小强要是用新的名字把江豚号三个字覆盖住，就能瞒天过海了。 老汪哈哈笑道：“还是你有办法，那帮兔崽子算是找错对手了。” 两人一同登船，在几名搬运工的帮助下，牛小强很快就把帆布裁剪好，在上面写好了“红旗号”三个大字。 为了使帆布的颜色跟船体的外观吻合，牛小强还用跟船体一样颜色的油漆把帆布涂抹了一遍，并且进行了做旧处理。 几个人一起动手，把帆布钉在了印有货船名字的地方。如果不凑到跟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艘船名字上的玄机。 牛小强让老汪找来一床破床单，把帆布给遮盖住，随后吩咐道：“今后你们在靠岸之前一定要先把帆布遮盖住，免得其他人看到咱们的猫腻，只有在航行的时候才能把帆布上的新名字露出来。” 老汪连连点头：“没问题，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牛小强为了改变货船的外观，又让几人去江边砍了一根长长的树干。 他把树干用油漆粉刷一番，扭头对老汪笑道：“你们今后出发之后就把这根树干绑到船舱上面，靠岸之前就把它放下来，如此一来货船的外观就会发生变化，对方不太能认得出来了，这样的话你们就会更加安全。” 老汪和几个搬运工全都哈哈大笑，都夸牛小强这个机关安装得非常好。 牛小强跟着几人笑了几声，说出了最后的注意事项：“今后返回凹山镇的时候，你们不要把船停靠在码头边，这里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对方派来窥探的人，今后就把穿停靠在孤峰乡那边的芦苇荡子后面，上货的时候全都在晚上进行，这样对方就很难搞清楚情况了。” 老汪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到牛小强说完，他不由叹了口气：“唉，同样都是父母官，这些人为啥就不能学学咱们的吴乡长呢？要是都能像吴乡长那样一心为老百姓着想，咱们还用得着像是八路军打游击一样吗？” 其他几个搬运工纷纷点头附和，只要是孤峰乡的人，没有不对吴萍竖大拇指的。这位女乡长确实是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干部，谁见了都会心服口服。 牛小强听老汪提起吴萍，忍不住问道：“汪叔叔，吴乡长最近在忙些什么？” 老汪虽然参加了新的工作，但由于只有一江之隔，他又有船，因此平时经常回去农场溜达，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第560章 乡镇合并的提议 “乡长最近总是往柳河镇跑，据说是过去搞调查，探索柳河镇跟孤峰乡合并的可行性。” “合并？” “是啊，她不仅想让柳河镇跟孤峰乡和并，好像还想让凹山镇也跟咱们乡合并，不过这只是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牛小强心说：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既然有消息传出来，那就说明这件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上次我也就是随口跟萍姐那么一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操作这件事，就是不知道她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县办公大楼的会议室里，一帮人正在听取吴萍的观点陈述：“柳河镇、孤峰乡和凹山镇全都地处偏远山区，经济十分落后，乡亲们的日子过得非常艰苦，这些情况各位领导都是了解的，我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对这三个地方进行了非常深入细致的考察，觉得只有把这三个乡镇合并到一起才有出路，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集中人力物力办大事，比如说我在孤峰乡创立的希望农场，这就是乡亲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她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希望农场的势头非常不错，估摸着今年肯定能收回成本，后续就能长期的创造利润了，只要集合乡民们的人力物力，我可以把希望农场的模式在这三个地方推广开来，帮助这三个地方的乡民们脱贫致富，希望各位领导慎重考虑我提出的乡镇合并意见，帮我创造一个良好的施政条件，只要各位批准，我保证今后会更加努力的工作，为咱们宇阳县摘掉省级贫困县的帽子做出应有的贡献！” 在座的人听了吴萍的话之后互相对视几眼，随即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头首先开口：“吴乡长，你的努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同时大家也知道你提出这个意见的初衷是好的，但这种事情没有先例，咱们县委也不能随意拍板啊。” 另一个老头接口道：“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办，如果按照你的提议把这三个乡镇合并到一起，新组建的单位应该是什么级别呢？这三个地方的总面积加起来有三千多平方公里，人口总数超过了六十万，这样的规模继续定位为乡镇肯定不合适，乡镇的上级就是县委了，总不能在宇阳县的辖区内重新另立山头，鼓捣出另一个县委吧？”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都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正如这位老头所说，如果真的把三个乡镇合并起来，新成立的单位无论是从面积还是人口数量来讲，都已经具备了县级规模，如何确立行政级别是一个大问题。 吴萍早就想到了对策，她很诚恳地回答：“各位领导，我早就有了一个想法，一直都没跟大家说明，我觉得可以把这个合并组建起来的新单位设立为区，就好比沿海地区的那些新成立的区一样，沿海那边叫做经济特区，有的也叫开发区，咱们这边可以叫做脱贫特区，这样就能解决行政级别的问题了，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闻言全都在思考可行性，过了没多久，一位中年男子微微摇头：“如果真的按照你的话去做，上头会怎么看待咱们宇阳县委？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是在甩包袱？” 在国内，下级干啥都需要考虑上级的态度，不然要是上头对你有看法，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大家全都微微点头，认同了此人的顾虑。 其实宇阳县想要把贫困乡镇剥离出去的想法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些人全都认为县里的经济被那些贫困乡镇拖了后腿，不然县里早就摘掉了省级贫困县的帽子。 宇阳县的辖区非常大，但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区域都是山区，一半以上的人口是山民，一旦把县里的总经济平均到每个人的人头上，经济数据就会变得非常难看。可要是把贫困人口剔除掉，数据就能立马变得很好看了，在市里都能排进中游水平呢。 不过大家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从来都不会把这个想法摆到明面上来讲，否则要是上头对你有看法，你还怎么混啊？ 上级会不会觉得咱们宇阳县委没有能力？遇到困难了只会选择逃避，没有解决困难的魄力和办法呢？ 吴萍见大家这幅态度，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她提出的乡镇合并建议是从牛小强那里得来的灵感。如果真的把乡镇进行合并，吴萍就能按照她所说的那样集中人力物力办大事了。乡民们虽然很贫困，但凑一凑还是能凑出钱的。 有钱的可以按照出钱的比例集体入股希望农场，今后可以得到股份分红。没有钱的可以出力，通过在希望农场干活挣到工资。 此外农场的养殖需要大量的饲料供应，乡民们可以把自己种植的高粱或者玉米转卖给农场，这也是搞活经济的一种方式。 除了推广希望农场模式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以外，吴萍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她想借此庇护牛小强，帮牛小强打造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 自打听说了亚洲机械厂遭遇的事情后，吴萍就有了一种责任感。她觉得帮助牛小强既是一种责任，同时也是一种双赢的做法。 前面的责任感牵涉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知从何时开始，吴萍的心里就有了牛小强的一席之地。牛小强就像是一颗钉子，牢牢地钉在了她的心坎上，无论她怎么驱赶，始终都无法把这颗钉子拔除掉。 后来吴萍总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牛小强。 两人虽然存在着年龄差距，但吴萍却并不把牛小强当成少年看待。 牛小强的行事风格比大人还要大人，此外他心地善良，性格非常不错，这些在吴萍看来都是极好的优点。 吴萍已经对牛小强产生了一定的依赖感。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牛小强，似乎不管多么巨大的困难，只要去找牛小强就一定能够解决掉。 第561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广交会上，牛小强展现出了强大的人脉关系，认识很多不简单的人物。无论是张广茂还是范德民，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人物了，这大大的增加了牛小强在吴萍心中的分量。 此外牛小强还拥有着强大的财力，希望农场的一般投资款就是牛小强掏的。 虽然名义上是方东平的钱，但方东平对待牛小强的态度吴萍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当师父的对于牛小强这位徒弟绝对是千依百顺，只要牛小强开口，方东平就不会拒绝，因此吴萍很自然的就把方东平的钱跟牛小强画上了等号。 这些都是私人因素，牛小强之所以决定投资孤峰乡的希望农场，看的也是吴萍的面子。关于这一点，熟悉内情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孤峰乡的乡长不是吴萍，想要从牛小强的手里拉到投资几乎不可能。 牛小强这么够意思，人家现在遇到了困难，吴萍觉得自己要是不帮着想办法，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至于后面的双赢，这就更好理解了：只要帮助牛小强创建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他就能把企业规模做大做强，如此一来吴萍今后想要从他这里拉投资就更加容易了。这难道不是双赢的结果吗？ 为了完成或公或私的目标，吴萍这些天一直都在四处搞调研。她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可行，但也知道合并的提议想要获得批准却并非易事。上头有上头的顾虑，不可能为了她而损害自己的利益。 暗叹过后，吴萍使出了最后的一招杀手锏。她扫视了众人一圈，很诚恳地说道：“各位领导，我知道这件事不符合规矩，牵涉到的事情很多，但我仍然想尽力去完成它，为此我准备去市里进行游说，如果市里不同意，我就去省里进行尝试，在动身之前，我想得到各位的当面保证，只要我成功的争取到了上面的支持，还请各位能够帮助我完成乡镇合并计划，不知各位答不答应？” 你以为只要上头同意了就能把事情办妥吗？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只能说明你太年轻了。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一个人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干完干好，万一人家消极怠工，那肯定会举步维艰啊。 吴萍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不过是一个乡长，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和配合，即便她能够争取到上头的同意，合并计划被拖个一年半载丝毫都不稀奇。 宇阳县委早就想把贫困山区剔除出去了，如果吴萍真的获得了上面的首肯，在座的这些人应该会感到高兴才对，他们又怎么会不配合呢？ 答案就在于方东平的三家工厂。这三家工厂目前只有两家创造了利润，去年上缴的税款可不是小数目，吴萍担心这帮人不舍得放手。 金钱的诱惑力是非常巨大的，这从牛小强遭遇到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他之所以会跟陈副科长彻底翻脸，归根结底还不都是因为一个钱字吗？ 如果这帮人不松手，那么乡镇合并的事情肯定会受到阻碍。吴萍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她可不想因此耽误了后续的实施。 在座的人听了吴萍提出的要求后全都笑了起来，他们是对吴萍的话感到可笑。因为在他们自己看来，吴萍提出的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长，有什么底气说服上级？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可能连上头的面都见不到呢。 县高官刚才一直都没有开口，现在他终于开口了：“吴萍同志，我很赞赏你的拼劲，对你在孤峰乡的表现也非常满意，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亲自举荐你去接任柳河镇镇长的职务，但说句实话，你太过理想主义了，这可能是因为你还很年轻的缘故，你刚才说过的话就别再提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县高官并不是在打击吴萍，相反，他这是在保护吴萍，免得吴萍被撞得头破血流，打击和消磨了她工作上的劲头。 吴萍的性格十分坚韧，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孤峰乡那种环境中始终都坚持自己的信念了。 听了县高官的话后，吴萍先是感谢了两句，随后坚持道：“吴书记，我可没有头脑发热，来之前就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不管成不成，试试总可以吧？” 吴书记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啊，就是这么个人，我算是拿你没辙了，好吧，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时间上却有限制，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是真能争取到上头的支持，我这边保证给你开绿灯，如果你没能成功，那你就打消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去柳河镇上任，别再折腾了好不好？” 吴书记明显是个很爱惜人才的人，他是真的不希望吴萍因为这件事遭受打击，就此泯然众人。 吴萍立马点头：“请领导放心，只要我没能成功，我保证今后不再瞎折腾。” 其他人一看吴书记点头，不再提出质疑。人家可是一把手，在宇阳县很有威望，谁会想不开去跟他唱反调啊？ 吴书记摆摆手：“好了，散会吧。” 离开会议室后，吴萍的心情既沉重又开心。 沉重的是她这件事办成的难度有多么巨大。开心的是总算有了一丝希望，这总比没有希望好得多。 晚上六点，吴萍乘坐最后一班车连夜赶往市区，准备去找市里的领导争取支持。 抵达市区后，吴萍凭借着工作证在市委招待所落脚。 她这些天为了搞调研跑了很多地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可谓身心俱疲。刚一进入招待所的房间，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睡了一整夜后，吴萍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她在招待所饱餐一顿，随后径直走向市委的办公楼。 门口执勤的保卫伸手把吴萍拦了下来：“这位同志，请你出示你的证件以及你的来意。” 吴萍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保卫，笑盈盈的说道：“我是来找领导汇报工作的。” 第562章 有趣的女乡长 保卫一看吴萍居然是乡长，明显吃了一惊。 他带着一脸的疑惑反复的检查了吴萍的工作证，确定是真的，这才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吴萍：“你想找哪位领导汇报工作？” 吴萍原本以为对方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后就会放行，没想到对方居然询问得如此细致，这让她有种被刁难的感觉。 只见她皱起眉头，反问道：“同志，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来搞破坏的吗？我的思想觉悟有这么低吗？” “这倒不是，你是乡长，怎么会搞破坏呢？我只是想给你登记，这是我们的规矩。” 吴萍哦了一声：“你把登记簿第拿给我吧，我自己登记就行了。” “这样也行。” 吴萍很快就写明了自己来这里的事由，保卫见她的钢笔字写得极为出彩，不由得对吴萍更加感到惊讶。 吴萍登完记后走进了办公大楼，找了一圈才找到市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口坐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看到吴萍凑过来，这位秘书模样的人立马伸手拦住：“同志，你是来办事的吗？如果是办事的，还请你报出名字和事由，我核实之后你才能进去，不然的话还请你不要打扰领导的工作。” 吴萍早就料到自己会遇到阻碍，她来之前可没联系过市长办公室，如果走正常程序的话，根本连办公室的大门都进不去。 为了完成任务，吴萍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只见她微笑着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您好，我是孤峰乡的乡长，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哦。” 对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吴萍的工作证，确认无误后打开了桌子上的记事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吴萍的名字。 他刚准备问清楚情况，吴萍突然一把把他挤开，伸手打开房门钻了进去。 这位秘书模样的人大惊失色，紧跟着追了进去。 吴萍已经抢先一步开口：“许市长好，我是孤峰乡的乡长吴萍，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我知道您公务繁忙，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只需要五分钟就够了，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聆听一下来自基层的声音吧。” 很多人在得知吴萍的身份后都会感到吃惊，像她这么年轻的干部不是没有，但如此年轻的一位女干部，并且还当着乡长，这就十分罕见了。 正在翻看文件的许市长跟其他人一样，也对吴萍的身份感到吃惊。不过他的气度十分沉稳，很快就收起了吃惊的表情，笑着对气急败坏的秘书摆摆手：“人家都已经闯进来了，咱们就给她五分钟的时间吧。” 秘书微微点头，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把房门给关上。 吴萍说是只占用人家五分钟的时间，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个面见市长的机会，又怎么可能错过？为了能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吴萍把事先准备好的调查报告和申请文件掏了出来：“许市长，这是我亲手准备的材料，您一边看我一边汇报行吗？” 材料虽然不太多，但也不是五分钟就能看完的。这就是吴萍想出的延长时间的策略。只要时间更多一些，她能够说服许市长的概率就更大。 吴萍很肯定许市长一定会看这份材料，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她写的钢笔字非常漂亮，即便去参加专业的钢笔字比赛，吴萍也有信心拿奖。 为了保证延长时间的计划获得成功，吴萍还很“贴心”的帮许市长打开了文件，放在了对方面前的桌子上。 许市长确实很繁忙，开年之后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拍板决定，他原本不想阅读这份文件，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一眼就看到了文件上那漂亮的钢笔字。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问道：“小同志，这是你写的字吗？” 吴萍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她笑盈盈的点头：“恩，都是我亲手写的。” 许市长哦了一声，笑道：“我的秘书是专业科班出身，你的钢笔字写得比他还要好很多，当真是难得啊。” 许市长明显对吴萍产生了兴趣，这位女乡长确实是挺让人感到意外的。她年纪不大，却有胆子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并且还写得一手如此漂亮的钢笔字，这些都是很惹人关注的地方。 许市长笑过之后摆摆手：“别站着了，坐下来说话吧，就按照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一边看文件，你一边汇报。” 吴萍笑着点头，坐在了桌子前的靠背椅上，开始陈述乡镇合并的提议。 许市长一边看文件一边聆听，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很快就过去了一刻钟。 等到吴萍说完，许市长也粗略的看完了文件。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仔细的打量了吴萍几眼后，这才开口：“吴乡长，你组建脱贫特区的建议很新颖，也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从感情上来讲我认可你的意见，但是从政策的层面来看，你的提议有些出格了，我很难提供支持。”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想要成立一个新的行政单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不仅牵涉到了方方面面的工作，关键是还没有先例可循，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拍板的。 吴萍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因此听了许市长的话之后，她并未太过失落，而是继续努力说服对方：“许市长，我从本质上来讲是在为老百姓谋福利，这上面提到的三个乡镇全都属于特困区域，目前宇阳县没有力量支持地方建设，与其把这三个地方继续这么吊着，还不如尝试一下新的办法，我恳请许市长能够看在几十万贫困老百姓的份上批准我的提议，我可以向您保证，两年之内就把脱贫特区的经济规模增加一倍，如果我办不到，我会亲自过来向您谢罪！” 吴萍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决，显得冲劲十足，许市长恍然间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感觉这位年轻的女乡长跟当年的自己实在是太像了。 第563章 许市长的指点 许市长觉得吴萍十分有闯劲，出发点也是为了老百姓，自己要是拒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但如果拍板支持的话，这件事就会贴上自己的标签，一旦失败，自己就会受到波及，因此不得不慎重考虑。 沉思片刻后，许市长想到了办法。他微微一笑：“吴乡长，这件事在国内来说没有先例，我的级别太低，不能随意拍板，看在你干劲十足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指点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吴萍眼睛一亮，立马问道：“不知是什么办法？还请许市长提点一下。” 许市长笑道：“咱们省的钱高官是个比较喜欢锐意进取的人，他很能接受新生事物，你可以去找他陈述情况，只要他点头，我这边立马可以提供支持。” 吴萍感觉自己被踢了皮球，信心不足的问道：“这……这真的能行吗？” 许市长点点头，“我觉得还是很可行的，你刚才所说的凹山镇是不是有一家亚洲机械厂？这家工厂获得了进入汽车行业的资格证，这个资格证就是钱高官帮忙办成的，按照他的话来讲，这算是一种全新的、大胆的尝试，他既然能因此对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私营企业如此支持，想必对于你提出的脱贫特区的计划也同样会支持。” 吴萍燃起了希望，赶忙点头致谢：“多谢许市长的提点，我这就去找钱高官汇报工作！” 许市长看着吴萍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忍不住笑道：“你的级别太低，来我这里汇报工作就已经属于违规了，钱高官的级别更高，你要是就这么过去，可能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吴萍有些着急：“那我该怎么办啊？” 许市长对吴萍还是很欣赏的，他把自己的秘书叫了进来，吩咐道：“小刘，你给吴乡长开一份证明，盖上办公室的专用章，然后跟钱高官的秘书联系一下，帮吴乡长引荐引荐，有了这份证明和我的引荐，你就能顺顺当当的见到钱高官了，至于结果究竟如何，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吴萍对着许市长连连鞠躬，大大的表示了一番感谢。 等到她拿着证明离开，许市长不由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感叹道：“真是一位锐气十足的小姑娘啊，跟我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太像了。” 刘秘书给吴萍开具的是类似于介绍信的证明，上面简要的写明了吴萍的诉求。他给钱高官的办公室取得了联系，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如果没有这些准备工作，吴萍可能连门都找不到，更别提当面跟钱高官汇报工作了。 下午两点，吴萍拿着证明和工作证进入了省政府办公大楼。毕竟是一个省最高的行政机构，这栋大楼要比市里的办公楼大很多，也很气派很多。 钱高官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听有个基层的乡长提出了组建脱贫特区的建议，比较喜欢锐意改革的钱高官立马就来了兴趣。他吩咐自己的秘书做好接待工作，只要这位女乡长到了，就立刻领着她来会见自己。 秘书不敢怠慢，一直都在办公室的大门口等着。当吴萍自报身份后，他赶忙把吴萍领进了办公室。 吴萍还是第一次面见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和忐忑。 当她亲眼看到钱高官之后，她脸上的紧张和忐忑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这位钱高官非常年轻，看上去比许市长还要年轻十来岁，似乎只有四十五岁的样子，吴萍万万没有料到这点，一时间呆在了当场。 钱高官显得很随和，但眉宇间流露出的气势却非常足，给人一种既随和又严厉的矛盾感。 他也对吴萍的年轻感到意外，微微愣了一下才笑道：“你就是许市长推荐过来的那位吴乡长吧？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吴萍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秘书给她泡了一杯茶水，随后扭头看了看钱高官，确认领导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他这才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钱高官见吴萍有些紧张，忍不住笑道：“你不用紧张，我这个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做好自己的该做的事情就行，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你可不要掉链子，否则该批评的时候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同志就心软。” 吴萍刚才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位钱高官看上去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心里为此还颇为纳闷：我敢保证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我为啥会对他产生熟悉的感觉呢？ 此刻听了钱高官的这番话，吴萍不由恍然大悟：他对待工作的态度跟牛小强一模一样，两人又都是锐意革新的人，难怪我会觉得他看上去有点熟悉呢。 为了好好表现，成功的完成不可能玩成的任务，吴萍赶忙收敛心神，点头把之前给许市长看过的文件递给了钱高官：“钱高官，这是我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研整理出来的材料和计划书，为了节约您的时间，接下来我一边说您一边看文件行吗？” 吴萍知道钱高官跟牛小强一样，都不太喜欢跟人兜圈子，比较喜欢直来直往，因此她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钱高官没有丝毫的介意，点点头拿过文件翻看起来。只看了第一眼，他就跟许市长一样，对吴萍这手漂亮的钢笔字感到震撼。 不过钱高官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确实是个很讲究工作效率的人，很快就收起表情认真的阅读着手里的这份文件。 由于时间很充足，因此吴萍的语速有些缓慢，她尽量表现出沉稳的样子，这会让人对她的计划提升信心。 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吴萍终于把话讲完，但钱高官却仍然在低头阅读文件。按照正常情况来看，他应该已经看完文件了，不知为何依旧看个不停。 第564章 成立希望新区 吴萍有些好奇的偷眼看了过去，只见钱高官看的是凹山镇这个名字。她心中暗想：估计他这是想起了亚洲机械厂吧？ 果不其然，钱高官沉默片刻后抬起头问道：“凹山镇有个亚洲机械厂，你听说过吗？” 吴萍立马点头：“我跟他们的厂领导曾一同去参加过广交会，对于这家工厂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您要是想了解情况，我可以把知道的说给您听。” 钱高官笑着摇头：“没有这个必要，咱们还是来谈谈组建脱贫特区的事情吧，你刚才讲得很细致，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到了，尤其是贫困山区的居民生活条件，你了解得十分深刻和透彻，这说明你工作的时候并未流于表面，而是真真切切的扎根基层，吴乡长，你的工作态度很不错，值得表扬。” 吴萍没有谦虚，而是借此机会表明了自己的对待工作的立场：“身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山区的乡亲们生活得很艰苦，我既然当了乡长，就要认认真真的替老百姓认真办事。” 钱高官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恩，你很不错，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也没有灰心丧气，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乡亲们脱贫致富，这很值得肯定，你想到的办法经过了实践的检验，比如说希望农场模式，我觉得这个可以大力推广，至于成立脱贫特区的构想，我原则上赞同，但有些地方还是要修改一下的。” 吴萍又惊又喜，一个没留神说出了孤峰乡的当地口音：“不知要修改啥地方？” 钱高官哈哈一笑：“把名字改一下就行，脱贫特区听起来怪怪的，给人一种歧视的感觉，如果你能获得成功的话，那么你的模式就能推行到全省、甚至是全国，影响的范围会很大，还是改成希望新区吧，这个名字的寓意更好，大家都能够接受嘛。” 吴萍激动不已的连连点头：“没问题，合并成立的地区就叫做希望新区！多谢领导的支持和关怀，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做好本职工作，带领希望新区的老百姓们脱贫致富！” 钱高官笑了笑，提醒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目前省里的财政非常吃紧，没办法给你提供物质上的支持，我也是看到你能够自力更生的份上才同意的，所以嘛，你以后要是遇到困难了只能依靠自己去解决，如果什么都等着上头支持，那么换个人也能把希望新区的工作做好，这根本不具有推广的意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萍郑重其事的嗯了一声：“实际上我在构思这个计划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向上头伸手，我要的只是政策，只要上面能够给与我充分的自主权，不要让那些陈旧的规矩和观念去约束我，我就能自食其力干好脱贫的工作，钱高官，政策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钱高官本来就是很锐意革新的领导，他是把希望新区当成一种实验和探索看待的，当然不会在政策上约束吴萍。 这件事如果办成功了，那就是一份了不得的成绩，任何人都无法否定。失败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乡亲们本来就在温饱线上挣扎，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反正都是受穷，还不如拼搏一下来得好。 “政策上我可以给你开绿灯，只要不违法就行，如果有人对你的改革提出反对意见，我会帮你说话，你只需要干好工作就行，压力我来帮你扛着。” 吴萍颇为感动，钱高官明显是个办实事的人，他跟自己一样，不喜欢空谈，只会脚踏实地的做事。 “多谢钱高官的大力支持！但我觉得我即将施行的改革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这三个乡镇实在是太穷了，也太偏远了，根本不会有人留意，等到他们留意到的时候，我早就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钱高官微微点头，把秘书叫了进来：“小张，你跟吴乡长一起去会议室，把相关的文件重新整理一下，吴乡长，你可以把自己所需要的政策支持详细的提出来，整理好了之后交给我亲自审核。” 张秘书点点头，带着吴萍在会议室里忙活起来。 吴萍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趁机提出了好多有利于经济发展的政策支持，并且还帮着牛小强捞了一些好处。 吴萍以全力发展经济作为借口，给这三个乡镇的所有企业争取到了减免税收的政策，减免额度达到了百分之五十，核算下来每年可以为牛小强那边减少好几万的开支。 至于乡民们每年需要上缴的提留款（田地的租金），更是被全部免除。钱高官当场拍板，表示在希望新区没有真正的摘掉贫困的帽子之前，提留款将会一直免除下去。 当然了，他在拍板之前也给出了三年的时间限制。如果三年之内希望新区的状况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那么他就会撸掉吴萍的帽子，让其他去接手。 为了让吴萍充分自主的展开各项工作，钱高官把区长和区高官的职务全都让吴萍一肩挑。吴萍将不再担任孤峰乡乡长的职务。这三个乡镇以前的管理架构保留了下来，所有的人事任命都由吴萍这个一把手来决定。 钱高官给出的政策支持不可谓不大，说出去都有点惊人，不过这也比较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他可是常务高官，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在他的大力支持下，省里最终通过了相关批文，至此，希望新区的组建计划算是确定了下来。 吴萍在省城待了五天时间，等到批文发到她的手里，她立马赶到了许市长那里。 许市长在批文上签了一行字：“大力支持省政府的决策，全力支持希望新区的筹备工作。” 有了省里和市里的支持，吴萍再也没有了任何顾虑，直接拿着文件赶到了县政府。 当她把刚刚批发下来的文件展示在县领导面前的时候，所有人全都被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女乡长居然真的办成了此事。 第565章 从乡长摇身一变成为区高官 吴书记愣怔了好一会儿，这才震撼道：“这……你是怎么办到的啊？！” 吴萍微微一笑：“可能是我诚恳的态度打动了领导吧，吴书记，希望县里能够支持希望新区的筹建工作，最好能派出专门的工作小组协助我展开工作，您觉得怎么样？” 这份文件可是省里和市里全都赞同的，县里自然不敢怠慢。 吴书记点点头：“你放心，我们会抽调精干力量协助你共同完成希望新区的筹建工作，最多两天时间，工作组的人员就能确定下来，吴乡长——不对，应该叫你吴书记了，你要不在县招待所休息两天？然后跟工作组一起回去？” 在场的人心里都怪怪的，几天之前，这位小吴乡长还是自己的下属，行政级别为副科级。没想到人家去省里转了一圈回来，就已经是县处级的领导了，跟自己处在同一水平线，这么夸张的提拔速度，想想都让人嫉妒啊。 吴萍现在仍然是副科级别，不过希望新区由于其特殊的试验探索性质，行政架构却是县处级。只是因为她的年纪有点小，加上还没做出真正的成绩来，因此市里并未落实她的新级别。 根据许市长的承诺，只要希望新区的区委班子构建完毕，吴萍正式上任之后就会被提升到正科级。她今后要是做出了成绩，那么她就会省去副处级的过程，被直接提升为正处级。 也就是说吴萍目前相当于高职务低级别的配置，这虽然不符合常规，但希望新区本身就带着实验探索的性质，这么安排也不算太过分。 吴萍对于工作组非常重视，担心自己不在一旁盯着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当下点点头：“恩，我就在县里住两天吧，顺便协助县里组建工作小组。” 吴书记扭头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小王，这件事由你亲自操办，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直接向我汇报，此外你要尊重小吴书记的意见，对于她提出的意见要妥善解决，明白吗？” 王秘书既是吴书记的秘书，同时也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件事让他去办十分合适，只见王秘书点点头：“放心吧书记，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完成任务！” 商议妥当后，吴萍立即跟王秘书进行了一场一对一会议。两人交流了关于工作小组的人选意见，很快就整理出了一份人员名单。 商议完毕后，王秘书立即调配人手。工作小组的人选基本都是吴萍提出来的，这些人全都是实干派，办事的效率非常高。 吴萍曾在县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对县里的人员很熟悉，不然这件事也不会如此快速的确定下来。 王秘书拿着名单直接去各个部门点兵点将，在此期间吴萍所做的事情也流传开来。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震惊，尤其是以前跟她同处一个办公室的人，更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就在数年之前，吴萍还是个很青涩的小姑娘，在县委办公室除了有个大美人的名头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存在感了。 后来她主动提出要去孤峰乡担任基层领导干部，很多人都对此不看好。大家觉得吴萍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基层工作的艰巨性，脑袋里面只往好的方面想，对于困难的认识很不足够。 吴萍刚开始当乡长的表现确实印证了大家的看法，她不停地鼓捣各种脱贫致富的方法，折腾了那么久也没干出什么实际的成绩。 当时有很多老同事趁着吴萍来县里汇报工作的时候劝她，让她不要再执迷不悟，老老实实的调回到县里来继续干文职工作。凭借着你吴萍的容貌，很容易就可以找某位领导的小孩成家，今后啥都不用愁了。 但吴萍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其他人怎么劝，她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丝毫都不动摇。 多次规劝无果后，大家就不再劝她了。在这些老同事看来，吴萍是彻底没救了。这位大美女的青春和岁月都将浪费在那毫无希望的山沟沟里啊。 当他们得知了吴萍搞出的大动静后，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以前看错了她，吴萍竟然真的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管今后会怎样，最起码她已经给市里和省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二十来岁的年纪就要跟五十大几岁的县委吴书记平起平坐了，说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吴萍对此表现得很淡然，她不太看重职务，只想为老百姓做实事。职务是她完成理想的工具，并不是她追求的目标。 她虽然不太看重职务，但其他人却不同。吴萍在招待所歇息的时候，很多熟面孔找上门来，想拜托吴萍照顾自己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希望新区的人事任命都将由吴萍一个人拍板。虽然希望新区很穷，跟县里的条件没法比，但人家的行政架构摆在那里，级别跟县里平级，只要吴萍点头，他们这些人就能立马获得大大的提升。今后要是调离的话，级别也是能跟着一起调动的，这种好事谁不想争取啊？ 吴萍一猜就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她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当面拒绝了这些人的要求。由于来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吴萍不胜其扰，最后干脆溜出了招待所，找了一家小旅馆落脚。 清静下来后，吴萍开始思考希望新区的人员架构问题。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吴萍最终决定直接从孤峰乡、柳河镇和凹山镇现有的基层领导班子当中选拔人才。 这些基层干部十分熟悉当地的情况，也有改变现状的动力，算是比较合适的帮手。 不像之前找自己的这帮人，他们想的是提升职务，心里根本就没装着贫困山区的老百姓。 吴萍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这才把准备提拔的人会员名单确定下来。她伸了个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心想：小强要是知道我办成了此事，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我这次不仅完成了希望新区的组建计划，还帮他争取到了减免税款的政策，他要是不拿钱出来支持我推广希望农场模式，我就跟他没完！ 第566章 消息满天飞 吴萍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明媚的笑容，心里转念又想：这家伙的脑袋瓜挺厉害的，之前帮我出了很多好点子，我可不能让他闲着，把他聘为希望新区的顾问好了，今后可以让他继续帮我出主意。 吴萍之所以能够把蜂蜜卖出去，挣到第一笔启动资金，全都是牛小强的功劳。孤峰乡能够有今天的局面，也都跟牛小强出的那些主意脱不开关系。真要说起来，吴萍做出的成绩应该属于牛小强，她只是执行了牛小强的建议而已。 这么一个能人，吴萍当然不会放过。至于牛小强愿不愿意给她当顾问，这根本不需要考虑。 凭借两人的关系，牛小强又如何能够拒绝？再者说了，牛小强现在扎根凹山镇发展，今后这个地方将属于吴萍的管辖范围，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想不到当顾问的好处？ 只要当上了顾问，牛小强就能给自己争取到很多的实际便利，这对于他的发展可是很有帮助的。 “这小子在干嘛啊？他要是听到了我干出的事情，会不会把下巴惊掉？哈哈，想想都有趣呢！” 牛小强确实很吃惊，当他听说了即将组建希望新区的消息后，愣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消息是去县里办事的人传回凹山镇的，然后以火箭般的速度在凹山镇传递开来，就连亚洲机械厂的门卫都在谈论此事。 牛小强今天加了一会儿的班，处理完事情后，他准备回家休息。结果刚走到厂门口，就听见保安在议论希望新区的事情： “你听说了没有？咱们凹山镇要跟柳河镇和孤峰乡重新组建一个地区，叫做希望新区，据说这件事是孤峰乡的那位女乡长促成的，人家可真是了不起啊，一个女的能够当上乡长就已经很罕见了，没想到马上就要当区长和区高官了，比咱们这帮大老爷们强太多了啊！” “我早就听说这个消息了，当时正在家里吃完饭，听闻此事后，我差点没被饭菜给噎死，这位女乡长简直就是巾帼豪杰，居然办成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跟她一比，都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呢。” “听说这位女乡长只有二十来岁，很是年轻，长得也很漂亮，我要是能娶了她，让我减寿十年我都愿意！” “拉倒吧你，就你这副熊样，人家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 “怎么，想想都不行吗？” “想想不是不可以，但你别说出来啊，这要是让其他人听见了……额……牛秘书，你下班了啊……” 两人刚说到这里，其中的一人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发呆的牛小强。另外一人赶忙止住话头，有些尴尬的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上前两步，一脸吃惊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消息是真的吗？” 两人全都点头，其中的一位信誓旦旦道：“肯定是真的，我二叔今天去县里办事，听县里人说的，这个消息在县里早就传开了，很多当官的也都这么说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你们先忙，我走了啊。” 两人赶忙点头哈腰，目送着牛小强离去。 等到牛小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之前说想娶吴萍的这位保安不由擦了擦额头：“还好牛秘书埋怨咱们胡说八道，否则的话乐子就大了。” 另一人好奇道：“这件事跟他有啥关系啊？” 这位保安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那位女乡长跟牛秘书非常熟，去年还一起去参加过广交会呢，孤峰乡那边搞了个希望农场，牛秘书拍板投资了一半的钱，如果他两的关系不好，牛秘书能这么卖力的帮助女乡长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是那种关系？” “你可别胡说，我啥时候这么说了？”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是你自己想多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都不是咱们可以谈论的，不然被人家知道的话，咱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说的也是，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得罪不起。” 牛小强在回家的路上又听到了很多消息，他都没有刻意去打听，就已经了解到了大致的情况。 牛小强对其他的消息不太关注，只对其中的一条消息比较感兴趣：新成立的希望新区将由吴萍担任区长和区高官。 这表明吴萍将在新成立的希望新区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自己跟她的关系那么好，不利用这层关系说不过去嘛。 他并不知道吴萍准备聘请他担任顾问的事情，心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利用这层关系为自己谋福利呢。 进入家门后，牛小强立马就被老爸拉住：“儿子，你认识的那位女乡长马上就要当区高官了，她要是当了一把手，县里的人应该不会再来找茬了吧？” 牛小强点点头：“可能吧。” 牛大壮目前还是牛家村的村支书，他对于体制内的事情还是很熟悉的。只见他感叹道：“真是没想到，那位年轻的女乡长居然这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比我高好几个级别，我今后也是她的下属，见了面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爸，反正你又不准备在体制内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实在觉得别扭，你干脆辞职好了，今后专心致志的在厂里工作，绝对比你当村支书要强得多。” 牛大壮摇摇头：“村支书好歹也是个官，兼任着有什么关系？”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儿子，你能不能帮我去跟她说说，让她提拔提拔我？”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爸，你刚才还说见了面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怎么现在又想着升官了？如果升了官，你今后肯定会经常见到她，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尴尬了吗？” 牛大壮翻了个白眼：“那要看是什么官，如果给我安排一个大一点的官，小小的尴尬算啥？” 第567章 公私分明 牛小强没想到老爸居然是个官迷，苦笑道：“你要是当了大官，厂里的工作怎么办？” 牛大壮嘿嘿一笑：“我办事那么利索，升职之后一样可以兼顾到厂里的工作，能拿到两份工资呢，儿子，要不你帮我活动活动？” 牛小强见老爸如此热衷于此事，不好当面拒绝，打着马虎眼道：“帮你说说也行，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万一不行的话你可不能埋怨我。” 牛大壮用力点头：“放心吧，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埋怨你的。” 牛小强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他可不敢再跟老爸闲扯，免得老爸脑袋一热又提出啥过分的要求。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当牛小强正在办公室里面审核文件的时候，黄鹂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牛秘书，我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吴乡长打过来的，她说等会儿要过来跟你谈事情，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在办公室里面等着她。” 现在整个凹山没有不知道吴乡长是谁的，因此黄鹂并没有报出吴萍的名字。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在办公室待着，哪里也不去。” 黄鹂点点头，问道：“需不需要我准备一些礼物？”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人家可不搞这一套。” 黄鹂听人说过牛小强和吴乡长很熟，当时她还不是很相信，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她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确实挺熟的。 “好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一声。” “恩。” 黄鹂离开后没多久，办公室的房门就被吴萍敲响：“牛秘书，你在吗？” 牛小强没想到吴萍的速度这么快，赶忙起身打开了房门，笑盈盈道：“萍姐，恭喜你啊，马上就是区高官兼区长了。” 吴萍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毛：“你小子怕了吧？” 牛小强笑嘻嘻的把吴萍迎进屋，随手关上了房门：“我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怕啥啊？” 吴萍拍了一下牛小强的脑袋：“一点面子也不给姐姐，说点好听的会死啊？” 牛小强调笑道：“你想让我说啥？我觉得再多的词汇都不足以赞美你的表现，说多了只会拉低咱两的档次。” 吴萍哈哈一笑：“算你小子会说话，姐姐急匆匆的赶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你，你感不感动啊？” 牛小强看着吴萍消瘦的脸颊，感叹道：“萍姐，你瘦了好多，真是难为你了，一个女人居然办成了这么大的事情，小弟我心中对你充满了崇高的敬意。” 吴萍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心里的所有疲惫全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轻松和愉悦，她开玩笑似地说道：“仅仅只有敬意么？你就不想祝贺我一下？送点礼物啥的？”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我送还不行吗？说吧，你想要啥？” 吴萍煞有介事的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调皮的眨了眨眼：“你干脆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牛小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道：“你说啥？” 吴萍觉得牛小强此刻的表情十分有趣，气氛也挺不错的，她不由心里一荡，伸手刮了刮牛小强的鼻子：“小家伙，姐姐让你把自己送给我，你乐意吗？” 牛小强赶忙后退两步，拉开了双方之间的距离，满脸的惊疑：“萍姐，你……你……” 吴萍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丢给牛小强一个白眼：“瞧你那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呢，算了算了，不跟你闲扯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吴萍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说话间一屁股坐在了牛小强的靠背椅上，很不雅观的把两条腿搁在了办公桌上，“你这里当真是舒坦，要不是手里没钱，我也想弄一间你这样的办公室。” 牛小强看到了吴萍裤腿下露出的打着补丁的袜子，叹了口气：“萍姐，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掏钱帮你装修办公室。” 吴萍摆摆手：“公是公私是私，你送我衣服我可以要，那是私人交情，但出钱帮我装修办公室就不同了，这是公家的事情，我怎么能让私人掏钱呢？” “那我就赠送给你几套全新的行头，免得你再穿着破袜子出去办事，说起来你也是大干部了，这样挺丢脸的。” 吴萍赶忙把两条腿缩到了桌子下面，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反正丢的是我的脸，跟你没有关系。” 牛小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吴萍面前，坐在了吴萍对面的椅子上：“你今后可是希望新区的一把手，身为希望新区的居民，一把手穿得太寒酸的话，我身为居民自然也会跟着丢脸嘛。” 吴萍笑盈盈道：“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 牛小强笑着问道：“萍姐，你找我想谈什么？” “姐姐刚才说让你把自己送给姐姐，其实这也不能算是玩笑话，我准备在希望新区成立一个顾问委员会，目前只设立一名委员，就是你，小强，你该不会拒绝吧？” 牛小强立马就想到了其中的好处，很迅速的点了头：“这种好事我怎么会拒绝呢？” 吴萍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会拒绝的，精得跟老狐狸一样呢。” 牛小强没皮没脸的咧嘴笑道：“萍姐，你也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鬼精鬼精的。” 吴萍一脸的好奇：“我哪里鬼精了？”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看着吴萍：“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顾问的职位应该没有工资吧？你不给钱想让我白白替你干活，我不介意也就罢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吴萍哼了一声：“你是缺这么点工资的人吗？居然还跟我计较这个，亏得我还一心帮你解决麻烦呢。” 这下轮到牛小强好奇了：“你帮我解决什么麻烦了？” 吴萍也不隐瞒，把自己筹建希望新区的动机说了出来：“你最近不是遇到麻烦了吗？姐姐之所以筹建希望新区，除了想更好的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外，还想帮你打造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 第568章 向牛顾问请教施政方略 吴萍说到这里显得颇为得意：“今后希望新区跟宇阳县平级，某些人不能再打你的主意了，这算不算在帮你解决麻烦？此外我还为你争取到了赋税减免政策，减免额度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你节省下来的税金可不能藏着掖着，要帮着姐姐搞建设，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牛小强没想到吴萍居然帮自己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不由笑呵呵的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萍姐这么够意思，我又怎么能不够意思呢？” 吴萍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就是我想跟你谈的第二件事，等到希望新区组建完毕，我就准备立刻推广希望农场的模式，农场的建设费用咱们还是一人一半，我这边会找乡亲们筹款，你师父那边由你去游说，只要能把希望农场的模式推广到全区，乡亲们的生活状况肯定能够得到极大的改善。” 牛小强附和道：“希望农场的模式确实可行，只要资金到位，人力方面根本不是问题，如果在全区内推广开来，绝对是造福人民的一件大好事，我师父那边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说服他的。” 吴萍点点头：“小强，你们能不能快点扩张工厂的规模，为乡民们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开年之后我已经扩长了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规模，后续的扩张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我师父手里可没有那么多的钱搞投资。” 牛小强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别人不知道厂里的财务状况，他却十分清楚。 目前三家工厂加起来一共有四十多万的现金流，这些钱足以把制药厂和花露水厂的规模再扩大五倍以上，不过牛小强却不能么做。 主要原因有两点，首先是亚洲机械厂的订单还没完成，厂里那么多的人要开工资，牛小强必须要留有一定的现金才行。 二来是花露水和药品的销售情况不是太明朗。去年的几个月只打开了附近地区的市场，更大的市场还没来得及开拓，如果贸然把这两家工厂的规模扩张几倍，就会造成货品的积压，这相当于把手里的资金变成堆积的商品，万一需要用钱的话咋办啊？ 吴萍跟牛小强一起参加的广交会，知道方东平签到了多么大的订单。她迟疑道：“我记得你师父在广交会上拿到了五百多万人民币的预付款和定金，你怎么还跟我哭穷啊？” 牛小强苦笑道：“我师父承包311厂花了几十万，购买设备和改造厂房更是花了几百万，这么一算，你觉得他手里还能剩下多少钱？” 吴萍哦了一声：“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暂缓一下吧，小强，你可是希望新区的顾问，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找其他的路子发展希望新区的经济？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跟我藏着掖着。” 牛小强昨天晚上就思考过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吴萍一定会来向他求教的。别看吴萍是一把手，但真正地比较工作能力和头脑的话，她远非牛小强的对手。 吴萍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吃苦，有那么点蛮干的意思。牛小强却不同，他除了能吃苦，还能找到最便捷的方法去完成工作，比吴萍的效率更高。 至于头脑，这个不谈也罢。吴萍非常清楚自己跟牛小强头脑之间的差距，相差太大了，说出来有些丢人啊。 此刻听到吴萍主动提问，牛小强立马侃侃而谈：“希望新区的底子太薄，不适合搞大动作，还是结合实际情况，脚踏实地的发现比较可行，咱们这片山区虽然土地贫瘠，不太适合种庄稼，但却非常适合种植柑橘，柑橘比较易于保存和运输，很多乡民家里都有那么两三棵，说起来有很多人都具备了相关的种植经验，加上橘树的种苗价格低廉，这个完全可以大力推广。” 吴萍在孤峰乡扎根多年，这么浅显的策略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只见她苦笑道：“种植柑橘的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经过我的反复思考和调查，我觉得这个法子行不通啊。” 牛小强丝毫都不担心，笑着问道：“哪里行不通了？” “首先是道路的问题，孤峰乡还算好点，去年的时候我发动群众修建好了简易的山路，板车和自行车都能走，运输方面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可是柳河镇和凹山镇就不行了，柳河镇那边的情况跟以前的孤峰乡几乎一样，山上只有小路，人可以走，自行车和小推车没办法通行。” 她说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至于凹山镇，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只有一条通往县城的大路还看得过去，走汽车都没问题，但其他地方就不行了，许多山村都建在深山老林里面，即便种出柑橘来，又如何运得出来？” 吴萍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接着说道：“这只是道路的问题，此外还有柑橘的销售问题，据我调查，邻近的几个县全都种植了不少的橘树，每年都有很多柑橘因为卖不出去而烂在山民的地窖里头，我们要是也种植柑橘，销售情况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牛小强既然思考过这个问题，自然早就把各方面的因素考虑清楚了，只见他微微一笑：“萍姐，你说的这些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首先来谈谈道路的问题吧，这方面需要你去解决，你很善于发动群众，完全有能力组织人手把简易的道路修建出来，所需的花费不过是购买雷管和炸药罢了，区里再怎么穷，这么点钱还是能挤出来的吧？” 吴萍摇摇头：“你以为修路很简单吗？咱们只能使用人工，速度会非常慢，没有一年半载别想把路修好，我可是跟上头立了军令状的，如果三年之内不能做出成绩，我就要被撤换掉，时间如此紧迫，我很着急啊。”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萍姐，你以为橘树苗买回来就能开花结果吗？它们也需要时间成长嘛，估摸着等你把道路修好，橘树也能开花结果了，时间上正好对得上，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第569章 咱俩谁才是一把手啊？ 吴萍之前忽略了橘树的生长时间，听到这话她恍然大悟道：“对啊，我咋就没想到这茬呢，还是你小子聪明，现在修路的疑问解决了，你再来谈谈销售的问题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说到销售，我觉得可以转变一下思路，附近的几个县销售的是纯粹的柑橘，没有经过任何深加工，因此销量不太理想，同时价格也很低廉，我的建议是咱们可以建立一个加工厂，把柑橘加工成罐头进行销售，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 牛小强胸有成竹的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加工环节，仅仅多做这一件事，柑橘的价值就能立马提升至少二十倍，并且销量也会提升很大一截，多出来的橘子皮还能当成制药的原材料卖给制药厂呢，可以说没有一丁点的浪费，把柑橘的价值全部都挖掘了出来，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橘子和橘子罐头的售价相差甚远，目前市面上比较上等的柑橘品种也才五六分钱一斤，品相不好的两三分钱一斤，橘子罐头的售价却高达七毛。 按照一斤橘子生产一瓶罐头来计算，只要经过加工，一斤上等橘子的价值就会立马提升十几倍，次等的提升了二三十倍以上。要是再把橘子皮卖给制药厂，价值的提升就更恐怖了。 吴萍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惊喜得一拍大腿：“这个办法绝对可行！如果真能建成罐头加工厂的话，邻近几个县的柑橘也能卖给咱们，这可以为咱们区创造更大的经济价值！姐姐果然没有白来这一趟啊！” 惊喜过后，吴萍立马转变脸色，似笑非笑的看着牛小强：“区里需要拿钱买雷管炸药修路，没钱投资罐头加工厂，小强，你到时候可要帮忙哟，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所有的投资一边一半，分红也是一边一半。” 投建一个罐头加工厂至少需要几万块，如果规模大一些，那就得十万以上，这些钱需要牛小强掏，至于区里，最多也就是出点人力。 牛小强总感觉自己有点吃亏，他摇摇头：“萍姐，这只怕不合适吧？我要是投资十多万建厂，股份怎么能只拿一半呢？” 吴萍也有些坚持：“到时候人工由区里出，地皮也由区里划拨，这都是钱啊，你小子就别跟姐姐吝啬了。” 牛小强退而求其次，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答应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等到罐头加工厂建设好，管理和运营区里不能插手，由我来安排人手，你同意吗？” 吴萍点点头：“这个没问题，你本来就是搞管理的一把好手，我可以答应你。” 牛小强嗯了一声：“除了种植柑橘之外，我觉得咱们区还能种植茶树，你去过广交会，应该知道茶叶在东南亚一带多么的受欢迎，这可是一条新路子，咱们应该认真对待。” 吴萍笑着点头：“孤峰乡那边本来就有很多山民种植茶树，他们种出来的茶叶是留着自己喝的，反正有种植经验，推广一下当然没有问题了，除了这两个主意，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牛小强笑道：“此外还有孤峰乡的蜂蜜，一旦推广果树种植，孤峰乡的蜜蜂肯定能采到更多的蜂蜜，区里可以把神农蜂蜜打造成一个高端品牌，就像咱们在广交会上做的那样，把神农蜂蜜专门用来出口，只要建立好外商那边的销售渠道，今后就能长期的为区里创造价值了。” 吴萍再次点头：“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原本也是这么计划的，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的主意吗？” “剩下的就是药材种植了，这个需要等到制药厂扩产之后才能实施，暂时只能搁置下来。” 吴萍还想再问，牛小强赶忙摆手：“这几个主意已经足够了，你先别着急，把这些做好就行，后续等到手里有了资金再说。” 吴萍笑呵呵的点头：“好吧，就依你的，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想让你把我拿拿主意，这是我初步拟定的希望新区的领导班子成员名单，麻烦你帮我过过目。” 她说话间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这个笔记本被她保管得如此严密，一看就知道吴萍不想提前走漏消息。 牛小强颇为吃惊的盯着吴萍：“萍姐，这合适吗？我只是个顾问，不是区高官，这种事情我怎么能过问呢？” 吴萍把笔记本塞到牛小强的手里：“我说合适就合适，反正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你怕啥啊？” 牛小强无奈的苦笑：“也不知道咱俩谁才是一把手？想想都荒谬啊。” 吴萍笑嘻嘻的敲了牛小强的额头一下：“你是一把手行了吧？赶紧帮我参谋参谋，我好把最终的人员名单确定下来。” 牛小强哦了一声，打开笔记本翻看起来。 吴萍写出了一大串名单，把每个人原来的职务和即将拟任的新职务全都进行了标注，这明显是为了方便牛小强了解情况。 牛小强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忽然一愣，随即一脸震惊的看向吴萍：“萍姐，你怎么把我爸拟任为副区长啊？” 牛大壮的名字出现在第二页的最上头，他原本的职务是牛家村的村支书，吴萍给他安排的新职务是副区长，后面还写明了他分管的范围：今后牛大壮将专门负责分管区内的企业管理工作，将作为区代表长期驻守在区内的企业里头，对企业的经营和生产进行指导。 这明摆着是在给牛大壮搞兼职大开绿灯。牛大壮本来就在厂里工作，即便当上了副区长，今后也能以指导工作的名义继续留在厂里干活。 吴萍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你可是希望新区的关键人物，姐姐总得巴结你一下吧？” 牛小强知道吴萍的意思，她这是想通过牛大壮来绑住自己。有了牛大壮这个当爹的在区里挂着，牛小强今后肯定会更加卖力的帮助她发展希望新区的经济。 第571章 红旗技术研发小组 牛小强对这个红旗小组十分赞赏，他非常细致的审核了一下他们提出的可行性论证，发现他们提出的论点基本符合实际，并未夸夸其谈。当然了，这些论点牛小强早就跟方东平讨论过了，在牛小强的眼里并不多么新颖。 即便如此，牛小强也准备做做文章。他想借此把合作的意识推广到全厂，这既能增加技术革新的成功概率，也能培养大家的合作意识，可谓是一举两得。 此外他还想借此推行自己构思了很久的全新的发动机研发计划。这个计划埋藏在他心里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现在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做出决定后，牛小强拿起桌子上的话机拨打了发动机车间的分机号码。接电话的是陈宏：“这里是发动机生产车间，请问你是哪位？” “陈主任，我是牛小强，有件事想问问你。” 陈宏哦了一声：“原来是牛秘书啊，你有啥事尽管吩咐。”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红旗小组是由哪几个人组建的？” “这个我恰好知道，这个红旗小组是由陈方华、李晓峰和姜鸿昌三个人组建的，他们昨天把鼓捣出的技术革新方案上交到了我这里，我交给了办公室的黄主任，让你转送给你，牛秘书，你是不是对他们鼓捣出的成果很感兴趣啊？” 牛小强没想到居然会是他们三个，愣了一下才笑道：“我对他们的方案确实很感兴趣，麻烦陈主任帮我找一下他们，让他们来我的办公室详谈。” “没问题，我这就去找人。” 眼瞅着就要下班了，厂里的职工都在收摊子。陈宏快步走到车间的角落，对正聚在一起探讨问题的三人笑道：“你们三个赶紧去牛秘书的办公室吧，他想跟你们谈谈技术革新的事情。” 三人原本正在进行激烈的争执，听到这话他们立马搁置争议，全都带着满脸的喜色快步走向牛小强的办公室。 其他职工见状都有些艳羡，牛小强既然找他们过去谈事情，那就说明他们提出的方案已经通过了初步审核，只要后续被认可，大把的奖金就到手了啊。 陈方华敲响了房门：“牛秘书，我们三个已经到了。” “哦，进来说话吧。” “好的。” 三人鱼贯而入，牛小强招呼大家在沙发上落座，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才笑着问道：“你们三个是怎么想到组建成小组搞研发的？”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陈方华回答：“是我提出的建议，我觉得我们三个人各有所长，如果联合到一起，大家就能协同工作，这比单打独斗更加靠谱。” 三人当中陈方华是个机械加工的高手，也懂得一些机械设计方面的技术；李晓峰对于电机很有研究，动手能力也非常强；姜鸿昌对电路和电子设备的改装十分精通。还别说，他们三个联合组建的红旗技术研发小组算是非常全面，确实要比单打独斗靠谱得多。 牛小强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你们有合作的概念，这要比其他人强很多，成功的机会也更大，我很认同你们的做法。” 得到牛小强的认可后，三个人全都显得有些激动。牛小强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夸人的主，想要获得他的认可，你必须得有过人之处才行。 姜鸿昌激动道：“感谢牛秘书的认可，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争取早点做出成绩！” 陈方华显得稍微冷静一点，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牛小强对于三人提交的技术论证是什么看法：“牛秘书，你应该看过了我们三个提交的报告吧？不知你对我们的构想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把三人提交的报告摆放在桌面上，笑呵呵道：“从开拓创新上我认可你们的可行性论证，但在技术方面却不太认可。” 原本还有些期待的三个人闻听此言好似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全都恢愣在了当场。 李晓峰忍不住问道：“不知我们的构想存在着什么问题？” 厂里的人全都知道牛小强的技术水平非常高，方东平对他可谓是倾囊相授。真要说起来，整个亚洲机械厂敢跟牛小强比发动机技术的只有方东平一个，就连宋智毅这个发动机方面的能人，在这个方面也对牛小强甘拜下风。 虽然牛小强平时忙于搞管理，但他的实力谁都不敢小看，因此李晓峰才会有此一问。 牛小强指了指三人绘制出来的简易构想图，毫不留情的指出了问题：“你们的构想是在咱们厂的十二缸柴油发动机的基础上提出来的，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实不相瞒，我跟我师父曾经探讨过电喷柴油发动机的技术问题，经过我们的多次交流，我们一致认为电喷技术想要在这款十二缸柴油发动机上面不可能实现，这是这款十二缸柴油发动机的构造和咱们的制造水平决定的。” 亚洲机械厂制造的十二缸柴油发动机是直列排序，结构非常紧凑，没有多余的空间安装电喷系统。一旦对其进行改动，那么所有的设计方案都必须推倒重来。 这是这款发动机天生存在的短板，就连方东平都承认这点。连他都无法在这款发动机上实现电喷系统，陈方华三人就更加不够看了。 姜鸿昌有点不甘心，追问道：“难道这款发动机的结构不能进行优化吗？” 牛小强摇摇头，很肯定的回答：“确实不能。” 姜鸿昌立马就蔫了：“搞了半天我们三个的方案是错误的啊。” 李晓峰见牛小强微微带着笑，看上去好像有什么猫腻一样，他忍不住问道：“牛秘书，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构想有其他的想法啊？” 牛小强笑着点头：“确实有其他的想法，我刚才已经说过，这款十二缸的柴油发动机不适合安装电喷系统，主要原因在于它的结构存在着天生的短板，反过来想一想，咱们能不能设计一款全新气缸排列的发动机，借此来实现电喷技术呢？” 第572章 V8发动机 这其实是逆向思维，很多聪明人之所以聪明，就是因为他们具有其他人不具备的逆向思维。 陈方华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对啊，既然这种结构不行，那咱们就设计一套全新的结构，这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姜鸿昌苦笑道：“说起来简单，想要实现难比登天啊，不是我妄自菲薄，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三个谁能办到这点？” 陈方华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是啊，咱们没有这样的本事，别说设计出符合要求的发动机了，就连一台最普通的发动机也设计不出来。” 李晓峰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在密切的观察着牛小强的神色。发现牛小强仍然面带笑容，李晓峰不由心里一动，开口问道：“牛秘书，你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跟方厂长相比都不逊色，不知你有没有好的主意？能否提点我们一下？” 这相当于直接向牛小强求助了，陈方华和姜鸿昌都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套方案是他们提出来的，现在却向牛小强求助，这算个什么事嘛。 牛小强呵呵一笑：“还别说，我确实有那么一个全新的想法，你们要是不怕耽误了下班的时间，我倒是可以跟你们详细的聊一聊。” 三人立马异口同声的表示加班完全没有问题，牛小强点点头不再多话，直接拿出纸笔当着三人的面写写画画。 由于大家都是年轻人，互相之间也算是比较熟悉，因此陈方华等人没有什么太多的顾虑，他们全都围在了牛小强的身边，直勾勾的看着牛小强画出的内容。 牛小强的速度非常快，由于绘制的只是简易的结构图，因此花费的时间非常短。不到两分钟，他就停下笔，把画好的图纸递给陈方华：“这是我早就构思过的v8柴油发动机，如果按照这种结构进行研究，电喷技术实现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很多，当然了，这其中也牵涉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比如制造水平、加工工艺和电喷装置的相关技术，如果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你们的构想就能真正实现了。” 发动机属于内燃机，主要是根据气缸的数量和排列形式进行区分的。比如说方氏重卡安装的柴油发动机，它一共有十二个气缸，采取的是直列排序方式，因此它的全称是“十二缸直列柴油发动机”。 这种气缸排列的发动机在国内属于主流产品，国内的卡车基本都是直列排序。 牛小强刚刚绘制的是目前在国外比较流行的v8排列发动机。这种类型的发动机一共有八个气缸。八个气缸分为两组，每组四个，成v字形排列。 在西方发达国家之中，v8发动机是高级汽车中最常见的发动机结构。哪家汽车厂要是没有掌握相关的技术，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造汽车的。 人家的发动机技术领先国内至少二十年，由此可见这种类型的发动机在技术上的优越性。连方东平都坦然承认，v8发动机比自己研发的直列十二缸柴油发动机要优越得多。 方东平从未设计过v8排列的发动机，他在发动机领域虽然很厉害，但由于掌握的技术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思想也有点保守，总是局限在直列排序的发动机当中跳不出来。 牛小强不同，他十分年轻，很能接受新的技术和思想，方东平被局限住，他却没有，私底下曾研究过v8发动机的构造。 由于当时的条件极其有限，牛小强也只能从理论上进行研究，迄今为止还从未进行实际的验证。 现在一看红旗小组提出了电喷柴油发动机的构想，牛小强自然而然的就把v8发动机提了出来。他想进行尝试，看看能不能凭借着现有的资源鼓捣出属于自己的v8发动机。 陈方华三人对于发动机还是有些了解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提出在发动机上安装电喷系统的构想。三人在这个方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看到牛小强绘制出的构造图后，三人全都眼睛一亮。 李晓峰惊喜道：“这种结构的发动机确实更加可行，只要咱们下功夫，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姜鸿昌笑着附和：“还是牛秘书厉害，轻轻松松就化解了我们遇到的难题！” 陈方华是个实干派：“既然解决了结构的问题，咱们就别耽搁了，赶紧回去进行研究吧！” 其他两人全都赞同，这就要拿着这张简陋的设计图回去研究。 牛小强拦住三人，笑盈盈道：“这只是一张初步的设计构想图，所有的规格和尺寸都没标注出来，你们要是按照这张图纸进行研究，那就相当于在空中建楼阁、在水中捞月亮，肯定是行不通的，为了实现电喷技术，我有个提议，不知三位想不想听？” 三人停下脚步，一脸好奇的看着牛小强，姜鸿昌问道：“不知你有啥提议啊？” 牛小强很认真的回答道：“我想加入红旗小组，帮你们提供一些技术支持，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人全都呆住，陈方华迟疑道：“这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大好事了，可是你平时那么忙，有时间加入我们吗？” 牛小强笑道：“现在厂里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我还是有时间搞研究的，除了我们四个之外，我还准备让其他部门参与进来，协助我共同完成v8发动机的研发工作，至于电喷技术，主要由你们三个负责，咱们互相之间可以经常交流意见，只要大家共同努力，未必不能实现从无到有的技术突破。” 陈方华毫不犹豫的点头：“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我没有任何意见。” 姜鸿昌李晓峰也同样赞成，牛小强呵呵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开始筹备这件事。” 三人离开后，牛小强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份自己暗地里设计的v8发动机图纸，心中暗想：这件事还是提前跟师父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他产生不好的想法。 第573章 全新发动机的研发 牛小强担心这样做会让方东平觉得他不尊师重道。师父教的都是直列排序的发动机技术，现在徒弟想另起炉灶鼓捣v8发动机，不提前说明情况好像有点不合适。 他没有耽搁，直接拿着图纸来到了方东平的办公室。 现在已经下班了，但牛小强知道方东平的习惯。每天下班后方东平都会在办公室写日记，对一天的工作进行总结。据方东平自己说，这是他在苏联留学时期养成的习惯。 “师父，您在里面吗？” “是小强啊，我在里面，你找我有啥事？” 牛小强推门而入，笑呵呵的说明来意：“是关于全新发动机的研发事宜，您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想跟您详谈。” 方东平故意白了牛小强一眼：“你小子跟我还见什么外？有话坐下来说吧。” 牛小强点头坐下，把设计图递给了方东平，然后把红旗小组的构想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师父，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咱们可以借此尝试一下v8发动机的研究，这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是很有利的，现在欧美发达国家在v8发动机领域已经颇有建树，咱们今后要是想跟他们竞争，就不能绕过这道坎，您觉得呢？” 方东平笑着摇摇头：“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按耐不住的，果不其然，你竟然把设计图都绘制出来了，师父对此没有意见，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按照自己的想法实施吧。” 牛小强闻言哈哈一笑：“师父，这项工作缺了您可不行，咱们还是老规矩，一起商量着来，不管有什么意见，都可以畅所欲言，就算咱们都没有相关经验，但凭借着咱们的技术水平，想要攻破技术难题应该问题不大。” 方东平点点头，把牛小强的设计图装进了公文包：“我把它带回去瞅瞅，等我看完了再进行交流吧。”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按照目前的生产速度来看，咱们厂的首批订单本月二十号就能完成，距离交货的日子不太远了，小强，你做好运输的准备没有？” 根据当初签订的合同，这批重卡的交货时间只有半年，四月二十号就要交付给客户。一旦延期，牛小强就需要承担高昂的赔偿金。 目前五十台重卡的所有零配件都已经生产出来，自己不能生产的全都采购了回来，正在由韩树人带人进行最后的组装，估计本月的二十号之前就能全部完工。方东平担心运输方面会出问题，于是提前提醒一下。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已经联系好运输企业了，到时候咱们直接采取海运的方式去非洲，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方东平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完成了这笔订单后，咱们就能腾出时间了，对于今年的春季广交会，你有什么想法吗？” 广交会每年举办两次，春秋各一次。春季广交会主要是对外商开放，参展的都是外国企业。秋季广交会的参展商是国内企业。 牛小强摇摇头：“我不准备去参加春季广交会，想抓紧时间把该做的工作落实一下，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去麻省理工报到了，不然沃森教授那边不好交代。” 根据牛小强跟沃森的协议，牛小强将在今年夏天去麻省理工留学。这既是牛小强学习国外的高科技技术的机会，同时也是他去国外打探市场行情的机会。只要机会合适，牛小强不介意在美国那边建立另一份事业。 方东平虽然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一想到牛小强即将远涉重洋，他心里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只见他叹了口气：“唉，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你去留学也好，既能增加学问又能增长见识，比待在山沟沟里强得多。” 牛小强能够理解方东平的心情，两人之间的关系无需多言。随着年纪的增长，方东平越来越感到孤独。他唯一的女儿不愿意跟他来往，能指望的就只有牛小强这个徒弟了。 其他人当然也能给他养老送终，但从感情上来讲却根本无法替代牛小强。虽然牛小强不是方东平的孙子，但却比亲孙子还要亲近，这种感情是无法割舍的。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师父，您不用担心，凭借我的头脑，相信很快就能完成麻省理工的学业回国，即便我想在美国发展事业，也可以采取他们那边比较流行的职业经理人制度，请专人帮我打理生意，不会在美国扎根不回来的。” 方东平笑着摆摆手：“我就是随口感叹一下，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为了我舍弃什么。” 牛小强点点头，跟方东平闲聊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他就看见韩树人正在跟黄鹂站在楼道的转角处激烈的争执。 两人听到脚步声后全都扭头看来，牛小强已经来不及回避，只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迈步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他一边笑着打趣：“你们这对神仙眷侣这是咋了嘛？干嘛吵架啊？” 两人的神色都显得有点尴尬，似乎不太好意思把争论的事情说出口。 黄鹂跟牛小强比较熟，她踌躇片刻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情况说了出来：“我正在跟他争论生孩子的事情，他说刚来这里没多久，生孩子会影响工作，准备等到做出了成绩再考虑此事，我不同意，虽然我还算年轻，但他的年纪却已经不小了，再拖延下去像什么话？你正好来了，不如给咱们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 这种事情外人怎么好插嘴？牛小强刚准备推脱，不料韩树人也开了口，“牛秘书，你不用有啥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绝对不会介意。” 牛小强干笑两声，挠了挠后脑勺：“这是两位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啊。” 黄鹂催促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把你的想法直接说出来就行，我跟老韩保证不会有意见的。” 第574章 订单提前完工 牛小强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吧，那我就说说，按照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觉得黄姐说得有道理，人生短短数十年，如果连生孩子都要瞻前顾后，那未免太累了一些，再者说了，生了孩子不见得就不能安心工作，韩副厂长，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不是担心我对你有意见？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任何看法，厂里的事情很重要，但家里的事情更加重要，你挣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家庭吗？既然如此，就按照黄姐的意思来吧。” 韩树人苦笑着叹了口气：“我在这里什么成绩都没干出来呢……”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说了不会介意的，到时候该发的津贴一分都不会少，该请的假我一定批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在这里吵架被人看到了会遭人笑话的。” 两人点点头，相携离开。牛小强笑着摇摇头，嘀咕道：“下次我可不掺和这种事情了，想想都别扭。” 第二天早上九点，牛小强把v8发动机的研发人员名单确定了出来，跟方东平通了气之后，决定由方东平出面组建研发小组，并且由他担任总设计师。组长由宋智毅担任，副组长由陈宏和研发部的部长王珂共同担任。 至于牛小强，他也是研发小组的一员，不过他不会露太多面，只会跟方东平一起探讨技术。 之所以把总设计师的头衔让给方东平，主要是因为他还要搞管理，即便能抽出时间，也很难全身心的投入到研发工作中去。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方东平来主持全局。 工厂都是他的，总设计师这个名誉不要也罢。反正方东平是技术高手，虽然不太懂v8发动机技术，但只要牛小强跟他解释清楚，他还是能理解的。 方东平也不耽搁，午饭之前就把名单上的人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说明会，把具体的工作进行了划分。 大家一听厂里要研发全新构造的发动机，都铆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因为这次研发工作也能得到技术革新奖励，厂里会根据每个人的具体贡献来确定奖金的数额。 在奖金的刺激下，众人吃了午饭就按照各自的分工展开了具体的工作。 陈方华、李晓峰和姜鸿昌不在此列，他们专攻电喷系统。 牛小强既是红旗小组的成员，同时也是发动机研发小组的成员。他抽空两头跑，发现问题后就提出改善意见，协助两方面一起搞研发。 一款全新的发动机不是那么好研发的，即便是牛小强亲自操刀设计的图纸，也很快就被发现存在着问题。经过他跟方东平的反复交流，这些问题最终都被逐一解决掉。 一直忙活到三月十八号这天，牛小强不得不抽身出来，因为亚洲机械厂的首批订单已经完工了。 韩树人果然是一把好手，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人员管理，他都很有一套。在他的带领下，组装车间比预定时间提前两天完成任务。 牛小强得知消息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以来，他的心里始终记挂着这批订单。在产品没有生产完毕之前，心里就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牛小强第一时间赶到组装车间，看着满身汗水的工人和一脸疲惫的韩树人，他感激道：“感谢各位的辛苦付出，如果没有你们的努力，这批订单别说是提前完工了，不拖延时间就算不错了。” 韩树人笑着摆手：“牛秘书过奖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用不着感谢咱们。” 牛小强笑了笑，问道：“这些车辆都经过测试了吗？” 韩树人点点头：“全都按照要求测试过了，质量检查部全程进行监督和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牛小强的心情很不错，大手一挥道：“下班前厂里会给每个人发五块钱的奖金，大家买几斤肉回家好好改善一下伙食吧。” 组装车间只有三十多位工人，分成了两个小组。大家一听这话，全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牛小强又表扬了几句，然后找到采购部的两位副部长，让他们把货物运输的事情落到实处。 亚洲机械厂的采购部长原本是由王德水兼任的，主要是想让他把山洞工厂的采购标准推广到亚洲机械厂来。 过完年之后花露水厂和制药厂扩充了产能，事情比较繁多，王德水已经被调了回去，目前主要负责山洞工厂那边的事情。 亚洲机械厂的采购部目前还未设置新的部长，由王学兵和陈春燕这两位副部长共同管理。牛小强早就表过态，将根据两人的表现来决定谁接任部长一职 加上他们两个副部长，这个部门一共只有六名员工。人员虽少，但都很精干。牛小强把运输和出口的相关事务交给采购部操办，两人都想提升为副部长，干活自然很卖力。 此刻得到牛小强的召唤，两人全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 牛小强也不废话，直接吩咐道：“王副部长，陈副部长，咱们的订单已经生产完毕，你们可以按照预定计划办理出口和运输的手续了。” 两人立马点头，各自协同工作。 按照原定计划，这批重卡将由清江货运集团走长江水道运到出海口，然后再由海运集团转运到非洲。 根据估算，整个运输过程需要消耗二十八天时间。牛小强目前拥有三十四天的运输时间，只要一切顺利，那就肯定不会耽误货物的交期。 两人立刻联系清江货运集团，对方当天下午就派来了一艘货轮，在凹山镇码头把卡车装上船。牛小强吩咐王学兵带着两个帮手跟船押运，顺便去出海口那边完成转运手续。 货轮装运完卡车后，牛小强拉着王学兵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并且一定要把转运的事情办理妥当，无论如何也不能影响到货物的交付。 王学兵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随后他带着两名助手登船，伴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这艘满载着亚洲机械厂第一笔订单的货轮缓缓驶离了凹山镇码头。 第575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牛小强目送着货轮远去，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顺利，可别出什么纰漏才好，不然我就完蛋了。 牛小强最担心的是国内的两家汽车集团使绊子。虽然他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但这不代表他们真的就没想法。南风汽车集团还好说，大家都在一个省，有省轻化厅的范德民帮忙说话，人家总要卖范德民一点面子。 跃进汽车厂就不同了，他们跟范德民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不会卖范德民的面子。此外，当初签订订单的时候，就有一位大人物帮着跃进汽车厂说过话，要求亚洲机械厂把这笔订单转让给对方，好让跃进汽车厂借助这笔订单打开非洲市场。 当时是范德民回复的，他很干脆的拒绝了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将近半年时间了，但牛小强始终觉得不太稳妥，他担心对方在最后关头掐自己的脖子，逼着自己做出让步。 凭借着国有企业的一贯做派，这种事情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牛秘书，看天色就快下雨了，咱们该回去了。” 黄鹂和另外十来个人一同前来欢送，眼看着天边的乌云滚滚而来，牛小强却站在码头上发呆，黄鹂忍不住开口提醒。 现在已经是春天，春雨隔三差五就会下一场。牛小强收起思绪，摆了摆手：“走，咱们回去。” 一行人刚走到半路，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电光，随即一声春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牛小强抬头一看，发现豆大的雨点已经掉落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吩咐道：“大家不用回厂里打卡了，直接下班吧，明天我帮你们把工时记上。” 众人一看大雨来了，也就没有客气，纷纷点头答应，转身朝自己的宿舍跑去。 牛小强原本想回到厂里把办公室收拾一下，还没跑出去多远，原本还有些稀疏的雨点就变得无比的密集。他不敢逞强，赶忙停下脚步，躲在了屋檐下。 雨势越下越大，牛小强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渍，嘀咕道：“今年该不会发洪水吧？” 这场雨下了很长时间才逐渐变小，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他刚一进屋，就看见牛秀英跟自己的老妈和三姐坐在一起闲聊。 牛秀英这段时间经常来串门，老牛家对她十分热情，根本没把她当外人看待，三天两头就邀请牛秀英来家里吃饭。 三个女人一看牛小强浑身都是泥水，纷纷起身嘘寒问暖。 牛小强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去自己的卧室把衣服换好。老妈煮了一碗面条端给他，牛小强跟三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面条一边闲聊。 自从来厂里工作后，牛秀英变得开朗了很多。在孙梅和牛秋香的撺掇下，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回国家了。 那个家对于她来说跟噩梦没啥区别，跟丈夫的家暴相比，她更喜欢待在老牛家。只有在这里，她才有家的感觉。 “英子，那家伙最近没有来骚扰你吧？” “没有。” “哼，他要是敢来，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出头！” 牛秀英的丈夫年后曾来过一次凹山镇，说是想让英子给钱准备春耕的事情。牛秀英当时还没发工资，手里根本就没钱。 当她说明情况后，她的丈夫立马就不乐意了，堵在门口不让英子去上班。 后来还是周凯跟牛小强汇报了英子旷工的情况，牛小强才知道缘由的。牛小强也没客气，直接就把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方在牛秀英面前很凶，但在牛小强面前却蔫了。他来之前就听人说过牛小强的大名，知道牛小强在凹山具有何等的权势，要是跟牛小强闹腾，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牛秀英担心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到牛小强的名誉，于是好说歹说，总算是把牛小强给劝住，否则按照牛小强当时的怒火，搞不好就要动手。 这件事其实跟牛小强没有什么关系，他跟英子的关系再好，也只是个外人，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怎么能插手呢？ 牛小强自己也明白这点，所以他才强忍着没有动手。为了让英子脱离苦海，他掏出两百块钱扔给英子的丈夫，警告对方今后不要再来凹山镇捣乱，否则后果自负。 这个男人也算识趣，拿了钱立马就离开，一转眼都过去一个月了，始终都没敢再来找英子的茬。 牛秀英十分感谢老牛家对自己的帮助，“婶子，要不是你们帮我，我现在可能连饭都吃不饱，谢谢你们的帮助，我想清楚了，今后不会再回去，等挣够了钱，我就把家里人接到凹山来安家，至于他……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孙梅怂恿道：“你干脆跟他离了得了，那家伙好吃懒做，还喜欢喝酒打人，这种男人跟着他干什么？” 牛秋香也劝说道：“我也觉得离了比较好，你还年轻，想重新找一个不难，没必要把下半辈子浪费在这种男人的身上。” 牛秀英偷偷瞟了牛小强一眼，似乎在征求牛小强的意见。 牛小强把最后一口面条吸进嘴里，咀嚼着吞咽下肚，随后他擦了擦嘴巴：“离了比较好，你又不是养不活自己，何必要跟这种人虚与委蛇呢？” 牛秀英微微点头：“我听你们的，找个时间去跟他说说。” 牛秋香提醒道：“你可要注意安全，这种人就像是狗皮膏药，看你混得好了，他肯定不舍得放你走，要不让我爸帮你办理离婚手续吧，他现在是副区长，还是有些面子的。” 牛秀英摇摇头：“我并没有跟他打结婚证，不需要办理离婚手续，只需要通知他一下就行。” 孙梅哈哈一笑：“这就更好了，隔天让你叔找个人去跟他说，他不敢不从的。”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孙梅等人之所以撺掇着牛秀英离婚，主要还是因为很疼爱这个女孩，把她当成自己家的人看待。否则按照孙梅和牛秋香的性格，她们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第576章 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牛小强自打进屋之后就没看到老爸，他忍不住问道：“妈，爸去哪里了？” 孙梅笑得比太阳还灿烂：“他现在是副区长，区里的事情自然要操心，今天这场雨下得很大，你爸不太放心，吃过晚饭就去田间地头视察了，要是哪里需要整改，他就准备把情况汇报上去。” 牛大壮分管的是区内的企业，农业水利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牛小强苦笑道：“爸还真是不客气啊，不是他管的事情他也要管，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自打牛大壮被提拔为副区长后，老牛家在凹山镇的地位越发的显赫，孙梅也是知道好歹的，每天都是喜滋滋的。 一听儿子指责副区长丈夫的不是，她立马一瞪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当了这个官，就应该为老百姓办事，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牛小强打了个哈哈：“是是是，老妈说得对，咱爸做得也对，是我想多了。” 他话音刚落，穿着雨披的牛大壮就走进了家门。 牛大壮把雨披脱下来挂在门后，一边擦拭脸上的雨水一边微笑：“情况还好，并没有哪里淹水。” 他说完话凑到牛小强跟前，问道：“儿子，吴书记今天上午召开了区政府成立大会，散会后她私底下找到我，想让我帮着筹措希望农场的建设资金，你师父那边有没有多的钱？有的话就支援一下呗。” 牛小强一看自己的老爸变成了吴萍的说客，不由苦笑一声：“爸，这件事我私底下会跟吴书记交涉的，用不着你帮她吹风。” 牛大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你们商量着办吧，我就不掺和了。” 这算是老牛家的习惯了，无论是谁，只要谈到工作上的事情，都会礼让牛小强。 牛小强心中暗想：萍姐的速度挺快的嘛，这才几天时间啊，居然就把区委班子给组建好了，我还是抽空走一趟，把合同签订下来吧，免得她不放心。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闲聊到九点半才休息。牛秀英像往常一样，住在了牛春香以前的房间里。 第二天上午，牛小强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务，正准备出门去找吴萍的时候，吴萍就先一步登门了。 她最近这段时间忙着组建希望新区的行政架构，忙得不可开交。牛小强见她眼中满是血丝，忍不住提醒道：“萍姐，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不然要是累垮了，事情也办不了啊。” 吴萍打了个哈欠，公事公办的掏出文件递给牛小强：“多谢小强老板的关心，我会注意身体的，这是我昨天连夜拟定的投资协议，你过过目，要是没有问题的话，还请小强老板把合同签一下。” 这份协议跟希望农场有关。吴萍准备立刻推广希望农场的模式，在柳河镇和孤峰乡新建两个新的希望农场。地点她都已经提前选定好了，资金一到位就能开工了。 牛小强看了看合同，确认没有问题后签了字，并且盖上了亚洲机械厂的公章。 按照合同的规划，新建的两个希望农场在规模上比已经建成的希望农场更大一些，一共需要投资十万块钱。亚洲机械厂出资五万，希望新区出资两万块，建设所需的人力将抵消另外三万块钱的投资。双方按照一方一半来分配股份。 签好合同后，牛小强也不耽搁，直接找来财务科的王东升，让他把投资款转入希望新区设立的专款户头里。 投资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吴萍也没有跟牛小强闲扯，马不停蹄的拿着文件离开了。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牛小强不禁有点担心：她这么卖力地干活，真的不怕累垮了身体吗？ 吴萍确实挺拼的，回去之后就把工作分配下去，第二天就同时展开了修路和兴建希望农场的工程。 三个乡镇当中，孤峰乡是最积极的。他们全都知道吴萍的性格，也知道吴萍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凡是吴萍交代的任务，孤峰乡的人在实施的时候没有半点折扣，全都按照吴萍的要求严格执行。 凹山镇这边因为有牛大壮存在，这边的工作执行得也算是比较顺利，唯有柳河镇不太理想。 柳河镇的人对吴萍这位一介女流当领导不太服气，吴萍交代的任务在柳河被散漫对待。孤峰乡新建的第二个希望农场都已经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柳河镇那边却仍然在磨蹭，三天的时间过去，他们居然还没开工。 吴萍被气得不行，当场撸掉了专门负责此事的官员，提拔另一个人负责此事。为此她还当众跟这位被撸掉的官员吵了一架，差点就要动手。 除了兴建希望农场不积极，修路的事情在柳河镇也不太顺利。 区里早就把相关款项拨发了下去，结果却被几个领头的拿去胡吃海喝，短短三天时间，他们就吃掉了三百多块的修路款，原本要修的路连一寸都没修出来。 吴萍丝毫都不客气，直接让区公检机关把这几个人抓了起来，按照贪污**罪论处。然后又重新任命了另一批人手，负责修路的事情。 吴萍并不是一个只会耍威风的人，她的身影不停地在各个工地出现，每天都扎根在生产第一线，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了自己务实勤恳的工作态度。 柳河镇的人见识到了这位女书记的雷霆手段和工作作风后，这才意识到这位女书记跟以前的那些领导是不一样的，人家是真的想要为大家办实事，并非空谈的人。于是乎吴萍逐渐得到了大家的拥戴，大家干活的劲头变得高涨起来。 吴萍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牛小强也没能幸免，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当王学兵押着货到达沿海港口后，原本已经洽谈好的海运合同被对方单方面拖延下来。人家给出的理由是暂时没有空余的货船，亚洲机械厂的货只能在码头上等着，什么时候腾出船，什么时候再发运。 第577章 任人宰割的鱼肉 王学兵原本还想凭借着这项任务提升到部长，一看牛小强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居然遇到了问题，他急得不行，赶紧上门去求爷爷告奶奶，希望海运集团能把运输的事情落实一下。 可无论他怎么说，对方的人就是推诿，最后被说的烦了，人家干脆闭门不再见王学兵。 牛小强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运输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王学兵还表示问题不大，他可以妥善解决。可是过了不到半天时间，王学兵就带着哭腔给牛小强打来了电话：“牛秘书，我把能说的好话都说遍了，对方就是不给咱们安排船，送礼也没用，这可怎么办啊！” 牛小强对此早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此刻听了王学兵的情况汇报，他原本还抱有的一丝侥幸心理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你真的尝试过所有的办法吗？” “恩，能想到的办法我全都尝试过，甚至都给对方下跪了，可他们就是不办事啊！” 牛小强身体一软，靠在了椅背上。电话里传来王学兵急切的声音：“牛秘书，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啊？” 牛小强强撑着坐直身体，无奈道：“你先去休息一下，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好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拨通了范德民的号码。这件事必须要跟范德民汇报，他虽然帮不上忙，但却可以给牛小强提供相关的信息和联络的渠道。 电话接通后，牛小强没有丝毫的耽搁，直奔主题道：“范叔叔，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们厂生产的卡车没办法运到非洲去，海运集团肯定受到了某些人的挑唆，不给我们发货，我们的人跪着求他们都没用。” 电话那头传来了范德民的叫骂声，他知道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此骂了几句后就强压住怒火：“我这就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给你回话。” “恩。” 范德民知道这件事耽搁得越久就对亚洲机械厂越不利，他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清楚情况，然后拨通了牛小强的号码：“我打听清楚了，这件事是跃进汽车厂的人干的，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咱们只能去跟他们当面谈了，小强，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赶到省城来，我亲自陪着你走一趟！” 范德民算得上是非常够意思了，这明白摆着是去受气的，但他却一点都不含糊，愿意跟牛小强一起去受这份窝囊气，这让牛小强非常感动：“范叔叔，我这就收拾东西，今天一定会赶到省城！” 牛小强立刻进行准备，收拾妥当后赶到了凹山镇码头。今天发往清江的客轮早就开走了，牛小强直接把老汪叫来，让老汪开着货轮把他送到省城。 老汪见牛小强一脸的愁容，忍不住问道：“牛秘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牛小强一个人都没带，临走前只是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出去参加一个省轻化厅举行的会议，没把这件事跟任何其他人讲，就连方东平都不知道。 他担心事情走露后会影响到大家的工作，大家除了担惊受怕，任何事情都做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其他人陪着自己一起担心受怕呢？ 面对着老汪的问询，牛小强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汪叔叔，你赶紧开船吧，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省城就行。” 老汪一看牛小强不愿意说实话，他也不好再问，点点头启动了货轮，调转好方向后朝着下游急速驶去。 下午三点，牛小强走进了范德民的办公室。 范德民正在处理公务，看到牛小强进来，他继续忙碌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也不要太着急，只要好好谈，这件事应该可以妥善解决，行程我已经安排好了，坐火车太慢，我定好了去跃进汽车厂的机票，今晚八点就出发，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养足了精神才好跟对方谈。” 牛小强叹了口气：“范叔叔，你就别安慰我了，来的路上我仔细的分析过，跃进汽车厂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提出极其不合理的条件，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还不如不去得好，免得被人羞辱，大不了从头再来呗，我跟我师父也不是经不起挫折的人。” 牛小强在来的路上想过很多，已经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他知道对方肯定会趁机狮子大开口，与其说是去跟人家谈判，不如说是把自己当成一块肉送给对方，任由对方践踏和宰割。 范德民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猜不到跃进汽车厂的态度。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你既然都赶过来了，过去跟他们谈谈又有何妨？如果他们真的提出太过无理的要求，到时候再拒绝也不迟，叔叔想问问你，你跟你师父最后的底线是什么？” 牛小强沉声道：“我们的底线是这笔单子的利润必须保留给亚洲机械厂，车子可以以对方的名义出口到非洲，具体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外商支付的定金和货款已经被我们用得七七八八，如果跃进汽车厂想让我们把合同上的定金和货款也转移到他们的名下，我们根本没钱支付啊。” 范德民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只要咱们好好说，跃进汽车厂的人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脸色有些差，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我忙完了咱们一起去机场，有什么话可以在飞机上商量。” 牛小强点点头，起身去了轻化厅的招待所。 负责接待他的人是魏翠红，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魏翠红见牛小强脸色难看，忍不住关切道：“小强，你干嘛闷闷不乐啊？” 牛小强不愿意多谈，胡乱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进入房间后，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晚上七点半，范德民带着牛小强赶到了省城唯一的一家机场。 第578章 这是要逼着我上吊吗？ 牛小强已经稍稍缓过劲来，终于想起要对范德民的帮助表示感谢：“范叔叔，真是麻烦你了，要跟着我一起去受气，我代表亚洲机械厂的数百号职工对您的帮助表示感谢。” 范德民摆摆手：“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时间拖延太久，会耽误了你交货，小强，叔叔提醒你一下，到时候你可不要脑袋一热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一旦失去了转圜的余地，什么都完了啊。” 范德民看过牛小强跟史密斯签订的合同，根据合同上的规定，一旦亚洲机械厂无法按时交货，就需要支付给史密斯高额赔偿金。 拖延时间超过三个月的话，这笔订单就会告吹，牛小强最终需要赔偿给史密斯两百一十万美元的巨款。在范德民看来，亚洲机械厂是不可能付得起这笔赔偿金的，牛小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按照国家对外汇的严格监管程度来看，即便牛小强手里有足够多的人民币，他也不可能兑换到两百一十万美元的外汇款。更何况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钱。 真要到了这一步，牛小强身为亚洲机械厂的真正老板，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倾家荡产，尽量去弥补史密斯的赔偿金。如果史密斯走法律程序，上头严肃追究的话，那他就要去吃牢饭。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牛小强这并不属于商业诈骗，他已经按照合同的要求完成了生产，只是因为运输受阻才无法按时交货，这跟商业诈骗是扯不上关系的。 史密斯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实在不行牛小强就跟他签订还款合同，分批次完成赔偿金的偿还。只要给足好处，史密斯应该不会不答应。 牛小强觉得自己必须提前跟史密斯通通气，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如果对方比较好说话，兴许就能更改货物的交期，到时候再想办法把货物运到非洲去，这样就能把赔偿金给省下来了。 牛小强不是没想过去找其他的运输企业运这批货，不过国内目前还没有任何一家私营性质的海运企业，现有的海运企业相互之间是通着的，既然海运集团不配合，其他的企业肯定也不会配合。 目前的症结点全都集中在运输上，牛小强想到这里开口问道：“范叔叔，咱们能不能找国外的企业帮忙运货？” 范德民苦笑着摇摇头：“国家目前并未对国外的企业开放海运方面的业务，这个法子行不通啊。” 牛小强没好气道：“到处都是国有企业的垄断经营，在这种缺乏竞争和活力的经营模式下，又如何能搞好经济建设？！” 范德民对此只能苦笑，他对国内的情况要比牛小强更加清楚。虽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没办法撼动那些超级国有企业。别说是他了，即便是国家部委的领导，也不会轻易动手。没办法，牵涉到的层面太复杂了啊。 抱怨之后，牛小强又提出了另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范叔叔，如果我花钱买一艘船，你能不能帮我搞到海运的营业执照？” 牛小强过年的时候买过一艘船，为的是解决道路运输不通畅的问题。现在海运也不通畅，他不由得想起了这茬，想自己买船把货物运到非洲去。 范德民摇摇头：“这根本就行不通，我跟沿海地区的人不熟，即便我认得人，面对着几家国有企业的强大压力，谁又敢点头答应？” 范德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说了，你这次要运的可是五十辆重型卡车，最起码也要两三千吨的大船才装得下，这么大的船少说也要两三百万，你拿得出来吗？” 牛小强有些烦躁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的要逼着我上吊吗？！” 范德民很理解牛小强此刻的心情，他轻叹一声，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先稍安勿躁，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呢？马上就要登机了，咱们去检票吧。” 两人这次出差没有配备任何随行人员，行礼也很少，很快就通过检查登上了飞机。 这虽然是牛小强第一次乘坐飞机，但他一点好奇的心情都没有。面对着如此艰难的困境，牛小强又哪有心思左顾右盼？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懒得跟任何人说话。 范德民见他这幅模样，摇摇头闭上了嘴巴。 飞机经过一阵颠簸后进入了正常航行状态。空乘人员推着小推车，挨个询问乘客需不需要吃的喝的。 当询问到牛小强和范德民这一排的时候，范德民要了一瓶汽水和一份晚餐。 牛小强继续低着脑袋不说话，范德民知道他没有吃晚饭，伸出胳膊捅了捅牛小强的手臂：“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啊，这里的饭菜和饮料都是免费的，你也来一份吧。” 牛小强愣了一下，扭头问道：“免费的？” 范德民嗯了一声：“确实是免费的。” 牛小强扭过头去，朝着小推车瞅了一眼，发现最上面的饮料当中居然还摆着一瓶茅台酒。他一脸吃惊的问道：“怎么还有白酒啊？” 空乘人员是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女人，她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听到这话她笑着点头：“先生，咱们这架航班上的茅台酒是免费的，每位乘客都可以品尝，您要不要来一杯？” 牛小强有些压抑的心情终于松动了一点，他点点头：“那就给我来一杯吧。” 空乘人员很快就给牛小强倒了一小杯酒，牛小强为了排解郁闷，立马仰着脖子把这杯酒一饮而尽，随即把空酒杯递了过去：“再给我来一杯。” 空乘人员点点头，一边倒酒一边提醒：“请您注意控制饮酒的量，千万别喝醉了，不然会伤身体的。” 牛小强哪里管那么多，很快又把第二杯酒喝下肚去。 他刚准备让空乘人员给自己倒第三杯酒，前排坐着的一位乘客冷哼一声，不屑道：“真是土包子，看到免费的东西就想着占便宜。” 第579章 你算哪根葱 牛小强本来就心情很不好，一听这人嘲讽自己，他就像是被人点燃的火药，立刻就爆发了。 只见他腾地站起身，嚷嚷道：“你他妈有种再说一次试试？！” 对方刚才既然那么说，那就表明他多半是经常坐飞机，身份肯定不一般。面对着火山爆发的牛小强，这人丝毫都不畏惧，也跟着站起身，冲着牛小强嚷嚷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跟老子抖什么狠？！” 牛小强没有再啰嗦，一拳砸在了对方的鼻梁骨上，对方哎哟一声，立马伸手捂住鼻子，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了出来。 早在牛小强站起来的时候，范德民就已经做好了劝架的准备。无奈牛小强太火爆了，还没跟对方展开骂战就动了手。 一看牛小强把对方的鼻子打出血了，范德民赶忙伸手拉住他，一个劲地劝说牛小强冷静。 空乘人员和周围的乘客被吓了一跳，乘客们纷纷避让，生怕殃及池鱼。空乘人员没办法避让，遇到这种事情她们需要进行处置，这本身就是她们的工作范畴。 眼看着被人的人流了血，这位空乘人员赶紧掏出纸巾递了过去：“先生，您还好吧？要不要给您上点云南白药啊？” 这人用纸巾堵住鼻孔，怒不可遏的伸出另一只手指着牛小强：“你刚才都看到了吧？这小子居然敢在飞机上打人，你们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 空乘人员一看这人伤得不重，耐着性子劝说道：“先生，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让他给您赔礼道歉，顺便赔偿您的医药费，您看行吗？” 这人正在气头上，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冲着空乘人员嚷嚷道：“老子有的是钱！不需要赔偿！你们必须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空乘人员没有办法，只得扭头看向牛小强：“先生，请把您的身份证件拿出来，我们需要登记，到时候会跟派出所说明情况的。” 牛小强干脆破罐子破摔，气呼呼的把身份证交给了对方，冲着被打的这个男人恶狠狠道：“这也就是在飞机上，老子施展不开，要是在地面上，保管把你打进医院！” 范德民叫住了准备去做登记的空乘人员，对被打的男子沉声道：“同志，听你说话的口音，你应该是本省人吧？虽然这位小兄弟刚才不应该动手打你，但事情却是你主动挑起来的，你要是不说那些话，他能打你吗？” 这人冷哼一声：“你算哪根葱？这里轮到你说话吗？赶紧一边呆着去！”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空乘人员陈述道：“同志，你听到了这小子刚才对我的恐吓了吧？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意，还威胁要把我打进医院，这个情况你们必须记录下来，让派出所一并处罚！” 空乘人员对牛小强很有意见，从事态的发展来看，牛小强就像个蛮不讲理的二流子，打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出言恐吓，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恩，我会记录——” 她的话还没说完，范德民就掏出自己的证件展示在被打的男人面前，满脸严肃道：“你刚才说我算哪根葱，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哪根葱！仔细看清楚，不怕把事情闹大你就继续折腾，看咱们谁吃亏！” 范德民本不是以权压人的人，但为了维护牛小强，他不得不这样做。 这次要去谈的可是几百万人民币的大买卖，如果牛小强真的被拘留，这件事肯定没办法谈了，看在几百万的份上，范德民不得不摆出派头。 被打的男人一看范德民居然是厅长，脸色瞬间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讪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话没有分寸，还请您不要介意，至于打人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呵呵，呵呵。” 其他看热闹的人没想到这人前后的反差居然如此巨大，刚才还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样，看起来也很有来头的样子。 可是看到范德民出示的证件后，这人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不追究牛小强的责任，还主动向范德民道歉。这个戏法变得太快，大家都没转过弯来，傻愣愣的看着范德民发呆。 空乘人员就站在一旁，她一眼就看到了范德民的工作证，稍稍迟愣片刻，她就冲着范德民连连点头：“范厅长好！” 范德民笑了笑，冲着被打的男子解释起来：“这位同志，我身边的这位小兄弟其实不是喜欢闹事的人，他刚才之所以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他的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个麻烦牵涉到了几百万的得失，换做是你，估计你也会跟他一样不理智的，当然了，你毕竟被打了，该补偿的还是要补偿的，这是医药费，请你收好。” 范德民说的话让其他所有人全都震惊不已，大家全都把目光定格在了牛小强的身上，瞪大眼睛打量着他。 牛小强看起来非常年轻，衣着也很普通，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一个身家几百万的大老板。很快的，众人脸上的震惊就变成了疑惑。 范德民也懒得解释得那么清楚，他把十块钱塞给被打的男子，然后拉扯着牛小强坐下，苦笑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不要再闹事了，不然我也要跟着你一起丢脸啊。” 牛小强经过这一番闹腾，心里的郁闷发泄了不少。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多谢范叔叔帮忙，不然我多半要被拘留，请你放心，接下来我保证不再闹事了。” 范德民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真是难为你们师徒了，一个要在厂里抓生产，一个要出来解决这么大的麻烦，换成是我，这个时候可能都被巨大的压力压得走不动路了。” 牛小强微微叹了口气：“既然是麻烦，那就不能逃避，不管怎样，总要有个结果才行，即便是最坏的结果，我跟我师父也必须要勇敢的去面对，想要打垮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第580章 不打不相识 刚才送餐的空乘人员凑了过来：“先生，您需要再来一杯吗？” 看得出来，她明显在故意讨好牛小强。这年头国内的万元户都不多见，十万元户就只能让人仰望，百万元户那是只能想象的存在啊。 牛小强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喝够了，请给我来一份晚餐吧。” “好的，请您慢慢享用。” 这位空乘人员笑得很灿烂，一副想要勾引牛小强的模样。等到她离开，范德民忍不住苦笑道：“看来我刚才说的话给你添麻烦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其他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范德民见牛小强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他最担心的是牛小强年轻气盛，会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失去分寸。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真的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他们刚吃完晚饭，前排那位被打的男子就扭过头跟他们套近乎：“范厅长，这是我的名片，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还请您别往心里去，还有这位小兄弟，之前是我说话太过火，也不能怪你太冲动，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对吧？” 这人说话间满脸堆笑，神态看起来很是亲热。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之前确实是牛小强太过冲动。一看对方这幅态度，牛小强显得很不好意思。他把对方的名片接到手里，连连道歉：“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把火气撒到你的头上，还请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说话间看了看对方的名片，随即就是一愣：“这位大哥，你是搞古玩的啊？” “是啊，我在给国外的大老板干活，对方是个很喜欢古玩的人，让我帮他去乡下收购，只要是被他认可的古玩，他都会给与我丰厚的奖励。” 牛小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暗想：我居然忘了手里的那些古玩了！要是能把它们变卖的话，肯定能换来不少钱，兴许就能凑够赔偿金了！ 牛小强看了看对方的名字，然后带着一脸期待道：“肖宇大哥，你对鉴定古玩很在行吗？” 肖宇看上去年纪并不太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个懂得古玩的人。 肖宇一看牛小强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立马一撇嘴：“瞧你说的，我要是没有本事，人家外国的大老板能看上我？不是我吹，我对古玩字画和玉石雕刻都很精通，从我十八岁开始直到现在，还从未打眼过呢！” 范德民不懂这个行当，忍不住问道：“打眼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走眼，把假的当成真的，把真的看成假的。” 牛小强不再迟疑，赶忙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这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礼物，麻烦肖大哥帮我过过目。” 牛小强要出来的是周洪宝送给他的玉镯。这对玉镯他给忘在背包里头了，一直都没有存放到金库去。今天出发的时候由于太过匆忙，他也没来得及检查背包，结果把这一对玉镯给带了出来。 肖宇小心翼翼的接过木头盒子，当着两人的面打开。盒子刚刚打开，肖宇就是一愣，随即他两眼放光，凑到跟前仔细的观察打量，一边看他还一边连声赞叹：“我的乖乖，这可是帝王绿的手镯啊，看这色泽，应该是老坑出的货，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高档的玩意呢！” 牛小强一听肖宇说得跟周洪宝一样，忍不住问道：“按照你的估价，这对手镯值多少钱啊？” 肖宇翻了个白眼：“这可是顶级货色，你现在千万别卖，按照目前国内的市场行情也买不出大价钱，只要在手里搁上几年，它们的价值就能翻着跟头往上窜！绝对要比现在出手划算得多！” 牛小强对于市场行情不太了解，好奇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现在的市场行情？” 肖宇来了精神，滔滔不绝道：“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乱世的时候黄金最值钱，盛世的时候古董更值钱，现在咱们国家还算不上盛世，只能说正在朝着盛世迈进，就拿这对手镯来说，它们现在也就能卖个几万块，可要是再过几年，等到国内的经济发展起来之后，它们少说也能卖到几十万，甚至能卖到百万以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留着以后卖更加划算？” 牛小强听到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这对手镯最多也就一千来块，没想到居然价值数万。牛小强心中暗想：周洪宝果然够大方啊，居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实际上周洪宝自己也不了解市场行情，他只是懂得一些玉石鉴定的方法，不太清楚玉石的市场价，否则他舍不舍得把这对手镯送给牛小强还要两说。毕竟是价值几万块的东西，谁能说送就送啊？ 范德民也很吃惊，在他看来这对手镯并无什么过人之处，甚至颜色绿得有点假，看起来就像是化工合成制造出来的玩意。不料这对手镯居然价值数万，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谁脑子被驴踢了买它啊？ 肖宇有意讨好两人，他见两人盯着手镯不说话，忍不住提醒道：“小兄弟，你最好听我的一句劝，现在千万别把这对手镯出手，否则过个几年你肯定会把肠子都悔青的。”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把手镯收好，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背包，然后小声问道：“肖大哥，玉石现在不太值钱，那么字画的行情呢？” 肖宇有意卖弄：“目前字画的行情要比玉石好一些，因为它们比玉石更具有文化气息，海外华人和日本人对于字画十分痴迷，只要是名家的作品，根本不用愁找不到买家，价格方面也算是比较合适，小兄弟，难不成你除了玉石还有字画？” 牛小强从陈芳手里得到了好几件古玩字画，其中不乏颜真卿的字和吴道子的画。原本牛小强准备把这些字画留着当传家宝，现在既然遇到了困难，他就打起了变卖字画的主意。 第581章 变卖古玩字画的打算 “我手里确实有几幅字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它们并非一般的凡品，都是出自超级大家之手，我担心现在这个年景卖不出它们真正的价值。” 肖宇眼睛闪闪发光：“雇佣我的那位大老板可是个字画迷，只要是真东西，他肯定会开出让你满意的价格，小兄弟，你要是急等着用钱的话，可以把字画转给他，由我帮你从中牵线搭桥，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牛小强压低声音道：“你觉得颜真卿的字和吴道子的画值多少钱？” 肖宇被惊呆了，瞪大双眼道：“你、你说啥？颜真卿的字和吴道子的画？？这……这个……” 牛小强点点头：“确实是他们的作品，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几位跟他们差不多级别的大家的作品，不知道这个级别的作品能卖出多高的价格？” 肖宇吞了一口唾沫，结巴道：“这、这个不能卖，否则的话就会惹上天大的麻烦啊。” 牛小强诧异道：“会惹上啥麻烦？” 肖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些人的作品相当于国宝，你要是卖了，搞不好就会惹上官司，要进去吃牢饭啊！” 牛小强费解道：“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把我抓去坐牢？” 肖宇压低声音道：“国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有人想找茬，就没有找不到的，我的意思你应该能听懂吧？” 牛小强瞬间无语，说不出话来。 肖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实在是舍不得放弃这笔高昂的介绍费。只见他眼珠转转，话锋一转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交易的可能，只要咱们保密，跟谁都不说，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如果能通过变卖字画挣到赔偿金，牛小强就有了底气，一颗心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着落。但在没有谈判之前，他还不想冒这种风险。 “容我考虑考虑吧。” “我的名片上有德律风号码，你要是有意的话可以联系我。” “恩。” 肖宇常年在外面闯荡，见识了很多事情后，他的心思也变得活泛起来。在他看来，给别人干活不如自己干来得好。一看范德民就在旁边，肖宇可不想错过机会。他转头跟范德民套近乎，咨询着开厂的事情。 牛小强对此没什么兴趣，两人在谈话的时候，他闭上眼睛蓄养精神。 深夜十一点半，这架客机安全降落，牛小强和范德民离开机场后直奔跃进汽车厂的招待所。 前台的接待人员一看来的是位厅长，不敢怠慢，赶忙给两人安排好住宿的客房。 牛小强原本想在招待所拨打史密斯的电话，打探一下他的态度。无奈招待所的电话只能拨打国内的号码，不支持国际长途。牛小强只得作罢，准备明天再抽个时间去外面打电话联系史密斯。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八点，两人在招待所吃过早餐后来到了跃进汽车厂。通报姓名后，门卫给两人放行。 范德民以前曾来跃进汽车厂参观考察过，他对这里有点熟悉，带着牛小强直接找到了厂里的接待处，想通过接待处跟相关的负责人取得联系。 不料接待处的人一听范德民和亚洲机械厂的人来了，脸上的笑容立马冷淡了几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接待室：“咱们领导有点忙，暂时抽不出时间接见两位，请你们去接待室休息片刻，等领导腾出时间了我再帮你们通报。” 一个小小的接待员，在面对范德民的时候居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这让范德民的面子很有些挂不住。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来求人的，范德民也只能压住火气，带着牛小强走进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面人员众多，很多都是跃进汽车厂的配套厂商，都是来拉关系跑门路的。这些人当中有很多认识的，正聚在一起抽烟谈笑，有些不认识的就独自坐着等消息。 范德民和牛小强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大的关注，他们进来后找了个角落坐下，随后都皱着眉头不说话。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跃进汽车厂纯粹就是在恶心人。范德民毕竟是厅长，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结果你们却晾着不见，这不是故意恶心人是什么？ 等了一个多钟头后，牛小强忍不住开口：“范叔叔，看来这件事多半是谈不拢的，如果对方真的怀有诚意的话，也不会把咱们晾在这里，我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丢不丢面子也没关系，但你就不同了，唉，害得你陪着我一起丢人，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范德民叹了口气：“来之前我就料到他们会给我来这一手，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吧，反正都已经来了，等着就等着呗，我个人的颜面不算啥，如果能帮你们渡过难关，丢人也值得。” 范德民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来趟这趟浑水，他跟牛小强的关系再好，也不太可能为了这种希望渺茫的事情亲自跑一趟。舟车劳顿不算什么，丢掉的面子可是挽不回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跃进汽车厂来者不善，谈拢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也就是说范德民极有可能白跑一趟，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亲自前来呢？ 主要原因在于钱高官。 亚洲机械厂获得的汽车行业准入资格是钱高官亲自从国家部委争取来的，范德民不止一次的跟钱高官见过面，给对方留下了还算不错的印象。现在钱高官亲自操办的事情遇到了麻烦，范德民觉得自己必须要展现出为领导解决问题的态度才行。 不管最终成不成功，最起码他的态度摆在这里，等到钱高官得知消息的时候，范德民就能加分不少。 牛小强对此不太清楚，他暗自盘算道：一旦真的跟跃进汽车厂谈崩了，我干脆就给肖宇打电话，让他帮我牵线搭桥，把手里的部分字画卖给国外的大老板，只要做得隐蔽一点，就不会出什么纰漏，就是不知道一副字画能卖多少钱？不够的话我只能多买几副了，唉，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局面，我只能做个不孝的炎黄子孙，把国宝卖给外国人啊。 第582章 钱只能排在第二位 两人继续等待，一直等到中午时分，也没见跃进汽车厂的任何人现身。牛小强见范德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站起身道：“范叔叔，咱们就别等了，先去吃个饭，吃了饭就离开这里。” 范德民的心里早就积压了一大堆的火气，要不是看在钱高官的面子上，他早就起身走掉了。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范德民板着脸沉声道：“咱们先去吃饭，吃了饭继续来这里等着，如果等到下班的时间对方仍然没有出来见我们，那咱们再离开也不迟。” 牛小强觉得浪费一天的时间也不算什么，于是点点头，跟范德民一起来到厂门口对面的小饭馆。两人点了几个小菜，牛小强特意要了一瓶好酒，跟范德民一起喝酒解闷。 “小强，如果这件事真的没能谈拢，你跟你师父准备咋办？” “我手里有几幅古董字画，实在不行我就偷偷的把字画卖掉，只要度过这道关卡，今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范德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么办了，不然要是厂子垮了，钱高官的面子也挂不住啊。”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听到钱高官的名号，忍不住问道：“钱高官是谁？这件事跟他有啥关系？” 范德民一边吃菜一边把钱高官为亚洲机械厂争取到汽车行业准入资格的事情说了出来。牛小强以前只知道这件事是某位领导帮忙促成的，并不知道这位领导就是钱高官。 听完了范德民的讲述，牛小强立马就想让范德民把此事跟钱高官汇报，顺便向钱高官求助。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把想说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范德民可不是傻子，如果可以向钱高官求助的话，他肯定早就求助了，为啥要藏着掖着呢？范德民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还是不要鲁莽比较好。 这里面的原因牛小强不了解，但范德民却一清二楚。当初钱高官帮亚洲机械厂争取汽车行业准入资格的时候，部委的人就曾表过态：钱高官不得对亚洲机械厂提供扶持，让他们自己去折腾，一旦事实表明亚洲机械厂不是那块材料，那么部委就会立刻收回资格证，到时候钱高官可不能说啥。 这是为了照顾两大汽车厂的感受才定下的规矩。这两家汽车厂南北对峙，互相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扯皮打架的事情没少发生。如果再加入一家私营企业从他们口中夺食，他们会作何感想？ 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即便是部委，也不得不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至于批给钱高官的资格证，这算是卖了一个人情。 钱高官不可怕，他身后站着的人却非同小可，人家既然以改革的名义提出了这个要求，部委要是不答应的话，面子上可说过不去。 在部委看来，这张准入资格其实就是一张临时通行证，在两大汽车厂的共同压制下，亚洲机械厂不可能存活多久。一旦亚洲机械厂垮了，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收回资格证，两边谁都不得罪，端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亚洲机械厂目前的遭遇即便上报到钱高官那里，人家也不好插手，因为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你说人家对你进行不正当的打压，谁能给你作证啊？即便能够找到证据，你又能处罚谁？ 亚洲机械厂在庞然大物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不会有人为了这么一家小小的私营企业去得罪那些巨无霸，而有实力得罪那些巨无霸的人，又不屑于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亚洲机械厂的实力太过弱小，如果这家企业资产过百亿，那就不一样了。可惜的是目前的亚洲机械厂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根本入不了巨人们的法眼。 这些情况牛小强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范德民因为郁闷喝多了酒，断断续续的把情况全都讲了出来。 牛小强一听亚洲机械厂一旦跌倒的话就会被取消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不由得大吃一惊，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样的损失对于他来说是难以承受的。就算这批订单拖延了交货的时间，他也能想办法进行赔偿，可一旦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被取消，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了。 如今这年头，钱只能排在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是政策。 哪怕你再没本事，只要你拥有政策上的扶持和便利，你一样可以挣到大把的钞票。 反过来讲，哪怕你拥有再多的钱，但只要你没有获得政策上的支持，那么很不好意思，你干什么都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即便你付出了再多的努力，也许就会因为政策的转变而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投机倒把罪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知道有多少大富豪因为这个罪名而身败名裂。除了要倾家荡产，还要去坐牢，由此可见政策的重要性。 牛小强之所以不惜变卖古玩字画也要保住亚洲机械厂，就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政策。 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张证书就相当于一个无价之宝，只要有了它，你就能对国内的汽车市场伸手。 虽然这个市场的规模目前还不是很大，但只要过个几年，少说也能价值过百亿，再过个几年，价值上千亿也不是没有可能。 市场规模越大，意味着你能够挣到的钱就越多，不然国外的那些汽车企业为什么都有来中国投资的打算？人家还不是看中了国内良好的市场前景吗？ “小强啊，叔叔也只能跟你说到这里了，再往上的事情叔叔不能讲，总而言之一句话，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亚洲机械厂垮掉，否则失去的东西你可再也拿不回来了啊。”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腾地站起身往外面跑去：“你先吃着，我去打个电话！” 第583章 刘主任明摆着装糊涂 如果说昨天的时候牛小强还存有消极应对的念头，此刻的他却是火烧眉毛。得知自己可能会失去资格证的情况后，牛小强再也不敢消极应对，他想尽一切可能保住自己最大的利益。 范德民一看牛小强如此焦急，不由微微摇头：“真是难为这孩子了，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换做是我，只怕早就被压垮了。” 牛小强在街头接连找了好几家小卖部，结果人家的电话全都不能拨打国际长途，无奈之下他只能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最近的邮电局。 邮电局里面的电话可以拨打国际长途，但是收费却十分高昂。牛小强顾不上话费的问题，立马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柜台上：“我要拨打通往非洲的国际长途！” 工作人员先是一愣，随即拿出一张表格：“请把这张表格填写一下，顺便把你的身份证件拿给我登记。” 牛小强耐着性子办理了相关手续，随后直接拨打了史密斯留下的电话号码。 电话嘟嘟了将近十秒钟才接通，对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里是考尔矿山开采集团总经理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洽谈？” 牛小强心说：史密斯当初跟我签合同的时候还是副总经理，没想到这么快就当上总经理了。 “我叫牛小强，是亚洲机械厂的董事长，想跟史密斯先生谈谈业务方面的事情，请问他在吗？” “不好意思，请问您要找的是哪位史密斯先生？” “怎么？你们公司还有好几个史密斯吗？” “我们公司一共有三个史密斯，为首的是老史密斯先生，他是公司的创始人兼董事长，另外两位史密斯是他的儿子，分别是大史密斯和小史密斯，请问您找的是哪位？”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我要找的史密斯先生去年十月份曾来过中国，您知道他是谁吧？” 对方哦了一声：“您要找的是小史密斯，他前天刚刚坐飞机出差了，这次去的地方依然是中国，如果您想找他谈业务，我可以把他入住酒店的客房的电话号码告诉您，您直接跟他联系就行了。” “好的，谢谢了。” 对方报出了一个电话号码，牛小强听了一遍就记在了脑海里。随即他挂断电话，拨通了这个号码，结果电话一直都接不通。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个号码前面的区号是州广，难不成史密斯又跑来参加广交会了？估计他应该去展会现场了，我还是晚点再打给他吧。 牛小强放下听筒，结完账后打车返回到小饭馆的门口。 范德民已经吃喝完毕，正蹲在门口抽烟，看到牛小强回来，他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去给谁打电话了？” 牛小强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如果我能够获得客户的谅解，就能延缓交货的时间了，这可以避免巨额的赔偿金，算是最理想的结果。” 范德民点点头：“反正对方已经来到了国内，这边要是谈不拢，你就直接去州广找他，我正好也要去州广考察，咱们可以一块儿过去。” 牛小强嗯了一声：“还剩下半天，如果跃进汽车厂的人不是那么回事，咱们还是走吧，没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返回到接待室。一直等到下午四点，之前那位负责接待的女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亚洲机械厂的人在哪儿？” 牛小强站起身道：“在这里。” “请跟我来吧。” 牛小强和范德民一同跟在了此人的身后，在对方的带领下来到了楼上的一间小型会客室。 “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外事部的刘主任等会儿就过来。” “好的，谢谢。” 原本两人以为刘主任很快就会出现，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仍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范德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阴沉着脸道：“还剩下最后的半个钟头了，如果人家还不过来，咱们也没必要再继续耽误时间，还是赶紧去寻找其他的出路吧。” 牛小强也是一样的打算：“恩，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被拖延得越久，我们就越被动。” 十五分钟之后，会客室的房门终于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两个中年男子，为首的脑门有点秃，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起来像个不倒翁。跟在他身后的男子手里拿着公文包，应该是他的秘书。 为首的男子打量了牛小强和范德民一眼，随即露出吃惊的表情，快步走到范德民跟前握住了他的右手：“范厅长，您怎么来了？我要是知道您来了，肯定会放下其他的工作提前过来见您的，怠慢了贵客，真是不好意思啊。” 范德民的脸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刘主任公务繁忙，用不着这么客气，既然来了，咱们还是谈事情吧。” 刘主任明摆着是在装糊涂，范德民之前登记的时候就已经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刘主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过来了？刚才的道歉完全就是故意在演戏，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牛小强虽然心里有气，但表面上的礼节还是没有忘记，他中规中矩的对着刘主任弯腰鞠躬：“刘主任好。” 刘主任对牛小强明显要冷落得多，他只是微微点头，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还过礼了。 牛小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见此情景他也懒得生气。 众人落座后，范德民首先开口：“刘主任，关于亚洲机械厂订单的事情，不知贵厂有什么建议？还请你通报一下，咱们商量着办。” 刘主任故作惊讶之色：“什么订单？我怎么不知道啊？” 虽然明知道对方在装糊涂，范德民也不得不配合，他微笑道：“瞧你这记性，咱们以前不是口头说过的嘛，亚洲机械厂跟非洲客商签订的订单也有贵厂的一份，你怎么不记得了呢？” 刘主任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怎么，亚洲机械厂已经完成这笔订单了吗？” 第584章 要把亚洲机械厂整个吞并掉 看着对方拙劣的演技，范德民恨不得一拳头把他的脑袋砸开花。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有些波动的情绪，微笑道：“不错，经过亚洲机械厂的努力奋斗，这批订单上个礼拜终于完工，目前已经运到了沿海的港口，就等着发货了，由于两家工厂之前已经有过口头协议，因此我们才会在发货之前过来一趟，刘主任，当时那份口头协议的具体内容我们记得不是很清楚，你要是记得的话，不妨说出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牛小强对于范德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范德民这样的说辞避免了双方最大的尴尬，可谓是照顾了各自的颜面，现在就看跃进汽车厂怎么接茬了。 刘主任歪着脑袋故作回忆状，过了片刻他忽然扭头看向自己的秘书：“小张，我记得你好像做过备案记录，相关的文件你放在哪里了？” 小张秘书赶忙打开了公文包：“我好像放在公文包里了，看看能不能找到。” 这位小张秘书也是个人精，虽然正在发生的情况跟刘主任事先交代过的不一样，但他仍然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角色，把自己很自然地融入到了这场戏码当中。 在公民文包里来回翻找了好一会儿，小张秘书忽然面露喜色：“我找到了，刘主任，请您过目。” 他把找到的文件递给了刘主任，刘主任装模作样的审阅起来。 实际上这份文件是他们这两天才制定出来的，上面全都是他们开出的条款，刘主任作为亲自参与制定的人，对上面的内容知之甚祥。 不过既然正在演戏，那还是接着演下去比较好，免得发生不必要的争执。 看了不到一分钟，刘主任就把文件递给了范德民：“这上面的条款跟我们当初提出的条件没有任何出入，还请范厅长过目。” 范德民早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点破，接过文件跟牛小强一起观看。 两人的脸色本来有些凝重，可是当他们看到跃进汽车厂提出的条件后，他们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这可不是因为开心而笑，而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才笑的。 看完了跃进汽车厂开出的条款后，范德民首先开口：“刘主任，我总算是知道咱们上次为什么没有达成书面协议了，原来是因为贵方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 刘主任继续装糊涂：“不知那个条款太过分了？” 范德民首先指了指第三条：“首先来看第三条，你们将对亚洲机械厂注资一百万人民币，把亚洲机械厂全资并入跃进汽车厂，目前亚洲机械厂的总价值至少超过了四百万，你们只愿意掏一百万的收购费用，这难道还不过分吗？” 其实范德民还有一句话没说：你们这是明摆着想在南风汽车厂的眼皮子底下插一颗钉子，这种事情南风汽车厂怎么可能会答应？ 刘主任哦了一声，问道：“除了这条之外，贵方还对哪一条不满意？” 范德民指向了第五条：“这一条的要求也有些过头了，你们要求亚洲机械厂原来的职工自行解散，由你们重新安排人上岗，这个消息要是传回到亚洲机械厂，厂里肯定会闹翻天的，亚洲机械厂的前身是刚刚垮掉的311厂，工人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你们又要让他们失业，换做是你，你能答应吗？” 来之前牛小强还想着让出这笔订单，只留下这笔订单的利润就行了。没想到跃进汽车厂根本就不纠结于这些旁枝末节，人家一出手就要把亚洲机械厂整个吞并掉。 不得不说，牛小强还是太小看对方了。这帮人的胃口大到了超乎牛小强想象的地步，让他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刘主任再次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除了这两条，其他的条件你们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范德民倒也干脆：“其他的条款我们原则上没有意见，如果贵厂想要谈成这笔生意的话，还请你们做出一定的修改。” 刘主任哈哈一笑：“范厅长说得对，既然是买卖，那就应该懂得变通，一锤子下去是很难谈成生意的，这样吧，第三条我们可以修改修改，原本我们是想全资收购亚洲机械厂的，既然你们不同意，我们就改为联合控股吧，跃进汽车厂仍然投资一百万人民币，将占有新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虽然我们出的钱好像不太够，但别忘了我们厂拥有着庞大的技术储备和各种资源，可以为新组建的亚洲机械厂提供巨大的支持，这可是无形资产，应该要考虑进去才对嘛。” 范德民刚准备跟牛小强交流眼神，刘主任就接着说道：“至于第五条，我们也可以做出适当的调整，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们可以留任现有的岗位，但是管理人员必须要由我们来任命，我们跃进汽车厂拥有着将近三十年的历史，拥有着极为丰富的管理经验，在管理方面肯定要比亚洲机械厂更加在行，这么安排也算是比较合适，范厅长，我修改后的条款你还满意吗？” 刘主任刚才说出的修改方案其实是跃进汽车厂的最终底线，他之所以如此轻易的就说出了底线，主要是现在眼瞅着就要下班了，他觉得为了这么点小事情耽搁时间可划不来。 在刘主任看来，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会答应己方提出的要求。 虽然看起来亚洲机械厂吃了亏，但如果考虑到跃进汽车厂的整体实力，那么亚洲机械厂其实是占了大便宜的。 只要亚洲机械厂愿意跟跃进汽车厂合资联营，那么今后就不愁没有订单，甚至订单会多得做不过来。即便只拥有亚洲机械厂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也能挣得盆满钵溢，这不比你们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强得多？ 至于跃进汽车厂为什么一定要兼并亚洲机械厂，主要是因为他们想把亚洲机械厂当做一个战略支点，借此成功的打入南风汽车厂的传统势力范围。只要操作得当，未尝不能从南风汽车厂的嘴里抢走一大块肥肉。 第585章 牛小强想到的一记妙招 在刘主任的眼里，亚洲机械厂只不过是一家小小的私营企业，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了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这家工厂的老板能有多大的远见？看到这么好的条件他们怎么会不点头？ 可惜他想错了，牛小强的眼光不仅不短视，反而还远大到了刘主任不敢想象的地步。因此，刘主任期待中的同意并未发生，只见牛小强脸色凝重的问道：“刘主任，我是亚洲机械厂的全权代表，您刚才所说的条款能不能再改动一下？比如说持股的比例能否调换一下，我方占据百分之五十一，贵厂占据百分之四十九行吗？” 刘主任原本以为牛小强会笑着点头，没想到牛小强居然“狮子大开口”，想要掌握住亚洲机械厂的绝对控制权，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刘主任对范德民最起码还保持着面子上的尊重，但对于牛小强却是连面子上的尊重都没有，只见他很是轻蔑的咧嘴一笑：“小兄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大型国有企业跟私人合资的时候会把控股权让出去的？” 这确实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私人企业在面对大型国有企业的时候根本不具有反抗之力，人家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话说你竟然还想跟我谈控股权，这不是在扯淡么？要不是看在你们正好处在南风汽车厂的大本营附近，我们连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都不会让给你们！ 牛小强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嘴脸，真的很想飞起一脚把对方那张肥嘟嘟的猪头踹成狗屎。不过他不能这么做。现在的他还很弱小，不能为了出一口恶气就把所有的家当全都搭进去。等到实力强大之后，他才能干这种事情。 “是我想多了，请刘主任稍等片刻，容我再考虑一下。” 牛小强的脑袋快速的转动起来，想象着任何一种可能挽回局面的办法。 范德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显被气的不轻。 按照两人之前的约定，一旦没有谈成功的可能，那么他们就会立马起身告辞。现在应该算是没办法谈拢的局面，但既然牛小强这个当事人没有离开，范德民这个帮忙的自然也不能擅自做主。 他见牛小强还在思考，就知道牛小强还在做后的努力，不过他却不相信牛小强能够想出挽回局面的办法。 范德民不由露出迟疑的神色，心中暗想：小强这孩子一向都很精明，怎么会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呢？既然能够看清楚，他为何还要浪费时间？ 牛小强此刻的想法是这样子的：目前我最大的困境就是这批货物没办法运出去，只要这批货能够安然的抵达非洲，我所有的麻烦都会消失不见，看刘主任这意思，对方明显是奔着吞并亚洲机械厂来的，为了跟我达成协议，他们不惜让我破例拥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这说明亚洲机械厂在他们的眼中还是具有一定分量的，只要有兼并的可能，对方就不会轻易放弃，我有没有可能借助他们的这个心理弱点，来解决自己最棘手的问题呢？ 在没有跟对方当面交流之前，牛小强没办法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他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去推测对方的想法。这种推测是建立在他个人的主观意识层面上的，并不是太准确。 此刻跟对方面谈之后，牛小强敏锐的了解到了对方的心态，他原本的茫然无措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想根据掌握到的情况解决掉自己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货物运输，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牛小强就不需要为赔偿金发愁，亚洲机械厂也不会垮掉。他最大的损失是今后不能再出口汽车，生产的汽车只能在国内销售。 这对于牛小强来说并非不可接受，总比赔偿违约金好，比亚洲机械厂破产倒闭更好。 牛小强的脑袋瓜飞速的运转，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他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想出了一记妙招。只见他微微一笑：“刘主任，我代表亚洲机械厂接受贵方提出的条款，咱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初步合作协议。” 刘主任和小张秘书早就料到牛小强会这么说，范德民却不同，他早就跟牛小强交流过看法了，一听牛小强同意，范德民这个官场老手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瞪大双眼盯着牛小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牛小强担心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会破坏自己的计划，赶忙对范德民投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范德民立马会意，故作惋惜道：“好吧，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就由你们自己做决定吧，我只是个帮忙的，可不能替你们拿主意。”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刚才仔细考虑过，今后要是能跟跃进汽车厂合作的话，我们亚洲机械厂肯定能够得到飞速的发展，比咱们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强多了，对吧刘主任？” 刘主任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看起来年纪不大，眼光还是挺不错的，今后只要能跟着跃进汽车厂走，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牛小强心中暗暗冷笑：吃你妈个屁！只要给老子十年时间，到时候国内有没有跃进汽车厂还是另一回事呢！ 有仇不报非君子，牛小强现在没有报仇的能力，所以他只能采取迂回的策略跟对方周旋。等到他具有了报仇的能力后，那就不好意思了，今天的一切必将百倍奉还。 小张秘书是个业务能手，很快就按照双方协商的结果写出了一份新的合同。这份合同只是初步合作协议，并不具有法律效力，更像是备忘录的性质。 根据合同的约定，双方将在一个月后进行正式的磋商，当面洽谈兼并的事情。 牛小强为了争取到这一个月的时间，借口说回去后需要安抚厂里的职工，并且对即将卸任的管理人员进行劝慰，不然到时候出了乱子就不美了。 第586章 绝妙的缓兵之计 刘主任对这个理由并未产生怀疑，他有些马虎，忽略了关键的时间节点。 只要一个月的时间，牛小强的货就能运到非洲去，一旦交了货，这份所谓的合作协议不过是一张废纸，牛小强可以翻脸不认。 反正又不具有法律效力，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主任虽然忽略了时间节点，但并未忘记货物的事情。签完合同后，他提议道：“反正今后都是一家人了，你们这批货就以跃进汽车厂的名义运到非洲去吧，顺便把车子上的商标改成我们跃进汽车厂的，你看行吗？” 牛小强故意叹息一声：“刘主任，这既是亚洲机械厂的第一笔订单，同时也是最后一笔订单，算是厂里所有工人们心血的结晶，依我看还是以亚洲机械厂的名义交付给客户吧，就当是留个纪念，您觉得如何？” 刘主任想了想，觉得反正都要兼并亚洲机械厂了，今后以亚洲机械厂的名义搞出口也没啥关系，只见他点点头：“这样也行，就依你的吧。” 刘主任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牛小强翻脸不认人的情况，不过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亚洲机械厂怎么可能有胆量跟跃进汽车厂玩这种把戏？双发的实力根本不成正比嘛。 一向的顺风顺水使得李主任这样的人既霸道又天真，他们总觉得自己这边很强大，其他人绝对不敢跟自己耍小心眼。 不巧的是牛小强偏偏不信邪，你们能够抓住他的第一个痛脚，未必能抓住他的第二个痛脚。同样的错误牛小强可是不会犯第二次的。 牛小强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表现得很恰当，只见他微笑道：“我明天就回去开展相关工作，等我那边理顺了头绪，刘主任就能过去详谈细节了。” 刘主任笑得很开心：“现在正好是晚饭的时间，两位请跟我走，我保证把你们安排好。” 牛小强微微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德民一看牛小强答应，也跟着点头：“好吧，咱们跟着刘主任走就是。” 刘主任挺着大肚子，下楼后招呼大家坐上一辆小汽车。车子行驶了不到一刻钟，停在了一家大酒店的门口。 刘主任对这里非常熟悉，直接带着几人进入了二楼的包厢。没多大功夫，包厢里面就开始推杯换盏，气氛看上去十分融洽。 晚上九点，刘主任把牛小强和范德民安顿在酒店的客房，他自己打着酒嗝坐车回去了。 刘主任离开之后，范德民立马拉住牛小强询问情况。牛小强也不隐瞒，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范德民听完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可真有你的啊，居然想出了这么一招缓兵之计，等到刘主任得知真相的时候，他肯定会被气死的！想想都痛快啊，哈哈哈哈！” 牛小强跟着笑了几声，随后冷哼道：“这能怪谁？他们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范德民把内心所有的郁闷全都一扫而光，乐呵呵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这趟叔叔没有白来，总算是解决了问题，这两天一直都没睡好，我先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明天还要——对了，明天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州广吗？” 按照原定计划，牛小强明天原本是要跟着范德民一起去州广找史密斯谈事情的，现在既然问题已经解决，牛小强自然就没必要再过去了。 他还惦记着厂里的事情，摇头道：“明天我就不跟着叔叔一起去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出国留学，厂里还有很多事情要提前安排好。” 范德民知道牛小强要去麻省理工留学的事情，他也不勉强，点点头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这家酒店非常高档，客房里面安装了话机，牛小强进屋后拨打了王学兵留下的号码，吩咐道：“运输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你明天再去找海运集团的人，估计他们就会给你安排货船的，货物发运后你第一时间赶回到厂里去，路上记得注意安全，这几天真是难为你了，回来后我会表彰你的，此外还会给你交代新的任务。” 王学兵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被牛小强开除，这两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眼圈都是黑的。此刻一听这件事已经妥善的解决了，王学兵差点没高兴得蹦起来：“我明白！明天就去找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把货物发出去！”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躺在床上，心中暗想：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迟早都会曝光，跟跃进汽车厂翻脸也没什么，但是南风汽车厂的态度却不得不考虑，我们生产的车子上的很多零配件都是从南风汽车厂采购的，万一他们担心我们被跃进汽车厂兼并，想把我们提前给吞掉，我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到时候面对着两大汽车厂的打压，我再想采购到零配件就非常困难了，这次回去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让采购部提前采买零配件，有了库存后，心里就没有那么慌了。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干什么都要考虑大人物的态度，否则就没有活路。 牛小强能够预见到南风汽车厂对自己态度上的转变。以前他还只是在生产出口商品，不会从人家嘴里抢饭吃。今后失去了出口这条路，他只能在国内混了，再加上跃进汽车厂的小动作，南风汽车厂肯定不会再对自己置之不理。 平时范德民还能帮忙说话，一旦南风汽车厂认真起来，范德民就说的话就不管用了。人家是大型国有企业，就算会卖范德民的面子，那也是有限度的。 “唉，真是难做人啊，干啥都处处受到掣肘，有本事你们别靠垄断，咱们来比技术啊。”牛小强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这相当于发发牢骚，人家就是靠垄断了，你能怎么地？有本事你也区垄断经营啊？ 牛小强关上了等，黑暗中传来了他坚定地话语：“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不管多么艰难也要坚持着走下去，世上没有绝人之路，就算没有路，我也要闯出一条路来！” 第587章 六十万的采购计划 第二天早上八点，范德民跟牛小强一同在酒店吃过早饭，随后收拾好随身的物品来到了火车站。 由于两人都不怎么赶时间，因此他们并未购买机票，而是准备坐火车前往目的地。 范德民的工作证很管用，既不需要排队，也不需要介绍信，很轻易的就买到了火车票。 上午九点半，牛小强首先坐火车返回清江。范德民还要等一个半小时才能出发去州广。 两人在月台道别，临走之前范德民一个劲的叮嘱牛小强注意安全，火车开出去老远，他还冲着牛小强挥手致意。 回家的路程一共消耗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当牛小强走出车厢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这年头的火车十分拥挤，环境不是很好。虽然范德民给牛小强买的是卧铺票，但牛小强也觉得很是憋闷，途中差点就被颠簸的呕吐。 他下车后蹲在月台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了精神。离开火车站后，牛小强直接坐客轮返回凹山。 他首先找到方东平，把发生的事情跟方东平交代了一下。 方东平越听越后怕，听完之后不由庆幸道：“还好你妥善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否则这道坎咱们真的很难跨过去啊。” 牛小强叹了口气：“这道坎虽然跨过去了，今后可就难说了，我估摸着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都不会罢手，咱们今后的日子将非常难过，为了提前做好准备，我决定让采购部把所需的零配件先采购回来存放着，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嘛。” 方东平对这个想法十分认同：“确实应该未雨绸缪，咱们把资金都挤出来吧，有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零配件，小强，咱们现在一共有多少资金啊？” 一辆卡车上面一共有几万个零件，再厉害的汽车厂也不可能全部自己生产出来，就算是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他们也只能生产部分核心配件，不太核心的配件会交给零配件供应商生产。 牛小强目前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供应商的手里大肆采购，一旦等到南风汽车厂察觉到风声，人家只要发句话，那些配件厂就绝对不敢再卖哪怕一颗螺丝钉给牛小强。 “加上这个月的收益，咱们手里一共有将近七十万的流动资金，除开这个月需要派发的工资和预留的伙食费，咱们可以掏出六十万进行零配件的采购，按照以前的采购价计算，这些零配件大概可以组装出一百台卡车。” 亚洲机械厂自己可以生产比较核心的零件，比如说发动机、变速箱、传动轴和底盘，这些配件的售价相对比较昂贵。需要采购的是轮胎、玻璃、座椅等不太昂贵的零件。 不然六十万块钱是绝对不可能采购到一百台卡车所需的零配件的，折合下来每台卡车的造价只有六千块，这怎么可能？ 方东平点点头：“一百台卡车足够满足咱们三个月的产能了，三个月之后再看吧。” 牛小强微微一笑：“师父，咱们可以适当地降低生产速度，让职工们好好的磨练一下技术，反正车子生产出来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卖出去，只能摆放在厂区里风吹日晒，还不如慢慢生产比较好。” 方东平嗯了一声：“这样也行，不过再怎么减缓生产速度，咱们手里的零配件也是会用完的，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牛小强在火车上就反复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心里已经有了相关构想：“很好办，咱们到时候可以动用厂里的设备，生产一切可以生产的商品拿出去销售，凭借着咱们过硬的质量水平，肯定能闯出一条活路。” 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真要被逼到绝路，只能通过转产的方式尽可能的把工厂的命吊住。 方东平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你这次出国留学可以趁机去打探一下消息，实在不行咱们干脆从国外进口零件，价格虽然会贵一些，但只要咱们严格管控成本，还是可以挣到钱的。” 牛小强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总之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咱们多费点心思，亚洲机械厂就不会夸。” 方东平站起身道：“你这几天肯定累得够呛，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方东平离开后，牛小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发了一会儿的呆，随后起身回家。 家里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牛小强真的是去开会了。看到他回来，大家纷纷上前问候。牛小强笑哈哈的回应，没有让家人看出任何异样。 美美的睡了一晚上，牛小强第二天精力十足，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采购部的人召集起来，把采购计划交代了下去。 王学兵比牛小强早一天回来，牛小强知道他为了发货给别人下跪恳求的事情，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于是在会议上正式提拔王学兵担任了采购部的部长一职。至于陈春燕，仍然担任副部长。 王学兵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不由得大喜过望，一个劲的对牛小强表示感谢。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王部长，你的工作态度我是知道的，很是让我感动，希望你今后能够继续努力工作，面对困难的时候不要轻言放弃，争取做出更好的成绩。”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陈春燕：“陈副部长，你也不要沮丧，咱们厂采取的是岗位竞争制度，只要你今后的表现超越了王部长，我就会按照制度执行。” 两人虽然是竞争关系，但却是良性竞争，对于王学兵被提拔的事情，陈春燕并未表现得多么不甘心。 对于牛小强交代的工作，两人一致表示会立刻执行，按照牛小强的要求完成采购计划。 为了不耽搁时间，牛小强临时从销售部抽掉了六个人，协助采购部共同完成任务。 王学兵和陈春燕按照老套路，继续以修理厂的名义采购零配件，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从而对采购计划造成不好的影响。 第588章 整理专利技术资料 这一招十分管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采购计划就完成了。 牛小强在此期间详细的计算了整车的制造成本，然后跟几个核心管理人员反复商议，最终制定出了方氏重卡在国内的销售价格。 方氏重卡目前的所有制造成本加起来为每台三万三千块，加上上缴的税款，每台卡车的成本也不到四万块。牛小强制定的市场零售价为八万块，也就是说每一台方氏重卡的利润超过了零售价的一半，无论怎么算都有四万块以上。 这个价格要比国内的卡车昂贵一些，原因在于国内目前销售的卡车在载重量方面没法跟方氏重卡相比。就比如南风牌卡车，载重量只有十几吨，方氏重卡的载重量超过了六十吨，两者之间高下立判。 除了载重量要超过竞争对手，方氏重卡在质量上也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们对此颇为自信，因为车辆是他们亲手生产出来的，每一个环节都按照比军工产品更加严格的要求进行精雕细琢，在这种情况下，车子的质量要是不够拔尖那真是见了鬼了。 第一批订单的完成给工人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大家都知道这批订单已经出口到国外去了。这在国内可是独一份，把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都给比下去了。 方氏重卡既然能够出口到国外，那就说明它得到了外籍客户的认可，职工们的自豪感和自信心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正当大家铆足了劲准备再继续大干一场的时候，方东平却表示接下来的生产速度将会放缓，他对此是这么解释的：“咱们厂还未打开国内的市场，并未接到新的订单，国外的订单暂时还也落实到位，因此不能太着急，还是一步一步来比较好，今后咱们将把生产速度降低一倍，但是质量却不能下降，反而要提升，希望大家继续以严谨的态度对待工作，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能吊儿郎当。” 大家听到这话都有些担心后续会接不到订单，要是厂子撑不下去咋办？自己不又得失业了吗？ 牛小强适时的站了出来，他满脸微笑道：“各位不必担心订单的问题，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转产其他的商品，我跟方厂长已经为此拟订了很多的计划，总而言之一句话，厂里绝对不会让大家丢饭碗的。” 职工们出于对方东平和牛小强的信任，没有再胡思乱想，各自回去工作了。 散会后，牛小强把陈建国和江荣华找了过来。这两个人都曾表示要搞汽车销售，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一展拳脚了。 “陈叔叔，江叔叔，你们曾表示要进入销售部，我觉得现在的时机已经到了，准备把你们调到销售部去，不知你们改主意了没有？” 两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纷纷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立即加入销售部。 尤其是陈建国，他的那些战友早就表示要购买卡车跑运输，已经口头跟陈建国签订了三台卡车的单子，只见他咧嘴笑道：“我这边已经口头签下了三台车的订单，牛秘书，当初承诺过的提成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放心，我全都记在心里面呢，只要完成订单，我就立马把提成发给你。” 江荣华瞥了陈建国一眼，颇为得意的插口：“我也拉到了两台车的订单，是采石场那边购买的。” 陈建国愣了一下，随即指着江荣华笑骂道：“老江，你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前两天我还问过你情况，结果你跟我说什么都没准备好，现在倒好，一张口就是两台车的订单，这不是在糊弄我么？” 江荣华嘿嘿一笑：“你的人面那么广，我担心提前告诉你的话你把单子给抢走了，到时候我上哪儿说理去啊？”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大家还是良性竞争吧，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样吧，我先把这五台车的订单发到车间去，让他们把车子生产出来，你们去跟购买人商定好时间，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建国闻言微微点头，觉得这样很合理。江荣华却表达了不同的意见：“牛秘书，你可不能这么干，车子太贵重了，不是其他的商品可比的，我认为要让订货的人首先支付定金，双方提前签订购买合同，按照合同规定的时间交货，如果对方没有按照合同的条款执行，就要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不然要是交货的时候人家不要车子了，这岂不相当于在故意祸害咱们吗？” 牛小强一想也对，点点头：“恩，确实要提前支付定金，至于该支付多少，就按照整车售价的百分之十来吧，咱们车辆的零售价格为八万元人民币，百分之十就是八千块，这笔钱还是很多的，算是对合同的一种约束，免得真的有人故意捣乱。” 两人纷纷赞同，谈妥了事情后，他们立刻动身，去跟具有购买意向的人签订合同。 牛小强待在办公室，把自己手里掌握的技术一项一项的罗列出来，把每个技术要点都记录得非常详细。他想趁着留学的时候把手里掌握的技术申请成专利。 虽然国内对于专利技术一点也不重视，甚至根本就没有专利技术的概念，但国家目前正在大力发展经济，迟早是要跟国际接轨的。到了那个时候，专利技术的重要性就会凸现出来。 牛小强可不是后知后觉的人，他十分具有前瞻性，想尽一切办法为未来布局。免得到时候受制于人，会严重的影响到自己的发展。 经过了一个礼拜的忙活，牛小强终于把手头的技术全都整理成册。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处理下一项事情的时候，忽然察觉自己已经无事可做了。 牛小强对此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整个凹山镇最忙碌的人，没事的时候都能找出事情来。可现在的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第589章 电喷装置的两种设计构想 生产方面不需要牛小强操心，三家工厂目前全都步入了正轨，他亲自挑选的管理层全都各司其职，认真严谨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用不着牛小强进行指导。 销售方面也算是用人得当，李宇等人都很卖力，花露水和药品的销量维持着很不错的局面。 采购方面都是老手，更不用牛小强指导工作了。 牛小强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最终站起身，转悠到了研发部。 研发部目前还在研发v8发动机，有了方东平带头，研发工作算是进行得比较顺利。虽然也遇到了一些技术上的难题，但相信在方东平的带领下，这些难题迟早都会被攻破的。 牛小强的到来并未引发多大的波动，大家只是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转头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牛小强对于这样的工作态度十分欣赏，他尽量不去打扰任何人，只有发现错误的时候才会指正出来。 陈方华三人组建的红旗小组在研发部划出了一个角落，三人正聚在一起鼓捣着电喷技术。牛小强正在发动机研发小组转悠的时候，一个气呼呼的声音忽然传来：“牛秘书，你来评评理，看看咱俩到底谁是对的！”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李晓峰正朝自己摆手。 他快步走到跟前，一脸好奇道：“你们想让我评论什么？” 李晓峰指着一张设计图：“这是我专门为电喷装置设计的电磁阀，姜鸿昌只看了一眼就说我的设计跟他的设计不配套，非要让我做出修改，他自己为啥不修改自己的设计啊？你说这像话吗？” 姜鸿昌显得相对平静，他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设计图拿了出来：“牛秘书，这是我的设计构想图，你只要看看，就知道为啥我的构想不能修改了。” 牛小强对于电子设备不是太懂，他挠了挠头，呵呵笑道：“我又不是万能的，不太懂这一行，要不你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姜鸿昌愣了一下才笑道：“要不这样，我跟你简单的讲解一下我跟李晓峰的设计理念，你听了之后觉得谁的理念更加合理就支持谁，行吗？”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李晓峰，你同意这个方案吗？” 李晓峰嗯了一声：“我没意见，只要能确保公平就行。” 姜鸿昌不再废话，直接把两人各自的设计理念讲解了一遍。 据他所说，李晓峰设计的电喷装置采取的是高端路线，具体来讲就是通过传感器、控制器和执行器组成电喷装置的主体架构。 这样设计的好处是可以做到最精准的控制，最大程度的节省燃油，并且给发动机提供充足的动力。 最大的缺点是李晓峰的设计过于高端，按照亚洲机械厂现有的制造水平，根本鼓捣不出相关的电子芯片。即便放眼国内，也购买不到相关的电子芯片。 姜鸿昌因此觉得李晓峰的设计构想有点像是空中楼阁，虽然理论上绝对行得通，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存在着诸多障碍，实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自己的构想相对要简单很多。在他的构想当中，电喷装置将采取跟电子打火机相类似的工作原理进行主框架构建。 打火机分为电子打火机和火石打火机两种。火石打火机是采取摩擦生热的方式工作，电子打火机采取的是电能点火的工作模式。 很多人以为电子打火机上面安装的点火装置是一个微型电池，其实这是错误的认知。 这个黑色的点火装置并不是电池，而是一个由压电陶瓷为主组建成的电力发生装置，其内部并不蓄有电能，是通过按压的方式，造成陶瓷的正负电荷中心发生分离，导致它形成电势差，从而产生电火花，点燃了打火机喷出来的燃料。 压电陶瓷是一种可以把机械能转化为电能的材料，在市面上就能买到，如果从可行性的方面来看，姜鸿昌的构想确实更加符合实际。 等到姜鸿昌阐述完了各自的观点，牛小强不禁有点为难。 虽然姜鸿昌的构想更加具有可行性，但效率会更低，稳定性也比较差，不能跟李晓峰的构想相提并论。 但李晓峰的构想暂时还无法实现，没有相关的电子元件，你根本造不出所需的设备。 短暂的思考了片刻，牛小强终于开口：“原则上我认同姜鸿昌的方案，但李晓峰的方案更具有前瞻性，算是大势所趋，所以嘛……” 两人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他作出最终的裁决。 牛小强并未让他们等待多久，他很快就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暂时先按照姜鸿昌的方案研究下去，等到以后条件成熟了，再研究李晓峰的方案，你们觉得如何？” 这算是两方面都兼顾到了，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他们纷纷点头，对牛小强的安排表示认同。 牛小强凑到跟前看了看三人鼓捣出的一台简陋的设备，一脸好奇道：“这是啥玩意？” 陈方华显得有点沮丧：“这是我们三个研究出来的失败作品，经过测试之后，发现它根本达不到设计要求，因此只能废弃掉。” 牛小强哦了一声，勉励道：“你们也不要灰心丧气，搞研究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有恒心和毅力，再加上一丁点的运气，你们就会有所收获的。” 三人全都点头，对牛小强的勉励表示感谢。 牛小强并未急着离开，他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红旗小组好好地学学电子技术。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牛小强把自己当成了一名虚心求教的学生，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开口询问，没有丝毫的顾虑。他诚恳的学习态度让三人颇为佩服。 牛小强在厂里的地位毋庸置疑，换成其他人的话，可能会拉不下脸面。但牛小强却不同，他不仅对待工作很务实，对待学习也很务实。不懂就是不懂，该问的就问，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第590章 张广茂要来考察 刚开始的时候三人还只是对牛小强的学习态度感到佩服，过了不到半个钟头，他们就对牛小强那恐怖的学习速度感到震惊了。 牛小强有个极为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知识的关联性极其强悍。不管是什么问题，他只会询问一遍，摸清楚大致的情况后就会往相关的知识层面进行延伸。 似乎他的脑子里装着很多物理学的书面知识，并且能够很轻松的把这些理论知识结合实际情况进行融合，然后提出全新的难题解决办法。 就比如姜鸿昌刚才提到的压电陶瓷技术，牛小强稍稍揣摩了十来分钟，就推翻了姜鸿昌冥思苦想出来的设计方案，提出了一套全新的、更加合理的设计方案。 这套新的方案让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姜鸿昌，当他看到牛小强手绘的简易结构图后，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牛小强提出的方案比姜鸿昌的旧有方案要优越得多，也极其精巧，不仅节约了空间，在稳定性上也更加可靠。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最专业的人士，也很难想到牛小强这样的布局模式。牛小强却只是琢磨了十来分钟就鼓捣出了这套方案，这简直可以堪称奇迹了！ 呆了好一会儿，姜鸿昌这才开口：“牛、牛秘书，你……你……你以前是不是研究过相关技术啊？” 牛小强笑着摇头：“我以前只研究过发动机和机械加工的技术，对于电子技术不是很了解。” 姜鸿昌用看到鬼的眼神盯着牛小强：“那……那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设计出了如此优越的方案啊？” 牛小强摸了摸鼻子，谦虚道：“这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吧，有很多问题只要换个角度去思考，就会得出全然不同的结果，没什么好奇怪的。” 姜鸿昌微微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并不是谁都能做到你这种程度。” 陈方华感叹道：“我以前总听方厂长夸你如何如何聪明，还以为方厂长是在吹捧你，现在看来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吹捧你，你确实是个大大的聪明人啊！” 李晓峰也是心服口服：“我算是服了，我们三个人鼓捣了二十来天也没鼓捣出什么像样的成果，结果你仅仅来了两个钟头，就超过了我们三个人二十多天的努力，由此可见你是有多么的厉害！”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在这里吹捧我了，还是干正事吧，我今天刚好有空，就陪着你们一起搞研究，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三人闻言立马收起心思，投入到了研发工作中去。等到下班的时候，牛小强协助他们绘制出了电喷装置的详细结构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行实际的制造了。 牛小强把手里的铅笔装进工具包，拍了拍手：“好了，就到这里吧，接下来要看你们的了，可别什么都指望我，不然这项成果就算是我个人的了，奖励啥的也都是我的，跟你们没啥关系了。” 三人纷纷点头，用崇敬的目光目送着牛小强离开。 牛小强的表现可谓惊鸿一瞥，短暂的展现自己的才华后，就立马收敛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依旧是那个管理方面的能手，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牛小强不仅搞管理很有一套，搞技术也是绝顶高手。 牛小强回到办公室，把文件收拾了一下，随后起身回家。 第二天上午十点，牛小强正在审核工资报表的时候，黄鹂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牛秘书，我刚刚接到了江北油田打来的电话，对方跟我说他们油田的一把手过几天要来咱们厂参观考察，想让你腾出时间亲自接待，我不太清楚情况，没有当面答复，说是来核实情况后再给她回话，你看咱们要接待他们吗？” 黄鹂并不知道江北油田的一把手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在她看来，江北油田属于特大型国有企业，亚洲机械厂却是小型私营企业，人家突然提出要来考察，这明显很不正常，所以才没有立刻答复。 牛小强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心中暗想：张叔叔怎么突然要跑过来考察啊？他要来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走官方渠道呢？ 不管张广茂的目的是什么，牛小强都无法拒绝，他微微点头：“你给对方回个电话，就说我会腾出时间好好接待的，顺便跟他们确定好接待的时间，我好进行安排。” 黄鹂哦了一声，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过了不到五分钟，黄鹂走了回来：“我已经跟他们约定好时间了，就在三天之后。”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黄鹂离开后不到三分钟，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牛小强放下工资报表，拿起了听筒：“您好，这里是亚洲机械厂，我是厂长秘书牛小强，请问您是哪位？” 对面传来了张广茂爽朗的笑声：“小强，是我，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牛小强立马满脸堆笑：“原来是张叔叔啊，我刚才还准备给您打电话呢，您要过来考察直接联系我就行了，为啥搞得这么正式啊？不是我说，您也太见外了吧？” 张广茂笑着解释：“这次去考察必须走正常渠道，主要是咱们江北油田有些业务上的事情要跟你洽谈，走私人渠道的话会惹人说闲话的。” 张广茂和牛小强互相都算得上是对方的贵人，如果他们没有互相帮扶，谁也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牛小强一听张广茂要来跟自己洽谈业务，就感觉应该有好事情等着自己，他忍不住问道：“张叔叔，是不是有啥好事要照顾我啊？” 张广茂闻言苦笑道：“这个……说起来怪丢脸的，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讲了，还是见了面再谈吧，唉，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做啊。” 牛小强期待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张叔叔，咱们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该是啥就是啥，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第591章 老朋友史密斯 张广茂咳嗽一声，语气听起来很是尴尬：“算了，还是见了面再聊吧，我现在正在州广参加会议，三天之后再去你们厂，顺便还会带一位你的老朋友过去见你。” 张广茂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搞得牛小强满头的雾水：“他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有，他所说的老朋友究竟是谁啊？” 既然张广茂不想说，牛小强也不好打电话过去追问。他转了转眼珠，“听起来他好像是来求我解决麻烦的，我不如趁此机会直接从江北油田手里拉订单，这正好可以解决产能不足的问题。” 目前亚洲机械厂的机械加工订单全都是从清江石化机接到的，每个月可以为工厂创造十五万元左右的利润。订单的加工量并不是很大，远远无法满足亚洲机械厂的产能需求。 要是能拉到更多的订单，厂里的工人们就不用闲着了，即便不造汽车，也能重操旧业搞机械加工，这样就能把人力充分地利用起来，不会造成一丝的浪费。 打定主意后，牛小强继续审核工资报表。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找到方东平，把情况作了一个通报。 方东平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张广茂了，他对张广茂的感官很是不错。这人虽然有点官迷，但为人处世还是很敞亮的，帮了亚洲机械厂不少的忙。 一听张广茂要来考察，方东平显得很是开心：“既然老朋友要来，咱们肯定要好好的接待，你去跟后勤部交代一下，让他们多准备一些本地的特色菜，到时候一定要把老朋友招呼好。” 牛小强笑道：“师父放心，我早就交代过了，保证不会掉链子。” 方东平笑过之后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奇怪，他究竟想来谈啥呢？” 答案在三天后揭晓，第四天的傍晚时分，张广茂带着十多个随行人员，乘坐客轮抵达了凹山镇码头。 双方事先交流过具体的行程，牛小强早先一步带着厂里的管理层在码头列队迎接，还特地制作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江北油田的诸位领导前来亚洲机械厂参观考察”一行字。 客轮靠岸后，牛小强和方东平快步走到出口处，张广茂刚刚露头，两人就满脸堆笑，异口同声的打招呼：“张书记好，欢迎欢迎！” 张广茂看起来比以前胖了一些，他快步走到跟前，跟两人热情地握手寒暄。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跟张广茂说上两句话，就看见周洪宝随后走了出来。虽然两人的关系比较紧密，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太好表现得过于亲密，双方心照不宣的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很公式化的客套起来。 “牛，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牛小强正跟周洪宝打寒暄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出口处响起。这人说的是英文，他刚一开口，就吸引了亚洲机械厂所有管理层的注意。 这个年代，外国人在沿海城市比较多见，内陆城市却极少出现，更别提凹山这个偏远的山区小镇了。众人全都扭头看去，用惊异的眼神打量着说英文的这位外国人。 牛小强扭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外国人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对方究竟是谁。 这位外国男子是个白人，但肤色却被晒得很黑，皮肤也很粗糙，看起来就像是常年在建筑工地干活的建筑工一样。 他见牛小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认不出我，以前的我西装革履，皮肤比现在白很多，现在却跟矿工差不了多少，不怪你认不出来。” 牛小强听到矿工这个词汇，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光，脱口而出道：“你是史密斯！” 这个肤色黝黑的白人男子就是史密斯，由于跟以前的变化太大，牛小强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 牛小强之所以凭借着旷工这个词汇就猜到了正确的结果，主要是因为他认识的外国男人当中只有史密斯家里是开矿的，双方还签订过五十辆重卡的订单，因此他对于史密斯的印象很深刻的，稍加提醒就认了出来。 两人很热情的握手，嘴里不停地快速飚着英语。亚洲机械厂的管理层差点没惊掉下巴，大家心中震惊道：牛秘书是啥时候学的外语？并且水平还这么高？跟老外交流起来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牛小强哈哈笑道：“张广茂先生大前天跟我说要带一位老朋友来见我，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是谁，见面之后才知道他所说的老朋友原来是你，史密斯，你这大半年似乎过得不太好啊，瞧你这皮肤，怎么弄成这样了？” 史密斯故意叹了口气：“我父亲购买的一块土地上勘探出了石油，我被调到了新组建的石油部门任职，为了能尽快的把勘探到的石油换成钞票，我不得不在工地上全程监督施工进展，非洲那边的天气你应该知道，即便我涂抹了防晒霜，也没能抵挡住烈日的暴晒，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想：你们家还真是运气好啊，租来的山头挖出了矿藏，购买的土地上勘探出了石油，今后完全可以躺着数钞票了！话说这种好事我咋就没遇上呢？ 有些人就是如此，干什么都比别人走运，就好比史密斯一家，运气简直好到爆，轻轻松松就能成为亿万富豪，比牛小强这个一穷二白的创业者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呆愣片刻后，牛小强笑哈哈的调侃道：“恭喜恭喜，没想到你们家这么快就拓展了新的事业，石油可是战略资源，只要拥有一块高产量的油田，今后就什么都不用愁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史密斯干笑了两声：“我这次来中国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求采油设备和技术方面的支持，西方的设备和技术虽然更好，但价格却非常昂贵，我觉得不太划算，中国这边也有大油田，相关的设备和技术算是比较成熟，价格却很低廉，所以我才过来考察的。” 第592章 你们厂看起来不像是造汽车的 牛小强看了张广茂一眼，心想：估计张叔叔就是为此过来找我的，不知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在电话中那么尴尬呢？ 众人寒暄过后，方东平笑呵呵道：“小强，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咱们赶紧把客人迎到厂里去吧。” 牛小强点点头，招呼着客人往厂区的方向走去。由于在场的人有点多，因此牛小强并未跟张广茂深入的交流，准备等到接待的酒宴结束后再私底下说。 亚洲机械厂的后勤部早就准备好了五桌丰盛的酒席，菜品大部分都是山里的野味，此外还有鲜嫩的江鱼。高德胜把镇上最好的厨师请了过来，每道菜都烹制得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很有排面。 众人进入食堂后，牛小强亲自安排座位。他把几个主要的人物安排在一桌，剩下的人交叉落座，保证每一桌都有作陪的人员，不会冷落了任何一位客人。 为首的桌子上坐的人并不多，除了方东平、牛小强、张广茂和史密斯之外，就只有周洪宝、宋智毅和牛大壮三人。 牛小强的年纪最小，他亲自打开瓶盖给众人斟酒。斟满酒后，方东平这个年纪最大的人首先举杯：“欢迎各位来亚洲机械厂考察，我代表亚洲机械厂的全体同仁，敬各位贵客一杯！” 其他人纷纷举杯，牛小强坐在史密斯的隔壁，他一看史密斯要像其他人一样干杯，赶忙提醒道：“史密斯，你最好慢点喝，中国的白酒度数很高，没喝过的人很容易喝醉的。” 史密斯听从了牛小强的建议，只浅尝了一口。由于他是个外国人，因此大家并未介意。 “嘶——好辣啊，没想到中国的白酒居然比白兰地还要烈，尤其是入口的时候，简直就跟火烧一样。” 牛小强笑道：“这还是比较温和的酒，更烈的酒我没拿出来，不然你更加受不了。” 史密斯不太会使用筷子，牛小强特地帮他拿来一套刀叉，然后笑呵呵的介绍着桌子上的菜品。史密斯对于中国菜十分喜欢，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牛小强这才开始打探消息：“史密斯，你们家的油田目前建设到哪一步了？” 史密斯嘴里啃着一根山鸡腿，“那块地方有点偏，目前还没有修好道路和营房，估计还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工，接下来就是采油设备的安装了。” 如果不修建好基础设施，即便采出了石油，也没办法运输出去。牛小强哦了一声：“你这次准备采购多少设备？都是些什么规格的？” 史密斯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鸡大腿放下，瞥了牛小强一眼：“你好像是搞汽车制造的吧？石油行业的东西你懂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的工厂除了制造汽车，同时也加工一些采油设备上的零部件，因此我对此还是有所了解的。” 史密斯进入厂门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诧异。他曾亲自去欧洲的很多汽车制造厂考察过。人家的厂房都非常大，少说也比亚洲机械厂大上十几倍，他纳闷的是亚洲机械厂这么小的占地面积真的能造汽车的吗？ 此刻一听亚洲机械厂不仅造汽车，还加工采油设备上的零部件，这更让史密斯感到讶异，他忍不住问道：“进来的时候我打量过你们的厂区，说句实话，跟我见过的其他的汽车制造厂相比，你们的占地面积太小，没想到你们不仅制造汽车，还经营其他的业务，不知你们是如何安排空间的？” 即便史密斯跑偏了话题，牛小强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很简单啊，我们只生产最核心的零配件，不太核心的零配件全都是从其他的厂家采购回来的，因此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配套产线，一辆卡车的零配件有数万个，我们要是全部自己生产，把厂区规模再扩大一百倍可能都不够用呢。” 史密斯哦了一声，很坦诚的说道：“说句实话，如果我知道你们厂是这种规模，当初肯定不会跟你们签订那笔合同，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你们都不像是一家汽车厂啊。” 牛小强心说：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只有三家小小的山洞工厂，311厂还不属于我呢，更是连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都没有，你要是了解了这些情况，不知会作何感想啊？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表面上却显得很有气势：“史密斯，你可不要以貌取人，不要被自己的双眼所蒙蔽，我跟你签订的订单早已完成，估摸着再有几天就能抵达合同上指定的港口了，我敢向你保证，这批卡车在质量和性能上丝毫都不亚于西方国家的同类产品，你用极其低廉的价格买到了如此优越的产品，说起来你可是占了大便宜啊。” 史密斯迟疑道：“真是这样的吗？” 牛小强翻了个白眼，故作不悦道：“你要是不信的话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产品，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史密斯还以为牛小强要拉订单，连忙提醒：“我这次可是来采购采油设备的，并没有采购卡车的计划，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牛小强哈哈一笑：“我又没逼着你签合同，你害怕什么？” 史密斯干笑着拿起一根鸡翅膀：“你们招待的太热情了，我总感觉不好意思，这样吧，你下次要是有时间去非洲，我保证也会好好招待你，如此一来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只要不谈到生意上的事情，史密斯就显得很好说话，可一旦说到生意，他立马就会变得很讲究原则。 牛小强对他的性格也算是有些了解，笑着点头道：“没问题，有机会我一定去非洲看看你们家的产业。” 史密斯笑呵呵的点头：“你之前问我这次要采购的设备是什么，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张先生吧，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我是不能说给第三方听的。” 牛小强只好放弃了提前打探情况的念头，全心全意的招呼大家吃喝。 一顿饭吃到晚上八点，这才尽欢而散。 第593章 无耻的专利强盗 牛小强亲自把众人送到厂招待所，并且亲自给众人安排房间。把众人安置好后，他跟方东平一起来到了张广茂的客房。 张广茂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两人进来，他立马笑呵呵的招呼两人落座。 牛小强也没客套，坐下之后直接询问道：“张叔叔，您之前在电话中不好意思跟我说明情况，现在咱们面对着面，您应该可以向我们透露实情了吧？” 张广茂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说的事情跟你们提供的轴套连接修复技术有关，这项技术是你们研发出来的，去年秋季广交会的时候，我还让小强你帮我推销，结果你不负所托，成功的把这项技术推广给了外商，当时很多新闻媒体都报道了此事，很是为我挣了一些面子，可谁也没有想到，如今……如今却……” 牛小强和方东平全都一脸的好奇之色，异口同声道：“如今怎么了？” 张广茂的脸色变的很尴尬，尴尬中还带着一丝愤怒：“如今人家居然拿着咱们的技术跑来跟咱们说，这项技术咱们今后无法再继续使用了，否则就侵犯了他们的权利，他们将向国内的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江北油田赔偿他们的损失，虽然国内目前还没有相关立法，我并不怕跟他们打官司，但这件事要是真的闹大了，我就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柄啊。” 牛小强一听这话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方东平却是一头雾水，还没等牛小强开口，他就先一步追问道：“明明是咱们的技术，他们凭啥告咱们侵权呢？” 牛小强面沉似水，做出了回答：“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把咱们的技术申请了专利吧。” 方东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这确实是不好办啊！” 当初这项技术被研发出来的时候，牛小强就有过申请专利的打算，后来被方东平给否定了。 一来国内没有专利申请的部门，两人只能去国外申请，可他们连路费钱都没有，最后只得作罢。 二来当时的亚洲机械厂急需订单打开局面，如果把这项技术据为己有，不奉送给张广茂的话，那就不可能拿到订单。 综合这些因素考虑，方东平最终决定把这项技术免费送给张广茂，换到了很丰厚的订单合同，张广茂也因此达成了晋升的目的。 早在去年秋季广交会上的时候，牛小强就提醒过张广茂，让他注意专利申请的事情。即便国内不能申请，也要去国外注册专利技术。 这么点钱对于江北油田来说根本不算个啥，只要张广茂交代一声，底下的人就会把此事办理得妥妥帖帖的。 可当时的张广茂被名利遮住了眼睛，满脑子都是对荣誉的美好幻想，选择性的忽略了隐藏着的风险，对牛小强的提醒置若罔闻。 牛小强见他听不进自己的劝告，也不好多说，免得引发张广茂的反感。经过他的努力，这项技术被他给推销了出去。为了尽量帮张广茂弥补缺陷，牛小强在签合同的时候仔细的审阅过文件，并且对部分合同内容进行了修改。 无奈他不是法律专业出身，对国外的专利法又是两眼一抹黑，结果还是没能彻底杜绝风险。 那家企业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套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没有申请专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使用这项技术的时候被其他的石油企业发现，对方本着节约成本的考虑，立马提出想要获得这项技术的使用权。 这家企业当即表示这项技术并不是他们研发的，专利所有权属于中国的江北油田所有，看在两家公司的关系很不错的份上，他们可以帮忙牵线搭桥。对方立刻欣然同意。 结果当这家企业按照标准流程准备合同的时候，负责打印合同的工作人员居然找不到这项技术的专利号。为了搞清楚情况，这名工作人员特地去专利局查询了一下，最后发现这项技术根本就没有申请专利。 当他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上级之后，上级立马就动了心思。经过他的一番操作，这项技术最终被他申请成了专利，然后他又把这项技术以一百万美元的价格转让给了自己的公司。 拿到专利技术后，这家公司立即向自己的同行进行兜售，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赚到了数百万美元的纯利润。 为了推广这项技术，他们组团前来参加今年的春季广交会。张广茂正好也带队参加，双方在广交会上不期而遇，然后张广茂就得知了一切。 他当时就被气得不行，不顾一把手的身份去跟对方理论。对方不仅丝毫不退缩，反而还趾高气昂的表示江北油田今后将不得使用这项技术，否则他们就会在中国的法院提起侵权诉讼。 “拿着咱们研发的技术要挟咱们，这简直就是无耻至极！我要是早知道他们是这种卑鄙小人，打死我也不会把技术推销出去！” 张广茂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说到最后面的时候他气得脸色铁青，狠狠拍了一下茶机。茶机上摆放着的杯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发了脾气后，张广茂露出了极为尴尬的笑容：“方老，小强，事到如今我只能来找你们帮忙了，希望你们能够帮我想个办法，把这件事圆满的解决掉，否则这件事要是传扬开去，我是真的没脸在江北油田混了啊。” 方东平一个劲的摇头叹气：“张书记，你怎么……唉，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要不是看在张广茂位高权重的份上，他恨不能骂上几句。 张广茂这人啥都好，就是有点官迷，为了提升真是机关算尽，结果到头来因此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可谓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张广茂在牛小强和方东平的面前还是很坦诚的，他十分诚恳的承认了错误：“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小强当时还特意提醒过我，可惜我鬼迷心窍，没有听进去，只要能把这件事摆平，我今后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还请两位务必帮我一把。” 方东平苦哈哈道：“你说说看，咱们能怎么帮你？” 第594章 你有办法帮我找回场子？ “这项技术是你们发明的，你们肯定留有相关的设计图，只要能提供详细的研发资料，我们就能去国外状告他们非法抢注专利，我咨询过江北油田的律师，他们都说这是唯一能够挽回局面的办法，方老，你们当时研究的资料保存下来没有啊？” 方东平和牛小强对视了一眼，两人全都苦笑着摇头。 张广茂见状，原本有些期待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失望：“难不成你们没有把研究资料保存下来？” 牛小强叹了口气：“当初研发的时候确实整理出了一些资料，可是后来在搬家的时候，被我们当成废纸拿去生火了。” 山里的条件很有限，做饭烧的是木柴，为了点燃木柴，引火的时候会使用比较易燃的东西，废纸就是其中之一。 张广茂急得满头大汗：“这该怎么办啊？！”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脑袋瓜灵活，他安慰道：“张书记，你先别着急，让小强好好想想，兴许他能给你想到好办法。” 张广茂赶忙闭嘴，直勾勾的看着牛小强。 牛小强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目前问题的症结点在于这件事不能闹大，否则会对张叔叔你非常不利，想要办到这点，江北油田只能满足对方提出的要求，支付给对方相应的专利费才行，但这样做又相当于掩耳盗铃，只要江北油田支付了专利费，这件事肯定会传扬出去，这相当于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牛小强首先阐明了当前的局面，随后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按照我的看法，咱们只能用一项更厉害的技术才能把这件事给挽救回来，到时候咱们也申请专利，并且大肆宣传，很坦诚的向新闻媒体承认错误，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态度提醒国内的企业都注意专利的申请，如此一来张叔叔的形象就会得到大大的升华了。” 张广茂听得眼睛一亮：“对，这个法子非常可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不要紧，知错能改就行，只要我展现出了这种态度，并且用更加厉害的技术作为盾牌，这件事不仅不会对我造成负面影响，其他人反而还会更加认可我呢！” 这相当于把不好的事情利用起来，在不利的局面中找到可行的操作办法。只要获得成功，不仅不会有损形象，还会得到大家的赞誉，对于张广茂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方东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已经是我们研发出的最好的技术了，这一时半会的，咱们上哪里去弄更厉害的技术啊？” 张广茂刚才光顾着高兴，听了这话他微微一愣，随即急切道：“方老，你们真的研发不出更好的技术了吗？” 方东平苦笑着摇摇头：“技术哪里是那么好研发的？我跟小强本来就不是采油方面的技术专家，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还是依靠着我对机械设备的深刻理解才鼓捣出来的，想要研发出更加厉害的技术，难度不小啊。” 张广茂急得直冒汗，一个劲的恳求道：“方老，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您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不然我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啊。” 牛小强摆摆手：“张叔叔，我师父最近抽不出时间，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一定争取在出国留学之前把事情办妥。” 张广茂知道牛小强的实力，赶忙点头致谢：“那就有劳你了，只要这件事能够妥善解决，今后江北油田的相关订单我全都可以交给你们来做。” 牛小强要的就是这句话，但这句话却并不能满足他。在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上他已经吃了不小的亏，如果研发出了更加厉害的技术，他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免费奉送给张广茂。 只见他很诚恳地说道：“张叔叔，咱们之间也用不着藏着掖着，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提前说出来比较好。” 张广茂点点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坐直了身体，首先把亚洲机械厂遭遇过的麻烦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陈词道：“面对着两大汽车厂的压迫，亚洲机械厂的日子肯定会很不好过，要不是有花露水厂和制药厂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估计亚洲机械厂很可能撑不过今年，目前我们急需资金渡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因此我要是研发出了新的技术，不可能再无偿的奉送给您，这并不是在过河拆桥，而是被现实所迫，使得我不得不这样做，还请张叔叔体谅一下，可别因为这件事对我和我师父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牛小强的语气十分诚恳，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 张广茂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到牛小强说完，他郑重其事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你们面临的困难比我还要大，关系到了生死存亡，我当然不会计较那么多，只要你能帮我渡过这次难关就行，到时候咱们签该合同就签合同，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微笑道：“按照我的构想，江北油田可以跟亚洲机械厂签订合作研发协议，江北油田将对这次研发提供必要的物质支持，等到技术研发成功后，江北油田可以无偿使用，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江北油田支付专利使用费，至于国内的其他油田，估计他们也是不会支付专利费的，即便他们不给钱，我们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大实话，国内根本就没有专利保护法，奉行的是拿来主义。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根本不可能从国内的企业身上挣到一毛钱。 张广茂对此十分清楚，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疑惑不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这项技术攥在手里呢？” 牛小强嘿嘿一笑，露出阴损的表情：“张叔叔，您这次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就没想过要找回场子吗？” 张广茂一拍茶机：“当然想啊，小强，难道说你有办法帮我找回场子？” 第595章 牛小强构思的全新采油技术 牛小强微微点头：“如果我构思的这项技术真的能实现的话，想要找回场子那绝对是轻而易举，其实我本来就是打算用这项技术挣外国人的钱，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把它攥在手里了。” 张广茂和方东平对这项技术全都感到十分好奇，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构思的是啥技术啊？” 牛小强故作神秘的一笑：“具体情况还是等我研发成功了以后再说吧。” 两人见牛小强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 牛小强话锋一转，问道：“张叔叔，您跟史密斯是不是签了合同？” 张广茂点点头：“恩，江北油田跟史密斯签订的是全套的合作协议，今后他们家的油田将由江北油田提供相关的设备和技术支持，并且我们还会帮他们培训熟练工人。” 牛小强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您的手腕高明，这件事要是操办得当，又会给您加分不少啊。” 张广茂确实是个很精明的人，他知道想要做出成绩光靠国内是不行的，目前国家正在大力开展招商引资，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跟外商扯上关系，就给人一种很高端的感觉。 招商引资就已经这样了，如果把国内的技术推销到国外去，影响力自然更加强大。张广茂这样的操作确实很能加分。 面对着牛小强的夸奖，张广茂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遇到了这样的麻烦，不减分就算不错了，我可不敢奢望那么多啊。” 牛小强笑了笑，提到了周洪宝的事情：“张叔叔，周秘书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的事情还算是比较顺利，遇到的阻力并不太大，唯一留人口舌的是我跟他的关系，他以前是我的秘书，我走了之后还继续干涉清江石化机的事务，不是太说得过去，不过既然是你开的口，我肯定是要拉扯他一下的，至于其他人说什么，我懒得去管。” 张广茂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的闺女：“小强，小兰她给你写信没有？” 牛小强摇摇头：“过年的时候我给她写过信，这都两三个月了，也没见她给我回信，我准备抽个时间再给她写一封，她要是还不回信，那只能等到我去了美国之后再找她当面交流了。” 张广茂最心疼的就是这个闺女，他叹了口气：“小兰的脾气还是那么倔，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去了美国之后一定要帮我好好地开导开导她，不然按照她的性格继续这么倔强下去，我担心她会出事啊。” 牛小强答应一声，刚准备开口，张广茂忽然话锋一转：“我爱人是不是私底下找过你，让你帮她办理她闺女留学的事情？” 牛小强见张广茂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就没有隐瞒：“恩，刘阿姨确实找我说过此事。” 张广茂的神色显得颇为无奈：“按照我的想法，咱们一家子不能再找你帮忙了，不然欠下的人情根本没法还，可是她已经跟我在一起了，我要是阻挠的话，家里又会闹得不好看，唉，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牛小强摆摆手：“您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当初就跟刘阿姨提前说清楚了，这件事能办则办，不能办她也不能埋怨我，反正我也只是顺手之劳，不碍事的。” 方东平插口道：“你想好把小刘的闺女安排在哪所大学了吗？” 牛小强摇摇头：“我并不了解她的个人情况，因此不太好说。” 张广茂屡次向牛小强求助，觉得脸面上很是过意不去，他接口道：“小强，这件事不管成不成我都没有二话，此外为了对你的屡次帮助表示感谢，市里的那栋别墅我就送给你了。” 这栋别墅还是很豪华的，牛小强不敢要：“张叔叔，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要是送给我衣服鞋子我还能收，别墅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敢要？” 张广茂哎了一声：“你就别客气了，反正这栋别墅我今后也用不上，留在手里也是浪费，你在市里没有落脚点，送给你的话刚好合适，啥也别说了，我回头就让小周把手续给办了，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收下就是。” 牛小强一看张广茂态度坚决，只得苦笑：“好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方东平打了个哈欠：“小强，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牛小强站起身，两人一同跟张广茂告别。回家的路上，牛小强开始认真思考脑海中构思的技术方案。 早在当初研究轴套连接修复技术的时候，牛小强就对采油设备产生了一个比较新颖的想法，只是由于没有实物作为参考，牛小强并未把这个想法提出来。 采油设备目前只有一个磕头机进行采油作业，通过电机的驱动，让采油机把原油从油井提取到地面上来。牛小强还是在方东平的介绍下才得知这个情况的。当时他就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为什么不多设置一个磕头机，让两个磕头机上下运动，通过各自的重量来形成动能，协助对方进行采油作业呢？ 不懂行的人可能会一头雾水，其实道理说起来非常简单。比如说老式电梯，除了电梯轿厢之外，还有一个很重的铁疙瘩。当电梯往上运行的时候，这个铁疙瘩就会往下坠，当电梯轿厢往下运行的时候，这个铁疙瘩又会向上升。说白了两者都在利用对方的重量，通过这种方式共同协作，来完成运送人员的工作。具体的原理就跟小孩子玩的跷跷板一样。 油田的磕头机目前只有一个机头，每次运行的时候只能靠电机驱动。如果多增加一个磕头机的话，就能让两者互相利用对方的动能来协同工作。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大大的节省电能，并且会把采油量提升一倍！ 全世界的油田那么多，即便在国内收不到专利费，国外的庞大市场需求也能让牛小强大捞一笔。 面对着美好的前景，牛小强的心里热乎乎的。可他现在仍然没有实物作为参照，只能在脑海里构思，想要真正的把这项技术研发出来，只能跟着张广茂去江北油田走一趟了。 第596章 想尽一切办法挣钱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老爸牛大壮正坐在桌子前记录着什么。 牛小强走到跟前一看，发现老爸写的是凹山镇码头的扩建计划。牛小强不由一愣：“爸，镇上的码头要扩建了吗？” 自打当上副区长后，牛大壮就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使用。他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会蹬着自行车去视察修路的情况。 牛小强虽然劝过他很多次，让他专心干好厂里的事情就行，但牛大壮就是听不进去，总觉得自己既然当了副区长，那就应该分担更多的事情。牛小强屡次规劝没有效果，最后也就由得老爸去了。 “恩，今天下午区里刚刚下发了文件，准备把镇上的码头扩建成目前两倍的规模，说是为了给渔民们提供专门停靠渔船的地方。” “镇上好像没有多少渔民吧？这个扩建计划是不是不合适啊？” 牛大壮晚上的时候喝了不少酒，他打了个酒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是吴书记的规划，她准备大力拓展渔民的规模，鼓励更多的人就业。” 清江的渔业资源还是很丰富的，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想法虽然挺好，但她上哪里筹措扩建费啊？” 牛大壮哈哈一笑：“你忘了咱们厂这个月刚刚缴纳的税款了吗？有了这笔钱，扩建码头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牛小强现在每个月只需要缴纳一半的税款，这个月的纳税金额一共是三万六千块。他没想到吴萍居然这么迅速的就把税款给用了出去，呆了一下才笑道：“吴书记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有了钱就立马搞项目。” 牛大壮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儿子，吴书记昨天跟我说，让你想办法找张书记给咱们区拉点投资，你看……？” 张广茂要来亚洲机械厂考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吴萍原本还想亲自过来迎接，并且想趁机给区里拉投资，结果被牛小强给否决了。 牛小强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人家是采石油的，业务上跟希望新区根本就不搭边，你让人家投资啥项目呢？” 这倒是大实话，吴萍当时打消了念头。没成想她转过脸就给自己的老爸吹风，让老爸出面跟自己说好话，话说这位女书记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牛小强苦笑道：“爸，张书记的业务跟咱们区不对口，离得又那么远，人家是不会来咱们这里搞投资的。” 牛大壮受到吴萍的影响，也变得很是锲而不舍：“不搞投资也行，咱们区里的蜂蜜和茶叶他们能不能采买点回去啊？” 牛小强终于明白了老爸的真正意图，他苦笑着摇摇头：“现在又不是过节，人家买回去干啥？还是等到中秋或者过年的时候再说吧，只要有订单，我保证帮你们拉过来，这总行了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爸，有些事情不用你们多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自己就知道去做，今后别搞得像催债似的行么？” 牛大壮颇有点不好意思，咧嘴笑道：“好好好，今后我就不给你吹风了，你刚才是不是去见张书记了？都谈了些什么啊？”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张书记这次过来是向我们求助的，主要是有个技术难点他们没办法攻破，我正好有时间，准备跟着他去江北油田，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把问题给解决掉。” 牛大壮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咱儿子是越来越能干了，那么大的江北油田都要过来求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这要看张书记怎么安排，如果他很赶时间的话，估摸着这两天就要走。” 牛大壮点点头：“去了那边之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厂里有我们帮忙照看着，是不会出啥问题的。” “恩，我知道，爸，你先忙，我休息了啊。” “恩，去吧。” 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赶到招待所，陪同张广茂一起吃早餐。 吃完饭后他领着江北油田的人和史密斯在厂区里面参观了一圈，顺带着参观了一下方氏重卡。大家对于亚洲机械厂生产的卡车不住的赞叹，都说外形很好看。 夸奖过后，牛小强让懂得驾驶技术的人亲自上车，体验了一下方氏重卡的优越性能。 牛小强昨天晚上就跟张广茂说过亚洲机械厂遭遇的事情，此刻看着造型硬朗的方氏重卡，张广茂心中不由暗自惋惜：可惜我跟汽车行业的人不熟，即便很熟，也不好帮忙说话，亚洲机械厂这是在抢人家的饭碗，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掺和？ 张广茂知道亚洲机械厂最大的困境是缺少零配件，这大大限制了产能，今后可能连正常的生产都没办法进行。 他正在暗自惋惜的时候，牛小强凑了过来：“张叔叔，江北油田需不需要重卡？要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提供个几十辆，再多就没有了。” 牛小强想把能做的生意先做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广茂小声问道：“你们一共可以生产多少辆卡车？” “一共是一百辆，不过我们已经展开了销售，目前已经签订了将近十辆车的订单，剩下的都可以卖给江北油田。” 张广茂哦了一声：“江北油田最需要的是油罐车，对于这种工程车的需求量不是很大，这样吧，我先给你下三十辆的订单，如果今后还有需求，将全都在你们厂采购。” 这已经算是非常大的订单了，牛小强喜滋滋的点头答应：“没问题，只要我们厂度过这道难关，后续想要开发出油罐车也并非难事，希望咱们今后能够多多加强合作。” 张广茂好奇道：“你跟你师父准备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 牛小强压低声音回答：“我准备在出国留学的时候顺带着考察一下国外的汽车行业，实在不行就在国外采购零配件，运回国进行生产。” 张广茂迟疑道：“国外的零配件那么贵，你们承受得起吗？” 牛小强无奈的笑了笑：“所以我才想尽一切办法多挣钱，有了钱之后什么都好说，没钱的话就只能坐着等死了。” 第597章 吴书记，你也太夸张了吧！ 牛小强正在跟张广茂咬耳朵的时候，保卫科的丁泽祥科长忽然小跑了过来：“牛秘书，区里的吴书记来了，说是要找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吴萍带着田老三朝这边快步走来。 两人最近经常见面，但每次见面都只谈公事，谈完了公事就各忙各的，没有像以前那样闲扯。 此刻看到吴萍风风火火的现身，牛小强不由心里一紧：萍姐该不会又是来找我帮忙拉业务的吧？ 牛小强对吴萍感到很无奈，这位女区高官每次见到他，总会想方设法为区里拉好处。不是让牛小强搞投资，就是让牛小强帮着拉投资，牛小强被搞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他自己都有点难以应付现在的局面，又哪里有余力去帮助吴萍啊？ 吴萍今天穿着非常正式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她把衬衫的下摆扎进了裤子里，看上去颇有点女强人的架势。 张广茂虽然曾在广交会见过吴萍，但两人当时只是点头之交，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因此他对于吴萍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 一听吴书记来了，张广茂忍不住问道：“哪个是吴书记啊？” 牛小强指了指当先而行的吴萍：“就是那个年轻女人，她是希望新区的区高官兼区长。” 张广茂狠狠的吃了一惊，瞪大双眼道：“她有够年轻的啊！应该还没有年满三十岁吧？” “恩，她也就二十五六岁吧。” “这么年轻怎么就当上区高官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有空的时候我再慢慢跟您讲。” 牛小强说到这里的时候吴萍已经走到了跟前，她露出了很热情的笑容，伸出右手跟牛小强握了一下：“牛秘书好，我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吴萍握手的时候偷偷用指甲挠了挠牛小强的手背，当着众人的面牛小强也不好说啥，只能装作啥都没发生的样子笑道：“吴书记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赏脸过来视察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我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接待领导嘛。” 吴萍松开手的时候又用指甲盖挠了挠牛小强的掌心，开玩笑似的说道：“牛秘书，听说你这里来了贵客，就不帮我介绍介绍？” 吴萍说话间冲着牛小强眨了眨眼睛，其他人全都以为她真的是在开玩笑，只有牛小强明白，吴萍这是在跟自己调皮呢。 说来也怪，吴萍不仅年纪比牛小强大很多，职务也是牛小强拍马都赶不上的，按理说她应该保持最起码的庄重，可每次见到牛小强的时候，她的庄重就消失不见，总会偷偷的搞一些小动作。 牛小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他就收起尴尬，扭头介绍道：“吴书记，这位是江北油田的张广茂书记，张书记，这位是咱们希望新区的区高官兼区长吴萍同志。” 在牛小强的介绍下，张广茂和吴萍热情地握手，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 近距离的接触后，张广茂对于吴萍越发的感到惊奇。这位女区高官的气势很强，一点也不输于自己。长得也是英气勃勃，很像是古代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女将军一样。 等到两人寒暄完毕，牛小强对众人告了声罪，笑呵呵的吩咐黄鹂带着大家继续参观，他则跟吴萍回到办公室。 刚关上办公室的房门，牛小强就忍不住问道：“萍姐，你想干嘛啊？” 吴萍把脚上穿着的小皮鞋脱了下来，穿着袜子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姐是来找你帮忙的。” 吴萍伸懒腰的时候把胸脯崩得紧紧的，挺拔的身姿看得牛小强目不转睛：“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帮忙的，我问的是你想找我帮什么忙？” 吴萍察觉到了牛小强的眼神，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我想让你帮我争取一些工作岗位。”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露出迟疑之色：“啥工作岗位？” 吴萍也不遮掩，实话实说道：“江北油田在职的职工就有数万之多，其中总有犯错误的吧？要是这些犯了错的人被开除，不就有了岗位空缺吗？你跟张书记那么熟，能不能让他把这些岗位空缺让给咱们希望新区的穷苦老百姓啊？” 牛小强呆了好一会儿，这才哭笑不得道：“吴书记，你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江北油田可是国有企业，所有的职工都是签了合同的，人家哪能说开除就开除？再者说了，即便真的开除了某些不听话的人，他们留下的岗位也轮不到希望新区的人去顶替啊，那么多的职工家属是摆设吗？人家肯定会优先照顾自己人嘛！” 目前国有企业采取的基本都是家族式的传承方式，招工的时候都是优先考虑职工家的小孩，技术传承也是优先考虑职工子弟，外人想要插进去的难度非常大。 吴萍要的可不是一两个岗位，而是很多很多个，这种事情即便张广茂同意，油田职工也是不会同意的，真要闹腾起来，张广茂这个一把手也要向职工们低头。 吴萍早就料到牛小强会这么说，她刚才算是狮子大开口，把牛小强的心理预期提升到一个很高的程度。 此刻一看火候到了，她立马顺水推舟：“能安排多少就安排多少呗，实在不行安排一些临时工岗位也行，咱们希望新区的劳动力资源还是很丰富的，有几十万老百姓呢，这么多的人都要穿衣吃饭，不想办法帮大家创收不行啊，小强，你帮姐姐想想办法好吗？无论安排多少人都行，姐姐一点也不挑剔。”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算是怕了你了，这样吧，我找个机会跟张书记说说，看他那边方不方便安排，如果方便的话自然最好，不方便的话你也别怪我办事不力，这样行吗？” 吴萍嘻嘻一笑：“那就麻烦你啦，等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我一定抽空请你吃饭。” 牛小强摆摆手：“吃饭就不必了，你也是为了老百姓谋福利，不用这么客气，我还要去招呼客人，就不跟你多说了，不然怠慢了贵客可不好。” 第598章 组建施工队 吴萍倒也爽快，穿好鞋子起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牛小强不由叹了口气，摇摇头朝车间走去。 黄鹂正在给客人们介绍发动机车间的情况，看到牛小强回来，黄鹂很识趣的把讲解员的角色让给了他。 到了中午的时候，牛小强带着大家来到了食堂的二楼。今天后勤部仍然准备了好酒好菜，跟昨晚相比丝毫都不逊色。 张广茂知道亚洲机械厂遇到了困难，但人家依旧如此大方，用这么好的酒宴招待自己，这让他感觉很不好意思，他当场让秘书掏出两千块钱，说是绝对不能让亚洲机械厂吃亏。 牛小强推辞了几下无果，只得把钱收下。 张广茂带来的随行人员都觉得亚洲机械厂很够意思，把自己招呼的太好了，因此没有任何人对张广茂的做法感到不满。 中午的酒席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半钟才收场，其他人都有些喝多了，纷纷回招待所休息。牛小强还要跟张广茂谈事情，带着他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方东平是名义上的东道主，他也跟着一起。 由于没有外人，三人自然没有什么顾虑，牛小强首先开口：“张叔叔，我准备去江北油田实际了解一下情况，好为技术研发提供支持，不知您什么时候回去？” 张广茂立马回答：“我准备明天就启程回江北油田，到时候你跟着我走就行。”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咱们明天早上一起出发吧，此外还有件事我想跟您说说，这件事不是很好办，如果您不好操作的话就算了，千万别为难自己。” 张广茂好奇道：“什么事情？” 牛小强厚着脸皮把吴萍的要求提了出来，最后一脸尴尬的解释道：“原本我是不想帮这个忙的，但是这位女书记一心为民，做事任劳任怨，是个大大的好官，人家既然找到我了，我不好拒绝啊。” 方东平微微点头：“吴书记确实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我还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的官呢。” 张广茂越发的好奇：“之前我就对她感到很惊奇，她这么年轻就能当上这么大的官，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牛小强把吴萍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为了感动张广茂，牛小强充分的发挥了自己能说会道的特长，把吴萍描绘成了新时代的***，她的形象无比的光辉，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夺目。 张广茂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到牛小强讲完，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连感叹道：“原来这位女书记是个这样的大好人啊，为了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居然连个人的婚姻大事都不顾了，要不是听你说，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人呢。” 牛小强适时的接口：“张叔叔，吴书记的名声可不是我吹出来的，整个希望新区的老百姓都是这么认为的，您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我保证没有半点虚言。” 张广茂连连点头，沉吟片刻后开口：“我可以帮着想想办法，但丑话先说在前头，正式职工的名额我是不能胡乱安排的，那么多的职工和职工家属全都盯着呢，我要是乱来，他们肯定会闹腾，我只能安排一些临时岗位，让希望新区的老百姓打打零工，再多的事情我就不好做了。” 牛小强欣然点头：“只要您能帮这个忙就行，吴书记那边是绝对不会介意的，不知道您能安排多少个临时岗位？” 张广茂也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道：“油田里面有很多杂物事，比如修建新的营房、搬运采油设备、帮忙修补道路等等，这些工作很累人，油田职工不太乐意干，以前都是承包给外面的施工队做，需要的人数大概在两百人上下，再多就安排不了了，你可以跟吴书记说说，让她组建一个正式的施工队去江北油田，到时候我保证帮她安排妥当。” 两百名临时工意味着希望新区有两百个贫困家庭可以获得新的经济来源，摆脱掉贫困的现状。 牛小强立马大喜着点头：“多谢张叔叔施以援手，我等会儿就通知吴书记，按照她的办事风格来看，施工队今天就能组建完成，明天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江北油田。” 张广茂哈哈一笑：“这位女书记果然是雷厉风行的个性，她要是真能提前把队伍组建起来，路费我可以帮她出。” 牛小强和方东平跟着一起大笑起来，气氛十分融洽。 送走了张广茂后，牛小强直接拨打了吴萍留下的号码。 区政府的办公场所就设立在凹山镇，那是一栋三层楼的民房。为了节约资金，吴萍并未修建办公楼，而是采取租用民房的方式来解决办公的问题。 “这里是希望新区的传达室，请问您找哪位？” 牛小强还从未去过这栋办公楼，一听对方说传达室，他不由好奇道：“你不是吴书记办公室里面的职员吗？” “不是，区里所有领导都没有配备办公室职员，他们的办公室也没有安装电话，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传达室来传递的，同志，请问你找谁？” 牛小强心说：萍姐也真是有够可以的，为了省钱竟然连秘书和电话都不配备，专门组建一个传达室来传递消息呢。 “我找吴书记，麻烦你帮忙传达一下，就说牛小强找她有事。” 对面啊了一声：“原来你就是牛小强啊，吴书记早就交代过，说是只要你打电话过来，就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她，请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转告她。” 牛小强等了不到一分钟，吴萍的声音就在电话那头响起：“牛委员，你找我有事？” 吴萍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式，这是因为传达室里不只有她一个人，否则她肯定不会这么正式的跟牛小强说话。 既然人家这么正式，牛小强也只能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吴书记，你刚才跟我谈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我跟江北油田的张书记交流过，他愿意为希望新区提供两百个临时工岗位，这些岗位将以施工队的形式兑现，还请吴书记立即着手组建施工队，如果速度够快，明天早上就能跟着张书记一起返回江北油田，路费他也可以帮区里负担。” 第599章 拔毛 吴萍没想到牛小强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这才几个钟头，他就把自己提出的事情办理得妥妥当当的，这让吴萍颇为惊喜：“这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挑选人手，一定会提前把施工队组建好！” 牛小强提醒道：“要是你真的提前把队伍组建好了，记得让他们明天早上在码头集合，可别延误了时间。” “恩，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事的！” 挂断电话后，吴萍立马把田老三叫了过来。田老三现在相当于吴萍的半个秘书，吴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让他去干。 “老田，你立刻去通知孤峰乡民兵大队的人，让他们按照这份名单挨家挨户的找人，就说区里有好事情交给他们去做，让名单上的这些人立即来凹山镇集合，谁要是不来，就取消他的名额！” 民兵大队的人全都身强体壮，让他们在山区地带传消息十分合适。田老三二话不说，点点头拿着名单离开。 孤峰乡民兵大队以前的队长是老汪，老汪现在在给牛小强开船运货，他离开之后，大队长的职务就让给了田老三。 田老三跟随吴萍多年，知道这位女书记是什么性格。为了完成女书记交代的任务，田老三采取跑步的方式来到江边，坐着乌篷船来到了江对岸，随后又一路狂奔，不到半个钟头就找到了正在希望农场干活的民兵队员。 他喘着粗气把名单分发下去，叮嘱道：“这是吴书记亲**代的任务，大家伙一定不能掉链子，否则吴书记那里可没法交代，大家明白吗？” 在希望新区的三个下辖乡镇当中，吴萍在孤峰乡的威望是最高的，孤峰乡的人对吴萍有种盲目的信任和推崇名，凡是吴萍交代的任务，他们实行起来从来都不会打半点折扣。 听了田老三的交代，十几名精壮的汉子哄然答应，随即各自拿着名单分头去找人。 这些人全都是孤峰乡土生土长的乡民，翻山越岭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有了这些得力的人手帮忙，天黑之前名单上的人全都得到了消息，陆续赶到了凹山镇。 这些人全都是吴萍特地记录在笔记本上的赤贫阶级，吴萍既然把他们的名字记录在本子上，由此可见她在工作上是有多么的用心。 晚上八点，人员全部到齐，大家挤在区政府的办公楼前面，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一些人对自己被叫到这里来感到十分好奇，忍不住交头接耳： “咱们这是要干嘛去啊？” “这谁知道？兴许是区里要搞什么建设，把我们找来帮忙的吧？” “这应该不太可能，如果是搞建设，找住在附近的人就行了，为啥把我们也给找来？咱们住在柳河镇，隔着三十多里的山路呢。” “我刚才仔细看过，发现来的人全都是日子过得不咋地的，有的人连鞋子都没有呢，难不成区里见我们过得太艰难，想发点救济金啥的？” “你小子别做梦了，咱们区里哪里有钱发救济？吴书记把所有的钱全都用来搞建设了，每一分钱她都要反复的审查，根本不可能有余钱发给咱们的。” “说的也是，可要是不发钱，她把咱们找来到底是为了啥啊？” 两百号人正在疑惑纷纷的时候，办公楼里面走出来三个人，其中的两个人大家基本都认识，分别是吴萍和田老三。第三个人大家却没见过。 这个人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却跟吴书记齐头并进，两人行走间低声交谈，一副谈公事的模样。 大家一看吴书记出来了，全都闭上了嘴巴，用好奇的表情等待着吴书记揭晓答案。 吴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跟她说话的小年轻却是一脸的苦色。等到两人走到人群跟前，吴萍拍了拍手：“各位父老乡亲，我把大家找过来是有好事情要告诉大家，咱们区跟江北油田建立了合作关系，将组建施工队去给江北油田干活，工资暂定为每人每天一块五毛钱，加班的话还有额外的加班费可拿，油田方面将会给大家提供伙食和住宿，你们只管好好的干活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不知大家愿不愿意？” 这些赤贫人员怎么可能不愿意？大家全都被这个好消息给惊到了，愣了一下才纷纷喜不自胜的开口致谢。 面对着众人的感激，吴萍表现得很淡然，她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队伍明天早上就要出发，由于时间紧迫，今晚大家全都在凹山镇落脚，落脚的地点我已经找好了，就在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我身边的这位是亚洲机械厂的牛秘书，他将带着你们去招待所，并且会给你们发放工作服和棉被，请大家热烈鼓掌，感谢牛秘书对父老乡亲们的慷慨支持！” 乡民们很是配合，纷纷鼓掌对牛小强表示感谢。 牛小强笑得不是很自然，心里暗暗腹诽：萍姐当真是太赖皮了，我已经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居然还从我这里拔毛，让我给这些人提供工作服和棉被，这也太不像话了。 吴萍的做法让牛小强颇感无奈，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还严词拒绝，表示亚洲机械厂也挺不容易，不能为了区里的事情买单。 吴萍一看牛小强态度坚决，只能温言软语的哀求。她一个女区高官，年纪也比牛小强大好几岁，居然伸手拉着牛小强的胳膊不停地摇晃，那副娇滴滴的做派搞得牛小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牛小强实在是扛不住吴萍的撒娇攻势，不到一分钟就败下阵来，点头答应了吴萍的请求。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牛小强的心脏还在不停地乱跳呢。 吴萍一看就知道牛小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笑呵呵的握住了牛小强的手，冠冕堂皇道：“牛秘书，我代表希望新区数十万的老百姓感谢你的宝贵支持，希望咱们今后继续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共同为希望新区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600章 吞并技校 牛小强差点没被气死，趁人不备冲着吴萍翻了个白眼，然后冲着两百号乡民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大家请跟我来，我将为大家提供食宿。”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就走，看着他郁闷的样子，吴萍稍稍有点愧疚：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后勤部的高德胜已经得到了牛小强的通知，他带着后勤部的人一起加班，从仓库里搬出原本要发给新入职职工的工作服和棉被，在招待所的大门口等候着。 牛小强领着人过来后，高德胜立马按照人数进行发放，然后又带着人分配住房。 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一共拥有三十间客房，张广茂等人分走了十间，剩下的这二十间客房需要住进去两百号人，可谓十分拥挤。 好在这些人都过惯了穷日子，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分配好房间后，高德胜又带着这帮人去食堂吃晚饭。至于牛小强，他已经提前离开了。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我真的会变成萍姐的钱袋子，今后可不能再随便点头，无论她怎么求我，我都要硬起心肠才行。 路过山洞工厂的时候，牛小强看见里面还亮着灯光，他立马调转方向，朝山洞工厂走来，准备跟王小霜交代明天出差的事情。 刚刚走到铁栅栏门跟前，牛小强就听到了王小霜的声音：“毕老师，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做主，能够做主的是小强，要不我先跟他说道说道，然后再给您回话？” “小霜，学校现在真的是没有了办法，还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不然的话那些老师和学生都没有着落啊。” “是是是，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的，您也不要太着急，小强的心地比较善良，如果可以帮忙，我相信他是不会拒绝的。” 牛小强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抬眼往防空洞里一看，发现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小老头正冲着王小霜点头哈腰。 这个老头牛小强认识，是他以前就读的红旗中学的老师，并且还兼任着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为人以严厉著称，对待学生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毕老师对牛小强很是不待见，没少训斥他。 牛小强曾经有一次上学迟到，刚好被这位毕老师撞见，结果毕老师二话不说，直接让牛小强在校门口罚站了一上午。那天正好下雨，牛小强被雨淋湿了全身，书包里面的课本也全都被打湿。 他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因为衣服是湿的，被老爸追问清楚缘由后给揍了一顿，因为这件事，牛小强对毕老师的印象可谓十分深刻。 牛小强不由露出疑惑之色，心说：学校不是好好的吗？可是听毕老师这意思，似乎学校就要撑不下去了，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王小霜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随即立马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拉着牛小强的胳膊往里走：“小强，你看谁来了？” 王小霜以前在学校成绩优异，嘴巴又很甜，因此很受老师们的喜欢，就连一向以严厉著称的毕老师见了她也是笑呵呵的。 她忘了牛小强以前是个傻子，在学校里不被人欺负就不错了，至于这位毕老师，不仅跟牛小强没有什么师生情谊，还发生过不太美好的回忆呢。 牛小强被王小霜拉着往前走，表情稍稍有点尴尬。走到跟前后，他装出很开心的样子跟毕老师打招呼：“原来是毕老师啊，您好您好！” 毕老师的脸色不是那么自然，他赶忙站起身，冲着牛小强一个劲的干笑：“你好你好，这都有两年没见了，没想到小强你彻底变了样，老师很是为你感到欣慰，呵呵，呵呵……” 牛小强陪着笑脸，招呼着毕老师坐下。 经过了最初的尴尬后，两人的情绪稍稍有所缓和，牛小强主动开口询问：“毕老师，我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您说学校遇到困难了，不知道是啥困难啊？” 毕老师有些难以启齿，两只手在裤腿上搓来搓去，就是说不出话来。 王小霜对毕老师的印象非常好，她一看毕老师这幅窘迫的模样，立马帮着解释：“毕老师已经调到技校去了，自从311厂垮了之后，技校就陷入了困境，不仅老师的工资发不出来，学生们的工作分配也成为了大难题，如果不加以改善，可能今年就要关门，毕老师实在是被逼得没有了办法，只能拉下面子上门找我，小强，你要是有办法的话，就帮帮忙吧。” 自打进厂以来，王小霜还从未求过牛小强任何事情，即便牛小强明着给她钱，她也从来都不要。她现在既然为了毕老师破例，牛小强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牛小强对于技校的情况早就有所了解，他原本打算在出国之前把技校收入囊中，专门为他的工厂培养人才。 结果他突然遭遇了跃进汽车厂的那档子事，后续的麻烦也会接踵而来。面对着这样的困境，牛小强自然没有心思去实行吞并技校的计划。 面对着王小霜的请求，牛小强显得很好说话：“既然是你开的口，这个忙我肯定要帮，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毕老师，我先把话说出来，您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咱们就接着往下谈，如果您不同意，那就当我没说，您看行吗？” 毕老师原本还以为牛小强会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情对自己有疙瘩，没想到他竟然丝毫都不介意，这让毕老师悬着的心放下来大半，他极为开心的笑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只要不违反原则，我绝对没有意见。” 牛小强点点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老师，我想把技校从事业单位转变成企业单位，说白了就是技校今后将归属亚洲机械厂管辖，不再隶属教育部门，老师们的工资由厂里发放，学生们的工作也由厂里安排，您觉得怎么样？” 事业单位相当于铁饭碗，虽然现在有很多事业单位的铁饭碗比纸糊的强不了多少，最起码说出去要好听得多。 如果变成企业单位，那就相当于放弃事业单位的编制，从吃公家饭变成吃私人饭，给人一种不那么靠得住的感觉。 第601章 当真是扫兴啊 毕老师没想到牛小强会提出这个要求，僵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牛小强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口了，自然没啥顾虑，他轻声道：“您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回答，我明天要出差，可能需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咱们再详谈也行。” 毕老师的脸色显得很复杂，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一样。过了十来秒钟，他这才开口：“这不是小事情，我一个人不能做主，明天我就召开全校师生大会，通过投票来决定学校的归属，等到你出差回来，我再过来向你通报表决结果吧。” 毕老师说完话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这个糟老头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歇息了，再见。” 面对着毕老师的误会，王小霜和牛小强全都没有进行解释。解释也是没有用的，现在整个凹山镇的人全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牛小强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准备用来招待客人的中华香烟，递给了毕老师：“毕老师，外面有点黑，您走路的时候留意脚下，可千万别摔着。” 毕老师还从未见过这么高档的香烟，一个劲的推辞不要：“我是来求人的，空着手来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又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牛小强执意把香烟装进毕老师的口袋，笑呵呵道：“这是做学生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就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小霜也在一旁劝说，毕老师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离开山洞工厂后，毕老师一边走一边感叹：“小强这孩子真是挺不错的，丝毫都不埋怨我以前对他那么严厉，居然对我这么客气，他的胸襟如此广阔，也难怪他现在这么有出息。” 防空洞内，牛小强跟王小霜重新坐回到餐桌前。这里的环境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桌椅板凳全都是破破烂烂的。 牛小强扫视了周围一圈，劝说道：“小霜，要不你搬到镇上去住吧，我去给你租一套房子，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你没必要住在这里遭罪。” 每次牛小强都会这么劝说，但王小霜每次都不同意。今晚也是一样，听了牛小强的话，王小霜微微摇头：“我又不是吃不得苦，何必要搬到镇上去住？更何况这里的条件也不是太差，比我们家以前的居住条件好得多，你就别劝我了，还是来说说你出差的事情吧，你这次准备去哪里出差？需不需要带几个帮手？”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我这次准备去江北油田帮他们攻关一个技术难题，这件事别人帮不上忙，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我走了之后你帮忙把厂里照看着，有什么事情咱们电话联系。” 王小霜点点头：“厂里已经走上了正轨，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就是担心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作息，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牛小强微微一笑，很自然的把王小霜揽进怀里：“放心吧，我的身体强壮得很，不信你摸一摸，保证你摸到的全都是腱子肉。” 王小霜脸上一红，却没有挣脱：“你的身体虽然很好，但最近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这肯定是操劳所致，还是听我一句劝吧，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好吗？” 牛小强首先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随即贼眉鼠眼的看了看门外，发现没有任何人，他把嘴巴凑到王小霜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王小霜越听脸颊越红，等到牛小强把话说完，她一把推开牛小强的胳膊，丢过去一个卫生眼：“你一身的汗臭味，脏死了，我才不要呢。” 牛小强一看王小霜的态度不是很坚决，立马嘿嘿一笑：“这还不好办，我去洗个澡不就行了？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麻烦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牛小强说完话一溜烟的朝洗澡间跑去，王小霜刚开始的时候还红着脸不说话。等到牛小强即将跑到洗澡间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冲着牛小强大喊道：“你别进去，里头有人！” 牛小强还以为这是王小霜因为害羞临时找的借口，他一边伸手去开门，一边扭回头笑道：“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啊？实话跟你说，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他话音刚落，洗澡间里面忽然传来了于思梅的声音：“小强，小霜她没有骗你，我在里面呢……” 牛小强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只看得两眼放光。呆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赶忙把门关上，手足无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于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王小霜瞪了牛小强一眼：“你也不怕丢人，还杵在那里站着干嘛，赶紧过来啊。” 牛小强小跑着回到桌子跟前，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 王小霜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好看吗？” 牛小强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王小霜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人家于思梅都没说啥，你反倒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别装出那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搞得好像吃亏的是你一样。” 牛小强压低声音问道：“于姐怎么会在这里洗澡的？她家不是有热水器吗？” “她家的热水器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理，今天晚上正好加班，她就把衣服带了过来，准备洗了澡再回去。”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中暗想：我也真是有够倒霉的，好不容易说动了王小霜，结果却遇到于姐这个搅局的人，当真是扫兴啊。 牛小强想到这里站起身：“小霜，我回去了啊，咱们的事情下次再说。” 王小霜也觉得很没意思，点头道：“恩，路上注意安全哦。” 牛小强离开后没多久，洗完澡的于思梅走了出来。她低着脑袋，跟王小霜打了声招呼后拎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告辞。 王小霜看了看于思梅越来越丰满的身段，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不由有点沮丧，心中暗想：于思梅到底是怎么弄的？为啥身材越长越好啊？跟她相比，我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呢。 第602章 江北油田的阔绰 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来到了招待所。 张广茂等人全都起来了，正在招待所的小餐厅吃早饭。至于施工队的那两百号队员，被高德胜领到食堂用餐去了。 牛小强端着馒头和稀粥坐到张广茂这一桌，问道：“张叔叔，咱们的人数有点多，不知您是怎么安排的？” 张广茂微微一笑：“这件事由小周负责，我昨天晚上就跟他交代过了。” 小周指的是周洪宝，他就坐在张广茂的旁边，闻言笑着开口：“我昨晚已经跟厂里打过电话，让他们连夜找车子，一共找了六辆大巴车，等会儿咱们先坐船去市里，然后在码头边转乘大巴车赶往江北油田。” 牛小强哦了一声：“真是太麻烦周叔叔了。” 周洪宝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老领导亲自吩咐的事情，我当然要办理妥当了。” 张广茂对周洪宝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不太放心的是他的品性。在座的也都不是外人，张广茂没啥顾虑，当面提醒道：“小周，你的能力绝对足够，就是有的时候比较喜欢走偏门，今后你当了厂长可一定要注意，可别让别人说三道四，不然我的脸上也没有光彩啊。” 周洪宝立马恭恭敬敬的点头：“多谢老领导的提点，我今后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保证不给自己丢脸，更不会给老领导丢脸。” 张广茂微微点头，转回头向牛小强问道：“小强，你这次要在油田待多少天？” “一切顺利的话大概要半个月左右，要是没那么顺利，可能需要一个月吧。” 张广茂嗯了一声：“我已经给油田打过电话，让他们给你安排最好的食宿条件，此外还给你每天五十块钱的生活补贴，你过去之后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直接提出来，下面的人保证会按照你的要求进行整改。” 牛小强连连摆手：“张叔叔多虑了，我是去出差，不是去游玩，没必要搞得那么隆重。” 张广茂笑了笑：“你毕竟是在帮我，我哪能不关照好？” 牛小强知道张广茂是个很够意思的人，说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于是笑呵呵的点头，不再劝说。 史密斯听不懂中文，他也不太关心三个人在聊些什么。等到牛小强闭上嘴巴，他立马抓住机会开口：“牛，你能不能给我当几天的翻译，江北油田翻译的水平太差，我不太习惯。”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只怕不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给你当翻译。” 史密斯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众人吃过早餐后，动身赶往凹山镇码头。快到中午的时候，在清江市码头坐上了周洪宝找来的大巴车。 江北油田距离清江有三百多公里的距离，由于道路不是很好走，一共花费了两天时间才抵达江北油田。 一路上施工队的两百号人有一大半都晕车呕吐，他们从未坐过汽车，晕车也算是比较正常。 当车子停在江北油田的大门口时，施工队的这些人才脱离了苦海。他们下车后好奇的四处打量，对于江北油田的一切感到十分新奇。 江北油田的规模在国内排名第三，属于特大型油田，在职员工有两三万人，职工家属有二十多万，整个油田的住宅区就像是一座城市，看上去比清江市区还要繁华。 油田是单独设立的行政架构，张广茂身为油田的一把手，还分管着本地的行政事务。毫不夸张地说，在这片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张广茂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牛小强正在扭头四顾的时候，张广茂指着小跑过来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小强，这位是小张干事，你在油田的所有事务都将由他进行协助，有什么事情直接交代他去做就行。” 小张冲着牛小强不停地点头哈腰：“牛秘书好，我叫张自强，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摆摆手：“张大哥不要这么客气，先带我去休息吧，等我休息好了再开工。” 张自强立马点头：“好的，请跟我来。” 牛小强被张自强带到了一辆小轿车跟前，两人坐着车子驶向油田的管理层居住的小区。至于施工队的两百号人，将由其他人负责安排。 不到十分钟，车子在一栋三层小楼前面停下。这栋小楼修建得十分气派，一看就是高级领导才能享受的待遇。 牛小强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张广茂的安排，他不太好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 张自强下车后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牛小强：“牛秘书，这是二号楼，是油田专门用来接待高级贵宾的，我先带您进去瞅瞅，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跟我说就行，我会立刻进行整改。” 牛小强点点头，打开了楼房的大门。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这栋楼房的后面连接着一个小型的花园，里面亭台楼阁全都有，水池里面还养着鱼，环境十分的清幽淡雅。 这栋楼看起来像是一栋别墅，但规模却比别墅大很多，更像是一栋小型的庄园。里面的配套设施全都是最好的，空调、冰箱、彩电全都有，并且还在二楼修建了一间桑拿房。 牛小强不禁为江北油田的阔绰暗暗咋舌，他看了看地上铺着的地毯和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心中暗想：这栋楼只怕要二三十万才能修建起来吧？不愧是油田，就是有钱啊。 张自强见牛小强盯着地毯和山水画左看右看，还以为他对此感到不满意，立即问道：“您是不是对地毯和山水画的布置感到不满意？要是不满意的话，我这就安排人把它们更换掉。” 牛小强赶忙摇头：“不不不，我对这里十分满意，不需要做任何的整改，张大哥，我想休息一下，你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张自强点点头，递给牛小强一张卡片：“我就在小区门口的管理室落脚，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拨打卡片上的号码，我保证随叫随到。” 牛小强笑道：“好的，多谢了。” 第603章 你竟然有魄力研发采油设备？ 张自强离开后，牛小强忍不住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等我有了钱，一定要盖一栋这种模式的庄园，这样的地方住着才舒坦啊。” 由于在车上吃过牛肉干，牛小强的肚子一点也不饿，他拎着自己的行李上到二楼，在桑拿房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来到了三楼的主卧室，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上午九点才醒。洗漱过后，牛小强给张自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准备吃的。 不到二十分钟，张自强就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赶了过来。他给牛小强准备了三菜一汤，荤素都有，味道做得非常不错。 牛小强填饱肚子后对张自强吩咐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修理采油机的地方？有的话就请带我过去，我想实际了解一下情况。” 张自强立马点头：“我们油田有专门的维修厂，我这就带您过去。” 两人坐上了昨天的小汽车，进入了油田的作业区。牛小强透过车窗朝外面张望，放眼望去全都是上下起伏的采油机，在广袤的平原地带一眼看不到头。 采油机的跟前有负责监控的油田职工，运输油料和维修设备的车辆来往穿梭，不停地奔向各处，为油田的正常运转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很多石油工人都身穿脏兮兮的工作服，戴着被油污沾染的安全帽进行劳作。这是身处第一线的职工，那些衣服比较干净的应该是领导阶层或者技术人员，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探讨着什么。 牛小强看得入迷的时候，小汽车嘎吱一声停在了一排蓝色的铁皮房子跟前。张自强抢先下车帮牛小强打开了车门：“牛秘书，这里就是油田的一处维修车间，专门负责九号采油区的维修工作，我带您进去看看。” 牛小强总觉得张自强有些热情得过头，连开车门这种事都抢着做。但是看到对方诚恳的态度，他又不好说啥。只见他微微点头，“恩，带我进去看看吧。” 张自强快步走到车间门口，对一个正蹲在门口的吸烟区抽烟的中年男子小声说了几句。这名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牛小强一眼，随即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粗着嗓子问道：“张干事，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这小子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是张书记请来的贵宾？” 张自强赶忙摆手：“肖工，你可别乱说话，牛秘书是张书记亲自托付给我的，这还能有假？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只管听命行事就行，可不能得罪了张书记请来的贵客。” 肖工有点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你把他带过来吧。” 张自强这才返回身，把牛小强领到跟前：“牛秘书，这位是九号采油区维修车间的总工程师，名叫肖定邦，人们都习惯称呼他为肖工，肖工，这位是张书记请来的贵客，是亚洲机械厂的牛小强秘书。” 肖定邦总感觉牛小强是来闹着玩的，不是太瞧得上眼。他心中暗想：这孩子应该是哪个大人物的小孩吧，不然这么年轻上哪里当秘书？秘书属于文职人员，他如果真是秘书，跑到咱们油田干嘛？ 由于心怀轻视之意，肖定邦并未擦拭沾满油污的右手，他把脏兮兮的右手伸了出来，假模假样的笑道：“牛秘书好，欢迎欢迎。” 牛小强早就因为年轻被别人轻视过很多次了，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肖定邦的真实心态？一看人家用脏兮兮的手恶心自己，牛小强也不去计较，他很坦然的握住了肖定邦的右手，笑盈盈道：“肖工好，很荣幸见到您，我这几天可能会常驻在这里，还请您多多关照。” 肖定邦就是一愣，他没想到牛小强不仅没嫌弃自己手脏，反而还表现得很是诚恳，这让性格直爽的他感到有些歉疚。他加大了手掌的力道，换上了诚实的笑脸：“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两人寒暄过后，肖定邦带着两人走进了维修车间。车间里面有些脏乱。 采油机在采油的时候本来就会沾染很多油污，加上设备在拆解维修的时候流出来的机油，因此地面上积累了一层油膜，脚踩在上面很是湿滑。 张自强一个劲的提醒牛小强注意安全，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张大哥放心，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经常走山路，不会滑倒的。” 肖定邦微微有些诧异：“你是山里人？” 牛小强很坦然的点点头：“恩，我家住在清江市刚刚成立的希望新区，那里方圆数百里都是大山。” 肖定邦暗暗纳闷：感情他不是大人物的小孩啊，那他跑到江北油田要干嘛啊？ 这个问题堵在了肖定邦的心口，憋得他有点难受，他按耐不住问道：“牛秘书，恕我冒昧的问你一句，不知你这次来江北油田有何贵干？” 这个问题张自强也很好奇，张广茂只是跟他说全力配合好牛小强的工作，并未说牛小强是来做什么工作的。此刻听到肖定邦提问，张自强不由竖起了耳朵。 牛小强要干的事情又不违法，用不着遮遮掩掩，他笑盈盈道：“亚洲机械厂刚刚跟江北油田签订了技术合作协议，我是厂里派来这里完成这项协议的，说白了就是来搞技术研发的。” “技术研发？？” 肖定邦跟张自强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度的讶异。 牛小强点点头，继续保持微笑：“再往具体点来说，我是来研发全新的采油设备的。” 肖定邦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再次震惊到了。 他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了牛小强一阵，然后开口：“牛秘书，说句你不介意的话，你看起来有点年轻啊，像你这么大的年纪应该还在学校里面念书吧？或者还在给人当学徒，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本事，竟然有魄力搞采油设备的研发？” 张自强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跟肖定邦的想法是一致的。无论从哪方面看，牛小强都不符合一个技术高手的特点啊。 第604章 牛小强肯定在瞎胡闹 牛小强很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我的技术有一部分是从我师父那里学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肖定邦立马追问：“不知你师父尊姓大名？” “我师父名叫方东平。” 肖定邦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露出疑惑的神色：“奇怪，我在采油机这个行当里干了快二十年了，还从未听说过有位叫方东平的高手呢。” 牛小强耐着性子解释：“我师父是专门研究发动机的，他在发动机行业有点名气，对于采油技术不是很在行，只能说是稍有涉猎。” 肖定邦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牛秘书，不是我对你有意见，我就是觉得你有点托大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哪怕你在发动机领域再有本事，一旦进入了采油机领域，那也玩不转啊。” 通过察言观色，牛小强大致上了解了肖定邦的性格。他知道肖定邦并不是故意奚落自己，人家只是说出了真心话。肖定邦的观点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是听了牛小强的解释，绝大多数人都会像他这么认为。 牛小强丝毫都不生气，他微微一笑：“肖工，不管我是不是那块材料，我既然都已经来了，让我试试又如何？您说是吧？” 肖定邦点点头：“这倒是实话，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干啥？” 牛小强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请您帮我把一整台拆解开来的采油机的零部件陈列出来，我想好好的研究一下。” 这个要求确实很简单，肖定邦没有任何犹豫，立马指挥手底下的维修工人去做。 牛小强毕竟是张广茂请过来的，肖定邦不能不关照一下，他把维修工陈列零部件的地方选在了车间里最干净的区域，好方便牛小强搞研究。 不到二十分钟，维修工就把零部件陈列完毕。这些人全都对牛小强感到十分好奇，临走的时候不停地回头朝牛小强观望，不知道这位少年要干什么。 肖定邦还有工作要做，打了声招呼离开。 张自强凑到牛小强跟前：“牛秘书，不知你还有什么吩咐？” 牛小强摇摇头：“暂时没有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有需要的话我会跟肖工说的。” 张自强哦了一声，掏出一沓饭票递给牛小强：“这是我们油田的通用饭票，只要是油田开设的食堂，都能使用，你等会儿可以跟肖工一起去吃饭，如果吃不惯食堂的饭菜，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按时给你送过来。” 牛小强笑呵呵的把粮票装进了口袋：“我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用不着这么麻烦，等会儿就在油田的食堂用餐吧。” 张自强笑道：“那我先走了啊，你要是忙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的。” 张自强离开后，牛小强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蹲了下来，对地上摆放着的零件进行研究。 过了几分钟，他起身找到肖定邦，找对方要了一份采油机的结构图，对照着图纸熟悉每个零部件的工作原理。 牛小强蹲在这边忙活的时候，车间另一边的修理工也没闲着，大家一边维修设备一边闲聊： “那小子是来学习的吗？” “应该是的，看他那年纪，应该还在念书，可能是想来咱们这里进行实际体验。” “这小子可真不简单，居然一个人跑到咱们油田来进行实际体验，估计他们家的家长肯定是油田的某位领导。” “这不太可能，咱们油田的领导当中没有符合条件的，最年轻的张书记也只有一个闺女，其他领导的小孩早就结婚了，没有他这个年纪的男孩。” “有没有可能是领导亲戚家的小孩？” “这个倒是有可能。” 肖定邦正在指导大家干活，看到角落里的这几个人正在交头接耳，他立马把眼一瞪：“你们几个在闲扯啥？” 几人当中的一个笑道：“肖工，咱们在聊那边的那个小子，您知道他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肖定邦扭头看了正在专心于研究的牛小强一眼，回答道：“他是亚洲机械厂的秘书，是张书记亲自从外面请来搞研发的。” 众人立马傻眼，全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肖定邦压低声音道：“据他自己所说，他是来研究全新的采油设备的。” “就他？还想研究全新的采油设备？这不扯淡吗！”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想，我刚才听他说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那孩子实在是太年轻了，听着就跟瞎胡闹一样呢。” 一位维修工用力点头：“我看肯定是瞎胡闹，估计那小子是上学的时候把脑子学坏了，以为天底下的事情就跟过家家一样简单。” 另一位维修工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采油设备这么好研究的话，那些教授和工程师早就研究出不知道多少了，哪里轮得到他来嘚瑟？” 肖定邦赶忙提醒道：“你们都注意着点，人家毕竟是张书记亲自请过来的，得罪了他就相当于不给张书记面子，可没有好果子吃。” 维修工纷纷点头，但是表情中却流露出了浓浓的不屑。在他们看来，张广茂纯粹就是在假公济私，用公家的资源来给牛小强瞎胡闹。 大家正在暗暗感到不忿的时候，牛小强拿着图纸走了过来：“肖工，零件好像少了两个。” 肖定邦哦了一声：“少了哪两个零件？” “少了一个轴承和一根传动轴。” 牛小强说话间把图纸在肖定邦面前展开，指着上面画了圈的两个地方说道：“就是这两个地方的零件。” 肖定邦仔细的看了看，随即对一名维修工摆了摆手：“老王，你去跟牛秘书核实一下，如果真的缺了零件，就立马补齐。” 老王的年纪比肖定邦要大一些，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他点点头，跟牛小强一起往回走。 来到场地跟前后，老王开始清点陈列在地上的零件。很快他就板起了脸，“牛秘书，这里的零件数量一个都不少，你怎么却说少了两个呢？” ， 第605章 这孩子还是人吗？ 牛小强把摆放在最边上的两个零件挪到一旁：“这两个零件的规格不对。” 老王瞅了一眼，随即没好气的反问道：“它们的规格哪里不对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牛小强也不生气，很认真的解释道：“首先来看这个轴承，外观上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但如果测量一下，就会发现它的尺寸小了零点五公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个轴承应该是滑降机上面的，并不是采油机的配套零件。”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另一根传动轴：“这根传动轴的长度虽然没有问题，但它下面的曲面却粗了那么一点，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是一个不合格的残次品。” 老王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盯着牛小强。牛小强的神色显得非常自信，看上去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十分笃定。 愣了片刻之后，老王这才回过神来，他忍不住问道：“这里好像没有测量工具，你是怎么确定它们的规格有问题的？” 牛小强微微一笑：“凭借着手感和经验检查出来的。” 老王差点没笑出声，他强压住笑意：“小兄弟，你今年多大啊？”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我快到十八岁了，王工，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么年轻的人不可能有什么经验？至于手感，更是纯属瞎扯，对吧？” 老王也不否认：“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像我这样的老师傅都不敢说凭借着经验和手感就能判断一个零件的规格是否有问题，你还不满十八岁，就算你打娘胎里开始学习技术，也不可能比我强吧？” 牛小强不想再跟老王无谓的争执下去，这太浪费时间了，同时他也知道其他的维修工也都用同样的眼神看待自己，为了一次性解决自己被人轻视的这个问题，牛小强冲着肖定邦挥了挥手。 肖定邦过来后，牛小强把情况简要的述说了一下，然后提议道：“肖工，我想请你当面验证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你觉得怎么样？” 肖定邦早就想看看牛小强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了，闻听此言他欣然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帮你进行验证。” 他说话间蹲了下来，首先拿起轴承仔细的观察，紧跟着又拿起传动轴进行检查。 肖定邦的神色从好奇逐步转变为震惊，检查完了两个零件后，他站起身，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牛秘书，你的判断全都是对的，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吗？” 牛小强把刚才对老王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是凭借着经验和手感判断出来的。” “这、这……？！” 肖定邦和老王全都傻眼了，肖定邦跟老王刚才的想法一模一样，在心里暗想：他不过是一个少年人，哪里来的经验啊？至于手感，难不成他是个天才，天生就对机械十分敏感吗？ 其他的维修工全都盯着这边，一看肖定邦和老王傻站着不说话，大家不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牛小强开口道：“肖工，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两个零件更换一下，我接下来准备动手组装采油机，如果零件不匹配，根本完成不了这项工作。” 肖定邦先是点头，随即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你组装采油机干什么？” 牛小强呵呵一笑：“主要是为了积累经验，光靠看是很难深入的认识采油机的，只有实际动手去摸索，才能对采油机的每个细节了然于胸。” 肖定邦不敢再小瞧牛小强了，虽然牛小强年纪不大，但他展现出来的气势和态度却比大人还要沉稳。尤其是刚才验证的结果，更是让肖定邦心服口服。 他立马点头：“没问题，我亲自去把零件给你换掉。” 不到两分钟，肖定邦就把全新的备用零件交给了牛小强。牛小强也不多话，零件准备妥当后立即动手展开实际操作。 肖定邦和老王回到维修台跟前，在两人的传播下，牛小强的形象彻底扭转过来。他从一个大家认为的胡闹的小孩，变成了一个让人感到惊奇的少年。 中午吃饭的时候，牛小强跟大家一起去食堂。他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谁都没有再轻视他，纷纷把他当成同等的存在看待。 牛小强吃饭的速度非常快，他吃完饭的时候，其他人还有一半的饭菜没有吃完。 牛小强并没有午休，他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独自回到维修车间，加班加点的继续熟悉采油机的构造。 众人对他这么勤恳的工作态度十分欣赏，对他的感官越发的好。 这年头不管在哪个单位，喜欢偷奸耍滑的人都是站不住脚的，只有那些勤劳踏实的人，才能得到大家的尊重和欢迎。 牛小强并不是有意想博得众人的好感，他只是想尽快完成研发工作，不想为此耽误太多时间。 晚上下班的时候，肖定邦笑呵呵的走到正埋头苦干的牛小强跟前：“牛秘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牛小强摆摆手：“不用了，我晚上准备加班到十点钟，肖工，你有车间大门的钥匙吗？能不能给我配一把？” 肖定邦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牛小强，刚准备叮嘱他注意休息，一低头看见了牛小强手里拿着的笔记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图画。 肖定邦干了快二十年的维修工，对于采油机自然是极其熟悉的。他一眼就看出牛小强绘制的是采油机的结构图，其中的很多地方跟他所熟悉的结构完全不同。 肖定邦来了兴趣，蹲在了牛小强的身边，问道：“牛秘书，你画的这些图是干嘛用的？” 牛小强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笑道：“这是我对采油机结构的一些新想法，目前还只是初步构想，不是很成熟，只能说是先尝试着练练手吧。” 肖定邦不可置信的看着牛小强，脑海中回想起了牛小强上午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我是来研发全新的采油设备的”。 肖定邦心中暗想：这孩子还是人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 第606章 咱们油田来了一个怪物！ 愣了好一会儿肖定邦才开口：“你、你这么快就能进行全新的结构设计了啊？！” 牛小强笑得很谦虚：“肖工，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我刚才已经说过，我这只是初步的构想，只是想先尝试着练练手，距离真正的有效设计还差得老远呢。” 肖定邦仔细的看了看牛小强绘制出的图样，把自己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这就已经十分惊人了！说句实话，我长这么大，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技术大能，但在我见过的大能当中，还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跟你相比的！你简直就不是人，是个怪物啊！” 肖定邦是个识货的人，他能够看出牛小强手绘的设计图并不是小孩子的涂鸦，而是非常标准的制图格式，单单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他所见过的所有少年人。 可不要小看了制图这项工作，这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更需要运算能力。每一处的尺寸和规格都不是单独存在的，需要跟其他零件的尺寸和规格匹配才行。很多技术员在绘图的时候会进行十分精确的计算，以此来确保数据的可靠性。光是运算这项工作，就足以把人给累死。 可是看牛小强这幅轻松的神态，他哪里像是劳累过度的模样？再看他计算出的规格，肖定邦能够确定其中的很多都不存在问题，那些太复杂的他看不出来，需要经过计算才能确定。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人感到震撼了。 面对着肖定邦的惊叹，牛小强显得很是坦然，丝毫都没有得意的样子。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毫不保留的在除了方东平以外的其他人面前全力发挥，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全力发挥的牛小强确实是太过惊人了，就连肖定邦这位高级工程师都把他当成怪物看待呢。 “肖工，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下班了，可别耽误了休息。” “哦，那你先忙，走的时候只要把门锁上就行，不需要搞卫生。” “好的。” 肖定邦站起身，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似乎仍然没有消化牛小强带给他的震撼。 门外停着一辆农用车，这辆农用车是用来运输维修设备的，下班的时候工人们会搭顺风车回家属区。 其他人早就爬上了车子，就等着肖定邦了。看到肖定邦满脸严肃的走了出来，老王忍不住问道：“肖工，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啊？牛秘书呢？他为啥没跟你一起出来？” 肖定邦爬上了农用车，伸手拍了拍驾驶室的顶棚，司机立马会意，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肖定邦这才感叹道：“咱们油田来了一个怪物啊。” “怪物？？？” 其他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肖定邦所说的怪物指的是谁。 肖定邦故作神秘的问道：“你们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老王好奇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牛秘书亲手绘制出的图纸，这些图纸全都是采油机的零部件结构图，很多地方都进行了修改，跟咱们平时使用的采油机截然不同！” 老王愣了一下才开口：“他居然懂得绘图？” 肖定邦很笃定的点点头：“他不仅懂得绘图，并且绘图的造诣十分高超，连我都比不上他！” 众人全都瞪大双眼，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些人常年跟肖定邦一起干活，自然明白肖定邦的技术水平。在他们看来，肖定邦在整个江北油田来说都是能排得上号的技术高手，牛小强再厉害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比得过肖定邦？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老王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忽然大笑起来：“肖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就别逗弄大家了。” 其他人信以为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老肖，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咱们开这种玩笑啊。” “就是说嘛，牛秘书那么小的年纪，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你还不如给咱们讲个小笑话来得实在，开这种玩笑太没意思了。” 肖定邦一看其他人不相信，表情变得很是认真：“各位，我可没有跟你们开玩笑，刚才说的全都是真话，牛秘书绘制的图样我仔细地看过，很多地方都十分精确，没有半点问题，有些地方我需要计算才能确定是不是对的，即便如此，也已经足以证明他有多厉害了吧？” “……”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全都呆呆的看着肖定邦。 肖定邦自顾自的感叹道：“我总算是知道张书记为啥要亲自去把牛秘书请过来了，没办法，人家有这个实力啊。”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许多人心中暗想：对啊，如果牛秘书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凭借张书记的身份，怎么可能亲自过去邀请他？张书记既然亲自邀请他，这就说明牛秘书肯定有着他的过人之处，现在看来，牛秘书绝对是个技术高手，就连肖工都说他是个怪物，由此可见他高到了什么地步！ 老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这个念头，开口道：“就算他再厉害，在采油机这个行当里面也只是个新手，依我看他不太可能研发出全新的采油机，不然的话那就太扯了。” 很多维修工都认同老王的观点。不是他们不认可牛小强的能力，而是因为牛小强以前并未深入的接触过采油机，现在属于临时抱佛脚，这项工作是需要丰富的经验积累的，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行的。 其他人都在附和老王的观点时，肖定邦却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虽然其中的难度非常巨大，但保不齐牛秘书真的能研发成功，那孩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颠覆我的认知，带给我一个又一个的震撼，这样的人还是有可能创造出奇迹的。” 老王等人听到这话全都默然，大家心里惊疑不定道：也许……也许牛秘书真的能成功吧？ 第607章 施工队冲突 肖定邦等人走了没多久，张自强坐着小汽车来到了车间。他见车间的大门是虚掩着的，快步走了进去。 “牛秘书，你还不下班吗？” “是张大哥啊，我准备加班到十点。” “加班到十点？”张自强愣了一下：“这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牛小强继续鼓捣着采油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还好吧，我以前在厂里上班的时候经常加班，早就习惯了，张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认得路，下班后自己走回去就行。” 张自强连忙摇头：“这可不行，那么远的路，走的话最起码要一个小时，我就在这里等着吧，你下班了我把你送回去，顺便给你做点宵夜。” 牛小强扭过头笑道：“你真的不用陪着我一起加班，要不你给我找一辆自行车，我等会儿骑车回去，至于夜宵，这个倒是可以准备一下。” 张自强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好吧，我去给你找自行车。” 不到半个小时，张自强就给牛小强弄来了一辆二六型号的自行车。他把自行车停靠在车间大门的后面，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牛小强一直忙活到十点一刻才收工。他骑着自行车赶回到二号楼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还没等牛小强进屋查看，房门就被人打开，张自强走了出来：“你可算回来了，要是再晚点，我就得过去找你了。” 牛小强对于张自强细心周到的照顾很是感动：“张大哥，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要为我担心。” 张自强笑了笑，“你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让人把饭菜送过来。” “恩，多谢张大哥了。”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是我的本职工作嘛。” 吃过宵夜后，牛小强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休息。 接下来的半个月，牛小强每天都是如此。期间张广茂来探望过两次，有一次还去了维修车间，搞得肖定邦等人十分紧张，生怕张广茂是来搞突击检查的。 好在张广茂并未找谁的麻烦，只是提醒肖定邦等人一定要全力配合牛小强，协助牛小强完成研发工作。 这段时间里，牛小强的大名传遍了整个江北油田，大家都知道油田里面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少年。这位少年的诸多神奇事迹广为流传，很多人都觉得这些事迹都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只有极少数跟牛小强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这些事迹并非虚言，而是确有其事。 牛小强对于其他的事情漠不关心，只顾着埋头搞研发。半个月的时间下来，他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工作。 虽然他已经展现出了极为强悍的实力，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道理：再有能力的人，也要掌握基础才行，如果对某样东西了解得不够深入，你再聪明也是白搭，隔行如隔山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呼，还是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这些天可把我累的够呛。” 连续加班了十八天之后，牛小强再也撑不在，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吃过中午饭后牛小强骑上自行车，准备回二号楼蒸个桑拿，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还没等他回到二号楼，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牛小强骑车的速度并不太快，否则这人肯定追不上。 “牛秘书——牛秘书——你等等！” 牛小强听到有清江那边的口音呼喊自己，赶忙停车扭头看去，一看之下他觉得此人有点面熟。 来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满脸的焦急之色：“牛秘书，出大事了！我们的人被打了，伤得很重！” 牛小强终于想起此人是谁了，他是跟着自己一起来江北油田的施工队的领队，名字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姓陈。 听了对方的话后，牛小强不由一惊：“陈叔叔，你赶紧上车给我指路，我载着你去事发现场，你顺便把事情的缘由跟我说清楚！” 老陈也不废话，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赶紧掉头，往东边走！” 牛小强点点头，调转车头朝着东边死命的蹬脚踏板。 趁着他骑车的功夫，老陈气呼呼道：“我们今天正在帮油田搬运设备，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一大帮子人，这些人全都手拿木棒，他们一句话都不说，见人就打！跟我同村的老葛被他们打中了脑袋，当时就不省人事了！我一看情况不妙，立刻让大家操家伙围成圈子自保，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挡冲出来找你的，也不知道那边打成什么样了，牛秘书，你能不能再快点啊？！” 牛小强答应一声，把自行车蹬得更快。他一边骑车一边心想：估计那帮人应该是油田以前的施工队，因为被我们的人抢了活，这才过来闹事的，希望老葛不要出事才好，否则我跟萍姐可没法交代啊！ 在老陈的指点下，牛小强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事发现场。 这里属于九号采油区，牛小强赶到的时候，那帮人仍然手拿木棒行凶，好在老陈已经让自己这边的工人围城了圈子，那帮人只能在外围诈咋呼，并未再对乡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现场十分嘈杂，打人的正在高声叫骂呼喝，希望新区的乡民们全都义愤填膺，很多人都嚷嚷着要放开手跟对方大干一场，给老葛报仇。要不是有几个头脑清醒的人极力规劝，只怕现场的局势早就不可控制了。 “住手！你们通通给我住手！” 牛小强把自行车扔到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冲着所有人大喊。 行凶的这帮人扭头看了过来，发现喊话的是一个少年，一个首领模样的人立马提着木棒恶狠狠地挥舞两下：“你是谁家的娃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赶紧给我滚蛋，否则连你一起收拾！” 希望新区的乡民们全都认识牛小强，牛小强在凹山镇积累的名头他们全都了解，所有人都把牛小强当成主心骨看待。 一看主心骨来了，这些乡民们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多人的眼圈都红了。 第608章 我帮你们讨回公道！ “牛秘书，他们欺负俺们！你一定要帮俺们讨回公道！” “牛秘书，你赶紧表个态吧，只要你发个话，咱们保证会狠狠地教训这帮狗娘养的！” “老葛被他们打得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你一定要大家做主啊！” 乡民们纷纷叫嚷起来，他们的叫嚷声全都被行凶的这帮人听得真真切切。为首的男人一看牛小强好像是这伙外地人的头头，立马目露凶光，冲着两个年轻小伙子吩咐道：“去把那小子给我抓起来！老子一定要让他知道跟咱们抢饭碗是什么后果！” 牛小强原本想控制住局面，然后找油田的人过来解决此事。这里毕竟不是凹山镇，身为外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此刻一看对方想对自己动手，牛小强觉得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刚才骑自行车已经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气，逃跑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被对方追上，一旦被追上那还有好？ 为了自保，牛小强迅速做出了决断，冲着希望新区的老乡们大喊道：“大家全都给我上！只要不把人打死，所有的后果全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乡民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听牛小强发话，大家再也没有了任何顾虑，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纷纷手拿干活的工具朝行凶的这帮人冲了过去。 双方的人数略有差异，行凶的人数稍多一些，但人数的多少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别看这些乡民平时都很老实巴交，可一旦把他们逼急眼了，他们彪悍起来可是非常可怕的。 这些山民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力气却非常大，属于那种精瘦有力的类型，否则的话吴萍也不可能让他们过来干体力活。 最后的一点最关键：这些乡民在江北油田属于外来户，大家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不被人欺负，因此一个个都非常英勇，打架的时候极为齐心。 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行凶的这帮人很快就被打散了，很多人四散而逃，连自己的同伴都不顾了。 牛小强挥手叫住了准备去追击的乡民，让大家把现场剩下来的一百多号人团团包围起来。这些行凶的人没想到这些外地来的乡巴佬居然如此彪悍，很多人都已经挂了彩，额头和脑袋上流出了鲜血。 他们用惊恐的眼神不停地扭头四顾，慌乱的挥舞着手里的木棒，用这种方式驱赶着内心的恐惧。 乡民们的纪律性还是很强的，他们不再动手，只是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被围的行凶者。 牛小强首先查看了一下老葛的伤势。老葛的脑袋上被砸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流了满脸，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看上去有些可怖。 牛小强伸手探了探老葛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赶忙对老陈吩咐道：“陈叔叔，你立刻骑着我的自行车去前面的维修车间，那里面负责的名叫肖定邦，你让他把维修车间的农用车开过来，把老葛送到医院去！只要报上我的名字，他肯定不会有二话！” 老陈答应一声，骑着自行车飞速的离开。 牛小强阴沉着脸走到人群跟前，冲着对方为首的男子喝问道：“你们要是觉得被我们抢了饭碗，大可以去找油田的人协商，为什么要来找我们的麻烦？闹成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即便已经被包围，这人依旧很硬气：“别他妈跟老子说这些没用的话！老子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想教训教训你们这群外来户，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这人明摆着是个泼皮无赖，牛小强对待泼皮无赖的态度一向都比较统一，那就是一竿子彻底把对方打倒，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只见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摆出这种无赖的架势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哼！我等会儿就让你知道啥叫后悔都来不及！” 一位乡民忍不住开口：“牛秘书，你还跟他费什么话？俺们干脆把这帮人狠狠修理一顿得了！” 其他乡民纷纷出言附和，吵吵着要给对方些颜色看。 牛小强摆摆手：“各位乡亲，教训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打人是最下等的办法，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乡民们都知道牛小强是个能干人，闻听此言不再吵嚷。 大家在原地僵持了不到十分钟，一辆农用车疾驰到跟前。车子还没停稳，肖定邦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他首先跑到牛小强跟前，看见牛小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问道：“牛秘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牛小强首先吩咐几名乡亲把老葛抬上车，等到农用车驶离，他这才分说缘由。 说清楚情况后，牛小强面色阴沉道：“肖工，我需要在这里稳住局势，麻烦你回车间去给张书记那边打电话，让他赶过来处理此事。” 肖定邦在油田干了这么多年，自然认识闹事的人。他一听牛小强要找张书记解决问题，不由得心里一沉：这帮人算是完蛋了，张书记那么器重牛秘书，他要是过来了，还有你们的好吗？ 看在旧情的份上，肖定邦劝说道：“牛秘书，这件事没必要闹大，要不还是让保卫科的人过来处理吧？” 牛小强摇摇头：“肖工，不是我想把事情闹大，而是他们这帮人蛮不讲理，尤其是那个带头的，要是不把隐患彻底解决，我从清江带过来的这些乡亲们今后就站不住脚。”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说了，刚才被送走的那位乡亲你也看到了，他伤得那么重，我要是不为他讨回公道，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他要是没抢救过来，我又如何跟他的家人交代？” 肖定邦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点头：“好吧，我这就去给张书记的办公室打电话。” 老陈把自行车交给肖定邦，肖定邦骑车返回车间。过了约莫四十分钟，远处的道路上响起了警笛声。警笛声十分密集，一听就知道赶来的警察非常多。 </br> </br> 第609章 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又过了一分钟，十几辆警车和三十多辆边三轮警用摩托赶到了现场，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把现场的人全都包围了起来。 警车的最后面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还没等警察控制住现场的局面，车上的人就跑了过来。 来人是张广茂和另外两个中年男子，张广茂直奔牛小强，看见牛小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张广茂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他阴沉着脸，没好气道：“这帮家伙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持械斗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张广茂对待牛小强一直都很亲近，牛小强在他的眼里不仅仅只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某种程度上跟他的子侄也没啥区别，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 这次是他主动向牛小强寻求帮助，要不是为了他的事情，牛小强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跑来江北油田，废寝忘食的搞研究。 现在倒好，在自己的地头上，牛小强差点就被人伤害，这让张广茂的里子和面子全都挂不住。 他骂完人后冲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裤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中年男人立马小跑到跟前，点头哈腰道：“张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张广茂哼了一声：“把前来闹事的那帮人全都抓起来！已经跑掉的也不能放过！咱们油田发生了如此恶劣的群体事件，你这个保卫科的科长难辞其咎！至于该怎么处理你，就看你如何处置这件事了，你明白吗？” 中年男子额头上不停的冒冷汗，冲着张广茂连连点头：“是是是，请您看我的表现，我保证不会放跑任何一名坏分子！” 张广茂在江北油田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他训斥完了之后看向牛小强：“小强，你还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吗？” 牛小强指了指为首的那名男子：“张叔叔，那家伙是个领头的，之前还想对我行凶，要不是我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应对，只怕现在不死也要骨断筋折，等我控制住局面质问他为什么要闹事的时候，他居然还继续威胁我，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否则的话我带来的乡亲们今后肯定还要出事。” 张广茂点点头，对中年男子吩咐道：“薛科长，你都听清楚了吧？” 薛科长用力点头：“全都听清楚了，那个带头闹事的人属于重点打击的对象！” 张广茂面色阴沉道：“这件事由你全权处置，处置完了写一份报告交给我，今后要记得保护施工队的安全，绝对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我明白！” 张广茂交代完毕，拉着牛小强朝小汽车走去：“小强，今天让你受惊了，走，去叔叔家坐坐，你刘阿姨早就想招待你了，只是由于你一直都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我没让她打搅你，现在正好有时间，你就别推辞了。” 牛小强自打来到江北油田后一直都在工作，连张广茂家的门槛都没跨进去过，这让张广茂夫妇很有些不好意思。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张广茂就想好好的招待一下牛小强，免得让人说他张广茂是个不懂事的人。 牛小强本就打算下午休息，去张广茂家里吃顿饭也不算什么。他点点头：“那就麻烦张叔叔和刘阿姨了。” 张广茂笑着摆摆手：“瞧你这孩子，跟我们还客气什么？走，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两人上车后，张广茂一个劲的找话题活跃气氛，似乎是想淡化刚才发生的事情。牛小强知道他的意思，不停地配合张广茂，车内的气氛显得十分的愉悦。 下午两点，小汽车停在了一栋别墅跟前，张广茂下车后拉着牛小强进屋。 刘慧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看牛小强来了，她立马笑盈盈的站起身拉住了牛小强的胳膊：“小强，你可算来了，我都跟老张说过好几次了，让他请你来家里坐坐，他一直都推说你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现在既然来了，阿姨一定要好好地宽带款待你，你先跟你张叔叔坐着歇息一会儿，阿姨这就去做饭。” 牛小强赶忙叫住刘慧：“阿姨，现在还早得很，等会儿做饭也来得及，咱们不如先坐着聊会儿天吧。” 刘慧看了看时间，随即点点头：“这样也行，那就先聊聊吧。” 三人落座后，一名年轻女人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她在递茶的时候不停地打量着牛小强，对于张广茂夫妇如此热情的招待牛小强明显感到十分好奇。 牛小强有些担心老葛的伤势，喝了一口茶水后问道：“张叔叔，您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问问那名重伤员的情况？” 张广茂毫无二话，立即拨打了医院的号码，很快就放下电话回答：“你放心，那名伤员只是脑震荡和皮外伤，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并没有生命危险，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 刘慧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笑眯眯的问道：“小强，你是越长越精神了，搞对象了没有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多谢阿姨夸奖，我已经跟人订婚了。” 刘慧闻言跟张广茂对视了一眼，露出了颇为遗憾的表情：“这么小就订婚了啊，我跟你张叔叔原本还想把闺女介绍给你呢。” 牛小强不由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了阿诗玛和张小兰的影子，心中暗想：不知你们想把她们中的谁介绍给我？ 他刚想到这里，张广茂就自嘲的笑了起来：“看来咱闺女没有这个福分啊。” 牛小强赶忙打圆场：“张叔叔，您这话可就说的有些过头了，没有福分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张广茂看着牛小强沉稳的表情，感叹道：“你这孩子如此懂事，又这么有本事，要是能成为我们老张家的乘龙快婿，那就太好了，可惜啊可惜。” 牛小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免得越说越尴尬，他主动转移了话题：“张叔叔，小兰最近跟您联系过没有？” ， 第610章 张书记家的局面 张广茂叹了口气：“那丫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每次我给她打电话，她总是冷言冷语，好像我这个当爸的欠她很多钱没还一样，小强，她给你写信了没有？” 牛小强微微摇头：“我上次又给她写了一封信，可她依然没有回复我。” 刘慧插口道：“那孩子本来就性格古怪，去了美国后举目无亲，在那样的环境下当然会变得更加古怪了。” 刘慧这算是在给张小兰穿小鞋，重组的家庭一般都会这样，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太和谐。不过她给张小兰穿小鞋的效果却非常不好。 张广茂听到这话不仅没有认同，反而还很是不悦的瞪了刘慧一眼：“小兰的性格确实有点古怪，但那都是我这个当爹的造成的，当年要不是因为我忙于工作很少陪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跟她自身的性格有什么关系？” 别看张广茂平时对刘慧千依百顺，但只要牵涉到亲生女儿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很是严厉，容不得别人说张小兰的半句坏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小兰算是张广茂的逆鳞，不管是谁，都不能出触碰。 刘慧碰了一鼻子的灰，神情显得有些尴尬。牛小强见状赶忙打圆场：“张叔叔，刘阿姨的话也并非完全不对，我跟小兰是同龄人，一般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性格都会有些叛逆，但只要度过青春期，往后就会逐渐好转，刘阿姨也是关心小兰，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您可千万别埋怨她。” 张广茂对牛小强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他叹息着摇摇头：“小兰这孩子就只跟你关系亲近一些，她去美国之前一个劲的念叨着你，还说想跟你成为校友呢，小强，你要是去了美国，可一定要帮叔叔好好的开导开导她，我就她这么一个亲生闺女，可不想把父女关系搞得太僵。” 牛小强又是一愣，心说：居然还有这回事啊？我怎么不觉得张小兰跟我的关系很亲近呢？ 刘慧刚才自讨没趣，已经知道了张广茂的态度，她可不敢再给张小兰穿小鞋，闻听此言她附和道：“你张叔叔为了小兰可是操了不少的心，可惜的是效果一直都不太好，现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小强，你可要帮帮你张叔叔啊。” 牛小强点点头：“请两位放心，我去了美国之后一定会跟小兰好好聊聊，尽力开导她的。” 张广茂接着谈论了很多关于张小兰的事情，从张小兰小时候一直谈到了她出国留学之前的岁月，听起来很像是在开一场回忆大会似的。 刘慧和牛小强不好打断，只能坐在一旁聆听。等到张广茂讲完，刘慧这才有机会插口：“老张，小兰今后要是不回国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张广茂最为担心的，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也没有再生孩子的打算，万一张小兰今后真的定居美国，他老了的时候该怎么办？ 养老是所有中国人都很在意的问题，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势和地位，老了的时候都希望儿女能陪伴在身边，这叫做天伦之乐。如果没有儿女的陪伴，内心里就会感觉很凄凉。 刘慧主动提到这个话题，是想让张广茂认清现状，让张广茂把感情从张小兰的身上转移到她跟刘雪的身上。 张广茂目前最信任的还是他的亲生闺女，对于自己和自己带过来的闺女没有那么亲近。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她们母女的悲哀。 牛小强微微瞟了刘慧一眼，心说：这个女人的心机挺重的嘛，当着我的面就能说出这种话，私底下不知道还跟张广茂吹过多少枕头风呢，看来重组家庭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和谐啊。 张广茂对于刘慧里多少有点歉疚。这个女人自打嫁给自己之后一向都比较温顺，对自己很是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是很难把她跟张小兰相提并论。 他实际上也明白刘慧的想法，知道刘慧有种想跟张小兰争宠的意思。很多时候他都想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但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他又会不自觉地把天平往张小兰的身上倾斜。这可能是血缘的关系造成的吧。 此刻听到刘慧的话，张广茂笑得有点勉强：“她要是不回国也没关系，儿女有儿女自己的追求嘛，实在不行的话，我去美国跟她团圆也行。” 刘慧转了转眼珠没有说话，牛小强开口劝慰道：“张叔叔，您想多了，小兰今后怎么会不回国呢？美国再好，那也不是她的故乡嘛。” 牛小强在说话的同时，心里隐隐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来张广茂家。人家夫妻两谈论的话题明显不是自己这个外人能够插嘴的，自己要是不小心掺和进去，只会两头不讨好。 他虽然不想掺和，但现实却不允许，只见刘慧笑盈盈的看向他：“老张，你可不要忘了小强的能力，有他从中转圜，小兰的问题肯定能圆满解决的。” 张广茂露出开心的笑容，连连点头：“对对对，小强是个能干人，啥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小兰的事情拜托给他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牛小强只能点头微笑，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说啥？ 好在张广茂并未再纠结这个问题，接下来谈到了研发的事情：“小强，你忙活了这么多天，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估计还有几天就能完工，到时候需要张叔叔派几个人跟我回凹山，我准备在亚洲机械厂进行全新采油机的试制工作。” 张广茂大手一挥：“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抽调最精干的力量跟着你去凹山，无论如何也要赶在你出国之前把事情办理妥当。” 刘慧提醒道：“老张，小强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可不能只在口头上表示感谢，该给的报酬还是要给的。” 牛小强这次来出差是有工资拿的，不过工资有点偏低，跟他实际的付出相比很是不够看。 第611章 区别对待 张广茂听了刘慧的提醒后拍了拍额头，自嘲的笑道：“瞧我这记性，报酬我早都准备好了，这几天忙于开会，把这茬给忘了，要不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再让人把款子转到亚洲机械厂的账上去，你看行吗？” 牛小强连连摆手：“张叔叔，酬劳就不必给了，这次的研发是亚洲机械厂跟江北油田的合作项目，不是专门为江北油田服务的，我哪里能要酬劳呢？” 刘慧明显有讨好牛小强的意思，至于目的，主要是想让牛小强帮助她的闺女出国留学。 她笑着插口：“小强，你张叔叔支付给你的酬劳是江北油田出的，不是他个人掏腰包，反正也就是他签个字就能解决的问题，又不是很麻烦，你就别推辞了。” 张广茂也是一个劲地劝说，牛小强推辞不过，只能点头同意。 他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张叔叔，不知酬劳一共有多少？太多的话可不行，您虽然是一把手，但也要注意一下影响，可不能为了这个影响到您的声誉。” 牛小强这算是在替张广茂考虑，张广茂听得很是开心，他笑道：“叔叔感谢你能够为我着想，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这笔钱将作为研发资金拨发给你，你搞完设计之后还要进行实际的试制工作，这都是要花钱的，谁又能挑出理来啊？至于这笔钱的数目，也并不是太多，一共只有三十万。” 牛小强不由暗暗咋舌，心说：油田果然是富得冒油的单位啊，随随便便就拿出三十万搞研发，居然还说数目并不太多，这要是换成其他的单位，哪能如此轻松写意啊？ 他觉得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自己现在很需要资金来应付两大汽车厂的打压，张广茂走的是正常途径给的研发资金，自己没必要再墨迹。 一念及此，牛小强笑呵呵的点头：“那就多谢张叔叔了。” 刘慧见缝插针，提到了刘雪的事情：“小强，有件事阿姨想厚着脸皮问问你，是关于我闺女出国留学的事情，不知行不行得通啊？” 牛小强之前曾答应过刘慧要给她帮这个忙，不过他当时并未把话说得太满，只是表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出些力气，主要还是要看刘雪是不是那块材料。如果刘雪不是那块材料，那就不能埋怨他牛小强不出力了。 此刻面对着刘慧的当面询问，牛小强仍然是这种态度：“阿姨，留学的事情我当然会帮忙，但也要看您闺女有没有达到国外学校的要求，如果她没有达到别人的要求，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那也没有办法啊。” 牛小强担心这件事办不成会让刘慧对自己有意见，他说到这里看向张广茂：“留学的事情张叔叔一清二楚，当初小兰留学的时候就接受过沃森教授的当面考察，她是通过考察之后才得到沃森教授的亲自推荐的，外国人不像咱们这么讲究人情关系，人家更加看重实际情况，张叔叔，是这样的吧？” 张广茂一脸骄傲的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当初小兰可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才得到出国留学的机会的，否则的话即便有小强的帮忙，人家也根本不可能点头。” 刘慧嗯了一声，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小雪那孩子以前的学习成绩还行，现在我没跟她住在一起，不是很清楚她现在的情况，希望她能够争气吧。” 她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小声嘀咕道：“小雪说好了今天要赶过来的，这都快四点钟了，她怎么还没到啊？” 牛小强啊了一声：“阿姨，小雪今天要过来吗？” 刘慧点点头：“是啊，我前几天就给她打过电话，让她过来跟你见个面，谈谈出国留学的事情，这孩子说好了今天要过来的。” 牛小强闻听此言心情有些复杂。他对于刘雪从一开始的惊为天人，到后来的不再关注，其中经历了外人所不知道的心路历程。 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对刘雪可谓是十分倾慕。可是当他了解到了刘雪的实际情况后，刘雪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瞬间崩塌。牛小强知道这个女孩子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于是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她。 此刻听说刘雪要来跟自己见面，牛小强的心情稍微有点紧张，甚至还有着那么一丝期待。连他自己也说出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 “小强，你准备啥时候出国留学？” “我准备七月份之前出国，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哦，沃森教授会不会来中国接你啊？” “应该会来，到时候我会跟他当面说说小雪的事情。” 刘慧刚准备道谢，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妈，我到了。” 刘慧赶忙起身往外走，牛小强和张广茂跟在了后头。 三人出门后发现刘雪拎着一个小背包站在门外，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孩子。这位男孩子张广茂夫妇不认识，牛小强却还记得他。他就是当初跟牛小强打过赌并输掉一块电子手表的那位杨攀同学。 三人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杨攀和刘雪早就不记得牛小强了，但牛小强对他们的印象却很是深刻，直到现在还能一眼认出来。 刘慧原本满脸带笑，显得很是开心。当她看见自己的闺女跟一个陌生的男孩子站在一起后，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住。 张广茂早就跟刘雪见过很多次了，他对待刘雪还算是比较不错的，该照顾的地方一点也没落下。此刻看见刘雪跟杨攀站在一起，并且看起来很是亲昵的模样，张广茂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小小年纪就搞上对象了。在如今这个年代，学生搞对象是一个禁忌话题，家长和学校都会极力反对。张广茂的思想并未超脱于这个时代，对此自然是很看不过眼的。 说来奇怪，他之前还一心想要撮合张小兰跟牛小强在一起，张小兰和牛小强的年纪跟刘雪和杨攀的年纪差不多大，张广茂能够接受自己的闺女跟牛小强搞对象，却接受不了刘雪和杨攀，这分明就是在区别对待嘛。 第612章 这种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造成这点的主要原因还是牛小强太成熟，只要是了解他的人，就不会把他当成少年人看待。 牛小强的身上展现出了成年人才有的成熟和稳重，更有着比成年人还要强大的担当能力，张广茂觉得把闺女托付给牛小强很是放心。 不像其他的少年人，在性格上跟牛小强完全无法相比，给人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也难怪他会区别对待了。 刘雪能够感受得到父母对杨攀的态度，即便看到父母的脸色不太好，她也没有退却。反倒是杨攀有些尴尬，他低着脑袋不敢跟刘慧和张广茂对视。 刘慧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小雪，这位是……？” 刘雪很是正式的介绍道：“妈，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他叫杨攀，是我们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在全省的数学竞赛中拿过不少奖呢。” 刘慧听到这话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偷偷瞟了张广茂一眼。 张广茂是个后爹，如果是自己的亲生闺女，他绝对是严厉要求，后妈带来的闺女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他自然不会像亲生女儿那样严格要求了。 一看刘慧的脸色有所缓和，张广茂觉得自己犯不上跟刘雪把关系闹僵，他微微点头：“既然来了，还是进屋说话吧。” 刘雪笑嘻嘻的拉住杨攀的胳膊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我就说嘛，我爸妈都是很开明的人，不会责怪咱们的。” 杨攀松了一口气，这才跟张广茂夫妇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 刘慧答应了一声，张广茂却只是微微点头。至于牛小强，无论是刘雪还是杨攀，至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过他，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牛小强原本的些许期待和紧张情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被人直接无视，他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心里反而还在自嘲：牛小强啊牛小强，你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人家哪里还会记得你啊？ 牛小强跟随四人一起回到客厅，刘雪毫不客气的拉着杨攀坐在了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牛小强只得在沙发的角落里坐下。 张广茂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想：小雪这孩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没看到有客人在吗？不打招呼也就罢了，居然连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连座位都不礼让一下。 刘慧也有点尴尬，跟成熟稳重的牛小强相比，刘雪和杨攀绝对属于那种很不懂事的类型。她笑着打圆场：“小雪，这位就是妈妈跟你说过很多次的小强，你出国留学的事情全靠他了。” 刘雪这才扭头看向牛小强，只看了一眼她就扭回头去，紧紧抱住杨攀的胳膊，脸上露出骄傲之色：“妈，我出国留学的事情用不着别人帮忙，有杨攀就够了。” 刘慧微微一愣：“你说啥？” 刘雪扬了扬眉毛：“我说杨攀可以帮我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用不着其他人帮忙。” 刘慧看向杨攀，问道：“小杨，你真有这个本事？” 杨攀已经渡过了最开始的不安和尴尬，恢复了他骄傲的本性，他一点也没有谦虚，当着刘慧和张广茂的面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阿姨请放心，我爸已经帮我打理好了留学的事情，我跟他说过小雪的情况，他答应会帮忙的。” 张广茂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心中冷笑：我这个油田的一把手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办成此事，你爸是何许人也？难道比我还要厉害不成？哼，这个姓杨的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娇生惯养的货，他天真的以为出国留学就像是转校那么简单呢！ 刘慧有些尴尬的看了牛小强一眼，牛小强就像是老僧入定一样，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刘雪和杨攀刚才说的话。他耷拉着眼皮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副浑然物外的表情。 刘慧收回视线，不确定道：“这个……当真能行吗？” 杨攀扬了扬眉毛，神态跟刘雪刚才一模一样，都是那么骄傲：“肯定当真啊，阿姨，小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吃亏的。” 杨攀确实是很不懂事，当着张广茂这位油田的一把手显摆，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模样。 刘慧见张广茂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哦，那就好，那就好。” 张广茂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杨，你爸是干什么的？” 杨攀眉飞色舞道：“我爸是开工厂的，名下有两家工厂，在省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认识很多大人物呢。” 张广茂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轻蔑：“不知你爸爸的事业做得有多大？” 杨攀继续眉飞色舞的显摆：“我爸爸名下少说也有三四十万的资产吧。” 张广茂笑得更加轻蔑：“原来是个大老板啊，难怪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儿子。” 杨攀不是很清楚国内排名第三的大油田的一把手意味着什么，他天真的以为张广茂是真的在夸奖自己，不由显得更加得意：“我爸爸对我很是关心，尤其是学习上的事情，只要我提出要求，他都会全力满足，就好比出国留学的事情，我只是稍稍透露出了这样的想法，他就立马找熟人帮我去办。” 张广茂哈哈一笑，“小慧，看来留学的事情是真的用不着小强了，你们许久都没见面了，坐着聊会儿天吧，我带着小强去楼上喝几杯功夫茶，吃晚饭的时候你再去叫我们吧。” 张广茂是一刻都不想跟杨攀这样的人多待了，他觉得这是在侮辱自己。 牛小强也有此意，他站起身，跟刘慧打了声招呼后跟着张广茂上楼。 刘慧虽然明白张广茂的态度，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刘雪是她的亲生闺女，现在闺女带了对象回来，她这个当妈的自然要给闺女面子。如果当着闺女的面说杨攀不懂事，这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张广茂和牛小强的离去让刘慧松了口气，她笑盈盈的把茶几上的零食推到两人面前，开始询问杨攀家的具体情况。 张广茂刚进入书房就忍不住骂道：“小雪那丫头真是瞎了眼，那个姓杨的小子算是个什么玩意？这种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 第613章 不懂事的刘雪 牛小强呵呵一笑：“张叔叔，您不要生气，跟那种瘪犊子生气划不来。” 张广茂哼了一声：“我是替你觉得不值，刘慧也太不像话了，这个样子搞得你多尴尬啊？” 他说话间招呼牛小强坐下，拿起茶壶开始泡功夫茶。 牛小强坐在沙发上，笑道：“我并不觉得有多么尴尬，反倒觉得很轻松，毕竟不用我出面去求人嘛。” 张广茂继续冷哼：“刘雪这孩子就是缺乏管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她迟早会吃亏的。” 一般来说，男女学生搞对象吃亏的肯定是女学生，张广茂说到这里眉头紧皱：“到时候搞不好你刘阿姨又要求我帮她闺女擦屁股，她是个好人，但她的闺女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今后会变成什么样。” 牛小强劝慰道：“您既然已经跟刘阿姨重组了家庭，那就不要把彼此分得太清楚，刘雪也算是您的闺女，该拉扯的时候您还是要拉扯的。” 张广茂点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说起来还是咱们家的小兰要强得多，她虽然性格古怪，但在大是大非上从来都不会让我担心，不像刘雪，年纪比小兰还大几个月，却如此不懂事，我原本还想指望着她将来给我养老，现在看来，还是指望小兰更加靠得住。” 这倒不是张广茂故意诋毁刘雪，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张小兰确实要比刘雪懂事得多，尤其在大是大非方面，比一般的同龄人成熟很多。 不像刘雪，说起来比张小兰的年纪还要大一些，但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思想方面，都跟张小兰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张广茂摇摇头，显得颇为无奈：“你刚才都听到了，那个姓杨的小子的爸爸在我面前算得了什么？可是刘雪却不知道轻重，觉得人家家里很有头脸，眼巴巴的跟人家搞上了对象，她也不想想，我这个当爹的能够给予她的不比姓杨的家里给得更多？再说句狂妄的话，我要是想搞垮姓杨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这倒不是夸张，张广茂确实有这个实力。身为江北油田的一把手，他在省内的影响力绝对非同一般。杨攀说自己的爸爸认识很多大人物，但是跟张广茂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只要张广茂发句话，省内还有谁敢跟杨攀的爸爸做生意？ 牛小强哈哈一笑：“张叔叔，这样的话您可千万别在刘阿姨面前说，我看她好像对小杨挺满意的，她要是听到这些话，心里肯定会不痛快的。” 张广茂微微点头：“我自然不会跟她说这些，刘雪毕竟是她的亲生闺女，她这个亲妈肯定希望闺女过得好一些嘛。” 张广茂说到这里把泡好的功夫茶递给牛小强，笑呵呵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还是来尝尝叔叔泡的功夫茶吧。” 牛小强接过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随即竖起大拇指：“叔叔的水平当真不错，连我这个不怎么懂得品茶的人都觉得味道好极了呢。” 张广茂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你小子就别拍我的马屁了，功夫茶讲究的是仪式感，主要是用来磨练性子的，并不能让茶水变得更加好喝。” 即便马屁被拆穿，牛小强也丝毫都没有感觉不好意思，他咧嘴笑道：“张叔叔，您还用得着通过泡功夫茶来磨练心性吗？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张广茂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油田里面的事情太多了，牵涉到的方方面面远非我以前任职的清江石化机可比，很多事情纠缠得就像是浆糊一样，把人黏得动弹不得，要是没有充足的耐心，还真的当不好这个一把手啊。” 牛小强点点头：“油田目前是国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要是没有油田提供支持，国家上哪里去赚外汇？没有外汇的话国家又哪里有钱搞活经济？正因为如此，所以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各大油田，如此一来油田的是是非非自然就多，不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可不行。” 牛小强的话让张广茂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他拍了一下大腿：“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小心翼翼，很多时候都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生怕得罪了自己得罪不了的大人物。” 牛小强微微一笑：“张叔叔太谦虚了，凭借着您丰富的经验和智慧，想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两人的年纪差距有三十岁左右，可是此刻相对而坐，居然有种平辈人坐而论道的感觉。在外人看来这很有些不可思议，但在两人看来，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接下来张广茂跟牛小强深入的探讨了工作上的许多问题，丝毫都没有把牛小强当成小孩子看待。牛小强尽力的开导着张广茂，帮他化解内心的郁闷，两人越说越起劲，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 刘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张，饭菜已经做好了，你跟小强赶紧下楼吃饭吧。” 张广茂答应一声：“哦，我们这就下去。” 他说完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颇有些不舍：“没想到这么快就天黑了，下次有机会叔叔一定要好好的再跟你聊聊。” 牛小强笑盈盈的站起身：“以后的机会多的是，走吧，咱们去吃饭。” 张广茂点点头，带着牛小强一起下楼。 刘慧母女和杨攀早就在餐桌前落座了，看到两人下来，刘雪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杨攀喊了一声叔叔好。至于牛小强，两人依旧没有把他当成一号人物。 牛小强也不以为意，吃饭的时候陪着张广茂喝了两杯。 晚上八点，牛小强带着酒劲回到了二号楼。张自强正在二号楼等着他，一看牛小强回来，张自强赶忙上前询问牛小强要不要吃点宵夜。 牛小强打了个酒嗝，笑呵呵的摆摆手：“我刚刚在张书记家吃的晚饭，不用再吃宵夜了，张大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自强哦了一声，点头离开。 第614章 合同咱们是绝对不可能签的 牛小强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天晚上牛小强做了一个梦，梦中出现了阿诗玛的身影。阿诗玛在梦里对他不停地抛媚眼，搞得牛小强心神荡漾。 正当牛小强准备在梦中接受阿诗玛的“好意”的时候，阿诗玛的脸忽然变得无比的狰狞，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巴。 牛小强被吓得从梦中惊醒，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心中暗暗纳闷：真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是凌晨三点，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钟头。 睡不着的牛小强爬了起来，打开台灯继续绘制图纸，一直忙活到早上八点才停下。 牛小强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户跟前眺望着花园里面的景色。 没多大功夫，刘雪就跟杨攀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两人手挽着手，神态举止看起来很是亲密。 牛小强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不由打了个寒颤。即便刘雪看起来依旧是那么靓丽，但牛小强却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赶忙转身去了洗漱间。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牛小强都在繁忙中渡过。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忙活，他总算是完成了图纸的设计工作。 张广茂得到消息后亲自赶来祝贺，顺便把早就组建好的技术小组也带了过来。 技术小组当中有一个牛小强的熟人，此人是肖定邦。张广茂知道肖定邦跟牛小强很熟，所以特意把他调过来协助牛小强完成后续的试制工作。 牛小强并未耽搁时间，当天下午就带着技术小组的人跟张广茂告别，准备赶回凹山完成后续的工作。 张广茂拨发的科研经费早就转入了亚洲机械厂的账户里面，这笔三十万的款子并未让人感到多么意外，相反，很多人都觉得这笔钱是应该出的。 来的时候牛小强乘坐的是大巴车，回去的时候他坐的是越野车。车子是油田提供的，一共有三台，刚好能够坐得下牛小强和技术小组的人。 越野车的速度比大巴车快得多，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抵达了清江市。 牛小强带着肖定邦等人换乘客轮，于当天下午五点抵达了凹山镇码头。 出发之前牛小强就给厂里打过电话，厂里派了周凯等人前来迎接。 牛小强刚刚下船，周凯就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小强，厂里出事了。” 牛小强吃了一惊：“出啥事了？” 周凯把声音压得更低：“跃进汽车厂的人来了，说是要跟咱们厂签合同，由于你不在，因此负责洽谈的人是方厂长，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总之没有谈妥，据说还差点打起来了呢！” 牛小强原本还以为是其他的事情，一听这话，他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件事啊，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没啥大不了的，反正合同咱们是绝对不可能签的，这里是咱们的地盘，跃进汽车厂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 跟跃进汽车厂之间的事情只有牛小强和方东平知道，其他人根本就没听说。周凯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把这件事故意隐瞒起来，连他都没提前通知。 不过他也没有生气，而是颇为担忧道：“合同的内容我听方厂长说过，这样的合同咱们当然不能签，但人家毕竟是跃进汽车厂，跟他们把关系闹得太僵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牛小强撇撇嘴：“不是我们想要闹腾，而是他们欺人太甚，咱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跟他们撕破脸，至于后果，我早就考虑清楚了，大不了就是被人家打压呗，想打压就打压吧，咱们积极备战就是。” 周凯用惊诧的眼神盯着牛小强：“他们可是跃进汽车厂，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 牛小强哼了一声：“害怕能够解决问题吗？” 周凯哦了一声：“说的也是，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只能积极应对啊。” 牛小强询问道：“周哥，工人们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周凯点点头：“多多少少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好在方厂长及时的召开了一次职工大会，给大家加油打气，目前大家的情绪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稳定吧。” 周凯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区里却显得不那么冷静，尤其是吴书记，已经去过厂里好多次了，每次都要询问一下咱们厂的经营状况，看起来她要比咱们更加担心工厂出问题。” 牛小强心说：她这是在担心厂子垮了会影响到跟区里的合作关系啊。 牛小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把肖定邦等人介绍给周凯等人认识。 肖定邦等人在来的路上就对亚洲机械厂感到十分好奇，他们都想亲眼见识一下能够跟江北油田合作的企业究竟是什么样的。 双方见过礼后，肖定邦等人就迫不及待的跟着牛小强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打量着凹山镇的风貌。 即便在来的路上肖定邦已经从牛小强的口中得知凹山镇地处偏远，经济不太发达，但是亲眼看到之后，肖定邦还是吃了一惊。他在大马路上看到了很多衣衫褴褛的山民，很多人光着脚丫，连鞋子都没有。 虽然江北油田那边也有困难群众，但是困难到这个地步的肖定邦却是没有见过。毕竟在油田这个极度富有的单位附近，随便干点什么也不会过得太差，只有那些懒到家的人才会过得很惨。 好在镇上的街景看起来还算不错，很多二层或三层的小楼给这个小镇增添了一抹亮色，让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寒酸。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给大家介绍着凹山镇的具体情况，最后总结道：“凹山镇算是方圆几十里之内最繁华的乡镇了，镇上的情况还算可以，但如果去了周围的山村，情况就会急转直下，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相信在勤劳朴实的乡民们的努力拼搏下，大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第615章 一定要保密 肖定邦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气呼呼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牛秘书，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想问问你，当初跟我们跃进汽车厂签订的意向合同究竟还算不算数？！”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当初跟自己洽谈的那位刘主任。 刘主任的脸色非常难看，他说话间掏出当初签订的意向合同，在牛小强的面前晃了几下：“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该不会忘了这份合同了吧？” 面对着刘主任的质问，牛小强浑然没有了当初的委曲求全，他呵呵一笑：“刘主任，这只是一份意向合同，并不具有法律效力，我们亚洲机械厂有权否定它。” 刘主任气得面色铁青，他总算是知道牛小强的意图了。原来这小子当初是在跟自己耍心眼，想采取缓兵之计把外贸订单顺利完成。等到自己卡不住他们的脖子了，他们就原形毕露，立马翻脸不认人。 这种事情要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刘主任差点没被气吐血。他咬牙切齿道：“这么说来，你当初是纯心在戏耍我了？” 牛小强冷笑一声：“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亚洲机械厂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的，刘主任，你也不要表现得多么愤怒，事情的真相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你们无耻在先，我们也不可能采用这种非常手段进行应对，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不错，跃进汽车厂确实很强大，但你们的胸襟却配不上你们的规模和地位，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咱们可以随便找个外人评评理，看看咱们究竟谁对谁错。” 刘主任被说得无言反驳，这件事确实是他们不厚道在先。要不是他们动用手段卡住了外贸运输的渠道，亚洲机械厂根本不可能跟他们耍心眼。事到如今他们却跑来兴师问罪，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站不住脚的。 被噎住了片刻之后，刘主任只能蛮横不讲理的恐吓道：“好，非常好！亚洲机械厂果然是好手段！不过你们也别太得意，迟早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咱们走！” 刘主任说完话一挥手，气呼呼的带着几个随行人员离开。 牛小强冲着他的背影哈哈笑道：“刘主任，慢走啊，今后有空常来做客，咱们亚洲机械厂的胸襟还是很宽广的，不像你们跃进汽车厂那么小气，该招待的我们还是会招待的。” 刘主任头都懒得回，很快就带着人走得没影了。 周凯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我呸！什么玩意！” 肖定邦等人不太了解情况，忍不住询问。牛小强也不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肖定邦等人本身就在大型国有企业工作，当然知道这些企业是什么德行，但是像跃进汽车厂这么卑劣的做法他们却还是第一次听说，十来个人纷纷对跃进汽车厂表示鄙夷。 牛小强带着大家来到了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亲自给肖定邦等人安排好住宿。离开之前他交代道：“肖工，由于时间紧急，这接风待酒宴还是等到事情完工后再补办吧，今晚你们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咱们就正式开工。” 来之前张广茂就对技术小组的十几名成员特地叮嘱过，让他们一切都听从牛小强的指挥，绝对不能跟牛小强唱对台戏，否则后果自负。 有了张广茂的警告和叮嘱，肖定邦等人自然是很听话的，大家都对牛小强的安排表示认同。 牛小强笑呵呵的吩咐后勤部的高德胜照顾好客人，跟肖定邦等人辞别后来到了厂里的会议室。 中午在清江转乘客轮的时候，牛小强就给厂里打过电话，让部分技术骨干下班后留下来开会。 牛小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纷纷跟他打招呼，牛小强笑着回应。寒暄过后他坐在了方东平的身边。 此次参加会议的技术人员是牛小强亲自挑选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十个，这其中不包括方东平和牛小强自己。 牛小强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我这次去江北油田出差，主要是为了协助江北油田完成全新的采油机的研发工作，目前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设计工作，就等着进行产品的试制了，江北油田派遣了十多名技术骨干前来进行协助，咱们这边也不能掉链子，一定要认真对待，下面我来分配大家的工作。” 牛小强说到这里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加大号的行李包放在了桌面上，打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摞捆扎好的图纸，递给了李克旺：“这是一号图纸，将由李克旺主任负责进行试制。” 李克旺立马点头，把图纸摆放在了自己面前。 牛小强掏出第二捆图纸，递给了陈宏：“这是二号图纸，将由陈宏主任负责进行试制。” 陈宏点点头，把图纸拿了过来。 接下来牛小强拿出了三号、四号和五号图纸，分别交给了相应的负责人。 分发完图纸之后，牛小强叮嘱道：“这些图纸一定要严格保密，大家只能在厂里研究，绝对不允许带出厂门一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我明天会把江北油田的人分配到各个试制小组，由他们这些内行人协助大家完成任务，至于我自己，将作为总工程师总揽全局，如果各位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都可以直接找我询问，下面是自由提问的时间，有什么问题请当面提出来吧。” 陈宏首先提问：“牛秘书，其他的我不怎么担心，唯一不太有把握的是铸模，咱们之前从未制作过采油机的零配件，模具的制作应该如何规划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带着满脸的好奇之色看向牛小强。 只要是机械零件，都需要首先进行模具制造，通过对模具进行浇铸来制作原坯件，然后再对原坯件进行精加工，这样才能制作出所需的零件。 第616章 不能造汽车咱们就造摩托车 模具的类型分为很多种，比如沙模、泥模、木模、铁模等等。 大家之前只制作过汽车相关的零件，对于采油机的制作从未涉足过，因此不太清楚制作采油机的零配件需要哪种类型的模具。 牛小强也从未制作过采油机的零配件，但他却提前从肖定邦的嘴里打探过相关消息，知道采油机零配件的制作方式。 只见他微微点头，回答道：“采油机的零配件是根据不同的尺寸来确定模具类型的，我已经提前在图纸上进行了标注，大家一看就能明白。” 陈宏哦了一声：“这就好，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李克旺接口道：“不知道对浇铸模具的钢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牛小强看向了列席会议的周凯，笑道：“这个问题不需要大家操心，我会跟周副厂长亲自交代的。” 李克旺点点头：“我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在座的都是高手，尤其在制造方面，经验可谓极其丰富。即便大家从未制作过采油机，但让他们按照图纸施工却没什么难度可言。搞清楚了不太熟悉的问题后，大家也就心里有数了。 牛小强扫视了众人一圈，一看没有人再提问，于是挥了挥手：“好了，大家可以下班了。” 大家纷纷起身，五个领头的组长各自拿着图纸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了牛小强、方东平和周凯三人。 周凯知道方东平要跟牛小强谈话，他之所以留下来，主要是因为牛小强刚才说要私底下跟他交代事情。 其他人全都走出房门后，周凯这才问道：“牛秘书，不知冶炼方面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地方？” 牛小强呵呵一笑：“周哥，我刚才是在故作神秘混淆视听，为的是保守住相关秘密，实际上我对于你们炼钢车间没啥特殊的要求，你们平时是怎么生产的，明天照旧就行了。” 周凯跟着笑了起来：“你小子的心眼可真多，既然如此，我就按照平时的流程进行生产，两位慢聊，我走了啊。” 周凯跟牛小强和方东平的关系很是亲近，因此他才敢当面调侃牛小强，不然要是换成其他人，可没有这个胆量。 等到周凯离开，牛小强起身关上了房门，然后献宝似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两条中华香烟和四瓶茅台酒。他把烟酒放在方东平的面前，笑嘻嘻道：“师父，徒弟出差也没忘了您，这都是我给您带回来的礼物。” 方东平哈哈一笑，只收下了一条烟和两瓶酒，把剩下的一条烟和两瓶酒推给牛小强：“你有这份孝心师父就很满足了，师父可不贪心，你把这一半的礼物带回家送给你爸吧。” 这些烟酒是张广茂送给牛小强的，当然了，张广茂可没掏钱，他是从油田的招待所拿的。按照张广茂原本的意思，这些烟酒全都交给牛小强，让他自行处置，无论牛小强送给谁他都没意见。 牛小强厚着脸皮把一半的礼物重新装进背包，咧嘴笑道：“其实这些礼物都是张书记送的，我没花一分钱，孝心啥的可谈不上。” 方东平丝毫都不介意：“咱们就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了，还是来谈谈正事吧，小强，听说你刚才遇到了那位刘主任，接下来咱们的苦日子就要来了，不知过了这么多天，你有什么新的想法没有？” 按照牛小强原本的规划，接下来将会用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利润来维持亚洲机械厂的摊子。面对着两大汽车厂的打压，他再想制造汽车不太现实，因为他根本就购买不到所需的零配件。 目前亚洲机械厂只能制造汽车的核心零部件，比如说发动机、变速箱和汽车底盘等，其他的诸如玻璃、座椅、轮胎等等配件亚洲机械厂没有制造的能力。 牛小强已经提前采购了一百台整车所需的零配件，这个数目最多只能维持亚洲机械厂两个月的产能，两个月过后亚洲机械厂的汽车生产线就将陷入停产的状态。 为了解决工人的工作问题，牛小强已经从周洪宝那里拉来了清江石化机的全部机械加工订单。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够安置厂里的数百名职工。无论怎么计算，总会有工人处于闲置状态。 在跟跃进汽车厂的矛盾没有公开之前，工人们还能安然处置，但双方的矛盾已经公开化，厂里的人全都知道了内情，这难免会造成人心浮动。就算方东平已经召开职工大会鼓舞过大家的士气，也难以杜绝所有人内心的顾虑。 他现在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想寻求新的生产项目，用来填补汽车产线停产的空缺。 否则工人们没有活干就领不到全额的工资，奖金也拿不到，长久下去就会让大家好不容易激发出来的昂扬斗志给消磨殆尽。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激励士气就不是太容易了。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方东平的意思，他这次去江北油田研发采油机，其实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只见他微微一笑：“师父，您的意思我明白，实际上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为了彻底解决大家心中的顾虑，我准备继续扩大经营范围，让每个工人都有活干，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嘛，咱们造不了汽车就造其他的东西，等到我们拥有了足够的实力，突破了两大汽车厂的打压之后，再重回汽车制造领域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东平点点头，追问道：“你有具体的规划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具体的规划当然有，面对着目前严峻的局面，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给保留住，按照我的估计，跃进汽车厂极有可能会跑去机械部告咱们的刁状，想给咱们来个绝户计，把咱们手中的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给搞掉，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咱们必须要寻找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按照我的意思，我准备对亚洲机械厂进行转产，咱们不是没办法造汽车吗？那就造摩托车好了，如此一来咱们就能保住这张无比珍贵的资格证书了。” 第617章 两条光明大道 “造摩托车？”方东平露出迟疑的神色：“这能行吗？摩托车跟汽车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国家部委真的不会因此取消咱们的资格证？”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头，“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咱们的资格证书上确定的经营范围是‘内燃机车’，汽车和摩托车都属于这个范围，咱们造摩托车也能够说得过去嘛。”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其实我觉得现阶段造摩托车更加有前途，目前国内的民众都不怎么富裕，私人想要购买大型车辆的话不太现实，需要好多家联合出钱才买得起，基本都是企业在采购，摩托车就不同了，目前国内还是有很多潜在客户的，这些人买不起汽车，却买得起摩托车，只要咱们好好经营，就能攫取到大把的利润。” 方东平听得眼睛一亮，牛小强的话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牛小强说得非常对，目前国内已经有一部分人已经脱离了自行车的范畴，他们手里有些存款，存款的金额刚好介于自行车和汽车之间。汽车他们是买不起的，但介于自行车和汽车之间的摩托车他们却买得起。 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是卡车，这玩意买来只能拉货，不太适合日常出行，因为油耗量有些大，用来出行太过浪费了。 摩托车却不同，只要在后座上安装两个货架，就能扩展用途，既能用来拉货，又能用来出行，可谓是十分便利。 “你这个想法非常不错，值得一试，不过想要转产摩托车，就必须对现有的设备进行改造，这笔开销少说也要几十万，咱们上哪里去弄钱啊？” 牛小强笑呵呵的掏出一张存单递给方东平：“师父，这是江北油田给我提供的研发资金，一共是三十万，有了这笔钱，咱们再从花露水厂和制药厂那边挪一点，改造资金基本就有了。” 方东平哈哈大笑道：“这就好，我明天就召开高层会议，商讨转产的事情！” 牛小强补充道：“除了造摩托车，我还有另外的一个计划。” 方东平好奇地问道：“啥计划？” 牛小强回答道：“我这次不是研发出了全新的采油机吗？既然是我研发出来的，生产方面我们就具有了极大的发言权，只要我发句话，就能为咱们厂争取到大笔的采油机订单，我在江北油田的时候找人打听过，了解到了采油机的市场行情，其中的利润是非常巨大的，有了这个全新的生产项目，咱们厂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 方东平冲着牛小强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你小子着实厉害，居然能在如此困难的局面下找到这两条无比光明的出路，我这个当师父的都对你心服口服啊！” 赞叹过后，方东平询问道：“如果按照你的构想实施的话，咱们厂的人员和设备肯定是不够用的，必须要进行扩张才行，设备可以挤出钱来购买，人员短缺的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 牛小强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总能把身边的各种资源完美的整合到一起，发挥出最大的效用，这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 面对着师父的询问，牛小强笑得很鸡贼：“师父，我这次出差之前就跟技校的领导见过面，跟他提出了吞并技校的要求，就算这件事办不成也没关系，技校那么多的学生总是要找工作的吧？只要我发句话，人员短缺的问题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吗？” 方东平再次开怀大笑：“好！这件事交给你去操办，咱们争取在你出国留学之前把这两个项目落到实处，否则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牛小强也是这种想法，有些事情他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亲自处置才行。要是缺少了他这个可以拍板的人从旁协助，方东平一个人还真的忙不过来。 “没问题，我明天安排好了采油机的试制工作后，就立刻操办相关事宜，争取在出国之前把基础打好。” 谈完了正事后，牛小强跟方东平坐着聊了一会儿的天，随后方东平起身回去休息。牛小强则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把相应的计划书给赶制出来。 计划书主要是给协助他办事的人准备的，牛小强自己并不需要什么计划书。他的记忆力极其强悍，所有的事情都铭记在他的脑海里，根本不会出现什么疏漏。 一直忙活到将近晚上八点，牛小强终于赶制出了极其详尽的计划书。他把计划书装进文件夹，刚准备起身回家，办公室的门外就传来了吴萍的声音：“小强，你在吗？” 吴萍算是亚洲机械厂的常客了，由于身份的原因，她每次进厂都没人敢阻拦，她进入亚洲机械厂就像是进自己家一样方便。 牛小强答应一声，把文件夹规整好，起身打开了房门。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吴萍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消瘦了几分，她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已经变得尖尖的，显得越发的美艳。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吴萍穿得有点清凉。她的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衣，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绸缎裙，显得比以前时髦了不少。 牛小强上下打量吴萍几眼，调侃道：“萍姐，有日子没见了，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哟，尤其是这条裙子，简直就让我眼前一亮啊。” 牛小强之所以会这么说，主要是吴萍从来都不会穿裙子，每次出门总是穿着长裤，正因为如此，她平时才会给人一种男性化的刚毅，缺少了女人的那份柔美。 由于办公楼里没有其他人，因此吴萍也就没有了什么顾虑，她一看牛小强调侃自己，立马伸手敲了牛小强一个脑瓜崩，笑骂道：“这才多久没见，你小子居然就敢调侃我了，胆子可不小哇。” 牛小强摸了摸被敲的地方，抱怨道：“萍姐，你就不能小点劲么？都快把我的脑袋给敲出包来了。” ， 第618章 咱们厂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吴萍啊了一声，赶忙凑到跟前查看牛小强的脑袋，嘴里连声抱歉：“不好意思啊小强，姐姐出手一向都没个轻重，你赶紧坐下，姐帮你揉揉吧。” 她说话间把牛小强按到沙发上，弯腰轻揉着牛小强的脑袋。 牛小强刚准备说话，一瞥眼看见了吴萍胸口的风光。吴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文胸，胸脯的轮廓被勾勒得无比的诱人，只看得牛小强心跳加速。 “你好点没有？还疼吗？要不要——” 吴萍话说到一半察觉到了牛小强异样的目光，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领口，嗔怒道：“你小子瞎看啥呢？！” 牛小强赶忙咳嗽一声，讷讷道：“这个……那个……” 吴萍噗嗤一笑，落落大方的坐在了牛小强的身边，一副不再追究的意思：“别这个那个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我听说你们厂跟跃进汽车厂发生了严重冲突，这肯定会影响到你们厂的正常经营，不知你们准备如何应对？” 牛小强暗暗松了口气，把刚才跟方东平说过的计划简单的跟吴萍复述了一下。 吴萍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亚洲机械厂会出大问题，如果失去了这个大金主的支持，希望新区的很多项目都没办法实施，这对于她这个一把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对策，吴萍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她极其开心的笑道：“还是你有能耐，能够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想到这样的两条对策，换成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本事呢。” 吴萍说道这里话锋一转，谈到了技校的事情：“技校那边已经向我提交了申请，他们愿意并入亚洲机械厂，想请我帮他们完善相关手续，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估摸着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有个情况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由于311厂最近几年的效益很不好，因此技校积累了不少的毕业生，到现在还有六百多号人没有找到工作，如果再加上还在学校里就读的学生，总人数超过了一千，你确定可以安排这么多的人手吗？” 亚洲机械厂目前只有四百多名职工，如果加上技校的一千多号人，那么工厂的职工人数将会超过一千五百。这个数字虽然跟以前的311厂没办法比，但对于亚洲机械厂来说已经算是极快的扩张速度了。 吴萍觉得就算亚洲机械厂准备投产新的项目，也不太可能一口气吞下这么多的新生代力量。她身为区高官，最关心的当然是人们的就业问题了。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萍姐，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亚洲机械厂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不符合我们要求的人我们一概不收，只有那些通过考核的人才能进入我们厂工作。” 吴萍迟疑道：“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牛小强把刚才制定的计划书打开，翻到其中的一页道：“这一页就是我们的考核项目，你先看看吧。” 吴萍把文件平摊在双腿上，低着脑袋仔细的查看。牛小强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吴萍黑色的裙摆。 这条裙子是绸缎质地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诱人的光泽。裙身很是契合的贴在了吴萍的腿上，勾勒出了她长长的双腿轮廓，以及臀部诱人的曲线。 牛小强只看了片刻就收回了视线，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他还没有忘记，不想再让吴萍产生误会，否则难免会让吴萍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吴萍仔细的看完考核项目后抬起头问道：“你们的考核项目是不是太严格了一点？”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考核项目有些严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厂现在还处于困难时期，两条全新的规划还并未实施，工厂的前景并不是十分明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当然要想办法管控职工的数量，从而节约开支，等到厂里的经营步入正轨，那个时候才可以适当的放宽限制。” 吴萍有点不满的撇撇嘴：“感情你是故意的啊，那些年轻的学生要是看不到希望的话怎么办？你总得给人家一点念想吧？” 牛小强笑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提前放出今后会扩招的风声就行了。” 吴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牛小强好奇道：“啥事？” 吴萍厚着脸皮道：“区里新筹建的两个希望农场已经完成了基础建设工作，目前正在采购种苗，我想再让你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继续推广希望农场模式。” 这次轮到牛小强不满意了：“萍姐，你明知道我们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还提出这种要求，难道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吴萍有点尴尬的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嘛，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出路，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跟你提要求的，小强，看在姐姐这么不容易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嘛。” 吴萍说话间伸手拉住了牛小强的胳膊，身体也往牛小强跟前靠了靠，挨在了牛小强的胳膊上。牛小强立马就感受到了吴萍的身体散发出的热量，鼻孔里闻到了吴萍身上的女人气息。 他早就领教过吴萍撒娇的样子，此刻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牛小强赶忙往旁边挪开一段距离，正色道：“萍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厂里拿不出钱了，要不还是再等等吧，等我出国留学回来了再说怎么样？” 牛小强将要出国留学的事情凹山镇很少有人知道，目前只有于思梅和方东平清楚，吴萍从未听牛小强提过这茬。 此刻听牛小强说要出国留学，吴萍就是一愣，呆呆的看着牛小强，好半天才迟疑道：“你刚才说啥？留……留学？” 牛小强原本不想提前走漏消息，免得其他人问东问西。此刻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只能耐着性子跟吴萍解释：“恩，我将要去美国留学，这件事去年就已经定下来了，只是没有跟人说罢了。” 第619章 办公室里的古怪气氛 吴萍的眼神说不出的失落，眼眶都有点微微泛红，只听她语气怪异的问道：“小强，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国啊？” 牛小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吴萍：“初步预定在七月份之前出国，萍姐，你咋了这是？干嘛这幅表情啊？” 吴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追问道：“我听说美国那边非常现代化，比国内的条件不知要好多少倍，你出国后还会回来吗？”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会回来啊，美国的条件再好也跟我没啥关系，我只是去留学，又不是移民到那边。” 吴萍哦了一声，伸手拉住了牛小强的手掌：“小强，你可别忘了姐姐哦。” 牛小强总感觉吴萍的表现太过反常，他脑海当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又把这个念头驱散开去。牛小强心中暗想：这根本就不可能，萍姐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哦……哦，我一定不会忘记萍姐的。”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气流在流动。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赶忙扭头，全都不敢去看对方。他们之间唯一发生接触的只有握在一起的手掌。 牛小强感觉脑子有点乱，呼吸也有点急促。他虽然没有去看吴萍，但通过吴萍手掌的抖动，能感觉到此刻对方也跟自己一样紧张。 正当牛小强不知道该如何脱离眼前的局面时，吴萍的手指忽然挠了一下他的手心。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吴萍那双大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别样的意味。 牛小强只觉得浑身一抖，心里再次浮现出了刚才的那个问题：瞧萍姐这模样，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我了？不能够吧，我跟她差着好几岁呢，这怎么可能啊？ 牛小强的身体在抖动的同时，吴萍也跟着抖了一下。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忽然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下意识地就倒在了牛小强的身上。 牛小强只觉得大脑里面轰的一声，陷入了彻底的混乱状态。他不自觉的伸手搂住了吴萍，两只手顺着吴萍的纤腰往下滑落，很快就触碰到了吴萍的yaopan边缘。 丝滑的裙身是最好的媒介，把牛小强的心勾挠得痒痒的。他大着胆子捏了一下，手心里顿时传来惊人的触感。 “咯咯——好痒啊——” 牛小强的这个动作让吴萍噗嗤笑了起来，她好像很怕痒，赶忙挪动身体，把自己的屁股脱离了牛小强的手掌。 笑过之后，吴萍忽然脸上一红，媚眼如丝道：“小强，姐姐好不好？” 牛小强如梦初醒，心脏跳得比马达还厉害，有点迷糊的问道：“什、什么好不好？” 吴萍分开了牛小强右手的手指，两人左右手的手指紧扣在一起，随后她气息急促的问道：“姐是问你姐是不是很有魅力？” “这个……萍姐当然是很有魅力的……” “那你……你……你喜欢姐姐吗？” 牛小强的脑袋就像是被原子弹轰炸了一样，瞪大双眼啊了一声：“啊？！这……萍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啊？” 吴萍好像有点生气，扭头瞪了牛小强一眼：“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牛小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喜欢……但、但是——” 吴萍不等牛小强把话说完就笑道：“但是你跟我是不可能的，对吧？”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跟王小霜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吴萍并不怎么生气，她笑盈盈的松开了牛小强的右手：“姐姐当然知道，又没让你承诺什么，你担心个啥？记住，今后一定要对姐姐好点，知道吗？” 牛小强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萍姐，你还要让我怎么对你好啊？” 吴萍敲了牛小强一记脑瓜崩：“你其实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故意跟我装糊涂？” 牛小强确实已经猜到了吴萍的意思，只是他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太过荒唐，让人感觉不是那么真切。 此外他有点难以跨越心中的障碍。牛小强一直都是以正人君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如果跟吴萍不清不楚的话，那还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吗？ “萍姐，我……我的脑子有点乱……” 吴萍有点不满的白了牛小强一眼：“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欺负我，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脑子有点乱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自觉的看向了吴萍的屁股，吴萍赶忙伸手把他的脑袋扭转回去，嗔怒道：“你不许瞎看！” 牛小强极为尴尬的哦了一声，脸上变成了猪肝色。他在心里质问自己：牛小强，你的控制能力怎么这么差啊？ 吴萍一看牛小强尴尬的表情，不由心里一软，又拉住了牛小强的手掌，把牛小强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小强，姐姐这辈子是不打算嫁人了，这个你是知道的，婚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枷锁，我不想被束缚住，只要你今后对我好点，我就很开心了。” 牛小强心里很想摇头拒绝，但身体就是执行不了摇头这个指令。他气息急促的瞟向吴萍的脸颊，发现吴萍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吴萍的年纪比牛小强大好几岁，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很是让她感到难堪。 不知怎么的，牛小强看见吴萍的表情后，矛盾的心情忽然松弛下来，用力点了点头：“恩，我一定会对萍姐好的。” “恩……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虽然吴萍嘴里说要回去，但是身体却没有动弹。 牛小强刚开始信以为真，主动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结果却没听到吴萍的动静。 他回头一看，发现吴萍低着脑袋没有挪窝，心里瞬间就明白过来。 短暂的犹豫之后，牛小强忽然一把关上房门，把房门给反锁住，顺手关掉了办公室的灯，屋内立即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传来了两个人继续的呼吸声，还有悉悉索索的摸索声。 过了好一会儿，吴萍忽然抓住了牛小强的双手：“小强，姐姐还没洗澡呢，要不以后再说吧。” “……” 第620章 你去负责考核的事情 牛小强跟吴萍最终还是没能跨越最后的一步，主要原因在于吴萍突然临阵退缩。m 她说完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摸索着打开了屋内的电灯，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后，飞快的下楼而去。 牛小强听着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许久之后才伸手挠了挠头，嘀咕道：“这算个什么事嘛，算了，我还是回家去吧。” 牛小强说话间站起身，拎起背包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厂门后，牛小强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繁星，目光显得有些迷离。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原本是谈工作的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岔了题，差一点就跨越了男女之间的最终防线。 呆立片刻后，牛小强继续迈步往前走。 他回到家的时候爸妈和三姐都没休息，大家知道牛小强今天要回家，都等着他呢。 三姐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后她抬头一看，随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放下书本迎了上来：“小弟，你回来啦！这次出差的时间挺长的，累不累啊？” 牛小强的神色有点异常，勉强笑着回答：“还好，不怎么累。” 牛秋香敏锐的察觉到了牛小强的异样，她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迟疑道：“小弟，姐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啊？” 牛小强咳嗽一声，遮掩道：“可能是因为晚上没吃饱饭的原因吧。” 牛秋香信以为真，转身朝厨房走去：“姐这就去给你煮面条。” 牛小强暗暗松了口气，把背包里面的烟酒拿出来递给老爸：“爸，这是我回来的时候人家送的礼物，师父的那一份我已经送给他了，这是给你准备的，你收下吧。” 牛大壮一看儿子给自己带回来这么高档的烟酒，立马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不愧是爸爸的好儿子！” 孙梅伸手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慈爱道：“回来就好，赶紧坐下歇会儿吧，吃过面条后就去休息，可别把身体给累坏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跟父母聊着天。 吃过宵夜后，牛小强在老妈的催促下洗漱干净，脱掉衣服躺在了床上。 可他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心里有团火在燃烧一样。牛小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折腾到凌晨两点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被三姐叫醒：“小弟，你该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牛小强迷迷糊糊的答应一声，摇晃着昏沉沉的脑袋爬了起来。 为了打起精神迎接一天的工作，牛小强特意洗了个冷水脸。 早上八点零五分，牛小强走进了办公室。他前脚刚进来，黄鹂后脚就跟了进来：“牛秘书，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牛小强坐在了椅子上，眼神却看向昨晚吴萍坐过的沙发：“黄姐，麻烦你去把江北油田的人带到车间里去，我过会儿就去给他们分配任务。” 黄鹂见他脸色蜡黄，眼圈黑黑的，不由担心道：“你是不是出差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牛小强收回视线，笑着摆摆手：“还好，不怎么累，用不着休息。” 黄鹂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分配好肖定邦等人的工作后，牛小强给王小霜打了个电话，让她去通知毕老师来自己的办公室谈事情。 大半个钟头后，王小霜带着毕老师来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 王小霜有将近一个月没有看到牛小强，来了之后就不想走了。她给两人泡好茶水，然后坐在了牛小强身边，小声问道：“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因为出差太累了？” 牛小强对王小霜心存愧疚，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住了她的小手：“我还好，不怎么累，反倒是你，看起来好像消瘦了一些。” 王小霜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吃得好睡得好，哪里瘦了？” 牛小强笑了笑，扭头看向毕老师：“毕老师，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是不是有结果了？” 毕老师赶忙点头：“已经有结果了，根据师生们投票表决的结果，大家愿意并入亚洲机械厂。”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就好，亚洲机械厂正准备投产两个新项目，急等着用人，还请毕老师回去通知一下，让学生们做好接受考核的准备，你告诉大家，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能入职亚洲机械厂，没有通过考核的人以后还有再次考核的机会，让大家不要灰心丧气，一定要认真努力的学好专业技能。” 毕老师点点头，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考核？” 牛小强早就做好了规划：“考核的时间在两天之后，到时候我会派专人去技校负责此事。” 毕老师笑呵呵地站起身：“那我先回去把消息通知给大家，让大家做好准备，至于技校并入亚洲机械厂的手续，我已经委托区里帮着办理了，一有结果我就会过来通知你。” “嗯，劳您多费心了。” 牛小强跟王小霜一起站起身，把毕老师送到办公室门口，随即牛小强关上房门，跟王小霜坐着谈事情。 由于没有外人在，因此两人都很随意，王小霜直接坐在了牛小强的椅子上，跟牛小强半搂半抱在一起，看起来不像是在谈正事，反倒像是在谈恋爱一样。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见面，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牛小强把考核的项目递给王小霜：“小霜，我准备让你去负责考核的事情，这是考核的项目，你这两天好好斟酌一下，省得到时候出问题。” 王小霜微微有些诧异：“我的年纪比那帮技校生中的一些人还要小，由我负责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牛小强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已经参加工作这么久了，比那些还在上学的家伙不强得多？如果你担心镇不住场子，那也很好办，对于那些不服从纪律的人，你直接否决他们考核的成绩就是，如果有人还敢继续跟你闹腾，你就永久性的取消他进厂的资格，我就不信谁真的敢跟你翘尾巴。” </br> </br> 第621章 高明的方式 王小霜知道牛小强这是在树立自己在新员工当中的威望，极为聪慧的她立马就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只见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好奇道：“小强，你是不是想给我安排新的职务？” 牛小强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我未来的媳妇，脑袋瓜可真机灵，不错，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王小霜并未朝其他的方面联想，她点点头，随口问道：“你准备给我安排什么新职务啊？” 牛小强回答道：“你今后除了要继续总管整个集团的财务工作，还要兼任我现在的职务。” 王小霜不由一愣，惊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成为厂长秘书，负责工厂的日常管理工作吗？”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就是如此。” 王小霜霍的站起身，惊愕的盯着牛小强：“这是为什么啊？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干嘛要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去做？” 牛小强拉住了王小霜的小手：“因为我七月份之前就要出国留学了。” 王小霜如遭雷击，震惊道：“啊？！你、你要出国留学？？” 牛小强点点头，歉然道：“其实这件事早在去年夏天就已经定下来了，那位来咱们厂考察的沃森教授就是我今后的导师，是他促成此事的，我原本想早点告诉你，但又担心你会胡思乱想，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才跟你说，你放心，我只是出国见见世面，顺带着学习一下新知识，等我学完了之后肯定会回国的，在我出国留学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职务就会空缺出来，至于该如何安排，我已经想好了方案，今后将由你、于思梅和我三姐共同主持工厂的日常事务，你们三个需要齐心协力，共同帮我师父把工厂打理好，怎么样？有信心吗？” 面对着一片坦诚的牛小强，王小霜并未太过纠结，她点点头：“信心当然是有的，我就是担心你，你一个人远涉重洋，在国外连个熟人都没有，万一遇到困难，该怎么办啊？” 牛小强刮了一下王小霜的鼻子：“你是不是太小瞧人了？我牛小强是那种害怕困难的人吗？” 王小霜的眼眶微微泛红，伸手搂住了牛小强的腰畔：“恩，你是个很能干的人，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如果想我的话，就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千万别憋在心里，一定要跟我说，就算我帮不上忙，但开导你一下还是可以的。” 王小霜是牛小强见过的少女当中最成熟的，比张小兰还要懂事得多。她以前的性格有些强硬，但现在已经变得十分温柔了，只有在原则性问题面前才会偶露峥嵘。 牛小强点点头，用力抱紧了王小霜，在她耳边小声道：“小霜，你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孩。” 王小霜忽然笑了起来：“说到温柔体贴，我可是比不上于思梅的，她才是温柔体贴的典范呢，对吧小强？” 牛小强和于思梅之间的关系尽人皆知，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就连牛小强的家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牛小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小霜，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于思梅不清不楚？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跟她清白着呢。” 王小霜又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在责怪你，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王小霜越是大度，牛小强就越是愧疚，他心中暗想：我现在跟于思梅倒是没啥，但却跟萍姐却有点那什么，昨天晚上只差那一步了呢，话说回来，萍姐的身材当真是好得没话说啊。 牛小强昨天晚上在黑暗中不太老实，几乎把吴萍给探索了个遍，要不是吴萍临阵退缩，该发生的事情肯定已经发生了。 他咳嗽一声，驱散掉脑海中不太良好的想法，把王小霜抱得更紧了：“小霜，等我完成了在美国的学业，咱们的年纪差不多也够得上结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推三阻四。” 王小霜因为母亲的丑事一直都有心结，经过这段时间的淡化，她的心结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 此刻听到牛小强旧话重提，王小霜感觉心里暖暖的，她微微点头：“恩，我听你的，你要是想的话，今晚可以去找我。” 这还是王小霜第一次这么主动，放在以前，牛小强肯定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但现在的他却转变了想法，只见他呵呵一笑：“这件事还是等到咱们结婚的那天再说吧，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我要尊重你。” 王小霜脸颊绯红：“谢谢你的尊重。” 换成其他的女孩子，肯定会觉得牛小强不够激情，一点也没有搞对象的男人应有的态度。但王小霜却不同，她经历过了太多变故，早就看透了很多的事情，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样的思想要比二三十岁的女人还要老成持重。 王小霜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牛小强跟其他女人的事情她从来都不多问，牛小强给她钱、给她房子她也总是拒绝。其他女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她这样？ 王小霜所展现出来的大度虽然看起来有点过头，但正因为如此，牛小强才对她更加愧疚。王小霜不需要去刻意的绑住牛小强，就能把牛小强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边，她敢肯定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都不可能把牛小强从自己身边抢走，这种高明的方式远非一般的女人可比。 王小霜很了解牛小强，同时也知道牛小强绝非一般的男人，他将来的成就必将超越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对待这样的男人，胡搅蛮缠是不行的，只有依靠真情才能打动他。你要是跟他闹腾的话，那只会让他心生反感，远不如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来得有效。 两人说了一会儿的贴心话才分开，王小霜整理了衣着，笑盈盈的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她离开之后，黄鹂才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黄鹂早就看见了王小霜，她见王小霜跟牛小强待在一起，非常识趣的没有前来打扰。 第622章 爆炸了 “牛秘书，下个月的工资报表出来了，需要你审核一下。” “哦，你进来吧。” 黄鹂面带微笑走了进来，把报表放在了牛小强面前：“牛秘书，你可要注意下一哟。” 牛小强抬起头看向黄鹂，一脸的疑惑之色：“我要注意什么？” 黄鹂冲着他挤了挤眼睛，调侃道：“当然是要注意影响了。” 牛小强不明所以的追问：“啥影响啊？” 黄鹂娇笑道：“这里可是你办公的地方，你要是想搞对象，最好还是换一个地方，免得其他人说闲话。”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黄鹂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这个玩笑好死不死的切中了他的要害。 他表面上哈哈一笑，显得不以为意，心里却有点虚：还别说，这间办公室真的有点像是不正经场所，之前是李明星，后来是萍姐，刚才又跟小霜在这里搂搂抱抱，看来我今后确实要注意一下了，免得黄姐的玩笑变成了真的。 黄鹂离开后，牛小强翻开工资报表进行审核。 报表中的基本工资跟上个月持平，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奖金方面却拔高了不少。这得益于很多人都苦心钻研新技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技术革新奖励。 “这个月的奖金居然比上个月高出来五千块，看来奖励政策果然是很有成效的嘛！” 虽然增加了几千块钱的开支，但牛小强却一点也不心疼，反而显得很开心。 发放的奖金越多，就说明厂里的技术水平提升得越高、新技术的诞生也越多，这对于工厂的发展是十分有利的。 唯一的缺憾就是工厂即将转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再生产汽车了。失去了这个最核心的项目，总让人感觉心里不踏实。 别看牛小强斗志昂扬，想出了两条十分有前景的新项目，但从本质上来讲，他还是更倾向于鼓捣汽车的。不仅仅是载重卡车，他还想鼓捣小汽车。但凡有那个条件，他都不愿意退出汽车市场。 汽车行业不仅是方东平的野望，同时也是牛小强的重心所在。两人对这个行业十分痴迷，总觉得干别的没有干这一行带劲。 “可惜啊，我现在不得不调整战略方向，等我积累到了足够的实力，到时候一定要杀回来！” 牛小强杀气腾腾的宣告了自己的决心和态度，随后在工资报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处理完了琐碎的事情后，牛小强起身来到车间视察工作。 他首先视察的是采油机的试制工作。五个试制小组分别负责不同的零配件制造，大家的干劲都很高，互相之间的配合也很积极认真。牛小强转了一圈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他调转方向，来到了技术研发部。 技术研发部目前正在攻关两个项目，一个是v8发动机技术，另一个是电喷柴油机技术。v8发动机项目有方东平亲自坐镇，牛小强很是放心，他查看的是电喷柴油机的研发情况。 陈方华等人正在埋头苦干，牛小强的到来并未引起他们的关注。牛小强也不去打扰大家，他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观看。 过了没多久，姜鸿昌把手里的工具一扔，哈哈大笑道：“终于组装完成了！老李，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试机啊？” 李晓峰才二十来岁，姜鸿昌却称呼他为老李，这并不是说姜鸿昌觉得他很老，而是一种刻意的亲昵称谓。由此可见在牛小强出差的这段时间里，红旗小组的成员之间已经建立了非常良好的私人关系。 李晓峰满脸激动的点点头，扭头对陈方华吩咐道：“老陈，赶紧把电源开关打开，让咱们来看看这一个月的研究成果吧！” 陈方华大声答应，小跑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电源开关。他刚准备把插头插上，一瞥眼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牛小强，不由愣在了当场。 李晓峰和姜鸿昌见他神色反常，忍不住顺着他的眼神扭头看去，随即两人也一并愣住。 过了片刻功夫，三人才回过神来。陈方华一脸惊喜的跑到牛小强跟前，开怀大笑道：“牛秘书，你可算回来了！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红旗小组刚好完成了第一台电喷装置的研发工作，正准备试机呢，你既然来了，就跟咱们一起来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吧！”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陈方华拉到了插座跟前。姜鸿昌抢先一步把电源插头递给牛小强：“牛秘书，通电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咱们红旗小组带来好运气！” 李晓峰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对！牛秘书是个大贵人，一定可以给咱们带来好运气的！”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我说各位，你们是不是太迷信了一点啊？我什么时候成为大贵人了？明明就是凡夫俗子好不好？” 陈方华哎了一声：“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凹山镇谁不知道你的能耐？有能耐就代表着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人当然就是贵人了！你别磨蹭了，赶紧动手吧！” 牛小强听到陈方华这段不太符合逻辑的逻辑推论，不由苦笑着摇头：“好吧，我这就动手，希望我能如你们所愿，给你们带来好运气。” 他说完话把插头插进了插座，姜鸿昌跑回到电喷装置跟前，小心翼翼的扭动了简易的电源旋钮。 其他三人全都凑到了跟前，心情紧张的盯着电喷装置，想第一时间确认试机的情况。 姜鸿昌的脑袋凑得最近，恨不能把眼睛贴在电喷装置上。牛小强担心发生意外，伸手把他往后面拉扯了一下：“安全第一，你最好小心一点。” 姜鸿昌摆摆手：“放心吧，这是我亲手组装好的，不会有啥——”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喷装置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爆响，各种零件被炸得四散而飞，一股黑烟腾空而起，把房间内搞得乌烟瘴气。 这种场景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试机失败了。 躲过飞射的零件后，李晓峰扭回头呆呆的看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电喷装置，神色木讷的喃喃自语：“这……这就失、失败了吗？” 第623章 牛秘书好厉害 陈方华的头发被炸得焦糊，站在他身边的牛小强都能闻到糊味。他脸色苍白道：“咱们加班加点的忙活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居然失败了……” 姜鸿昌擦了擦脸上的黑灰，小声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牛小强见三人都有些沮丧，立马笑着安慰：“三位，失败乃成功之母，你们没必要沮丧，只要继续努力下去，今后肯定能收获成功的。” 牛小强自己就是个技术高手，他深知想要开发出一项全新的技术是有多么的困难，想实验一次就获得成功，这纯属天方夜谭。 搞科研除了需要头脑，更需要恒心和毅力。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很枯燥乏味、同时也很折磨人的过程。 三人听到牛小强的话没有什么表示，明显还有点难以接受失败的结果。 牛小强想了想，提议道：“咱们不如一起来探讨失败的具体原因吧，别忘了我也是红旗研发小组的一员，前段时间我因为出差才没有参加研发工作，现在我正好有点空闲时间，就跟大家一起来合计合计吧。” 三人这才想起牛小强是个技术高手，比自己要强得多，他们总算是恢复了部分的斗志，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几人刚准备展开探讨，保卫科的丁泽祥科长突然带着几名保安冲了进来。 几个人的手里全都拿着灭火器，为首的丁泽祥神色慌张道：“怎么回事？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啊？有没有人受伤啊？” 牛小强上前两步，笑着摆摆手：“丁科长不用惊慌，这里没人受伤，刚才只是一次小小的实验事故，不碍事的。” 丁泽祥这才发现牛小强也在，他赶忙点头：“哦，没事就好，小陈，你们几个今后可要注意点，下次再搞实验的时候千万要提前把灭火器准备好，不然要是引发了火灾，那问题就太严重了。” 陈方华一脸尴尬的点点头：“放心吧丁科长，我们今后一定会注意的。” 丁泽祥嗯了一声，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后带着人离开。 牛小强打开窗户，把屋内的烟尘释放干净，然后扭头吩咐道：“你们把设计图拿过来，咱们一起看看。” 姜鸿昌答应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大摞图纸，四个人围坐在角落里的办公桌前，翻看着图纸。 牛小强并未在意其他的环节，他直接拿起电路图仔细的查看。牛小强根据刚才的场景推断，觉得问题应该出在电路上。 看了没多久，牛小强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把手里的电路图平铺在桌面上，指着其中的一条电路说道：“刚才的爆炸是这条电路引起的。” 姜鸿昌比较熟悉电路知识，他定睛细看，却没看出什么名堂，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牛秘书，我咋就没有看出来有问题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解释道：“你不能只看这条电路，要从整体上进行分析，这条电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跟其它的电路整合起来之后，就会引发整体的短路故障，此外——”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墙壁上的电源插座，接着说道：“此外你们实验的时候使用的是厂里面的工业电源，电压高达380伏，在没有经过降压操作的情况下，电机根本承受不了，于是乎就砰的一声爆炸了，综上所述，这次失败其实是两个方面的原因造成的，第一个是短路故障，第二个是电压过高。” 经过了牛小强的详细解释，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大家一个劲的扼腕叹息，同时也有些自责。 只听姜鸿昌唉声叹气道：“这些日子每天加班，我的脑袋都快变成浆糊了，居然忽略了电压的问题，至于短路故障，这也是我的责任，是我的设计有问题啊。” 陈方华劝慰道：“老姜，你又不是故意的，没必要太过自责，失败了也没啥，更何况我们也参与了研发，失败的责任我们也有份，牛秘书说得好，大不了咱们从头再来，有了这次的失败经验，相信咱们接下来一定能够做得更好。” 李晓峰附和道：“老陈说得对，这次的失败给予了我们宝贵的经验教训，只要我们继续努力，相信很快就能收获成功的。” 牛小强闻言颇感欣慰，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出了事之后当事人互相推卸责任，这对于解决问题不仅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会影响互相之间的感情。只有大家团结一致，共同承担责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很欣赏大家敢于担当的态度，希望你们接下来能够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完成研发工作，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们可以直接去找我，能帮的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牛小强鼓舞了三人的士气后站起身，准备去炼钢车间转转，顺便看望一下牛秀英。结果他还没走出房门，李晓峰就凑了过来。 李晓峰显得有点神秘兮兮，似乎不太好意思当着其他人的面跟牛小强说话。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过来，带着他走到了车间的角落，小声问道：“李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李晓峰搓了搓手，神色尴尬道：“牛秘书，我想请个假，去市里看看我姐。” 牛小强微微一愣，问道：“你姐怎么了？” 李晓峰摇摇头：“她没啥，是我想念她，想过去瞅瞅。” 牛小强哦了一声：“你想请假的话直接跟你们研发部的王部长提出来就行了，没必要向我请示。” 李晓峰脸色微红：“这个我当然知道，那什么，我是想找你借点钱，给我姐买点礼物……” 李晓峰前段时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曾经申请过救急金。他目前的工资有一半都需要用来偿还救急金，剩下的工资虽然存了一些，但距离他想给姐姐购买的礼物来说还是有所欠缺的。 陈方华和姜鸿昌跟他的关系虽然很是要好，但两人家里都不富裕，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尤其是陈方华，也跟他一样申请过救急金，李晓峰可不好意思跟他们开口借钱。 第624章 大家的榜样和标杆 除了陈方华和姜鸿昌之外，李晓峰在厂里就只跟陈建国的关系比较近。但陈建国目前已经调离了保卫科，在销售部任职。为了推销卡车，他经常在外面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人了。 李晓峰急着去看望姐姐，思来想去之后，只能找牛小强借钱了。 因为李明星的关系，牛小强对李晓峰借钱的不太好意思拒绝，他哦了一声，问道：“你想借多少？” “借的有点多……” 牛小强见李晓峰有点难以启齿，忍不住笑道：“再多也有个具体的数目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有啥不好意思啊？” 李晓峰挠了挠头，在牛小强的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腼腆：“我想借一百八十五块……” 一百八十五块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有点多，牛小强颇为讶异的问道：“你只是去看望你的姐姐，用得着借这么多的钱吗？” 李晓峰赶忙解释：“我不是想给我姐姐买礼物吗？这件礼物有点贵，所以才要借这么多钱的。” 牛小强眨巴了两下眼睛，好奇道：“你准备给你姐买啥礼物啊？” “收录机。” “收录机？你姐很喜欢收录机吗？” 李晓峰用力点头：“她比较喜欢唱歌，唱得贼好听了，以前是因为没有那个条件，所以她只能清唱，眼看着她的生日就快到了，我想送给她一台收录机，这样一来她就能伴着磁带唱歌，我姐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弟弟的一直都不怎么争气，现在有了更好的工作条件，我就想表示一下，你看……？” 牛小强心说：要不是李晓峰跟我说，我还真的看不出来李明星居然喜欢唱歌呢。 牛小强想到这里稍稍沉吟了一下，随后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没多大功夫他就把写好的内容撕下来递给李晓峰：“这是我写的批条，你拿着它直接去找后勤部的高部长，咱们厂好像还有几台全新的收录机放在仓库面，你直接去挑选一台最好的送给你姐吧。” 李晓峰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批条，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牛小强：“牛秘书，这是我送给我姐的私人礼物，你这么做好像不是太合适吧？”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你以为我是在假公济私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是想用收录机抵冲你将来获得的技术革新奖金，实话跟你说吧，我身上的现钱不太够，又懒得回家去拿，所以才会采用这种方式进行变通的。” 李晓峰这才明白过来，笑着点头：“这我就放心了，不然要是因为我的事情让你违反厂里的纪律，那我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厂里的人全都知道牛小强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从来都不会违反厂里的规定。他就是大家的榜样和标杆，通过自身的良好表现去督促和引导大家遵守工厂的纪律。如果牛小强私底下搞小动作给自己捞好处，他在厂里的威望也不可能这么高。 牛小强哈哈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傻，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我心里都是有数的，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呢？” 李晓峰嗯了一声，连声道谢后转身离开。 牛小强迈步来到了炼钢车间。他首先视察了一下炼钢车间的生产情况，发现吴萍介绍的几名乡民已经能够很熟练的处理各自岗位的工作，不由对此感到很满意，他鼓励了大家几句后来到了配料间。 配料间的大门是关着的，大门上贴着一张标语：“严禁任何不相干的人员私自进入配料间，一旦发现立即开除！” 这条标语是牛小强亲自制定的，超级碳素钢的配方目前只有他跟牛秀英知道，为了保守住配方的秘密，他不得不制定最严格的规定。目前整个工厂能够进入配料间的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牛秀英，另外两人分别是牛小强和方东平。 牛小强伸手推开了配料间的大门，进来后立即把门关上。 牛秀英已经备好了炼钢的原材料，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看到牛小强进来，她赶忙放下毛巾，笑呵呵的站起身：“小强哥，你回来啦。” 牛小强笑着点头：“恩，我昨天傍晚回来的，英子，你在这里干的还习惯吗？” 牛秀英给牛小强搬了一张椅子，用自己擦汗的毛巾把椅子擦拭干净：“当然习惯啊，这里的活虽然累点，但比我以前在家里种地还是要轻松很多的，我备好了料之后还能坐着歇息好久，这么好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牛小强点点头坐在了椅子上，一看牛秀英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他不由关切道：“你干活的时候可以慢慢来嘛，没必要那么着急，不然像现在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牛秀英捋了捋被汗水打湿后黏在鬓角上的头发，笑道：“我带了干净的衣服过来，每天都会及时更换，不会感冒的。” 牛小强微微摇头：“这样一来你每天都要洗好几次衣服，这可不是长久之计，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写一份报告，给你申请一台电风扇，有了电风扇，你干活的时候就会凉快许多，最起码不会把衣服给汗湿掉。”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打量了一下配料间的环境，发现这里的空间有点密闭，空气质量很差。他接着说道：“顺便再让人开一扇窗户，不然长期呼吸这种浑浊的空气，你的身体会出毛病的。” 牛秀英并未拒绝牛小强的好意，她嗯了一声：“那就多谢小强哥了。” 牛小强摆摆手：“这有什么好感谢的，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英子，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有的话就跟我说，我立刻安排人手进行整改。” 牛秀英摇摇头：“没了，不过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牛小强好奇道：“啥事啊？” 牛秀英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我想参加扫盲班……” 扫盲班是王德水提议设立的，这个主意其实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牛春香的意见。 第625章 扫盲班 牛春香现在很追求上进，想要提升自己的文化水平和职务。她小时候没怎么念书，为了供养弟弟妹妹们，很早就辍学在家务农。 眼看着凹山镇的大环境发生了改变，已经建立了好几家工厂，牛春香就萌发了追求上进的念头。她倒不是嫌弃工人的身份，而是不想在几个姐妹当中落后太多。 四个姐妹当中，牛冬香算是最有前途的。她目前正在清华大学就读，一旦毕业，起步的台阶就要比自己的三个姐姐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此外就要数牛秋香最有出息了。她现在是亚洲机械厂的质量部部长，牛小强原本只是想把她借调到亚洲机械厂去应急，顺便让她把严谨的工作作风传递到亚洲机械厂。 没想到牛秋香越干越来劲，私底下学习了很多机械加工方面的知识，工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如此一来牛小强就没舍得把她调回到山洞工厂，而是让她继续留在亚洲机械厂任职。 老二牛夏香以前是一名普通的纺织工人，由于她最近这几个月的表现十分优秀，已经被厂里提拔为班组长了。这么一看，牛春香就是四姐妹当中最落后的一个了。 牛春香以前啥都不在乎，那是因为她没有那个条件。现在有了这个条件，被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上进心自然而然就迸发了出来。 现在她每天都会去山洞工厂的扫盲班上课，已经从一个文盲变成了扫盲班的优秀学员。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拿到扫盲班的毕业证书了。 这张证书并不被教育部门认可，只能在工厂内部使用。有了这张工厂内部认可的毕业证书，在提干方面就能占据很大的优势。牛春香平时的工作态度本来就极为优异，只要毕业证书到手，她被提拔成干部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牛秀英经常去牛小强家吃饭，要不是房租没有到期，她早就搬到牛小强家里去住了。牛春香虽然嫁了人，但她的婚房就建在凹山镇，距离牛家村很近，她经常回家跟家人团聚。两人经常能够见到，在牛春香的鼓励下，牛秀英也萌生了追求上进的念头。 不过她还是有些顾虑的，主要的顾虑来自于牛小强。 牛小强把超级碳素钢的配方告诉了她，牛秀英知道自己的工作对于牛小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然那么多的人，牛小强为什么偏偏选择让自己当配料员呢？ 如果她去扫盲班学习的话，可能会让牛小强觉得自己不想当配料员。牛小强那么信任自己，对自己又那么关心和照顾，自己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一念及此，牛秀英赶忙补充道：“小强哥，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不去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摆摆手：“这是好事，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你想去扫盲班学习的话尽管去，我不会有任何意见，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你每天都要干这么繁重的活，休息的时候还要跑去扫盲班上课，这样会不会把你给累垮？” 扫盲班设立在山洞工厂那边，那边的工人大多都是农民出身，没什么文化。亚洲机械厂是没有扫盲班的，这里的工人全都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再不济也在技校念过书，因此这边根本就没有设立扫盲班的必要。 牛秀英嫣然一笑：“只要你同意就行，我的身体好得很，以前那么重的农活都能承受，去扫盲班上课一点问题都没有。” 牛小强嗯了一声：“英子，我知道你想追求上进，但你的工作岗位有点特殊，即便你获得了扫盲班颁发的毕业证书，你也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得到提拔，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虽然不能提拔你当干部，但工资待遇方面我可以帮你提升，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牛秀英之所以想追求上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拿到更高的工资。她对于当干部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想通过职务上的提升挣到更多的钱罢了。 她父亲身上的旧伤已经落下了病根，需要购买药物进行调理。妈妈体弱多病，干不了太重的活。至于爷爷奶奶，年纪都太大，也承担不了家里繁重的农活。如此一来，全家人只能依靠牛秀英的工资生活了。 一听牛小强要给自己涨工资，牛秀英心里是非常开心的，但表面上她却仍然有点不好意思：“小强哥，我的工资跟很多高级技工差不多，再加的话会不会不合适啊？其他人要是说闲话咋办？”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的工作岗位是全厂最特殊的，不需要跟其他人比较，当然了，其他人要是对你有意见，难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工作，这样吧，今后你的工资将由财务科的王科长亲自发放，我会跟他交代的，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工资数目，至于工资的上涨额度……” 牛小强说到这里沉吟片刻，随后做出了决定：“等你拿到扫盲班的毕业证书后，我会在现有基础上把你的工资水平提升百分之二十，此外年底的时候还会专门给你发放一百块钱的岗位津贴，你还满意吧？” 牛秀英极为欣喜的点头：“这么好的待遇，我当然很满意了，谢谢小强哥的关照！” 牛小强笑了笑，提醒道：“工资我给你加，但你也别忘了咱们当初的约定，关于材料配方的秘密，除了我师父之外，你绝对不能跟任何其他人说，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之前，即便是我的家人，你也不能泄密，你明白吗？” 牛秀英立马点头：“放心吧小强哥，我一定不会泄密的。” 牛小强满意的嗯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两人坐着闲聊，闲聊了没多久，黄鹂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牛秘书，你在里面吗？” 牛小强起身打开了房门：“在啊，黄姐，你有啥事啊？” 黄鹂笑呵呵道：“方厂长让我来找你，说是要召开高层会议，其他人都到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第626章 战略会议 牛小强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点头道：“哦，我这就过去，英子，你先忙，我要去开会了。” 牛秀英知道牛小强公务繁忙，笑道：“恩，你去开会吧。” 牛小强走出了备料间，在他关上房门的时候，一旁的黄鹂冲着牛秀英点头致意，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黄鹂早就对牛秀英感到十足的好奇了，不仅是她，厂里的很多人也都是如此。 在大家的眼中，牛秀英长得很普通，本身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牛小强似乎对她格外的不同，不仅平时总会特地关照她，并且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太过于接近牛秀英。 牛小强的做法看起来很是反常，很容易就让人朝某些八卦方面联想。厂里的很多人都暗暗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早就超越了男女之间的底线。 如果牛秀英是个大美女那还说得过去，可她如此普通，牛小强放着自己那么漂亮的未婚妻不去亲近，却跑来亲近她，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实际上大家都想错了，牛小强对牛秀英表现出来的亲近态度有一半是因为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另外一半是两人小时候缔结的童年友谊，跟男女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 牛小强虽然察觉到了其他人的看法，但却没有做任何解释，反而乐得如此。因为这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从而把超级碳素钢的秘密保守得更好。 他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只坐着寥寥数人，除了方东平之外，就只有宋智毅、韩树人、牛大壮、王东升、周凯五人。 这五个人当中有四位担任着副厂长的职务，只有王东升是财务科长。从级别上来说，他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此次会议的，不过由于即将展开的计划需要财务科的紧密协助，所以方东平才特地把王东升这位科长叫来出席会议。 其他人看到牛小强进来，纷纷冲着他点头致意。牛小强微笑着点头回应，随后坐在了方东平身边的空位上。 两人凑到一起耳语了几句后，方东平微微点头，咳嗽一声后开口：“各位，今天把大家找来是为了对亚洲机械厂的总体战略进行修改，根据我和牛秘书商议的结果，亚洲机械厂将会进行战略调整，投产新的项目，暂时不会再生产汽车了。” 在座的人闻听此言并未流露出太过意外的神色。大家全都已经知道了亚洲机械厂跟跃进汽车厂之间的矛盾，面对着对方可能的报复行为，亚洲机械厂回旋的余地几乎没有，只能想别的办法脱离困境了。 大家对视几眼后，牛大壮首先开口：“厂长，不知咱们厂准备投产什么新的项目？” 这个问题在座的五人全都十分好奇，牛大壮提出问题后，其他四人全都看向方东平，等待着他揭晓答案。 方东平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分发给几人，“大家先看看吧，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还请畅所欲言。” 五个人低头查看分发的文件，片刻功夫就见韩树人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个方案非常好，我举双手赞成！” 文件上写着亚洲机械厂将要转产摩托车的方案，韩树人是五人当中对市场行情最熟悉的人，他一看就知道转产摩托车的前景十分光明，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其他四人跟着纷纷点头，全都赞同这个方案。 方东平见状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认同了厂里的转产计划，那咱们就别耽搁时间了，开始分配各自的任务吧，首先是产线的改造工作，这个方面将由宋智毅副厂长全权负责，牛大壮副厂长将作为宋副厂长的助手，协助他完成产线的改造工作，你们两个对这样的安排有意见吗？” 宋智毅在技术方面颇有造诣，改造产线本就是个技术活，让他来负责改造的事情是非常恰当地的。 至于牛大壮，他虽然不太懂技术，但很精通人员的调配，由他给宋智毅打下手算是非常妥当了。 两人相视一笑，全都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方东平嗯了一声，扭头看向了韩树人：“韩副厂长将负责采购方面的事务，摩托车产线所需的设备全都由你进行采购，厂里的采购部将作为你的帮手，负责帮你跑腿，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你没意见吧？” 按理说采购方面的事情应该交给采购部去做才对，方东平之所以把这项工作分配给韩树人，主要是因为韩树人在社会上的关系比较广泛。尤其是机械制造领域，他的消息非常灵通，加上他本身又是个技术高手，即便他不熟悉摩托车的生产设备，也能大致上看出好坏，因此让他总揽采购方面的事情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韩树人很干脆的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保证以最低的价格采购到最好的设备。” 方东平笑了笑，对王东升交代道：“王科长，你们财务科必须无条件的支持韩副厂长的工作，这次采购设备不需要我跟牛秘书签字确认，要以韩副厂长的意见为准，他需要多少经费你就拨发多少经费，明白吗？” 无论是方东平还是牛小强，对于韩树人都很信任。 韩树人是个立身很正的人，那种贪污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为了加快工作进度，方东平才刻意提升了韩树人的权限，免得因为申请资金的流程太过繁琐，从而耽误了投产的时间。 王东升赶忙点头：“请厂长放心，我们财务科保证全力配合韩副厂长的工作，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我会亲自跟韩副厂长进行沟通，只要他提出要求，我们财务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办理妥当。” 王东升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自打亚洲机械厂重新组建以来，他每个月都会亲自核实账目，从来都没有因为账目出现差错挨批评，这样优异的表现使得他在财务科长的位置上越坐越稳。 第627章 要习惯没有牛小强的日子 以前的王东升可能对待工作有点散漫，但自从他了解了牛小强和方东平的性格后，对待工作就极度认真起来。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在311厂的时代，王东升散漫一点根本没人管。现在就不同了，牛小强和方东平对待工作都很严格，他身为下属，自然要迎合上级的口味。 方东平对王东升的态度感到很满意，微微点头表示赞许，随即扭头看向周凯：“周副厂长的任务是扩充炼钢车间的产能，一旦工厂完成转产，炼钢车间现有的产能将无法满足正常的生产需求，必须要扩大产能才行，经过我的详细估算，最起码要扩大三倍才行，周副厂长，这件事交给你全权处置，你也跟韩副厂长一样，拥有绝对的自主权，采购炼钢炉的时候不需要经过我和牛秘书的批准，直接向财务科提交报告就行。” 周凯原本对此次高层会议是很期待的。他虽然是副厂长，但副厂长的职务更像是一个虚衔，车间主任才是他的真正职务。 他一看出席本次会议的全都是厂里最高级别的人物，还以为自己能够把副厂长这个边缘化的职务坐实，可是当他了解到了此次会议的主题后，他原本的期待立马消失不见。 在周凯看来，工厂转产的事情跟他关系不大，他今后该干嘛还是干嘛，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没想到方东平居然提出要扩充炼钢车间的产能，并且要扩大三倍之多，这让周凯颇感意外。他忍不住问道：“厂长，咱们转产摩托车后对于钢材的需求量并不会增加多少，你为啥要把炼钢车间的产能扩大这么多啊？”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相比较汽车，摩托车对于钢材的需求量只会更少。即便摩托车的产量更高，对于钢材的需求量也不会增加太多，根本就犯不着扩充炼钢车间的产能嘛。 方东平很快就给予了回答：“炼钢车间今后不仅仅只提供生产摩托车所需的钢材，还要为另一个项目提供支持。” 周凯微微一愣，迟疑道：“另一个项目是啥？” 方东平呵呵一笑：“这个项目跟采油机相关，咱们亚洲机械厂今后除了要造摩托车，还要投产采油机，采油机的体型很大，全部都是钢制材料铸造，对于钢材的需求量会很大，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提前让你扩充炼钢车间的产能，免得到时候耽误了大事。” 众人纷纷点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方东平接着说道：“目前采油机正在进行试制，相信在那些技术骨干们的共同协作下，试制工作将会很快完成，接下来就是实际的性能测试了，只要测试的结果达到了设计的要求，咱们就能以合作者的身份，从江北油田拉到大笔的采油机订单，这可是个利润极其丰厚的项目，咱们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大家听到这话，全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牛小强，眼中露出了钦佩之色，尤其是牛大壮，更是笑得脸上都起褶子了。 在座的人都知道牛小强这段时间出差的目的，对于他能够顺利完成采油机的研发工作感到十分佩服。牛小强除了在管理方面展现出了高超的手腕，在技术方面也让大家心服口服。 周凯笑盈盈的点头：“请厂长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扩充产能的工作，保证不会拖后腿。” 方东平嗯了一声，提醒道：“我对于设备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担心，担心的是人员的问题，目前炼钢车间的熟练工只有那么多，一旦添置了新的炼钢炉，就必须扩充人手，希望周副厂长能抓紧时间培养急需的人才，不要安装好设备后却没有人手进行操作。” 周凯用力点头：“人员短缺的问题确实需要重视，我会好好规划的，实在不行就去外面招熟练工，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了生产。” 方东平点点头看向了牛小强：“小强，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牛小强在此次会议上一句话都没说，这跟以前相比非常不正常。以前招开会议的时候基本都是他主持，方东平这个厂长更像是一种象征，基本牛小强说啥，方东平就会点头同意。 可是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上，牛小强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多少让参会的人员感到讶异。 牛小强之所以不发一言，主要是为了让大家逐渐习惯没有自己的日子。 他将要出国留学，在此期间将无法出席厂里的会议，对于工厂的管理也无法亲力亲为。为了让大家习惯没有自己的日子，他不得不让方东平出面挑大梁，让方东平来主持全局工作。 其他人并不知道牛小强才是老板，方东平这个名义上的厂长只是牛小强的帮工，很多人早就对牛小强在厂里拥有的巨大权力感到费解了。 在众人看来，方东平好像被牛小强给架空了，很多事情都是牛小强说了算，方东平就像是个点头虫，除了会点头，就只关心生产方面的事情，从来都不反对牛小强提出的任何意见。 话说你才是厂长，即便再怎么喜欢和器重自己的这位高徒，也不能把诺大的家业不当回事吧？长此以往，你名下的产业还不都变成牛小强的了？难道说你就真的舍得把价值数百万的家产拱手奉送给牛小强吗？ 很多人在替方东平着急的同时，心里也对牛小强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大家都认为牛小强是个运气极好的人，居然遇到了方东平这么大方的师父，话说这种好事咋就没轮到我呢？ 牛小强才懒得去管其他人怎么想，他一直都是我行我素，该干的事情总是尽力去做，以自己良好的表现引领着身边的人积极对待工作。 此刻面对着方东平的提问，牛小强微微摇了摇头，仍然一句话都不说。 方东平见状冲着大家一挥手：“既然牛秘书没有什么要补充的，那就散会吧。” 第628章 管理委员会 参会人员纷纷点头起身离开，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师徒两人。 方东平苦笑一声：“你这个甩手掌柜当的真好，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居然一个字都不说，把所有的担子全都扔到我这个老头子的身上，也不怕把我给累死。” 牛小强没皮没脸的嘿嘿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除了师父之外，我还能把工厂托付给谁？无论是谁，都没有您这么崇高的威望，其他人最多也只能从旁协助，没办法像您一样挑起这份重担啊。” 牛小强的潜意思说得很明白：您是我最信任的人，同时又能镇得住场子，我不把担子交给您还能交给谁？ 方东平哈哈一笑：“你小子就喜欢拍我的马屁，我的威望倒是够了，但工作能力却有所欠缺，如果是技术方面的事情，我敢保证不会出纰漏，但要说到管理方面，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最好给我找几个帮手，不然我不放心啊。” 牛小强早就做好了相关规划，但他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免得方东平多心。 只听他嗯了一声：“我当然不能把所有的工作全部交给您去做，不然要是把您给累垮了，我的罪过就大了，关于找帮手的事情，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不知您觉得谁比较适合？” 方东平摆摆手，“你自己做决定就行，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用人方面你比我在行，我就不瞎掺和了。” 牛小强故作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要不就让小霜、我三姐和于思梅共同来协助您吧，这三个人我信得过，能力方面也都还算不错，有她们协助您进行管理，我还是很放心的。” 方东平迟疑道：“小霜和你三姐还行，于思梅似乎不太合适吧？当然了，她一向与世无争，从来都没有任何野心，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但要说到工作能力，好像就不是太足够了，再者她的性格也有些偏软，你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 牛小强呵呵一笑：“师父，您可不要小看了于思梅，她的性格看似柔弱，实际上却很刚强，只要是原则性问题，她从来都不会轻易让步，至于工作能力，她的脑袋瓜还是很机灵的，只是因为没有发挥的机会，所以才被其他人误解，只要给她一个发挥的平台，她肯定能把工作做好。” 方东平似笑非笑的盯着牛小强：“你小子对于思梅挺了解的嘛，这里没有外人，你跟师父说说，到底跟她走到哪一步了？” 牛小强一看师父居然这么八卦，不由哭笑不得道：“师父，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您也相信啊？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样好不好？” 方东平还以为牛小强脸嫩，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也就没有继续追根究底的意思。他笑了笑：“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让她们三个娘子军来协助我管理工厂。” 牛小强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恩，我等会儿就把她们找来开个会，把消息通知一下。” 谈妥了正事后，方东平一刻都没耽搁，起身赶往研发部，准备指导研发部的人员研究v8发动机。 至于采油机的试制工作，方东平倒是不怎么担心。他觉得有那些技术骨干就足够了，自己没必要瞎掺和。 牛小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山洞工厂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王小霜，牛小强让王小霜把于思梅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开会。 随后他又吩咐黄鹂，让黄鹂把三姐找过来。 牛秋香正在车间里面钻研机械方面的技术，得知消息后第一个赶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趁着其他两个女人还没到达的功夫，两人坐着闲扯起来。 牛小强询问了一下三姐最近的工作情况，在得知三姐正在努力钻研机械技术的情况后，他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小弟我对你努力学习新知识的精神佩服之至，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得到提拔和重用。” 牛秋香笑着白了牛小强一眼：“你就别寒颤我了，跟你相比，姐就太不够看了，你这次出差了一个月就研发出了全新的采油机，这样的能力姐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牛小强嘿嘿一笑：“姐，不是小弟我吹牛，这个世界上能跟我相比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很显然，在凹山镇这块地方肯定是没有这种人的。” 牛秋香戳了戳牛小强的脑门：“你看你，我刚表扬你两句，你就开始嘚瑟了，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牛秋香懒得再跟牛小强胡扯，话锋一转道：“你把我找来开啥会啊？”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管理委员会，将由你、王小霜和于思梅三人担当委员，今后你们将共同协助我师父搞好工厂的管理工作。” 牛秋香啊了一声，疑惑道：“厂里的管理工作不是一直都由你负责的吗？你怎么突然要成立这个劳什子的委员会啊？” 牛小强还不想提前透露自己要出国留学的消息，他打着哈哈道：“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暂时还不能跟你说，总之不是啥坏事，你就别刨根问底了。” 牛秋香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胡乱处置任何事情，听到这话她哦了一声：“好吧，姐就不追问了，等到你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原因吧。” 牛秋香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迟疑道：“小霜还好说，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也有信心，就是于思梅有点让人感到意外，小弟，你确定要让她加入管理委员会吗？” 牛秋香对于思梅的态度跟方东平一样，她也认为于思梅不太适合搞管理。 牛小强苦笑道：“姐，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嘛，我啥时候出过错的？” 牛秋香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小声问道：“小弟，你跟姐姐说句实话，是不是因为跟于思梅的私交才抬举她的？” 牛小强赶忙摆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牛秋香哦了一声：“好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就行，姐姐就不胡乱猜测了。” ， 第629章 我师父可没有那么小气 牛秋香明显跟其他人一样，认定牛小强跟于思梅的关系不一般。牛小强也懒得解释，因为他很清楚：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三姐都是不会相信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白费力气？ 两人坐着闲聊了二十多分钟后，王小霜和于思梅终于赶到。 牛小强昨天已经跟王小霜透露过消息，因此王小霜在听到牛小强说要成立管理委员会的消息后显得很平静。 牛秋香刚才也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因此她的神色跟王小霜差不多，并未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三人当中只有于思梅是头次听说这个情况，她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好半天才不确定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担任管理委员会的委员？？” 牛小强点点头：“恩，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你可不要推辞。” 于思梅赶忙摆手：“不不不，我哪里有能力担任委员啊？这不是瞎胡闹吗？” 牛小强早就料到于思梅会是这种态度，他苦笑着劝说道：“于姐，你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没有发挥的机会罢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的表现才行。” 于思梅用不太自信的眼神看了看王小霜和牛秋香，小声道：“我觉得有她们两个就够了，真的没必要让我加入这个委员会。” 在坐的三个女人当中，于思梅的身份有点尴尬。 王小霜是牛小强的未婚妻，牛秋香是牛小强的亲姐姐，两人都可以说是牛小强的自己人，唯独她是个外人。 虽然她跟牛小强私底下的交情很是不错，两人之间颇有些红颜知己的味道，但这种关系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实际上很多人早就误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思梅明知道这种关系不太好，但她就是无法割舍。 此刻一看牛小强如此抬举自己，要把自己抬举到跟王小霜和牛秋香同等的地位，于思梅心里难免会感到不安。她真正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能力不够，而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牛小强跟王小霜之间的关系。 她可以在私底下跟牛小强亲近，但要是当着王小霜的面，她连一个亲密的动作都不敢表露出来。 没办法，王小霜才是大家公认的牛小强的未来媳妇，至于她于思梅，大家都认为她是牛小强的情人。从地位上来讲，她跟王小霜的差距太过巨大，根本没法比。 王小霜一直都对牛小强很是放心，她也曾跟于思梅在山洞工厂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十分了解于思梅的性格，知道于思梅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王小霜表现出了十足的大度，从来都不过问牛小强跟于思梅的事情。 现在见于思梅有点难堪，王小霜本着替未来丈夫考虑的角度出发，主动站了出来，帮助牛小强劝说于思梅：“于姐，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小强既然这么安排，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身为厂里的一份子，有义务帮他搞好管理工作，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牛秋香闻听此言不由得对王小霜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说：小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小弟平时对她那么敬重，她这样的表现绝对当得起小弟的敬重啊。 得到王小霜的鼓励后，于思梅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既然王小霜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矫情的话就会显得非常不合适。 只见她微微点头：“好吧，我试试看，如果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还请你们两位能够当面指出，我一定会及时改正的。” 牛秋香适时的接口：“你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咱们还是互相促进吧。” 她说到这里询问道：“小弟，不知我们三人的具体职责是什么？或者说你有没有对我们进行明确的分工？”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们的职责就是协助我师父管理好工厂的日常事务，分工倒不是很明确，笼统来说，你们三人需要共同分担我现在承担的工作，凡是厂里的事情，你们都有权过问，如果跟我师父的意见出现分歧的话，你们可以开会进行商讨，然后再把商讨出的结论告知我师父，只要你们说得有道理，我师父是会听从的，如果你们商讨后的结论仍然无法让我师父认同，那你们就只能跟我进行汇报，由我进行分析和判断了。” 牛秋香迟疑道：“这样做会不会让你师父觉得我们是在跟他唱对台戏？万一影响了你们师徒之间的关系该咋办？”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放心吧姐，我师父可没有那么小气，我已经跟他深入的交流过，把话全都跟他说清楚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的，更不会影响到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牛秋香哦了一声：“这样的话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思梅看向牛小强的眼神有点古怪，她一听牛小强如此吩咐，心里不由暗想：小强该不会是将要出国留学了吧？ 她是最早得知牛小强要出国留学消息的人，牛小强曾要求她保守这个秘密，于思梅确实保守住了这个秘密，直到现在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一看牛小强这幅交代事情的做派，于思梅心里仍旧免不了空荡荡的，总感觉自己好像再也见不到牛小强了。心酸之余她暗暗叹了口气，说不出的落寞。 牛小强吩咐道：“为了让你们对我的工作方式有所了解，更好的帮助我师父搞好管理，从明天开始，你们三人将轮流协同我处理日常事务，明天是小霜，后天是三姐，大后天是于姐，今后就按照这个顺序轮流着来吧。” 三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一同起身离开。 牛小强刚刚打开文件准备进行审核，办公室的房门被黄鹂敲响：“牛秘书，区里刚刚打来了电话，说是让你过去开个会。” 牛小强答应一声，心中暗想：萍姐要开啥会啊？我们都那样了，见面的话会不会太尴尬了一点？ 第630章 被人当枪使了 当牛小强带着满心的疑惑和顾虑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发现老爸正站在门口抽烟。 看到儿子出来，牛大壮笑盈盈道：“也不知道吴区长要干啥，居然让我们父子一起去参加会议，咱们走快点吧，可别耽误了事情。” 牛大壮现在既是副区长，同时也是亚洲机械厂的副厂长，在整个希望新区来说都算得上是头等牌面的大人物。虽然他的工作量增加了，但工作的热情却非常高，不管有多么疲累，他从来都不会叫一声苦。 牛小强一看老爸的积极性这么高，只能暂时把内心的顾虑抛诸脑后，快步跟着老爸朝区委办公楼走去。 这栋三层的办公楼是吴萍租来的，里面的空间虽然不算小，但也很难容纳下整个区委班子的办公人员。 为了解决办公场地紧缺的问题，吴萍首先对人员机构进行了大幅度的精简，几乎每个人都需要承担两项以上的职责。然后她又在隔壁租了一层民房，总算是把所有的办公人员全都给安置妥当。 牛小强跟老爸赶到办公楼跟前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门口抽烟的田老三。田老三的神色很是严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样。 看到牛大壮父子出现，田老三赶忙站起身：“两位总算是来了，吴书、、记特地让我在门口等着你们，走，咱们去会议室吧。” 牛大壮一边走一边询问：“小田，到底发生啥了？吴书、、、记怎么搞的得这么郑重啊？” 田老三苦笑着叹了口气：“具体的情况我就不说了，等会儿你们就能知道。” 牛大壮不好再问，跟着田老三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设置在三楼，平时是用来办公的地方，如果需要召开会议，就会临时布置会场，由此可见吴萍真的是节约到家了。 牛小强被田老三安排在靠近主席台的位置，他落座后打量了周围一圈，发现参加会议的全都是区委的头头脑脑，级别最低的是田老三这个区里的民兵总队长。至于他自己，他只是区里的顾问，并没有任何行政级别，算是个局外人吧。 牛小强还以为这次会议将主要探讨经济建设方面的事情，不然的话吴萍也不会特地叫他过来参会。可是当会议正式开始之后，他这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吴萍刚才一直都在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牛大壮跟牛小强进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抬头打招呼，一副专心于思考的模样。 牛小强觉得这样挺好，最起码不会让两人感觉那么尴尬。 等到相关人员全部到齐，田老三小声跟吴萍交代了一声。吴萍这才收起笔记本，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 不知道为啥，她的眼神在经过牛小强的时候显得有点躲闪，脸蛋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 其他人并未察觉到吴萍的异常，全都坐直身体，等待着她这个一把手发话。 扫视完众人后，吴萍面沉似水的开口：“各位都是希望新区的高层领导，今天把大家找来，主要是想探讨一下几个钟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田队长，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好让大家做到心中有数。” 田老三答应一声，站起身说道：“大概四个钟头之前，柳河镇通往清江水库的道路上发生了一起拦路抢劫事件，受害的对象是咱们区里派到清江水库的鱼苗采购员，人数一共有四名，他们去采购鱼苗的时候乘坐的是区里雇来的大卡车，这辆车在行驶到柳河镇边缘区域的时候被十多名手持凶器的家伙逼停，随后这帮人以索要过路费为由要求我们的采购员交给他们一笔钱，我们的采购员自然不可能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在交涉无果后，对方失去了耐心，对我们的采购员进行了殴打，并且把我们请来的卡车也给砸坏了。” 田老三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当我们得知消息派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那帮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我们的几位采购员受伤严重，那位卡车司机也没能幸免，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他们身上的所有现金全都被抢走了，吴书、、、、记对此十分重视，立即组织召开了这次会议，想看看大家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听到这里不由有点疑惑：感情这次召开的不是经济建设相关的会议啊，既然如此，把我这个局外人找来干啥？ 他刚想到这里，吴萍就第一个点了他的名：“牛秘书，你是亚洲机械厂的代表，亚洲机械厂身为希望新区的第一大企业，你们的意见是十分重要的，不知你对于此事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有些错愕的看向吴萍，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牛小强见吴萍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之意，不由心里一热，侃侃而谈道：“既然吴书。记让我首先发言，我就先来表个态吧，对于这种性质恶劣的违法犯罪活动，区里必须要进行严厉打击，想要发展好经济，首先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如果任由违法犯罪活动猖獗肆虐，谁还敢在咱们希望新区搞投资？那些人今天敢抢区里的采购员，明天就敢打投资人的坏主意，我的意见是一定要从严、从快、从重处理，绝对不能给犯罪分子任何喘息之机！” 牛小强话音刚落，坐在吴萍身边的一个人就开口了：“牛秘书，你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连具体的情况都没了解清楚，就随意做结论，这只怕是不太合适吧？” 牛小强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会反驳自己的意见，他有点诧异地看了此人一眼，随后又看向了吴萍。 吴萍的眼神中显露出一丝等着看好戏的笑意，牛小强心里一紧，明白了吴萍的意图：感情我是被人给当枪使了，萍姐明摆着是想让我给她打前站啊，话说她为啥要算计我呢？ 即便察觉到了这点，牛小强也只能撑下去，他皱着眉头反问道：“具体的情况刚才田队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的，并没有随意做结论，不知你所说的不合适指的是哪个方面？” 第631章 会议上的交锋 牛小强认得刚才出言反对自己的人，毕竟希望新区就这么大，几个头头脑脑经常抛头露面，牛小强再怎么不关注区委的动向，也跟他们几个混了个脸熟。 刚才发话的人名叫张步亮，他以前是柳河镇的副镇长，吴萍在筹建希望新区的时候把他提拔成了副区长。 张步亮除了是副区长之外，还是区委委员，在区政府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同样担任副区长的牛大壮。 可不要小看了区委委员这个职务，这可是在区里的最高决策会议上拥有投票权的。牛大壮只是个副区长，他只拥有建议权，是没有决策权的。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牛小强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总觉得今天的这次会议有些异常。 首先是张步亮的反对，只要是个明白人，就知道牛小强刚才的那番话说得没有任何问题，张步亮身为副区长和区委委员，居然会反对牛小强，难不成这家伙还想包庇犯罪分子吗？ 然后就是吴萍的算计了。牛小强对此感到十分费解，按照他对吴萍的了解，对方是不会跟自己耍这种小手段的，可现实的情况却是吴萍真的耍了小手段。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牛小强绝对不会相信。 牛小强隐隐觉得吴萍这样做应该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自己跟她的关系摆在那里，既然对方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帮忙，自己当然不能拒绝了。 即便张步亮是副区长和区委委员，牛小强也丝毫都不怵他。说句不好听的话，牛小强在凹山镇的权势可不是张步亮能够企及的，在凹山镇的地头上牛小强能够得到老牛家的全力支持，谁跟他对上都是白搭。 张步亮一听牛小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的反问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他瞥了牛小强一眼，沉声道：“牛秘书，刚才田队长并未透露另一个重要细节，只是说区里的采购员被人抢劫了，实际上那些抢劫的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年纪最大的也才十六岁，最小的只有十四岁，他们的举动只能算是小孩子瞎胡闹，跟真正的抢劫犯还是应该区别对待的。” 牛小强的脑袋转得飞快，顷刻间就猜到了一种可能，只见他呵呵一笑：“张副区长，恕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在山区地带，十六岁的少年已经不能被当做小孩子看待了，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坐的应该都很清楚咱们希望新区的情况，谁家的孩子不是从小就帮着家里分担家务？都是很早就懂事了，对吧各位？” 在座的有一半人微微点头，认同牛小强的观点。另一半人则沉默不语，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忌惮张步亮，不太敢表态。 牛小强也不在乎，接着说道：“再者说了，他们做的事情性质太过恶劣，抢劫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们的采购员和那位司机给打成那样，这样的所作所为跟真正的抢劫犯有什么区别？怎么能说是小孩子瞎胡闹呢？” 张步亮被说得哑口无言，迟愣片刻后皱起了眉头，摆出官架子以势压人：“牛秘书，你并不是区委班子成员，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还是请你赶紧离开吧。” 牛小强还没开口，一旁的牛大壮就不乐意了。他双眼一瞪，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张副区长，你这是想要脱离人民群众吗？区里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件，牛秘书身为希望新区的一员，为什么不能发表意见？更何况他并非普通的人民群众，而是亚洲机械厂的高层管理人员，咱们区跟亚洲机械厂合作创立的希望农场模式就是他一力促成的，如果没有牛秘书出力，咱们区能有如今的局面吗？” 别人都畏惧牛大壮的身份，张步亮却不在乎。牛大壮是老牛家的代言人，他张步亮是老张家的代言人。老牛家只在凹山镇牛掰，老张家的家族势力却涵盖了附近的好几个区县，根本不是老牛家可以相比的。 老话说得好：“张王刘李陈，天下占了一半人”，老张家放在全国来说都是人口数量名列前茅的超级大姓，张步亮依托着老张家的家族势力，在柳河镇附近的几个区县都颇有名头。 面对着牛大壮咄咄逼人的态度，张步亮显得很冷静：“牛副区长，我知道你很想维护你的儿子，但这里是区委会议，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免得惹人说闲话。” 牛大壮刚准备继续反驳，牛小强就一摆手制止住了他，随后他笑呵呵的盯着张步亮，反问道：“张副区长，你这么黑白不分的维护那些抢劫犯，想来应该是有原因的吧？让我猜猜看，是不是那些抢劫犯当中有你家的小孩或者亲戚啊？” 牛小强早就对张步亮的态度感到很诧异了，按理说这件事完全就是明摆着的犯罪行为，张步亮却极力否定，除了那些抢劫犯当中有人跟他关系不一般这个解释之外，牛小强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果不其然，张步亮听了牛小强的话后脸色一黑，显得有点尴尬。不过他倒驴不倒架，即便自己理亏，他也继续找理由：“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那些孩子确实年纪不大，我们不应该把他们一竿子打死，彻底毁了他们的一生，而是应该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变成对国家、对社会有益的人，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嘛，大家觉得呢？” 在座的有两个人微微点头，对张步亮的话表示赞同，其中的一个还开口帮腔：“我觉得张副区长的话说得很有道理，那些孩子的年纪都不大，如果按照抢劫罪处置他们，就会给他们的人生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不如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才是对他们负责忍的态度嘛。” 这番话确实说得有些道理，牛小强不太好得理不饶人，加上他不知道吴萍是个什么态度，因此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微微转动眼珠，打量着吴萍的脸色。 第632章 为了儿子 吴萍立即就察觉到了牛小强的目光，她冲着牛小强悄悄眨了眨眼，然后扭头看向田老三，在其他人没有留意到的情况下，对田老三使了个眼色。 田老三跟着吴萍好几年时间了，算是吴萍最得力的助手，他立即就明白了吴萍的意思，当下咳嗽一声，开口道：“张副区长，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讲，我很认同你的观点，毁人容易救人难嘛，那些孩子的年纪确实都不大，咱们不应该一竿子把他们打死，让他们下半辈子不好做人。” 张步亮面露笑容，刚准备说点什么，田老三就话锋一转道：“不过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深入的去分析才行，不错，那些孩子的年纪确实都不太大，但他们全都是坏事做尽的二流子，就拿领头的那个少年来说吧，经过我的调查，他从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学校里面打架斗殴，有七位同学被他逼得转校或者退学，甚至他还纠集社会上的二流子殴打自己的班主任，当他因为这件事退学后，更是组建小团体在柳河镇肆意妄为，很多乡民都被他欺负过，到了如今，他居然敢带着人拦路抢劫，并且把区里的工作人员给打进了医院，这种人要是不好好惩戒一下，下一步搞不好就会变成杀人犯了！因此我并不赞同你的意见，个人觉得还是牛秘书说得对，对待这样的人就应该从严、从重、从快处理，免得他继续危害社会，伤害那些朴实善良的无辜群众！” 牛小强总算是了解了一些内情，听田老三这意思，这个带头为恶的人极有可能是张步亮的小孩。他的儿子为什么敢如此肆意妄为？还不是仗着自己老爸的威势吗？如果换成那些没有依仗的孩子，谁敢从小开始就胆大妄为？ 张步亮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田队长，你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杀人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干得出来？” 田老三丝毫都不退让：“张副区长，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我能够理解你维护自家小孩的心情，但你身为区领导班子成员，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那些受害者的心情，你儿子为啥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他还不是仗着你的势吗？从他开始学坏一直到现在，你这个当爹的从来都是维护他，却对受害者视而不见，这样到最后肯定是害人害己！” “砰！” 张步亮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霍的站起身指着田老三的鼻梁骨，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轮到你来教育我？赶紧给我滚出去！” 田老三早就做好了翻脸的心理准备，他针锋相对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我是希望新区的民兵总队长，同时也是分管治安的副科长，不管面对谁，我都有义务对其进行普法教育！更有义务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 张步亮没想到田老三居然敢跟自己拍桌子，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面色铁青的冲着吴萍嚷嚷道：“吴书。记，田老三可是你的人，你就不管一管？像他这样不尊重上级的人，咱们区里怎么能留着？” 吴萍似乎在下一盘棋，否则的话她也不可能让田老三当面跟张步亮顶牛，更不会通过算计的方式让牛小强给自己帮忙。 此刻一看张步亮跟田老三撕破了脸，吴萍对此感到十分满意，这本就是她的计划，只见她面沉似水道：“张副区长，田队长，这里是区委会议，不是菜市场，请你们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让底下的人看笑话。” 田老三十分听话，立马就坐了下来。张步亮却双眼圆睁，仍然不肯罢休：“田老三，有句话我想问你，你到底把我儿子抓到哪里去了？” 田老三冷冷的瞥了张步亮一眼：“他犯了罪，我当然要把他关进拘留所了，难不成还要把他当大爷一样供着？” 张步亮喘着粗气问道：“你把他关到哪个拘留所了？你这么做谁同意了？谁批准了？” 田老三的神色显得很是不屑：“抓捕犯罪分子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用得着跟谁请示吗？至于关押他的地点，这个好像不是你张副区长应该过问的事情吧？你是分管经济建设的副区长，法治方面的工作跟你无关，因此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你——” 张步亮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他伸手指着田老三的鼻梁骨，一副恨不能吃人的表情：“好！非常好！吴书。记，我现在以区委委员的身份正式向你提议罢免田老三的一切职务！” 吴萍淡淡的问道：“理由呢？” “理由是他不尊重上级！” 吴萍眉头一皱：“张步亮同志，刚才的情况我一直都看在眼里，田老三好像并没有不尊重你吧？他只是就事论事，是根据实际情况发表的观点，哪里不尊重上级了？” 张步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吴萍会反对自己的意见。他还在愣神的时候，吴萍忽然微微一笑，劝说道：“老张，你赶紧坐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好争吵的？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尊重你的意见，田队长，你赶紧把人给放了吧，孩子小不懂事，咱们不能一竿子打死嘛，应该给与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才是。” 张步亮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一听吴萍帮着自己说话，他心头的怒火立马消散了大半，点点头坐了下来。 田老三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吴书。记，这不是在纵容犯罪分子吗？” 吴萍嗯了一声：“你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要不这样吧，你先把人给放了，让张副区长领回家好好教育一下，如果他能改过自新，咱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依旧不学好，那就不能怪你依法处置了，张副区长，你觉得如何？” 张步亮赶忙点头：“我十分认同吴书。记的意见，今后一定会好好教育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如果他再犯错误的话，那就任凭田队长处置，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意见。” 第633章 带头作用 田老三见状有些不情不愿的点头：“好吧，我等会儿就去把他给放了，至于其他人，不知吴书。记是什么意见？” 吴萍显得很大度：“其他人也一并放了，不过该赔偿的还是要先赔偿到位才行，否则我们跟受害者可就真的没法交代了。” 田老三哦了一声：“那就先赔偿再放人吧，不过……” 吴萍故作好奇道：“不过什么？” 田老三看了牛小强一眼，吞吞吐吐道：“不过我有点担心牛秘书啊。” 吴萍愣了一下，问道：“这件事跟牛秘书有什么关系？” 田老三叹了口气：“我曾审讯过那些人，据他们所说，他们想干一票大的，把目标瞄准了牛秘书，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说牛秘书很有钱，想在他身上大捞一笔。” 牛大壮猛地站起身，面色难看道“你说什么？竟然还有这回事？！” 田老三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把审讯记录递给牛大壮：“牛副区长，这是我做的审讯记录，上面的内容没有任何虚假成分，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当面跟那些人对质。” 牛小强也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心中暗想：难道萍姐是因为这个才把我叫过来参加会议的吗？ 父子两凑到一起观看审讯记录，看完之后牛大壮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我不同意放人！他妈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真当我们老牛家是好欺负的吗？！” 现场最尴尬的要数张步亮了，这一次他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根本就站不住脚。面对着牛大壮的怒火，张步亮愕然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牛大壮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他也根本就不怕得罪张步亮，怒吼过后他恶狠狠地瞪着田老三：“田队长，你今天要是敢放人，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别人家的儿子是儿子，我牛大壮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再者说了，我儿子可是公认的能干人，他为区里做了多少好事？可不像某人的儿子那么不像话！如果我儿子受到半点伤害，我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牛大壮的愤怒很好理解：他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牛小强这一个儿子了。至于牛小刚，现在还在牢里接受改造呢，今后也不知道会变成啥样。大儿子的事情就已经深深地打击到他了，如果小儿子也出了事，牛大壮这辈子还有什么奔头？ 田老三有点尴尬的嘟哝道：“牛副区长，放人的决定又不是我做出来的，你干嘛冲着我来啊？” 牛大壮这才醒悟过来，扭头看向吴萍：“吴书。记，我要求你收回放人的决定！” 吴萍瞥了张步亮一眼，为难道：“张副区长，你看……？” 张步亮还没说话，牛大壮就气呼呼道：“张步亮同志，我觉得你的做法很成问题！像你这么当爹，儿子肯定会出大问题，以前我也跟你一样，总是喜欢纵容娇惯自己的儿子，后来我的大儿子走上了邪路，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我也不瞒着你，当初我们家是有能力帮他减轻刑期的，但我们并未这么做，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能让他真正的受到教训，他出来后肯定还是老样子，这会害了他一辈子，同时被害的还有你自己的整个家庭啊！” 牛大壮家里的事情在座的人全都清楚，此刻听到牛大壮发自内心的话，张步亮不由默然。 他何尝不知道娇惯纵容会毁了孩子？但身为一名父亲，他又很难下狠心把儿子送去改造，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儿子才会一步一步的变成现在这样。 牛小强大致上明白了吴萍的意图。吴萍这是想用张步亮当榜样，只要张步亮愿意把儿子送去劳教，其他的家长自然也无话可说，这对于改善希望新区的治安状况是非常有利的。 张步亮是老张家的代言人，身份和地位非同一般，他都带头了，其他人还能说半个不字吗？ 目前希望新区就只有柳河镇那边的治安很成问题，凹山镇和孤峰乡还算比较不错。只要改善了柳河镇的治安状况，希望新区就能专心致志的发展经济，这是吴萍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为了解决张步亮这边的阻碍，吴萍这才规划出了这场戏码，想通过其他人的嘴来说服张步亮。 否则要是张步亮不同意，吴萍还真的不好开展工作。她在孤峰乡干了几年时间，深知宗族势力在落后地区有多么强大，即便她是一把手，惹怒了当地最大的宗族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牛小强在明白了吴萍的意图后，觉得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他现在也算是当事人，发表意见不会有人觉得不合适。 只见他面色严峻道：“张副区长，我爸没有说半句假话，我哥当初被抓捕之后我们家没有为他做任何事情，不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而是我们都认为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祸害他，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如果不下猛药，是很难彻底转变性格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说了，你毕竟是区委委员，是咱们希望新区的头面人物，如果你不能以身作则，底下的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他们还会服你吗？长此下去，你又如何面对希望新区的老百姓？” 张步亮的脸色十分沉重，低着脑袋没有开口。其他人全都不说话，让张步亮自己去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张步亮这才开口：“我同意严厉惩处此次抢劫事件。” 吴萍见目的已经达到，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她微微点头：“张副区长大可放心，田队长这边会注意分寸的。” 田老三立马表态：“恩，他们的毕竟年纪都不大，我不会把他们一竿子打死，该注意的地方我会注意的。” 张步亮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够好好接受改造，重新做人吧。” 吴萍跟着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张副区长，希望你不要因此影响到工作，咱们希望新区没有你可不行啊。” 张步亮苦笑着摆摆手：“书。记就别抬举我了，我保证今后会专心工作。” 第634章 移动的广告牌 吴萍见张步亮已经解开了心结，心里很是高兴，笑呵呵的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各位，咱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探讨下个阶段的议题吧，我们希望新区是戴着帽子成立的，不仅要发展经济，还要给广大的人民群众构建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我管这个叫做用两条腿一起走路，要让大家伙都能感受到踏实安稳才是正道。” 吴萍说到这里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觉得咱们应该从现在开始两手抓，既要抓经济建设，也要抓法制建设，要对人民群众展开普法教育，提升大家的法律观念，对于违法犯罪事件不能纵容和包庇，要予以严厉打击，彻底净化希望新区的社会环境！” 吴萍的语气越说越严厉，到最后甚至带着那么一丝杀气：“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以区高官的身份提议组建警民联防小组，在每个自然村都设立联络点，联络点的负责人将由村长和民警同志共同担任，让那些违法分子不再有藏身之地，下面进行投票表决，同意这个提议的请举手。” 拥有表决权的只有七个人，他们全都是区委委员。吴萍说完话后当先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随后张步亮也跟着举起了右手。 其他五个人见两个领头的举手，纷纷跟着举手表态。 吴萍微微点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提议，那么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田队长，具体的事务将由你去操作，如果人数不够，你就从民兵大队抽调人手充实进去，我希望你能以最快的速度建立和完善警民联防机制。” 田老三早就跟吴萍事先商议过了，闻听此言他立马点头：“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吴萍嗯了一声，笑盈盈的问道：“田队长，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困难还请直说，可不要因此耽误了工作。” 田老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其他的还好，就是通讯不太便利，目前咱们区只能依靠两条腿传递消息，我担心这会影响联防小组的反应速度，要是区里能给我们配备自行车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吴萍故作迟疑地问道：“区里的道路网还没修建好，自行车只怕是不能通行吧？” 田老三赶忙解释：“区里正在大力修建道路网络，许多自然村已经修通了道路，别说自行车了，就连摩托车也可以通行，那些还未修通的自然村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完工，所以交通工具还是提前规划一下比较好，省得到时候区里把钱用来搞建设，没钱添置。” 吴萍能不知道这些情况吗？她之所以故意这么问，自然有她的打算。只听她哦了一声：“说到摩托车，你倒是提醒了我，牛秘书，我听说你们亚洲机械厂正在筹划着投产摩托车，有这回事吗？” 吴萍刚才的演技在其他人看来可能还算是比较高明，但在牛小强的眼里却显得十分拙劣。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吴萍在打什么主意，类似的事情吴萍干过好几次，每次都想从牛小强这里捞好处。 以前牛小强会拒绝，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牛小强并没有流露出反感的神色，反而微微一笑：“不错，我们亚洲机械厂确实有投产摩托车的打算，已经召开过相关会议了，各项任务也已经分配到位。” 吴萍立马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身为区里的第一大企业，不知亚洲机械厂能否为咱们区的法治建设工作提供一些支持？比如说给我们提供一些摩托车，方便各个联防小组之间传递消息？” 其他人闻听此言全都面露讶异之色，摩托车可不便宜，随便一辆就要好几千块钱呢，话说亚洲机械厂有这么大方吗？ 牛小强显得很是大度，点头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拍板，给区里提供十辆摩托车。” 十辆摩托车价值好几万，众人全都被牛小强的大手笔给惊呆了，就连吴萍也不例外。 吴萍原本以为牛小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最多也就给个两三辆摩托车意思一下，没想到牛小强一张口就要给十辆，这让吴萍颇感意外。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由于担心牛小强反悔，吴萍赶忙笑道：“没想到牛秘书居然如此大气，既然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贵厂能否跟我们提前签订捐赠协议，把这件事落到实处？” 牛大壮闻言伸脚踢了牛小强一下，示意他不要贸然签字，否则方东平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就会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牛小强对老爸使了个眼色，随后欣然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代表亚洲机械厂跟区政府签订捐赠协议。” 吴萍再无任何顾虑，立即打开笔记本，刷刷刷的写好了协议内容。她签好自己的名字后，把笔记本推给牛小强。牛小强一点也没犹豫，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捐赠方一栏。 吴萍笑盈盈的把笔记本装进口袋：“请大家热烈鼓掌，感谢亚洲机械厂对咱们区政府的大力支持！” “啪啪啪啪——” 在座的人纷纷响应吴萍的号召，鼓掌对牛小强表示感谢。 感谢过后，吴萍宣布散会。众人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叫住了牛小强，说是要跟牛小强谈点其他的事情。 其他人也不在意，最后离开的人甚至还帮忙关上了房门，好让两人不被外界打扰。 吴萍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牛小强，好一会儿才问道：“小强，你刚才为啥那么爽快啊？这好像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吧？” 牛小强此刻虽然跟吴萍共处一室，心情却不怎么尴尬，他微微一笑：“因为你这次向我要的是摩托车，我觉得这对于我们厂来说不算是太大的损失，反而还有一定的好处。” 吴萍露出了更加迟疑的神色：“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可以让区政府帮我们打广告，这十辆摩托车相当于移动的广告牌，让希望新区的人民群众更好地了解我们生产的摩托车，你想想看，如果区政府用的都是我们生产的摩托车，其他人会不会认为我们生产的摩托车质量很过硬？如此一来，那些有购买摩托车意向的人，会不会优先考虑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摩托车？” 第635章 为啥坏人都打我的主意？ 吴萍这才明白过来，她伸手戳了戳牛小强的额头：“你这家伙，干啥都考虑的这么周全，居然想到让区政府帮你打广告。” 牛小强有点不满的撇撇嘴：“萍姐，你这好像有点贼喊抓贼的意思吧？明明是你先向我开口要好处的，怎么到最后反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啊？你要是不乐意的话那就算了，把我刚才签过的协议作废吧，我还不稀罕呢。” 吴萍哎哟了一声：“你看你，居然还跟我急眼了，我今天还就真想跟你说道说道，咱俩到底谁占了谁的便宜？” 牛小强说的是公事，吴萍说的是私事。公事上肯定是吴萍占了便宜，私事方面是牛小强占了便宜。 牛小强对于吴萍的胡搅蛮缠颇觉头疼，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就不自觉的脸上一红：“萍姐，这里是办公室，咱们就别瞎胡闹了行吗？” 吴萍嘻嘻一笑：“你知道就好，姐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可别忘心里去，真要说起来，其实我是自愿的，不能埋怨你。” 牛小强忍不住心头一热，看向了吴萍的脸颊：“萍姐，咱们那个样子真的合适吗？” 吴萍把脸颊凑到牛小强跟前：“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要你情我愿就行。” 面对着吐气如兰的吴萍，牛小强感觉有点心神荡漾。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办公室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赶忙转移话题：“萍姐，你今天这场戏的场面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居然让田老三跟张步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互相拍桌子，这不仅会影响张步亮的威信，对于你的威信也会有所影响的。” 吴萍身为一把手，开会的时候两个下属互相拍桌子，传出去了难免会让人感觉她对下属没有威慑力。 吴萍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步亮在老张家威望很高，我不好跟他当面翻脸，只能用这种方式推行自己的施政方略。” 牛小强迟疑道：“你的主要工作不是搞经济建设吗？这个什么警民联防机制对于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 吴萍闻言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神色，打开抽屉掏出一份报纸递给牛小强：“你先看看头版头条的内容，看了之后就能知道我为啥这么做了。” 牛小强带着好奇低头细看。这是一份省委机关报，算是全身最具权威性的官方报纸了。头版的内容跟治安有关，阐述了目前全省——乃至全国的治安形势，总体来说很不乐观。作者在文章中透露出了对这种态势的担忧，同时也流露出了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的意思。 这篇文章既然能发表在这样的报纸上，那就说明它并不那么单纯，应该代表着某位或者某些省内高层的意见。 牛小强看了看文章最后的落款，发现这篇文章的作者名叫钱忠强，他不由一怔：“钱忠强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人应该不简单吧？” 吴萍戳了戳牛小强的脑门：“你呀你，平时也应该注意一下省内的高层形势，不要整天就知道忙着厂里的事情，这位钱忠强早就跟你有过交集了，要是没有他，你们亚洲机械厂也不可能拿到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证。” 牛小强猛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之前范厅长曾跟我提过这个名字，我居然给忘了，据他所说，这位钱忠强好像是上头新调到省里来的高层，权力很大，萍姐，你跟他很熟吗？不然你干嘛要因为人家的一篇文章就如此大动干戈呢？” 吴萍点点头：“我跟他算是有点熟吧，咱们希望新区之所以能够成立，就是钱忠强大力支持的结果，他是常。务。高官，在省里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要不是他，成立希望新区的事情多半要黄，我承了他那么大的人情，在基层帮他当个急先锋也是应该的嘛，真要说起来，我也并不是在拍人家的马屁，目前全省的治安形势确实很不好，个人觉得钱高官说得十分正确，咱们是时候对犯罪行为展开严厉打击了。” 牛小强对此深表认同：“我以前跟我师父出差的时候就遇到过车匪路霸，那些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所作所为极其恶劣，对于这种人渣就应该下狠手，否则如果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广大的人民群众还怎么过日子？社会要是不稳定的话，还怎么发展经济啊？” 吴萍很认真地点头：“所以我才会筹划这场戏码，只要解决了张步亮这个最大的障碍，希望新区就能顺利实施净化社会环境的行动，治安变好了，老百姓才能安安稳稳的跟着咱们脱贫致富，你们厂才能高枕无忧的大力发展嘛。” 吴萍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露出了歉然之色：“我事先没有通知你，就把你跟你爸拉扯进来，你应该不会埋怨我吧？” 牛小强摇摇头：“谈不上什么埋怨，毕竟这件事跟我也有关系，我就纳闷了，为啥那些坏分子不去找我师父，却都打我的主意呢？我师父才是老板，我只是他的帮工好不好？” 吴萍嘻嘻一笑，伸手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瓜：“很简单，因为你为人乐善好施，总会掏钱帮助那些急需帮助的人，此外你小小年纪就掌握着整个工厂的财政大权，那些坏分子觉得对付你这个少年人比对付你师父那个大人更加容易，当然会打你的主意了” 牛小强闻言苦笑连连：“感情是这么回事，看来我今后必须要注意一下了，越是贫困地区的坏人，在金钱面前就越没有抵抗能力，我可不能被他们给祸害了。” 吴萍幽幽的叹了口气：“你都要出国留学了，还担心个啥？” 牛小强摇摇头：“我以后还是要回国的嘛，到时候一定要加强安保措施，不然要是真的出了意外，那就太糟糕了。” 吴萍嬉笑着搂住了牛小强的脖子：“是啊，你还没结婚生子呢，绝对不能出意外，否则姐姐今后找谁去啊？” 第636章 乡间货郎 吴萍今天穿着很正式的长衣长裤，看起来颇为严肃，很有领导干部的派头。不过她此刻的表情却有点不是那么正经，这种强烈的反差搞得牛小强心里痒痒的。他不由自主地揽住了吴萍的腰肢，把目光挪到了吴萍饱满的胸口。 吴萍对自己的魅力很是满意，由于这里不是打情骂俏的场合，她笑骂道：“你小子可别使坏，被人看到的话我们两个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牛小强立刻警醒，站起身道：“恩，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啊。” 吴萍微微点头，起身把牛小强送到楼下。 牛小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黄鹂就跟了进来：“牛秘书，销售部的李宇刚才打过电话，问你在不在，说是想跟你汇报一下工作，你要不要接见他？” 李宇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向牛小强汇报过工作了，不是他不想，而是牛小强出差去了，他根本见不到牛小强的面。 此刻一听李宇要跟自己汇报工作，牛小强立马欣然点头：“你去通知一下，让他来我的办公室吧。” 黄鹂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二十来分钟，李宇从山洞工厂赶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 他首先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环境，这才笑呵呵的跟牛小强打招呼：“牛秘书好，你这间新的办公室好气派啊。” 牛小强微笑着招呼李宇坐下，伸手把提前泡好的茶水递给他：“李部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不仅要稳固原有的市场，还要开脱新的销售区域，你的工作干得很出色，我早就想嘉奖你了，只是因为工作太忙，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既然见面，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落实到位。” 李宇跟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消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提升了一大截，看起来颇为精明干练的样子。他的表现确实非常不错，销售部在他的带领下，业绩每个月都在稳步增长，如果没有李宇的苦心经营，牛小强也不可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如此一来他也就不会有底气跟跃进汽车厂彻底翻脸了。 面对着牛小强的表扬，李宇显得很是谦虚：“多谢牛秘书的肯定和褒奖，我的工作做得还不太到位，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开拓市场，为咱们厂获取更大的利润。” 牛小强笑呵呵的跟李宇寒暄了几句，关心了一下他的生活状况。寒暄过后，他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李部长，销售区域的拓展情况还乐观吗？” 李宇点点头：“还算是比较乐观吧，陈建国的那帮战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都很能吃苦，也很有拼劲，我把代销权交给他们很是放心，在他们的努力下，咱们生产出来的各类商品正在稳步扩大销售区域，目前大致上已经覆盖了本省的各个重点市县，正在朝外省进行扩张，为了激发他们更大的工作热情，我准备把运输货物的生意也一并交给他们去做，牛秘书，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陈建国的那帮老战友已经凑钱购买了几辆大卡车，专门用来跑运输。他们购买大卡车的钱就是从牛小强这里挣到的，购买的卡车也是亚洲机械厂生产的。这些人早就已经跟牛小强紧紧的绑在了一起，他们既是牛小强的帮手，同时也算得上是牛小强的合作伙伴。 此外，这些人都是军人出身，人品方面不存在什么问题，很值得信任。综合这些因素考量，牛小强对于李宇的想法很是赞同：“这是好事情，我当然不会反对，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把运输的活计交给他们去做，此外你还可以让他们多多联系其他的战友，一起加入到销售员的群体当中，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支付报酬，争取带领更多的退伍军人发家致富。” 陈建国的战友人数并不多，只有几十位，但这是从同一个连队统计出的数量。 连队的上面是营，营的上面是团、旅、师、军，军的上面还有军区。 这么一级一级的关联起来，可以联动的退伍军人数量将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有了这些既能吃苦，同时自律性又极强的人帮自己销售商品，牛小强对于销售工作就能高枕无忧了。 李宇闻听此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是没想到，咱们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实不相瞒，我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因为没机会见到你，一直都没来得及跟你说！”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应该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吧，既然你早就有这个念头了，想必你应该深入的琢磨过相关细节，我对你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实施吧，不需要再向我请示汇报。” 李宇的能力早就经过了充分的考验，牛小强丝毫都不怀疑他能够把这件事情办好。 李宇也没谦虚，点头道：“没问题，我一定把这件事操办得妥妥帖帖的！除了这个想法之外，我还有另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牛小强面露好奇之色：“什么大胆的想法？” 李宇没有什么顾虑，实话实说道：“我准备从希望新区招揽一些敢于闯荡的人，让他们帮咱们卖货，为了调动这些人的积极性，我们可以适当的放宽政策，除了让他们销售咱们生产的商品之外，还可以让他们贩卖其他种类的小商品，说起来就跟那些穿梭在乡间的货郎一样，你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不？” 如今这个年代，有很多贩卖小商品的货郎穿梭在各个村子之间。他们既贩卖糖果等零食，也贩卖针线樟脑丸等家居用品，把触角延伸到了销售的最终端，极大的丰富了乡村群众的生活需求。 很早的时候，这些货郎都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后来挣到钱了就骑着自行车卖东西。牛小强的联想能力极其丰富，他眼睛一亮，立马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隐藏好处，笑哈哈的点头：“这个想法非常好！我绝对大力支持你的构想！” 第637章 奖品是一辆摩托车 李宇想过牛小强会支持自己的想法，但没想到牛小强会表现得如此兴奋，他忍不住问道：“牛秘书，你这是咋了？干嘛这么激动啊？” 牛小强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回答问题之前忍不住拍了拍李宇的肩膀以示表扬：“因为你提出的这个构想对亚洲机械厂来说非常有利！” 李宇有点迷糊：“怎么说着说着扯到亚洲机械厂去了？” 牛小强点点头：“你刚回来，还不太了解厂里目前的状况，我现在就给你详细的讲一讲吧。” 接下来牛小强把亚洲机械厂遭遇的困境，以及准备转产摩托车的事情全都讲述了一遍，最后他总结道：“我们不是准备转产摩托车吗？想要搞好摩托车的销售工作，就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的摩托车品牌对吧？这些穿梭于乡间的货郎就是最好的广告牌，我准备跟他们签订协议，只要他们支付一半的价钱，就能从亚洲机械厂拿到一辆全新的摩托车，剩下的钱可以每个月定额偿还，直到还完为止，如此一来他们就能骑着摩托车去卖货了，这样可以加快他们的行进速度，增加商品的售量，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跟咱们签合同的，有了他们这些人的广告效应，咱们的摩托车品牌就能迅速的传扬开去，这对于摩托车的销售难道不是很有利吗？” 牛小强的这一番论调说得李宇茅塞顿开，他立马竖起大拇指：“牛秘书，还是你厉害！我算是彻底服气了，你要是去搞销售工作，我这样的人可就没饭吃了啊！” 赞叹过后，李宇话锋一转：“不过摩托车的售价可不低，那些人手里没啥存款，即便是一半的购车款，只怕他们也付不起吧？”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咱们对外的销售价格确实不低，但对内却可以适当地进行调整，比如说只要是愿意给咱们卖货的，咱们就只收取比成本价略高一点的价格，按照我的估计，一辆摩托车的成本大概在一千三百块钱左右，咱们加价一百块也才一千四，先期付款一半的话只需要掏七百块钱就能拿下，这年头好一点的自行车都要两三百块钱，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再添点钱购买摩托车，毕竟摩托车比自行车更加有排面，除了可以用来拉货，还能用来出行，谁不想要一辆啊？” 牛小强说的是实情，不管什么时候，国人喜欢攀比显摆的心态都是普遍存在着的。摩托车确实要比自行车更加有排面，即便是买不起摩托车的人，但只要差距不是太大，借点钱也要买下。 这就好比抽烟，有的人明明抽不起好烟，但为了照顾颜面，仍然会买一包好烟揣在口袋里。平时见到熟人总会递好烟，没人的时候就抽低档次的劣质香烟，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这人混得多么好呢，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打肿脸充胖子做派罢了。 李宇眼睛一亮：“你这么一说，搞得我都想买一辆摩托车了呢，要是我骑着摩托车回家的话，隔壁邻居还不得羡慕死啊，牛秘书，我也算是内部人员吧？你能不能给点优惠政策啊？” 李宇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各种津贴都快达到一百块钱了，如果再加上牛小强年底的时候额外给他派发的奖金，他一年加起来可以挣到一千五百多块钱。在整个集团的员工群体里来说，李宇的工资水平都是最拔尖的。凭借着他的经济实力，购买一辆摩托车丝毫都不成问题。 但李宇却不能不考虑到其他的事情，他的年纪不算小了，眼瞅着还要结婚成家，不存点钱是不行的，因此让他以市场价购买一辆摩托车他不太舍得。 牛小强直视着李宇，微笑道：“李部长，我之前就说过要嘉奖你，难道你忘了吗？奖品我已经想好了，就将给你一辆摩托车吧。” 李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你、你说啥？要……要奖给我一辆摩托车？”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就是要将想给你一辆摩托车。” 李宇吞了一口唾沫，压抑住激动的心情问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只怕不合适拿来当奖品吧？” 牛小强是一个很讲究原则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脑袋一热胡乱拍板。他之所以奖励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李宇，完全是因为李宇给集团创造了巨大的利益，人家当得起这份奖励。 “李部长，你的工作态度我全都看在眼里，自打你担任销售部的部长以来，你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为了厂里的事情劳心劳力，从未叫过一句苦，在账目方面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占厂里的一丁点便宜，这样的好员工我怎么能不好好奖励一下呢？” 牛小强很欣赏李宇的为人，他既能把工作做好，同时面对着巨额的资金从来都不动歪心思，这种既有能力又有原则的员工，绝对是每个老板最渴望得到的啊。 除了想奖励李宇之外，牛小强搞出如此大手笔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借此激励更多的员工给集团卖命。他准备设立一个集团最高奖项，每年都会从集团内部评选出表现最优秀的员工奖励一辆摩托车。 今年的获奖者已经被牛小强确定了下来，就是李宇，至于明年是谁，那就要看谁的表现能够得到最高管理层的认可了。 为了避免不公平的现象出现，牛小强准备让厂里主任级别以上的人担任评委。这些人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品方面不成问题，评奖时候的公平性还是可以保证的。 “当然了，奖品暂时还没有，要等到咱们厂转产之后才能拿到，按照我的意思，奖品还是等到年底的时候再发放比较合适，到时候我准备像去年一样举办年终宴会，在大会上宣布你获奖的事情，这可以用你这个榜样激励更多的职工，你对此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 第638章 秘书的秘书？ 李宇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对发放奖品的时间没有意见，但……但搞得这么隆重，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有什么过头的，你的表现当得起这份荣誉，就别不好意思了。” 李宇也是个爽快人，一看牛小强决心已定，他也不再矫情，用力点头道：“好吧，就按照牛秘书的意思来。” 李宇说话间把销售部的报表递给牛小强：“牛秘书，这是销售部这两个月的销售数据统计，请你过目。” 牛小强嗯了一声，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的查看。没多大功夫，他就看完了报表，笑呵呵的勉励了李宇几句，让他今后继续保持这种良好的态势。 谈完了正事后，李宇主动提到了王小雪。 开年之后王小雪继续在清江那边负责管理账目，原本牛小强说好了要给她找个帮手的，可他一直都忙于工作，没空去操办这件事，无奈之下只能让李宇帮着找人。 李宇的办事效率非常高，牛小强下达指示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人。据李宇所说，这名新招的员工是去年参加高考落榜的考生，为人很是老实，帮着王小雪管账一点问题都没有。 牛小强出于对李宇的信任，也就没有再过问此事。 此刻李宇主动提到王小雪，脸上立马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牛秘书，小雪做事还可以，但说到做人，就有点不太好了，我知道她的性格不是很好，因此给她找帮手的时候刻意挑选了最老实的那种人，可即便如此，她也把人家欺负的够呛，那个女孩子私底下涕泪横流的要求我给她调换工作岗位，说是再也忍受不了王小雪的坏脾气了，你看……？” 李宇的意思牛小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想让自己调动王小雪的岗位。身为销售部的部长，李宇也早就受够了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要不是看在王小霜的份上，他早就一脚把王小雪踢出销售部了。 牛小强感觉有点头疼，他对王小雪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骂几句对于王小雪来说不痛不痒，打的话也不合适。要是打轻了，王小雪根本受不到教育，要是下手太重，又怕把王小雪给打坏了，到时候跟王小霜可没办法交代。如果苦口婆心的劝说，王小雪又会趁机跟自己胡搅蛮缠。 王小雪对牛小强可不是小姨子对待姐夫应有的那种态度，这丫头每次见到牛小强的时候都想搞点幺蛾子出来，不暧昧一下她是不会罢休的。 牛小强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最终也没能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李部长，你还是辛苦一下，帮我多多照看着她，实在不行你就把她调到省城的分部去，让她给你打打下手吧。” 李宇见牛小强一脸的无奈之色，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出于下属为上级排忧解难的角度考虑，他还是点了头：“好吧，那我就把她调到我在省城的办公室去，让她帮我管理销售部的总账。” 牛小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提议道：“你可以给她单独的设立一间办公室，只要她工作上不出错，平时爱干嘛都由得她去，当然了，她要是闹得太过分了，你还是要跟我汇报一下。” 牛小强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即将出国，今后可能鞭长莫及，于是话锋一转：“你还是跟她的姐姐汇报吧，毕竟是亲姐妹，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她们姐妹之间却不需要顾虑什么。” 李宇点点头，问道：“不知道啥叫闹得太过分？” 牛小强立马回答：“只要是不学好的事情，就是闹得太过分。” “恩，我明白了，牛秘书，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关于从希望新区挑选售货员的事情，就由你亲自去跟区里谈吧，区里肯定会支持的，估摸着也不是很费事。” 李宇站起身：“好的，我这就去跟区里谈。” 牛小强把李宇送到门口，等到李宇离开，他不由叹了口气：“小雪那丫头当真是个搅屎棍啊，在哪里都不安生，唉，希望她能够早点懂事，今后可别再瞎闹腾才好。”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算平稳，牛小强每天处理完了公务后都会去研发部转悠，帮着红旗小组鼓捣电喷柴油机技术。 方东平每天都蹲在研发部，带领着研发人员研究v8发动机。至于韩树人等人，他们要比这师徒两忙碌得多，都在忙着筹划摩托车产线的事情。 牛秋香、王小霜和于思梅三个人每天都轮流跟着牛小强学习管理经验，牛小强去研发部的时候，她们也都跟在身旁。 厂里的人不了解内情，还以为三个女人是牛小强给自己找来的秘书候选人，他想通过考察来确定最后将由谁来当自己的秘书。 许多人心中好笑：牛小强是方厂长的秘书，秘书给自己配了秘书，这叫个什么事嘛。 牛小强也懒得去管其他人怎么想，他丝毫都不觉得尴尬，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分析过程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让三个女人熟悉自己的思维模式。 期间王小霜完成了技校那边的招工工作。新招的员工一共有一百八十人。这些人当中的一半被分配给了正在改建的摩托车产线，由李克旺负责对他们进行培训。剩下的一半人被分配到了炼钢车间，由周凯对他们进行培训。 由于炼钢车间的工作需要一定的体力才能承担，因此周凯挑人的时候挑的都是相对强壮的。 这些技校的学员学习过机械方面的知识，对于加入摩托车产线还算是比较坦然。但他们却从未学习过炼钢技能，因此那些被分配到炼钢车间的学员多多少少有点抵触的情绪。 周凯身为副厂长兼车间主任，还是能镇住场子的。他大致上也能猜到学员们的心理状况，为了更好的让这些人接受炼钢车间的工作，他并未选择以权压人，而是选择跟大家打成一片，通过感情作为联系的纽带。 第639章 哟，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 当然了，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周凯一点也没客气，他毫不客气的开除了一个不听话的学员，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挑战他的底线了。 这天下午，牛小强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今天轮到于思梅跟着牛小强学习管理经验，她抢先一步拿起了听筒：“这里是亚洲机械厂的秘书办公室，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清江石化机的周洪宝，麻烦你让牛秘书接电话。” 于思梅见过周洪宝，知道张广茂以前的这位秘书已经变成了清江石化机的厂长，她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后按住听筒：“是清江石化机的周厂长打来的电话，他有事情找你。” 牛小强点点头，接过听筒后笑呵呵道：“周叔叔，近来可好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周洪宝爽朗的笑声：“过得还算不错，说起来叔叔可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在张书。。记面前帮我说话，我可不会如此轻易的接他的班啊。” 牛小强客气道：“瞧你说的，咱们之前用不着这么生分，都是自己人，客气啥啊？” 周洪宝哈哈一笑：“怪我怪我，是我太见外了。” 两人客套几句后，牛小强直奔主题：“周叔叔，你找我有啥事？” 周洪宝的语气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叔叔又有事情求你来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对此并不怎么反感。周洪宝曾经送给他一对帝王绿的手镯，这对手镯价值不菲，即便不看两人之间的交情，单单这份厚礼就让牛小强无法拒绝周洪宝。 “有啥事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办。” “那我可说了啊，我有个老朋友找到我，让我帮他解决一下小孩出国留学的事情，我跟他是老战友，面子上实在是抹不开，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小强，不管这件事能不能办成，都请你来市里一趟，我想让你当面跟他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以为我在敷衍他。” 听得出来，周洪宝求助的意思不是那么强烈，他更多的是希望牛小强能够帮他把这个难题应付过去。老朋友之间最怕的就是产生疙瘩，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一些小误会心怀芥蒂的。 牛小强点点头：“没问题，我这两天正好不怎么忙，可以去市里一趟。” 周洪宝松了口气：“这就好，你出发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码头接你。” “不用再另行打电话了，我明天就过去吧。” “好好好，明天中午咱们码头见。” 牛小强刚挂断电话，于思梅就忍不住问道：“你明天要去市里吗？” 牛小强点点头：“恩，周厂长找我帮个忙，我没办法拒绝，于姐，麻烦你跟我三姐和小霜说一声，就说我最快也要后天才能赶回来，让她们大后天再来轮班吧。” 于思梅嗯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是去办事，又不是去打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于思梅点点头不再开口。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来到了码头，乘坐客轮前往清江市。 客轮抵达清江码头的时候，牛小强看到了在码头边等着自己的周洪宝。 由于这次办的是私事，因此周洪宝没有带任何随行人员。他笑呵呵的跟小年轻打过招呼，上车后这才谈到了正事：“小强，叔叔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你要是办不了就帮我跟对方解释清楚，免得他埋怨我不帮他出力。” 牛小强好奇道：“周叔叔，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对方怎么会找你帮这个忙的？” 周洪宝面露尴尬之色：“说起来都怪我嘴贱，有一次跟他喝酒的时候谈到了小兰出国留学的事情，把你狠狠地夸了一遍，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隔了这么久他居然找上门来，让我也帮他把孩子送出国留学，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多嘴啊。” 牛小强哦了一声：“既然你不想掺和这件事，直接拒绝他不就行了？干嘛要搞得这么麻烦？” 周洪宝无奈道：“我跟他是同村人，小时候的关系就处得不错，后来又同时参军，在部队里面也被分配到了同一个运输大队，这样的关系我怎么好直接拒绝？”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周洪宝发动了车子：“人家正在酒店里面等着咱两，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去赴宴吧。” 牛小强没想到对方如此心急，他今天是来给周洪宝帮忙的，自然要跟着周洪宝走，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车行甚速，不到一刻钟，就停在了一栋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酒店门口。 酒店的门口站着两个人，牛小强刚一下车就不由愣住。对方也看到了他，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牛小强，也不由得愣住了。 周洪宝不认得他们，见双方大眼瞪小眼，忍不住问道：“小强，他们是你的熟人吗？”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点头：“算是熟人吧，两位，真是巧，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碰到。” 这两人分别是刘雪和杨攀，两人都不太瞧得上牛小强，面对着牛小强的招呼，他们只是微微点头，这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牛小强自嘲的笑了笑，不再搭理两人，跟着周洪宝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周洪宝领着牛小强进入了一间包厢，他们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快步来到酒店的门口，冲着杨攀招了招手：“儿子，咱们还是去包厢里面等你周叔叔吧。” 杨攀答应一声，带着刘雪跟爸爸一起朝二楼走去。 他爸伸手拉开了包厢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周洪宝和牛小强，只见他立马满脸堆笑：“洪宝，你啥时候到的？我为啥没看见你啊？这位应该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位神童吧，你好你好，我叫杨靖，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杨叔叔吧。” 牛小强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杨叔叔，两人刚打过招呼，杨攀和刘雪就走了进来。 牛小强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只见他似笑非笑道：“哟，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 第640章 可笑的心理优势 杨攀和刘雪惊疑不定的看着牛小强，过了一会儿杨攀才迟疑道：“这里是我爸宴请贵客的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杨靖看了看牛小强，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插口道：“怎么？你们认识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只能说有点熟吧。” 杨靖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哪能看不出牛小强的语气有点古怪？他赶忙打圆场：“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说话吧。” 众人落座后，杨靖极为热情的介绍道：“洪宝，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你大侄子吗？喏，这位就是小攀，至于他身边的这位……” 杨靖说到这里稍显尴尬，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这位是他的好朋友，名叫刘雪，跟他在同一个班级念书。” 周洪宝虽然跟杨靖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但两人退伍之后却各奔东西，家里人也早就迁徙了出来，大家平时都忙于工作，很少有机会见面。他上一次见到杨攀还是几年之前的事情，现在杨攀已经从一个小孩长成了少年，变化挺大的，因此周洪宝刚才进门的时候才没能认出他来。 此刻一听杨靖的介绍，周洪宝立刻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爱流鼻涕的小攀啊，几年没见，叔叔都认不住你来了，这是叔叔特地给你准备的红包，你赶紧收着，千万别跟叔叔客气。” 周洪宝说话间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杨攀，杨攀早就得到过老爸的指示，知道这位周叔叔是自己能否出国留学的关键人物，因此表现得很是亲热。 他一改面对牛小强时候的高傲和冷漠，嘴巴甜甜的叫了声周叔叔好，接过周洪宝的红包后，把自己拎着的大包包递了过去：“周叔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国人干什么都讲究个礼尚往来，但那是相对于关系不太近的人来讲，周洪宝跟杨靖的关系可没有那么疏远。他一看包包里面放着四条中华和两对茅台酒，此外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立马摆手道：“小攀，你这可就过头了啊，我跟你爸是什么关系？你用得着送这么大的礼？” 杨靖哎了一声：“洪宝，这是孩子的一点心意，跟咱们要办的事情可没关系，你就别客气了，再客气就见外了啊，再者说了，你也是找别人帮忙，这年头请人帮忙也不能光凭一张嘴吧？” 周洪宝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摸清楚牛小强的底细，不知道牛小强是否愿意帮这个忙。听到这话他看向了牛小强，把礼物推了过去：“老杨，我确实是凭着一张嘴在帮你办事，正主是这位小强兄弟，你要送礼的话应该送给他才对。” 杨靖早就猜到了牛小强的身份，但是杨攀和刘雪却毫不知情，两人还以为牛小强是周洪宝的熟人，是跟着周洪宝一起过来蹭饭的呢。 此刻听到周洪宝的话，杨攀和刘雪全都傻了眼，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杨攀心说：感情搞了这么半天，这小子才是能帮我出国留学的人啊，这……这也太扯了吧？ 刘雪更加尴尬：我妈当初找的就是他，却被我给拒绝了，没想到绕了一圈还是绕回到他身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把礼物推还给周洪宝：“周叔叔，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啥都没干，怎么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呢？再者说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虚套吗？” 周洪宝对牛小强很是熟悉，一听就知道牛小强的意思，牛小强这是在暗示他不想帮这个忙。 搞清楚了牛小强的意思后，周洪宝心中有了计较，他把礼物推给杨靖：“老杨，这份礼物应该由你来送，我送的话不合适啊。” 杨靖心中有点后悔，后悔刚才不应该首先给周洪宝送礼，而是应该先送给牛小强。毕竟牛小强才是真正帮他办事的人，他忽略了正主，这很容易得罪人。 为了挽回局面，杨靖哈哈一笑，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个大大的信封，递给了牛小强：“小强兄弟，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你拿去喝茶，千万别跟叔叔客气。” 看到老爸掏出的信封后，杨攀心中的些许忐忑立马消失不见。他曾不止一次的见自己的老爸送礼，每次只要老爸掏出真金白银，那些收礼的人都会眼冒金光，最终都会收下这份厚礼。 在他看来，牛小强不过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长这么大都可能没见过这么大的手笔，面对着金钱的攻势，又怎么会有抵抗能力？ 只要牛小强收了钱，那么杨攀在面对牛小强的时候仍然具有心理优势。虽然这种心理优势是构建在金钱上的，说起来有点俗不可耐，但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一种优势嘛。 牛小强看了看杨靖递过来的信封，根据他的估算，这个信封里面至少装着五千块钱。在如今这个年代，五千块钱对于普通民众来讲绝对是一笔巨款，这笔钱可以很轻松的在城里买一套房子，并且还能把家具配齐。 不过对于他来说，五千块还真的不算什么。他现在身家数百万，又怎么可能为五千块钱折腰？ 牛小强计算得十分清楚：沃森教授的人情绝对不止五千块人民币，他跟周洪宝之间的利益结合也不是五千块人民币可以衡量的。如果是给周洪宝帮忙，牛小强可以一点好处都不要，但如果是不相干的人，那就不是这么点钱的事情了。 出国留学的热度在国内逐年升高，已经到了入魔的地步，不知道有多少有权有势人家的小孩都想登上这艘看起来无比耀眼的大船。 无奈僧多粥少，即便你再怎么渴望，如果没有路子的话那也是白搭。 路子有两条，首先是正规途径。 所谓的正规途径，意思是说你必须要足够优秀，通过自己的真实成绩获得出国留学的资格。这其中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第641章 自费留学？ 如今全中国在读的大学生少说也有两百万，对于一个人口超过了十亿的国家来说，这么点人数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多，但你要搞清楚这样一个情况：这些大学生本就是从基数庞大的高考队伍中脱颖而出的精英，他们从千军万马中成功的厮杀出来，这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优秀性，想要在两百万名精英当中成为最拔尖的存在、获得那寥寥无几的留学资格，难度可想而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真正能够通过自身的实力获得留学资格的人，在全中国的十多亿人口当中绝对属于毫无争议的天之骄子！ 除了这个路子，还有另外的一条路可走——你家里必须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和地位才行。 中国是一个官本位国家，权势和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其他人看来难比登天的留学资格，在某些人那里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牛小强算是一个特例，他用自己天才的表现彻底征服了沃森教授，恰巧沃森教授在美国学术界又很有地位，他的个人信用足以敲开国外大学的门，通过推荐的方式绕过最难的关卡，帮助别人获得留学的资格。 牛小强十分清楚这种资源的稀缺性，同时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不可能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动用沃森教授的关系。即便沃森教授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但关系这种东西还是尽量少用比较好，否则就会影响他在沃森教授心中的形象。 当然了，如果杨靖掏出三万块钱的话，牛小强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三万块钱是能够打动他的基本数目，低于这个数目就会让牛小强觉得划不来。 因此，当牛小强面对着五千块钱的时候，他表现得十分淡然：“杨叔叔，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情，国外的大学讲究的是实力，没有实力人家是不会要的，当初我帮周叔叔的前任领导家的小孩搞到留学资格的时候，周叔叔就在现场，并且全程参与了整件事情，他十分清楚这里面的情况，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当面问他，看我是否说了假话。” 周洪宝赶忙接口：“这话一点都不假，我当时就在现场，即便小强跟那位国外大学的教授关系很是亲密，但人家也显得极不情愿，最后小强好说歹说，人家才愿意给予一个考核的机会，我领导家的小孩是因为通过了考核，然后外加小强的面子，才最终获得留学资格的。” 杨靖听到这话并未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反而露出了很有信心的笑容：“小强兄弟，不瞒你说，我儿子的学习成绩是他们学校里面最拔尖的，他经常参加省里的数学竞赛，大多数时候都能获奖，这样的实力应该可以获得留学资格吧？” 牛小强曾跟杨攀比划过，那个时候的杨攀就展现出了远超绝大多数同龄人的大脑，但这样的表现距离获得留学资格还是有点距离的。 杨攀再厉害那也是在省内，全国这么多的省，要是把每个省的数学尖子笼络到一起，他又能排在第几位呢？ 再者说了，大学里面的高手多如牛毛，尤其是那些知名大学的学生。这些早就参加过高考的学生在大学里面研读了几年之后，知识的厚度绝非杨攀可以相比。连他们都很难获得留学的资格，杨攀这个没有经过知识积累的高中生又怎么够格？ 张小兰当初是以高中生的身份出国留学的，不过她真正依靠的不是文化课程方面的优异表现，而是强悍的动手能力和对电子技术的深入了解。 国外的大学似乎更加看重学生的动手能力，或者某项过人的特长，亦或者是绝对拔尖的智商，如果你只是那种高分低能的家伙，是很难通过人家的考核的。 杨攀在知识厚度方面比不过那些大学生，数学成绩虽然算得上优秀，但放眼全国来看就不是那么突出了，再者他又没有张小兰那样的特长，这种人在牛小强看来显得有点普通，是不可能获得留学资格的。 牛小强为了照顾周洪宝的颜面，并未把话说得太生硬：“杨叔叔，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不知杨攀的数学成绩在全国能排第几？” 杨靖没想到牛小强会提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才回答道：“这就不太好说了，他在省里可以排进前二十名以内，在全国的话……大概……大概能排进前两百名吧。” 杨靖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有点信心不足，全国有那么多的省，杨攀在一个省只能排进前二十名，又怎么可能在这么多的省份当中排进前两百名？ 牛小强露出为难的神色：“杨叔叔，咱们国内每年只有那么点留学的资格，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百多个，按照杨攀目前的成绩来看，只怕是还需要努力才行啊。” 杨靖立马摆手：“这只是公费留学的名额，还有自费留学的名额呢，我曾打听过，如果是自费留学的话，杨攀的成绩基本还是能够达到要求的。” 牛小强没想到杨靖居然想走自费留学这条路，愣了一下他才开口：“杨叔叔，你刚才说你已经打听过消息，不知你打听过自费留学的花销没有？据我所知，美国那边的大学光是学费就要好几万美元，如果加上生活费用和购买学习用具的钱，四年大学读下来最起码也要六七万美元，就这还是最节约的情况，稍微不节约一点总费用就可能超过八万美元，不然国内的那些公费留学生也不会趁着假期四处打工，挣钱补贴生活费了，连他们这些公费生都过得如此艰辛，自费留学就更别提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更何况美国那边只能使用美元，人民币在那边根本无法流通，咱们国家目前对于外汇的监管十分严格，你上哪里去兑换外汇啊？” 牛小强上次曾听杨攀说过他们家的经济状况，据杨攀所说，他们家的总资产有三四十万人民币。这些钱放在国内自然是相当巨大的数目了，但是用来自费留学的话仍然不够看。 第642章 赶紧向小强道歉！ 目前人民币兑换美元的官方牌价有所下降，从以前的二比一下降为了二点五比一，也就是说人民币贬值了百分之二十五。 如果按照牛小强计算出来的费用进行换算，杨攀要是自费留学，所需的花销大概在七万美元左右，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十七万五千块。这个数字看起来杨靖好像可以承受，但实际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牛小强可以肯定杨靖无法通过官方渠道兑换到美元，他只能通过黑市进行兑换。黑市之所以被称为黑市，是因为这里面做买卖的人胃口很大，心非常黑。 在黑市上，人民币跟美元的汇率一直都很稳定，基本维持在十比一的价位。也就是说十块钱的人民币才能兑换到一美元。 按照这个价位计算，杨靖就算把自己给卖了，也根本凑不齐杨攀的留学费用。 这也是国内虽然有自费留学的政策，却极少有人真的自费留学成功的主要原因所在。连杨靖这种足以被称为富豪的家庭都承担不起，普通人家又怎么敢想象自费留学的这条路？ “这……”杨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这只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如果可以公费留学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还请小强兄弟务必帮叔叔一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够办得到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杨攀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没想到牛小强面对金钱居然不动心，这让他心中那可笑的优越感立马消失不见。接下来的谈话更是让他有种低声下气的感觉，巨大的落差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他的脸上一会儿露出尴尬之色，一会儿露出恼怒之色，一会儿又变成了忐忑。 至于刘雪，她原本是跟杨攀挨在一块儿坐的，不知什么时候，刘雪已经悄悄拉开了跟杨攀之间的距离，很有点划清界限的意思。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刘雪已经看出杨攀自身难保，就更不可能帮助自己完成出国留学的梦想了，虽然她平时对杨攀很有好感，但为了个人的前程着想，刘雪最终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抛弃杨攀，巴结牛小强。 刘雪认为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希望来自于自己的母亲和那个后爹。 他们似乎跟牛小强交情颇深，自己指望不上杨攀，还是可以指望父母的。但在此之前，自己必须要改变态度，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看不起牛小强了。否则要是激怒了牛小强，即便父母出面也不好使。 周洪宝毕竟是中间人，看在交情的份上他不能干坐着。只见他冲着牛小强露出了讨好似的笑容，劝说道：“小强，你杨叔叔都已经把话说达到这个份上了，你能帮的话就帮一下吧。” 牛小强苦笑一声，摊开双手做无奈状：“周叔叔，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实在是杨攀自身的条件不达标啊，就算我豁出去向沃森教授开口，他多半也是不会答应的，你曾见过他，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他那个人最讲究的就是原则，我要是说多了，搞不好他还会对我有意见的。” 周洪宝本着两头都不愿意得罪的态度，闻听此言立马顺着牛小强的意思点点头，一脸的无奈神色：“这倒是实话，沃森教授那个人确实是很讲究原则，一旦较起真来，谁的面子都是不会给的。” 杨靖闻言一咬牙，把自己手提包里面携带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冲着牛小强点头哈腰道：“小强兄弟，我再加三万块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杨攀有机会接受沃森教授的考核，不管最终的考核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有半句埋怨，还请你看在你周叔叔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吧。” 加上之前的那五千块，杨靖一共掏出了三万五千块钱。如今国内的万元户都是稀罕物，杨靖却愿意为了儿子出国留学的事情拿这么多的酬金，并且只是交换一个考核的机会，由此可见他对杨攀这个儿子当真是好得没话说。 如果只是获得一个考核的机会，牛小强倒是可以帮这个忙。毕竟是三万五千块钱，已经不算少了。在杨靖看来无比困难的事情，在他这里只是一句话的事儿，既然如此，这笔钱不挣白不挣。 牛小强刚准备点头答应，谁都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 一旁坐着的杨攀看到爸爸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气得脸色通红，他不等牛小强表态就猛地站了起来，先是冲着牛小强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拉着爸爸的衣袖要往外走：“爸，咱们犯不着这么作践自己，不就是出国留学吗？我就不信离了他牛小强就真的办不成了！” 其他人全都愕然当场，惊愕过后杨靖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怒冲冲的把杨攀按回到椅子上，怒吼道：“你赶紧向小强道歉！” 周洪宝在一旁叹气：“小攀，你爸都已经差不多把事情给谈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理解他的苦心呢？出国留学要是那么容易，我那位老领导当初也不会跟你爸一样向牛小强求助了，他的地位比你周叔叔高得多，自然也不是你爸可以相比的，连他都这么困难，你爸又上哪里给你找路子去啊？你还是听你爸的话，赶紧给小强道个歉吧，只要解开误会，你出国留学的事情就还有希望。” 杨攀是个少年人，本就比较自负，加上平时被人给捧惯了，因此一点也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他一把甩开杨靖和周洪宝的手，扭头就往外走：“我才不想继续丢人现眼呢！要谈你们跟他谈好了！刘雪，咱们走！” 刘雪纹丝不动，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杨攀的招呼。杨攀回头用讶异的眼神看着刘雪：“刘雪，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赶紧跟我走啊。” 刘雪心说：还好我刚才跟你拉开了距离，不然牛小强肯定会对我有意见的，要走你走，我可不想走，如果现在跟着你一起走掉，我出国留学的事情肯定要泡汤啊。 第643章 你没有跟我谈的资格 刘雪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装出了和事佬的模样，劝说道：“杨攀，我觉得杨叔叔和周叔叔的话说得是对的，你这个样子太不懂事了，还是听我一句劝，赶紧向牛小强道歉吧。” 杨攀万没想到平时对自己千依百顺、并且最欣赏自己的刘雪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而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这让他很是难以接受。 他用愕然的眼神看着刘雪，一字一句道：“刘雪，你……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刘雪撇过脸不再看他，皱眉道：“杨攀，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成熟，你怎么能意气用事呢？你这个样子把杨叔叔置于何地？又把周叔叔和小强置于何地？” 杨攀感觉到了来自刘雪的背叛，虽然这种感觉在成熟的男人看来十分可笑，但在他这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不成熟的男人就是如此，总觉得世界就应该围着他一个人转，其他人要是不支持他，他就会把所有的错都推给对方，从来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好……好好好！咱们从现在开始一刀两断！哼！” 杨攀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杨靖想伸手去拉，却没拉住。他只能向牛小强告罪一声，同时叮嘱周洪宝一定要把牛小强招呼好，这才追了出去。 等到杨靖父子离开，服务员才开始上菜。牛小强冲着周洪宝使了个眼色，随即站起身，故作不满道：“周叔叔，我今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的，没想到现在却闹到了这个地步，这顿饭不吃也罢！” 牛小强说完话不顾周洪宝的极力挽留，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走了出去。刘雪见状没有丝毫犹豫，赶忙追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周洪宝一人，他笑着摇摇头：“这样也好，免得我没办成事情老杨对我有意见，只是可惜了这三万五千块钱，小强原本是有机会挣到手的啊。”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门外，小声嘀咕道：“刚才的那位刘雪跟刘慧长得挺像的，她们该不会是什么亲戚吧？都怪杨攀，害得都我没来得及问呢。” “牛小强，你等等我。” 牛小强出来后看了看手表，发现自己完全可以赶得上回凹山的客轮，于是大步流星的朝码头走去。 他走出没多远，刘雪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刘雪小跑着追了过来。他可以不给刘雪面子，但不能不给刘慧和张广茂面子，看在夫妻两的份上，牛小强只得停下脚步。等到刘雪跑到跟前，他这才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刘雪原本早就可以追上牛小强的，但她故意放慢了速度，因此现在才追上来。至于原因，主要是刘雪在思考该如何打开跟牛小强之间的局面。 两人上次见面的时候，刘雪对牛小强根本瞧不上眼，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刚才在酒店的门口，牛小强主动跟她和杨攀打招呼，她跟杨攀一样，懒得搭理牛小强，这可是非常得罪人的事情。 想到留学的事情要求助于牛小强，刘雪不得不想办法化解牛小强心中的不满。通过一番思考，她最终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当面道歉认错。 刘雪通过跟牛小强的两次接触，发现牛小强属于那种很成熟的类型。他要是不够成熟的话，在江北油田的时候也不可能跟自己的那个后爹畅谈那么久。 一般比较成熟的男人，都不会太过计较小事情，当然了，前提是自己必须要展现出诚恳的态度才行，否则再大度的人也不会当做啥都没有发生。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以前对待你的态度不够友好，还请你原谅我哦。” 刘雪说话间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换成以前，牛小强估计得沦陷。至于现在，他对刘雪早就没有任何想法了，看着刘雪亲热的态度，牛小强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淡淡一笑：“放心吧，我并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继续朝前走，刘雪赶忙跟上，“小强，你跟我妈妈是不是很熟啊？” 刘雪这是绕着弯子提醒牛小强跟她妈之间的熟人关系，算是拉近双方之间距离的一种方式。 牛小强微微点头：“算是比较熟吧，刘阿姨跟张叔叔的事情就是我帮忙介绍的。” 刘雪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闻听此言她显得颇为吃惊和意外：“你说什么？是……是你介绍他们认识的？” “恩，我当初见到刘阿姨之后，觉得她条件不错，刚好张叔叔是单身，于是就帮忙介绍了一下。” “那你就不怕张叔叔的闺女对你有意见吗？她的脾气可不怎么好，私底下还找过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呢，要不是我没有顶嘴，估计她都会揍我。” “张小兰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但却情有可原，她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只要跟她混熟了就没事了。” 刘雪眨了眨大眼睛，问道：“这么说来，你跟张小兰很熟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算是很熟吧。” 刘雪接着问道：“听说她出国留学的事情是你帮忙找的门路，你能不能也帮帮我啊？” 牛小强早就猜到刘雪的意思，但一直都没点破，此刻见刘雪自己把话说了出来，牛小强不由微微一笑：“这件事还是让你父母跟我谈比较好。” 牛小强的潜意思很明白：你没有跟我谈这个的资格。 不知道刘雪是没听懂牛小强的意思，还是她听懂了却装作没听懂，只见她故作娇嗔道：“你就帮帮我嘛，我爸妈太忙了，我不想耽误他们的时间。” 她说话间一把拉住牛小强的胳膊，接着说道：“你正好没吃午饭，我也没吃，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咱们边吃边谈好不好？” 刘雪的卖相着实很不错，换做一般人，只怕是难以拒绝。不过牛小强早就今非昔比，他一眼就看出刘雪是在虚意奉承，并且是那种利用自身长得漂亮的优势故意诱惑男人的低级奉承手段。 第644章 清江女歌神 牛小强对刘雪的做法越发的感觉没意思，他用手掰开了刘雪的手掌，保持着微笑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等会儿在路边买个烧饼对付一下就行，现在还要赶回去工作，就不多聊了，再见。” 牛小强虽然在微笑，但刘雪却从他的笑容当中感觉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从小长这么大，刘雪一直都在面对男孩子的时候无往而不利，只要她愿意，就没有不被她吸引住的男孩。 当这一招在牛小强身上失效之后，刘雪没来由的一愣，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 牛小强不再搭理她，说完话就继续赶路。刘雪看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说话，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跟牛小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牛小强的年纪虽然跟她相差仿佛，但对方却更像是大人圈子里的成功人士。至于自己，很像是一个可笑的无知少女。 “是刘雪啊，你看到牛小强没有？” 刘雪正愣神间，周洪宝追了上来，他的身边跟着杨靖，至于杨攀，则没有看到。 杨靖把杨攀安顿好之后返回酒店，想继续为儿子争取出国留学的机会。结果他进去之后发现牛小强不在里面，一问之下才知道牛小强“负气离开”。 杨靖赶忙拉着周洪宝出来找人，两人没找到牛小强，却找到了站在路边的刘雪。 面对着杨靖的问询，刘雪显得有点爱答不理，她伸手指了指牛小强消失的方向：“他往那边走了。” 杨靖急着找人，没怎么留意刘雪的神态，周洪宝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中暗想：这丫头要真是刘慧的闺女，那就太让人失望了，跟刘慧相比，她未免也太势利了一些。 周洪宝懒得再去打听刘雪的身份，就当没见过这么一号人，跟着杨靖往前狂追。 两人在一个十字路口追上了正在路边买包子的牛小强，生拉活拽的拉着牛小强往回走。一来牛小强不是两个大人的对手，二来他对那三万五千块钱也有点心动，于是半推半就的跟着两人重新回到了酒店的包厢。 这一次没有了杨攀和刘雪在场，三个人很是放得开，把该说的话说得很透彻。 牛小强只收下了两万块钱，表示剩下的一万五千块要等到事成之后才好意思拿，并且还特意提醒杨靖，他只有介绍杨攀考核的义务，能不能通过考核要看杨攀自己的表现，不管结果如何，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顺顺当当的挣到这笔巨额介绍费，牛小强还故意拉着周洪宝当见证人。 周洪宝跟杨靖是老相识，这件事又是他从中牵线搭桥，他当见证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当着两人的面，周洪宝表示即便得罪人也要当好这个见证人。到时候谁要是违反了约定，他就会帮着另一方讨回公道，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有了周洪宝的保证后，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他心中暗想：这就好，免得杨靖事后反悔，让自己退还介绍费，那样的话自己不仅白忙活一场，还拉低了在沃森心中的形象，未免也太划不来了。 杨靖一个劲的拍胸脯表示自己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只要牛小强实现了承诺就行。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有收回介绍费的念头。 看在两万块钱的份上，牛小强也懒得再计较杨攀之前的不礼貌行为。他刻意提醒道：“杨叔叔，请你回去后跟杨攀交代一下，让他务必要学习好英语，这在考核的时候是可以加分的。” 杨靖千恩万谢的点头：“多谢小强兄弟不计前嫌的提点我，杨攀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叔叔就放心了，唉，这孩子从小就因为学习成绩好一直都被人抬举，到现在已经到了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地步，他要是真的出国留学了，我还不太放心呢。” 周洪宝苦笑着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还好我家孩子学习成绩一般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否则的话估计我也会跟你一样担心的。” 杨靖不想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他赶忙端起酒杯，“今天咱们难得相聚在一起，来来来，我敬小强兄弟一杯！” 牛小强拿了人家两万块钱的定金，对于人家敬的酒不好意思拒绝，只能举杯回应。 三个人在包厢里边吃边聊，聊的都是周洪宝和杨靖当兵的往事。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半才结束。 杨靖付账之后还不罢休，表示今天一定要把牛小强招待好，询问周洪宝清江有啥好玩的地方。 周洪宝相当于地头蛇，对清江的情况称得上是门儿清。一听杨靖问话，他立马就神采飞扬的回答道：“你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好去处，我保管你们去了之后绝对会感觉不虚此行的！” 杨靖见他如此兴奋，不由好奇道：“你说的好地方是哪儿啊？” 牛小强也是满脸好奇的看着周洪宝，周洪宝转头看向他，笑呵呵道：“这个地方小强兄弟曾经去过。” 牛小强瞪大双眼，显得越发的迷糊：“我去过？” 周洪宝用力点头：“不错，你确实去过，这个地方就是胖子歌舞厅。” 牛小强还没说话，杨靖就一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地方呢，感情是歌舞厅啊，我在省城也去过不少歌舞厅，早就看腻了，当然了，这次主要是招待小强兄弟，还是要以他的意见为准，他要是愿意去的话咱们就去看看吧。” 周洪宝哎了一声：“老杨，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边的胖子歌舞厅前两个月来了一位女歌手，她唱歌简直犹如天籁之音，被本地人成为清江女歌神呢，如果只是唱歌很好听那也就罢了，关键是人家长得也是貌美如花，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给迷住了，我跟你们说——” 周洪宝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唾沫星子横飞，口水都飞溅到牛小强的脸上了。 牛小强一把擦掉脸上的口水，赶忙制止住还准备继续劝说的周洪宝，苦笑道：“周叔叔，你别说了，咱们去还不行吗？” 第645章 上档次 周洪宝哈哈一笑，拉着牛小强朝自己的车走去：“既然如此，那咱们那就赶紧过去吧。” 杨靖提醒道：“你中午喝了这么多的酒，就别开车了，咱们还是打车去吧。” 牛小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周叔叔，现在还不到下午三点，这么早，歌舞厅开门了吗？” 周洪宝打开了车门，首先回答了杨靖的疑问：“我的车技你又不是不知道，喝了酒也没啥，只要开慢点就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随后他把牛小强推进车里：“胖子歌舞厅是本市唯一的一个白天也营业的歌舞厅，因为这位清江女歌神只愿意在白天演出，晚上根本不出来，即便是白天营业，门票也是一票难求啊，要不是我跟人家老板很熟，估计还要在门口排队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坐直了身体。等到周洪宝坐进驾驶室，他这才问道：“这位女歌神为啥只愿意在白天演出啊？” 周洪宝发动了车子：“因为她觉得晚上不安全，很容易被坏人骚扰，所以只愿意在白天演出。” 牛小强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对这位女歌神感到十足的好奇，颇想一睹人家的风采。 周洪宝的酒量很不错，车技更是没话说，他刻意放慢了速度，花了半个小时，安安稳稳的抵达了牛小强曾经来过的这条小巷子。 胖子歌舞厅就藏在这条小巷子里面，是用一间旧仓库改建而成的。 周洪宝经常来这里消遣，下车后他带着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歌舞厅的大门口。门口看大门的几个混混认得他，一看周洪宝来了，为首的混混立马满脸堆笑，露出了讨好的表情：“周大哥好，您不需要购票，直接进去就行。” 周洪宝很是满意对方的态度，笑着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的杨靖和牛小强：“这两位都是我的贵客，麻烦你给我弄两张票来。” “不不不，咱们老板早就吩咐过了，只要是您带来的客人，一律都不用买门票，您可千万别让我为难啊。” 牛小强见过这里的老板，是个地地道道的胖子，为人十分机灵，很会巴结人。 他心中暗想：这位胖子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啊，不过是免除价值几块钱的门票，就能让周洪宝这样有头脸的人物感觉倍有面子，也难怪他的生意能一直都这么红火。 周洪宝这样的人算是大客户，人家不仅可以大大的带动胖子歌舞厅的消费，并且还能给歌舞厅提供丰富的人脉资源。 可不要小看了人脉资源，这年头国内干啥都要靠关系，没有人脉的老板就是一头肥羊，只要某些人愿意，分分钟就能让你倾家荡产。 尤其是开歌舞厅的，多多少少都会打一点擦边球，干点违法的买卖。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更需要人情关系来稳定局面。否则你今天开门营业，明天就会被人查封，绝对让你赔得本无归。 周洪宝的人面非常广，自然是胖子老板极力巴结的对象。他一听看门的这么说，不由得哈哈一笑：“那我就不让你为难了，走，咱们进去吧。” 三人刚进入通道没多远，这个小混混就拿着对讲机呼叫道：“老板，周洪宝带着两个人进去了。” 对讲机里很快就回复道：“恩，我知道了。” 牛小强来过一次，对这里还算是有点记忆。杨靖是第一次来，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显露出满意的神色：“恩，这里的环境还算可以，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点。” 周洪宝笑道：“里面的环境更好，保管不会比省城的歌舞厅差。” 牛小强迟疑道：“我上次来的时候也没见里头有多好啊，难不成这里的老板重新装修过？” 周洪宝点点头：“恩，里头已经跟以前大变样了，尤其是包厢，档次非常高，一般人可消费不起。” 他话音刚落，前面就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周厂长，欢迎欢迎，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天我请客，一定要玩得尽兴才行啊！” 周洪宝笑着摆摆手：“李胖子，我今天是带着朋友来消遣的，用不着你请客，否则就显得我太没诚意了。” 杨靖把周洪宝拉到身后：“说好了今天是我请客的，你跟我抢啥？老板，麻烦你给我们开一间最好的包厢，吃的喝的尽管上，事后由我结账。” 李胖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再提免单的事情，亲自带着三人朝三楼走去。 牛小强上次过来的时候，当时这里只有两层楼，并且楼梯还是那种很简陋的铁梯子。时隔一年多再次惠顾，他发现这间仓库已经被彻底整修过，全都是钢筋混凝土浇铸的楼梯，楼层也从两层变成了三层。 再看舞池的方向，更是装扮得十分炫目，即便现在是大白天，也显得金碧辉煌，很有点奢靡的味道。 牛小强不由暗暗惊叹：看来开歌舞厅挺挣钱的嘛，这才一年多，李胖子就鸟枪换大炮了呢。 三楼的包厢应该是这里最高级的存在，这从包厢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就能看出来。 一楼是大厅，只有舞池和一些散座。二楼开始就全部是包厢。不过二楼的包厢门口一个服务员都没有，三楼就不同了，每个包厢门口不仅站着服务员，并且还都是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孩，也不知道李胖子是从哪里把她们招来的。 “欢迎各位贵宾光临胖子歌舞厅！祝您玩得愉快！” 一行人路过服务员身前的时候，每个服务员都会把双手放在小腹前，对着客人微微鞠躬致意。 这些服务员全都穿着统一制式的服装，上半身是绣着花骨朵儿的淡紫色短袖衬衣，下半身是刚刚过膝的白色短裙，看起来既让人眼前一亮，又不会让人感觉太低俗。 牛小强从未见过这种迎宾的方式，顿时觉得十分新奇。 杨靖虽然去过省城那边不少的歌舞厅，但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他也没啥顾虑，直接就开口感叹：“李老板，你这里的服务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真是想不到，在清江居然还能遇到这么上档次的歌舞厅呢。” ， 第646章 她们只陪酒 李胖子还没说话，周洪宝就笑道：“老杨，你现在看到的阵仗全都是李老板从港香那边取回来的经，他去年过年的时候去港香那边考察了一下，回来后就有样学样，把人家的模式搬到了自己的歌舞厅里面，还别说，效果挺不错的。” 李胖子赶忙谦虚道：“周厂长说笑了，我这不过是瞎胡闹，算不得什么的。” 牛小强心中又好笑又佩服：这位李老板还真是个有心人啊，一个开歌舞厅的居然也跑去港香学习人家的先进经营模式，也难怪他的生意能做得这么红火。 李胖子说话间伸手打开了一间包厢的门，客客气气的把三人让了进去：“三位请坐，你们想喝点什么？” 周洪宝要了一箱啤酒，杨靖点了几盘熟食，至于牛小强，他觉得有点酒意上涌，吩咐道：“给我泡一杯茶水就行了。” 李胖子微微一愣，显得有点错愕。说句实话，他开歌舞厅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还从未见过哪位客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喝茶的呢。 周洪宝知道牛小强是为了醒酒，他插口道：“李老板，我们来之前喝过不少白酒，这位小兄弟有点喝多了，想醒醒酒，就麻烦你帮他泡杯茶吧。” 李胖子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点头答应：“请各位稍等片刻，东西马上就送进来。” 李胖子离开之前把嘴巴凑到周洪宝的耳朵跟前低语了几句，周洪宝一边听一边点头：“恩，就这么安排吧。” “好的。” 过了不到两分钟，三名女服务员拿着酒水走了进来。她们的衣服跟门外站着的那些服务员不太一样，不仅颜色更鲜艳，衣服也更紧身、更短，把她们凹凸有致的身体包裹得十分诱人。 牛小强原本以为她们只是进来送酒水的，没想到她们把酒水放好之后却并未离开，而是分别坐在了三个男人的身边。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就娇滴滴道：“老板，我陪你喝一杯好不好？” 牛小强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苦笑着对周洪宝说道：“周叔叔，我还小，这种事情根本不就不适合我，你还是让她出去吧。” 周洪宝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会不好意思，放心吧，她们只陪人喝酒，不会干别的，你要是不想喝酒就让她陪你聊会儿天，人家都已经进来了，你现在把她赶出去只怕是不合适吧？” 杨靖也在一旁劝说：“你周叔叔说得不错，男人在外面应酬一下也没啥大不了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嘛。” 牛小强始终觉得这样很是不妥，但碍于两人的面子，他又不好表现得太生硬，只得点点头同意了。 “这位老板，您看起来有点面生哦，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胖子歌舞厅吧？不知您是做什么买卖的？” “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您不像是给人打工的，反倒像是一个大老板呢？” 这个女孩很会奉承人，她说话间往牛小强身边微微凑了凑，一副“咱们好好聊聊”的做派。换成一般的男人，遇到这种阵仗多半会心猿意马，把自己的身份信息全都吐露出来，甚至还会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厉害。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胖子歌舞厅的用意，他们这是想打听客人的具体情况，只要是有权有势的，这些女孩子就会极力巴结，让你今后继续来这里消费。 即便是没什么钱的，这样的态度也能赢得对方的好感，把对方勾挠得心痒痒，让对方有种“即便攒点钱也要过来消费”的冲动。 男人嘛，谁不喜欢被年轻漂亮的女人奉承？这可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让他们颇有成就感。不得不说，张胖子是真的抓住了客人的心理，这家伙做生意绝对是一把好材料。 牛小强对胖子歌舞厅的小九九心知肚明，他忍不住笑道：“这也能看得出来吗？” 女孩子把黑色的短裙拉扯一下，并且坐直了身体，使得自己看起来颇有点知性女人的架势。随即她甜甜一笑：“当然能看出来啊，一个人的气度是做不得假的，无论怎么装，总会露出蛛丝马脚，您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势非常沉稳，一看就是长时间身居高位的人。” 牛小强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这些女孩子很肤浅，只会说些好听的话来讨好男人。没想到眼前这位却并非如此，人家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即便如此，牛小强也不想太过深入的谈论自己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只见他微微一笑：“你看走眼了，我只是跟着他们两位前来见见世面的土包子，当不得你这般抬举。” 女孩子看出牛小强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但她并不气馁，而是主动打开瓶盖，给牛小强倒了一杯啤酒递过去：“咱们还是边喝边聊吧，不知您对什么话题比较感兴趣？” 牛小强心说：我对发动机比较感兴趣，你确定自己能跟我聊这个话题吗？ 他想到这里暗暗摇头，转念又想：罢了罢了，人家也是混口饭吃的，我又何必那么清高呢？随便跟她聊聊吧，免得人家尴尬。 “我对文学方面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你看起来有些书卷气，平时应该看过不少书吧？” 女孩子眼睛一亮，显得颇为高兴。说句实话，她来胖子歌舞厅陪客人喝酒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期间见过了不少的客人，当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绝大多数男人都想着占自己的便宜，对自己动手动脚。她既然来到这种地方，对于这种情况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要客人做得不是太过分，她基本也就一笑而过。 要是客人做得有点过分的话，那她也不能当面翻脸，只能跟人家周旋，尽量让客人占点口头上的便宜。 如果客人做得太过分，那就只能中途离场，去跟老板汇报。 老板会好言安抚，从不会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至于客人那边，识趣的就此罢手，不识趣的就等着被老板收拾吧。 第647章 女歌神登场 李胖子也是有底线的，如果服务员和客人你情我愿，他一个字都不会说，但要是服务员不愿意，他身为老板就有义务维护她们的安全。 今天遇到的这个男孩子颇为特别，他看起来不仅一点也没有那种意思，并且还对自己有点抗拒，现在更是跟自己聊到了文学。这可是歌舞厅，在这种地方聊这种话题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但偏偏却让人感觉十分坦诚，同时也让自己感受到了一种被人尊重的意味。 “你怎么看出我身上有书卷气的？” “就像你刚才形容我一样，你的身上也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举止谈吐都很有分寸，不是那种很低俗的人。” “谢谢你的夸奖，我确实念过书，不过文化程度并不高，初中毕业就没读了，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看书，一有时间就会拜读世界名著，几年下来也看过几本，你既然跟我谈到文学，想必你也看过不少吧？” 牛小强没怎么看过世界名著，原因在于他身边没有这类书，想看也看不了。如果《三国演义》算是世界名著的话，那他就只看过这么一本。他之所以看过《三国演义》，是因为他家里刚好有一本。 “不好意思，我只看过《三国演义》，其他的世界名著还没来得及看，不知你看过哪几本世界名著？” “我看过《简爱》、《巴黎圣母院》、《呼啸山庄》和《悲惨世界》。” 牛小强倒是听说过这几本书的大名，他笑着问道：“能告诉我你对哪一本的感触最大吗？” 女孩子立马回答道：“最有感触的是《巴黎圣母院》，尤其是卡西莫多，我十分欣赏他，虽然他长得很丑，但内心却十分善良，他爱着艾丝美拉达，却不敢表达出来，当艾丝美拉达被送上绞刑架的时候，我都看哭了呢，好在卡西莫夫站了出来，他学会了反抗，投入到了革、。命的洪流中去，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一段看得我热血沸腾，我都恨不得身处其中，跟着他们一起反抗压迫呢！” 牛小强对于《巴黎圣母院》的内容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他跟对方谈论这本著作，只见他好奇地问道：“你能给我讲讲这本书的大致内容吗？” 女孩子就像是献宝一样，兴致勃勃的跟牛小强讲述起来。牛小强一边听一边点头，看起来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周洪宝和杨靖见状相视一笑，心里都在想：刚才还不情不愿的，现在就跟对方聊得这么投机，估计这小子之前是在故意装象啊。 两人不再关注牛小强，开始跟身边的服务员喝酒闲聊。三对男女分成三个小圈子，看起来倒也颇为融洽。 过了大半个钟头，李胖子走了进来，他笑盈盈道：“三位，咱们歌舞厅的女歌神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这可是她今天的最后一场表演，不知三位想不想目睹一下女歌神的风采？” 三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识一下清江女歌神的风采，听到这话三人全都点头。李胖子嗯了一声，伸手打开了包厢的窗户。 这间包厢四周的墙壁上全都挂着粉红色的布帘子，牛小强还以为这里只有门没有窗户。当李胖子拉开他身后墙壁上的布帘子时，他这才发现身后的墙壁原来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低眼一看，就可以把整个舞池的环境尽收眼底。 李胖子把布帘子扎好，笑盈盈的提醒：“三位要是觉得女歌神的表演很精彩，可以以自己的名义送花表示一点心意。” 牛小强心说：送花肯定是要钱的吧？这家伙做生意真是做绝了，连这种挣钱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周洪宝笑呵呵的吩咐道：“你先给我准备一束花，等到她唱歌的间隙送上台去，至于名字，就写周先生吧。” 周洪宝毕竟是厂长，在这种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免得惹人说闲话。 杨靖为了感谢周洪宝帮自己介绍牛小强，在一旁补充道：“李老板，麻烦你以周先生的名义送十束花，全都算我的。” 李胖子笑着点头，心说：周厂长带来的客人果然不一般，当真有钱啊。 一束花的售价是十块钱，如今很多城镇居民半个月的收入都还达不到这个数字。杨靖连价格都不问，就一口气帮着周洪宝送出去一百块钱的礼物，不是财大气粗的人还真的干不出这种事情。 周洪宝知道杨靖的经济实力，加上他确实很喜欢这位清江女歌神，一看杨靖愿意为自己掏腰包，他也就懒得推辞，笑呵呵的冲着杨靖点头致谢。 李胖子离开没多久，下面的舞台灯光忽然全部亮了起来，随即一个穿着裙子的主持人走上台去，笑盈盈的报幕：“各位尊贵的客人，下面将要出场的是咱们胖子歌舞厅的台柱子，也就是大家熟知的清江女歌神，请大家热烈鼓掌，欢迎女歌神登台献唱！” “哗——” 女主持人话音刚落，整个歌舞厅里面瞬间炸了锅，气氛变得无比的热烈。不管是坐在大厅里的散客，还是坐在包厢里面的贵宾，全都使劲的拍着巴掌，嘴里大声叫好。就连那些服务员也不例外，一个个就跟遇到大明星似的。 牛小强跟随着大家一起拍了几下巴掌，然后伸长脖子看向舞台的中央。 舞台中央的巨大幕布缓缓朝两边移开，露出了之前被遮挡住的一个小型高台。高台上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脸上带着明快的笑意。 其他人看到这个女人后叫声变得越发的激烈，有好多人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疯狂的拍打着身前的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精神不正常呢。 周洪宝的两只眼睛都已经看直了，陷入了沉迷的状态。杨靖比他好点，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女歌神，更多的是打量对方的外表。 这位女歌神长得确实很漂亮，比这里的服务员要高上几个档次，单从外表来看，算得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第648章 不用你介绍 杨靖常年在外面闯荡，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他并未流露出多么痴迷的表情，而是静下心来，等待着这位女歌神的表演。 至于牛小强，他死死的盯着对方，满脸的吃惊之色，仿佛看到了很是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抬举，下面我将要给大家演唱的是一首《光阴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女歌神举止优雅，很是从容，似乎很享受被人热捧的感觉。 她话音刚落，歌舞厅里面的人全都轰然叫好，女歌神把姿食指伸到嘴巴前，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绝对是令行禁止，她这个动作刚做出来，所有人就都安静下来，等待着女歌神献唱。 伴奏声幽幽响起，女歌神神情柔和，始终面带微笑，伴随着音乐声唱道“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 牛小强曾经在李老师的办公室听过这首歌，这首歌的原唱是个男歌手，此刻被这位女歌神演绎出来，不仅丝毫都没有违和感，反而还别具一番风味。 不得不说，这位女歌神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人家确实有这个实力，在歌唱方面技术高超，嗓音非常具有特点，听起来非常细腻婉转，把每一个音调的转折都处理得十分圆润连贯，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好听觉体验。 一首《光阴的故事》刚刚唱罢，观众们立马爆发出震天的掌声和欢呼声，随即主持人笑盈盈的在舞台边宣讲：“陈大龙先生送上鲜花一束、徐康先生送上鲜花一束……八号包厢的周先生送上十束鲜花！以此表达对咱们清江女歌神的仰慕之意！感谢各位的捧场！谢谢！” 服务员把客人送的鲜花全都端上舞台，摆在了女歌神面前的花篮里面。 女歌神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笑呵呵的对送花的客人表示感谢，特别是送上了十束鲜花的周先生，她特地单独表示了谢意。 感谢之后，女歌神微笑道：“接下来一首《甜蜜蜜》送给各位尊贵的客人。” 其他人在看表演的时候，牛小强目不转睛的盯着女歌神的脸颊，神情显得有点古怪。 刚才陪他聊天的女孩子忍不住笑道：“先生，您是不是也被女歌神给迷住了？您要是想认识她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介绍介绍。” 牛小强哦了一声：“你跟她很熟吗？” “算是很熟吧，她当初跟我一样，也是陪客人喝酒的，跟我的关系最要好了，后来有一天一位客人让她唱歌取乐，她清唱了一首《甜蜜蜜》，当时就把整个包厢的人全都给震住了，咱们老板也因此发现了她在唱歌方面的天赋，于是给了她一个表演的机会，从那以后，事情就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收获了清江女歌神的头衔，至于我，还是在干老本行啊。” 牛小强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清江女歌神，她赫然是许久未见的李明星。 牛小强刚才一直都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李明星不是说来市里打工的吗？她怎么变成清江女歌神了？ 此刻听了女孩子的话，牛小强才明白过来，感情李明星是跑到歌舞厅当陪酒的了，然后靠着一次偶然的机会，从一个陪酒的一跃成为了清江女歌神。 这段经历有点传奇的味道，谁能想到以前那个老实本分的女人，会变成如今这个耀眼的歌神呢？ “不用你介绍，我跟她早就认识了。” “啊？您……您早就认识她了？？” “恩，这个我没必要欺骗你。” “说的也是，既然你们早就认识了，等会儿要不要跟她见个面？” 牛小强笑着摇头：“还是不要了，免得她尴尬。” 女孩子迟疑道：“她为什么要尴尬呢？”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个嘛，还是不说了，咱们继续看表演吧。” 舞台上的李明星从容优雅，流露出十足的自信，不认识她的人很难想象她在几个月之前还那么落魄。 那个时候的李明星透露出一种不自信的神态，甚至还有点自卑的味道。她是邻居们眼中的不祥之人，被众人所孤立，除了她弟弟，没有任何人愿意跟她走得太近。如果没有牛小强的帮助，李明星连她丈夫的后事都办不了。 也难怪她会在事后想用身体来报答牛小强的恩情，因为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牛小强没想到李明星会跑到胖子歌舞厅当服务员，这种工作好说不好听，从工作性质来看，好像也并不怎么光彩。 他很了解李明星，知道李明星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同时也很自重，如此一来，李明星为何要来这里当服务员的原因就有点说不通了。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李明星接连演唱了好几首歌舞，其中既有流行歌舞，也有诸如《十送红军》这样的革、。命歌曲。不管是什么歌，李明星都能够驾驭，展现出了她非同一般的歌唱实力。 她唱完最后一首歌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到了五点。李明星对着观众们鞠躬致意，然后舞台的幕布缓缓合拢，把她给遮挡住。 主持人走上舞台：“各位贵宾，女歌神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明天还是老样子，上午和下午各表演一场，希望各位到时候能来捧场。” 周洪宝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他还没开口，一旁的杨靖就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女歌神，我只看了她的一场表演，就已经被她的歌声给深深的吸引住了，要不是我住在省城，我恨不得天天来看她的表演呢！” 他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洪宝：“我总算是知道你为啥要给她送花了，她的表演当得起你给她捧场。” 牛小强闻言心说：张广茂曾提醒过周洪宝，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身为清江石化机的厂长，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做的。现在看来，张广茂的眼光果然很独到，看人挺准的，周洪宝确实有那么点小毛病啊。 第649章 怎么是你？！ 周洪宝身为清江石化机的厂长，却经常来歌舞厅消遣，这明显是不合适的。 不像张广茂，人家就很自爱，在这个方面，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牛小强有心提醒周洪宝注意影响，但当着其他人的面他又不好把话说出口，只能等到以后再说了。 “老杨，你可别误会，我对她可没有那个意思，今天要不是借你的光，我可不会送花给她，咱可不像你那么阔绰。” “你说错了，我今天可是借的你的光，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认识小强兄弟，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不扯闲篇了。” 两人就着熟食开始畅饮，牛小强蹲着茶杯在一旁附和，倒也相得益彰。 一楼的更衣室里，李明星刚刚换好衣服，正在卸妆。 她现在也算是个大名人了，最起码在胖子歌舞厅是绝对的大腕，就连李胖子都不敢怠慢她。为了笼络住这个台柱子，李胖子特地给李明星准备了单独的更衣室，平时除了李明星，其他人——甚至包括他这个老板在内，都不能随意进出。 “咚咚咚——” 李明星刚刚摘下耳环，房门就被人敲响。她随口问道：“谁啊？” “小娜，是我。” 李明星来这里工作的时候使用的是李小娜这个假名，不仅是她，几乎所有陪客人喝酒的服务员使用的都是假名。 一听是李胖子的声音，李明星起身打开了房门：“是老板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胖子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小娜，我想请你帮个帮吗，去见见几位贵客。” 李明星闻言立马脸色一沉：“老板，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平时只负责登台表演，其他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李胖子赶忙摆手：“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人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绝对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只要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行，我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看在人家给你送了十束花的份上，同时也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过去一趟吧。” 李胖子平时对李明星非常照顾，帮她挡下了不少的麻烦事。要不是李胖子的保护，李明星早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欺负了。 此刻见老板态度诚恳，言辞近乎哀求，李明星不由为难起来：“老板，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这种事情不能开头，否则一旦被其他客人知道，他们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到时候人家要是邀请我去见面，我不去的话岂不是得罪人么？万一遇到一个得罪不起的人，又该咋办？” 李胖子早有准备，他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塑料袋递给李明星：“这里面是一个头巾，你用它把脸遮住，这样一来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咱们就走梯子上去。” 李明星暗暗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跟你走一趟，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就此一次，下次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过去见面的，否则我宁可辞工。” 李胖子松了口气，连声保证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既然是要去见客人，李明星也就懒得卸妆了，免得让人看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她脸上的妆容有些浓，如果不是非常熟的人，很难把化过妆的她跟李明星联系起来。 这也是她的一种保密手段，她可不想让自己当过陪酒妹的事情被凹山镇的人知道，否则的话老李家怎么有脸见人？她弟弟又如何在凹山镇立足？ 想到弟弟，李明星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李晓峰是越来越懂事了，也越来越有上进心了，他已经从一个小保安变成了亚洲机械厂的技术员，跟牛小强同在红旗研发小组，这样的改变让李明星颇为欣慰。 她现在就只有李晓峰这一个亲人，俗话说长女如母，身为老李家的长女，李明星很自然的承担起了家长的角色，对这个弟弟十分的关心。 李晓峰前些天来过市里一趟，在自己的生日那天送了一台暂新的收录机给自己。李明星对此颇为感动，当场就热泪盈眶。 当然了，她也没忘了询问自己的弟弟如何买得起这么贵重的生日礼物。在得知这台收录机是牛小强特批的之后，李明星更加感到惊喜。 她对待牛小强的感情有点复杂和矛盾。 牛小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她处理了丈夫的后事。这个年纪比自己的弟弟还要小的少年做了好事却不求回报，面对着自己那特殊的报恩方式的时候，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定力。这样的一个少年很难不被人喜欢。 可惜的是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不太好跟牛小强走得太近，两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明星跟着李胖子爬梯子来到三楼，趁着走廊里没有客人的时候进入了牛小强所在的包厢。 关上房门后，李胖子邀功似的冲着周洪宝笑道：“周厂长，您看我把谁带过来了？” 周洪宝原本正在跟杨靖喝啤酒，他看到李胖子身后站着的人后，整个人立马僵住，“是……是歌神啊！” “不错，她就是咱们清江的女歌神小娜！来来来，你们赶紧见个面吧。” 周洪宝惊喜的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娜，你好你好！” 李明星见对方比较规矩，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周厂长好，非常感谢您刚才送给我的礼物。” 周洪宝哈哈一笑：“说起来我也是借花献佛，真正付账的是我身边的这位杨先生。” 杨靖的神色略显局促，即便他见过不少大世面，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位炙手可热的女歌神，一向比较放得开的杨靖也很难保持平常心。 李明星很有风度的把手伸向杨靖，面带微笑：“杨先生好。” 杨靖赶忙点头打招呼：“你好你好！” 两人松开手后，李胖子转过头，笑呵呵的对李明星示意：“这边还有一位贵客。” 李明星见周洪宝和杨靖都很规矩，越发的放心，她顺着李胖子的眼神看了过去，微笑着跟最后一位贵客打招呼：“您好……怎、怎么是你？！” ， 第650章 工资比我还要高 当李明星看清这位贵客的样貌后，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凝固住，震惊中流露出了一丝慌乱之色，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异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李明星满脸通红，极度尴尬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其他人见此情景全都傻了眼，搞不清楚两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跟之前在舞台上的优雅从容相比，此刻的李明星就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她越说声音越小，脑袋也是低垂下去，似乎在逃避着牛小强一样。 牛小强以为李明星是因为猛然间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所以才会如此尴尬的。为了缓解李明星的尴尬，牛小强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个……你当然不可怕了……” “既然我不可怕，咱们不妨坐下来说话吧。” “哦……好的……” 李明星再也没有了女歌神的气度，像个小媳妇似的对牛小强的话言听计从。牛小强让她坐下，她立马就坐下了。 屋内的其他人越发的对此感到疑惑，尤其是李胖子。他深知李明星的性格，为了避免被男人骚扰，李明星平时表现得十分清高，今天要不是自己好说歹说，她是绝对不会跑来跟客人见面的。 可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李明星在面对周洪宝带来的这位少年的时候，居然表现得如此紧张，不仅丝毫都没有清高的意思，舞台上的沉稳气度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话说这是咋个一回事啊？ 李胖子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这位老板，您跟小娜是熟人吗？” 牛小强微微点头：“恩，以前跟她见过几面。” 李胖子哦了一声，随即转了转眼珠：“既然是熟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小娜，我在门口等着，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叫我一声。” 李明星点点头没有说话，谁都能看出她的神情依旧很是尴尬，尴尬到了连说话都难以启齿的地步。 李胖子出去后，周洪宝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跟小娜歌神是怎么认识的啊？” 牛小强早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发现李胖子称呼李明星为小娜，牛小强立马就猜到了其中缘由。既然李明星想保密，他自然不能泄露关于她的真实身份。 只见他打了个哈哈：“周叔叔，这件事还是不要多问了，好吗？” 周洪宝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很识趣的点点头：“好吧，我不问了，你们故人重逢，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周洪宝说话间对杨靖使了个眼色，杨靖立马会意，连声道：“对对对，咱们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两人很快就带着服务员走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下了牛小强和李明星两个人。 牛小强见李明星很是尴尬，于是首先开口：“李明星，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要来市里找工作，怎么找着找着居然找到歌舞厅来了？是不是因为工作不好找啊？” 这原本是个很普通的问题，但在李明星的眼里却成了牛小强对自己的鄙夷。她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未做出卖自己的事情，之所以来这里工作，只是想攒点钱做小买卖，牛秘书，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牛小强一看李明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放心吧，我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不好的看法，不过话说回来，歌舞厅毕竟鱼龙混杂，你又没什么靠山，如果遇到不讲道理的硬茬，很难保证你不会被人欺负，听我一句劝，挣到钱了就赶紧收手，免得真的吃了大亏，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李明星用力点头：“恩，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挣到了预定中的钱，我就立马脱离这里，以后再也不在歌舞厅工作了。” 她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道：“牛秘书，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牛小强为了缓和气氛，调侃道：“我之前在跟周厂长和杨老板谈生意，后来听周厂长说清江出了一位女歌神，于是就想过来见识一下，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周厂长所说的女歌神居然会是你，李晓峰曾跟我说你很会唱歌，我还以为他是在吹捧你，没想到今日一见，你在唱歌方面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即便跟那些港台明星相比，你也是犹有过之啊。” 他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咧嘴笑道：“我觉得你的名字取得非常好，你确实有当明星的本钱。” 李明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跟我弟弟说得一模一样，他也觉得我有当歌星的潜质，上次来看我的时候还撺掇着我出卡带呢，后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条路子，于是就改了主意，不再准备去做小买卖，而想存钱出卡带。” 李明星捋了捋头发，脸上露出了憧憬的表情：“唱歌本就是我的兴趣所在，如果能靠着这个养家糊口的话，对于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卡带就是磁带，这年头不管是多么火的歌星，都是通过磁带来推销自己的歌曲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问道：“不知想要实现这个梦想需要多少钱？” “我曾打听过，据说在港香那边出一张卡带最少需要十几万，主要是录音和宣传的费用比较贵，如果是在国内的话，只要两三万就够了。” “你现在一天可以挣多少钱？” “我现在每演出一场就有十五块钱的出场费，要是有客人送花的话，每束花我能够分到五块钱的提成，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可以挣到两百多块，生意不好的时候大概也有七八十块吧。” 牛小强原本只是随口问问，一听李明星最多的时候一天可以挣到两百多块，他不由震惊道：“你的收入这么高啊，比我的工资还要高呢！按照这个速度计算，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你就能挣到两万块了。” 第651章 先下手为强 如果只计算工资，不计算利润的话，牛小强确实比不上李明星。不仅比不上，并且还相差甚远。 李明星听到这话想起什么似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牛小强：“我欠你的钱也该还了，你赶紧收下吧。” 在得知李明星的收入情况后，牛小强并未推辞。他把钱装入口袋，开玩笑似地说道：“李明星，我祝你早日获得成功，等你成为大明星之后，我就找你帮咱们厂拍广告，到时候广告费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哟。” 李明星笑得很开心：“希望能承你吉言，如果我真的成功了，广告费一分钱都不要，你之前曾不求回报的帮助过我，我也应该好好的报答你才对。” 说到报答，牛小强不由想起了李明星身穿透明睡裙的样子。此刻的李明星虽然浓妆艳抹，但看起来一点也不低俗，只是让人觉得很惊艳。主要是因为她的眼睛，看起来清澈见底，丝毫没有庸俗之气。 牛小强打量了她几眼，呵呵笑道：“你跟以前相比变化真的挺大的，我刚才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你来呢，虽然你化妆之后挺好看的，但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李明星立马坐直身体，很认真的问道：“什么话？” 牛小强收敛笑容，诚恳道：“除了演出，你最好少化妆，尤其是美白功效的化妆产品，里面含有大量的铅，这种成分对人体非常有害。” 李明星立马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每次演出结束后都会立刻卸妆，今天是因为被老板叫了过来，所以才没来得及把妆卸掉，等会儿我就去洗个脸，免得身体出毛病。” 牛小强刚准备开口，门外传来了吵闹声：“李胖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王老虎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吗？都跟你说过这么多次了，你为啥就是不愿意让小娜跟我喝一杯啊？” “王大哥，您误会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小娜不答应，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她不同意的话我也不好勉强啊。” “哟呵，现在成了歌神了，架子也端起来了么？以前她还是陪酒妹的时候不是一样陪我喝过酒，也没见她不愿意啊？” “这个……人家当陪酒妹也是迫不得已，再者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怎么着？野鸡变凤凰了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吗？你赶紧把她叫过来！别他妈跟老子装清高，要是惹得老子不高兴，别怪老子砸你的场子！” “王大哥，这个确实是不太好办啊——” “啪——去你妈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王老虎的名声不是白来的！兄弟们，给我上！” 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门外传来了嚣张的喝骂声，随后是嘈杂的打斗声，听起来李胖子好像正在被人群殴。 牛小强赶忙站起身，想把房门给反锁住。发生冲突的地方就在门口，他担心外面的人会不小心撞进来。 可惜的是牛小强最终还是迟了一步，他的手掌刚刚触摸到门把手，房门就被人咣当一声撞开，只见满脸是血的李胖子惨叫着连连后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一下子撞在了茶几上，包厢里顿时传来啤酒瓶碎裂的声音。 李明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被吓得花容失色。她下意识地就跑到牛小强身后，伸手紧紧抓住牛小强的衣角，把脑袋埋在牛小强的背后不敢露头。 牛小强担心殃及池鱼，赶忙后退几步，一直到退到墙角这才停下。 出手的十几个人明显有点喝高了，即便已经把李胖子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仍然不肯罢手，一个个恶狠狠地冲了进来，对着已经跌倒在地的李胖子拳打脚踢。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光头男子，这人身穿一件花格子短袖衬衫，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模样看起来颇为凶恶。 “给老子继续打！打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妈的，老子跟你说好话你不听，非要逼得老子动手才满意是吧？！” 他趾高气昂的吩咐同伙继续打人，吩咐完之后一扭头看见了躲在墙角的牛小强，连带着也看见了躲在牛小强身后的李明星。 虽然他看不见李明星的脸，但通过李明星头发上戴着的配饰，这家伙还是把李明星给认了出来。他之所以能够通过配饰就认出人，那是因为这个配饰是他送给李明星的。 稍稍愣怔片刻之后，这人突然勃然变色，怒不可遏道：“好啊！我请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赏脸，原来全都是在故意跟老子装清高！你不肯陪我喝酒，却肯陪这个小白脸，他妈的臭女人，老子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们这对狗男女！” 这人说完话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挥拳就要去打牛小强。 放在两年以前，牛小强瘦小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两年他的伙食非常好，营养跟上来之后，身体的发育十分良好，虽然还不满十八岁，但已经要比同龄人高不少，也强壮不少。 牛小强很好地继承了他爹的基因，牛大壮就是个大个子，可谓是身高体壮。眼前这个家伙虽然是个成年人，但身体却有点瘦弱，个子还没牛小强高呢。 一看对方对自己动手，原本想要躲避危险的牛小强已经无路可退，他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想法，抬起右脚狠狠踹向这人的小腹。 为了能一下子就解决麻烦，牛小强使出了吃奶的劲。对方根本就没料到牛小强敢于还手。在他的眼里，牛小强不过是个少年人，看到自己这么多的人他哪里有胆子反抗？ 疏忽之下，他被牛小强一脚踹翻在地，发出了一声惨嚎。 换作一般的少年，一看对方人多势众，肯定会被吓傻，根本就不敢动弹。 牛小强却不同，他小小年纪就拉着师父一起创业，见过的世面和大人物多了去了。 对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混子，牛小强对于这种人十分了解，他深知在面对这种人的时候要么彻底投降，要么就表现得比他们还要狠，一旦动了手，就绝对不能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第652章 老子能用钱把你砸死！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牛小强得手之后没有任何犹豫，他飞速的抓起两个被撞碎的啤酒瓶，用右手碎裂的啤酒瓶死死抵住对方的脖子，另一只啤酒瓶则举在半空，防备着可能会冲过来的人。 “都别动！谁动老子就捅死他！” 对方的十来个帮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牛小强把脸一沉，暴吼了一声。 正在打人的人全都停了下来，扭头看向牛小强。看清楚情况后，这帮人全都愣住。 可能是没有想到牛小强居然敢单枪匹马的反抗自己这么多的人，这帮家伙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牛小强不说话。 被牛小强压在身下的人扭动了几下身体，脸色有些苍白。他咬牙切齿的嚎叫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赶紧给老子上啊！” 十几个帮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朝着牛小强靠近。一旦被他们围住，牛小强多半要被打成一条死狗。 牛小强一看情况危急，没有半点犹豫，他挥动左手碎裂的啤酒瓶，狠狠捅在了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的胳膊上。 包厢内传来一声惨叫，随即大量的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 这个场面把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尤其是这帮手下，他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真的敢动手，并且下手如此果决，比自己还要狠辣。这一下是真的没人再敢动弹了。 牛小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倒并不害怕自己动手伤人这件事，怕的是被对方给围殴。如今牛小强身家数百万，有钱的人大都比较在乎自己的安全。要是被这帮混子给打出什么毛病，牛小强觉得自己是真的亏大发了。 至于自己伤人这件事，则不用怎么担心。自己算是正当防卫，加上有周洪宝出面，牛小强敢确定自己是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为了彻底杜绝隐患，牛小强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翻着白眼吼叫道：“都他妈别再动弹！否则老子就一下捅死他！” 被牛小强捅了胳膊的男子疼得脸色更加苍白，但他倒驴不倒架，这个时候还想着挽回颜面。只听他恐吓道“你……你居然真的敢动手？告诉你，我可是王老虎，在清江这片地方——” 牛小强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怯，一定要表现得比对方更加嚣张有气势才行。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他就抓起一个完好的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一声闷响夹杂着惨呼过后，牛小强恶狠狠道：“去你妈的王老虎！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子有的是钱，能用钱把你给砸死！你这样的垃圾货色也想跟老子摆谱，真他妈可笑！”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在这个大家都不富裕的年代，只要肯出钱，想要解决王老虎这样的角色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配合自己嚣张的言辞，牛小强继续用右手碎裂的啤酒瓶顶住王老虎的脖子，他把另一手的瓶子扔到地上，从包包里掏出了杨靖预付的两万块现金，在王老虎的脸上狠狠地砸了几下，一边砸一边继续叫嚣：“你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吧？老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让你他妈跟老子装！” 牛小强刚才只是展现出了狠辣的作风和手段，现在又展现出了强大的经济实力，他立马就从一个很有胆气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惹不起的硬茬。 王老虎被厚厚的钞票给砸懵了，连伤口的疼痛都暂时遗忘了。在他看来，一个随随便便就能从身上掏出这么多现金的人绝对非同一般，这年头虽然已经有少部分人先富裕了起来，但谁也不会把这么多的现金带在身上四处溜达，只有极其富有的家伙才会这么干。 “你……你到底是谁？” 王老虎的语气软化下来，眼神中带着好奇和畏惧。 牛小强又用钞票狠狠砸了一下他的脸颊，冷笑一声：“给老子闭嘴！你他妈还没资格知道老子的大名！” 牛小强嚣张过后心里颇感纳闷：周洪宝和杨靖跑到哪里去了？他们要是不过来，万一事情有变怎么办？ 周洪宝和杨靖之前喝多了啤酒，在王老虎动手教训李胖子之前，两人一起去上厕所了。 他们上完厕所出来后听到了包厢这边的动静，周洪宝担心牛小强的安全，这就要冲过去帮忙，杨靖却一把拉住他：“咱们只有两个人，就算再能打，也肯定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依我看还是去找帮手比较稳妥，免得把自己也给白白搭进去。” 周洪宝一想也是，赶忙补充道：“你去把歌舞厅门口的那些保安叫进来，我去打电话找人帮忙！” 两人分头行动，牛小强刚刚纳闷了没多久，杨靖就带着十几号人冲了过来。这些人一听有人闹事，全都是拿着家伙事赶过来的。 进入包厢后，他们看到了已经被打成猪头的李胖子。为首的年轻人这就要给老板报仇，可是当他看见对方的几个熟面孔后，原本张开的嘴巴忽然僵住，想要说的话没能说出口。 很显然，他知道王老虎这帮人是什么来路，没有胆量跟王老虎等人叫板。 正当他颇为尴尬的时候，一低头就看到了被牛小强控制住的王老虎。他不由大吃一惊，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似乎不敢相信牛小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胖子刚才被打得晕头转向，到现在才缓过劲来。别看他满头是血，但受的都是皮外伤，伤势其实并不怎么严重。 李胖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帮他看门的十几个保安听到动静立马围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扶住他，一个劲的嘘寒问暖。 李胖子平时为人非常和善，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哪怕是遇到哪些付不起酒钱的客人，他也从来都不会恶语相向，更不会逼着人家付账，而是笑呵呵的拍拍对方的肩膀，让对方下次来消遣的时候一并结账就行。 正是因为他这种大方的做派，胖子歌舞厅的生意才会这么红火。 第653章 求饶 今天还是李胖子第一次被人教训，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气呼呼的盯着被牛小强控制住的王老虎：“王老虎，平时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好几次都给你免单，结果你不仅不念我的好，反而还带着人过来砸我的场子，你好意思吗你？！” 李胖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今天正好遇到了周厂长，王老虎刚好跟他带来的客人发生了冲突，凭借周厂长的人脉关系，想摆平王老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王老虎这个祸患。 李胖子想到这里话锋一转：“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算了，但你不能对这位小兄弟动手，小兄弟，你没事吧？” 牛小强点点头：“我还好，杨叔叔，周叔叔去哪里了？” 杨靖看了看门外：“他去打电话找人了，估摸着很快就能回来。” 牛小强哦了一声，仍然用凶器顶着王老虎的脖子。只要危险一刻没有彻底解除，他就不会松懈。 王老虎刚才是因为喝多了酒才没能控制住情绪动手的，经过这一番闹腾，他的酒意消散了不少。常年在外面厮混的人都很会看形势，王老虎一看就知道牛小强很不简单，他心里颇为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招惹这个很辣的少年人。 为了化解矛盾，王老虎主动释放出了善意：“小兄弟，看在你并未受伤的份上，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牛小强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王老虎一眼：“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个习惯，凡事要么不做，要做的话就会做绝，尤其对于你这种人，我是从来都不会留下后患的。” 王老虎怒意上涌：“什么叫不会留下后患？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牛小强不屑的笑了笑：“杀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想要解决你其实很容易，只要我一句话，你这辈子就给我在牢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永远都别想出来！” 牛小强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王老虎的帮凶：“还有你们这些家伙，以后都他妈给我老实点，最好看到我就绕道走，否则你们的下场一定会跟王老虎一模一样！” 他说话间流露出了强大的自信心，仿佛王老虎在他的眼里真的就跟面团一样，只能任由他拿捏。 李胖子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得偿所愿，能够借助牛小强的手解决掉王老虎这个祸患。惊的是他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如此牛掰，轻轻松松就对王老虎进行了宣判。 在场的人全都能看得出来，牛小强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对于他所说的话没有任何人敢于怀疑。 王老虎有点慌神，他可不想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情急之下王老虎立即向李明星求助：“小娜，看在我往日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你就帮我说句话吧！” 王老虎对李明星确实很不错，李明星还是陪酒妹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当时王老虎把李明星惊为天人，他不仅没有欺负李明星，并且还诸般保护。 实话说，李明星能够在胖子歌舞厅安然无恙的干这么久，除了李胖子的维护，跟王老虎也不无关系。 王老虎早就放出话去，说李明星是他的人，谁要是敢打李明星的主意，他王老虎就跟谁拼命。 李明星对此心知肚明，她虽然并不喜欢王老虎，甚至还有点讨厌，但想到王老虎平时对自己的维护，李明星不由心肠一软，小声道：“牛秘书，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 牛小强眉头一皱，心说：李明星啊李明星，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难道你就没看出来，我这么做是在帮你解决麻烦吗？王老虎这种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今天要是放过他，以后他再次喝多了酒的时候会不会又来找你？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应付？ 王老虎一直都在紧张的注视着牛小强的脸色，他的脑袋瓜其实并不笨，太笨的人也混不到这样的程度，他一看就知道牛小强在担心什么。 为了下半辈子的自由着想，王老虎再也不敢奢望跟李明星之间的事情了，他赶忙开口解释：“小兄弟，请你放心，只要你今天放我一马，我保证下半辈子再也不会纠缠小娜了，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会犯浑，但还是很讲究信用的，只要是说出去的话，绝对是说到做到！” 牛小强用玩味的眼神盯着王老虎：“你确定你不会出尔反尔？” 王老虎一看牛小强的态度有所松动，立马加了把劲：“在场这么多的人都可以作证，我要是出尔反尔，今后哪里还有脸出来混？” 李胖子虽然很担心牛小强松口，但这个场合他又不好说啥，只能干着急。 王老虎说完话继续向李明星求助：“小娜，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那番话吧？当时我说我虽然很喜欢你，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绝对不会冒犯你，你自己说说看，我后面是不是真的做到了？” 李明星微微点头：“恩，你确实做到了。” 牛小强插口道：“今天算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护着，你只怕早就对她下手了吧？” 王老虎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绝对不会对小娜下手，今天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是因为我多次想跟小娜见面，但每次都被李老板给拦住，我是因为这个才发脾气的，后来无意间看到你跟小娜待在一起，我才彻底失去了理智，大家都是男人，如果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愿意跟自己见面，却跟别的男人待在一起，心里肯定不会好受，你说是吧？” 牛小强正在犹豫的时候，周洪宝带着二十多号人赶到。他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牛小强的情况。一看牛小强并未受伤，周洪宝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面色一沉：“周所长，这帮人借酒闹事，极大的破坏了社会的团结和稳定，希望你们能够严肃处理！” ， 第654章 人情投资 站在周洪宝身边的中年男子一句废话都没说，立即挥手道：“把闹事的全部带回所里去，交由市局领导处置！” 他带来的人立马动手，在牛小强的指点下把王老虎一伙人全都给铐上了手铐。 王老虎一听市局领导这几个字就知道情况真的是非常不妙，被带走之前他不顾伤口的疼痛，冲着牛小强大喊道：“小兄弟，请你一定要高抬贵手！我是真的不会再冒犯小娜啊！” 周洪宝走到牛小强跟前，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听了牛小强的讲述后，周洪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有余悸道：“还好你处置妥当，否则的话你真的会出事啊！” 牛小强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周叔叔，这次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周洪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是我跟老杨拉着你，你也不会过来，也就不会遇到这档子事了，应该是我们给你添了麻烦才对，不知你想怎么处置那帮家伙？” 周洪宝这是想将功赎罪，他知道牛小强跟张广茂是什么关系，如果让牛小强心里不痛快，只要他在张广茂面前吹吹风，自己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今后再想获得进步难比登天。 牛小强看了李明星一眼，见李明星面露求情之意，他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反正我也没有出什么事，还是算了吧。” 周洪宝一听牛小强都说算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替人强出头，于是点头答应。 杨靖接口道：“既然事情已经了结，咱们不如去找个地方吃晚饭吧，顺便喝点酒，给小强兄弟压压惊。” 牛小强可没有再喝酒的心思，他笑着婉拒：“多谢杨叔叔的招待，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至于那件事，我一定会去办，有消息了我就给您打电话，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应该就能办妥。” 杨靖连连点头致谢：“那就辛苦小强兄弟了。” 周洪宝和杨靖一看李明星似乎有话想跟牛小强说，都不想当电灯泡，两人很识趣的告辞离开。 至于李胖子，早在三人谈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人走出了包厢。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牛小强和李明星两人，李明星虽然还想跟牛小强叙旧，但是面对着满地狼藉，牛小强却再也没有了半点叙旧的心情。 他稍稍沉吟了片刻，然后提醒道：“李明星，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了王老虎一马，但这并不能保证你今后就不会遇到其他的意外，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辞工比较好，如果你真的想出卡带，这两万块钱我先借给你，你以后挣到钱了再还给我就行。” 牛小强说话间把两万块的现金递给李明星，李明星知道牛小强说的是对的，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她并未矫情，伸手把钱接了过来：“谢谢你的帮助，我明天就辞工，挣到钱了会尽快把这笔钱还给你的。” 牛小强之所以再次借款给李明星，那是因为他见识过了李明星的表演，知道李明星肯定能收获成功，今后是完全具备还款能力的。 此外他还想让李明星给自己的产品拍广告，现在的借款算是提前做好人情投资。到时候李明星可能会因为这份恩情从而大大降低广告费。真要算起来，牛小强是不会吃亏的。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谢谢你的祝福。” 牛小强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李明星看着手里的两万块钱，一时间思如潮涌。每当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牛小强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助自己，这是一种巧合还是缘分呢？ 犹豫片刻后，李明星把头巾包在脑袋上，快步追了出去。 牛小强在楼下遇到了刚刚涂抹过跌打药的李胖子，李胖子十分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一再表示牛小强今后来这里消费不用买门票，并且他还会给牛小强免单三次。 牛小强笑着表示感谢，随后告辞往外走。李胖子一直把他送到巷子口才作罢。 牛小强刚准备去别墅落脚，身后传来了李明星的声音：“牛秘书，你今晚住在哪儿啊？要不要去我那里将就一下？”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浓妆艳抹的李明星头上包着个头巾，这幅形象有点好笑，他忍不住笑道：“我有地方过夜，不用麻烦你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明星赶忙道：“你还没吃晚饭，要不我请客吧，你今天又帮了我的大忙，也好让我表示一下感谢。” “还是不用了，我等会儿在路边买几个包子对付一下就行。” “这也太随便了，要不我买点菜，去你落脚的地方给你做晚饭？” 牛小强见李明星有点纠缠的意思，不由暗想：这女的该不会又想用身体来报答我吧？ 李明星见牛小强盯着自己发愣，不由脸上一红，小声问道：“牛秘书，你这是……？”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李明星，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李明星转微微一笑：“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因为我知道你的为人，就算我真的想那样报答你，你也是不会同意的，说句实话，我在歌舞厅的这段日子也算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男人，但没有一个能够跟你相比的，不说别的，单单是你的定力，其他男人就拍马也赶不上。” 牛小强觉得把话说破了就行，免得到时候又闹得太尴尬。一看李明星如此坦然，并且还夸自己定力好，牛小强不由暗暗汗颜：我要是定力好，那天晚上也就不会被萍姐随随便便挑逗两下就忘乎所以了，说来也怪，为什么我经受不住萍姐的诱惑，却能在面对李明星的时候这么镇定呢？难道是因为我比较犯贱，对送上门来的瞧不上，反而对那种欲拒还迎的女人容易动摇？ “你过奖了，我是个男人，也有七情六欲，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那你上次为什么能够拒绝我呢？” ， 第655章 采油机试制完成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因为那太荒唐了，真要说起来，你当时并不能算是自愿，是怀着报恩的目的才这么做的，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你的好意，那就太不尊重你了，同时也很不尊重我自己。” 李明星哦了一声，笑道：“谢谢你的尊重，你是个好人。” 牛小强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并不能算是一个好人，最起码不能算是一个好男人，晚饭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离开，李明星站在原地，咀嚼着牛小强刚才说过的话：“不能算是一个好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牛小强在别墅里住了一晚。王小雪已经被调到省城去了，张广茂的别墅空了下来，没有了她的存在，牛小强睡得很是踏实。 第二天下午五点，牛小强坐船返回到凹山镇。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模式，日子过得还算比较惬意。 这天上午，牛小强正带着于思梅在车间里转悠的时候，宋智毅跟肖定邦走了过来。 两人这些天一直都在联手试制采油机，互相之间已经非常熟悉，建立了极其良好的私人友谊。 牛小强见两人全都满脸带笑，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位，是不是采油机的试制工作已经完成了？” 宋智毅哈哈一笑：“不错，我们刚刚完成了试制工作，接下来将要进行数据测试，不知牛秘书对测试环节有什么指示？” 想要测试采油机的性能参数，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实际的采油作业，因为这样才能最贴合实战，得出的数据是最可靠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吩咐道：“我觉得还是去江北油田进行实际测试比较好，但我没有时间过去，这件事只能让宋副厂长多多费心了，就由你挑选人手，跟着肖工去江北油田展开测试工作吧。” 宋智毅倒也爽快：“事不宜迟，我这就组织人手，明天一早就出发，争取早日把测试的工作落实到位。” 牛小强笑道：“今天晚上七点，我会在招待所准备几桌酒席，提前给各位庆贺一下，预祝你们在测试环节获得成功。” 两人也不客气，笑着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参加酒宴。 两人离开后，于思梅小声道：“要不要我去通知高部长？让他把酒席准备好？” 牛小强点点头：“恩，你去告诉高德胜，让他按照一百块钱一桌的标准准备酒宴。” 于思梅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晚上众人全都喝得十分尽兴。除了参与试制采油机的技术人员之外，方东平等一众管理层也全都参加了。大家在酒席上推杯换盏，一直喝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散席后牛小强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跟于思梅一起把方东平送到家门口，然后两人一同下楼。 于思梅是今天的晚宴上唯一的女性。原本她是不想参加的，但牛小强为了让她尽快跟厂里的高层混熟，从而在今后更好的开展工作，硬是把她给拉了过去。 此刻酒席已散，于思梅见牛小强有点喝多了，忍不住提议道：“小强，你有好些日子没有去我那里放松了，今晚要不要过去一趟？” 最近这段时间，牛小强的工作强度其实并不太大。一来是他每天都有帮手轮流着协助自己处理公务，二来是因为该交代的事情他都已经交代下去，有专门的人员进行处理，他这个厂里最忙碌的人因此变得相对清闲起来，并不觉得怎么疲惫。 “于姐，我这段时间还算比较清闲，不怎么累，就不去麻烦你了。” 于思梅面露失望之色，不放弃的劝说道：“不累的话去喝点补药总行吧？反正也是顺路，不怎么耽搁时间的。” 牛小强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去喝点补药。” 于思梅立马微笑起来，带着牛小强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她的房子距离方东平家并不远，只隔着两栋宿舍楼。当她打开了屋内的电灯后，牛小强不由得一愣：“于姐，这些都是你自己布置的吗？” 牛小强有一个多月没来于思梅家里了，此刻再次过来，发现于思梅的家里已经大变样，让他有种来错地方的感觉。 于思梅家的墙壁上贴满了各色贴纸，看起来让人眼前一亮；地板上铺了一层毯子，踩在上面十分柔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桌椅板凳也全都更换掉了，以前的老式家具全都换成了红木质地。 牛小强愣了一下接着问道：“这些布置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于思梅把房门关上，笑盈盈道：“这都是我休息的时候自己鼓捣的，一共也只花了三千块，主要是红木家具有点贵，小强，你喜欢这样的布置吗？” 牛小强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再次打量一圈后，这才笑道：“我觉得挺不错的，今后要是自己建别墅，我也要这么装修。” 于思梅给牛小强泡了一杯醒酒茶：“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参详一下，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把药加热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看着于思梅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不由暗想：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只可惜命运多舛，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为了更好的欣赏于思梅的杰作，牛小强喝完茶水后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转悠。 “补药热好了，你趁热喝吧。” “哦，好的。” 牛小强坐回到沙发上，于思梅挨着他坐下，把装着补药的瓷碗递了过去。 两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如此亲密的待在一起了，趁着牛小强喝药的功夫，于思梅有点不太安分的扭动了一下腰肢，小声问道：“小强，你出国之前能不能来我这里坐坐？我想准备点酒菜为你送行。” 牛小强欣然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会过来尝尝你的手艺。” 于思梅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出国留学的费用够不够？要不要我帮忙？” “多谢于姐的好意，这个倒是不用，我属于公费留学，学费不需要我个人来出，此外国外那边的大学会给我提供全额奖学金，每年有好几万美元呢，生活方面也完全足够了。” ， 第656章 戴安娜制衣厂 于思梅哦了一声：“我的手里已经攒了好几万块钱了，这些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你了，小强，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不会吧于姐，你居然想让我帮你想办法花钱？” 于思梅微微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不想让手里的钱闲着，你要是有什么挣钱的路子，可以提点我一下嘛。” 牛小强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诧异的开口：“感情你是想让我帮你搞投资啊，于姐，我记得你好像对钱并不怎么感兴趣，怎么忽然改性子了？” 于思梅确实是个对金钱没有什么兴趣的人，在她看来，钱只要够生活就行，即便挣再多的钱，每天也不过是一日三餐、睡一张床，钱太多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她以前的想法，至于她为什么会改变初衷，原因在于她发现自己跟牛小强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大了。 尤其牛小强即将出国留学，听人说美国那边的条件十分优越，比国内好太多了，于思梅担心牛小强见了美国的花花世界后，会彻底遗忘自己。 为了不让两人的关系继续淡化下去，于思梅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想用投资作为借口，跟牛小强建立一种长期的合作关系。 当然了，这个理由她是不可能告诉牛小强的，只见她遮掩道：“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能耐，干什么都比别人成功，这算是一种资源，不用白不用。” 牛小强哈哈一笑：“原来我在你的眼里居然是一种资源，好吧，既然你提出了这个要求，我就帮你参详一下。”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沉吟，很快就有了主意：“这年头想挣钱其实并不难，难的是缺乏启动资金，你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在这一点上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依我看，你不如成立一家制衣厂，初期的规模不需要太大，先经营一段时间，看看市场反应再说，如果市场反应比较好，你再扩大规模也不迟。” 于思梅没想到牛小强会提出这个建议，愣了一下才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让我投资制衣厂的？” 牛小强解释道：“你不是很会做衣服吗？这就是你的优势，做生意最好做自己相对来说比较熟悉的行业，这样才能把风险减到最低的程度嘛。” 于思梅的针线活非常不错，尤其是在制作内衣方面，绝对是个高手。她亲手缝制的肚兜和短裤十分性感，就连牛小强看了都觉得血脉喷张。既然她会制作内衣，那么外衣应该也不在话下。本身就具有这方面的相关技术和经验，当然要干这一行了。 于思梅哦了一声：“你能不能给我写一份详细的规划书？我担心自己考虑不周全，到时候你出国了我连个请教的人都找不到。” 牛小强很是爽快的点点头：“行，你把纸笔拿来，我现在就帮你把计划书写好。” 于思梅打开抽屉，把纸笔拿出来递给牛小强。牛小强趴在茶几上，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多字。 为了保证这个投资项目不出纰漏，他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细节全都写了出来，并且还针对比较容易遇到的问题提前制定了解决的办法。 这份投资计划书完全就是一份操作手册，牛小强确信只要于思梅严格执行计划书的内容，她投资制衣厂应该是不会亏本的。 写完之后，牛小强把计划书递给于思梅：“你按照上面的方案实施就行，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到时候可以打越洋电话联系我，这是沃森教授家里的号码，只要你打过去，他肯定会转告我的。” 于思梅点点头，问道：“你觉得这家制衣厂应该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牛小强没想到于思梅连这种事情都要向自己求助，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牛小强思考片刻后回答：“就叫戴安娜制衣厂吧，这个名字非常洋气，如今国人都比较崇洋媚外，使用一个比较西方化的名字对于提升销售是很有帮助的。” 牛小强还真没胡说，目前国内的民众确实很有崇洋媚外的苗头，凡是有那个经济实力的，都想购买外国货。因为在这些人的眼里，外国货就是质量好、有面子的代名词。 牛小强觉得这个苗头极有可能扩大，并且在不久的将来会十分普遍，给制衣厂取个西方化的名字是非常有前瞻性的。 至于为啥要叫戴安娜，主要是因为牛小强看过一篇新闻报道，据说某个国家的王妃就叫戴安娜。制衣厂要是也叫戴安娜，就可以借助这位王妃的名头，给人一种很高端贵气的感觉。 于思梅对这个情况一无所知，她觉得只要是牛小强的提议，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只听她哦了一声：“小强，你要不要跟着我一块儿投资？” 牛小强摆摆手：“我哪有钱啊？” 于思梅微微一笑：“你帮我出的主意，并且还帮我制定了这么详细的规划书，我就当你技术入股吧，至于股份的分配，咱俩一人一半，你觉得咋样？” 这相当于空手套白狼，牛小强一分钱都不用出，就能占据戴安娜制衣厂一半的股份。牛小强并不想占人家的便宜，摇头道：“还是不要了，我就是帮着出出主意，一分钱都没出，怎么能占据这么多的股份呢？” 于思梅劝说道：“当初要不是你拉着我投资制药厂，我也不可能发家致富，现在我有了钱，就不能报答你一下么？” 牛小强见于思梅态度坚决，只得苦笑着点头：“好吧，反正是你自愿送上门的好处，我如果拒绝，那就是个大傻子。” 于思梅欣然一笑，把笔记本递给牛小强：“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把股权给分配妥当吧。” 牛小强既然已经同意，那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他二话不说，当场把股权书写好，两人签字画押后各持一份。至此，戴安娜制衣厂的股份算是尘埃落定。 第657章 开始测试 谈完了制衣厂的事情后，牛小强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他不由一惊，赶忙站起身：“没想到我居然耽搁了这么久，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于姐，你早点休息吧。” 于思梅起身把牛小强送到楼梯口，目送着牛小强离开。一直等到牛小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她这才回屋。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亚洲机械厂里面开出来两台暂新的方氏重卡。采油机的零配件全都已经封箱，装在了这两辆卡车的车厢里，将由这两辆方氏重卡把东西运到江北油田去。 对于此次的运输工作，牛小强千叮咛万嘱咐，一再要求司机开慢点，千万不要出事，否则的话就要耽误大把的时间。 厂里的两名司机带着各自的徒弟轮流开车，对牛小强的嘱咐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保证不会出事故。 牛小强原本不想负责运输事宜，因为这会增加亚洲机械厂的开销。但江北油田已经提前支付了三十万的费用，双方身为合作伙伴，牛小强也不好意思太抠门，于是就把此次的运输任务承揽下来。 方氏重卡的驾驶室加上司机也只能坐五个人，此次运输光是司机就有四名，技术团队的总人数加起来有二十多个，无论如何也挤不下去。 牛小强让每辆卡车上面乘坐三名技术员负责押车，剩下的技术员只能去市里包车赶往江北油田。牛小强不得不为此掏出了一千块钱，这一千块钱除了包车的费用，还有众人在路上的伙食开销。 “方厂长，牛秘书，请你们放心，我们保证会尽快完成测试工作，第一时间把数据传真回来，绝对不会耽误事的。” 临别之前，宋智毅向两人做出了保证。 随后在众人的一片欢送声中，两辆方氏重卡缓缓离开，剩下的技术人员一同走向凹山镇码头。 今天轮到王小霜协助牛小强工作，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王小霜忍不住问道：“小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啊？” 牛小强小声道：“我就快出国留学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应该让大家学会独立才行。” 王小霜迟疑道：“如果最终的测试结果显示采油机达到了设计要求，到时候就需要跟江北油田签订采购合同，那个时候你还不是一样要跑一趟？” 牛小强呵呵一笑：“那个时候江北油田会主动过来跟我们洽谈的，不需要我亲自跑一趟。” “人家可是副部级的大单位，咱们只是一家地方性小厂，你就不怕得罪人吗？万一人家要是不来，你又该怎么办？” “放心吧，我跟江北油田的一把手非常熟，这么点小事人家是不会介意的，至于他们会不会来的问题，就更加没有必要担心了。” 牛小强心说：刘雪留学的事情还需要我帮忙，张广茂能不来么？估摸着不仅是他，他们全家都要来凹山走一趟。 牛小强身为晚辈，按理说应该主动去江北油田谈事情。毕竟关系再好，双方的身份还是有差距的，牛小强这么做好像显得不太礼貌。 他之所以不想去江北油田，主要是因为刘雪。这女的第一次的时候没把自己当回事，拒绝了自己的帮助。上次见面又想跟自己耍小手段，这样的做派让牛小强十分反感。他现在的做法多少有点敲打对方的意思。 即便如此，张广茂夫妇也不能说什么。真要说起来，是他们家欠了牛小强的人情，牛小强当得起他们一家子登门拜访。 王小霜见牛小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微点头道：“好吧，我就不问了。” 宋智毅等人经过一天半的行程，终于赶到了江北油田。张广茂得知牛小强没有跟过来，也就没有亲自出面迎接。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不亲自迎接，也没人会说他礼数不周。 江北油田算是肖定邦的主场，趁着两辆运货的卡车还没抵达，肖定邦亲自摆了两桌酒，把宋智毅等人好好的招待了一番。第二天又找了一辆车，带着大家参观了一下江北油田。 等到卡车抵达，肖定邦立即安排人手卸货。为了便于进行测试，肖定邦把卸货的地点选择在了一口油井的跟前。 这口油井原本正在进行采油作业，肖定邦一声令下，工人们立即把老式采油机给拆卸掉，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把牛小强设计的新式采油机安装好。 整个过程一共花费了两天时间，采油机的体型有点大，还需要安装测试用的电路，因此时间短了根本完不成任务。 第三天的早上，宋智毅和肖定邦带着各自的技术团队汇聚在了这口油井旁边，两人手里全都拿着牛小强的设计图纸。他们需要参考设计图上的性能参数，来实际对比双驴头采油机的工作效能。 为了确保测试环节不出问题，宋智毅小声问道：“肖工，你这边准备好了没有？需不需要检查一下？” 肖定邦笑着摆摆手：“放心吧宋副厂长，昨天夜里我已经亲自带着人手检查过三回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宋智毅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应该开工了？” 肖定邦嗯了一声，冲着一名技术员吩咐道：“小徐，开始吧。” 采油机是使用电力来驱动的，一看肖定邦发话，小徐立马拉下了新安装的电闸。伴随着电机的运转声响起，牛小强设计的双驴头采油机开始缓缓上下摆动。 刚开始的时候，这台双驴头采油机摆动的频率稍显缓慢，等到它们的动能完全提升起来之后，两只驴头的摆动频率终于达到了设计的要求。 随着驴头的上下运动，黑色的液体被从地底深处抽取出来，顺着早就架设好的测试管道流进了储油罐里面。 技术员们在各个数据监测仪器跟前认真的观察，对各项数据进行收集。 第658章 牛小强能超越国际能源巨头吗？ 采油机又被称为抽油机，目前国内的各大油田使用的大都是效率低下的老旧产品，只有少数油井使用了从国外采购的先进机型。 肖定邦在油田工作多年，对于各种型号的采油机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认，在采油机领域，外国人确实要比国人做得更好，并且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拿世界知名的能源设备供应商哈里伯顿来说，他们制造的051型采油机在性能方面全面超越了国内的同类产品，综合实力超出了一倍有余。 想要衡量一台采油机的性能高低，主要看两个方面，一是采油的效率，二是能耗的多少。 采油效率很好理解，指的是单位时间内能够从地底下采出多少原油。至于能耗，指的是设备在运行的时候对电能的消耗量。 采油机是通过电能驱动电机来运行的，能耗计量单位为“吨耗电量”，也就是每采出一吨油需要消耗的电量。 国内生产的采油机每天采出的原油大约在三点五吨左右，吨耗电量超到了六十度。 哈里伯顿的051型采油机要优越得多，这种型号的采油机每天可以采出五吨原油，耗电量却只有国内采油机的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当初江北油田刚刚安装了哈里伯顿的采油机时，肖定邦也曾参与过测试工作。他对于这样的性能参数感到无比震惊，也就是那个时候，肖定邦才切身的体会到了国内在采油机领域是有多么的落后。 此刻看着牛小强设计的双驴头采油机上下摆动，肖定邦不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牛小强设计的这款新式采油机能够超越哈里伯顿的同类产品吗？ 牛小强之前来江北油田研发采油机的时候，展现出了让人震惊的实力，让肖定邦心服口服。但要说牛小强设计的采油机能够超越哈里伯顿，肖定邦心里还是很没底的。 这年头凡是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国内的技术跟国外的差距有多么巨大。毫不夸张地说，国内的技术落后是全面性的，几乎在各个方面都跟发达国家存在着不小的差距。采油机行业只是一个缩影，但这个缩影却具有着普遍性——让人感到沮丧的普遍性。尤其是肖定邦这种亲身体会过的人，对此的感受尤为强烈。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牛小强再厉害也只是在国内厉害，放到国外估计就不够看了，最关键的是他从未涉足过采油机领域，就算他是个天才，在缺乏技术积累的情况下，只怕也很难一下子就追赶上哈里伯顿这样的能源设备供应巨头啊。 测试环节是非常枯燥的，所有的技术人员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行，那就是监测数据。 现场一共将近三十人，即便每个检测岗位派遣三个人，还有多余出来的人手。 在这种情况下，宋智毅和肖定邦就不需要亲自上阵了，他们只要在一旁听取各个监测点的数据汇报就行了。 油田虽然是个很富裕的单位，但工作环境却相对简陋，有的工作环境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就好比身处第一线的采油工人，他们需要监控采油机的运行情况，一旦采油机发生故障，他们必须第一时间进行处置，根本就顾不上脏，很多时候都需要跳入黑色的原油液体当中排除隐患。 为了搞测试，肖定邦特地让人准备了桌椅板凳，此外还有几个休息用的帐篷。这样的待遇普通的采油工人是享受不到的。 由于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宋智毅和肖定邦这两个领头的干脆坐在桌子前喝茶闲聊。 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自然离不开采油机，只听宋智毅问道：“肖工，你们江北油田一共有多少台采油机啊？” “大概有一千两百台吧。” “那照这个数目计算，江北油田的原油年产量岂不是有几千万吨？” “如果所有的采油机都能稳定运行，想要达到这个产量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是最理想的状态，正常情况下很难达到，总有部分采油机会出问题。” “哦，你们油田的采油机都是从哪里采购的？” “主要的采购方有两个，一个是国内的津南石化机总厂，另一个是国外的哈里伯顿公司。” “你们还从国外采购啊？价格贵吗？” “国外的采油机性能十分优越，比国内的产品强上一倍有余，我们为了完成生产任务，当然需要采购性能优越的采油机了，至于价格，国外的采油机要比国内的昂贵三倍还多。” 宋智毅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哈里伯顿的采油机跟国内相比，在性价比方面其实也并不怎么突出啊。” 肖定邦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的设备虽然昂贵，但质量非常好，我是搞维修的，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哈里伯顿的采油机出故障的几率只有国内采油机的百分之十，并且使用寿命也大大延长，一般来说国内的采油机最多只能使用两年，还要更换很多配件才能确保这个使用年限，哈里伯顿的采油机很轻松就能使用三年以上，并且还不需要更换太多的配件，两相比较起来，性价比方面的差距并不太大。” 宋智毅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喟叹道：“还是国外的技术牛啊，咱们跟人家相比差得太远了。” 肖定邦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话也不能这么说，在采油机领域，咱们的技术其实并不是那么差，主要差在材质和电机方面，材质是影响采油机使用寿命的主要因素，采油机在野外露天作业，工作环境比较恶劣，不仅要经受风吹雨淋，还要经受酷暑和严寒的考验，更需要经受住原油的腐蚀，如果材质不过关，使用寿命自然会大大缩短，国内的采油机在这个方面差距明显，主要原因在于咱们国家在材料学方面比较落后，没有好材料，当然造不出结实耐用的产品了。” 第659章 锐意进取的亚洲机械厂 肖定邦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至于电机，这个属于采油机上面最关键的部件，电机要是动力强劲，就能让采油机加快工作速度，如果能耗低，采油机工作起来就能节约大量的电能，咱们国家在电机的技术方面有些差强人意，正因为如此，所以咱们生产的采油机才会跟哈里伯顿存在着如此巨大的差距，要是咱们也有性能优越的电机，采油机的技术参数就不会这么难看了。” 宋智毅听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夸奖牛小强：“肖工，咱们厂的牛秘书着实厉害，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同时也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我对他当真是佩服之至啊！” 宋智毅只看到了双驴头造型的优越性，根本就不知道超级碳素钢的存在，实际上牛小强也解决了材料耐久度的问题。凭借着超级碳素钢这项秘密武器，牛小强敢保证亚洲机械厂今后生产的采油机能够在使用寿命上大大超越哈里伯顿。 肖定邦迟疑道：“宋副厂长，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怎么听不太懂啊？” 宋智毅笑着解释：“你刚才不是说咱们国内在电机方面很是落后吗？正是因此，所以咱们的采油机在性能方面才会差强人意，牛秘书设计的双驴头造型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两个驴头交叉上下摆动，互相都能借助对方的动能进行运作，这不仅把采油量提升了一倍，并且还利用动能大大的节约了电机的能耗量，即便没有性能卓越的电机，这台采油机跟哈里伯顿的产品相比也应该不会逊色多少。” 肖定邦之前并未留意到这个环节，此刻听宋智毅这么一说，他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惊疑不定道：“真有这么优秀吗？” 宋智毅虽然不太懂采油机技术，但他是机械方面的行家里手，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不像肖定邦那样被固有的思维限制住，能够单纯的从机械方面去进行剖析。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错，双驴头结构跟小孩子玩的跷跷板原理大致相同，肖工，你应该玩过跷跷板的游戏吧？只要你玩过，你就能发现双驴头造型的优越性。” 肖定邦平时主要负责维修工作，在设计方面没有什么建树。此刻听了宋智毅的话，肖定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面露惊喜之色：“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呢！如果双驴头采油机真能超越国际能源巨头的产品，那简直太令人欢欣鼓舞了！你是不知道，那帮外国佬一个个牛气哄哄的，即便我们是采购方，他们也都把鼻孔翘到天上去了，似乎我们采购他们的产品反倒是在求着他们施舍一样，如果测试证明牛秘书的技术更加优秀，我们江北油田就再也不用受他们的窝囊气了！” 看得出来，肖定邦以前跟哈里伯顿的人交流的时候受过不少的气。如果国内的企业能够提供性能优越的采油机，肖定邦自然会坚定的支持国产货。 宋智毅身为亚洲机械厂的副厂长，当然要为自己厂说话了，只见他笑道：“我们亚洲机械厂很乐意替换掉那些骄傲的外国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还想去国外抢夺他们的市场。” 如今这个年头，敢于说这种话的国人不是没有，但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种幻想。没办法，国内的技术跟外国相比实在是太不够看了，别说抢夺国外的市场，能够保住国内的市场不被外国人侵蚀就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种话，肖定邦多半会嗤之以鼻，但这话从宋智毅的口中说出来，肖定邦却觉得十分正常。 他跟宋智毅认识了这么久，对宋智毅十分了解。在肖定邦的眼里，宋智毅是个十分具有进取心的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自信。 不仅是宋智毅，亚洲机械厂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他们跟国内其他工厂的职工截然不同。国内其他工厂的人大多暮气沉沉，没什么进取心，但亚洲机械厂的人却一个个斗志昂扬，一副“我们就是有这么厉害”的神态。 刚开始的时候肖定邦还对此有点反感，总觉得亚洲机械厂的人骄傲过了头。但接触的时间长了，肖定邦这才发现人家确实不是在盲目自大，而是有那个底气。 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方氏重卡出口到国外，这种外贸订单就连国内的两大汽车巨头都拿不到，由此可见亚洲机械厂的厉害。 因为此事，亚洲机械厂还跟跃进汽车厂闹得很不愉快，在跃进汽车厂的强大压力下，亚洲机械厂不得不停产汽车，转产摩托车。 其中的具体原因肖定邦大致了解，他觉得要是双方公平竞争的话，亚洲机械厂能把跃进汽车厂甩出十条街。但人家是大型国有企业，亚洲机械厂只是一家小型私有企业，你跟它谈公平竞争完全就是个笑话，人家随便耍点手段都能把你玩死。 在汽车行业遭受挫折后，亚洲机械厂并未就此消沉，而是立即做出了转产摩托车的决定。从这里就完全体现出了私营企业的的优势。 如果是国有企业，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坐着等死，即便有锐意改革的人，也会被淹没在文山会海当中。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国有企业总会开会研究。今天研究了明天继续研究，大后天还是继续研究，研究来研究去，最终大多是不了了之。 很多有理想的人都因此被消磨了锐气，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最终只能同流合污，变得泯然众人。 私营企业却不同，它们都充满了活力，奋进心十足，并且没有官僚主义的束缚，想干什么就能立刻去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船小好调头”吧。 亚洲机械厂的管理策略也让肖定邦大开眼界，颇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呢。 第660章 宋副厂长的秘密任务 牛小强制定了诸多激励政策，然后结合国内和西方国家的先进管理经验，总结出了一套亚洲机械厂特有的管理办法。 这让肖定邦打心底感到佩服，说句实话，要不是自己的技术跟亚洲机械厂不匹配，肖定邦都想跳槽去亚洲机械厂工作呢。 除了管理方面做得非常好，亚洲机械厂最大的优势来自于他们的技术。 肖定邦曾在空闲的时候跟宋智毅聊过很多话题，宋智毅的老本行是造汽车，不可避免的就跟肖定邦谈到了汽车方面的事情。 据宋智毅所说，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方氏重卡在性能方面全面超越了国内的两大汽车厂，甚至跟国外的同类产品相比，差距也并不是那么巨大。 当时肖定邦还以为宋智毅是在吹牛，在他的观念里，国内在工业领域全面落后于国外，尤其是机械制造行业，差距更是大得惊人。 宋智毅一看肖定邦的神色就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是别的事情，宋智毅一笑而过也就罢了，但汽车行业是他的老本行，肖定邦否定了他的话，让他有种自己也被否定了的感觉。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宋智毅立刻让人把相关测试数据拿了过来，当着肖定邦的面跟国内的两家汽车厂进行对比。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肖定邦赫然发现方氏重卡在技术方面至少领先国内的同类产品十年！尤其是汽车最核心的发动机技术，国内的两家汽车厂根本就没办法跟人家比。 至此，肖定邦不得不接受现实，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不敢再小瞧亚洲机械厂的技术实力了。 与此同时，肖定邦也明白了亚洲机械厂的人为啥都那么有自信。换成是他，在拥有这种巨大技术优势的情况下，多半也会跟这些人一样有自信的。 此刻听到宋智毅的豪言壮语，肖定邦觉得自己身为合作伙伴，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亚洲机械厂的闯劲当真是令人佩服，不过国际市场可不是那么好闯荡的，咱们国家在世界上属于落后的代名词，就算咱们的某项产品真的能比得过国外的同行，但受名声所累，只怕也是不好开展业务啊。” 宋智毅哈哈一笑：“肖工，你说得很有道理，不错，咱们国家确实是落后的代名词，这一点我心知肚明，但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如果我们连出去闯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赶日超美呢？要是像跃进汽车厂那样只会在国内抖威风，这跟坐井观天的青蛙又有什么区别？” 肖定邦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路确实是靠人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的，如果没有敢于拼搏的勇气，那就永远也摆脱不了落后的现状。” 宋智毅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关注这边，他不由把脑袋往肖定邦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肖工，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们一起闯荡？” 肖定邦有点迷糊的问道：“我是江北油田的工程师，怎么能跟着你们一起闯荡啊？” 话音刚落，肖定邦忽然就愣住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用吃惊的眼神盯着宋智毅：“老宋，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加入亚洲机械厂吧？” 宋智毅嘿嘿一笑：“这有何不可呢？” 肖定邦呆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你可别拿我开涮，我是搞采油机的，你们亚洲机械厂主要经营的是汽车，顺带着也加工一些机械零件，技术上根本就不匹配嘛。” 宋智毅收起笑容，小声道：“老肖，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亚洲机械厂已经有了投产采油机的计划，在采油机领域你是个大行家，咱们厂里正好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厂，我保证方厂长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肖定邦确实曾有过加入亚洲机械厂的念头，听到这话他并未忙着拒绝，而是说出了不合适的理由：“我只懂得采油机的维修技术，其他方面——尤其是产品研发方面，完全不在行，我就算加入了亚洲机械厂，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宋智毅这次来江北油田除了搞测试之外，还有另一项秘密任务。这项任务是牛小强私底下跟他交代的，任务的内容只有一条：尽最大努力把肖定邦从江北油田挖过来。 宋智毅当时对此感到很诧异，忍不住问道：“牛秘书，你把肖定邦挖过来干嘛？” 牛小强是这么回答的：“咱们厂不是即将要投产采油机吗？全厂上下除了我之外，就没人懂得这方面的技术了，我那么忙，总不能还要让我今后负责采油机的生产工作吧？肖定邦是个人才，把他挖过来主持采油机的生产工作不是非常合适吗？” 宋智毅这才明白过来，当即表示自己一定会提前跟肖定邦搞好私人关系，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完成任务。 此刻听到肖定邦给出的理由，宋智毅忍不住笑道：“产品的研发工作不需要你操心，有牛秘书就够了，更何况咱们厂已经研发出了双驴头采油机，这种产品的性能已经足够领先，短时间内也用不着研发什么新产品，你今后只需要管理生产方面的事情就行，只要你加入咱们厂，就能立马担任采油机生产车间的主任，至于工资待遇，我想先问问你，你现在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钱？” 肖定邦没想到宋智毅这么快就谈到了工资的问题，他不答反问：“老宋，我可还没答应你呢。” 宋智毅哎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你在江北油田干到头也不过是个工程师，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亚洲机械厂就不同了，你是知道的，咱们厂很有进取心，虽然暂时退出了汽车行业，但厂领导制定的全新战略规划却正在实施当中，不是我吹，只要给与我们一段时间，我们厂肯定能壮大起来，无论是从前途还是工作氛围来看，不比你在江北油田强得多？” 第661章 让人恼火的中国客户 宋智毅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给予肖定邦思考的时间。过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老肖，你就别犹豫了，还是接受我的邀请吧，咱们牛秘书说了，只要你点头，他敢保证你今后绝对会比现在混得好，即便你干了一段时间后觉得不合适，想要回到江北油田，凭借着他跟你们张书、。记的关系，也能立马把你调回来，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肖定邦刚才只是有点反感宋智毅一副替自己做决定的做派，此刻听宋智毅说得这么周全，肖定邦内心的抗拒渐渐消失不见，他小声问道：“此话当真？” 宋智毅拍了拍胸脯：“我敢保证绝无虚假，你跟我认识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我的为人，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大话的？” 肖定邦迟疑道：“如果我真的加入亚洲机械厂，肯定不能一个人去，还有一大家子人呢，我爱人的工作和我小孩念书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宋智毅笑道：“牛秘书早就交代过了，你爱人要是也跟着过去，今后可以在厂里上班，体力活绝对不会让她干，一定给她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至于小孩念书的问题，可以就近去县里的高中住读，或者去市里也行，只要你愿意，厂里会帮他办理转学手续的。” 肖定邦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点点头：“好吧，我可以过适应一下，如果觉得合适，就在你们厂落脚，要是不适应，还请牛秘书把我调回到江北油田来。” 宋智毅敢肯定肖定邦去了亚洲机械厂就不会有离开的念头，亚洲机械厂的工作氛围实在是太好了，比其他的企业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既然如此，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给牛秘书打电话，让他提前做好迎接你的准备，此外张书、。记那边他也会协商好，保证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宋智毅笑过之后重回刚才的话题：“你对工资待遇有什么要求？” 肖定邦笑着摆摆手：“工资方面按照厂里的规矩来吧，没必要对我额外关照，只需要给我提供一套住房就行。”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肖定邦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爽快，除了亚洲机械厂有着吸引他的地方之外，很大的原因是他已经厌倦了如今这种朝九晚五的、毫无活力的工作氛围。 这样的环境让人感到很压抑，每天上班就像是坐牢一样。这基本是国有企业的通病，无论是哪家国有企业，都会给人这种感觉。 谈妥了跳槽的事情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变得更加亲近了，接下来聊了一些密友才会聊的家庭琐事。 正当他们聊得正带劲的时候，几辆小汽车从一旁驶过。两人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哪位领导来视察工作。这种事情跟他们可是扯不上关系的。 不料几辆小汽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忽然刹车停下，从最前面的车里走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人年纪不太大，约莫三十出头。他下车后径直朝着正在进行测试的油井跟前，打量了被拆卸下来的采油机一会儿后，他的脸色变得有点阴沉。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小跑着跟了过来，他是油田的专职翻译，看见外国男子脸色不快，他忍不住用英语问道：“莫斯先生，您这是……？” 莫斯吩咐道：“杨，你帮我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哈里伯顿的产品扔在地上。” 杨翻译答应一声，用汉语询问道：“各位工友，你们干嘛要把这台采油机扔在地上啊？” 之前被肖定邦交代任务的小徐回答道：“我们正在进行全新采油机的测试工作，不得不把原来安装在油井上的这台采油机给拆卸下来，由于这只是临时性的，我们也就没有把拆下来的零件运走，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杨翻译老老实实的把小徐的回答转告给了莫斯，莫斯听完之后愣了一下，随即吩咐道：“你问问他，这台正在测试的采油机是哪个公司的产品？” 杨翻译问完之后，小徐如实回答道：“这是亚洲机械厂研发出来的全新采油机。” 莫斯来自哈里伯顿，是哈里伯顿亚洲事业部的部长。他刚才还以为这台造型古怪的采油机是其他知名的厂家的全新一代产品，是来跟哈里伯顿抢生意的。 一听杨翻译说这台采油机是亚洲机械厂研发的，莫斯再次愣住：“亚洲机械厂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是一家东瀛企业吗？” 杨翻译把莫斯的疑问提了出来，小徐立马回答：“亚洲机械厂可不是东瀛企业，是咱们国内的企业。” 莫斯听到这个回答不由露出不屑和恼怒的神色：“既然是中国的企业，测试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我们哈里伯顿的采油机拆卸下来？你们就不能找其他的油井进行测试吗？我们哈里伯顿的产品就这么不受重视吗？居然被你们如此随意的扔在这里？之前你们油田还跟我抱怨哈里伯顿的采油机维护的成本比较昂贵，既然如此，你们自己就不能珍惜一下？” 莫斯之所以会发火，主要是因为哈里伯顿销售的采油机当中，在中国的故障率是最高的。同样的采油机，在中东地区跟在中国的故障率相差很大。他觉得这是中国的采油工人操作不当造成的。 可恶的是这些中国客户不仅不自我反省，反而还给哈里伯顿总部打电话进行投诉，说自己领导下的亚洲事业部对待客户的态度十分消极，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亚洲事业部总会拖延很长时间才给解决。 莫斯觉得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哈里伯顿在亚洲的业务那么多，哪里忙得过来？总不能只为你们这些中国客户服务吧？你们用得着去向总部投诉？非要害得我挨批评才满意吗？ 莫斯因此对中国客户十分恼火，他这次名义上是来做调研、找出采油机故障率高的原因所在，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真是的情况是，莫斯就是来找茬的。 第662章 素质，请注意您的素质 小徐听清楚杨翻译的问题后，很认真的回答道：“这只是单纯的测试，我们并没有因此贬低哈里伯顿的意思，之所以选择这口油井作为测试场地，主要是因为这口油井的出油情况比较稳定，如此一来得出的测试数据自然更加真实。至于为什么要把哈里伯顿的采油机直接放在地上，这是因为采油机本身就需要接受苛刻环境的考验，我们只是把它们放在地上，并未损伤设备，在这种情况下设备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莫斯本来就是来找茬的，听到这个回答他立马就炸了锅，冲着小徐吼叫道：“我不想听这些没有营养的话，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刻、马上把我们哈里伯顿的采油机重新安装回去，否则的话我将向你们的领导投诉！”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莫斯，小徐被吓得不轻，他只是肖定邦手下一名小小的维修工，哪里有胆子跟莫斯较劲？ 至于刚才的那些回答，小徐全都是根据实际情况总结出来的，他并没有任何不尊敬莫斯的意思。可让他感到费解的是，这位外国人为啥听了自己的回答后会表现得如此恼火呢？ 小徐赶忙转身，满头大汗的想找肖定邦汇报情况。 肖定邦才是这次测试工作的总负责人，外国人提出的要求明显干扰了正常的测试工作，没有肖定邦拍板，小徐可不敢拿主意。 肖定邦早就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并且正跟宋智毅朝这边走。 小徐跑到他的跟前，把情况简要的说明了一下。肖定邦听完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找茬吗？” 小徐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肖工，咱们要不要按照外国人的话去做？” 肖定邦以前曾受过外国人的窝囊气，早就看不惯这些飞扬跋扈的外国人了。 闻听此言他一瞪眼，没好气道：“做个屁！该怎么测试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事情，哈里伯顿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的正常工作？！走，咱们去跟他理论理论！我就不信了，在自己的地头上还能被他一个外国人给欺负了！” 一旁的宋智毅也是这种想法，他点点头跟了上去。 小徐急得额头上又冒出了汗水，一边走一边劝说：“肖工，人家毕竟是哈里伯顿的人，看起来身份好像还不低，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不然他要是去跟油田领导投诉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您啊。” 放在以前，肖定邦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硬气。没办法，外国人在国内就是高人一等，什么阿猫阿狗来到中国都会被人奉为上宾。在很多国人的眼里，能够跟外国人说上两句话那都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这不是因为国人自甘下贱，而是改革开放以后国人逐渐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面对着科技先进、社会发达的西方国家，国人难免会产生自卑的心理，觉得国外就是比国内好，就连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一些呢。 肖定邦是少数有奋进心的国人群体，他可以承认国内的科技技术比不上外国，但绝对不认可国人在面对外国人的时候要低人一等。 都他妈是肩膀上顶着个脑袋，你又不比老子多长一个头，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的正常工作啊？ “领导要是怪罪下来，全都由我一个人承担！跟你们这些技术员没有任何关系！” 肖定邦没好气的回应了小徐的担忧，小徐只得闭上嘴巴不再言语。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他没敢继续跟上去，停留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杨翻译看见肖定邦和宋智毅走了过来，忍不住问道：“请问两位是……？” 肖定邦看了看从其他车里下来的人一圈，发现里面有好几个熟面孔。这些人大多是技术部门的领导，看来是陪着莫斯一起考察的。 “我叫肖定邦，是本次测试工作的总工程师，你是干嘛的？” “原来是肖工，您好您好，我是咱们油田外事部的翻译杨恺，您叫我小杨就行。” 肖定邦不想把怒气撒在自己的同胞身上，缓和语气道：“听说这个外国佬要求我们立刻停止测试工作，把他们哈里伯顿的采油机重新安装回去，有这回事吗？” 杨恺点点头：“莫斯先生确实是这么要求的，不过——” 肖定邦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摆手：“你告诉他，这是我们江北油田的正常工作，他无权干涉，身为此次测试任务的总工程师，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的。” 杨恺面露难色：“肖工，这位莫斯先生可不简单，人家是哈里伯顿亚洲事业部的部长，要不您退让一下？” 肖定邦眉头一皱：“退让？你让我怎么退让？这可是油田领导非常关注的工作，我要是退让了，工作就无法按时完成，到时候领导怪罪下来谁来帮我承担责任？” 杨恺刚准备说话，一旁的莫斯就忍不住开口了：“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跟他交涉这么久？” 杨恺陪着笑脸：“莫斯先生，对方是此次测试工作的总工程师，他需要按时完成测试工作，如果把拆卸的采油机重新安装回去，就无法按时完成任务了，要不您还是算了吧？” 莫斯把眼一瞪：“这不可能！他必须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否则我一定会代表哈里伯顿向你们领导投诉他不爱护我们的产品！” 杨恺只得把莫斯的话翻译了一遍，肖定邦听完之后冷冷一笑：“麻烦你帮我回复他一句话，这句话你一定要完整的表达出我的意思，具体的内容是这样的——‘去他妈的哈里伯顿’！” 杨恺都听傻了，愣了一下才赶忙劝说：“肖工，您消消气，再怎么说咱们也不能骂人啊，素质，请注意您的素质。” 肖定邦当着莫斯的面冲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我呸！去他妈的素质！你自己好好瞅瞅这家伙，他跟咱们讲素质了吗？明明是咱们自己的事情，他却非要强行干涉，他把自己当成谁了？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老子就这个素质怎么着？！你别他娘的跟我磨唧了，赶紧把我的原话翻译给他听！” 第664章 惊人的工作效率 牛小强和方东平之前交给张广茂的轴套连接修复技术，就是被哈里伯顿的人给抢注了专利，随后哈里伯顿反过来找江北油田索要专利使用费，搞得张广茂十分难堪。 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张广茂绝对会名声扫地，他所说的把柄指的就是这个。 虽然吃了这么大的亏，但张广茂却不好跟对方翻脸，只能按照牛小强的意思采取拖延战略。等到牛小强研发的双驴头采油机获得成功，他才能挺直腰板跟对方摊牌。 张广茂已经承诺会支付专利费用，但程序审批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一再保证最多三个月，他就会把专利费用支付到位。 哈里伯顿非常清楚中国的实际情况，他们知道中国根本就没有专利保护这一说，因此也就没有逼迫过甚。不然要是把张广茂逼急了，人家不认账，那就别想拿到一分钱。 当然了，哈里伯顿也不是没有反制的手段，采油机就是他们的底牌。 如果张广茂最终食言，哈里伯顿就会立刻终止向江北油田提供采油机，并且还会中断零配件的供应。如此一来江北油田今后将不可能采购到哈里伯顿性能先进的采油机，连带着也无法维修已经采购到手的采油机。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损失是江北油田承担不起的。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广茂和牛小强早就想到了对策。 只要双驴头采油机研发成功，江北油田将不再受制于哈里伯顿，并且还能借助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优势，去抢夺哈里伯顿在国外的市场。 牛小强敢确定双驴头采油机将会对哈里伯顿的采油机事业造成巨大的威胁，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哈里伯顿求着张广茂了，双方之间的关系将反转过来。 张广茂虽然嚷嚷着要立刻跟哈里伯顿翻脸，但这更像是一种情绪上的发泄，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只听他接着问道：“小强，你觉得叔叔现在跟他们翻脸合适吗？” 牛小强哈哈一笑：“我觉得挺合适的，哈里伯顿中断跟你们的所有业务也没关系，这恰好给了江北油田和亚洲机械厂签订采油机订单一个最好的理由。” 张广茂迟疑道：“你们厂已经做好采油机的投产准备了吗？” “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其实投产采油机并不怎么繁琐，最关键的是制作模具，咱们厂的技术员已经完成了这项工作，目前正在进行试生产，等到咱们签订了合同的时候，大规模的正式投产工作也就能顺利展开了。” 张广茂没想到亚洲机械厂的速度居然这么快，话说才二十天的功夫，你们就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这也太吓人了吧？ 不管是哪家企业，在投产一项新产品的时候都需要经过反复的测试和论证，从产品立项到正式投产，少说也要花掉个把月的时间。 这还是相对简单的产品，采油机的结构相对复杂，体积也比较大，投产的准备工作需要耗时更久，花费两三个月都算是非常快了。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那些国际知名的能源设备供应巨头，也很难做到亚洲机械厂这般迅速。 亚洲机械厂之所以能在短短二十天的时间里就进展到这一步，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他们不需要进行产品的研发和技术论证工作，目前肖定邦和宋智毅领导的测试环节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牛小强对于自己研发的产品极有信心，论证工作他早就暗地里在计算机上进行过了。根据计算机模拟测试，双驴头采油机的各项性能指标全都达到了设计的要求。 产品的研发和技术论证是一个非常耗费时间的环节，亚洲机械厂省略了这个环节，自然能够大大的缩短投产周期了。 除此之外，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亚洲机械厂拥有着经验及其丰富的技术团队。 这些人虽然以前并未生产过采油机，但他们在机械制造领域的经验十分丰富，采油机也属于机械领域，让他们这帮技术高手按照图纸生产各种零件，根本不存在任何难度。 张广茂愣愣道：“小强，这……这是不是太快了？” 张广茂原本想说“这是不是太草率了”，毕竟测试环节都还没完成，你们怎么就进行到即将投产的地步了？万一测试的结果显示产品设计存在问题，那就需要对设计方案进行修改，如此一来准备工作全都要跟着修改，你们的准备工作全都白费了啊。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张广茂在担心什么，他微笑道：“张叔叔，要不您还是询问一下肖定邦吧，看看测试数据是否存在问题，免得您心里没底。” 张广茂哦了一声：“问问也好，不然我还真的没有跟哈里伯顿翻脸的底气。” 挂断电话后，张广茂起身来到了综合管理处，找到了管理处的负责人，小声吩咐道：“小王，你立刻给我查一查，看看703号油井的对讲机在哪个频道，我要亲自跟他们通话。” 油田的工作区域相对比较分散，为了便于联络，每一口油井都会配备对讲机。对讲机是由综合管理处负责分发的。 703号油井就是肖定邦用来测试的油井，王处长立马点头，很快就查询到了张广茂想要的信息。 张广茂也不耽搁，把对讲机调整到703号油井所处的频道，“总台呼叫703——总台呼叫703！我是张广茂，收到请回答！” 703号油井的人正在统计测试数据，按照事先制定的章程，每半个小时都要对所有的数据进行记录。现在距离展开测试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属于第三次数据记录。 703号油井的对讲机挂在小徐的身上，他正在誊写数据的时候，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张广茂的呼叫声。小徐被吓得手腕一抖，差点没把钢笔掉到地上。 他心中大呼不妙：完了完了，张书、。记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件事跟我可没啥关系，还是让肖工来回复张书、。记吧。 第665章 测试数据太吓人了 小徐想到这里走到正在现场监督的肖定邦跟前，结巴道：“肖、肖工，张书、。记刚才呼叫了703号井，您、您看……？” 肖定邦早就豁出去了，心里没有半点忐忑。面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徐，他也没有说啥。小徐不过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新员工，心理素质差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恩，你把对讲机给我吧。” “哦，好的。” 小徐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把对讲机赶忙递给肖定邦。 肖定邦也不含糊，立马回复道：“张书、。记好，我是703号油井目前的总负责人，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们的测试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相关数据有没有统计出来？” “一切都很顺利，目前正在进行第三次数据统计。” “哦，你立刻对数据进行换算，看看是否达到了设计的要求。”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进行换算，换算完了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恩。” 肖定邦把对讲机别在裤腰带上，对两个技术员吩咐道：“小李，小吴，你们两个各自把已经收集到的数据进行换算，看看双驴头采油机二十四小时的整体工作效率如何。” 采油机的测试时间为二十四小时，这是行业内的规范操作。目前只测试了一个半小时，想要得到完整的测试结论，必须要把现有的数据进行换算才行。 肖定邦之所以让两个人各自进行换算，是为了确保结论的准确性。不然一个人计算的时候出了错，他一时间也难以察觉。要是把错误的数据汇报上去，那肯定会挨批评的。 小李和小吴都是研究员出身，平时就需要测算各种数据，肖定邦交代的任务只能算是小儿科，对两人来说不存在任何难度。 不到两分钟，两人就先后计算出了结果。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并未第一时间把计算结果交给肖定邦，而是各自盯着自己计算出来的结果发呆。 肖定邦一看两人站在那里发傻，不由眉头一皱：“你们完工了没有？” “完、完工了……” “既然完工了，为什么不把结果交给我？” “这个……这个……可能是我们算错了……” 肖定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数落道：“这么简单的换算你们也能算错？拿来我看看！” 两人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换算结果递给了肖定邦，肖定邦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彻底呆住，表情跟两人刚才一模一样。 宋智毅见此情景带着一脸好奇走到跟前：“老肖，你咋了这是？” 肖定邦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小李计算的结果，又看了看小吴计算的结果，结巴道：“两份结果完全相同，可、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宋智毅听得一头雾水，一边看向计算结果一边嘀咕：“什么不可能啊——啊？！” 宋智毅以前对采油机一窍不通，这些天跟肖定邦共同进行试制工作，对于采油机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看着两人得出的一致的结果，他的表情显得十分震撼：“数据也太夸张了吧？！会不会……会不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宋智毅并未怀疑小李和小吴计算错误，两人是分开计算的，如今得出了一样的结论，由此可见问题肯定不会出在他们身上。在他看来，应该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得出如此夸张的数据。 肖定邦的想法跟宋智毅相同，他也觉得应该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只见他把手一挥：“各个小队立刻进行全面检查！看看测试环节和各项仪器是否存在问题，张书、。记还等着我的回复，大家的速度一定要快！” “是！” 二十多名技术员立刻进行检查，没多大功夫，检查工作就完成了。根据大家的检查结果，测试环节和仪器设备不存在任何问题。 肖定邦和宋智毅听到这样的结果后不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撼之色。 还没等他们说话，对讲机就响了起来：“我是张广茂，肖定邦，你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复我？” 肖定邦赶忙拿起对讲机：“张书、。记，我们已经计算出了结果，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结果有点吓人……” “吓人是什么意思？” “吓人的意思是数据非常夸张，比牛秘书给出的研发参数还要夸张！” 张广茂早就看过了牛小强提交给他的研发参数，当时他就对这份参数感到震惊，不敢相信双驴头采油机真有这么优秀。 此刻听到肖定邦的回答，张广茂惊疑不定道：“到底有多夸张啊？” 肖定邦想了想，然后用一个非常直观的对比进行回答：“我们刚刚计算出的数据要比图纸上的性能参数提升了整整一倍！” “啊？！提升了这么多吗？！会不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张广茂也跟肖定邦和宋智毅刚才想的一样，也以为是测试环节出了问题。 肖定邦给予了否定的回答：“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为了确保结论的准确性，我让技术员把所有的环节和仪器设备全都检查了一遍，结果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 张广茂呆愣了片刻，随即吩咐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进行测试吧。” “好的。” 张广茂把对讲机丢给王处长，吩咐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借用你这里的电话。” 王处长不敢有丝毫不满，立即点头走了出去，顺手把房门给关上。 张广茂再次拨打了牛小强的电话号码，“我是张广茂，找牛秘书谈点事情，麻烦你把电话递给他。” “张叔叔，我就是牛小强，您是不是已经得知测试数据了？” 牛小强早就料到张广茂会再次拨打自己的电话，所以这一次是他接的电话。至于原因，说来其实很简单：因为他确信张广茂知晓测试数据后一定会来向自己求证的。 第666章 去他妈的哈里伯顿！ 张广茂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然后迟疑道：“小强，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再次给你打电话？” 牛小强呵呵一笑：“确实如此，张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测试数据是不是很让人感到意外？意外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张广茂瞬间啥都明白过来，因为激动，他的呼吸都有点急促：“小强，你为什么要修改设计参数？把参数降低那么多？” 牛小强确实降低了设计参数，原因在于他想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然要是把真正的设计参数提交给张广茂，估计张广茂多半是不会相信的，并且还会对他产生怀疑。 到了那个时候，牛小强就需要花费很多力气进行解释。为了避免这些麻烦事，牛小强最终把设计参数降低了一倍。 即便是降低了一倍的参数，也把张广茂给惊到了。他当时就反复询问可靠性，在牛小强的一再保证下，这才将信将疑的作罢。 “张叔叔，如果我当初就把这样的数据提供给您，您会作何感想？是不是会认为我很不靠谱？” “这个……” “所以说嘛，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张广茂面露尴尬之色：“好吧，我明白了，心里也有了底，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就去跟哈里伯顿翻脸，然后亲自去凹山跟你签合同！” “恩，我等着张叔叔的大驾光临。” 张广茂对测试数据再也没有丝毫怀疑。肖定邦那边已经实际验证了这份数据的真实性，牛小强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份数据不存在问题，他要是还不相信，那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 张广茂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莫斯见他回来，强压着怒火问道：“张先生，您已经了解过实际情况了吧？既然已经了解过了，还请你立即处罚当事人。” 张广茂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莫斯先生，你先别急嘛，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做，做了之后再给与你回复。” 莫斯原本想发脾气，但是看到张广茂态度还算不错，他只得压住怒气点点头。 张广茂打开了存放重要文件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表格，目不转睛的查看起来。 这份表格是牛小强之前提交的双驴头采油机的设计参数。在跟莫斯翻脸之前，张广茂想先搞清楚牛小强设计的双驴头采油机到底优越到了什么地步。 这份表格其实非常简单明了，上面记录了所有采油机都必须参考的两个主要性能指标，一个是日均采油量，另一个是吨耗电量。张广茂只需要把上面的数据提升一倍，就能得出双驴头真实的性能参数。 张广茂以前在清江石化机当厂长的时候，就对采油机十分熟悉了，因为清江石化机本身就生产过这玩意。 调到江北油田任职后，他更是了解到了许多不同厂家的采油机。只见他一边看一边傻笑：“双驴头采油机的日均采油量超过了九吨，是津南石化机总厂的采油机的两倍还多！比哈里伯顿的采油机高出将近一倍！但是吨耗电量却只有津南石化机总厂的百分之三十，是哈里伯顿采油机耗电量的百分之八十五，有了双驴头采油机，谁还要其他公司的垃圾产品？去他妈的哈里伯顿！哈哈哈哈！” 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分别是莫斯和翻译杨恺。两人见张广茂的神色如此反常，全都被吓了一跳。 莫斯听不懂中文，他还以为张广茂的精神出了问题，不由往后挪了挪身体，扭头问道：“杨，他这是怎么了？” 杨恺自然听得懂中文，他原本也跟莫斯一样，以为张广茂失心疯了。可是当他听完了张广茂最后的那番话后，这才明白过来：张书记好像是因为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参数太过优越才会这么失态的，不过你失态就失态呗，干嘛要说脏话骂人家哈里伯顿啊？你可是咱们油田的一把手，形象还要不要了？话说回来，这个什么双驴头采油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他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有点举止失态，还请莫斯先生不要介意。” 莫斯刚准备说话，张广茂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张广茂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 他一边微笑一边吩咐：“小杨，你告诉莫斯，就说我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如果他询问原因，你就说我并不认为我们的人有什么错，反倒是他无中生有，身为哈里伯顿的人，他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油田的正常工作秩序？” 杨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张书、。记，您……您确定要这么回复莫斯先生吗？” 张广茂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点点头：“对，就这么回复他。” 杨恺并不傻，他能够看出张广茂态度上的前后反差。莫斯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张广茂还表现得很是客气，结果出去一趟回来，张广茂就有了翻脸的意思。 既然是一把手当面吩咐的事情，杨恺自然不敢不照办，不然张广茂一句话就能让他丢掉饭碗。 眼看着张广茂有跟莫斯翻脸的意思，杨恺对待莫斯的态度也就不显得那么恭敬了。甚至为了让领导开心，他还特地挺直了腰杆，板着脸把张广茂的回复翻译了出来。 莫斯原本以为自己肯定能出这口气，没想到张广茂居然直接回绝了自己，这让他颇感意外。 莫斯以前每次来江北油田，江北油田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自己的样子。可是现在……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愣了好一会儿，莫斯才开口询问：“杨，你帮我问问他，他为什么会拒绝我的投诉？” 杨恺再次按照张广茂的吩咐给予了回答。莫斯听完之后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脸上怒意涌现，质问道：“你问问他，今后还想不想跟哈里伯顿合作了？！” 第667章 赶紧给我滚！ 杨恺很忠实的把莫斯的质问翻译给张广茂听。 张广茂听完之后面色一沉：“你问问他，他是否真的能够代表哈里伯顿全面终止跟江北油田的合作？如果不能，那就立刻向我道歉，否则我不介意打电话给哈里伯顿总部，对他进行投诉！” 莫斯彻底傻眼，他没想到张广茂居然会如此硬气。眼前的这个中国人不是一直都对自己很客气的吗？为什么他的态度会突然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呢？话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啊？ 莫斯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嘴里也没闲着。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在中国人面前丢面子。只见他猛的站起身，逼视着张广茂：“张先生，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后果！我能否代表哈里伯顿的问题不用怀疑，只要我一句话，哈里伯顿就会立即终止双方之间的合作，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想重建合作关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张广茂笑得很是张扬，把心中积压许久的郁闷和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莫斯，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无耻的，动不动就拿中断合作作为威胁，要知道我们可是你们的客户，你们对待客户不仅没有丝毫尊重，并且还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一样，把我们当成要饭的乞丐看待，这样的人渣我们江北油田很不欢迎，现在请你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同时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来自哈里伯顿的人！” 当杨恺把这番话翻译出来后，莫斯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如你所愿！我马上就滚！顺便说一句，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在这一刻正式终止！” “要滚就赶紧滚，说这些废话吓唬谁呢？！” “哼！” 感觉自己遭受奇耻大辱的莫斯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办公室，带着自己的随行人员离开了江北油田。在张广茂的吩咐下，江北油田撤回了所有的接待人员。 莫斯一行人来的时候被热烈欢迎，走的时候却是如此冷清，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所其他人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大家还没登上去机场的班车，就有人忍不住询问缘由。 莫斯懒得去解释，不然他遭受侮辱的事情就会被这帮手下得知，这对于他的形象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你们都别问了，咱们立刻赶回公司，全面终止跟江北油田的合作关系！” “啊？终止合作关系？莫斯部长，这是不是不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 “总部那边不是让咱们努力开拓中国市场吗？江北油田可是中国的第三大油田，我们要是终止跟他们的合作关系，总部会不会怪罪下来？” “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不管发生什么，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手下人一看领导都这么说了，只得点头答应。很多人心想：看起来莫斯应该遇到了很不高兴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决定，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这么一个脾气糟糕的家伙调到亚洲来担任高管？ 另一边，张广茂正在吩咐杨恺做一件事情：“小杨，这是哈里伯顿总部的电话号码，你立刻拨打这个号码，对莫斯进行投诉。” 哈里伯顿总部那边还是夜晚，由于公司的业务遍及全球，各种事务非常繁多，为了确保不出问题，因此公司总部晚上也会派专人值班。 杨恺立马领命，当着张广茂的面拨打了哈里伯顿总部的电话号码，对莫斯进行了投诉。为了能达到打击莫斯的目的，杨恺把莫斯形容成了一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并且还着重突出了他强行干涉油田事务的情况。 投诉完毕后，杨恺挂断了电话，恭恭敬敬的问道：“张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张广茂微微一笑：“暂时没有了，你先去休息吧。” 杨恺点头离开，他离开后没多久，技术部门的几个头头联袂而至。 这几个人刚刚开了个小型会议，大家的意见都很统一：无论如何也要把肖定邦那个家伙给撸掉。 为首的人进来后面带怒色：“张书、。记，有件事我们想跟您汇报一下。” 张广茂刚刚出了一口恶气，心情还算不错，他笑盈盈的招呼几人坐下，询问道：“老高，你们想汇报什么事情？” 老高气呼呼的把肖定邦不尊重领导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冷哼一声：“张书记，这种目无纪律且不尊重领导的人绝对不能留在第一线任职，经过我们的探讨，我们要求您撤销他现在的职位，让他去后勤部好好反省一下！” 张广茂没想到肖定邦居然会当着那么多的人辱骂上级，他对于肖定邦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这人有几把刷子，性格也很是不错，见了谁都是乐呵呵的，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让肖定邦去配合牛小强搞设计。 此刻听了老高的投诉，张广茂总觉得这当中肯定存在着不为自己所知的内情。目前肖定邦正在负责测试工作，这项工作非常重要，他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调整肖定邦的岗位了。 沉吟片刻后，张广茂决定化解这场矛盾，他开口问道：“老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能有什么误会？就算他跟我有误会，也不可能跟我们所有人都有误会吧？” 张广茂微微点头：“好吧，我把他找来当面问问情况，你们几个先回去工作，等我了解清楚后再说。” 这原本是张广茂采取的拖延策略，他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肖定邦找来了解内情。只要先把老高等人打发走，这件事就能暂时缓一缓。即便要处罚肖定邦，也要等到测试工作结束之后才行。 不料老高等人根本就没有理解张广茂的这番心思，几个人一致要求张广茂立刻把肖定邦找来跟他们当面对质，并且表示这口气要是不发泄出来，他们根本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 第668章 可恶的第三类人 张广茂一看几人如此倔强，只得假戏真做，吩咐秘书用对讲机呼叫肖定邦，让对方来自己的办公室当面把话说清楚。 张广茂其实是想和稀泥，把这件事给平息下去。 肖定邦立马就得到了消息，他早就已经豁出去了，自然不会惧怕所谓的当面对质。把测试的事情托付给宋智毅后，肖定邦就骑着摩托车赶到了办公大楼。 “张书、。记，我来了。” “恩，坐下说话吧。” 肖定邦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跟老高等人划清了界限。 老高等人全都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在他们看来，事情的结局肯定会跟自己预期中的一模一样。 肖定邦丝毫不惧，跟几个人对视着。 张广茂一看双方还没展开交流就剑拔弩张，赶忙笑着打圆场：“大家都是油田的技术骨干，犯不着弄得这么僵，小肖，要不你给老高他们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早就豁出去了的肖定邦闻听此言冷笑一声：“张书记，我的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我之所以不尊敬他们，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原因造成的，想要让我跟他们道歉，那根本就不可能！” 张广茂的脸色有点尴尬，也有些恼怒，他心中暗想：你这个不识趣的家伙，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老高立马伸手指着肖定邦：“张书记，您都看到了吧？他这是什么态度？！” 张广茂板着脸问道：“肖定邦，你刚才说原因出在他们身上，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肖定邦能够感受到张广茂对自己的怒意，他赶忙解释道：“张书记，我可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几个做的事情太卑劣了！” 张广茂哦了一声，好奇道：“你所说的是哪件事？” “主要是跟哈里伯顿的合作事宜！他们几个虽然是咱们油田的人，却都一致帮着哈里伯顿说话！人家的采油机出了问题，他们不仅不帮着找原因，反而还污蔑咱们的采油工人，说是采油工人操作不当造成的！我师父跟他们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才让哈里伯顿履行了合同上的保修条款，可事后他们却因为此事把我师傅调到科研所去看大门！您说说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肖定邦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更是站起身，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张广茂对哈里伯顿十分反感，闻听此言他不由脸色阴沉道：“老高，有这回事吗？” 老高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他故作愤怒道：“这完全就是污蔑！我们什么时候帮着哈里伯顿说话了？你有什么证据？！” 肖定邦冷笑一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拍在了桌面上：“这就是证据！” 张广茂拿起这张纸低头细看。这是一份报告，上面记录的是哈里伯顿的采油机比较容易出现的几个问题，同时还有老高等人给出的改善意见。 据老高等人所说，哈里伯顿的采油机不存在任何问题，采油机之所以会出现以上的几个故障，主要是因为第一线的采油工人操作不当造成的，需要对这些工人加强管理，规范他们的操作手法。 张广茂一看这份报告上的内容跟肖定邦说的一模一样，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阴沉：“老高，这是怎么回事？” 老高解释道：“这不过是一份报告，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我们弄错了，也不能证明我们是故意帮着哈里伯顿说话吧？” 张广茂一想也是，只要是个人，就会犯错误，并不能根据一次错误就妄下结论。 他扭头看向肖定邦：“小肖，你还有证据吗？” 肖定邦冷笑一声，又掏出了一张纸。这一次他没有再把这张纸拍在桌面上，而是递给了张广茂：“张书、。记，这是我师父提交的调查报告，您先看看。” 张广茂一脸好奇的细看起来。这份报告表示哈里伯顿的采油机之所以会出现几个常见的故障，主要是因为水土不服。 众所周知，世界各地的气候条件差别很大，同样的一台设备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下，往往会出现很大的差异。就好比同样的一台汽车，在高原地区和平原地区的表现是完全不同的。 哈里伯顿的采油机可能在中东地区使用良好，但如果在东亚地区使用，就会因为气候的差异出现故障。 这个道理并不难以理解，张广茂一看就明白过来。让他感到不满的是，这份报告的最下方有老高等人的签字，尤其是老高，他还特地写了四个字的评语——“一派胡言”。 肖定邦见张广茂看完，接着递给他第三份报告。 这份报告是对上一份报告的补充。为了证明自己并非一派胡言，肖定邦的师父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实验研究，用真实的实验数据来说话。 张广茂看着各项实验数据，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他身为油田的一把手，不可能对每个部门的人都熟悉，比如说肖定邦的师父，张广茂就不认得。他在对肖定邦的师父的工作态度暗暗赞许之余，对老高等人也升起了厌恶之心。 张广茂能够爬升到如今的职位，本身的工作能力自然毋庸置疑。他要是没有能力，上头也不可能让他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张广茂最欣赏的是那种干实事的人，常年的基层工作经验让他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一家企业要想获得进步，真正依靠的是实干精神，那些整天拍马屁、或者人浮于事的家伙不仅不能帮助企业获得进步，还会败坏企业的风气，会严重的拖企业的后腿。 跟这两类人相比，更加可恶的是第三类人。 这类人身处高位，却没有符合自己职位的能力，他们往往会根据自己的个人喜好去决定某件事情。正是因为他们身处高位，所以一旦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对于企业造成的伤害会更加巨大。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例子还非常多。就好比亚洲机械厂的前身，那位陈厂长就是这类人。一家好好的工厂，最终被他一个人给彻底搞垮掉了。 在张广茂看来，老高等人就属于第三类人。 第669章 采油机车间 这几个家伙全都在油田的重要技术部门担任要职，当哈里伯顿的采油机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们连调查都没有去做，就武断的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当其他技术员提出不同意见的时候，他们仍然极其武断的进行否定，并且还使用了“一派胡言”这样的否定词语，可谓是十分嚣张跋扈。 这不仅仅是不负责任的问题，同时也是对其他人的一种侮辱，性质可谓十分恶劣。 张广茂看了看报告提交者的名字，然后扭头问道：“高所长，你刚才说并未打击报复周忠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他调去看大门呢？” 老高一看就知道张广茂已经对自己心怀不满，他赶忙解释：“主要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不太适合继续在第一线的科研岗位任职。” 张广茂看向肖定邦：“小肖，你师父今年多大了？” 肖定邦立马回答：“今年刚满五十五岁。” 张广茂冷冷一笑，“高所长，五十五岁的年纪很大吗？难道比你这个所长还要大？” 高所长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跟随着他一起过来的人也都面露不安之色。 为了挽回局面，高所长只能继续找借口：“张书记，周忠言的身体不怎么好……” 肖定邦一听这话就彻底暴怒：“放你妈的狗臭屁！我师父的身体哪里不好了？像你这样的家伙他一个人可以干翻四五个！” 张广茂拍了拍肖定邦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张广茂冷冷道：“我准备针对周忠言的事情召开一次委员会议，看看各位委员都是什么看法，你们几个回去等消息吧。” 高所长等人全都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蛋了。 几人耷拉着脑袋离开后，张广茂笑呵呵的吩咐道：“小肖，还请你立即返回工作岗位，测试的事情可不能耽误。” 肖定邦兴高采烈地答应一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张广茂叹了口气：“看来我这个一把手还是不太称职啊，这次要不是肖定邦不顾后果的抗辩，我哪里知道周忠言遭遇的不公正对待？又怎么会得知老高这几个家伙是如此卑劣的人？恩，今后还是要抽空多去基层走走看看才行。” 自我反省之后，张广茂立刻让自己的秘书去通知各位委员，准备第一时间解决周忠言的事情。 亚洲机械厂，牛小强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后站起身：“姐，咱们去车间转转吧。” “哦，好的。” 姐弟两一同出门，来到了生产车间。 亚洲机械厂的规模要比刚刚重组的时候扩大了不少。刚刚组建的时候只有三个生产车间，分别是：炼钢车间、汽车零配件生产车间，以及一个机械加工车间。 如今的亚洲机械厂已经增加了整车组装车间，炼钢车间的扩产工作也在热火朝天的进行，摩托车产线也在改造当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正在筹备的采油机生产车间。 牛小强首先来到了采油机生产车间。这是一个全新组建起来的部门，暂时由机械加工车间的李克旺领导，等到肖定邦过来，李克旺就会把车间移交给他管理。 牛小强早就估算过了江北油田的采购数量，为了保证完成订单数量，采油机车间组建了三条生产线。 李克旺正在督促工人进行场地改造工作，一看牛小强来了，他立马带着笑脸走到跟前：“牛秘书，采油机车间的建设工作基本已经完工了，我们也提前按照图纸进行了试生产，目前一切都还算是比较顺利。” 牛小强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李主任，新组建的采油机车间缺不缺人手？” 采油机车间的职工都是从其他部门抽调过来的，采取的是老中青三代人搭配的策略。李克旺闻言微微点头：“目前车间里的人手只够组建一条生产线，另外的两条都还空缺着，牛秘书，人手短缺的问题你能不能早点解决？早点把人手充实进来，我也好早点对他们展开培训嘛。” 亚洲机械厂的培训制度深入人心，不管是什么部门，新员工在正式入职之前都需要进行非常细致的培训，这对于他们适应新的工作岗位十分有利。 不像其他的工厂，根本就没有集中培训这个概念，所谓的培训不过是老一套的办法——师傅带徒弟。 一个师傅就算再能干，一次最多也就只能带几名徒弟，这样的效率太过低下，远远赶不上亚洲机械厂的集中培训制度来得高效。 “人员短缺的问题明天就能解决，到时候我会让人去技校展开第二轮的招聘，你先把缺少的人数统计出来，到时候咱们按照缺员的数量进行招聘。” “没问题，下班之前我就把统计数据提交给你。” 牛小强点点头，带着牛秋香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检查着各项工作。 车间里的人全都认得姐弟两，大家纷纷跟他们打招呼，一个个都显得很是热情。 牛小强笑着回应，视察完了采油机车间后，他来到了炼钢车间。 周凯正在对新入职的技校生展开培训：“钢水冶炼的时间达到要求后，一定要首先查看温度计，只要温度没有达到规定的要求，就不得打开阀门，否则的话就会造成废钢事故。” 一位学员忍不住问道：“周副厂长，为什么咱们要对温度如此重视？据我所知，一般的炼钢厂可没有这样的注意事项。” “那是因为咱们厂对于钢材的要求更高，温度如果不达标，之前投放进去的催化剂就无法彻底发挥作用，如此一来冶炼出的钢材就达不到厂里的要求。” “哦，我明白了。” 回答了这名技校生的出问题后，周凯扫视了其他人一圈，问道：“你们还有其他的问题没有？有的话就请当面提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这对于你们专业技能的提升是很不利的。” 其他人纷纷摇头，没有人提问。 第670章 小弟，你有点脱离群众 周凯刚准备宣讲下一个注意事项，一转眼就看到了正在朝这边走过来的牛秋香和牛小强姐弟。他吩咐道：“接下来请大家自习，咱们等会儿再继续培训。” 交代完毕后，周凯快步走到了牛小强跟前，苦着脸道：“牛秘书，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牛小强好奇道：“你找我干嘛？” 周凯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牛秋香，小声道：“你二姐昨天给我打过电话，询问厂里的情况，一听咱们厂正在扩建产线，她就让我问问你能否把她调过来，担任个一官半职啥的……” 牛夏香一直都在棉纺厂工作，由于表现良好，她已经被提拔为了小组长，手底下管着几个人。牛小强见她在棉纺厂干得还算不错，加上牛夏香也没跟自己开过口，因此就没有把她弄回到凹山镇工作。 此刻一听牛夏香主动提出要进入亚洲机械厂，并且还想当干部，牛小强和牛秋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牛小强一边笑一边问道：“这种事情她干嘛不亲自跟我说，非要让你当中间人啊？” 周凯显得有点尴尬：“主要是她不好意思跟你开口，此外……此外她今后不想再出远门，想就近在凹山工作。” 牛小强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哈哈一笑：“周哥，我二姐是不是想早点跟你成家啊？” 牛秋香也是这样的看法，她跟着笑道：“老二肯定是这个意思，但她自己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能让周哥帮她跟我们吹风了。” 周凯挠了挠头，脸上有点发烫：“确实是这么回事，小强，你看……？” 牛小强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谈到私事他一般都是笑嘻嘻的，但只要说到工作，他就会坚持原则，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决策，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只见他笑着点头：“对于她想跟你成家这件事，我当然是支持的，她想进入亚洲机械厂工作也没问题，就是担任管理层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最起码现在是不能答应的，一来她并未表现出当领导的能力，二来她对于机械技术一窍不通，我要是给她安排个管理职务，其他人会怎么看？她又如何能做好工作？” 周凯听到这话一点也没不高兴，反而还点头赞许：“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昨天晚上在电话中也跟她提过，但她却说我小瞧人，把我给狠狠数落了一通，小强，要不你亲自给她打个电话吧，有些话你说出来肯定比我管用。” 牛小强对于二姐泼辣的性格深有体会，四个姐姐当中，大姐和三姐对他是最温和的，二姐和四姐却有点暴力，动不动就喜欢敲他两下。 他可不想被二姐打脑袋，更不想听二姐说怪话，当下苦笑着扭头看向牛秋香：“三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去做比较妥当，你觉得呢？” 牛秋香掩嘴轻笑，明媚的双眼笑成了月牙形状：“我知道你是个老好人，不愿意得罪你二姐，我说就我说吧，反正她也说不过我，更不可能跟我动手。” 牛小强松了口气，笑着问道：“周哥，你跟我二姐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周凯笑得很灿烂：“我们准备跟大姐一样，在大年初一那天定亲外加结婚。” 牛小强点点头，心说：过年的时候我肯定是要回国探亲的，正好赶得上他们的婚礼。 “你们需不需要我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说结婚的钱够不够用？要不要我支援一点？” “不用不用，我在亚洲机械厂的工资这么高，已经存了好几百块钱了，此外我家里面也准备了两千块，到了年底的时候我就能凑够三千块钱，结婚完全够了。” 牛小强追问道：“三千块钱真的够吗？结婚需要准备婚房，家具电器啥的也都要买，这么点钱怎么够呢？” 周凯还没开口，牛秋香就忍不住笑道：“小弟，我发现你这一年多来明显有点脱离群众了，三千块钱结个婚怎么就不够了？就算是三百块钱，在咱们凹山镇也够结婚的了，话说你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大了啊？” 牛小强不由一愣，这才想起凹山镇的其他人处于什么样的生活水平。 在凹山镇，普通人家每个月的吃喝用度加在一起绝对不超过十五块，节省一点的话十块钱也是够用的。 在这里盖几间宽敞的砖瓦房只要两三百，买一件最便宜的衣服只要三块多钱，摆一桌上好的酒席只需要十几块。三千块钱用来结婚可以操办的很风光，普通人家可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牛小强暗暗自嘲：牛小强啊牛小强，你确实是有些脱离群众了，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有钱啊？在凹山这片地方，还有很多山民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呢！ 这些话牛小强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他干笑着给自己找借口：“姐，我是按照大姐的标准进行参照，可没有脱离群众的意思。” 牛秋香白了牛小强一眼：“你也不想想，咱们整个凹山镇——不，即便是放眼整个希望新区，又有几个人能够跟大姐他们相比的？大姐夫那么能干，说到挣钱，谁比得过他？” 牛春香跟王德水的婚礼在整个凹山镇都被人津津乐道，所有人都对王德水的阔绰感到震惊。 根据有心人的统计，王德水操办这场婚礼一共花费了将近一万块钱。其中包括了置办酒席、盖房子、买家具电器，以及为牛春香购买金银首饰的花费。 放眼整个凹山镇，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人可能就只有王德水了，其他人简直难以望其项背。 周凯在一旁附和：“这话说得不假，大姐夫每个月都能拿到花露水厂的分红，此外还有工资和奖金，大姐就算不工作，这辈子也根本不愁吃穿，小强，你可千万别让你二姐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她这个人你们是知道的，最喜欢的就是跟人攀比，如果被她听到那些话，我还得继续努力至少两年才能跟她结婚啊。” 牛小强摸了摸鼻子：“好吧，我绝对不跟她说就是，不过嘛，你们真的以为我不说她自己就不会提出来吗？” 第671章 送出去一个万元户 周凯不由一愣，随即苦着脸道：“你说得对，就算其他人不提醒你二姐，她也会主动提要求的。” 牛夏香的性格家里人十分清楚，她从本质上来讲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只是因为以前穷怕了，加上在外面见了不少的世面，因此在物质方面比别人更加看重 周凯可以确信，即便没人提到牛春香跟王德水的奢华婚礼，牛夏香自己也会想到。按照她的性格来看，就算自己的婚礼比不上大姐，也不能差的太远，最起码场面上要摆出阔绰的架势。 如此一来，周凯一家人准备的三千块钱是肯定不够用的。别的不说，就说牛春香跟王德水结婚的那栋房子，所需要的花费就不止三千块了。 眼看着周凯苦哈哈的表情，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周哥，我现在再次提出那个问题——你需不需要我的支援啊？” 如果现场只有他们两个，周凯自然是没什么顾虑，想说什么就能直接说出来。但现在还有一个牛秋香杵在旁边，周凯即便想点头，也不太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看了牛秋香一眼，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牛秋香立马会意，主动开口道：“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等到牛秋香离开，周凯这才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小声问道：“小强，你能支援多少啊？” 牛小强笑得很灿烂：“这需要你自己报出数目，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周凯面露迟疑之色：“我要是张口要一万，你也能拿得出来？” 牛小强哈哈一笑：“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我支援你们一万块。” “啊？！你、你……你上哪里弄这么多的钱啊？” 在其他人的眼里，牛小强只是个打工的。虽然他在厂里位高权重，但也无法掩盖方东平才是老板的事实。话说一个打工的，即便工资再怎么高，又怎么可能拿得出一万块的巨款呢？ 牛小强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我在我师父的厂里占了干股，一万块钱对于我来说不是太多，这个情况你一定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讲，就连我二姐也不例外，不然我担心消息走露后，我又会被坏分子给盯上。” 周凯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至于这笔借款，我今后会慢慢还给你。” 牛小强大手一挥：“这笔钱不需要偿还，我说的是支援，不是借。” 周凯没想到牛小强对自己居然如此大方，呆在原地不知道说啥好了。 牛小强之所以对他如此大方，一来是因为周凯这个人值得信任，身上没有任何恶习。自打两人认识以来，周凯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为了厂里的事情鞠躬尽瘁。 二来是为了全乎二姐的面子。牛小强跟牛夏香是亲姐弟，他知道二姐最爱面子，人家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牛小强不想让二姐留下遗憾，所以才拿出了大手笔。 最后一个原因不足为外人道。牛小强当初拉拢周凯的时候，本来是想给与他一定的股份的，并且当初还跟周凯透露出了这方面的意思。 后来随着事业越做越大，牛小强就有点舍不得了。周凯也算识趣，从来都没有再提过股份的事情。他以为工厂是方东平的，牛小强在股份上做不得主，为了不想让牛小强为难，所以才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牛小强总觉得自己有点亏欠周凯，此次趁着二姐结婚的机会拿出一万块钱，也算是对周凯的一种弥补吧。 “周哥，我希望你今后能跟我二姐好好过日子，这一万块钱算是我的贺礼，但这件事只能有我们两个知道，其他人就不要跟他们提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这笔钱是你以前在外面干私活的时候存下来的。” “哦……哦，好的，我保证会守口如瓶！” “恩，这笔钱我会在下个月交到你手上，你先忙，我去别的车间看看。” “好好好，你慢走啊——慢走啊！” 周凯点头哈腰的把牛小强送到车间门口，技校生们见此情景不由心想：感情周副厂长是个马屁精啊，瞧他那副孙子样，都恨不得跪下来给牛秘书磕头了呢。 牛小强离开之后，周凯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在车间门口站着发呆，心中暗想：小强对我当真是格外的优待，换成其他人，别说一万块了，一千块估计都没有，这虽然是好事，但我怎么总觉得有点怕怕啊？ 还别说，一出手就送出去一个万元户，确实挺吓人的。 “小弟，事情谈妥了吗？” “恩，谈妥了。” “你准备支援周哥多少钱啊？”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你结婚的时候我也会同样对待的。” 牛秋香闻听此言咯咯娇笑道：“看你这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老板呢，姐可要提醒你，工厂是方爷爷的，你可不能见钱眼开，动啥歪心思。” 牛小强苦笑道：“姐，难道我在你的眼里是个这么不堪的人吗？” 牛秋香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当然不是了，姐只是给你打预防针，方爷爷的事业是越做越大了，面对着巨额金钱的诱惑，只要是个人都难以自持啊。” 牛小强反驳道：“这只怕不对吧，王小霜管理着厂里的账目，她怎么就没有为自己捞好处？还有于思梅，她跟王小霜是一样的，也对金钱毫不动心，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你咋就看不见呢？” 牛秋香白了牛小强一眼：“她们是胆子小，你就不同了，你的胆子贼大贼大的，她们怎么能跟你相比？”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是个胆子贼大的主，今后多多注意还不行吗？咱们就别扯闲篇了，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牛秋香欣然点头，跟随着牛小强继续视察。 牛秋香一边走，心里继续思考着刚才的那个问题：小弟到底支援了多少钱啊？他这个人一向出手大方，一幅大老板的做派，万一他的钱真的来路不正，那可咋办？ 第672章 一定要完全的、彻底的认错 四天之后，张广茂带着人赶到了凹山。 早在三天前，测试小组就得出了最真实的测试数据。这个数据跟之前换算的结果一模一样。面对着如此惊人的结果，张广茂恨不得当天就赶过来跟牛小强签合同。 之所以耽搁了三天时间，主要是为了统计江北油田的采购数量，此外还需要准备合同文件。 这一次跟随张广茂一同前来的除了江北油田的职工，还有刘慧母女。 在得知了杨攀的事情后，刘慧被气得不行，把刘雪狠狠地数落了一通。 原本她早就跟牛小强谈好了的事情，却因为杨攀横插一杠子，最终又绕回到了原点，这让刘慧十分尴尬，都感觉自己没脸见牛小强了。 不过为了亲生闺女，刘慧不得不厚着脸皮前来凹山走一趟。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牛小强说什么怪话，自己都全盘接受，绝对不能有半点不悦之色。没办法，谁叫自己有错在先呢？ 第一次见到杨攀的时候，刘慧对这个男孩子还是很满意的。在她看来，杨攀不仅学习成绩很是拔尖，家里的条件也是极其良好。自己的闺女跟杨攀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十分的搭配。 虽然杨攀显得有点不是很成熟，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今后就会逐渐成熟起来。这个问题不需要顾虑太多。 等到刘雪给她打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后，刘慧立马就傻眼了。 骂完刘雪后，刘慧找到了张广茂，让他帮忙想办法。 张广茂的回答很简单，他是这么说的：“当初是你们主动抛弃牛小强的，现在又厚着脸皮来求我帮忙，你自己想想，这算个什么事？我还要脸呢，要求人你还是自己去求吧！” 刘慧被说得哑口无言，尴尬之余只能豁出去，带着刘雪一起来到了凹山镇。 当一行人乘坐的渡轮还没抵达凹山的时候，刘慧就在船上叮嘱刘雪：“小雪，你见到牛小强之后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再看不起人家了，不然凭借你的个人条件，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国留学的，你明白吗？” 刘雪的学习成绩也能算得上是优秀，但跟杨攀相比都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连杨攀都不太可能获得留学的资格，刘雪就更别提了。 按照刘慧的意思，这次一定要完全的、彻底的认错，只要让牛小强心里舒坦了，兴许他就会办成这件事。 刘雪对此十分清楚，她连连点头：“妈，你放心吧，我保证会改变态度，把牛小强哄得好好的。” 刘慧嗯了一声：“牛小强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实际上为人非常成熟稳重，你最好不要跟他耍小心眼，把他当成普通的男孩子看待，否则你肯定会得不偿失的。” “恩，我明白。” 刘慧母女正在咬耳朵的时候，张广茂也没闲着，他正在跟肖定邦谈话：“小肖，你今后就是亚洲机械厂的人了，希望你在新的单位一帆风顺，同时也能够做好江北油田跟亚洲机械厂之间沟通的桥梁。” 肖定邦的精神头很是不错。他师父的事情已经解决，在张广茂的极力主张下取代了老高的位置，担任了江北油田研究所的所长。 同样是在张广茂的帮助下，肖定邦已经办理好了停薪留职的手续。他名义上仍然算是江北油田的职工，但实际上却在亚洲机械厂工作。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肖定邦随时都可以返回江北油田，彻底打消了他的后顾之忧。 这虽然不符合停薪留职的条件，但既然是张广茂亲自操办的事情，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肖定邦以前对张广茂有点意见，他觉得张广茂有点偏听偏暗的意思。师父的事情解决后，肖定邦就对张广茂十分尊敬，以前对张广茂的那点不好的看法早就消失不见了。 只见他很是认真的点头：“请张书、。记放心，我今后一定会认真干活，同时也会做好江北油田和亚洲机械厂之间的沟通工作。” 张广茂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啊，我原本还想让你担任维修部的总负责人的，没想到却被亚洲机械厂捷足先登，把你给挖走了，牛小强这小子还真是慧眼识人啊。” 肖定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书记，您太高看我了，我这人其实性子比较散漫，不太适合担任要职。” 张广茂指了指肖定邦：“你看你，跟我还谦虚，你要不是那块料，牛小强能让你担任车间主任吗？实话告诉你，那小子的眼光毒辣着呢，我还从没见他看走眼过。” 肖定邦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 这个时候就听坐在一旁的宋智毅忽然惊咦一声：“没想到他们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呢！”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凹山镇码头上站满了人，人群当中拉起了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江北油田各位领导莅临希望新区考察”一行大字。 除了这条横幅之外，码头上还挂满了很多红色的剪纸花，看起来十分的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闺女要出嫁呢。 宋智毅看到横幅上的内容后就是一愣，心中暗想，张书记不是来跟亚洲机械厂签合同的么？为啥横幅上没有亚洲机械厂的名字，却写上了希望新区啊？ 此刻，码头上的牛小强正一脸尴尬的苦笑。他看了看身前不远处站着的锣鼓队，对身边的吴萍小声道：“萍姐，这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人家是来跟我们厂签合同的，区里出面搞迎接算是怎么回事啊？” 为了迎接张广茂这位贵宾，吴萍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她化了个淡妆，穿上了那天晚上的半身绸缎裙。牛小强说话间不住地偷看吴萍被半身裙包裹着的屁股，脑海中回想着那天晚上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吴萍白了他一眼：“真是个小色鬼，这里可是外面，你注意着点，不然被人发现咱俩的关系就不好了，想看的话等到没人的时候再看。” 第673章 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 牛小强心里一荡，赶忙收回目光。 吴萍转动眼珠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留意这边，她这才小声道“姐答应你的事情绝对算数，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帮姐完成任务。” 原本张广茂来凹山签合同的事情吴萍是不知道的，这件事是被内奸透露给她的。 这位内奸让牛小强颇觉无奈，他就是牛小强的老爸牛大壮。 牛大壮十分关心区里的发展，一听张广茂要再次来凹山，并且是来签订采购合同的，牛大壮立马把情况向领导汇报。 吴萍得知消息后立即找到牛小强，要求牛小强帮着区里拉投资。 牛小强当时就面露苦笑之色“萍姐，我早就说过，人家是采石油的，能在咱们这里投资什么项目？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吴萍目前最关心的是罐头厂，组建罐头厂还是牛小强出的点子。吴萍经过反复考虑，觉得罐头厂是见效最快的项目，要不是手里没钱，她早就实施这个项目了。 吴萍当然知道江北油田是不可能在凹山镇投资建厂的，她的真正目的是想搞清楚这笔即将签订的订单有多大、利润有多少。 只要利润足够高，那就代表亚洲机械厂可以挣到大钱，一旦亚洲机械厂有了很多钱，那么兴建罐头厂的事情就能落实到位了。 当然了，这其中有个前提，那就是做好牛小强的思想工作。 吴萍自认为跟方东平没啥太深交情，就算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方东平也是不可能支持自己的。 她能够指望的人只有牛小强，凭借着牛小强跟方东平的关系，只要牛小强支持她，那么这件事就能从构想变成现实了。 如何说服牛小强是个问题，吴萍很清楚，自己在牛小强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不太受欢迎的人。 这里的不受欢迎指的是公事，私底下她在牛小强这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说起来也是吴萍自己的问题，她已经对牛小强提出过太多的要求，虽然每次都是在为希望新区的老百姓谋福利，但次数多了肯定会惹人反感。 为了做通牛小强的思想工作，吴萍昨天晚上把牛小强约了出来，两人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好好地交流了一下感情。 正当牛小强准备更加深入的交流的时候，吴萍立马制止，然后表示两人暂时只能维持原状，如果牛小强想要更进一步，那就需要帮她把罐头厂的事情落实到位。 这让牛小强十分无奈，他知道吴萍不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之所以用此事作为要挟，主要是因为吴萍脸皮薄，想找个她自己看起来最合适的借口，说服她自己跨越这最后的一步。 事实上吴萍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对于自己跟牛小强之间的事情，吴萍总感觉很不好意思。 一方面她很喜欢牛小强，愿意跟牛小强好。另一方面她的年纪比牛小强大这么多，如果自己表现得太随意，难免会让人觉得难堪。 此刻一听吴萍再次说起这件事，牛小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苦笑道“萍姐，筹建罐头厂的事情我可以提前帮你完成，你真的没必要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这未免也太低级了一些。” 吴萍趁人不备悄悄伸手掐了一下牛小强腰间的嫩肉，恼羞成怒的训斥“你小子说啥呢？这也太难听了吧？姐姐是那么低级的人吗？” 牛小强强忍住痛不敢叫唤“是是是，你不低级，是我说错话了。” 吴萍这才满意的微微点头“你这家伙狡猾得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即便姐姐愿意让你占便宜，也不能白让你占了去，哼。” “好吧，这件事就不说了，咱们来谈谈今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吴萍微微一笑“我是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扩大施工队的规模。” 希望新区组建的两百人规模的施工队正在江北油田干活，这些工人的待遇还算是比较不错，一个个都干劲十足。 为了希望新区其他的贫困户着想，吴萍就想趁此机会搞好跟张广茂之间的关系，然后帮助更多的贫苦户找到工作。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心中暗想这种事情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干嘛要绕弯路啊？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吴萍就接着说道“本来姐是想麻烦你的，可是考虑到求你的次数有点多，于是就改了主意，想自己尝试一下。” 牛小强脱口而出道“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 牛小强话还没说完，吴萍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改口“这样挺好的，你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求着我，也要自己想办法才行嘛。” 两人说话的功夫，客轮已经停靠在了码头边。张广茂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下船来。 方东平和牛小强当先上前迎接，跟张广茂握手寒暄了几句后，牛小强让出身位，把吴萍让到了张广茂跟前“张书记，这位想必您应该不会陌生吧？” 张广茂早就认识吴萍了，他很爽朗的笑道“认得认得，这不是希望新区的一把手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你吴书、。记吧？” 吴萍笑面如花的握住了张广茂的右手“张书记好，谢谢你还记得我。” 张广茂早就看出码头上的大场面是吴萍整出来的，他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张广茂只是跟吴萍打着哈哈，显得亲热有余，诚意不足。 吴萍立马就察觉出了张广茂对待自己的态度，她心中暗想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啊，说来也是，人家可是副部级别，我的县团级都还没落实到位呢，跟他差得太远了。 牛小强在一旁看得清楚，为了避免吴萍继续尴尬，他笑呵呵道“张书、。记，吴书、。记是咱们希望新区的顶梁柱，您是江北油田的顶梁柱，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会有共同语言，有空的话你俩还是要多多交流一下的嘛。” 张广茂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这是在帮吴萍拉关系，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给，但牛小强的面子他却不能不照顾，否则就太不够意思了。 </br> </br> 第674章 采油机的零售价格 牛小强话音刚落，张广茂的态度就明显真诚了几分。他用力摇晃着吴萍的右手，笑得很是畅快：“牛秘书说得对，咱们应该多多交流，吴书、。记，改天有时间去江北油田转转吧，咱们可以交流交流管理经验嘛。” 这算是正式发出邀请，吴萍立马抓住机会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算工作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去江北油田参观学习的。” “谈不上学习，应该叫做互相交流心得。” “对对对，是互相交流。” 等到两人松开手，牛小强这才再次开口：“张书记，厂里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咱们不如边吃边聊。” 张广茂笑着点头，在牛小强和方东平的带领下走向亚洲机械厂。其他人纷纷跟上。 刘慧没来得及跟牛小强说话，见此情景她只能拉着刘雪快步追上牛小强。 牛小强早就看见刘慧母女了，但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等到刘慧拉着刘雪追上来，他这才故作惊讶道：“阿姨，你怎么也来了？” 刘慧面露尴尬之色：“阿姨在家里待着有点闷，想出来透透气，顺便……顺便想跟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里的人有点多，有什么事情咱们等会儿再谈如何？” 刘慧见牛小强好像并不怎么生气，悬着的心不由放下来一大半，赶忙笑着点头：“没问题，那就等会儿再谈吧。” 一行人走进了亚洲机械厂的食堂，接下来是长达两个钟头的喧嚣。喝完酒之后，牛小强把张广茂等人亲自送到招待所。 期间吴萍一直都跟在一旁，张步亮和牛大壮等区里的高层被她给打发走了。 吴萍原本想趁此机会跟牛小强说说扩建施工队的事情，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刘慧母女就凑了过来：“小强，你现在有空吗？” 牛小强在宴会上并未喝多少酒，原因在于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张广茂私底下交流。 他知道刘慧母女的意思，也知道吴萍的想法。为了自己的事业着想，牛小强只能推脱：“刘阿姨，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跟张叔叔谈，要不咱们明天抽个时间单独聊聊？” 刘慧一听牛小强要跟张广茂谈工作，非常识趣的点头：“好的，那就明天再说吧。” 她说完话带着刘雪走进了隔壁房间。按理说她跟张广茂是夫妻，应该住在同一间客房才对。不过这次刘雪也跟了过来，为了照顾刘雪，刘慧跟张广茂只能分开住。 母女俩进屋后，牛小强扭头看向吴萍：“萍姐，你的意思我明白，等会儿会顺便跟张书记说的，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吴萍一听牛小强愿意帮忙，立马喜笑颜开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牛小强一看没有人再打扰自己，于是推门而入。 张广茂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提前进来的他顺便也给牛小强泡了一杯茶水。 “张叔叔，您还好吧？要是您喝多了，咱们可以明天再谈。” “我的脑子清醒着呢，倒是你师父，他没事吧？” 方东平为人十分热情，为了招待好张广茂，喝了不少的酒。还没散席的时候就醉倒了，被周凯和李克旺提前送回家了。 牛小强露出歉意：“我师父已经安顿好了，真是抱歉，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缺席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张广茂笑着摆摆手：“你师父来不来没啥关系，反正你也能帮他做主，至于我，咱们之间还用得着介意吗？” 张广茂说完话把泡好的茶水推给牛小强，然后转身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你先喝口茶，喝了之后再看看这个。” 牛小强点点头，喝了几大口茶水放下茶杯，把文件拿了起来。 这份文件记录的是各种采油机的报价，所有的价格都是江北油田采购的真实数据。 根据牛小强和张广茂在电话中的商议，双驴头采油机的采购价格将综合其他厂商的同类产品的零售价进行制定。 按理说凭借着双驴头采油机的优越性能，零售价即便超越哈里伯顿的采油机也合乎情理。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却不能真的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哈里伯顿是国际知名的能源设备供应巨头，人家的口碑和名声摆在那里，亚洲机械厂却名不见经传，这还是第一次踏入采油机行业，如果定价过高，难免会引发某些人的不满。 这里所说的某些人主要指两个方面，首先是江北油田的人。 张广茂虽然是一把手，但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能一言而决，否则就会惹来闲言碎语。保不齐就会有人说他收受了贿赂，或者说他独断专行。 另一方指的是国内的其他采油机生产企业。跟前一个顾虑相比，这些人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目前江北油田的采油机主要有四家供应商，最大的供应商是津南石化机总厂，此外还有哈里伯顿。剩下的两家企业规模相对比较小，不提也罢。 哈里伯顿就不用说了，张广茂把莫斯赶出了江北油田，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短期内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性。真正让张广茂和牛小强忌惮的是津南石化机总厂。 这是国内最大的采油机生产商，他们的产品不仅供应给江北油田，胜利油田和大庆油田也是他们的最大采购方。 说得再直白一点，津南石化机总厂相当于垄断着国内的采油机行业，在采油机这个领域，任何其他的企业都不得不照顾他们的感受。不然要是把他们惹急了，后果可想而知。 牛小强快速的查看了一下各家采油机的零售价，发现最贵的是哈里伯顿的产品。人家的小型采油机的售价为一万美元一台，大型采油机的售价为四万美元一台。 其次是津南石化机总厂，他们的小型采油机的零售价为一万人民币一台，大型采油机的零售价为四万人民币一台。 剩下的两家小企业要比津南石化机总厂便宜一点，小型采油机的价格每台便宜两千块，大型采油机每台便宜一万块。 第675章 挣美元的计划 表格上不仅记录了采油机的售价，还附带有江北油田以前的采购数量。 牛小强看完之后抬头看向张广茂：“张叔叔，关于双驴头采油机的事情，您是否按照我的建议跟津南石化机总厂交流过？” 张广茂闻听此言哈哈一笑：“这个自然，交流的结果跟你的预计一模一样，当我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测试数据传真给津南石化机的时候，对方不仅没有当回事，反而还对此充满了鄙夷，可能在他们看来我们是在天方夜谭吧。” 牛小强早就跟张广茂交流过了，两人都觉得签订单这件事不能绕过津南石化机总厂，否则事后会引发很大的麻烦。 津南石化机虽然只是一家厅级企业，但它本身却具有一个十分巨大的优势——这家企业隶属于石油部，跟江北油田一样，都是石油部下属的企业。 如若不然，凭借着他们采油机的性能，又怎么可能成为国内三大油田的最大供应商？ 这个优势是牛小强所不具备的，也是他必须要认真对待的。就算他跟张广茂的私人交情再怎么好，也不能不照顾石油部大佬们的感受。 如果双方私底下一声不吭的签订了大笔采购合同，石油部的高层事后追究起来，就连张广茂都不太好应付。 没办法，这就是国内的大环境，很多时候都不能按照真正的市场行为去做事，必须要考虑到诸多方面的关系和利益才行。 如果按照真正的市场行为来看，双驴头采油机完全可以凭借着优越的性能碾压所有同类产品，这笔订单不存在任何问题。可惜，这只能是幻想，暂时是绝对行不同的。 为了订单的事情，牛小强进行了十分细致的考虑，最终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他让张广茂提前跟津南石化机总厂通消息，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参数告知对方，并且还告知了采购的事情。 按照牛小强的估计，津南石化机总厂在看到双驴头采油机的测试数据后，肯定会觉得这是在吹牛，不会相信这是真实的数据。如此一来就能把他们糊弄过去，顺利的完成后续的签约事宜。 事实情况跟牛小强预计得一模一样。津南石化机总厂在收到张广茂发过去的传真后，立马就给予了回复。回复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两句话：“恭喜江北油田在采油机研发方面取得重大突破！预祝你们今后取得更大的突破！！” 这两句话看起来像是在祝贺，实际上是在讽刺。在他们看来，江北油田的人要么是在做白日梦，要么就是脑子有毛病，不然依靠他们的实力，怎么可能研发出如此先进的采油机？ ——如果是哈里伯顿那样的巨头，倒是有可能研发出这么优秀的采油机，你们江北油田有这个实力吗？还有跟你们合作的亚洲机械厂，这居然是一家地处偏远山区的私营企业，话说江北油田的心真是挺大的，竟然会跟这样的一家小企业合作搞研发，并且还研发成功了，哈哈哈哈！你们是想笑掉我们的大牙么？ 张广茂发过去的传真把亚洲机械厂介绍了一下，并且介绍得很详细。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来亚洲机械厂是江北油田的合作伙伴，双方可是签了合作协议的。现在研发工作获得成功，当然要附带上亚洲机械厂的名字了。 二来嘛，张广茂是故意想让津南石化机的人了解亚洲机械厂的情况。只要对方了解清楚，就会更加觉得荒唐，这样一来就更不会把双驴头采油机当成一回事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难为牛小强和张广茂了，明明是自己研发的产品，自己想要签订采购合同都得煞费苦心啊。 “呵呵，他们越是不重视，我们的事情就会越顺利。” “小强，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国内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万一他们得知双驴头采油机的数据是真实可靠的，他们肯定会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跑过来要技术，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应对？” 牛小强露出无奈的笑容：“按照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对于这种事我们当然要严词拒绝，但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咱们却不能真的这样做，否则得罪的不仅仅是津南石化机，还会得罪石油部的高层，这可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张广茂叹了口气：“是啊，咱们国内根本就没有专利保护这一说，不管是什么技术，全都奉行拿来主义，尤其是实力雄厚的大企业，他们的关系网十分强大，就算有我帮着说话，估计也不好使啊。” 牛小强点点头：“确实如此，针对后续可能遇到麻烦，我觉得咱们应该舍弃一部分利益，在国内可以适当地跟采油机企业进行合作，至于国外，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已经超越了哈里伯顿的同类产品，牛小强并不打算只在国内闹腾，他想依靠这项技术挣美元。 第一个客户他都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史密斯。 史密斯跟牛小强和张广茂都是老熟人，家里正好在开发油田，对于采油机的需求量可不小。只要操作得当，牛小强就能依靠史密斯打开非洲市场，挣到大把的美元。 不过这其中有个前提——国内的企业不能捣乱。 如果他们依靠着硬扎的背景横插一杠子，这笔买卖搞不好就会出现变数，到了那个时候，牛小强的挣美元大计很有可能会泡汤。 就好比跃进汽车厂干过的那样，为了区区五十辆重卡订单，他们就可以不要脸的强势介入，逼得亚洲机械厂不得不暂时转产，这样的做派人家不以为耻，反而还洋洋得意呢。 张广茂露出了忧虑之色：“如果他们到时候真的插手国外市场，你能怎么办？” 牛小强嘿嘿一笑，面露寒光：“国外跟国内是不一样的，尤其对于专利技术的保护，可谓十分周全，我准备出国后就立即展开专利技术的申请工作，只要有了专利证书，国内的企业绝对不可能插得上手。” 第676章 确定采购数量 张广茂这才放下心来：“这我就放心了，说起来也是可笑，现在国内整天嚷嚷着改革开放，说是要跟国际接轨，但偏偏对于某些极其不合理的事情视而不见，就好比专利技术，只要有新的技术研发成功，其他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拿来用，根本就不考虑研发者的利益，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研究新技术？咱们国家的技术实力又如何能够获得提升？” 牛小强苦笑着摇头：“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巨大弊端，但大家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选择性的忽略了长远的发展，这只能说是他们目光短浅吧，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会在今后得到改善，否则就会跟你说的一样，咱们国家别想在技术领域获得发展。” 张广茂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不想继续再谈，他摆摆手：“咱们还是操心自己的事情吧，看了这份价格表单，你对于双驴头采油机的市场定价有什么想法？” 牛小强笑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双驴头采油机的零售价跟津南石化机总厂保持一致，他们卖多少钱，我就卖多少钱。” 张广茂不由一愣：“这合适吗？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如此优越，放眼全球都可以说没有对手，就算咱们名义上是合作研发的伙伴，但你也没必要把价格定得这么低吧？” 牛小强无奈道：“国内的情况您是知道的，产品的性能并不是最终的决定性因素，尤其是采油机这种特殊设备，采购方往往更需要照顾人情关系，如果我制定的价格太高，津南石化机就会说‘就算我们的产品性能比不过亚洲机械厂，但我们还具有着价格优势’，他们会以此要求江北油田减少采购数量，即便你们不乐意，但是面对着石油部高层的压力，最终也不得不妥协，如此一来就会大大影响亚洲机械厂的盈利情况，为了杜绝他们拿价格说事，我不得不降低零售价，这样一来即便他们事后闹腾，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这是国内的售价，至于国际市场的定价，我们要尽量向哈里伯顿看看齐，就算咱们没什么名气，但凭借着技术方面的优势，在定价上也不能让步太多。” 张广茂苦笑道：“这也就是咱们提前签订了合作研发的协议，要是没有签订这份协议，就算我再怎么想照顾亚洲机械厂，最多也只能给你们几十台的订单啊。” 合作研发的协议是牛小强主张签订的，原本张广茂不愿意签。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牛小强负责完成，江北油田只提供很有限的支持，双方的付出根本就不对等。 再者这件事是他主动向牛小强求助，自己又怎么好意思签这份协议呢？ 牛小强的眼光比较长远，考虑事情也比较周全。他觉得不签合同是非常不恰当的。 签合同的好处是可以把江北油田作为挡箭牌，帮自己顶住来自津南石化机总厂的部分压力，订单也能顺理成章的签订下来。 如果双方没有签订合作研发的协议，就算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再怎么优越、就算张广茂再怎么想照顾，亚洲机械厂也很难挣到大额利润。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荒谬——你以为你的产品性能好你就挣到钱了？小伙子，别这么幼稚好不好？国内的那些巨头们谁都不是吃素的，人家背景硬扎，一句话就能让你找不到买家，让你的优秀产品永远都停留在图纸上！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很多时候不是技术决定市场，而是人脉决定市场。 就好比亚洲机械厂，他们无法生产所有的汽车配件，不得不进行采购。对于那些零配件供应商来说，这当然是好事情。毕竟可以多挣钱嘛。 可是两大汽车厂一声令下，亚洲机械厂就连一颗螺丝钉都再也采购不到了。这些供应商宁愿不挣亚洲机械厂的钱，也不敢得罪两大汽车厂，谁叫人家实力强大呢？ 同样的道理，你的产品再优秀，只要大佬一句话，谁还敢买？你要是敢不听话，以后就别想在国内混了。 “张叔叔，价格大致上就是如此了，咱们来谈谈采购数量吧，江北油田这次准备采购多少？” 张广茂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我们能够拿出来的最大的采购数量，你看看吧。” 牛小强接过文件看了看，随即就是一愣：“张叔叔，数量是不是太大了？这很容易引发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强势反弹，万一他们真的闹到石油部去，你怎么应对？” 张广茂给出的采购数量为五百台，其中小型采油机的数量是四百台，大型采油机的数量为一百台。 据牛小强所知，整个江北油田一共也只有一千两百台左右的采油机，张广茂一下子从亚洲机械厂采购五百台，相当于整个油田采油机总数的百分之四十一，这就有点吓人了。 张广茂微微一笑：“放心吧，这个数目是我精心计算出来的，主要是为了更换哈里伯顿的采油机，对于津南石化机造成的冲击并不大，不会让他们狗急跳墙的。” 牛小强已经知道了张广茂跟哈里伯顿之间的冲突，出于为老朋友考虑，他提醒道：“哈里伯顿的采油机大多还能正常使用，您要是一次性的把它们全部替换掉，会不会有人说你浪费公款？” 张广茂摆摆手：“我可没说要一次性的把哈里伯顿的采油机全部替换掉，之所以采购这么多，主要是为了留做备用，今后哈里伯顿是不会提供维修所需的零配件的，他们的采油机一旦出现故障，就只能进行报废处理，为了保证完成生产任务，油井绝对不能停转，这个时候就能用提前采购的双驴头采油机顶替了。” 张广茂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此外，我还想趁着津南石化机总厂没有察觉到情况的时候尽可能的照顾亚洲机械厂，咱们已经把真实的测试数据告知了他们，是他们自己不重视，这能怪谁？即便事后去找石油部的高层告状，我也能用这个借口把他们敷衍过去。” ， 第677章 八百万的总价和四百万的利润 这相当于趁人不备敲闷棍，牛小强哈哈一笑：“只要您不会遇到麻烦就行，既然价格和采购数量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咱们不如把合同签了吧。” 张广茂笑着点头，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合同范本：“你先把价格写清楚，然后就可以签字了。” 牛小强表面上显得很沉稳，实际上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按照采购数量和定价计算，四百台小型采油机的总价格为四百万人民币，一百台大型采油机的总价也是四百万人民币，两项加在一起就是八百万。 这个数字普通人简直不敢想象，即便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牛小强，在面对这个数字的时候也很难保持冷静。 让牛小强激动的是采油机行业的丰厚利润。不管是津南石化机总厂还是哈里伯顿，生产采油机的成本绝对不会超过市场零售价的百分之四十，加上后续的维修和运输、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成本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每生产一台采油机，厂家就能挣到至少一半的利润，这样的利润率着实惊人。 采油机属于石油行业必须的设备，石油行业的暴利众所周知，暴利越高的行业，相关的配套设备的零售价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其他行业是很难望其项背的。 无论怎么计算，这笔价值八百万的订单亚洲机械厂都可以对半赚。面对着四百万的纯利润，牛小强不激动才怪。 牛小强不想在张广茂面前失态，他深吸一口气，用略微颤抖的手先把价格一栏填写好，然后在“乙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印章和印泥，在自己的名字上盖上了亚洲机械厂的公章。 张广茂也是早有准备，他见牛小强完成了签字，也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时也盖上了江北油田的公章。 订单合同一共两份，签完字后两人各持一份。 牛小强刚才光顾着激动，根本就没看合同的内容。此刻一看订单的事情尘埃落定，他这才想起看合同，把合同拿在手里细看起来。 没过多久，牛小强就一脸惊诧的看向张广茂：“张叔叔，付款的条款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这份合同是张广茂亲自制定的，根据合同的规定，江北油田将在签完合同的三天之内一次性支付完所有的款项。 按照正常的商业规格来看，采购方一般都只会支付一定比例的定金，剩下的款项将在卖方交货之后再支付一部分，最后还会留下一定数量的尾款。 尾款是采购方对供货方最后的制约手段，一旦产品出现质量问题，卖方就需要按照合同进行处置，否则的话采购方有权扣除相应的款项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张广茂选择一次性付清所有的款项，这根本就不符合市场规则。缺少了最后的制约手段，江北油田将会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 他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只见他微微一笑：“这可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我觉得挺合适的，首先咱们是合作研发的关系，双驴头采油机也算是江北油田的产品，既然是自己的产品，自己采购的时候用得着扭扭捏捏吗？”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反倒提醒了牛小强。牛小强一拍脑袋：“我居然忘了这茬，咱们既然是合作伙伴，售价方面应该给与一定的优惠才行，要不咱们把合同修改一下？” 张广茂笑着摆手：“没有这个必要，我觉得双驴头采油机目前的售价就已经很优惠了，它的性能比津南石化机总厂的采油机优秀两倍还多，卖给江北油田的价格却跟津南石化机总厂相同，谁能说这不是给予了巨大的优惠？”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此外一次性付款还能减少后续的麻烦，万一津南石化机总厂真的闹腾，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反正钱已经到手了，他们想让我们取消订单都不可能。” “最后嘛，国内的采油机生产企业肯定会要求你无偿把相关技术贡献出来，那个时候肯定会扯皮打架，我先帮你提高双驴头采油机的价格，也就相当于提升了这项技术的价值，到时候就能以价值太高作为借口，多多少少也能找他们要点钱嘛。” 牛小强一听张广茂替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不由颇为感动：“多谢张叔叔的帮助，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了！” 张广茂叹了口气，收起了笑容：“真正要感谢的人是我才对，轴套连接修复技术的事情迟早会爆发出来，要不是你研发出了双驴头采油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希望你到时候能够顶住哈里伯顿开出的优厚条件，务必帮叔叔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 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原本是方东平研发出来的，为了帮牛小强创业，方东平把这项技术免费赠送给了张广茂，张广茂凭借着这项技术顺利晋升成为江北油田的一把手。 后来张广茂为了博得更大的名声，在广交会上让牛小强帮他推销这项技术。牛小强不辱使命，成功的把这项技术给推销出去。 结果由于这项技术没有申请专利，最终被哈里伯顿给抢走。哈里伯顿按照商业法则，反过头来要求江北油田支付专利费。 张广茂被这件事气得不轻，由此认识到了专利申请的重要性。他一方面心疼技术被人抢注，另一方面更加担心这件事被曝光。 一旦这件事曝光，张广茂就会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那个时候他将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前段时间登门求助。正是因此，牛小强才会研发全新的双驴头采油机技术。 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优势十分明显，比哈里伯顿这个国际能源设备巨头还要厉害。可以预见的是，一旦牛小强把这项技术推广到国际市场，就肯定会影响到哈里伯顿的采油机业务。 第678章 闷声发大财 西方人都比较讲究实际利益，在确认了双驴头采油机的先进性后，哈里伯顿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牛小强合作。 这也很好理解：牛小强有技术，哈里伯顿有推广技术的成熟平台，只要展开合作，双方都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为了达成合作目的，哈里伯顿肯定会给牛小强开出丰厚的条件，张广茂担心牛小强经受不住哈里伯顿的诱惑，为了利益把自己的事情抛到一边。 牛小强故意用不悦的表情看着张广茂：“张叔叔，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的性格您还不清楚吗？难道我在您的眼里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家伙？” 张广茂赶忙赔笑脸：“叔叔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了，只是因为关心则乱，所以才说出了这种话，小强，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牛小强这才换上笑脸：“叔叔放心，只要哈里伯顿找上门来，我保证帮你把轴套连接修复技术给索要回来，他们应该能掂量出轻重，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张广茂开心地笑了几声，然后皱眉道：“万一他们在找到你之前就把我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我该怎么应对？” 牛小强呵呵一笑：“很简单，您这次回去后就主动把这件事曝光，并且以自身的教训提醒国内的企业注意专利保护的事情，如果舆论对您不利，您就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测试数据公布出来，并且对外表示这项技术是在您的主持下才跟亚洲机械厂合作立项的，有了这项全球领先的技术作为支撑，您之前的过错就不是那么扎眼了，等到我成功的帮您把轴套连接修复技术索要回来，您就可以真正的扬眉吐气了，只要操作得当，整个过程下来您不仅不会失分，反而还能大大的博得好名声。” 张广茂迟疑道：“你还没有把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申请好，我要是提前大肆宣扬的话，会不会跟上次一样，被人把专利技术给抢注了？” 牛小强摇摇头：“这根本就不可能，双驴头采油机使用了许多全新的技术理念，再强大的企业也不可能在短期内破解掉，当然了，这个也不得不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为了确保技术不泄露，我早就做好了对策，对采油机生产车间进行了分割处理，每一条产线生产的零配件都是不一样的，并且不允许生产人员随意调岗，也不允许大家把图纸交叉阅览，即便是管理层，也不可能看到所有的设计图纸，如此一来就能把风险降到最低了。” 张广茂嗯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 牛小强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开口：“张叔叔，史密斯那边就由江北油田负责联系吧，你们跟他本身就是合作伙伴，此外又是双驴头采油机的第一个客户，在推销双驴头采油机方面比我更加具有说服力。” 张广茂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回去后会派专人负责此事，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搞清楚双驴头采油机的出口价格到底是多少？” 牛小强早就有了预案：“虽然咱们的技术全面领先哈里伯顿，但在国际采油机行业却没有任何名气，为了打开市场，只能先采取低价策略，在价格方面还是略低于哈里伯顿，小型采油机的零售价格初步预定为八千美元一台，大型采油机的价格为三万五千美元一台。” 牛小强说到这里呵呵一笑：“史密斯那家伙比较喜欢砍价，在谈判的时候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再给予他一定的优惠。” 张广茂忍不住问道：“优惠的幅度是多少？” “最多可以优惠百分之十，如果他采购的数量很庞大，那就优惠百分之十五吧。” 张广茂笑道：“他们家的油田规模挺大的，勘探结果显示年采油量在两千万吨以上，按照这个数字估计，他们需要采购至少四百台采油机才行，这可都是美元，小强，你师父赚大发了啊。” 即便是四百台小型采油机，这笔订单也能达到两百八十万美元，根据省轻化厅的出口补贴政策，亚洲机械厂可以拿到一千四百万人民币的补贴款，要比跟江北油田签订的订单总额多出六百万人民币。再根据采油机行业的暴利计算，这笔外贸订单可以挣到七百万人民币的纯利润，确实是赚大发了。 张广茂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小强，这项技术可是你研发出来的，你跟你师父的关系再好，也别让自己吃亏啊。” 牛小强哈哈一笑：“放心吧张叔叔，我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他心中暗想：我才是老板，能吃啥亏啊？ 谈妥了正事之后，两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儿，一直聊到十点半牛小强才起身告辞。 张广茂把他送到门口，临别之前表示明天就会把八百万的货款支付到位。 牛小强下楼的时候差点就摔跤，一想到自己挣了四百万的巨款，他的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下来，总感觉有团火在燃烧。 “这么大的喜事，不庆祝一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恩，找个地方去喝两盅吧。” 牛小强恨不得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立即宣扬开去，这可是四百万的纯利润，是他有史以来挣到的最大笔的钱，牛小强也是人，也想找人分享一下自己的丰硕战果。 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他不得不强行压抑住这个念头。 首先是为了身份的保密，如果他真的把自己是老板的情况透露出来，身边的人肯定会被吓傻，然后就是拉着他问东问西。这太麻烦了，还是清净一点比较好。 此外就是安全问题。现在外人还并不知道他是老板，就已经有两拨坏分子曾经打过他的主意了，他要是公布实情，后果想想都可怕。 如今的治安形势普遍不太好，就算希望新区已经展开了治安整顿工作，但也保不齐会有听到消息的外地人跑来打他的坏主意。 牛小强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与其给自己增加危险，还不如闷声发大财来得实在。 第679章 打造一个家化产品帝国 牛小强来到了镇上的小饭馆，店家正准备打烊，牛小强抢先一步走进店内，冲着老板娘吩咐道：“老板娘，麻烦你给我弄两个好菜，上两瓶啤酒。” 牛小强以前曾在这家饭馆吃过饭，老板娘对他还有点印象。一看熟客来了，她立马满脸堆笑：“没问题，我这就让我家那口子给你去做！” 等待上菜的功夫，牛小强也没闲着，他在脑子里思考着该如何使用这笔钱。 牛小强可不想把钱存在银行，而是想把这笔钱用来搞投资。银行的利息太低，远不如自己投资来得划算。 “恩，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规模可以进行扩张，萍姐要求的罐头厂也可以立刻筹建，可即便如此，也用不了多少钱啊，剩下的钱该怎么花呢？” 根据牛小强的估算，即便他把制药厂和花露水厂的规模一次性扩大五倍，所需的花费也不会超过一百万，再加上罐头厂的投资，总数也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万，面对着剩下的两百八十万巨款，牛小强都不知道该花在哪里了。 想了想，牛小强接着嘀咕道：“罐头厂的规模可以弄得大一些，投资额再增加一倍，这样算起来还剩下两百六十万，这笔钱应该花在什么地方呢？” 思考了好一会儿，牛小强甩了甩脑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还是明天召开会议，让其他人帮我想主意吧。” 牛小强不再琢磨这件事，独乐乐的庆祝一番后，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上午，张广茂按照约定让随行的财务人员把八百万的款项转入了亚洲机械厂的户头。当这个消息传扬出去后，厂里的职工们全都喜笑颜开。 虽然这段时间大家的干劲也很高，但心里始终都有点担忧厂子会垮。一听厂里拿到了这么大的订单，众人的顾虑立马消失不见，纷纷对牛小强赞不绝口。 这笔订单可是牛小强拉回来的，据说采油机的技术也是他研发出来的。有了牛小强这根定海神针，没有人再对工厂的前途感到担忧。 中午的时候牛小强又摆了几桌，算是庆祝订单签约成功。 吃喝过后，牛小强让陪着自己值班的于思梅发出通知，在自己的办公室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 本次会议的参加人员大都来自山洞工厂，亚洲机械厂这边的人很少。 人员到齐后，牛小强笑着开口：“我把大家找过来是为了探讨一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亚洲机械厂跟江北油田签订订单的事情，目前江北油田的货款已经支付到位，经过我跟方厂长的商议，厂里将从货款当中拿出钱搞投资，至于投资哪些项目，我们想听听大家的建议。” 方东平坐在牛小强的身边，他接口道：“大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两位大佬话音刚落，王德水就一脸兴奋的举起了右手：“我先说！” 王德水虽然已经是牛小强的大姐夫了，但在牛小强面前却一直都很恭敬，从来都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端架子。 牛小强没想到王德水这么积极，也没想到王德水会如此激动。略微诧异了一下他才点头：“有请王副厂长发言。” 王德水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不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咳嗽一声才开口：“方厂长，牛秘书，我觉得咱们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首先是扩大花露水厂和制药厂的规模，然后是丰富花露水厂的和制药厂的产品种类。” 前一个构想牛小强昨天晚上就考虑过了，后一个想法牛小强则没有想到，他忍不住问道：“扩大规模的意见我赞同，至于丰富产品的种类，还请王副厂长详细的说明一下。” 王德水为什么会如此激动？这是因为他在开会之前就琢磨过投资的事情。 八百万人民币在如今这个年代属于天文数字，普通人想都不敢想，也只有企业单位才拿得出来。因此当订单的事情传扬出去后，整个凹山镇全都轰动了。消息以火箭般的速度扩散开来，不到半个小时就传到了山洞工厂。 王德水当时正在工厂里面检查工作，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的同时也在心里幻想：我要是有这么多的钱该多好啊！ 接下来王德水顺着这个思路幻想了该如何花这笔钱的事情，他想的最多的不是用这笔钱去享受，而是如何用这笔钱挣到更多的钱。 牛小强身边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眼界很高，或者说志向远大。这得益于牛小强的言传身教。 他自己就是个很有眼光的人，愣是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把作坊式的小工厂发展到如今的初具规模。在他的带动下，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具有小富即安的小农思想，而是都很具有拼搏精神。 王德水就是如此，他当时就在脑子里做出了很多的规划，每一项规划都是奔着挣钱去的。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自己单纯的幻想，没想到牛小强召开的这次会议居然跟他不谋而合，所以他在听了牛小强的话之后才会那么激动，并且下意识地举手发言。 “我觉得咱们可以以花露水厂和制药厂作为依托，全面迈入家化行业，以前咱们只生产花露水、牙膏、雪花膏和药品，虽然产品的种类看起来不少，但这还远远不够，有了钱之后，咱们可以投产洗头水、发胶、香皂、洗衣粉等等家化产品，把咱们的企业打造成一个家化产品帝国！”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面露沉思之色，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如果是其他人，多半会对王德水的远大志向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啊？口气居然这么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山区企业，就敢嚷嚷着要打造一个家化产品帝国，国内那么多的大企业，也没见谁有这么嚣张的，真是不知所谓！ 山洞工厂的人则不同，他们的思想非常开放，眼界也都很高。不论在外人看来多么不靠谱的想法，他们都不会第一时间去否定，而是会认真的思考可行性。 这就是牛小强培养出来的团队的特色。 第680章 三百万的投资巨款 牛小强被王德水的豪言壮语震惊了一下，然后接着问道：“王副厂长，对于如何完成这个构想，你还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没有？” 王德水立马点头：“当然有了，我觉得咱们必须要改变以前的经营思路，就好比亚洲机械厂在经营方氏重卡时做的那样，把自己的产品打造成一个知名品牌，只要形成了品牌效应，咱们就能拥有稳定的客户群体，这对于今后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牛小强和方东平听到这话都略微有点尴尬。 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重心放在山洞工厂，而是把山洞工厂当成了一个稳定的财政来源看待。山洞工厂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给两人都十分热衷的汽车业输血。只要山洞工厂提供的资金能够维持汽车业的需求就足够了。 这从侧面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在进行汽车制造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打造品牌效应，把汽车业当成一个长远的经营项目。至于山洞工厂，只要稳定住现在的行情就行，如果不是忽然有了四百万的巨额利润，两人根本就没有扩大山洞工厂规模的打算。 山洞工厂的一众高层早就看出了这点，他们都感觉自己像是后妈生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自打亚洲机械厂重组之后，不管是方东平还是牛小强，都很少来山洞工厂视察工作。他们整天腻在亚洲机械厂，至于山洞工厂，似乎已经被他们给抛弃了。 为了掩饰尴尬，牛小强故作沉稳的点头：“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互相看看，没有人再开口。不是大家不想说，而是大家都觉得王德水的提议非常好，已经不需要自己进行补充了。 王德水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牛秘书，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不知道厂里准备拿出多少钱搞投资？” 这个问题不仅是王德水，其他人也都很关心。他们都是山洞工厂的人，工厂的规模越大、发展得越好，他们拿到的工资和待遇自然也会跟着提升。 牛小强早就计划好了，立马就回答道：“经过我跟方厂长的商议，我们决定拿出三百万进行投资。” 利润一共是四百万，牛小强之所以留下一百万，主要是为了投资罐头厂。这个项目是跟区里合作的，不方便拿到这里进行探讨。 投资罐头厂也花不了一百万，剩下的钱牛小强准备用来再增设一条摩托车产线。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后全都吸了一口凉气，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片刻之后，大家的震惊就变成了狂喜，都在心里狂呼：天啊！咱们终于被正眼看待了呢！有了这么多的钱，山洞工厂的未来必将是一片光明啊！ 王德水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然后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牛、牛秘书，这、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准备投资三百万给山洞工厂？”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这是毋庸质疑的事情，有了这笔钱，你提出的打造家化产品帝国的事情就能着手实施了。” 王德水激动道：“这么说来，你跟方厂长都赞同我的提议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觉得你的提议还是具有可行性的，目前国内的家化品企业都还不具备这种远大的战略眼光，趁着他们都不留意的时候，咱们可以大展拳脚，好好的干一场，这可以大大减少咱们遇到的阻力，虽然不能完全杜绝投资风险，但仍然值得一试。” 牛小强说到这里面露笑容：“王副厂长，这个意见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负责相关工作吧，你先提交一份详细的报告，我审核通过后再给你拨发资金。” 王德水一个劲的点头：“没问题，我明天就把报告提交上来！” 牛小强点点头，看向了自己的老爸：“牛副厂长，我准备交给你另一项任务。” 牛大壮是山洞工厂的产线主任，虽然他绝大多数时候都在亚洲机械厂工作，但山洞工厂的事情也没落下，每天都会抽时间检查山洞工厂的生产情况。 一听儿子要给自己分配任务，牛大壮立马开口询问：“不知是什么任务？” “我想把扩建的事情交给你去做，等到王副厂长的报告通过审核，我就会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扩建的规模有多大，到时候会给你下发文件的。” “没问题，我一定把工作做好。” 牛小强点点头，扫视了众人一圈后，开始进行人员的调配：“两位副厂长的工作量很大，光靠他们两个是不行的，我决定让在座的人全都参与进来，牛副主任，你将加入扩建小组，协助牛副厂长处理相关事宜。” 牛大平现在是山洞工厂生产部的副主任，他的工作干得很不错，加上为人也比较正派，因此获得了提拔。 牛大平立马点头：“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会协助牛副厂长搞好扩建的事情。” 牛小强笑了笑，转头看向许萍和牛鲜花：“许部长，牛副科长，你们两个加入王副厂长的团队，协助他做好相关工作，此外还有销售部的李部长，他也将加入王副厂长的团队，到时候我会单独通知他的。” 牛秋香原本是山洞工厂的质量部长，她被调入亚洲机械厂之后，没办法兼顾到山洞工厂的事情，牛小强就把许萍提拔了起来，由她负责牛秋香以前的工作。 至于牛鲜花，自打跟牛小勇结婚之后，她就被牛小强调入了财务科，充当王小霜的副手。 许萍闻言立马点头答应，牛鲜花却有点迟疑：“牛秘书，我能帮什么忙啊？” 牛小强笑道：“王副厂长负责的可是一个大项目，需要花费不少的资金，你的主要工作是审核账目，并且要定期向管理委员会进行工作汇报。” 牛大壮等人听到管理委员会这个词汇全都露出了好奇之色，牛大壮当先问道：“管理委员会是干嘛的？” 牛小强微笑着看了牛秋香、王小霜和于思梅一圈，然后宣布道：“厂里准备成立一个最高管理委员会，这个机构只接受方厂长和我的领导，将由牛秋香、王小霜和于思梅担任委员职务，她们有权过问厂里的任何事情，尤其是重大的事情，必须要经过她们的首肯和监督才行，比如说山洞工厂准备执行的这两项工作，都将接受她们的监督，如果她们发现了问题，相关执行人员必须要按照她们的意见进行整改，否则她们有权终止该项目。”18 第681章 重新分配股份 大家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三人拥有跟方东平和牛小强近乎同等的权力，将作为两人的高级助手处理工厂里面的事务。 由于三人的权力太过巨大，众人不由吃了一惊，与此同时都在心中暗想：你们两个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干嘛要组建这样的一个机构来分散手里的权力啊？ 这个疑问没有人会当面提出来，否则就相当于质疑委员会的合理性，这很容易得罪三个女人。 不过那是对于旁人来说，牛大壮是个例外。牛秋香是他的闺女，王小霜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他根本就不怕得罪她们。剩下一个于思梅跟自己的儿子有点不清不楚，牛大壮也不怕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牛秘书，这个委员会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牛小强还不想提前透露自己出国留学的事情，只能故作神秘的笑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跟牛副厂长有着同样的想法，至于为什么要成立这个机构的问题，请容我先卖个关子，一个多月之后，大家就能知道原因了。” 牛大壮不好再问，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牛小强挥了挥手：“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此散会吧。” 等到众人起身离开，牛小强立马拿起电话联系吴萍。他十分了解吴萍的性格，知道吴萍在得知消息后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吴萍今天哪里也没去，一直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牛小强的电话。接通电话后，她忍不住抱怨道：“牛秘书，你总算是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这怎么可能？萍姐，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就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想当面跟你谈谈罐头厂的事情。” “好的，我这就过去。” 吴萍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牛小强为了跟她谈事情，提前把于思梅支了出去。 吴萍今天穿着长衣长裤，刚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把早就准备好的投资罐头厂的计划书递了过去：“这是我提前制定出来的计划书，还请牛老板过目。” 牛小强苦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是哪门子的老板？” 吴萍白了他一眼：“你要不是老板，为啥不去见我？反倒让我过来见你？架子摆的挺大的嘛。” 牛小强继续苦笑：“萍姐，你知道我很忙，就别说这种怪话了行吗？” 吴萍哼哼两声，“赶紧看计划书吧，就别卖乖了。” 牛小强只得无奈的点头，拿起计划书翻看起来。 看完之后他把计划书还给吴萍：“萍姐，这份计划书只怕是要修改一下才行。” 吴萍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上面的条款不都是按照我们以前商议的结果制定的吗？你想修改哪部分啊？” “需要修改的是股份的分配方案。” 吴萍还以为牛小强想多占好处，立马瞪眼准备说话。 牛小强抢先一步解释道：“按照我们以前协商的结果，投资兴建的罐头厂双方将各自占据一半的股份，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我准备追加投资金额，因此以前制定的股份分配方案当然要进行修改了。” 吴萍一听牛小强要追加投资金额，脸上的怒色立即变成了惊喜：“跟姐说说看，你准备追加多少投资金额啊？” “追加一倍。” “啊？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好！真是太好了！” 吴萍兴奋得手舞足蹈，乐呵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用期待的语气问道：“具体的金额有多少？” 牛小强曾跟吴萍探讨过投资罐头厂的事情，按照他的估计，兴建一间罐头厂大概需要十万以上的资金。这主要是为了确保罐头厂的产能。 罐头在如今这个年代属于比较畅销的商品，不管是走亲访友还是去医院探望病人，都是首选的礼物，可以说根本就不愁卖。如果产量太低的话，就会影响到盈利情况。 再者吴萍的心挺大的，她可不想小打小闹，牛小强为了照顾她的想法，自然需要把罐头厂的规模弄得大一些。 “我私底下估算过，如果想要兴建一家初具规模的罐头厂，所需的花费大概在十五万元左右，在这个数目上扩大一倍的话那就是三十万。” 吴萍有点吃惊，同时也再次感到惊喜：“小强，这么大的手笔，你师父该不会不同意吧？” 牛小强才微微一笑：“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提前跟我师父商量好了的，为了说服他我可没少费口舌，当然了，罐头厂的前景比较乐观，这也是我师父最终同意的重要原因。” 吴萍感激道：“小强，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罐头厂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就落到实处，更不可能增加投资金额，不知对于股份的分配，你有什么想法？” 牛小强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既然自己投了钱，那就要考虑到自身的利益，不可能因为跟吴萍之间的私人关系就做出让步。即便要照顾吴萍，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让步，因为就算他让步了，吴萍个人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的意思是亚洲机械厂占股百分之八十，区里占股百分之二十。” 吴萍立马反对：“这不行，罐头厂的规模扩大了，区里提供的建设用地也会跟着扩大，这个必须要计算进去，否则区里就吃亏了。” 牛小强撇撇嘴：“萍姐，你觉得咱们凹山的土地值那么多的钱吗？三十万的百分之二十就是六万块钱，这个价钱别说是在凹山，就算是在宇阳县城，也足够买下一块足够建厂的土地了。” 吴萍据理力争：“土地的平整还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工，这个开销你怎么不说？” 牛小强一本正经的问道：“萍姐，如果我能解决平整土地的费用，保证一分钱都不花，你能不能接受我提出的股权分配方案？” 吴萍迟疑道：“请人干活肯定是要花钱的，就算不给工钱，最起码也要管饭吧？你有什么法子不花一分钱啊？” </br> </br> 第682章 猪饲料配方 牛小强坚持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告诉你答案。” 吴萍想不到不花钱的办法，立马点头：“好，我答应你，你赶紧说吧。” 牛小强嘿嘿一笑，笑得很是奸猾：“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你可以放出消息，就说谁愿意免费帮助罐头厂平整土地，谁以后就能进入罐头厂工作，只要大家得知这个情况，肯定会抢着去干活，如此一来还需要花一分钱吗？” 吴萍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戳牛小强的脑门：“你这家伙，当真是大大的狡猾呢，这种鬼点子都能想得出来！” 牛小强笑了笑：“既然我这个法子可行，咱们就把股权的分配方案修改一下吧，早点把合同签了，罐头厂也能早点展开建设嘛。” 吴萍只能接受现实，签完合同后，她意犹未尽的看向牛小强：“小强，我听说你们厂这次签订的可是八百万的大单，有了这么多的钱，你是不是应该再支持一下区里的发展啊？” 牛小强立马板起脸：“萍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得寸进尺啊？八百万只是订单总价，不是总利润，再者我师父不仅准备继续扩大山洞工厂的规模，还准备扩大摩托车生产线，这都是要花钱的，所以你的要求恕我无法同意。” 吴萍陪着笑脸：“你放心，这次的项目不会让你们厂花太多钱的，两三万就够了。” 牛小强一听只需要两三万，脸色这才由阴转晴，他好奇道：“到底是啥项目啊？” 吴萍一看有戏，立马回答：“咱们不是合作建设了希望农场吗？目前几家农场已经步入了正轨，所有的养殖项目都顺利展开，我前些天去视察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牛小强迟疑道：“农场都是按照我的成功经验复制出来的，能有什么问题？” “主要是家禽的生长速度太慢，严重影响了经济效益，就拿生猪养殖来说，那些小猪仔吃的都是粗粮和野菜，一年下来还长不到一百斤的重量，这也太缓慢了一些，后来我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说的是省里的农大开发出了饲料养殖技术，根据实验显示，只要使用他们调配的饲料，生猪的生长速度就能提升将近两倍，一年的功夫就能长到两百好几十斤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倒是挺不错的发明，不过人家的配方也不是白来的，你想使用人家的配方，应该要给钱才行吧？” 吴萍微微一笑：“我已经跟发明这个配方的农大教授联系过了，他表示只要给一百块钱就愿意把配方提供给我，这么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牛小强露出吃惊的神色：“这也太少了吧？如果使用这种饲料养猪，最多两头猪就能挣到一百块钱了，这位教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居然如此贱卖自己发明的配方？” 吴萍没想到牛小强会如此震惊，顿了顿她才反驳道：“依我看是你的脑子有问题才对，亏得你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居然连国内的行情都不知道呢！” 牛小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自嘲的笑容：“你说得对，是我忽略了国内的行情。” 国内是个什么行情？说起来简直就让科研工作者们欲哭无泪。 一般来说，不管是哪个企业单位的人，只要你发明了新技术，你最多只能得到几十块钱的“丰厚”奖金，此外还有一张印有“优秀科研工作者”的奖状。至于其他的好处，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牛小强的眼光一向很高，大局观很强。尤其是对待技术，他十分的重视，总会从很大的层面去衡量一项技术的价值。 如果从生猪养殖这个层面来看，这位农大教授发明的饲料配方绝对是非常值钱的，少说也能卖他个几十万。 但国内的行情却很是残酷，别说卖几十万，就是几十块都够呛。想要体现这项发明的真正价值，那就只能拿到国外去推销了。 牛小强看到了这项技术的价值，加上他马上就要出国留学，具备申请专利的条件。虽然他在国内挣不到一分钱的专利费，在国外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为了不放过挣外国人钱的机会，牛小强忍不住问道：“萍姐，要不还是我掏钱把这个配方买下来吧，你把对方的电话号码告诉给我，我亲自让人去操办这件事。” 吴萍闻言笑盈盈的伸出右手：“我早就把配方买下来了，你想要的话直接把钱交给我就行。” 牛小强没想到吴萍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他也不含糊，立马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吴萍。 吴萍乐呵呵的把钱装进口袋，在她看来，这算是给区里节约了开支。反正配方她也能使用，转卖给牛小强也不算啥。 “喏，这就是那位教授研究出来的饲料配方，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应该接着谈正事了？” 牛小强把配方锁进抽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谈什么，你是不是想投资一家饲料厂？” 这个其实并不难猜，结合之前交谈的内容就很容易猜得到。 吴萍点点头：“希望农场的模式今后将会继续推广，到时候养殖的生猪会更多，我想提前把饲料厂建起来，早点建好就能早点发挥效益，此外我还准备发动乡民们养猪，有了这么厉害的猪饲料，不搞生猪养殖真是太可惜了。” 投资一座饲料厂并不怎么花钱，除了盖厂房，就只需要添置粉碎机和搅拌机，这两种机械设备的售价都不高，因此吴萍才会表示有两三万就够了。 牛小强点点头：“生猪养殖确实很值得推广，即便每户人家只养两头猪仔，一年下来也能增加至少一百块钱的纯收入，对于贫苦的乡民来说，这可是非常不错的收益了。” 吴萍开心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相比对于兴建饲料厂的事情应该不会反对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当然不会反对，不过我却有另一个不同的想法。” 吴萍好奇道：“什么想法？” 第683章 工业用地规划 牛小强呵呵一笑：“兴建饲料厂最花钱的是购买粉碎机和搅拌机，这两样设备我不准备去外面购买，而是想让亚洲机械厂自己做，咱们厂里有那么多的技术能手，做几台这样的设备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吴萍一想也是，点头道：“行，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关于饲料厂的股份分配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牛小强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八字：“亚洲机械厂出的可是大头，股份我们要占据百分之八十。” 这一次吴萍倒是没有强烈反对，因为牛小强说的是实情。 “好吧，咱们这就把合同给签了。” 第二份合作协议签订完毕后，吴萍并未离开，询问起了扩大施工队的事情：“关于扩大施工队的事情，你跟张书、。记谈过没有？” 牛小强昨天晚上由于太过激动，把这件事给忘了，今天上午才想起这茬，赶忙跟张广茂提了一下。 他把跟张广茂交流的结果说了起来：“我已经跟张书记谈过了，他说咱们希望新区的人非常勤快，总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各项任务，因此对于扩大施工队持支持的态度，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必须提前解决，否则就不好操作。” 吴萍一脸好奇地问道：“啥问题？” “张书记想让区里成立一个劳动服务公司，以正规企业的名义向江北油田输出劳动力，不然要是没有正当名分的话，他就不太好操作了，人家毕竟是大型国有企业，在这个方面还是很讲究规章制度的。” 吴萍立马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回去组建劳动服务公司，你顺便把后续的用工人数报给我，我好同时展开劳务人员的挑选工作。” 牛小强知道吴萍是个急性子，他也没含糊，直接报出了跟张广茂协商好的数字：“江北油田还需要大概三百人的施工队伍，你按照这个数字去挑人吧。” 吴萍的屁股都已经离开椅子了，听到这话她又坐了回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加上头一批派遣过去的两百名工人，一共也才五百人，那么大的一个油田，不可能只需要这么点人手吧？” 牛小强解释道：“饭总要一口一口吃嘛，人家也不能一下子把其他的施工队全部赶走，要一步一步的更换才行，否则就很容易引发冲突，就好比第一批施工队遭遇的围殴事件，当时要不是我恰好就在附近，肯定会出大问题的，张书记身为油田的一把手，闹出人命的话也是不好交代的。” 第一批派遣过去的施工队遇到了围殴事件，要不是牛小强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局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吴萍对此知之甚祥，闻言她哦了一声：“那就按照张书记的规划一步一步的来吧，你先忙，我回去了。” 牛小强一看吴萍要走，赶忙叫住她：“萍姐，你先等会儿，有件事你是不是忘记了？” 吴萍一脸费解的扭头看向牛小强：“我忘记什么事情了？” 牛小强的表情有点尴尬，也有点扭捏：“就是……就是你对我做过的承诺……” 牛小强所说的承诺关乎到两人是否能够跨越男女间的最后一步，按照吴萍的说法，只要牛小强帮她把罐头厂的事情落实到位，她就会跟牛小强跨越这最后的一步。 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完成，牛小强本着不吃亏的原则，主动把这个约定提了出来。 吴萍一看牛小强的脸色就明白了过来，她有些心跳加速，脸上一红道：“你这个坏家伙，整天想啥呢……” 牛小强立马就不乐意了：“萍姐，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却数落起我来了？” 吴萍霞飞双颊，犹豫片刻后这才开口：“我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先容我适应适应，等到你出国之前的那几天再说好吗？” 现在距离牛小强出国留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牛小强也不急于这一时。他点点头：“好吧，那就到时候再说。” 吴萍嗯了一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牛小强对此颇觉好笑，心中暗想：话说当初明明是你主动的挑起来的事情，怎么事到临头你却总是退缩呢？唉，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理解啊。 他刚想到这里，已经走出门去的吴萍又折返回来，递给牛小强一张纸：“这是我制定的希望新区的工业规划，麻烦你帮我完善一下。” 吴萍说完话快步离开，牛小强拿着这张纸细看起来。 这张纸相当于一张地图，把希望新区的辖区手绘了出来，其中有几个地方画了圈圈，上面写着“工业用地”四个字，并且在这四个字的后面还加上了问号。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过来：感情萍姐是想让自己帮着选定今后的工业区，提前规划好工业用地的范围，好为今后的发展提前做好规划。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萍姐的心挺大的嘛，居然考虑得这么长远，把工业用地的事情都提前想到了。” 他说话间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张纸上面画出的几个圈圈分别位于不同的乡镇，孤峰乡有两个，柳河镇有四个，凹山镇只有一个。 工厂不可能建在山坡上，这几个圈圈里面的土地都是希望新区相对平坦的地带。希望新区大部分都是山地，能够找出这么几块平坦的土地当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牛小强思考片刻，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他最终在凹山镇的圈圈内划了一道“√”。 在可以预见的短时间内，希望新区所有的工业投资都将跟牛小强关系紧密，他当然不可能把厂子设立在其他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凹山镇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凹山镇周围的平坦地带虽然只有几平方公里，但目前来说绝对够用。如果今后不够用的话，再选择其他的地方投资建厂也不迟。 确定好工业用地的区域后，牛小强把于思梅叫了进来：“于姐，麻烦你去后勤部领几张空白的纸张过来，我要用。”6 第684章 投资首选凹山镇 于思梅立即点头，没多大功夫就拿着几张空白的纸走了进来。 这几张纸可不一般，全都是绘图专用的，价格比一般的纸张昂贵不少。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其他人使用的时候必须要提出申请，就连牛小强也不例外。 于思梅把几张纸放在办公桌上，好奇道：“小强，你这是要绘图吗？” 牛小强点点头：“恩，这次绘制的是地图。” 于思梅露出迷糊的神色：“地图？” 她有点闹不明白，牛小强怎么跟画地图扯上关系了。 牛小强微微一笑，拿出绘图的工具忙活起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于思梅哦了一声，站在一旁观看起来。没过多久，她就再次迟疑着问道：“你这是在规划工业用地吗？” 牛小强笑道：“不错，就是在规划工业用地，这是吴书、。记托付给我的事情，跟我们厂也是关系紧密，我当然要认真对待了。” 于思梅能够听懂牛小强的意思，目前整个希望新区只有方东平的几家工厂，区里想要规划工业用地，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 趁着牛小强画图的功夫，于思梅接着问道：“咱们合伙开设的制衣厂能不能也建立在图纸上的区域内？” “当然可以啊，这本来就是给咱们这些投资建厂的人特地准备的。” “哦，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帮我把厂址选定好吧。” “没问题，我先把大致的规划图画出来，然后再来选定制衣厂的厂址。” 于思梅点点头不再说话。牛小强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绘制好了比较详细的规划图。 这张规划图包括了整个凹山镇，镇中心是居民区，今后也将作为居民区使用，被牛小强用红色的彩笔做出了标记。整个居民区的外围土地全都被他用绿色的彩笔标记出来，以后会作为工业用地使用。红绿的颜色十分鲜明，让人一看之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牛小强放下笔，指着凹山镇靠近清江的一小块区域道：“于姐，制衣厂就建在这个地方吧，这里比较靠近码头，十分便于货物的运输，此外这里距离居民区不太远，能够缩短工人们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时间，综合来看，算是非常合适的选择了。” 于思梅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那就选择在这里建厂吧，你对工厂的规模有什么建议？” 牛小强立马回答：“这毕竟是你第一次进行投资，规模不宜太大，先按照五十名工人的规模筹建工厂吧。” 牛小强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于思梅手里的资金不是很充足。 到现在为止，于思梅已经积攒了三万块钱。这笔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非常巨大的数字了，但对于投资工厂来说还是稍显不足的。 按照五十名工人的规模计算，购买缝纫机需要花费将近一万块，建设厂房和仓库需要至少五千，工作餐肯定是要提供的，如果还要给部分有需要的员工盖宿舍的话，花费大概也在五千块左右。 这么计算下来，三万块钱就只剩下一万了。 这一万块钱将会用来采购生产所需的原材料，比如布料和针线。还需要预留下一部分钱支付工人的工资。工人们既然给你干了活，你就得支付工钱，否则工厂就开不下去。 刚刚生产的时候不太容易打开销路，这需要慢慢经营。牛小强觉得最起码在三个月之内，于思梅都不太可能挣得到钱，能够保持收支平衡就非常不错了。 牛小强之前已经帮于思梅制定了极为详细的计划书，只要按照他的计划书实施，想要把制衣厂发展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困难，唯一比较困难的是于思梅没有自主创业的经验，虽然她有创业的勇气，但真正操作的时候还是显得有点没底。 牛小强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并未把话挑明了说，而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提议道：“于姐，你平时工作太忙，可能没办法全面兼顾到制衣厂的事情，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点帮手。” 于思梅对牛小强十分了解，她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这是在照顾自己的面子，用工作繁忙作为借口替自己掩饰。 只见她微微一笑：“你还是老样子，总是会替我着想，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是很足够，既然你提到了这个问题，就由你来帮我挑选帮手吧。” 牛小强笑了笑：“人选我已经想到了两个，一个是江荣华的闺女江红梅，另一个是肖定邦的爱人肖玉环。” 牛小强所说的这两个人于思梅只认得肖玉环，并且只见过两面，连句话都没说，谈不上熟悉。至于江荣华的闺女，她更是连面都没见过。 即便如此，她也很相信牛小强的眼光，只见她点头道：“行，就找她们两个帮忙吧，对于她们的具体工作，你是怎么安排的？” “江红梅虽然跟你一样性格比较腼腆，但她的爸爸以前是开机械厂的，她在耳读目染之下也学到了一些经验，就让她负责管理生产方面的事情吧，至于肖玉环，她以前在江北油田那边开服装商店，是个卖衣服的个体户，你可以把销售工作交给她负责，至于你，总揽全局就行了，遇到不合理的事情就当面提出来，你是老板，没必要在员工面前畏畏缩缩，否则要是因此投资失败，损失就大了。” “恩，我晓得，一定不会畏畏缩缩的，小强，你抽个空把她们找来，我想趁着你还没出国的时候尽快把制衣厂的事情落实到位。” “没问题，我这就联系她们，估摸着她们明天就能来跟你见面，到时候我会抽空帮你引荐一下。” “好的，麻烦你了。”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我在制衣厂可是占了一半的股份的，帮助你其实就是在帮自己，这有什么好麻烦的？” 牛小强说完话给江荣华家里打了电话。江红梅刚刚高中刚毕业。她的成绩不太理想，连下个月即将举行的高考都不准备参加，混了个高中毕业证就算是完事了。 </br> </br> 第685章 两个帮手 由于江红梅的性格比较腼腆，江荣华始终不放心让她去陌生的地方找工作。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闺女待在自己身边工作比较妥当。 江荣华目前正在亚洲机械厂的销售部任职，跟陈建国一起，专门负责推销方氏重卡。 两人这段时间一共卖出去了十八台方氏重卡，每个人都拿到了几千块的提成，可谓是战绩斐然。 不过方氏重卡已经停产，由于库存的数量有限，两人不可能长久的卖卡车。好在亚洲机械厂正在紧锣密鼓的构建摩托车生产线，到时候两人可以摇身一变，变成摩托车销售员。 江荣华上次回厂里述职的时候特地找到牛小强，提出了让牛小强帮他闺女安排工作的事情。 当时牛小强忙着研发双驴头采油机，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于思梅正好缺人手，牛小强这才想起了江荣华的请求。 电话接通后，牛小强立即自报名号：“你好，我是亚洲机械厂的牛小强，请问江红梅在家吗？我受她父亲所托，想找她谈点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就是江红梅……” 牛小强哦了一声，用热情的语气说道：“江红梅你好，你爸爸委托我帮你找一份工作，我已经找好了，还请你明天来亚洲机械厂一趟，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哦，好的，我明天一定过去跟你见面。” “恩，你来了之后直接报出名字，门卫会带着你来见我的，就这么说定了啊，再见。” “恩，再见。” 牛小强只给江红梅打了电话，至于肖玉环，她已经跟着肖定邦搬迁到了亚洲机械厂，牛小强只需要跟肖定邦说一声就行，不用单独跑一趟。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接着说道：“帮手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建设厂房和采购缝纫机，招工的事情可以暂时缓一缓，等到厂房完工、缝纫机安装到位了再说，王小霜的爸爸以前是搞建筑的，你可以找他建厂房，缝纫机的采购我会让李宇去操办，你这个老板只需要掏钱就行，记住我的劝告，对于工厂的账目你一定要认真审核，不管是多么熟的关系，都绝对不能纵容贪污钱款的事情发生。” 于思梅欣然点头：“我明白，一定会监管好账目的。” 牛小强一口气跟吴萍和于思梅谈妥了筹建三间工厂的事情，这是因为他想在出国之前尽量把需要落实的事情落实到位，不然要是等到他出国了，沟通起来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谈妥了制衣厂的事情后，牛小强带着于思梅来到了车间。 他首先找到正在采油机车间熟悉情况的肖定邦，把请肖玉环去给于思梅帮忙的事情说了一下。 肖定邦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对采油机车间提出了几个小范围的整改意见。 牛小强听完之后微微一笑：“肖工，你可是采油机车间未来的一把手，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李主任提出来就行，他会按照你的要求进行整改的，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李克旺就站在一旁，闻听此言他立马点头：“牛秘书说得对，咱们亚洲机械厂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要是感觉不合理的地方，普通职工都能直接提意见，如果意见被采纳，还能得到奖励呢。” 肖定邦自嘲的笑了笑：“说起来怪我，还在按照以前的工作方式思考问题呢，我一定会尽快转变思想，认真负责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牛小强点点头，跟肖定邦寒暄几句后来到了摩托车车间。 韩树人昨天刚刚带着采购好的摩托车生产设备回厂，由于张广茂正好也是昨天到来，牛小强只能先跟张广茂谈事情，把韩树人放在一旁。 现在既然已经把订单的事情谈妥，牛小强就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韩副厂长，这些天可是把你给累坏了，你怎么不在家休息两天啊？” 韩树人正在指挥工人安装设备，听到声音后扭头一看，随即笑着摆手：“我一点也不累，用不着休息。” 韩树人自打加入了亚洲机械厂，工作态度一直都很积极，展现出了管理方面的过人才华，在技术领域跟那些老师傅相比也不遑多让，牛小强对他是非常欣赏和器重的。 为了进一步的发挥韩树人的工作能力，牛小强已经制定好了他下一步的工作安排：“韩副厂长，我还准备让你全权负责摩托车的生产事宜呢，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可别累垮了，否则我到时候找谁去啊？” 韩树人愣了一下，然后迟疑道：“牛秘书，你这么安排是不是不太妥当？如此一来把宋副厂长置于何地啊？” 宋智毅以前专门负责汽车的生产事宜，他在亚洲机械厂的资历也比韩树人老，如果因为转产摩托车就剥夺他的权力，这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你放心吧，我早就跟宋副厂长交流过了，他以后将跟我师父一道，专门主导汽车产品的设计研发工作，等到咱们厂重新杀回汽车行业的时候，仍然由他负责生产方面的事情，他本人对此不仅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还连连表示认同，觉得这样安排十分妥当呢。” 不管是方东平还是牛小强，或者是亚洲机械厂的其他职工，都对汽车行业十分重视。 其他人重视这个行业是因为这年头造汽车给人一种十分高端的感觉，同时也象征着自身的强大，不然一般的小工厂哪里有造汽车的能力？ 至于方东平和牛小强，他们完全是出于个人的一种执念。 方东平以前就是发动机方面的大行家，不管是汽车发动机还是坦克发动机，他都造诣颇深，年轻的时候还曾去苏联留过学，本身的技术实力放眼国内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比。 牛小强小时候就跟着方东平学技术，在方东平的潜移默化之下，不可避免的对汽车行业拥有了很深的感情，就他个人来说，造什么也不如造汽车来得愉快。 真要说起来，他现在投资的所有项目归根究底全都是在为汽车行业打基础。 第686章 技术借鉴 汽车行业就是一个吞金兽，没有强大的财力作为支撑是不行的。不然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想要在这个领域发展壮大，投入的资金将会十分吓人。 牛小强和方东平省去了产品研发方面的巨额投入，这在先天上就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不考虑现实情况。 现实的情况十分残酷，亚洲机械厂果然跟两人当初预料的一样，遭受到了国内两大汽车业巨头的打压，目前连零配件都采购不到。 如果想要重回汽车业，牛小强只能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在国外采购所需的零配件，运回国进行组装；第二个是自行解决汽车零配件的供应问题，把所需的零件自主进行生产。 无论是哪种选择，所需要的资金都是十分惊人的。即便是相对来说比较省钱的第一个方案，也是个花钱大户。 国外的商品价格本来就高于国内，并且还必须使用美元进行采购。如果牛小强实行这个方案，就会大大增加生产成本，如此一来方氏重卡的价格优势就会被大大削弱，这对于产品的竞争是极其不利的。 如果选择第二个方案，需要投入的资金最起码要好几个亿！一辆汽车的所有零配件加在一起有数万个之多，亚洲机机械厂目前只能生产核心配件，比如说汽车发动机、变速箱和汽车底盘。其他的零配件全都不具备生产能力。 如果想要构建一条完整的零配件供应链，最起码也要投资数百家新的零件工厂，没有几个亿想都别想！ 换成其他人，面对着如此严酷的局面，只怕早就被吓得打退堂鼓了。偏偏牛小强跟方东平全都是很坚持的人，他们不仅没有被困难吓倒，反而还充满了更高昂的斗志。 牛小强的座右铭是这样的：“挫折和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挫折和困难连敢于拼搏的勇气都没有，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我通过不断的努力打拼换来的，为了实现我的梦想，我必将毫不退缩的继续拼搏下去！” 是的，造汽车是牛小强的梦想，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会一直坚持下去…… “原来如此，既然宋副厂长都不介意，我自然也就没啥顾虑了，请牛秘书放心，我保证管理好摩托车的生产工作，为咱们厂生产出质量过硬的产品。” 牛小强笑着点头：“那就辛苦韩副厂长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跟我或者我师父提出来，我们保证第一时间帮你解决。” 韩树人听到这话面露尴尬之色：“还别说，我真的有件事想要请示一下。” 牛小强好奇道：“哦？是啥事情啊？” “那个……你黄姐已经有了……她的孕期反应有点强烈，吃啥吐啥，甚至闻到某些气味也会呕吐，不知厂里能不能给她放个假，让她在家里适应一段时间？” 牛小强最近一直都有三个女人轮流协助他工作，因此以前经常扮演他秘书角色的黄鹂就空闲了下来，他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黄鹂了，并不知道黄鹂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 此刻听韩树人说出来，牛小强惊喜道：“这是好事情，厂里当然要照顾一下了，麻烦你下班后跟黄姐说说，就说厂里已经给她批了假，她什么时候适应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工作，至于工资，厂里会照发的。” 黄鹂虽然才二十多岁，但韩树人都快四十的人了，这么大的年纪怀个孩子很不容易。牛小强可不想让黄鹂出啥问题，否则就会影响到韩树人的工作状态。 此外黄鹂这个人也比较讨人喜欢，性格跟牛小强很是合得来，牛小强很多时候都是把她当成大姐姐看待的，因此该照顾的时候当然要照顾一下了。 韩树人感激道：“多谢牛秘书的关怀，我回去后就跟她说。” 牛小强看向了一旁的于思梅：“于姐，你手里有没有相关的药方？有的话就帮黄姐缓解一下孕期反应吧。” 于思梅点点头：“我手里有这类药方，这几天就会把药熬好，给黄姐送过去。” 韩树人又冲着于思梅感谢一番，等到他感谢完毕，牛小强这才又把话题转回到工作上：“韩副厂长，厂里准备增设一条摩托车产线，需要再次进行设备的采购，这件事原本是想交给你去做的，但黄姐怀了孩子，你这个当丈夫的不适合出差，如果你有其他的合适人选，还请提出来，厂里另行安排一下。” 韩树人笑着摆手：“我老丈人和岳母得知消息后都赶了过来，他们可以照顾你黄姐，我出去采购设备没有任何问题，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去做吧。” 牛小强犹豫道：“黄姐要是有意见咋办？” “放心，她对我的工作十分支持，绝对没有半点意见，说句实话，她还巴不得我多挣点出差津贴，以后用来养孩子呢。” 牛小强再无顾虑，笑呵呵的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就由你去操办吧，你先忙，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辞别韩树人后，牛小强带着于思梅来到了研发部。 他这次并没有去过问柴油电喷装置的研发事宜，也没有过问v8发动机的研发情况，而是来到了研发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研发部的王部长是跟着韩树人一起从三阳拖拉机厂跳槽过来的，牛小强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王部长正在跟发动机车间的陈宏主任交流着什么。 两人的身前摆放着四辆已经被拆成零件的摩托车，二十来个技术人员各自分成小组，在对摩托车的零部件进行测量和绘图。 技术人员会把各个零件的尺寸规格绘制成图纸，然后交给研发部进行研究和改进，最终设计出亚洲机械厂自己的摩托车产品。 这四辆摩托车分别来自于四个不同的摩托车生产厂家，由于亚洲机械厂从未涉足过摩托车的制造工作，因此不得不购买其他厂家的产品进行借鉴。 第687章 单独立项 牛小强并不准备照抄人家的设计，亚洲机械厂的技术能人那么多，依靠自己的实力就能设计出性能更加优越的产品，犯不着照抄别人的设计。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他不介意亲自操刀。牛小强可是连汽车都能设计出来的人，设计一辆全新的摩托车当然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怕就怕到时候他已经出国留学，顾不上这方面的事情，因此只能让技术员们先进行技术借鉴，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牛小强没有扯闲篇，进来后直奔主题：“王部长、陈主任，你们这边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来的是牛小强和于思梅，立马端正了态度，王部长首先开口：“一切都比较顺利，按照当前的速度来看，估摸着再有一天就能做完绘图的工作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开口：“等到图纸绘制完成，麻烦你们给我送去一份，我想研究研究。” 陈宏立马点头：“没问题，只要图纸绘制完成，我们就会在第一时间给你送一份过去。” 牛小强嗯了一声，随后带着于思梅来到了红旗小组的研究室。 陈方华三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看到牛小强进来，三人纷纷向他问好。 牛小强摆摆手，笑着问道：“你们的研究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把新的试验品制造出来？” 三人上一次实验失败，当时的情况有点危险，用来测试的试验品居然爆炸，差点引发严重后果。 有了上一次的失败教训，三个人明显变得谨慎了许多，只听李晓峰沉声道：“我们已经根据你的提示修改了设计方案，为了确保不再出实验事故，我们对每个制造环节都严格把控，因此速度降低了不少，目前还没有把新的试验品制造出来。” 姜鸿昌补充道：“这其中也有着节约成本的考虑，我们私底下计算过，上次的失败一共给厂里造成了五百多块钱的损失，如果再次失败，就又会让厂里损失五百多块钱，为了节约研发成本，我们必须要反复论证，确保没有问题后再动手。”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至于节约成本，这个不需要顾虑太多了，搞研发哪有不花钱的？再者说了，电喷装置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前沿的课题，哪能一两次就研发成功？别说失败一次，就算失败十次、二十次我都不会埋怨你们的，还请三位安心的去搞研究，不需要怕这怕那。”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我准备给你们这个项目单独立项，今后会单独拨发科研款项，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放心大胆的去干就行，其他的后顾之忧我来帮你们解决。” 牛小强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之所以对红旗研发小组如此优待，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三个人都很有能力，也很有想法，保不齐就能把柴油发动机的电喷装置鼓捣成功。 即便他们研发出来的技术不是那么优秀，但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经验积累。有了相关经验之后，今后想要提升技术实力就会相对简单，也不见得鼓捣不出性能优越的电喷装置。 至于研发成本，失败一次不过只有五百块钱的损失，加上三人的工资也才六百块多块。跟国外的研发成本相比，这么点投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据牛小强了解到的情况，国外的研发成本十分惊人，动辄百万美元起步。类似于电喷装置的研发，更是要投入至少数百万美元才行。 跟如此惊人的投入相比，陈方华三人的花费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三人一听牛小强如此支持自己的工作，全都既感动又惊喜。 在他们看来，每次五百块钱的投入已经是非常巨大的数字了。在国内目前的大环境之下，也只有那些国家十分看重的项目才会拨发专款，普通的企业根本连研发部都没有，更别说亚洲机械厂是一家私营企业了。 陈方华一脸激动的连连致谢：“多谢牛秘书的大力支持，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争取早日把电喷装置研发出来！” 牛小强呵呵一笑：“那我预祝你们早日成功，至于款项的数目，初步预定为两万块，最近这两天我就会把这件事落实到位，你们先忙，我去隔壁看看。” 三人乐呵呵的把牛小强送到门口，牛小强马不停蹄的进入了隔壁的研究室。 这间研究室是用一间仓库改建而来，目前被v8发动机研发小组使用。里面的空间很大，足足有两百多个平方。 方东平正跟宋智毅探讨着v8发动机的技术问题，牛小强早就设计出了v8发动机图纸，两人探讨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就是他的设计图。 “师父，你们这边进展如何？” “暂时还算是比较顺利，没有遇到太大的技术难点，我已经吩咐发动机车间进行试制了，估摸着最近几天就能把第一台v8发动机制造出来。” 牛小强没想到速度居然会这么快，愣了一下他才迟疑道：“师父，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要不要再论证一下？” 方东平微微一笑：“实话跟你说吧，这次的试制只是一次纯粹性的试验数据采集行为，我们对于v8发动机的所有参数没有任何了解，目前所有的一切都还停留在图纸上，无论怎么论证，都相当于纸上谈兵，这是要不得的，为了对v8发动机有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我才作出了试制的决定。”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对于方东平的决定不再有任何疑问。 方东平的做法在他看来十分恰当，搞技术研发就是需要理论结合实际，如果只是一味的抱着图纸探讨，探讨一百年也是白搭。 “恩，这个想法非常好，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吧，此外有件事情我想顺便跟您说说。” “什么事？” 第688章 熟人也是要送钱的 “我准备把那些具有可行性、并且具有价值的项目单独立项，专门拨发研发经费支持这些项目，目前已经选定了两个项目，一个是您领衔的v8发动机研发项目，另一个是陈方华他们正在研究的电喷装置，不知您觉得怎么样？” 方东平立马点头赞同：“这个主意好，我完全赞同，不知道你准备给这两个项目拨发多少研究经费？” “陈方华那边的项目我准备拨发两万块钱，您这边的项目我准备拨发五万块钱，一旦这两个项目正式立项，今后所有的开销都必须认真审核，等到钱花完了，会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追加研发投入，您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牛小强虽然很支持搞技术研发，但他也不会无节制地支持，还是要考虑成本问题的。 方东平欣然点头：“这个想法非常好，我支持，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下，您先忙。” 牛小强办事的效率非常高，说完话就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制定相关文件。于思梅在一旁观察学习，并未开口打扰牛小强工作。 下班之前牛小强就把相关文件制定了出来，然后让于思梅送到了黄鹂那边，让黄鹂派人下发文件。 这样做虽然看起来很繁琐，但牛小强却觉得很有这个必要。有些流程还是要走的，如果他直接越级下发文件，就会无形中降低他自己的威信，对于他掌控自己的企业不太有利。 别看他平时对待职工都很热情，但那只是领导对职工的友好态度的展现。牛小强跟职工们说话的时候一向都比较注意分寸，既不会让大家觉得他没有威严，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太过严厉。 不然要是跟谁都嘻嘻哈哈的，厂里还有谁会把他当成一回事？一个没有威信的领导很容易让人蹬鼻子上脸，到那个时候再想重新树立威信就很容易引发职工们的逆反心理。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个隐患杜绝掉。 于思梅送完文件回来的时候刚好下班，牛小强跟她一同走出办公楼，随后于思梅回家，牛小强则来到了招待所。 他已经把刘慧母女凉了一整天了，再不跟人家谈谈的话未免说不过去。 当然了，他主要还是看的张广茂的面子。张广茂虽然对刘慧母女的做法有些生气，但现在毕竟是一家子人，该帮的时候还是要帮一下。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广茂就跟牛小强提过这件事。他让牛小强看在他的面子上去跟刘慧母女碰个头，能帮就帮一下，实在不行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牛小强刚刚走到招待所门口，就迎面遇上了刘慧母女。他不等两人说话就首先开口：“阿姨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这么巧，居然提前碰上了，不知你们两位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刘慧赶忙满脸堆笑：“我们也正准备去找你呢，想跟你谈点事情，小强，你是本地人，对这里比较熟，你帮阿姨找个吃饭的地方吧，今晚我做东，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刘慧虽然是个女的，但是酒量也不算太差，喝上三四两白酒一点事都没有。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笑着摆手道：“阿姨，你不用这么破费，咱们还是在招待所吃饭吧，” 刘慧二话不说，直接拉着牛小强的胳膊就往镇上走：“这怎么行？说了我请客那我就一定要请客。” 牛小强不好挣脱，不然要是用力过大把刘慧推倒了，那就太尴尬了。 他苦笑道：“好吧，那咱们把张叔叔叫上一起去。” 刘慧听到这话面露尴尬之色：“你张叔叔中午喝多了酒，正在房间里头休息，我已经叫过他了，他说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这明显是在说瞎话，张广茂今天中午只喝了一杯酒，凭借他的酒量，根本不存在喝多的情况。估摸着他应该对刘慧母女心里还有些不满，不愿意陪着她们出来求人。 牛小强很识趣的没有再提邀请张广茂一起吃晚饭的事情，他带着刘慧母女来到了昨天夜里光临过的小饭馆。 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让刘慧母女颇感意外。 亚洲机械厂刚刚下班，牛小强在路上遇到了很多厂里的职工，不管是哪个职工，见到他之后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牛秘书好”。 从他们的态度不难看出牛小强在厂里的威望有多高，刘慧母女不由得再次对牛小强刮目相看。 老板娘对牛小强已经很熟悉了，一看牛小强领着两个漂亮女人进来，她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小伙子，欢迎欢迎，不知你今天想要吃点什么？” 牛小强落座后看向刘慧：“阿姨，你想吃啥？” 刘慧是请客的，这个时候自然要表现出热情的态度：“老板娘，麻烦你给我们弄八个上档次的菜，顺便上一瓶洋河大曲。” 牛小强立马摆手：“阿姨，咱们只有三个人，点太多的菜根本吃不完，要不还是我来点吧？” 刘慧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恩，你是本地人，就由你点菜吧，不过至少不能少于四个菜，否则我可不答应。” 牛小强苦笑一声：“好吧，我这就点菜。” 牛小强点了三菜一汤，荤素都有，既不显得铺张浪费，面子上也还算过得去。 刘慧没有再说什么，趁着等菜的功夫，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小强，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别推辞。” 今晚这顿饭的意思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刘慧虽然跟牛小强是熟人，但出国留学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她不表示一下是说不过去的。这也就是熟人关系，换成其他人，掏出一万块牛小强都懒得帮忙。 牛小强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钱收下，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两人推来让去了一会儿，牛小强这才把钱收下。根据他的经验判断，信封里面至少装着三千块钱。 按照张广茂的工资水平来看，即便他们夫妻两年之内不吃不喝，也不可能积攒下这么多的钱。至于这笔钱从何而来，牛小强大概也能猜到。 第689章 走文艺生路线 张广茂毕竟是江北油田的一把手，就算他再怎么清廉，那也比普通人强得多，想要积攒下三千块钱的难度并不太大。 “小强，阿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可千万不要嫌少啊。” “阿姨多虑了，按理说我本不应该收你的钱，但我要是不收的话，你肯定会不放心，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把钱收下，这笔钱先寄存在我这里吧，阿姨什么时候有需要只管开口，我保证没有二话。” 牛小强的这番话可谓十分恰当，既顾全了双方的颜面，又点明了这顿饭的主题。 刘慧抓住机会接口：“说起来也是小雪不懂事，还有她之前交的那个朋友，也一样不懂事，本来咱们两个都已经商量好了的事情，可是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闹腾，事情就到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说起来阿姨心里有愧啊，当初我要是思想坚定一点，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阿姨诚恳的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你要是觉得不解气，随便说什么都行，阿姨绝对不会有半点不高兴。” 刘慧说到这里用胳膊肘捅了捅刘雪，示意她赶紧向牛小强道歉。 刘雪立即会意，站起身冲着牛小强连连鞠躬致歉：“小强，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今后一定改正错误，绝对不会再冒犯你。” 母女俩的态度十分诚恳——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子的，至于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牛小强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摆架子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他对刘慧母女有意见，张广茂的面子还是必须得照顾一下。 只见他跟着站起身，诚惶诚恐道：“阿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牛小强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就别再提了，不然显得咱们太生分了不是？还有刘雪，你赶紧坐下，我早就不埋怨你了，你没必要搞得这么严重。” 刘慧听到这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对于刘雪出国留学的事情有了那么几分希望。 她微微一笑，“是阿姨多心了，你确实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你们两个都坐下来吧，这也太惹眼了。” 牛小强在凹山镇绝对是个大名人，很多人都认得他，就好比隔壁的那一桌客人，都是山洞工厂的职工，这边闹出来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们，他们全都扭头朝这边观望，满脸的好奇之色。 刘雪就坡下驴，微微点头坐了下来。 牛小强跟着坐下，他也没含糊，直接就提到了刘雪出国留学的事情：“阿姨，刘雪的事情不是很好办，主要原因想必你们两个都应该清楚。” 刘慧立马点头：“这个我们当然是清楚的，小雪的成绩不是那么突出，如果走正常途径，这辈子都别想出国留学，不过话说回来，谁让咱们遇到了小强你呢？别人不可能办成的事情，你不见得办不成，对吧小强？” 牛小强一听刘慧给自己戴高帽子，立马谦虚道：“阿姨言过其实了，我也不是万能的，只能说尝试一下。” 刘慧跟牛小强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了，她对牛小强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知道牛小强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如果半点希望都没有的话，牛小强根本不可能这么说，他会直接拒绝。 既然牛小强表示可以尝试一下，那就意味着还是有希望的。刘慧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阿姨就拜托你了，你如果需要什么协助的地方，还请当面提出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牛小强点点头：“确实有需要你们配合的地方，在操作这件事之前，我想搞清楚刘雪的个人情况，比如说她曾得过什么奖，最擅长什么之类，这些问题对于能否留学成功十分重要，还请两位尽量说得详细一点、全面一点。” 刘慧早有准备，从手提包里面掏出好十几张奖状和证书递了过去：“这些都是小雪获得过的荣誉，她的学习成绩虽然不是太突出，但在舞蹈和表演方面却很有天赋。” 看着刘慧拿出来的厚厚一叠奖状和证书，牛小强很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刘雪居然获得过这么多的奖项，愣了一下才接到手里翻看起来。 刘雪获得最多的是舞蹈的奖项，最高级的奖项是全国青少年文艺汇演的第二名，最次的也是全市舞蹈大赛的第三名。 根据这些奖状和证书显示，刘雪从五岁开始就已经登台表演了，由此可见她在舞蹈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牛小强正在翻看奖状的时候，刘雪也观察他的神色。她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获得的这些荣誉是否能在出国留学的事情上起到作用。 牛小强看完之后把奖状和证书收好：“阿姨，我准备走文艺生的路子，看看能否把刘雪弄出国，这些东西暂时先存放在我这儿，到时候我好跟沃森教授进行展示。” 刘慧立即点头：“好好好，就放在你那里吧，那啥，你觉得出国留学的事情有多大的成功几率？” 牛小强眉头微皱，露出不确定的神色：“暂时还不是很确定，这需要看沃森教授的态度，该帮忙说的话我肯定是要说的，如果能办成自然是最好，办不成的话还请两位不要埋怨才是。” 刘慧用力摇头：“阿姨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不管结果如何，我保证我们娘两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牛小强笑着点头，跟刘慧闲聊起来。至于刘雪，她时不时的在一旁插两句，三人之间的气氛还算是比较融洽。 等到酒菜上齐，三人开始吃喝。 让牛小强感到意外的是，刘雪居然也会喝酒，并且还主动敬自己。 面对着母女俩的热情，牛小强不好推辞，只能举杯回敬。 三人吃完饭的时候，一瓶洋河大曲也被喝了个底朝天。牛小强把母女俩送回到招待所，这才转身回家休息。 第690章 面试 第二天的早上，张广茂带着人返程。 牛小强尽力挽留，结果张广茂就是不答应。他说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牛小强手里的工作也挺多的，没必要留下来继续叨扰。 牛小强只得目送着张广茂一行离开。 张广茂虽然离开了，但刘慧母女却留了下来。 两人听说沃森教授可能会在七月份带着牛小强出国，为了确保留学的事情不出意外，她们决定留在凹山等候沃森教授。 牛小强把她们安顿在了招待所里，还特地派了一名办公室女职员负责招待工作。至于他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上午十点半，江红梅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凹山。她这一路骑得很快，当她骑着自行车找到亚洲机械厂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呢。 牛小强早就跟门卫交代过，江红梅刚刚自报姓名，门卫就立即领着她前往牛小强的办公室。 “牛秘书，江红梅到了。” “哦，让她进来吧。” 今天轮到王小霜轮值，她亲自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把江红梅迎进屋内，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江红梅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工厂，加上她的性格本来就有点腼腆，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牛小强为了缓解她紧张的心情，脸上露出了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江红梅，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不用紧张，今天把你叫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工作安排的事情，你爸之前跟我提出过请求，让我帮你在凹山找一份工作，在跟你谈话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个人意见，不知你对于工作性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没有？” 江红梅微微摇头：“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有活干就行。” 牛小强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吧，我有个朋友准备投资一家制衣厂，目前这家工厂还处于筹备阶段，等到工厂建好，我想让你去担任产线主管一职，你愿意吗？” 江红梅原本以为牛小强给自己找的是普通的工作岗位，没想到人家想让自己去当领导。顿了顿她才怯生生道：“这个……你觉得我能胜任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爸以前是开机械厂的，你也了解过不少的相关事务，对于如何管理一家工厂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的，当然了，你的性格有点腼腆，这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至于你究竟能否胜任这个岗位，我的个人意见是你可以先干一段时间再说，如果干了之后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材料，我再帮你调整岗位也行，你觉得如何？” 江红梅点点头：“恩，那我先试试看吧。” 牛小强冲着王小霜吩咐道：“小霜，你找个人把江红梅带到山洞工厂，让她去跟于思梅见个面，工厂毕竟是于思梅开的，不让她见见江红梅也说不过去。” 王小霜立马点头，找了个文员过来，让她带着江红梅去找于思梅。 对于于思梅想开制衣厂的事情，王小霜已经得知了情况。江红梅还没到的时候，牛小强就已经主动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她。 王小霜对此并未多说什么，表现得很是沉稳。 江红梅离开后没多久，肖定邦的爱人肖玉环也到了。 跟江红梅相比，肖玉环看起来明显要干练得多。她以前是个卖衣服的个体户，因为工作的原因，被历练得十分精明强干。 刚一进门，肖玉环就很熟络的跟牛小强打招呼：“牛秘书好，这位是……？” “这位是王小霜，她是搞财务工作的。” 肖玉环早就打探过情况，尤其是牛小强的情况，她打听得十分清楚。一听到王小霜这个名字，肖玉环立马就堆满了笑容：“原来你就是王小霜啊，你好你好！” 两人握手寒暄了一番，肖玉环这才落座。 牛小强微笑道：“肖阿姨，我把你找过来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肖玉环嗯了一声：“老肖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了，牛秘书，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以前就是搞服装销售的，家里要不是靠我挣钱撑着，只怕早就过不下去了，没办法，老肖的工资有点低，咱们家上有老下有小，靠他那点工资根本不够花啊。” 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肖玉环卖衣服确实挣得比肖定邦多，假的是肖定邦的工资绝对可以养活一家子人。 肖定邦的工资和各种津贴加起来也不算低了，每个月能拿到将近七十块钱，这已经属于高薪阶层。 “肖阿姨真是个能干人啊，我也是听说了你的个人情况后，才想着把你请来干老本行的，你今后的工资暂定为每个月五十块，这只是底薪，加上各种津贴的话，每个月能拿到将近七十块钱，此外如果销售工作达到了预期，年底的时候还能拿到奖金，林林总总算下来每年的总收入不会低于两千块，不知肖阿姨还满意吗？” 牛小强一上来不谈别的，首先谈的是工资问题，这主要是因为肖玉环已经有了在凹山镇开服装店的打算。人家确实是个人才，如果不能把她留住，制衣厂的销售工作就很难找到其他人来顶替。 两千块的年薪对于普通工人来讲是个不可企及的数字，但对于有能力的个体户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 据牛小强打听到的情况，肖玉环开服装店一年下来的纯利润差不多有两千五百块。他之所以降低了五百块，主要是因为厂里的工资是有保障的，不像开服装店还具有风险性，万一生意没做好赔了本，那就得不偿失了。 牛小强相信肖玉环能够衡量出其中的利弊，应该不会拒绝这份工作。果不其然，肖玉环立马就点头同意了：“没问题，这个活我接下了。” 肖玉环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还有另一个因素起到了作用。 她的孩子准备转学到市里去就读，肖玉环今后要是搞销售的话，就需要经常往市里跑，这样一来就能照顾到孩子了。 第691章 另行创建一个洋品牌 牛小强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肖玉环：“你从今天开始正式入职，老板是于思梅，目前工厂还处于筹备阶段，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分担，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于老板申请营业执照，麻烦肖阿姨多多费心了。” 肖玉环很是爽快的站起身：“我以前干个体户的时候所有的手续都是自己去办的，这个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我保证以最短的时间把执照办理下来。” 牛小强微微点头：“于老板目前在山洞工厂任职，后续可能会调到亚洲机械厂来，我先找个人带你去跟她见个面，到时候她会把工作经费交给你的。” “恩，我这就去见她。” 肖玉环被人带走后，牛小强看向王小霜：“小霜，关于修建厂房的事情，于姐跟你说了没有？” 王小霜点点头：“她今天早上跟我提过，我已经找人通知我爸了，只要区里把用地申请批复下来，估摸着一个礼拜内就能开工建设。” 不管是谁，想要建厂都必须获得当地政府的批准，还要上交土地的使用费。不然就属于违规建设，政府有权进行拆除。 这原本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但在牛小强这里却没有任何障碍，只要他一个电话，吴萍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手续办理妥当。 吴萍巴不得在区里投资建厂的人越多越好，这既可以增加税收，又能解决部分居民的就业问题，对于希望新区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哦，麻烦你帮着催促一下，让叔叔早点组织人手开工，至于手续的问题，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很快就能补办好的。” “好的，今天下班了我就去跟我爸说说。” 牛小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给吴萍打电话说明情况。 他把昨天手绘的用地规划图装进文件袋，又写了一张有关制衣厂用地申请的小纸条塞了进去，然后把文件袋密封好递给王小霜：“你找人把这个送到吴书、。记那里去。” 王小霜答应一声，拿着文件袋走了出去。 牛小强低下头，接着审核文件。 他审核的是王德水今早提交上来的计划书，这份计划书详细的阐明了山洞工厂今后的发展规划，牛小强一边看一边根据自己的意见进行修改。尤其是如何打响品牌知名度的问题，牛小强几乎完全否定了王德水的规划。 根据王德水的意见，山洞工厂今后将会以散发传单的方式进行营销。这种方式在当初销售四季牌花露水的时候使用过，效果还算可以，因此王德水进行了借鉴。 牛小强却认为这个法子有点不妥，主要是这种宣传模式的效率太低。如果想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家品牌，光靠发传单是行不通的，还必须借助媒体的力量才行。 如今国内最普及的资讯传播设备是收音机，收音机占据了信息传播的主流，至于电视机，在普及率上远远不如收音机，因此传播资讯的效率无法与收音机相比。 当然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电视机终将会取代收音机，但就目前来说，收音机才是老大。 为了树立品牌效应，牛小强觉得很有必要与时俱进，以收音机作为突破口，同时也要兼顾到电视机和报纸这两条渠道，采取三管齐下的策略，迅速高效的推广自家品牌。 目前国内的诸多企业还不太重视打广告，广告属于一个很新鲜的事物。只要抓住机会抢先动手，收到的效果肯定会非常惊人。 打广告是要花钱的，牛小强虽然为山洞工厂准备了三百万的巨额发展资金，但这笔钱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不能因为有了钱就乱花。 为了摸清楚广告费的市场行情，牛小强立即给李宇拨打电话，让他联系省城那边的新闻媒体，看看各家的广告费都是怎么收取的。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开始思考广告词。广告词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能想到脍炙人口的广告词，就能加强受众的印象，从而以最快的速度让大家记住自家品牌的名字。 思考了好一会儿，牛小强提笔写下了这么一句广告词：“四季家化，您生活的首选！” 写完之后牛小强觉得不太满意，于是接着又想。过了一会儿，他写下了另一句广告词：“四季家化，用过的人都说好！” 看了几眼后，他还是不满意，于是又接着想。 王小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牛小强已经写出了四句广告词。她见牛小强皱眉沉思，不由一脸好奇的走到跟前看了看。一看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说道：“我觉得这四句广告词都挺好的，不如轮流着使用吧，如果只使用一句广告词，听多了就会让人觉得厌烦。” 牛小强觉得这个建议挺不错，他刚准备点头，王小霜接着又说：“此外我还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于姐的制衣厂名叫戴安娜，这个名字取得非常好，目前国内有点崇洋媚外的心理，取个洋气点的名字可以给人一种很高端的感觉，这对于品牌的构建是非常有利的，咱们不如像于姐学习，把四季家化的名字改一改，也改成洋名字。” 这个问题牛小强不是没有考虑过，他之所以没有修改企业的名称，主要是因为四季牌花露水已经在本省深入人心了，在邻近的省份也小有名气，如果改掉名字，以前的那些老客户就有可能会流失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崇洋媚外，万一这些老客户不接受新取的洋名字，那该咋办？ 当他把这个顾虑说出来之后，王小霜提出了一个让他感到极其意外的建议：“如果你担心流失掉老客户，干脆就另行创建一个洋品牌，老品牌可以采取低价策略覆盖低端群体，洋品牌可以采取高价策略面对那些高端群体，如此一来高端和低端都兼顾到了，这不比只建立一个品牌要好得多？” 牛小强眼睛一亮：“对啊，咱们完全可以创建不同的品牌去针对不同的客户嘛！这个点子好，就这么办！至于洋品牌的名字……” 第692章 提拔牛春香 牛小强说到这里开始在脑海里过滤自己所知的外国名字，片刻之后他才接着说道：“洋品牌就叫‘香榭丽舍’吧，你觉得咋样？” 王小霜点点头：“这个一听就知道是外国的名字，我觉得可行。”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就这么决定了。” 他说完话开始草拟计划书，把创建洋品牌的事情确定了下来。 经过牛小强的修改后，王德水的计划书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是牛小强制定的广告宣传方案，已经彻底替换掉了王德水制定的原有的发传单方案。然后是洋品牌的创建工作，这个属于全新的计划，王德水原来的计划中可没有这一条。 最后就是针对洋品牌的创建，提出的一系列新的计划。 既然是洋品牌，在生产的时候就不能跟老品牌混在一起。牛小强准备另行修建新的工厂，不然要是在山洞工厂里面展开生产，事情曝光后就会严重打击香榭丽舍的品牌形象。 为了投资兴建香榭丽舍的生产工厂，牛小强从三百万的投资金额中拿出来五十万。根据他的规划，香榭丽舍生产工厂将在戴安娜制衣厂的隔壁落户，占地面积初步预定为十五亩，如果今后的销售形势很好的话，那就再进行扩建。 至于生产设备，牛小强准备让亚洲机械厂的技术员们研究一下，能自己制造的就自行制造，实在没有那个技术条件的，才会去外面采购。 牛小强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计划书刚刚修改完毕，他就让王小霜把相关人员叫来开会。 人员到齐后，牛小强首先把计划书分发下去，让大家先了解情况。 经过修改后的计划书让众人赞不绝口，都说牛小强点子多，对于他的计划十分赞同。 面对着众人的赞誉，牛小强可没有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笑呵呵的看向王小霜：“我只制定了广告宣传计划，至于洋品牌的创立，这可是小霜想出来的。” 王德水冲着王小霜竖起了大拇指：“王会计，你可真厉害，创立了洋品牌之后，咱们就能中西联合，从两个方面一起展开行动，这对于咱们厂今后的发展可是非常有帮助的！” 王小霜微笑着谦虚了两句，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大家先别忙着夸人，我把你们叫过来是想调整一下大家的分工，首先是王副厂长，你仍然是这份计划书的总执行人，但与此同时，你还要兼顾到香榭丽舍这个洋品牌的创建工作，工作量增加了一倍还多，希望你能够挑起这份重担，尽可能的做到完美。” 牛小强接着看向了牛大壮和牛大平：“还有你们两位，工作范畴也将作出调整，香榭丽舍的生产工厂需要另行建设，这项工作由牛副厂长全权负责，至于山洞工厂的扩建计划，就交给牛主任去做吧。” 两人同时点头答应，牛小强又看向了牛鲜花：“从今天开始，牛鲜花将暂时调离山洞工厂，专门负责处理香榭丽舍新工厂的财务工作，我将为新工厂的建设提供五十万的专项费用，你务必要审核每一笔开支，不得出现浪费资金的情况，新工厂什么时候建设完成，你什么之后再回到原来的岗位工作。” 牛鲜花给王小霜当了两个多月的副手，对于财务工作已经非常熟悉了。此外她本身的工作作风也很是严谨，牛小强觉得把这项重任交给她还是很合适的。 牛鲜花结婚之前还像个小孩子，多多少少有点小孩子习性。但自从结婚之后，她就变得沉稳了许多。牛鲜花对于牛小强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立即点头答应。 牛小强最后看向了被特地叫来参加此次会议的牛春香：“我准备组建一个广告部，协助王副厂长推广咱们的品牌和产品，这个新的部门将由你来领导，大姐，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牛春香已经从扫盲班毕业，但她干的仍然是老本行，一直都在产线上当工人。牛小强早就想提拔大姐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 原本他想让牛春香去质量管理部任职，可是考虑到这个部门已经有许萍在管理，他没好意思让大姐去给许萍打下手。 现在正好有了机会，牛小强自然要把提拔大姐的事情落实一下了。 牛春香来之前就隐隐猜到自己可能会获得提拔，但她没想到的是，牛小强居然打算成立一个全新的广告部。 说句实话，牛春香对这一行十分陌生，绝对是一窍不通，因此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她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忐忑之色：“小强，你这么安排是不是不妥啊？我对广告啥的可是一窍不通，要是耽误了厂里的大事该咋办？”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既然这么安排，当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放心吧大姐，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帮手，有这个人给你帮忙，再有姐夫帮你照看着，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广告部的事情处理好的。” 牛春香好奇道：“你想让谁给我当帮手啊？” 众人也都一脸好奇的看着牛小强，牛小强并未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这位帮手的名字：“我给你找的帮手是王小雪，她本身具有绘画的本领，上次印制传单的时候她还当过模特，对于广告方面的事情还是具有一定经验的，有她给你打下手，你就会轻松很多。”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你毕竟是部门的一把手，自身的业务能力还是要提升起来的，我建议你平时多学多看，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 王小雪已经被调到省城去了，目前在李宇身边管理账目。这丫头总是耍小性子，跟身边的人不太合得来，走到哪里都喜欢惹是生非。 牛小强觉得还是把她调回来比较好，反正自己即将出国留学，今后也不怕这丫头纠缠自己。 此外王小雪确实具有绘画方面的天赋，脑袋瓜也有点天马行空，让她搞广告设计算是比较恰当的安排。 第693章 变更持股人 至于王小雪会不会跟牛春香闹腾，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 牛春香的身份不一般，谁都清楚她在牛小强心目中的地位，给王小雪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跟牛春香耍性子。 王小霜对这个安排也比较满意，她插口道：“小雪确实是干这一行的材料，应该能给大姐帮上忙的。” 王小霜早就获得了牛小强家人的一致认可，因此在称呼上就很亲近，平时见到牛小强的几个姐姐都是跟牛小强一样叫。 牛春香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具备了很强的上进心。她知道牛小强这是在关照自己，为了抓住这次上进的机会，她最终点头同意：“好的，我先试试看，如果不行的话就把我撤换掉。” 最后这句话可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牛春香的真心话。即便牛小强在厂里拥有再高的地位和权力，牛春香也不想坏了规矩，她觉得一切还是按照规章制度来比较好。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广告部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吧，目前广告部还只是个空架子，大姐，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招收人手，初步的招工人数暂定为十五人，办公室的地址就设置在亚洲机械厂，为了方便你们展开工作，我将为广告部安装电话机，所需的办公设备你可以提交一份清单上来，清单不需要进行审核，到时候直接提交给财务部，小霜会给你拨款的，至于购买设备的事情，你可以让姐夫帮你操办。” 这可是牛春香第一次担任领导职务，牛小强生怕她做不好工作，从而打击她的自信心，因此八个方面的事情说得非常详细，在审核方面也是大开绿灯。 牛春香对此心知肚明，她也没矫情，点点头应承下来。 牛小强犹豫了片刻，最后扭头看向于思梅，询问道：“于副厂长，对于制药厂，你有没有什么发展规划？” 目前制定的发展规划全都立足于四季花露水厂，神农制药厂没有沾到半点光，这对于制药厂来说显得不太公平。 于思梅占据着制药厂的股份，是制药厂的股东，牛小强想听听她的看法。 于思梅还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微笑着摇摇头：“药品的销量本来就比不上家化产品，目前的产能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再扩产的话就会造成产品的积压，我觉得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如果今后有了发展的机会，我会跟你说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么制药厂暂时就维持原状吧，等到后续有了发展机会，咱们再进行商议。” 牛小强说到这里挥了挥手：“王副厂长和牛春香部长留下，其他人散会。” 众人立马按照他的吩咐起身离开，只有王德水和牛春香留了下来。当然了，王小霜也没走。 牛春香好奇道：“小弟，你还有什么要单独交代的吗？” 牛小强看向了王德水，脸上挂着笑容，语气诚恳道：“姐姐、姐夫，我想跟你们谈谈股权分配的事情，目前制定的计划将会大大扩充家化品厂的实力，投资的金额高达三百万，这笔钱全都是厂里拿出来的，你们没有掏一分，如果继续让姐夫占据家化品厂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明显不合规矩。” 两人同时点头，王德水赞同道：“这确实不合情理，原本我想找个机会单独跟你谈的，既然你先一步提了出来，那咱们就把股份的事情解决好吧，按照我的个人意见，我目前持有的股份将按照投资比例进行稀释，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绝对不会占厂里的半点便宜，不知小强你觉得如何？” 王德水有点担心，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股份被稀释，而是担心方东平不愿意继续让他当家化品厂的股东。 要不是凭借着家化品厂的股份，王德水根本不可能挣到现在的这份丰厚家产。 家化品厂的盈利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继续保持住股东的身份，他跟牛春香今后肯定会更加发达。一旦失去了股东的身份，他们夫妻两的挣钱能力将会严重下降，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年赚数万块了。 牛小强大致上能够猜到王德水的顾虑，他自己也存在着顾虑。 牛小强才是幕后的大老板，他并不反对跟人分享成果，更何况王德水和牛春香也不是外人，对于自己的亲人，牛小强很愿意照顾。 牛小强顾虑的是股份的持有人，说得直白点，那就是他不想再让王德水独自成为自己的合伙人，想把大姐也拉进来。 只见他微微一笑：“关于股权重新分配的事情，我跟师父已经深入的探讨过了，他的意思是可以保留姐夫的股东身份，当然了，股份的持有比例必须要稀释才行。” 王德水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方厂长的关照。” 牛小强话锋一转：“姐夫，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师父虽然同意你继续担任家化品厂的股东，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王德水的心立马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啥要求？” “我师父想让你们夫妻共同持有股份，具体来说就是把你的股份分成两半，你们夫妻两人每人各持有一半，你愿意吗？” 王德水还以为是什么非常过分的要求，一听是这个，他立马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说句实话，我本来就有把股权移交给你姐的想法，只是她自己不同意，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没有跟你说，今天正好是个机会，要不你劝劝你姐，咱们当场就把股权变更的合同签下来吧。” 牛小强原本只是想提升一下大姐在老王家的地位。虽然他们夫妻不分彼此，但难保王德水的家人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目前夫妻两的绝大部分收入都是依靠王德水的股份得来的，牛春香又比较照顾娘家人，总会给家人买礼物，时间长了难免会让婆家有意见，也很容易引发家族矛盾。 第694章 编故事 当然了，牛春香对婆家的人也挺好，对待婆家人跟对待娘家人没啥区别。 不过人这种动物很复杂，凹山的思想风气又相对陈旧，本地人都觉得嫁出去的闺女那就相当于是别家的人了，总是照顾娘家算是怎么回事？ 牛小强不想让自己的大姐将来受到老王家的挤兑，于是才有了分给大姐股份的想法。 他没想到王德水对这件事如此支持，居然表示要把所有的股份全都转移到牛春香的名下，这么大方的男人可是不多见啊。 牛小强哈哈一笑：“没想到姐夫竟然如此大度，看来我姐没有嫁错人啊，反正你们两个本来就是夫妻关系，所有的财产都是一人一半，就算把股份全部转交给我大姐，也并不会影响什么，怕就怕姐夫的家里人会有意见。” 王德水一摆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家里人无权干涉，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牛春香提醒道：“你可不能这么办事，毕竟都是一家人，要是因此把关系闹僵就不好了，依我看咱们还是按照方厂长的意思来办吧。” 王德水心说：你未免也太单纯了，难道就没看出这个要求其实是出自你小弟的意思吗？方厂长跟咱们的关系还没近到那一步，他怎么可能会提出这种要求？ 王德水早就看出这件事是牛小强的属意，至于方东平，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凭借着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牛小强完全有能力说服方东平出面帮他当恶人，提出这个看起来明显不合情理的要求。 既然已经猜到是牛小强的属意，王德水自然不能不识趣。他深知牛小强在厂里的地位，很多时候牛小强更像是老板，方东平基本啥都听他的。要是忤逆了牛小强，后果不言而喻。 一念及此，王德水的表情不由变得十分的坚定：“春香，咱们是两口子，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我家人那边我会去做思想工作，你放一百个心，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替两人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我师父愿意拿出百分之一的股份交给你们继续持有，虽然这要比之前降低了百分之四，但从实际情况来看，你们还是占了便宜的，按照我的想法，你们还是平分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吧，这样能够省去很多的麻烦。” 王德水早就看出牛小强想要提升牛春香的家庭地位，他自己对此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牛春香这个人十分贤惠，属于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贤妻良母的类型，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毫无保留的交给牛春香掌控。 此刻一听方东平愿意分给自己夫妻百分之一的股份，王德水就更加不可能有意见了。他十分清楚家化品行业的潜力，只要操作得当，现在的百分之一在今后就可能价值上百万。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百万富翁，王德水笑得十分灿烂：“那咱们就听小强的吧，股份一人一半。” 牛春香不再坚持，点头同意了。 牛小强立即起草了股权变更协议书，双方当场签字画押，至此新的股权分配方案尘埃落定。 送走了王德水和牛春香后，刚才一直都没说话的王小霜这才开口：“小强，你是怎么说动方爷爷拿出百分之一的股份的？这明摆着是吃亏的事情，他就算再怎么赏识你，也不太可能答应吧？” 牛小强遮掩道：“我不是研发出了双驴头采油机吗？我师父依靠我的发明才跟江北油田签订了八百万的巨额订单，他说要奖励我，不管我提什么条件他都不会反对，我抓住机会向他提出了家化品厂的股权分配事宜，他之前把话说得太满，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王小霜哦了一声，感叹道：“你对你大姐可真好，这么好的机会你没有照顾自己，而是帮她争取股份，这样的好弟弟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当初还未展开研发的时候，我就跟我师父签订了协议，协议的内容很简答——只要我研发成功，就将自动拥有这项技术的全部权利，亚洲机械厂如果想使用这项技术，就必须要向我支付使用费。” 王小霜将来可是要跟牛小强结婚的，她当然很关心牛小强的收入情况了，一看牛小强笑得这么得意，她忍不住问道：“厂里准备支付给你多少钱啊？” 牛小强竖起了两根手指头：“一共是二十万，钱都已经到账了，不过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免得惹来麻烦，小霜，你也要替我保密哦，不然要是消息传出去，我可能又会被坏人给盯上的。” 王小霜立马点头：“放心吧，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小强，你准备怎么花这笔钱？” 牛小强本来就是在编故事，一听王小霜提出的问题，他只能继续编下去：“我已经用这笔钱入股了师父的工厂，今后可以坐等分红。” 王小霜开心道：“这就好，你总算是开窍了。” 王小霜所说的开窍是指牛小强为方东平付出的太多，得到的收益却远远比不上付出。不仅是她，其他人几乎都认为这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牛小强自然明白王小霜的意思，他看了看门外，然后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傻？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师父早就跟我说过，只要我给他养老送终，他就会把财产全部赠送给我。” 王小霜被彻底惊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努力的工作？其实凭借着我的个人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开工厂挣大钱，我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因为这个。” 王小霜迟疑道：“方爷爷好像还有一个女儿，他真的能狠下心不照顾自己的闺女，把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你吗？” 牛小强叹了口气：“方爷爷曾去首都看望过闺女，可我那位从未蒙面的师姐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她对我的师父成见很深，要不然我的师父也不会让我帮他养老送终了，说起来我师父也是伤透了心啊。” 第695章 二姐的工作安排 王小霜不太了解内情，她原本还想多问几句，牛小强却一摆手：“好了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否则要是走漏了消息，我师父肯定会发脾气的。” 王小霜哦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忙碌状态，每天都需要在山洞工厂和亚洲机械厂两头跑。 首先是山洞工厂，虽然新的发展规划已经制定完成，但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仍然遇到了很多问题。 毕竟大家都没有执行过如此重大规划的实际经验，在工作的时候难免有点瞻前顾后，不太放得开手脚，生怕出错给厂里造成损失。 每当这个时候，就需要牛小强出面加以指导。在他的引导下，各项工作逐渐步入了正轨，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应有的作用。 然后是亚洲机械厂这边，这边的事情也很是不少：双驴头采油机要投产、炼钢车间要扩充产能、摩托车产线要构建。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虽然各个项目的负责人都很干练，但也会遇到一些意外。比如说炼钢车间，在安装炼钢炉的时候发生了倾倒事故，差点就把安装工人给砸死。 牛小强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他首先把事故的原因调查清楚，然后做出了针对的改进措施，把隐患彻底杜绝掉。 接下来就是处罚相关人员了。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直接给炼钢炉的销售方打电话，让他们把派来安装的总负责人直接撤换掉，并且还要求他们承担这次事故的全部损失。 销售方理亏在先，只能满足牛小强提出的要求。不满足也不行，牛小强还只支付了定金，剩下的钱都是要按照合同分批次支付的，即便他们不配合，牛小强也能自己把钱扣下来。 牛小强不仅处罚了销售方，对自己人也没客气，首当其冲的是周凯。 周凯身为炼厂车间的主任，没有做好监督工作，因此被牛小强全厂通报批评，并且被扣除了本月的全部奖金。还有其他几个职工，也因为这件事被扣除了奖金。 大家对于牛小强的处罚决定没有任何意见，反而都还很庆幸。幸好没有真的死人，不然可就不是扣奖金的事情了啊。 牛小强在处罚周凯的同时，还暗地里完成了当初的承诺，把一万块钱的现金交给了周凯。 周凯显得很不好意思：“差点就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周哥，我这个人的做事风格你是知道的，公是公私是私，出了事故今后改正就行，总不能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坏了私事吧？” 周凯颇为感动：“我以后一定会加强职工的安全教育，保证不再发生安全事故。” 牛小强鼓励了几句，然后谈到了二姐的工作安排：“关于我二姐的工作安排，我已经想好了，按照我的意思，我想让她去参与家化品厂的筹建工作，提前熟悉一下香榭丽舍这个洋品牌的相关事务，如果她的表现足够优秀，今后就在香榭丽舍工厂担任领导层吧。” 牛夏香的脑袋瓜并不笨，不仅是她，牛小强的四个姐姐没有一个脑袋笨的。虽然二姐目前还不太具备领导能力，但牛小强觉得只要给她一个磨练的机会，她就可以迅速成长起来。 牛小强之所以把牛夏香安排到香榭丽舍这个洋品牌去工作，一来是他很重视这个品牌，不让信得过的人去那边看着他不放心。 二来他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牛夏香缺的只是管理经验，目前的筹备阶段正是积累经验的好机会，综合这些因素考虑，他最终决定把二姐调过去任职。 周凯最担心的就是牛夏香的工作问题，牛夏香的脾气不是太好，她虽然不敢冲家里人发火，但面对周凯的时候可是没啥顾虑的。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周凯肯定要担任受气包的角色。 此刻一听牛小强如此安排，周凯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开心道：“这就好，你二姐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高兴坏的，我也能清净了啊。” 牛小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周凯，呵呵笑道：“周哥，我二姐那个脾气我是知道的，你今后有得罪受了。” 周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我偏偏就喜欢上她了呢？还是慢慢来吧，只要日子越过越好，你二姐的脾气肯定会有所改变。” 牛小强对此表示认同：“这倒是大实话，我二姐本质上其实并不坏，就是有点看重钱，只要你们今后能迈入富裕阶层，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跟你吵架？” 周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惜我没有大姐夫那样的本事，只能干技术工种，我要是能像他一样跟你师父合伙开厂，那就最好不过了。” 牛小强安慰道：“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是不一样的，擅长的方面也不尽相同，你没必要跟别人比较，只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虽然挣得没有大姐夫多，但相比其他人就要强很多了，人啊，还是要知足的嘛。” 周凯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得对，人还是要知足的，知足才能常乐嘛。” 两人闲聊几句后，牛小强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研发部已经把摩托车各个零部件的规格图提交了上来，牛小强准备抓紧时间搞设计，争取在出国留学之前完成摩托车的设计工作。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天气十分炎热。牛小强生怕方东平被热出什么毛病，于是特地花费重金让李宇在市供销社搞了一台进口空调。不然要是方东平真的被热出病来，厂的很多工作就没人领导了，牛小强又怎么能安安心心的出国留学？ 空调在如今这个年代绝对属于稀罕物，很多领导都没享用到呢。没办法，指标太少了。 牛小强直接给省轻化厅的范德民打了个电话，通过他的关系才搞到了一张空调票，否则就算手里有钱，也根本买不到东西。 “他娘的，这鬼天气真是要人命啊！” 牛小强的办公室正好面对着太阳，此刻被毒辣的太阳炙烤，让他浑身汗流浃背。 第696章 超前的摩托车外观设计 本来办公室的窗外种着一棵大树，可以把毒辣的太阳遮挡住。可牛小强为了更好的观察厂区内的情况，就让人把这棵树移栽到了其他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却因此遭了报应。 即便把电风扇开到最大，吹出来的也是热风。众所周知，搞设计的人需要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否则就很难静下心来思考问题。牛小强被热得心烦意乱，坐了半个钟头连一张图纸都没设计出来。 他叫骂了一句，有些烦躁的拿着文件袋和绘图的工具包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今天是牛秋香轮值，她也被热得大汗淋漓，被汗水打湿的衬衣都贴在身上了。 一看牛小强气呼呼的拎着东西往外走，牛秋香忍不住问道：“小弟，你要去哪儿啊？” “我想去我师父那边吹吹空调，姐，你也被热得够呛，要不跟我一块儿去吧。” 牛秋香长这么大还从未吹过空调呢，她欣然点头，跟在了牛小强的身后。 姐弟两很快就下楼，来到了方东平办公室的门口。 牛小强手里有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但他毕竟不是办公室的使用者，不好直接开门。只见他伸手敲了敲门：“师父，您在里面吗？” 屋内传来了牛春香的声音：“方厂长去车间视察工作了，小弟，你可以去车间找他。” 牛春香说话间打开了房门，牛小强一脸诧异地问道：“大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方东平的办公室里面不仅有牛春香，还有王小雪和另外几名女职员。这些人全都是广告部的人手， 牛小强刚说完话就猜到了什么，只见他盯着王小雪，询问道：“小雪，该不会是你给我大姐出的主意吧？” 王小雪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很坦然地承认了：“恩，确实是我给春香姐姐出的主意，方爷爷的办公室这么大，专门给一个人开空调多浪费啊，我觉得过来这边蹭一下挺好的，你不也一样是来蹭空调的吗？” 牛小强心说：这台空调是我花钱买的，我这不叫蹭，这叫理直气壮的享用。 “小弟，你赶紧进来吧，里面很凉快的，比外面舒服多了。” 牛春香不等牛小强开口就把他拉进了办公室，牛秋香跟着进来。当她感受到空调吹出来的凉风后，不由舒服得发出了呻吟：“哇~~好舒服啊~~~等我有了钱，一定也要买一台空调！” 这台空调花了八千多块，哪怕是万元户也买不起。牛小强不想打击三姐的积极性，笑了笑没有说话。 广告部的几名职员全都认得牛小强，一看大名鼎鼎的牛秘书来了，她们赶忙让出了空位。 牛小强一摆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在这边将就一下就可以了。” 他说话间搬了一张凳子，在茶几跟前坐下，继续进行摩托车的设计工作。 广告部的几个人正在商量着广告宣传的相关事情，为了不打扰牛小强，她们说话的时候把声音压得很低。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方东平回到了办公室。他一看牛小强也来了，忍不住笑道：“小强，你干嘛不给自己的办公室也配一台空调啊？” 牛小强笑着回答：“我又不经常使用，没那个必要。” 牛小强的意思是他下个月就要出国留学，即便安装空调也用不了几天，因此就没必要花这笔钱。 方东平一听就明白过来，他微微点头，搬了张凳子坐在了牛小强的身边。看了没多久，方东平就忍不住开口：“这个设计方案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国内的民众会喜欢吗？” 牛小强绘制的设计图确实有点超前，主要是摩托车的外观，要比目前市面上的其它摩托车显得更具有科幻色彩，看起来很是漂亮美观。方东平担心国内的民众会接受不了。 牛小强不答反问：“师父，您觉得方氏重卡的外形设计超前不？” 方东平点点头：“当然很超前啊。” 牛小强接着问道：“那您觉得方氏重卡有没有因为超前的外观设计而不被客户接受呢？” 方东平终于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国内的民众其实是很喜欢超前的外观设计的，对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恩，咱们可不能小瞧了国内民众的审美能力，相比较陈旧的玩意，他们其实更加喜欢接受一些新鲜事物，这很契合咱们目前国家正在实行的改革开放战略，时代在改变，咱们的思想也要与时俱进才行啊。” 方东平哈哈一笑，敲了敲牛小强的脑袋：“你这家伙，居然教育起我来了，真是没大没小。” 方东平还以为这是在私人场合。他跟牛小强在公开场合还是很注意分寸的，从来都不会做有损对方威严的事情。私底下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会跟以前那样经常开玩笑。 办公室对两人来讲虽然属于私人场合，但此刻的办公室里却来了很多蹭空调的外人。当方东平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赶忙咳嗽一声，朝牛小强脸上贴金：“不过你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我看不如把与时俱进这四个字写成标语，张贴在厂门口吧，就当成咱们厂的厂训，这样可以时刻提醒大家，让大家不要落伍。” 牛小强笑着点头：“就这么办吧，三姐，你等会儿找人把这件事落实一下，长训一共是十六个字，分别是‘努力奋斗’、‘开拓进取’、‘勇于创新’、‘与时俱进’。” 牛秋香立马把牛小强的要求记录下来，准备吃了午饭再去找后勤部的高德胜落实到位。 吩咐完毕后，师徒两的话题又回到了摩托车上。方东平小声问道：“小强，咱们这次转产摩托车，应该不会再被那两家给打压吧？” 牛小强摇摇头：“我早就已经找范德民咨询过了，放心吧，摩托车跟汽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他们的影响力虽然很强大，但他们本身却并不涉足摩托车制造业，在这个行业并不具备打压我们的能力。” ， 第697章 极其远大的理想 方东平哦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对于摩托车零部件的生产工作，你是怎么安排的？” 牛小强一边绘图一边回答：“我准备跟生产汽车的时候一样，只要是自己能够生产的，就留给自己生产，自己生产不了的就去找其他配套厂家采购。” 亚洲机械厂既然能造汽车，那么想要制造摩托车当然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因为两者之间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话虽如此，但有些问题还是需要重视起来。比如说质量，不管是方东平还是牛小强，对于质量这个环节全都十分关注，两人都认为质量才是产品的基石。 目前国内的民众普遍都不太富裕，不管是谁，都不希望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买到质量低劣的商品。特别摩托车属于贵重商品，如果三天两头出故障，那就太让人恼火了。 为了确保质量不出现问题，方东平提议道：“咱们对于摩托车的生产环节必须要严格管控，就像造汽车那样，绝对不允许有半点马虎，你抽个时间下发文件吧，给摩托车产线的人好好提个醒。” 牛小强点点头：“师父放心，我早就把摩托车产线的奖惩制度制定出来了，等到韩副厂长出差回来，就把相关制度交给他实行。” 方东平十分满意的嗯了一声：“咱们可不是做一锤子买卖，要眼光长远一些，如果事实证明摩托车行业很是红火，咱们今后就成立一个摩托车事业部，专门深耕这个领域。” 牛小强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想得比方东平更加长远，只见他笑道：“师父，我早就想好了，如果生意很好的话，今后就把摩托车事业部单独的剥离出来，成立一个摩托车制造厂，不然要是跟汽车混在一起，很容易造成管理方面的混乱，这对于工厂的发展是不太有利的。” 牛春香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师徒两人谈工作，大家都停止了议论，把耳朵竖了起来，想要趁此机会打听一些“内幕消息”。 方东平和牛小强也并未在意，反正这些内容也不算啥商业机密，不需要采取保密措施。 只见方东平笑道：“你的野心挺大的嘛，不过这也算是正确的选择，能挣钱的行业咱们当然不能错过，只要攒够了钱，咱们就能重回汽车行业了。” 方东平和牛小强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可能的多挣钱，争取依靠自己的实力突破两大汽车厂的联手打压和封锁。 ——你们不是不让其他零配件厂给咱们供货吗？没关系，咱们自己挣钱开设零配件工厂，依靠自己的实力完善汽车的零配件供应！ ——你们不是在运输渠道使绊子吗？没关系，咱们挣了钱之后自行成立货运公司，今后运货的时候不用再去求人！ ——要是你们使用行政手段限制咱们在国内销售汽车，那咱们就全部出口好了，反正咱已经建立了非洲的渠道，只要好好经营，就不信打不开外贸出口这条路子！ 师徒两算是跟两大汽车厂杠上了，为了完成这个看起来不太可能完成的远大计划，牛小强这才下定决心大规模投资家化品厂的。 目前四季花露水厂每个月都能为牛小强带来十三万块左右的纯利润，就这还是牛小强不太重视家化品行业的前提下得来的收益。如果他加大投资，扩大家化品行业的产销量，利润肯定会大幅度上升。 国内现在各种生活物资仍然处于严重短缺的状态，只要有资金，并且脑袋瓜不是太笨，你干什么都可以挣得到钱。哪怕是生产蛇皮袋，也能挣得盆满钵溢。 牛小强之前专注于造汽车，选择性的忽略了家化品行业。现在他造不了汽车，理所当然的就把目光投向了可以挣大钱的家化品行业。 三百万的投资放在如今这个年代绝对是大手笔，只有经营状况良好的国有企业才拿得出来，国内的私营企业想都不敢想。除非是外商投资的私营企业，否则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投资款。 牛小强现在很有钱，但同时也极度缺钱。 他跟方东平的理想是极其远大的，远大到了其他人觉得疯狂的地步。如果真的想要实现重回汽车行业的理想，没有数亿的资金根本就行不通。 为了挣到足够多的钱，两人决定大干特干。当然了，在大干特干的同时，他们也是很讲究策略的，把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只见牛小强笑道：“师父，对于摩托车的品牌名称，您有什么想法？” 方东平知道牛小强十分具有品牌意识，如果树立起一个脍炙人口的品牌形象，这对于企业今后的发展将会十分有利。两人对质量问题如此重视，跟这点不无关系。 牛小强提出问题后，方东平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歪着脑袋思考起来。 还没等他想好，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如就叫老板牌摩托吧，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大气，也很上档次，寓意也非常好，我觉得挺合适的。” 说话的是王小雪，这丫头就是这种性格。别的人都很注意自己的身份，不会在方东平和牛小强谈话的时候随便插口。王小雪却不同，很多时候她都不太注重这些。 牛小强白了她一眼：“我又没问你，你插什么嘴？” 王小雪一点也没有退缩：“我就是帮着你们出出主意，又没干扰到厂里的工作，你凶什么凶嘛。” 牛春香不想让两人闹得不愉快，王小雪毕竟是王小霜的亲妹妹，要是牛小强不顾颜面的教训她，未免显得不太合适。 她笑着打圆场：“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就别争吵了，小雪，你赶紧干活，厂领导在探讨问题的时候，咱们最好不好随便插嘴。” 王小雪哦了一声，显得很是乖巧。牛小强知道她在装象，看在大姐的面子上，他也懒得拆穿。 方东平曾跟王小霜姐妹在山洞工厂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十分了解王小雪的性格，只见他笑道：“小强，咱们不如听听大家的意见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嘛。” ， 第698章 方氏摩托 牛小强只得点头：“好的师父，各位，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王小雪闻言立马又开口：“反正我觉得老板牌摩托挺好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恩，其他人还有什么建议吗？” 牛春香很抬庄，第二个提出了意见：“我觉得取个洋名字可能会更好一些。” 牛小强又看向广告部的几名女职员，这几个人全都很兴奋，能够参与这种层次的探讨，对于她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几个女职工纷纷开口发表意见，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点头，最后看向牛秋香。 牛秋香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等到牛小强看向自己，她这才不徐不疾道：“要不就叫方氏摩托吧，咱们厂的卡车叫方氏重卡，摩托车如果也使用这个名字，可以为卡车品牌的发展提前打好基础，到时候要是重回汽车制造行业，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想要建立一个良好的品牌形象，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这需要在质量和价格两个方面同时下功夫，只要能够提供物美价廉的产品，良好的口碑就能建立起来。 之前在制造方氏重卡的时候，方东平和牛小强就是这么操作的。 可惜的是方氏重卡一共只生产了一百多台，其中的五十台还被拿去出口了，对于方式重卡的品牌建立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目前国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方式重卡的名号。 如果摩托车品牌也叫同样的名字，然后建立良好的品牌形象，这确实可以为方氏重卡今后的营销打好基础。到时候方氏重卡完全可以借助方氏摩托的品牌形象打入市场，连宣传费都省了。 牛小强也是这么想的，他跟牛秋香可谓是不谋而合。在牛小强看来，给摩托车品牌取名方氏摩托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不过其他人却没有想到这点，由此可见她们的眼界还有待提高啊。 牛小强哈哈一笑：“三姐，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觉得方氏摩托这个名字比较好，师父，您觉得呢？” 方东平以前对于经营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几乎所有跟经营有关的事情都是牛小强决策的。不过跟着牛小强创业两年时间，方东平已经学到了不少的相关理念。他一听就知道这其中的好处，唯一不好的是这次又要被他占便宜。 方氏重卡这个名字就是用方东平的名字作为蓝本创立的，牛小强才是老板，如果摩托车也取名方氏，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只见方东平微微一笑：“从经营层面来讲，方氏摩托这个名字自然是最恰当的，但是从感情上来讲，似乎就有点那啥了。” 在场的人当中只有牛小强才能听懂“那啥”这两个字的意思，他笑着摆手：“师父，咱们就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吧，今后咱们生产的所有摩托车全都名叫方氏摩托。” 王小雪原本以为老板牌摩托这个名字最有希望被采纳，结果到最后却是方氏摩托胜出，她有点闷闷不乐的扭过头，小声嘀咕道：“既然早就想好了，干嘛还要问别人的意见嘛。” 牛小强收起笑容，眉头一皱：“我这是为了历练大家，广告部的人不仅需要构思好的创意，还需要结合实际情况构思整体的营销方案，如果光顾着埋头苦干，却不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为推广产品服务，这样会造成成本的提升，就好比取名字这件事，就是如此。” 王小雪被说得哑口无言，愣在了当场。 牛春香对此深表赞同：“牛秘书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大家今后一定要认真工作，为咱们厂的全面发展贡献应有的力量。” 牛小强一看大姐已经适应了领导的身份，不由放下心来，主动询问起了广告部的情况：“大姐，广告部的工作进展得如何？” 牛春香立马把手里的文案递给牛小强：“这是我们几个这几天规划出来的广告文案，你帮我们审核一下吧。” 牛小强放下笔，低头细看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抬起头，把文案递还给牛春香：“这几个文案都挺不错的，就按照方案实施吧。” 牛春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小强：“这是销售部的李部长询问到的广告价格，我原本想找个时间提交给你审核的，现在刚好有空，你也顺便审核一下吧。” 牛小强随意的扫了几眼，就点头同意了：“价格还算是比较便宜，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们把广告的投放次数和总体的花费制作成表格，另行提交上来，我签个字就开始实施吧。” 目前的广告方案全都针对本省地区，宣传的也都是老商品，至于香榭丽舍这个新创建的洋品牌，由于还没把生产工厂建设好，暂时只能搁置下来。 广告这种营销模式在国内并不怎么流行，很多电视台或者收音机频道都不太重视广告业务，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的重要性。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开出的广告费用都低于牛小强的预期，牛小强巴不得如此，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牛春香点点头：“恩，我会尽快提交申请的。” 牛春香的神色显得很是愉悦，她最担心的是自己没能把工作干好，辜负了小弟的提拔。一看小弟对自己的工作没有提出任何意见，牛春香就打心底感到开心。 牛小强犹豫片刻，然后开口：“大姐，你们广告部可以提前构思一下方氏摩托的营销方案，等到咱们把摩托车生产出来，就可以立即按照预案制作并投放广告，这可以大大节约时间。” 牛春香欣然点头答应，为了防止自己忘记，她很是认真的把牛小强说的话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牛小强收回注意力，继续设计方氏摩托。一边设计他还一边询问方东平的意见。 方东平微微一笑：“我对你设计出来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技术方面不需要修改什么，但有个其他的问题我还是想跟你提一下。” 第699章 产品细分化 牛小强很是郑重的问道：“是什么问题啊？” 方东平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不能只设计一款摩托车，应该设计多个不同的类型，尽可能的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 牛小强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我的构思里面，方氏摩托将主要分为两个不同的类型，一个是专门用来出行的，另一个是可以兼顾到拉货的，其中前一个会根据男女性别的区分，分为男士摩托和女士摩托，我现在正在设计的就是男士摩托，女士摩托的设计工作后续就会展开。” 牛小强说到这里笑了笑：“至于拉货的摩托车，我也准备分为两个大类，一个是边三轮摩托，另一个是两轮摩托，师父，您觉得我划分的这些类别合理吗？” 方东平笑着点头：“非常合理，你就按照这个思路来，只要咱们的产品能够尽可能的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咱们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全都暗暗好笑：感情方厂长是个财迷啊，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居然还想着尽可能得多挣钱呢。 她们并不了解方东平的远大理想，会这么想丝毫都不奇怪。 牛小强哈哈一笑：“不错，咱们就是要尽可能地多挣钱！” 众人接着又想：难怪这师徒两的关系这么好，原来他们都是一类人啊。 牛小强就这么在方东平的办公室里安了家，埋头搞设计。牛春香也带领着广告部的人手在这里工作，双方之间互不干涉。 到了六月二十号这天，牛小强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参加动工仪式。 今天将要动工的可不止一家工厂，而是四家，分别是希望罐头厂、希望饲料厂、戴安娜制衣厂和香榭丽舍家化品厂。 原本这四家工厂的开工日期各不相同，它们之所以会在同一天开工建设，这全都是吴萍刻意为之。 吴萍把这件事当成她目前最重要的工作看待，一来她是想借此机会进一步的提高自己的威望，二来她是想借此机会推广另一项惠民政策。 牛小强对于这种仪式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原本是不想参加的。但是架不住吴萍一再邀请，牛小强最终只得点头答应。 开工仪式早上九点正式开始，今天天公作美，天上的云彩挺厚实的，把太阳给遮挡住了。从江面上吹来的阵阵清风扫除了暑气，让人感觉十分舒爽。 牛小强是八点五十分赶到现场的，他是所有受邀的头面人物中最后一个到达会场的。 吴萍早就等得心焦，她还以为牛小强不来了呢。一看牛小强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吊儿郎当的出现在视野里，吴萍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 她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然后转身迎了上去：“牛秘书，你怎么才来啊？” 牛小强一脸坦然的问道：“我那么早过来干啥？站着不累啊？” 吴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你等会儿要代表投资方登台演讲，早点过来熟悉一下演讲稿也是好的啊。” 牛小强看了看单子，发现是吴萍手写的演讲稿，他立即露出不满的神色：“萍姐，你怎么总是喜欢给别人搞摊派啊？之前咱们可是商量好的，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绝对不会抛头露面，你倒好，未经我的同意就擅自给我安排任务，我可不答应。” 吴萍嘿嘿一笑：“反正我已经把节目单发下去了，你老爸手里也有一份，你要是不完成任务，到时候丢的可不仅仅是我的脸哟。” 牛小强没好气的白了吴萍一眼：“我都懒得说你了。” 吴萍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一副打了胜仗的表情。 牛小强气得不行，一看周围没人，他立马提醒道：“萍姐，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号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应该没忘记吧？” 吴萍听到这话脸上一红，得意的神色消失不见：“这个……我自然是没有忘记的……就是暂时还没准备好。” 牛小强用极为放肆的眼神在吴萍的身体上转来转去：“啧啧，萍姐的身材就是好，也不知道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虽然明知道牛小强是在故意恶心自己，但吴萍听到这话仍然感觉浑身发软，心跳的速度非常快。 不是她定力不够，而是牛小强从未对她说过这么放肆的言语。在吴萍看来，这叫做情调。 她今天穿着长衣长裤，毕竟是很正规的场合，着装方面还是尽量规矩一点比较好。 即便长衣长裤遮挡住了她姣好的身材，但牛小强早就实际体验过了，他非常清楚衣服后面那具身体的真实情况。 一看吴萍面露娇羞之色，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牛小强也被挑动了心弦，如果现场只有他们两人，估计两人早就拥抱在一起了。 “小弟，你怎么现在才到啊？爸已经让我找过你好几次了，他说今天是个非常隆重的场合，你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表现，不仅要为方厂长争光，也要为咱们老牛家争光，你明白吗？” 牛秋香的出现打破了两人间的奇怪气氛，牛小强赶忙答应一声，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吴萍挥了挥手：“吴书、。记，咱们过去吧。” 吴萍立马换了另一副表情，有说有笑的跟牛秋香闲聊起来。 来到主席台后，牛小强举目四顾。 今天的场面搞得非常大，在主席台前方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站着数百号人。 他们中的一部分是罐头厂提前招收的职工。吴萍按照牛小强出的点子把他们提前招收进来，让他们给罐头厂的建设充当免费的劳动力。 虽然要免费干活，但招工的时候仍然是极其火爆。大家都想当职工，为了能被选上，很多人都走后门托关系。 不过吴萍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她亲自主持招工工作，没有给任何人走后门的机会，所有的职工都是通过正规渠道招收的。 第700章 凹山镇名人排行榜 剩下的一部分人是区里的民兵。 吴萍为了加快建设进度、让罐头厂早点投产，把区民兵大队的人手抽掉了一部分来帮忙。这些人有工资可拿，工资的来源是牛小强上缴的税款。 现场可不仅仅只有这几百号人，在外围地带，汇聚了至少三千看热闹的群众。 这些人大部分是镇上的居民，少部分是从各个村子赶来的。开工仪式没有开始的时候，围观的群众纷纷交头接耳，现场显得很是嘈杂。 九点钟一到，主持此次仪式的张步亮首先登台，他对着麦克风发表了简短的章程介绍，介绍完章程后把麦克风递给了第一个发言的人。 第一个发言的是戴安娜制衣厂的代表。本来应该是于思梅，不过于思梅不太喜欢抛头露面，她最终委托肖玉环，让肖玉环代表戴安娜制衣厂发表演讲。 肖玉环虽然性格开朗，胆子也很大，但却从来没有在这么大的场合抛头露面过。因此她的表情看起来多少有点紧张，说话不是那么流畅。 好在演讲稿是吴萍写的，内容并不太长。肖玉环花了几分钟就演讲完毕，随后满头大汗的坐回到原位。 张步亮接着把话筒递给了王德水。王德水是香榭丽舍工厂委派的代表，名义上的大老板是方东平。方东平正在厂子里搞研发，根本就没来参加本次开工仪式。 王德水见过的世面不是肖玉环这个以前的个体户可以相比的，因此他的表现比肖玉环要好得多，演讲的时候不仅吐词更加清晰，就连表情也显得很是轻松。 前来看热闹的人基本都不认得肖玉环，不知道她是哪一号人物，但不认得王德水的人却很少。 王德水的个人事迹在整个凹山镇被人津津乐道，关于他的发家史，充满了奋斗色彩，他跟牛春香之间的婚姻也被传为美谈。大家都对他一个残疾人取得如此成就感到佩服。 因此，肖玉环发表演讲的时候现场还算安静，没有多少人谈论她，顶多就是互相打听这个女人的身份。 可是轮到王德水演讲的时候，现场就热闹多了。大家纷纷冲着王德水指指点点，谈论着自己了解到的关于王德水的各种事迹。 从表面上来看，乡民们在王德水演讲的时候议论，看起来好像不是太尊重王德水，但明眼人却知道，乡民们的议论才是对王德水的最大肯定。你要不算一根葱，群众们才懒得搭理你呢，更不会议论你了。 “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各位的捧场。” 王德水发表完演讲后冲着台下的人鞠躬致谢，大家自发的热烈鼓掌予以回应。 在一片掌声中，张步亮接过话筒，笑盈盈的走到牛小强跟前：“下面有请希望罐头厂和希望饲料厂的最大投资方——来自亚洲机械厂的另一位代表发表演讲！想必大家都认识他，他就是牛小强同志！” “哗——” 这一次看热闹的人显得更加热闹，牛小强的大名在凹山镇没有不知道的，他在大家的眼里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许多人对于这个傻子的突然巨变感到惊奇，更对他这两年里的表现感到震惊。 “看到没有？他就是牛小强！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今后一定要好好向他学习明白吗？！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自己，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我是你爹！” “啊？他就是牛小强吗？！前段时间他还去我的饭馆里吃过饭呢！可惜我当时并不认得他，早知如此，我当时就应该多跟他说好话，让他帮我介绍生意嘛！” “哇！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他跟我差不多大呢！” “啧啧，瞧瞧人家那气度，瞧瞧人家那派头，果然非同一般啊！我以前还跟他在同一个学校念过书呢，那个时候他好像是个傻帽，没想到这才两年的功夫，他就已经变得这么有出息了，他娘的，我这几年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啊！” “唉，我以前跟他还是同班同学呢，谁能想到当年的那个傻子居然会变得这么厉害？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跟他搞好关系才对！” 听到众人嘈杂的议论声后，牛小强显得颇为无奈，坐在他身边的牛大壮则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牛小强并不是在矫情，按照他个人的想法，这样的场合根本就不适合他。他可以对厂里的职工发表演讲，因为职工们跟他关系密切，是他挣钱的帮手。底下那帮乡民就不同了。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乡民眼中高不可攀的人物，对于虚名，牛小强一向都不怎么看重。他看重的是实际利益。如果可以的话，牛小强是真的不想露这个脸啊。 牛大壮就不同了，他本来就比较喜欢显摆，一看自己的儿子被大家如此推崇，牛大壮立马就有种与有荣焉的荣耀感，脸上都笑开花了。 牛小强硬着头皮，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终于演讲完毕，随后他道了声谢，坐回到原位。 三份演讲稿全都是吴萍亲自操刀写出来的，前两份相对比较短，牛小强的演讲稿却明显更长一些，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吴萍故意在给牛小强加戏。 牛小强的演讲结束后，下一个就是吴萍自己。 她并没有给自己准备演讲稿，对着话筒自由发挥起来。 如果要给凹山镇的名人做一下排名的话，吴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方东平排在第二，牛小强只能屈居第三。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国内的体制造成的。 中国是一个官本位国家，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官员本身就比商人更加牛掰，更别提吴萍是个女人了。像她这种担任高官的女人在整个凹山镇都属于开天辟地头一个，因此她在众人眼里自然是更加具有名望。 方东平的名望来自于他丰厚的家产。整个凹山镇的人全都知道山洞工厂和亚洲机械厂是方东平开办的，他不仅自己开工厂，还跟区里合作创建了希望农场模式，现在更是要合作建设罐头厂。 如此雄厚的财力，让大家只能仰望。 第701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至于牛小强，他的名声主要来自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具有传奇性。 迄今为止，很多人都还对牛小强从一个傻子变成精英感到不可理解。不是大家的接受能力太差，实在是这件事本身太不可思议了。 吴萍的演讲并不太长，从开始到结束也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她并未做官样文章，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她在五分钟之内一直都在阐述自己的使命、以及对希望新区未来的乐观态度。 对于自己已经取得的政绩，吴萍只字不提，丝毫都没有向老百姓邀功。 即便如此，当演讲结束后，群众们全都不约而同的用最热烈的掌声做出了回应。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俗话说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想要得到群众的真心拥戴，你必须踏踏实实的干实事、真心实意的为老百姓服务，这样才是一名好官。 无疑，吴萍做到了这点。 在希望新区成立的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吴萍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片被大山环绕的贫困地区发生了可喜的变化。 她发动群众修缮道路，到现在为止，整个希望新区不说每个自然村都修通了道路，最起码正在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奋斗。 希望新区各个自然村的道路修通率超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继续施工，估摸着今年年底的时候，整个希望新区的村子都能拥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可能这条路并不怎么宽敞，路面也并不怎么平整，但通行三轮车却没有任何问题。 有了这条看似简陋的道路，山民们的出行就比以前方便了许多，各家各户要是有多余的农副产品，还能通过这条路运出去销售。无论从哪方面讲，这都是了不起的巨大成果。 换做以前，这只能是一种奢望啊。 除了修缮道路，吴萍还跟亚洲机械厂合作，大力推行希望农场模式。 目前已经建设完成的三家希望农场都已经正常运作起来，各个养殖项目看起来都很不错，前景十分乐观。 按照吴萍的预估，这三家希望农场在年底的时候就能获得至少八万元的纯利润。这只是保守估计，乐观点估计的话，创收十万元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笔钱吴萍并不准备用在别的地方，她早就跟牛小强商量好了，希望农场今年产生的利润双方都不进行分红，所有的钱都将用来建设新的希望农场。按照以前的投资额度计算，这笔钱完全可以新建两座希望农场。 希望农场将在今后的数年内，继续采取这种策略进行扩张。当然了，如果牛小强愿意加大合作力度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除了修缮道路和建设希望农场，吴萍还大力支持企业的发展。 以前的希望新区只有三家工厂，分别是亚洲机械厂、四季花露水厂和神农制药厂。到了如今，希望新区新增了戴安娜制衣厂、香榭丽舍家化品厂、希望罐头厂和希望饲料厂。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对于区里的经济发展极其有利。 一间工厂能够产生的经济效益要比一个村子产生的经济效益高很多倍，甚至超过了一个镇子产生的经济效益。 工厂可以为群众提供工作岗位，可以拉动本地消费，上缴的税款还能用来支持区里的基础设施建设。 毫不夸张地说，工厂才是希望新区能否真正脱贫致富的关键所在。正因为如此，吴萍才对企业方面的事务如此重视。 她今天举办如此盛大的开工仪式，其实还存在着另一个目的。这个目的是推广惠民政策，具体来说就是趁着罐头厂和饲料厂的成立，鼓励人民群众大力种植果树和养猪。 果树方面不仅仅是橘树，还有梨树、桃树。凡是果实能被制作成罐头、并且能够适应本地环境的果树品种，吴萍都想让乡亲们种植。 演讲结束后，吴萍并未坐下，她首先对群众们的热烈鼓掌表示感谢，等到掌声稍稍平息下来，吴萍微笑着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咱们希望新区将一次性开工建设四家新的工厂，这不仅有利于促进大家的就业，还能给乡亲们提供另一条致富的路子。” 群众们听到这话立马屏息凝神，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主席台上的那位女青年。吴萍的威望早就建立起来，人民群众发自内心的尊重她，信任她。 面对着大家期望的眼神，吴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条致富的路子就是种植果树，桔树、梨树、桃树都可以，希望罐头厂的规模很大，需要大量的水果供应，我不想把这个致富的机会让给别人，现在我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种植了果树，将来区里全都直接上门收购，不需要大家承担任何风险，你们要做的就是把果树种植好，然后等着数钱就行了！” 山里的人家基本都会种上一两棵果树，最常见的是桔子树，对于种植果树还是有些经验的。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来了兴趣，立马就有人高声问道：“吴书、。记，要是到时候你被调走了，今天说的话不算数了咋办？” 吴萍一脸好奇的反问：“这位乡亲，你为啥会认为我将来会被调走呢？” 这人回答道：“很简单啊，你在咱们希望新区干得这么出色，上头的领导肯定会赏识你、提拔你的嘛。” 群众们全都哄笑着点头附和，对于这位老乡说的话表示认同。 吴萍跟着一起笑了几下，随后她面色一正：“请各位放心，我是不可能被调走的，即便上头要这样做，我也不会答应！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带领大家脱贫致富，在这个理想没有实现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 “好！真是太好了！！”人群瞬间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叫好声。 群众们的感情其实是很单纯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都清楚着呢，不管是哪个人，没有谁不想被吴萍这样的好官员领导。 此刻的吴萍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与此同时她越发的坚定了自己所坚持的信念。 第702章 民心所向 等到人群的嘈杂声逐渐停歇，吴萍这才开口：“为了帮助大家更好的种植果树，区里准备成立一个农业办公室，这个部门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大家提供最优秀的种植技术，希望大家能够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采取科学种植的方法，尽可能快的产生经济效益。” 前段时间的那个猪饲料配方带给了吴萍一些启发，她觉得按照老办法搞种植效率太低，应该紧跟时代，推行科学种植技术，这样一来就能为乡亲们创造更大的利润了。 她刚才宣布成立的农业办公室的构成人员全都来自于省农大，招收的全部是应届毕业生。 别看这些学生年纪不大，但都是很务实的类型。他们在学校的试验场所早就学会了实际动手能力，并非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相信在他们的帮助下，希望新区的果树种植肯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原本这些学生是不太愿意来希望新区的，人家可是大学生，在如今这个年代，大学生根本不愁找不到工作。 吴萍为了招揽到人才，特地从区里的事业编制当中拿出五个名额，并且承诺只要他们能够做出成绩，今后就能获得提拔，进入区里的领导班子任职。 此外她还从十分紧张的办公经费当中特批款项，给这五名大学生提供了相对比较好的住宿条件，甚至还承诺将来会给他们配备摩托车，供他们工作使用。 摩托车的来源是亚洲机械厂，牛小强曾承诺为区里捐赠十辆摩托车。原本这些摩托车将全都拨发给治安大队使用。吴萍为了招揽人才，中途截胡了一半。 有了这么多优越的条件，五名大学生终于心动，准备今年夏天毕业后就来希望新区履职。 乡民们对于科学养殖这个概念略有所闻，这得益于希望农场模式的推广。希望农场实行的就是科学养殖技术，从目前来看，效果非常不错。 因此，大家对于吴萍提出的建议十分认可，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配合农业办公室的工作，在种植果树的时候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 吴萍笑盈盈的接着说道：“除了果树种植，区里还将大力支持养猪计划，希望饲料厂生产的饲料十分优秀，可以大大缩短生猪的出栏时间，各家各户也不用多，只要养上一两头小猪仔，每年少说也能增加不低于一百块钱的收入，养猪计划也将由农业办公室的专业人员提供技术支持，风险将会变得非常低，这绝对是另外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希望大家不要在致富的道路上掉队哟。” 吴萍说到最后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她这是想活跃气氛，让氛围变得轻松些。 养猪的成本明显要高于种植果树，别的不说，单单是种苗的价格就天差地别。 果树苗的售价十分低廉，才几分钱一棵，再穷困的人家也能买得起。但是小猪仔就不同了。 一头小猪仔的售价高达十块钱以上，对于山区贫困群众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就算是能凑出钱来的，也不见得有胆量把钱用来买猪仔。 不管养殖什么，都存在着失败的风险。这里所说的失败指的是种苗死亡。万一购买的小猪仔死掉了，损失就太大了，对于很多贫困家庭来说，这种损失是很难承受的。 为了让有条件的人能够配合区里推行的致富项目，吴萍故意跟大家开玩笑。因为人们在心情愉快的情况下更容易被打动。 活跃了气氛后，吴萍说出了另一项政策：“当然了，区里也知道大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太好，一头小猪仔的售价相对比较高，可能大家买了猪仔之后就没钱购买猪饲料了，为了帮助大家解决这个问题，区里经过商讨后制定了一项惠民政策，今后凡是咱们区的群众，都可以凭借着户口本来希望饲料厂佘取饲养所需的猪饲料，等到生猪出栏后再把赊账偿还到位就行，如果谁的点子背，饲养的猪仔不幸死亡的话，这笔赊账就不需要偿还，我们都知道大家很不容易，对于响应区政府号召的群众，我们能帮则帮嘛。” 这项惠民政策一经宣布，原本还有点犹豫的人立马就下定了决定。区政府给予了这么大的帮助，可以说已经尽可能的把各方面的问题都替大家考虑到了，也解决掉了，如果还畏缩不前，那就太傻了。 “吴书记，你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官！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要跟着你走！” “俺信得过你！也要跟着你走！” “俺也是！” “俺也一样！” 群众们十分感动，大家都知道吴萍平时节衣缩食，自己的工资都拿去资助贫困人家的孩子念书了。现在又如此支持大家发家致富，这样的好官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牛小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难怪萍姐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宁愿单身，现在看来，应该是成就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被老百姓发自内心的认可的成就感确实挺让人着迷的。 吴萍笑得很灿烂，脸上流露出了圣洁的光辉。在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要伟大。 “感谢大家对区政府的认可，这也是对我们的一种督促，我向大家保证，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带领区委班子成员帮大家过上富裕的生活，大家一天没富裕，我们就一天不懈怠！” 吴萍并未把所有的功劳全都揽在自己头上，而是分摊到了所有区政府成员的身上，她这种大气的做法让张步亮等人深受触动。 少数曾因为吴萍年纪轻而心怀其他想法的人，在这一刻全都抛弃成见，打心底对吴萍这位领导彻底信服和认可。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准备在今后的工作中好好表现，跟着吴萍一起去实现那个远大的理想。 牛小强忽然听到身边的老爸用敬佩的语气嘀咕了这么一句：“这就是民心所向啊。” 第703章 第一辆摩托车下线 接下来的剪彩环节气氛也很活跃，整个会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要比过年都更加热闹。 动工仪式结束后，吴萍立刻分配各项任务。为了保证施工质量，牛大壮被吴萍安排在施工现场监工。 牛大壮本身就被牛小强分配了任务，为了两头不耽误，牛大壮只能两头跑，尽可能的把工作做好。 牛小强回到办公室后抓紧时间设计摩托车，经过一个多礼拜的反复修改和研究，他终于抢在七月份之前完成了设计。 牛小强也不耽搁，立即把设计图交给技术人员，进行产品的试制。 每当投产一样新产品的时候，牛小强都会让人先试制样品，然后进行各种测试。只有确保产品达到了设计要求，才会进行大规模量产。 不只是牛小强，所有的企业也都是这么干的。区别在于牛小强的设计能力超级强悍，只要是他设计的产品，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的先例。 如果是其他厂家，光是验证环节就需要消耗大把的时间，还需要浪费很多实验经费。在这个方面，亚洲机械厂明显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韩树人前天出差回来，昨天就已经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他现在是摩托车产线的总负责人，试制的工作当然需要他领导了。 韩树人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他成立了两个工作组，一个工作组专门负责去外厂采购亚洲机械厂无法自行生产的零配件，另一个小组负责制造自己能够制造的零配件。 在大家的通力协作下，七月七号这天第一辆试制的摩托车顺利下线。 牛小强一直都在密切关注试制的情况，当他得知消息后，立马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第一辆下线的摩托车是男士摩托，极具科幻感的外观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引得其他车间的人纷纷凑过来驻足围观，大家的眼睛都看直了。 “哇！这辆摩托车可真漂亮啊！” “这也太拉风了！” “这种款式的摩托车绝对会大卖特卖的！世面上的其它摩托车根本没法与之相比啊！” “这车多少钱一辆啊？内部员工购买的话能不能给与优惠？如果价钱合适，我一定要买一辆！” 职工们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韩树人陪同牛小强一起走进摩托车生产车间。一看大家都围在这里议论，韩树人立马咳嗽一声，提醒道：“各位，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家要看的话还是下了班再来看吧，我们还要跟牛秘书搞测试呢。” 众人一听牛秘书来了，不敢再耽搁工作，大家一哄而散，各自返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牛小强对于自己的作品造成的轰动效应感到极其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自己设计的摩托车都没人看，那还挣个屁的钱啊？ 韩树人笑呵呵的把车钥匙递给牛小强：“牛秘书，这可是你亲自操刀设计的，你应该第一个进行体验。” 牛小强倒是想体验一下，无奈他根本就不会驾驶摩托车。只见他颇为遗憾的苦笑道：“我不会骑摩托车，还是别乱来比较好，否则要是发生事故问题就大发了。” 韩树人哈哈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既然如此，我就来当第一个体验者吧！” 牛小强露出诧异的神情：“韩副厂长，你会骑摩托车吗？” 韩树人像个小孩子似的嘿嘿一笑：“原本是不会的，这几天趁着空闲时间学会了。”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感情你早就做好了充当第一个体验者的准备啊，韩副厂长，你可真是个有心人啊。” 韩树人把车钥匙插进锁眼，发动车子之前伸手抚摸着车身，连连赞叹道：“这么漂亮的摩托车，谁见了都会喜欢的，我也不例外，等我攒够了钱一定要购置一辆，不过我们家就要添小孩了，估摸着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买得起摩托车，所以我才要抓住这个机会，提前体验一把。” 韩树人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周凯就忍不住插口道：“牛秘书，咱们的摩托车的零售价格是多少啊？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如果条件允许，我想买一辆结婚用。” 牛小强已经了解过摩托车的市场行情，目前市面上在售的摩托车，价位基本都在四千人民币以上，最便宜的也要两千多。 方氏摩托在技术上具有一定的优势，主要是发动机性能比较优越。 在同等排量下，方氏摩托的动力要更强，也更加省油。再加上方氏摩托如此漂亮的外观设计，牛小强觉得在售价方面可以适当地提升一下。 他微微一笑：“咱们的方氏摩托一共分为两个大类，每个大类又分为两个小类，每个小类还会根据排量的不同分成更多的型号，因此在售价方面不尽相同，眼前这是一辆男士专用的方氏摩托，它主要是用来出行，排量达到了800cc，是咱们厂生产的男士摩托车当中最高级的型号，面对的是国内率先富裕起来的高端群体，市场价暂定为8888块钱一辆，后续还会生产小排量的型号，售价会低一些，不过最低也不会低于三千块。”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这是男士摩托的定价，女士摩托就要便宜一些了，毕竟排量更小，体积也更加小巧，售价方面自然不可能跟男士摩托车一样，周哥，我觉得凭借你目前的财力，还是购买女士摩托比较好，就算你不买，我二姐也肯定会缠着让你给她买的。” 周凯苦着脸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点吗？我刚才问的问题就是针对你二姐的。” 牛小强哈哈一笑，冲着周凯眨了眨眼：“你要是想给自己也添置一辆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打个折，此外还能给你提供优惠购车方案。” 周凯立马转悲为喜，满脸激动道：“真的吗？” 牛小强笑着看向正准备点火的韩树人：“当然是真的啊，不仅是你，包括韩副厂长在内，只要是我师父厂里的职工，都可以享受到内部员工的优惠方案，首先是价钱打八折，然后还能分期付款哟。” 第704章 优惠购车方案 方东平名下的工厂可不止亚洲机械厂这一家，还包括山洞工厂和正在建设的香榭丽舍工厂。 牛小强之所以愿意给这么多的人提供优惠购车方案，主要是因为这些人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能买得起。此外他们都在帮牛小强挣钱，为牛小强的事业贡献出了力量，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报一下大家。 韩树人原本正准备点火，听到牛小强的话他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过头用惊喜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牛秘书，你能不能解释得详细一点？” 牛小强笑着点头：“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打折很好理解，我就不解释了，主要是后面这个分期付款的政策，估计大家都不太了解，所谓的分期付款，意思是买车的时候只需要预付定金，就能立即把车开回家去，剩下的款项可以逐月从工资里头扣除，直到扣除的总金额抵消掉剩下的欠款就可以了，利息啥的一分钱都不要。” 牛小强说到这里指了指韩树人骑着的摩托车：“打个比方说，眼前这辆车的市场价为8888块钱，打八折就是7110块钱，凡是我师父厂里的职工，只需要预付百分之三十的购车款就能把它提走，7110的百分之三十就是2133，剩下的4976块钱可以按照每个月二十五块钱的标准从工资里面扣除，一共扣除199个月，也就是16年半的时间——” 韩树人不等牛小强把话说完就打断道：“亏你想得出来，十六年半啊，这也太长久了，想想都让人害怕，再者即便打折，价格也仍然太高，连我这个副厂长都难以承受，更别提普通的职工了。” 周凯对此深以为然：“就是啊，我也是买不起的。”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只是最高端的型号，你们买不起这个型号的摩托车，还可以买低端一点的嘛。” 两人一听这话立马恢复了希望，韩树人问道：“男士摩托车最低的售价是多少？” “我之前说过，咱们的摩托车定价是根据排量的大小决定的，男士摩托最小的排量为125cc，无论是动力还是体型，都比眼前的这款产品要小一些，外观造型也存在着差异，如果是125cc的男士摩托，市场价只有3888，跟其他的摩托车品牌没有太大的差别，这种价位厂里的职工应该买得起吧？” 周凯立马计算起来：“3888的百分之三十就是1166，剩下的欠款按照每个月偿还25块钱计算，一共需要偿还108个月，也就是9年时间，这样勉强还行。” 韩树人仍然觉得年限有些长：“九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能不能再缩短一点？” 牛小强立马点头：“当然可以啊，我刚才说的预付款只是最低的额度，如果手里有钱的话，可以自行提高预付款的金额，比如说提高到百分之四十，或者百分之五十，这都是可以的，此外每个月25块钱的还款金额也是最低标准，职工们也能根据实际情况自行提高，如果提高到每个月还款35块，如此计算下来，还款的年限自然就会大大的缩短了。” 韩树人点点头，与此同时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牛小强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牛小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厂子会出问题，一旦厂子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职工们的欠款根本就收不回来，那个时候该咋办？ 他心中暗想：换成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干，还是牛秘书和方厂长有气魄啊。 韩树人正这么想的时候，周凯就再次提出了问题：“牛秘书，不知道女士摩托车的售价是怎么样的？” 牛小强一听就猜到了周凯的意思：“周哥，你该不会想要一次性购买两辆摩托车吧？” 周凯嘿嘿一笑：“如果条件允许，这也未尝不可。” 牛小强心说：感情我支援你的那一万块钱你都想拿来买车啊，话说家里有一辆摩托车不就够了么？买两辆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嘴里也没闲着：“女士摩托车的售价要比男士摩托便宜很多，这主要是因为女士摩托的排量将会大大缩小，最高端的女式摩托的排量跟最低端的男士摩托相同，都是125cc，这可不是因为我歧视女性，而是因为女性基本上不追求速度，因此根本没必要把女士摩托的排量设计得那么大，至于售价嘛——”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最高级别的女士摩托的售价跟最低端的男士摩托车相同，都是3888块钱，这是125cc的，女士摩托还有100cc、80cc和50cc这三种型号，价格依次是3388、2888和2388，相比较男士摩托的售价，女士摩托的售价要便宜很多，周哥，你应该买得起吧？” 周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是你，我绝对买不起，还有个问题——不，应该说是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牛小强点点头：“有什么话你直说吧，没必要顾虑啥。” 周凯挠了挠头，小声道：“如果所有的购车款一次性付清，厂里是不是可以多打点折？” 牛小强还没开口，韩树人就瞪大双眼看着周凯：“周副厂长，难不成你能把购车款一次性付清啊？” 周凯看了牛小强一眼，嘿嘿一笑：“我确实有这个能力。” 韩树人立马傻眼，愣了一下才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平时也没见你吃得多少穿得多好，抽的烟也是两毛四一毛的新华，没想到你居然藏得这么深呢！” 牛小强笑道：“周哥，你提出的建议我可以采纳，如果有谁能够一次性付清购车款，厂里将把折扣率从八折改为七折。” 从利润率来看，摩托车比重卡还高。 重卡的利润跟生产成本基本相同，如果一辆重卡的市场售价为十万元人民币，这其中的一半基本都属于利润。 牛小强曾估算过，经过他的估算，摩托车的利润率大概是零售价的百分之六十，即便打七折，也一样可以大赚一笔。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慷慨。 第705章 销售方案 韩树人摆摆手：“好了好了，咱们就别耽搁时间了，这就展开测试吧。” 牛小强点点头：“恩，这就开始吧。” 为了检测摩托车的性能是否达到了设计要求，韩树人借鉴其它摩托车厂家的经验，在仓库里面鼓捣了一个测试间。他发动车子，用不是太熟练的驾驶技术，把摩托车开到了测试间里面。 具体的测试工作由研发部负责，质量管理部在一旁监督。 两个部门的人早就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摩托车开进来之后，立马就有人把车子推到了检测台上。 检测台上面安装了几个滚轴，如此一来摩托车就能在上面进行动力和耐久测试，不需要把车子骑到外面去绕圈子了。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摩托车不像方氏重卡有驾驶室，如果让人骑着车去镇上绕圈子，估计测试还没结束，骑车的人就得先中暑。 韩树人把从其它摩托车厂家抄录回来的测试项目分发给测试人员，叮嘱道：“你们一定要按照这上面的要求严格执行。” 几名测试人员纷纷点头答应，随后大家按照程序展开测试前的检查和数据录入工作。 检查项目包括车辆外观、油料储备、刹车系统、轮胎气压等等。牛小强站在一旁仔细观瞧，一边看他还一边询问具体情况。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初步检查工作终于结束，相关的数据也记录在案。几个测试员把数据存放好，随后展开了真正的测试环节。 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由于发动机的转速很高，因此声音有点大。韩树人早就准备了劳保用品，他把耳塞和口罩发给测试员，提醒大家注意保护自己。 牛小强和韩树人并未佩戴劳保用品，两人一同离开了测试间，来到了摩托车产线。 摩托车产线正在试制第一辆女士摩托，牛小强刚好有空，于是呆在了产线上，在一旁作技术指导。 根据牛小强的设计方案，方氏摩托一共有两个大类、细分为了十个不同的型号，尽可能的覆盖国内的各种人群。 由于有了男士摩托的试制经验，女士摩托的试制工作进展得比较顺利，下班之前就已经完工。 牛小强对于测试环节比较放心，稍稍叮嘱几句后就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十点，牛小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参加本次会议的只有两个人，分别是陈建国和江荣华。 两人原本在外面推销方氏重卡，牛小强特地把他们叫回来是为了对摩托车的销售工作提前做好安排。 眼看着距离出国留学的日子越来越近，牛小强不得不尽量把重要的事情提前安排好。 “两位，今天把你们找来的目的想必你们已经提前得知了，我就不说废话了，直接进行工作安排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笑盈盈的看向了陈建国：“陈叔叔，我准备让你担任摩托车销售部的部长，江叔叔担任副部长，以前负责推销方氏重卡的销售员全都将直接并入摩托车销售部，如果你们觉得人手不足，可以自行挑选合心意的，销售部员工的工资待遇跟厂里的四级技工相同，如果表现优异，厂里还会发放奖金，两位要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还请当面说出来。” 陈建国立马接口：“牛秘书，你刚才并未提到提成，难道咱们在销售方氏摩托的时候没有提成可拿？” 两人在销售方氏重卡的时候拿到了丰厚的提成，他们原本以为推销摩托车会跟卖卡车一样，也有提成可拿，不过牛小强却并未提到这个，这让他们有点意外。 牛小强微微一笑：“提成肯定是有的，不过不会像卖卡车那样计算。” 销售卡车的时候是按照销售数量来计算提成的，每卖出一辆，就能拿到规定的提成金额。 陈建国跟江荣华对视了一眼，随即江荣华开口问道：“不知摩托车的提成是怎么计算的？” 牛小强解说道：“摩托车的销售将分为几个不同的档次，每一个档次都会设定一个保底销量，想要拿到提成，就必须先完成提前设定的保底销量，比如说第一个档次的保底销量为每个月十辆，凡是完成了这个数量的销售员，此后每多销售一辆摩托车，就能拿到十块钱的提成，卖得越多拿到的提成就越多，如果每个月的销量达到了二十辆，那就进入了第二个档次，从第二十一辆开始计算，每卖出一辆就能拿到二十块钱的提成，前面的提成依旧算数，当每月的销售量超过三十辆的时候，第三十一辆车就能拿到三十块钱的提成，后面的以此类推，我这么说你们应该能听懂吧？” 牛小强制定的提成方案其实很好理解，说白了就是以十辆车作为一个阶梯，每当销量跨越了一个阶梯，拿到的提成就能增加十块钱，卖得越多，拿到的提成就越多。 陈建国对这个规定明显有点失望：“这么说的话，卖摩托车岂不是比卖汽车的收入少得多？这是不是不太有利于扩大销量啊？” 牛小强解释道：“陈部长，你的想法存在着问题，首先卡车和摩托车是两种商品，价格相差甚远，销量上也是天差地别，目前国内有能力购买卡车的人非常少，但能够买得起摩托车的人却相对多一些，毫不夸张的说，摩托车卖出去一百辆，卡车也不见得能卖出去一辆，因此，我自然不能像卖卡车那样开出丰厚的提成金了。” 陈建国微微点头，认同牛小强的说法。 牛小强不等他开口就接着说道：“此外我制定的关于摩托车的提成方案并不会降低销售员的收益，方氏摩托两位都已经提前观摩过了，你们觉得这么优秀的摩托车会没人买吗？我觉得不太可能，按照我的估计，方氏摩托肯定会大受欢迎，加上有广告的助推，销量应该会很可观，只要不是太懒的销售员，每个月想要卖出去十辆车一点问题都没有，勤快一点的想要卖出去二十辆都没有问题。” 第706章 电喷装置研发成功 “根据我制定的提成方案，只要销量达到二十辆，一名销售员就能拿到一百块的提成，销量达到三十辆，前后加起来就能拿到三百块钱的提成，如果销量达到四十辆，前后加起来就能拿到六百块钱的提成，这个数字已经非常不错了。” 江荣华面露难色：“可是……可是四十辆未免也太多了，这又不是卖自行车……” 牛小强微笑道：“所以我才会开出这么高的提成金嘛，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两位自己想想，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牛小强知道两人的心都很大，他们在销售卡车方面尝到了甜头，以前又开过工厂，钱太少他们看不上。 为了进一步的搞好方氏摩托的销售工作，牛小强还制定了另一个方案。他话锋一转：“如果两位对第一个方案不太满意的话，我还有一个备用方案。” 陈建国立马露出好奇之色：“啥备用方案？” “那就是出让代理权。” “代理权？” “直白点说，代理权就是把某个特定区域的销售权指定给某人，拿货的时候厂家会给与优惠价格，让代理商赚取差价。”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他们的心确实挺大的，立马就问道：“不知想要拿到代理权需要什么条件？”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首先必须要具有销售方面的经验，然后是拥有一定的财力，摩托车属于贵重商品，咱们厂当然不可能在没有任何抵押的情况下把货物发给代理商，最后是保证销量，双方可以提前预估市场，然后签订包销合同，如果代理商没有完成任务，就会影响到生产厂家的利润，代理商将因此被罚款。” 陈建国和江荣华原本以为当代理商很容易，听到牛小强的解释后，两人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三个要求之中，他们只符合第一条，后面的两条他们无法做到。对视一眼后，陈建国苦笑道：“算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吧，以后有条件了再来谈代理的事情。” 牛小强呵呵一笑，把文件递给陈建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按照第一个方案实行，这是摩托车销售部的规划书，两位按照上面的执行就行了。” 两人也不耽搁，拿着规划书一同忙活去了。 牛小强其实比较喜欢第二个方案，因为这可以减少管理成本，无奈的是国内目前的条件有所欠缺，真正有实力担任代理商的人非常稀少，尤其在清江地区，符合条件的可以说基本没有。 “牛秘书，成功了！” 陈建国和江荣华离开后没多久，陈方华一脸激动的冲了进来：“电喷装置研发成功了！” 牛小强微微一愣，用惊诧的眼神看向满头大汗的陈方华：“陈工，你没有有跟我开玩笑吧？” 陈方华拉着牛小强就往外走：“是不是开玩笑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牛小强这才露出惊喜之色：“你们可真厉害，我原本以为至少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出成果，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成功了！” 陈方华顾不上去擦汗水，咧嘴笑道：“说起来还是你厉害，我们按照你提出的设计思路搞研究，没想到实验两次就有了收获！”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快步跟着陈方华来到了实验室。 姜鸿昌和李晓峰正蹲在电喷装置跟前傻笑，一看牛小强来了，两人立马起身打招呼。 寒暄过后，陈方华立即进行现场演示。从实际运转的效果来看，这台看起来有点简陋的电喷装置不存在任何问题。 牛小强很满意的笑道：“非常好，厂里会给与你们嘉奖的，希望你们今后能够继续努力，把电喷技术推向实用阶段。” 这台电喷装置采用的是压电陶瓷技术，稳定性不是很好，暂时还不能直接拿来用，需要经过完善才行。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巨大进步，在国内绝对属于前沿技术。不管是跃进汽车厂还是南风汽车厂，目前都没有进行相关研究，亚洲机械厂在这个方面可以说是独占鳌头。 当然了，这只是相对于国内来说，要是放眼全球的话，陈方华等人的成果就不是那么惹眼了。 现在国外的很多汽车厂家都在研发这种技术，出于保密的需要，没有哪家汽车厂会泄露研发进度。 不过按照牛小强的估计，那些知名的汽车厂家肯定拥有了一定的技术积累，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进行实际运用，原因可能跟亚洲机械厂一样——他们的电喷技术也不太成熟。 牛小强觉得这也许是一个占据技术制高点的大好机会，现在比拼的就是速度，谁能够抢先把成熟的技术申请成专利，谁今后就能拥有主动权。 为了在自己最看重的汽车领域占据优势，牛小强接着说道：“这一次厂里会给你们每人派发一千块的奖金，如果你们能够在半年之内研发出可以实际使用的成熟电喷技术，到时候厂里就给你们每个人奖励五千块钱！”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搞科研其实也是一样的。想要让科研人员卖命，你就得拿出足够多的好处才行。 五千块绝对是巨款了，三人每个月的工资和各种津贴加起来也只有六十块钱左右，五千块相当于他们工作七年的收入了。 三人全都被惊呆了，呆愣片刻后，三人忍不住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嘴里呼喊连连。 没有谁不爱钱，特别对于他们三个适龄男青年来说，结婚所需的花费可不是小数目。他们这次拿到了一千块的奖金，后续表现好还能拿到五千块，这两笔钱完全可以帮他们解决人生大事了。 他们在兴高采烈的时候，牛小强也没闲着，他心中暗想：不知道电喷技术申请成专利的话可以挣到多少钱？一百万美元还是两百万美元？跟金钱相比，那些汽车厂家的表情肯定会更加有趣，当他们得知电喷技术被来自中国的一家私营企业申请了专利的消息后，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哈哈，真是想想都觉得有趣啊！ 第707章 我牛小强偏偏不信邪 一直以来，中国都是落后的代名词，从前朝末期开始，西方列强对中国百般欺压，尤其是数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国的某位邻居更是坏事做绝。 即便新中国成立，在国际上也十分的被动，西方动不动就制裁，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打压更是家常便饭。特别是技术领域，西方可以说是打压最厉害的。 无论是出于个人利益，还是出于国家的荣耀感，牛小强都觉得自己正在进行的事业是很有必要的。 谁说中国的技术就一定要比西方差？我牛小强偏偏不信邪！只要我继续努力，就不信超越不了你们！ 牛小强一时间心潮澎湃，等到他恢复平静的时候，陈方华三人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牛小强笑着吩咐道：“你们三个把完整的实验过程写成报告，相关的技术细节也都要罗列清楚，第一时间提交给我，然后你们可以休息两天，养足了精神之后再回来工作。” 三人这些天一直都在加班加点的搞研究，周末的时候也没休息，确实挺累的。 他们对于牛小强的话并未提出异议，陈方华点点头：“好的，我们这就把报告整理出来，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牛小强又勉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今天轮到王小霜轮值，她刚才去财务部审核账目去了，并不知道电喷装置研发成功的事情。 看见牛小强满脸开心的表情走进办公室，王小霜不由好奇道：“小强，你遇到啥开心事了？” 牛小强把电喷技术的事情说了一下，王小霜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项技术蕴含的价值和意义，但是看见牛小强如此开心，她也跟着感到开心：“这确实是值得高心的事情，我真是没想到，陈方华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出了成果呢。”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小霜，你再去财务部走一趟，去账目上支取三千块钱，把奖金发到他们手里去，拿到奖金后，想必他们今后的干劲会更高。” 王小霜欣然点头，笑盈盈的出去办事了。 红旗研发小组获得巨额奖金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厂区，职工们听闻消息后既羡慕又佩服。说句实话，大家原本对红旗小组的三个人全都看不上眼。 首先是李晓峰，这家伙以前是个保安，哪里懂得啥技术？奇怪的是牛秘书却偏偏答应了他调岗的要求，把他从保卫科调到了技术部门，也不知道牛秘书是怎么想的。 然后是姜鸿昌，这家伙以前是厂里的电工，专门负责维修电路的。后来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牛秘书调到了新成立的汽车改装部门担任一把手。等到厂里不生产汽车了，这小子又被调到了研发部门，话说牛秘书对他可是关照颇多啊。 最后是陈方华。陈方华是厂里最年轻的六级技工，本身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但他的特长是搞机械加工，没听说他懂得设计啊？牛秘书为啥把他调到了研发部去了呢？难道是因为这小子在跟牛秋香眉来眼去？ 陈方华跟牛秋香互相有好感，虽然目前谁都没有勇气更进一步，但他们之间的小九九还是没能瞒住其他人，大家基本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提到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下厂里的其他适龄男青年了。得知牛秋香跟陈方华眉来眼去的消息后，厂里的适龄男青年们一个个伤心欲绝，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神伤过呢。 牛秋香是大家公认的凹山镇第一美女，即便放眼整个清江地区，也没有谁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如果仅仅只是漂亮那还罢了，毕竟找媳妇也不能只看外貌嘛。 偏偏牛秋香除了长得好看，本身的性格和能力也是十分突出。她为人十分亲和，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情，牛秋香一向都很好说话，迄今为止还没有谁见她因为私事跟人吵过架呢。 再来说能力，这个方面牛秋香的表现大家更是有目共睹。自打担任质量管理部的部长以来，牛秋香就从未犯过任何错误，谁都无法否定她扎实的工作能力。 此外还有一点不得不说，那就是牛秋香的身份。她是牛小强的亲姐姐，老爸还是副厂长兼副区长，谁要是娶了她，绝对是财色兼收啊。 可惜牛秋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着那么多的有志青年不要，却偏偏看上了陈方华。 论长相，陈方华只能说不丑，跟英俊还是有点距离的。说财力，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样的一个人，牛秋香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大家在嫉妒陈方华的同时，也对红旗研发小组不怎么看好。这个小组无论从哪方面看，似乎都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不过那是以前，至于现在，厂里的人对红旗小组再也没有了半分不服气。没办法，人家确实是挺牛掰的，居然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取得了成功。 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电喷技术是啥，但从厂里给三人发放的奖金数量来看，这项技术一定不会简单。 很多人因此改变了看法，有的人甚至这么想：瞧我这双眼睛，咋就这么瞎呢？要是早点加入红旗研发小组，我今天就能跟他们一样拿到巨额奖金了啊！ 牛小强并未关注大家的议论，等到陈方华三人把报告提交上来，他立马进行审核。 牛小强并不是在审核实验环节有没有浪费公款，而是在审核技术要点。他准备把电喷技术的要点提炼出来，看看出国后能不能申请成专利。 国内的很多人都不重视专利，很多人甚至都没听说过专利这个词汇。 牛小强不同，他通过沃森教授了解到了国外的情况，知道专利技术意味着什么。 为了不在技术上受制于人，并且能用专利技术为自己挣钱，牛小强已经整理出了许多他认为有价值的技术资料，准备出国留学的时候全部拿去申请专利。 第708章 教授来了 一连三天时间，牛小强都在忙碌中度过。 每天上午他都会去建筑工地转悠一遍，由于新建的四家工厂全都跟他有关联，因此他每次都要走完四家工厂的建筑工地。 王小霜的爸爸正带着人修建戴安娜制衣厂的厂房。由于于思梅的投资金额有限，所以戴安娜制衣厂的建筑面积并不太大，厂区加上食堂、仓库和宿舍，一共也不超过五百平米。 王小霜的爸爸并没有想着挣钱，算是友情帮忙。他找的都是当年跟他一起在工地上干活的工友。这些工友基本都是希望新区的人，大家都知道王小霜跟牛小强的事情，每次牛小强来工地视察，他们都会跟牛小强开玩笑。 牛小强知道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对待他们都比较温和，如果换成厂里的职工，开玩笑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王叔叔，今天的天气太炎热了，您一定要注意搞好消暑降温工作，千万别让工人们中暑了。” 王小霜的爸爸戴着一顶草帽，他现在是包工头的身份，不需要跟工人们一起干活。听了牛小强的话，他立马点头：“放心吧，我已经跟镇上的小卖部说好了，人家每天会给工地送三箱汽水过来，这笔钱全都是我个人出的，我这次没想着挣钱，就当是帮个忙吧。” 王小霜的爸爸一直都在负责药材的种植和收购工作，这一年多来也算是挣了不少钱。他的收入主要不靠工资，而是奖金。 说到工资，他每个月只有四十多块，至于奖金，每个月则有八十块，奖金年底的时候会一次性发放，一共是九百六十块。 牛小强对这位便宜岳父算是很大方了，他自己的亲爹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 牛小强知道王小霜一家三口想在镇上盖房，为了尽量资助一下，所以才给王小霜的爸爸开这么高的奖金。 “王叔，这笔钱还是直接报给于老板吧，您毕竟是帮她干活的，怎么能让您掏钱给工人师傅们买消暑品呢？” 王小霜的爸爸连连摆手：“不碍事的，都说了这次不挣钱，不过是几箱汽水，每天加起来也只有两块多钱，我付得起。” 牛小强刚准备继续劝说，于思梅也来到了施工现场。 她每天都会卡着点来工地，一来是视察，二来是想趁机跟牛小强说会儿话。 “小强，你来了啊。”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于思梅戴着一顶碎花遮阳帽朝这边走来。于思梅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长裙，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很是时髦。 牛小强拉着王小霜的爸爸走到于思梅跟前，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下。 于思梅听完之后立即点头：“这笔钱应该我出，结账的时候我会把购买汽水的钱加进去的。” 王小霜的爸爸见状只得点头，他不想打扰两人闲聊，打了声招呼后去帮着挖地基去了。 牛小强跟于思梅一同走到大树底下，小声问道：“于姐，你手里的钱够不够用？要不要我出点？” 于思梅笑着摇头：“我的钱绝对够用，不用你掏钱。” 牛小强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咱们合伙办厂的事情你没有说出去吧？” 于思梅摇头道：“没有，我怕其他人说闲话。”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样挺好，我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就算被人说闲话我也听不见，反倒是你，到时候会给你增加困扰的。” 于思梅嫣然一笑：“咱们两个还真是好笑，互相为对方担心呢。” 她说完话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一瓶冰镇饮料递给牛小强：“天气挺热的，你赶紧消消暑吧。” 这瓶饮料不是汽水，这年头，市面上最流行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汽水了，其他品种的饮料基本没有。 牛小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瓶子里的淡红色液体：“这是啥啊？” “这是我自己配置出来的凉茶，里面含有中草药成分，不仅能消暑，还能提神醒脑呢。” 于思梅手里有不少药方子，涵盖了很多方面。牛小强哦了一声，打开瓶盖喝了一口。随即他擦着嘴巴，赞叹道：“味道真不错，如果推广出去，肯定有很多人会喜欢的，于姐，你不如写个报告提交上来，咱们可以扩大制药厂的产品种类，今后开拓一条凉茶生产线。” 于思梅欣然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我等会儿就去写报告。” 牛小强接着跟于思梅闲聊了十来分钟，正当他准备回办公室工作的时候，老汪顶着烈日小跑了过来：“牛秘书，有个外国人要找你！” 老汪在帮牛小强开船运货，由于工作相对清闲，工资也挺不错，他这段日子过得很舒坦，原本有些干瘦的身材变得结实饱满了不少。 牛小强抬眼一看，只见老汪的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身影。这人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身上穿着毫不起眼的t恤和短裤。牛小强一眼就认出他来，赶忙迎了上去。 还没走到跟前，牛小强就笑呵呵的打招呼：“沃森教授，你好。” 来人正是沃森，他看到牛小强后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就堆满了笑容：“牛小强，一年没见，你的变化挺大的，我差点没认出来呢。” 跟一年前相比，牛小强最大的变化就是身高。去年这个时候他只有一米六出头，今年却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五，在同龄人当中算是很高的了。 牛小强笑了笑：“我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变化当然会很大了，教授，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教育部就没派人陪同吗？” 沃森是麻省理工的教授，并且还是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这样的身份即便放在美国也非同一般，更别提国内了。 按照牛小强的设想，只要沃森教授来到国内，教育部肯定会派专人陪同。这既是一种礼节，同时也是规定。 目前凡是进入中国的外国人，相关部门都会派人陪同。沃森教授身边连半个陪同人员都看不到，这自然很让牛小强感到意外了。 沃森教授把帽子拿在手里扇风，没好气道：“他们那不叫陪同，而是监视，我就弄不明白了，我一个大学教授有什么好监视的啊？” 第709章 你这个天才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牛小强不由一愣，迟疑着问道：“如此说来，你这次又是偷跑过来的了？” 沃森嘿嘿一笑，露出得意之色：“我上次是坐火车过来的，这次换了口味，改成坐船了，还别说，坐船挺惬意的。”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教授，你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办事只怕是不妥吧？” 沃森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反正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有什么不妥的？” 老汪听不懂英语，在一旁左看看右瞧瞧，满脸的惊奇之色。沃森教授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问道：“牛秘书，这个外国人是谁啊？他找你干啥？” 牛小强知道留学的事情不可能再瞒得住，于是实话实说道：“这位外国客人名叫沃森，是国外知名大学的教授，他是专门来邀请我出国留学的。” 老汪见过不少世面，当然知道出国留学意味着什么。他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牛小强笑着问道：“汪叔叔，你是怎么遇到沃森教授的？” “哦……我们今天早上正在码头上卸货的时候，他就主动凑了过来，用蹩脚的汉语问我们是不是四季花露水厂的人，我回答说是，他就说是来找你的，让我们把他带回凹山。” 牛小强一脸诧异的看向沃森：“教授，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四季花露水厂的人？” 沃森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花露水：“去年我走的时候你送给我好几瓶花露水，，瓶身上有花露水的商标，我在码头下船的时候看到了他们搬运的货物，发现商标完全一样，于是就过去问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真的是花露水厂的人，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坐船回来了。”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外面太阳挺大的，咱们还是去办公室坐着慢慢聊吧。” 沃森点点头，跟着牛小强一同走向亚洲机械厂。一边走他一边扭头四顾，满脸的惊奇之色：“一年没见，这个山沟沟里的小镇变化挺大的嘛，尤其是这几个建筑工地，看起来规模都不小，牛小强，这些工地是在修建什么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里一共有四个工地，全都在修建厂房。” “建厂房？这么偏远的地方，谁会在这里投资建厂啊？” 牛小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当然是我啊，实话跟你说吧，这四家正在修建的工厂全都跟我有关，每家工厂都有我的股份。” 沃森有些吃惊，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你、你可真厉害啊！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你居然就从山洞工厂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这简直就是奇迹呢！” 牛小强嘿嘿一笑：“除了这四家工厂之外，我还全资收购了一家机械制造厂，这家机械制造厂才是我的核心业务所在，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沃森有种无语的感觉，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点头：“天才就是天才，无论干什么都能让人刮目相看，首先我祝贺你在事业上取得的巨大成功，然后嘛，我想问问你，这一年多来，你对于计算机技术有没有懈怠？” 牛小强又是嘿嘿一笑：“教授，你觉得呢？” 沃森一看牛小强笑得如此得意，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这就好！我还担心你忙于做生意，把计算机给忘了呢！” 牛小强神秘兮兮道：“教授，我等会儿向你展示一样东西，我敢保证，这绝对是一个好东西！” 沃森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样东西是不是跟计算机有关？” 牛小强很坦然的承认了：“恩，这样东西其实是一种计算机技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沃森立马兴致勃勃的追问道：“能不能提前跟我描绘一下这项技术的特点？” 牛小强这次没有再回答，卖关子道：“你先别急嘛，等会儿去了办公室我会当场演示给你看的。” 沃森只得压制住好奇心，催促牛小强加快脚步。 不到十分钟，两人来到了亚洲机械厂的大门口。沃森打量了一下厂区的规模，忍不住赞叹道：“这家工厂看起来挺气派的，跟同龄人相比，你厉害太多了。”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带着沃森进入了办公楼。 门卫见牛小强带着一个外国人进去，谁都没有上前询问。按照厂里的规定，陌生人进入厂区是要登记的，牛小强平时是一个很遵守规定的人，他现在既然没有主动登记的意思，那就说明这个外国人的身份必定不会简单。 “那个外国佬是谁啊？看起来好像跟牛秘书很熟悉的样子，咱们平时也没看见牛秘书跟外国人有来往啊？” “这种事咱们还是不要议论了，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免得惹得牛秘书不高兴。” “说的也是，咱还是站好自己的岗吧。” 牛小强带着沃森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今天轮到牛秋香轮值，她正在处理牛小强交代的任务，并没有在办公室待着。 牛小强的办公室原本是很热的，前几天他让人在窗户外面挂上了几层遮阳布，极大的缓解了太阳的热度，比以前阴凉了很多。 牛小强打开了电风扇，又给沃森倒了一杯凉茶。 沃森刚接过茶水就忍不住催促道：“你赶紧把你研究出来的技术展示给我看吧。” 牛小强不再继续卖关子，他打开了保险柜，把沃森赠送给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沃森端着茶杯凑到跟前，牛小强开机后把移动软盘连接到计算机上，打开了一个文件夹，然后把里面的程序点开。 这个文件夹里面存放着的是他研究出来的计算机动态建模技术，他以前曾用这种技术模拟测试过方氏重卡的性能，实际效果非常不错。 沃森可是计算机方面的大行家，他一看计算机屏幕上运行的动态图画就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见他满脸惊喜道：“好！非常好！你这个天才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第710章 计算机动态建模技术 牛小强哈哈一笑：“教授，这项技术说起来跟你关系重大，其实它是在你创建的动态图形处理技术上延伸出来的，算是借鉴了你的技术，真要说起来，你才是真的厉害呢。” 这番话并不是完全在恭维沃森，牛小强的计算机动态建模技术确实跟沃森发明的动态图形处理技术关系紧密，前者属于后者的延伸和拓展，如果没有沃森提供的动态图形处理技术，也就不会有计算机动态建模技术。 沃森摆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要知道美国可是全球计算机的前沿阵地，在计算机领域，毫无疑问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那里高手众多，也并不缺乏极具天赋的人，但他们却没有做到你这样的程度，由此可见你本身已经具有了极强的 能力，即便放在美国的计算机界，也属于顶尖的存在了。” 沃森说到这里紧盯着屏幕问道：“这项技术有名字吗？” “有，我叫它计算机动态建模技术，你现在看到的画面其实是这项技术的实际运用成果，图画中的卡车是我的工厂的产品，我正是通过动态建模技术，模拟出了卡车的实际运行情况，对其进行了模拟测试，根据实际效果来看，这种模拟测试还是很靠谱的。” 牛小强停顿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他目前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教授，你觉得这项技术可以被申请成专利吗？” 专利技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申请的，也需要一定的前提条件。尤其是计算机领域，一般只有工程师们开发出的特定程序才能被申请为专利，想要依靠这种专利获取利润，需要把它推向市场。 说白了就跟卖东西一样，实体产业卖的是实物，计算机行业除了可以卖实体计算机，还能卖软件。 牛小强开发的动态建模技术可以被归纳为软件的一种，他从未经营过这方面的业务，因此对此不太清楚。 沃森立马点头：“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你要是想靠着这项技术挣钱，我可以帮你提供参考意见。” 牛小强追问道：“不知是什么参考意见？” 沃森微微一笑：“说起来很简单，首先你得这项技术的细节和主要用途归纳出来，然后把归纳好的文件资料提交给专利局，专利局会进行审核，如果他们认为你的技术符合专利技术的申请条件，他们就会通过申请，把你的技术纳入专利技术的范畴，接下来你需要向市场推销你的技术，推销成功了才能挣到钱，如果没人对你的技术感兴趣，那是不可能挣到钱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笑呵呵的看向沃森教授：“教授，看来你这一年也没闲着啊，你对于专利技术的获利流程如此清楚，难不成你已经成立自己的公司了？” 沃森手里掌握着计算机动态图形处理技术，这项技术早就被他申请成了专利。曾经有很多家公司想要求购这项技术，沃森当时忙着搞学术研究，加上他觉得对方开出的价格太低，因此一直都没有出售这项专利。 后来他看到牛小强小小年纪就开始创业，受到了牛小强的影响，回国后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充分的挖掘这项专利技术的潜在价值。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对经营方面的事情如此熟悉。 “不错，我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短短一年时间就挣到了将近两百万美元，说起来这还是受到了你的影响，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创业，创业的条件如此艰难，跟你相比，我就容易多了，既然你都如此努力，我又有什么理由懈怠呢？” 牛小强不由感叹道：“美国就是来钱快啊，我在国内忙活了整整两年时间，到目前为止也才挣到了一千多万人民币的身家，你仅仅依靠着一项技术就挣得比我还多，说起来真是没有天理啊。” 从挣钱的速度来看，沃森教授比牛小强快了至少一倍，从挣钱的过程来看，沃森教授轻松写意，牛小强却是一路披荆斩棘，两者之间高下立判。 沃森笑了笑：“你的话也不完全正确，美国是一个十分尊重技术的地方，只要手里有技术，就能挣到大钱，中国却不同，对于技术的保护措施基本没有，如果中国也跟美国一样，凭借你的头脑，只怕早就挣到两千万美元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沃森教授的话。他手里的技术确实价值不菲，单单超级碳素钢这一项，就能很轻松的卖到两千万美元了。 “教授，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美国人通常都会把自己的名字拿来给公司冠名，我也不例外，我创建的公司就叫沃森计算机软件公司。” 沃森早就了解了牛小强的心态，这小子对于金钱十分痴迷，干什么都不忘了挣钱。他说到这里调侃道：“你是不是也想在美国开公司啊？” 牛小强毫不避讳的点头：“这是当然的了，美国人民那么富有，我既然去了，怎么好意思空手而回呢？” 沃森对牛小强极其看重，很有点讨好的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开公司的事情上给你提供帮助。” 牛小强还真有这个想法，他从来都没去过美国，即便曾听沃森讲过很多有关美国的事情，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比沃森这个当地土著更加熟悉情况，因此他并未矫情，立马就点了头：“那我就提前感谢教授的帮助了。” 沃森很大度的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用不着感谢，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具体的出国日期你确定了没有？” 牛小强回答道：“初步预计在七月中旬左右出国，当然了，这也要看教授的准备工作进展如何，关于我留学的手续，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沃森露出了极为开心的笑容：“手续问题不用你操心，我保证会以最的速度办理妥当，你就看我的吧！” 第711章 天才条款与黑客 牛小强见沃森如此笃定的神情，忍不住提醒道：“教授，我可要提醒你一下，我是个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辍学者，麻省理工招收的留学生最起码也要是大学在读生，你确定办手续的时候不会遇到困扰？” 迄今为止，麻省理工招收的所有留学生都是在读的大学生，牛小强连初中都没毕业，跟别提上大学了。他连大学的学籍都没有，如果走正常程序，根本不可能获得留学的资格。 沃森既然早就打下包票，他明显是有对策的：“跟你说句实话吧，如果走正常程序，你确实无法拿到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好在麻省理工是一所伟大的学校，对于顶尖人才也是十分的重视，学校早就预想过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并且针对极其优秀、但是不符合招生条件的人设定了一个天才条款，只要是符合天才条款的人，不管你是什么学历，都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麻省理工就读！” 沃森说到这里用炙热的眼神看着牛小强：“毫无疑问，你完全符合天才条款的规定！我已经启动了天才条款的审核程序，只要你跟我去美国，我相信你可以很轻松的通过天才条款的考核，轻易就能获得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一脸好奇的问道：“教授，你能跟我详细的讲解一下天才条款的具体内容吗？” 沃森欣然点头：“没问题，所谓天才条款，从名字上就能猜出它的意思，首先你必须要是个天才才行，麻省理工对于天才的定义是这样子的——‘拥有超越绝大多数人的智商，在某个领域具有绝对的优势’，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脑袋瓜要极其聪明，并且要有自己的特长，麻省理工会组建一个考核团队，对纳入天才条款的人员进行考核，所谓的考核其实就是考试，只要获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考核团队的人员的认可，你就能拿到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了。” 牛小强接着问道：“目前有人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吗？” 沃森嗯了一声：“目前一共有三个人通过天才条款进入了麻省理工，其中的两个是在国际奥数大赛上获得金牌的外国学生，他们因为偏科严重，综合成绩没有达到麻省理工学院的要求，因此没能通过初步筛选，后来麻省理工数学系的教授启动了天才条款，最终帮助他们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剩下的一个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他除了计算机之外，其他所有的学科都惨不忍睹，后来是我动用天才条款，帮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的。” 牛小强敏锐的察觉到了沃森说话的时候神色间的异样，他忍不住问道：“教授，这名极具计算机天赋的学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沃森叹了口气：“他确实出了问题，并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唉，说起来也是我太纵容他了，让他变得越来越自负，最终犯下了大错。” “什么大错？” 沃森看着牛小强，不答反问：“黑客你听说过吗？” 牛小强摇摇头：“没听说过。” 沃森解释道：“所谓黑客，是指使用技术手段非法入侵其他计算机的家伙，凡是未经授权的进入，全都属于非法入侵，特别是那些非常重要的国家安全部门，他们对黑客十分厌恶，只要被他们抓住，后果就会很严重。” 牛小强微微一愣，说句实话，他还从未想过计算机还能被入侵。愣了片刻他才接着问道：“教授，计算机该如何实现入侵呢？” 沃森十分警觉地盯着牛小强：“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成为一名无法无天的黑客吗？” 牛小强笑着摆手：“这怎么可能，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我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才想了解一下。” 沃森微微点头：“恩，你跟其他同龄人完全不同，尤其是性格和思维，非常的成熟稳重，跟你说说也无妨。” 沃森说到这里把放在桌子上的电脑拿到跟前，敲击几下后打开了系统界面，“这是dos操作系统，属于个人操作系统的一种，目前ibm所有在售的个人机型全都使用这种操作系统，这种系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它存在着逻辑漏洞，你仔细看清楚——” 沃森教授在键盘上输入了一段代码，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上面显示的内容是这样子的：“是否执行修改指令？是/否？” “我刚才就是利用系统本身的漏洞，进入了系统的一个附带程序，并且获得了它的修改权限，这种技术就属于黑客范畴，你明白了吗？” 牛小强微微点头：“大致上明白了，所谓的系统漏洞，就好比我们住的房子有了窟窿，只要发现这个窟窿，就能不经主人的同意悄悄的潜入到屋子里面去，如此一来屋子里的东西就任你摆布了，是这么回事吧？” 沃森用力点头：“你形容得非常恰当，就是这么回事，小强，黑客领域对于任何一位计算机高手来说都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我希望你能够抵挡住诱惑，不要陷入进去，否则你可能会跟你的那位学长一样，被抓去坐牢的。” 牛小强从小接受的就是最正统的中国文化教育，对于犯罪天生就怀有畏惧和抵触的心理。只见他笑着摇头：“放心吧教授，我的志向可不在于此，人生如此美好，我是绝对不会做违法犯罪的勾当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时在琢磨这样一个问题：黑客群体可是一个很大的潜在财源啊，不管是国家机构还是那些大型高科技企业，对于黑客肯定都是严加防范，我要是能够开发出专门针对黑客的软件，销售前景一定会很乐观吧？ 牛小强虽然对黑客技术不感兴趣，但并不妨碍他利用相关技术去挣大钱。而想要利用黑客群体挣大钱，首先要做的当然是了解黑客们的入侵套路了。 他暗自嘀咕：恩，我只是了解相关技术，又不会使用这些技术干坏事，这应该不算违法吧？ 第712章 不敢置信的消息 “咚咚咚——” 牛小强正在想心事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了牛秋香的声音：“小弟，你在里面吗？” “我在里面，姐，你进来吧。” “哦。” 牛秋香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一个大西瓜：“我听人说你带了一个外国人进来，就猜到是沃森教授，这是我特地去镇上买的西瓜，你赶紧切开招待客人吧。” 沃森去年曾在山洞工厂停留过一段时间，牛小强的家人他基本都认识。看到牛秋香后，沃森笑呵呵的站起身伸出了右手，用蹩脚的汉语打招呼：“美丽的小姐，你好。” 牛秋香听到沃森的腔调就觉得好笑，但当着客人的面发笑明显不太礼貌。她强压住笑意，很客气的打招呼：“沃森教授，您好。” 两人寒暄过后，牛小强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把西瓜切了开来，拿起最大的一块递给沃森，然后又递给牛秋香一块。 牛秋香一边吃西瓜一边好奇的问道：“小弟，沃森教授找你干嘛？想跟你谈生意吗？” 牛秋香并不知道牛小强要出国留学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以为沃森的出现跟谈生意有关。 事到临头，牛小强觉得已经没有了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他对三姐说了大实话：“姐，沃森教授是来接我去美国留学的。” 牛秋香瞬间呆愕住，嘴巴里面的西瓜汁顺着嘴角流淌出来，滴落在了她白色的衬衣上，把衬衣都给染红了。 牛小强见状赶忙把纸巾递了过去：“衣服都弄脏了，赶紧擦擦吧。” 牛秋香有些僵硬的接过纸巾，然后动作僵硬的擦拭着自己的衬衣，结结巴巴道：“小、小弟……你、你、你刚才说啥？” 牛小强面色一正，很认真的重复道：“我说沃森教授是来接我去美国留学的。” 牛秋香看了看沃森，又看了看牛小强：“你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怎么可能去国外留学啊？” 牛小强反问道：“姐，谁规定没有初中毕业证的人就不能出国留学了？” “可……可是……” “你先别可是了，还是去把家里人全都叫过来吧，我当场把情况跟你们解释清楚，免得你们一个一个的问我。” “哦……好的，我这就去把爸妈和大姐喊过来！” 牛秋香说完话转身往外跑，至于手里没有吃完的西瓜，下楼的时候被她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听到了这么惊人的消息，她哪里还有心情吃西瓜？ 半个小时之后，老牛家在凹山的成员全部到齐，此外还有方东平和王小霜，以及牛小强出国留学的始作俑者沃森。 家里人全都对这个消息感到不可置信，进来后不停地问东问西。牛小强耐着性子解释，足足过了大半个钟头，家里人才消停下来。 大家全都看着牛小强，那眼神就像是第一次认识牛小强似的。 牛小强苦笑连连：“爸妈，大姐三姐，具体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向我师父求证，他是除了我之外最了解情况的人。” 大家的视线立即转移到了方东平的身上，方东平微微点头：“我向各位保证，小强刚才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 牛大壮瞥了沃森一眼，小声问道：“方老爷子，这件事该不会是一场骗局吧？” 不怪牛大壮不相信沃森，实在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无论他怎么认可自己的儿子，也不敢想象这个儿子居然有出国留学的本事。 方东平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道：“这件事不可能是骗局，张广茂的闺女就是沃森教授帮着办理留学手续的，人家都留学快一年了，如果是假的，张广茂不可能不知道吧？” 牛大壮只得接受现实，把视线转向牛小强：“幺儿，你去年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明情况？非要搞突然袭击啊？这事弄得，咱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 牛大壮的语气充满了不舍，牛小强叹了口气：“爸，不是我不想提前跟你们说，而是我的事情太多，不想被其他的事情牵涉了精力，反正现在说清楚也是一样的，更何况我只是去留学，今后又不是不回来，你们没必要担心什么。” 孙梅的眼睛都红了：“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生怕家里人知道，唉……” 大姐和三姐也都眼眶泛红，回想起牛小强平日里的表现，她们忽然发现这个最小的弟弟居然承受了那么多的压力，为了让家里人过得舒坦，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牛春香擦了擦眼角：“小弟，你啥时候回来？” “按照留学生制度，我最起码要留学四年时间，不过在此期间我会回家探亲的，每年少说也能回来两次。” 牛春香微微点头：“这就好，在国外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天气冷了就加衣服，天气热了就多喝点凉开水，可别让身体出毛病。”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大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牛秋香插口道：“小弟，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你就经常给咱们打电话，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们就算帮不上忙，也总能出点主意的。” 牛小强点点头：“我明白，一定会经常跟大家联系的。” 方东平见牛小强一家子面色凝重，忍不住摇摇头：“我说各位，这可是大好事，你们就别哭丧着脸了，差不多到中午了，走，咱们去摆一桌，就当是为小强庆贺吧。” 牛大壮毕竟是个男人，承受能力比女人强一些，他欣然点头：“对，咱们去摆一桌，给咱家幺儿好好的庆贺一下，庆祝他去麻什么绳留学！” 方东平哈哈一笑，纠正道：“是麻省理工，不是麻绳，这可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理工科学府了，今后别人要是问起，你可不要说错了，免得惹人笑话。” 牛大壮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麻省理工真有这么厉害？比我家四丫就读的清华大学还厉害？” 第713章 提前给家人一笔钱 方东平很肯定地点点头：“麻省理工确实有这么厉害，国内的所有大学都比不上人家，不仅比不上，还差得老远呢，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说吧，麻省理工如果是万元户的话，清华大学大概相当于能够吃饱饭的普通居民吧。” 牛小强的家人都是农村人，如果跟他们说麻省理工如何如何牛掰，他们多半是听不太懂的。方东平打的比方确实不太恰当，但却很直观的反映出了清华大学和麻省理工之间的差距，让人有种一目了然的感觉。 牛大壮刚才还有点不舍，此刻一听牛小强即将就读的学校如此厉害，他立马就感觉倍有面子，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家幺娃比四丫更加厉害，我们一家子都脸上有光啊！走，娃他娘，咱们去好好的庆祝一下！” 当父母的没有谁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孙梅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但也同样怀有这样的思想。 一听自己的小儿子如此厉害，她心中的惆怅之情立马消散了不少，笑呵呵的答应一声，跟着丈夫朝外面走去。 牛春香姐妹和王小霜也起身跟上，牛小强微笑着站起身，冲着沃森做了个请的手势：“教授，我的家人准备为我举办庆祝酒宴，你也去捧个场吧。” 这一年的时间里，沃森专门了解过中国的一些情况，不像去年那样，见到什么都觉得难以接受。 只见他笑呵呵的站起身：“你家里人支持就好，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方东平跟牛小强也不算外人，没等牛小强邀请，他自己就跟了上去。 牛小强原本想去招待所的食堂摆一桌，结果牛大壮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说这是私事，不能占厂里的便宜，还是去外面吃比较好。 牛小强只得点头，带着大家来到了曾经光顾过的这家小饭馆。 老板娘以前不认得牛小强，自从召开了开工仪式之后，她就认得了。 一看牛秘书领着一大帮人进来，老板娘立马心花怒放，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牛秘书，您今天想吃点啥？” “给我们整一桌最好的酒席，菜品不得低于十六个。” 老板娘立马满口答应，她还没转身去厨房，牛小强就问道：“你这里有包厢吗？” “有，在二楼，我、我这就带你们上、上去……” 老板娘终于看见了跟人群后面的沃森，一看有个外国人站在后面，她不由露出了好奇和紧张的神色。 外国人在凹山这种地方极其罕见，迄今为止也只有沃森这一个外国人光临过凹山镇，老板娘还是第一次看到沃森，难免会感到好奇和紧张。 “那就麻烦你了。” 牛小强一马当先，跟着老板娘来到了二楼。 二楼属于老板娘一家的生活区，其中的一间屋子被改建成了包厢，整体环境不是很好，显得有些杂乱。 好在大家都不怎么介意，牛小强招呼众人落座，在等菜的功夫跟方东平耳语了几句。 方东平听完之后微微点头，趁着大家聊天的间隙，方东平微笑着插口：“各位，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说。” 众人立马停止聊天，抬头看向方东平。 方东平笑着按照牛小强的吩咐说道：“小强马上就要出国了，在出国之前，我想把他存放在我这里的奖金发给他，这笔钱一共是五万块，就当是给小强凑路费吧。” 牛小强立马跟着演戏，连连摆手道：“师父，我留学不需要花一分钱，路费都由麻省理工包了，不仅如此，我还能拿到奖学金呢，要不您把这笔钱交给我爸妈保管吧。” 牛小强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虽然家里现在过得很不错，经济条件已经大大的得到了改善，但要是万一遇到什么大事情，自己远在美国就有点鞭长莫及了，不如提前给家人一笔钱，这样才能更加安心的出国留学。 牛大壮等人全都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一家之主的牛大壮才开口：“方老爷子，你刚才说啥？五、五万块钱……？” 方东平用力点头：“不错，就是五万块钱，小强帮着厂里开发了不少的技术，还协助我处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笔钱是他的个人奖金，他原本是想存着盖房子的，不过现在他要出国，我觉得还是把钱拿给他比较好。” 牛大壮吞咽了一口唾沫，干涩道：“这么多的钱……还、还真是挺惊人的呢……” 不仅是牛大壮，孙梅等人也都被惊呆了，只有王小霜神色如常。 牛小强曾对她透露过一些情况，说自己很有钱。虽然牛小强当时也是在编故事，但他很有钱的这个情况王小霜却是知道的，因此她才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 方东平呵呵笑道：“这笔款子我明天就让财务科转到你的户头里，你是一家之主，该怎么花钱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牛大壮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拥有这么多的钱，激动之余他连话都不会说了：“这个……那个……我、我……” 牛春香算是个小富婆，她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虽然已经是嫁出去的闺女，但自家人全都没把她当成外人看待，因此牛春香没有任何顾虑，立马就出言提醒：“爸，咱们还是按照小弟原来的意思，用这笔钱盖房子吧，一来家里的房子有点破旧，是时候换个新的住处了，二来这也是为小弟将来结婚做准备。” 牛大壮赶忙点头：“对对对，咱们一定要盖一栋大大的房子，家具电器都买最好的！” 孙梅小声道：“可就算这样，也花不完五万块啊，剩下的钱咋办啊？” 牛大壮摸了摸脑袋：“对啊，剩下的钱该怎么花呢？” 牛小强呵呵一笑：“爸，盖房子后多余的钱你们可以自行安排，儿子还年轻，将来肯定能挣到更多的钱，你们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只管放心大胆的花钱就行。” 孙梅立马摇头：“再有钱也不能乱花啊，依我看多余的钱还是存着吧，家里还有几个娃没成家，到时候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少呢。” 牛大壮立马一拍桌子：“对，就这么着！” 第714章 只能学习他，无法超越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5章 狐狸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6章 留学中介？ 王小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姐，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那女的明显在打姐夫的主意，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王小霜把妹妹拉扯到电风扇前坐下，嫣然一笑：“小雪，你觉得你姐夫是怎样的一个人？” 王小雪立马脱口而出：“姐夫当然是个好男人啊，不仅本事很大，为人也很是不错，我在外面也算是接触过不少人，实话说吧，我还从没见过比姐夫更好的男人呢，你绝对是找对人了哦！” 王小霜淡淡一笑：“我问的可不是这些，而是他的人品和性格，你觉得你姐夫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人吗？” “这个……”王小雪想了想，然后摇头：“他不是这种人。” “那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吗？” “呃……好像也不是。” 王小霜摊开双手：“这不就得了？你姐夫不会沾花惹草，所以就算有女人喜欢他，他也不会轻易接纳，因为他不会喜新厌旧，所以就算他接纳了，也不会因此而抛弃我的，既然如此，我还需要担心什么？” 王小雪刚准备开口，王小霜就抢先一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啥，你是不是想说万一你姐夫真的喜欢上其他女人了，我就有被他抛弃的风险？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就说明你还是不了解你姐夫，至少没有我了解他。” “他是个极其重视家人的人，我平时之所以跟自己的几个大姑子处得那么好、之所以那么孝敬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就是想让他们认可我的身份，只要他们站在我这一边，你姐夫就会产生极大的顾虑，他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但绝对不会不考虑他爸妈和姐姐们的感受，如此一来，只要他跟我结了婚，以后就不可能跟我离婚。” 王小雪听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竖起了大拇指：“姐，可真有你的，脑袋瓜比我活泛多了。” 王小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姐夫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哪个女人不喜欢？他不主动沾花惹草不代表其他的女人不会勾引他啊。” 王小雪听到这话不由感到一阵心虚，她就曾勾引过牛小强，一想到自己居然跟姐姐抢男人，王小雪笑得都不自然了。 另一边，牛小强正在询问刘慧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阿姨，如果刘雪真的能出国留学的话，你上哪里去给她弄学费啊？” 刘慧立马回答：“石油部有资助留学生的名额，这项政策全都只针对内部子弟，你叔叔可是江北油田的一把手，想要弄个名额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牛小强接着问道：“这只是解决了学费的问题，生活费该怎么解决？” “你张叔叔说了，只要小雪获得名额，学费的事情他会帮着想办法的。” 牛小强心说：张小兰出国的时候是找我帮忙兑换的生活费，这次张叔叔该不会又找我帮忙吧？ 美元在国内属于十分稀缺的资源，即便想去黑市兑换，也得有路子才行，否则人家可不会轻而易举就帮你的忙。 张广茂虽然贵为江北油田的一把手，也不太好找路子。就算他能够找得到渠道，估计也难以承受黑市上十比一的兑换比例。如此看来，张广茂似乎只能再向自己求助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暗自寻思起来：等会儿顺便去招待所看望沃森，跟他商量一下兑换美元的事情，免得到时候事情来得太仓促，出现意外情况。 沃森就住在招待所的二楼，三人抵达招待所后，牛小强跟刘慧母女辞别，来到了沃森居住的客房的门口。 “教授，你起来没有？” “早就起来了，小强，进来坐吧。” 沃森把牛小强迎进屋内。屋内的茶几上放着还没吃完的饭菜，沃森招呼牛小强落座，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教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沃森闻言扭头看了牛小强一眼，猜测道：“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帮你推荐别人去美国留学？” 牛小强原本想要说的不是这个，不过既然沃森教授主动说了出来，他自然是顺杆上了：“不好意思啊教授，我也是没有办法，中国人都讲究人情世故，熟人求到我头上，我不帮忙容易得罪人啊。” 去年的时候沃森还很难理解中国人的行事方式，不过他回国后已经了解了相关情况，对此不再感到不可理解。 只见他叹了口气：“是啊，你们中国人干什么都喜欢找熟人托关系，我算是拿你没辙了，说吧，这次想让我推荐的人是谁？” 牛小强厚着脸皮笑道：“这次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数学成绩还算不错的男孩子，另一个是比较精通艺术的女生。” 沃森气得翻了个白眼：“你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一口气弄了两个人过来，再这么下去，我都快变成留学中介了呢。” 沃森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算是发发牢骚。不料牛小强听了之后却眼睛一亮：“留学中介？这个主意挺不错嘛！” 如今这年头，留学名额绝对是极其稀缺的玩意，即便是那些相当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也很难给自家小孩弄到一个留学名额。只有那些通天的超级人物，才能办到这点。 中国的父母可以苦着自己，但只要有那个条件，就绝对不会苦着自家小孩。每个父亲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过得比自己好，都想给子女创造最好的条件。在这种情况下，留学的名额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牛小强可不想把留学名额拿去卖钱，因为这种资源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得到的。他准备把这种珍惜资源当成贵重礼物，用来跟那些有需要的大人物搞好关系，这绝对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啊。 沃森微微一愣，迟疑道：“小强，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开办一家留学中介公司吧？我跟你说，这绝对不行，我在美国也算是有些名望，帮你干这个未免也太丢人了！” ， 第717章 教授的愤怒 牛小强呵呵一笑：“教授，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没有开办留学中介的想法，只是想在必要的时候，帮有需要的人一个忙而已，频率不会太高，要不咱们做一个约定吧，每年你最多只帮我争取一点五个名额，两年也才三个名额，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太困难吧？” 沃森继续迟疑道：“你跟我说句实话，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帮别人弄留学名额？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熟人朋友。”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这主要是为了帮我搞好重要的人脉关系，让我在事业上能够更好地获得发展。” 沃森抓了抓头发：“你们中国人还真是……还真是无聊啊，在美国，做生意更加看重的是实际情况，人脉关系是次要的，就算你没有人脉，但只要你有强大的技术实力，你也一样能把生意做得很成功，不像中国人，居然把关系放在第一位，用你们中国话来讲，这叫……叫本末倒置吧？” 牛小强无奈的摊开双手：“这确实是本末倒置，同时也是中国的实际情况，我既然在国内开设了工厂，就要按照国内的情况运作啊。” 沃森可不想轻易答应，他思考片刻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提前说清楚，首先我每年只给你提供一个名额，再多就不行了，然后作为交换条件，你去了美国之后需要竭尽所能的帮我完成既定目标。” 这次轮到牛小强迟疑了：“前面的没啥问题，后面所说的既定目标不知道是什么？” 沃森教授面露尴尬之色：“我也不怕丢人，先跟你交个底吧，麻省理工虽然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学府，但也并不是每个学科都能排到世界第一，比如说我所在的计算机学院，一直都被其他大学的计算机学院压制着，你要帮我做的就是超越前面的领先者。” 一所大学的学科是非常多的，比如化学、物理、文学等等等等，算下来有几十个之多，计算机学科只是其中的一个。就算世界上最厉害的大学，也不敢说自己在每个专业都能天下第一。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再厉害的学校也有相对落后的短板，这个一点都不稀奇。 让小强感到奇怪的是，麻省理工学院——或者说沃森教授，为什么会对于计算机学院落后于其他大学感到难以接受？一心想着要超越前面的领跑者呢？ 如果说这只是他们很具有上进心，牛小强是不太相信的，因为沃森教授除了尴尬之外，还有点恼怒的神色，似乎这其中还另有情况。 牛小强想到这里追问道：“教授，这其中应该还有隐情吧，你能否说得详细一点？” 沃森教授豁出去了，咬牙切齿道：“隐情当然是有的，说来其实很简单，因为排在我们前面的计算机学院曾经羞辱过麻省理工，那还是几年前评选图灵奖的时候，我们败给了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学院的人，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家确实比我们厉害，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但他们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说他们太寂寞了，连个对手都找不到，并且还故意点了麻省理工的名字，说原本以为麻省理工可以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但最后的结果仍旧让他们失望了，麻省理工就像是一个没有牙齿的狮子，看着挺吓唬人，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你说说看，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图灵奖被誉为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奖，是整个计算机界最高的荣誉，想要获奖十分困难，能够获奖的无不是在计算机行业做出了卓越贡献的人。 牛小强曾听沃森教授说过图灵奖的相关情况，他哦了一声，心说：这确实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可能获奖的那个家伙本身就是个很狂妄的家伙，所以才会在如此盛大的场合说出这种话，但即便如此，麻省理工也不应该反应如此激烈吧？你们毕竟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学府，这是大全家都认可的事情，有必要跟一个狂妄的家伙生气吗？ “教授，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的话，你好像有点反应过激了，麻省理工的世界排名大家都是认可的，没必要因为这个狂妄者这番言论就大动肝火吧？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啊？” 沃森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还有另一件事，让我难以咽下这口气！我曾跟你说过的那位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学长，就是被斯坦福大学的人给举报，然后才被相关部门逮捕的！” 这位学长明显很受沃森的喜爱，沃森说话间眼珠子都红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问道：“教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沃森饭都不吃了，掏出一根万宝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后才开口：“四年之前，爱德华帮斯坦福计算机学院的人开发出了一款应用程序，当时他给这款程序设置了后门程序，身为程序开发人员，这是比较普遍的做法，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可是他太容易相信人了，暗地里把设置后门的事情透露给了斯坦福学院的这位所谓好友，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好友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对方看出了这款程序的过人之处，哄骗爱德华把源代码转交给他，爱德华原本是不愿意的，后来经不住对方的哀求，他心肠一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这是祸端的开始！” 沃森说到这里狠狠吸了一口香烟，烟雾缭绕中他接着说道：“这款程序极其优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迅速传播开来，获得了极大的肯定和赞誉，被图灵奖的评审委员会纳入了评选范围，并且是呼声最高的获奖项目，爱德华的那位好友在巨大的荣耀面前动起了歪心思，他邀约爱德华一起做一个游戏，这里的游戏指的是黑客入侵行动，在大学里面，那些计算机技术很好的学生对此都是很热衷的，把黑客入侵戏称为做游戏。” 第718章 人工智能你听说过吗？ 1981年夏日午后，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一栋油漆斑驳的二层小楼里，村支书牛大壮正对着一名年轻女子点头哈腰：“李老师，俺家幺娃笨是笨了点，但为人老实，从来都不主动惹事，这次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可能跟同学们干仗啊。” 牛大壮说话间把手里拎着的网兜放在桌面上。 网兜里装着好几瓶罐头和一大包高级糖果，是他特地去镇上花了四块多钱买的，这笔花销对于他这样的山村家庭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是俺的一点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那啥，俺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您是城里来的大知识分子，可千万别跟乡下孩子一般见识，这傻小子今年都初二了，再过一年就能混个初中毕业，还请您行行好，让他把初中毕业证拿到手吧。” 李老师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穿着很时髦的花格子衬衫，下半身是一条黑色西裤，脚上穿着一双牛大壮从未见过的高跟凉鞋。 听了牛支书的话后，李老师一脸正气的把装着礼品的网兜递还给牛大壮。她长长的头发烫成了波浪卷，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荡，看上去颇具摩登范儿。 “牛支书，不是我不近人情，是你的儿子做得太过头了，竟然把同学打进了医院，我要是不开除他，怎么跟受伤学生的家长交代啊？” 牛大壮闻听此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跟被人扇了两耳光一样。他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丢过人，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正尴尬间，牛大壮瞥眼看到了愣头愣脑的牛小强。 牛小强是他的小儿子。对于这个小儿子的出生，牛大壮原本是很开心的。仍然被传统观念束缚的他，总觉得儿子比闺女好。 可不知道是咋回事，他越想生儿子，就越生不出来。前面一连四个孩子全部都是闺女。 为了能给老牛家留个后，牛大壮算是拼了，没日没夜的辛苦耕耘，差点没把自己累死。 正可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之下，第五个孩子总算是个带把的。牛大壮激动之余觉得一根独苗不太保险，于是继续努力，一年半的功夫又生了儿子。 眼看着老牛家枝叶繁茂，牛大壮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好日子过了没几年，牛大壮又陷入了烦恼：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居然是个傻子。 牛小强是傻子的具体症状表现为：直到五岁才学会说话，但说话的声音很小，并且还是个结巴；眼神很呆滞，总会冲着人傻笑；学习成绩——好吧，这个可以忽略；被人欺负的时候不知道还手，但要是被逼急了，又会像个疯子一样反击。 这些症状完全就是傻子的标准配置啊。 牛大壮是个很要强的人，或者说对于面子十分看重，每次出门遇到乡里乡亲，他总觉得有点心虚。因此，他的酒量开始逐渐增加，整天借酒浇愁，有时候还会趁着酒劲揍老婆，一边揍他还一边骂自己的老婆不争气，给老牛家生了个傻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老婆还觉得理亏，挨打挨骂都忍着，可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在一次被丈夫暴揍之后，牛大壮的老婆实在是忍受不住，操起扫把奋起反击。 牛大壮人如其名，身材十分魁梧强壮，他的老婆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结果这个可怜的女人不仅没能讨回公道，反而还被牛大壮收拾得更惨了。 造反失败后，牛大壮的老婆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一气之下喝了小半瓶1605。好在发现及时，经过镇卫生院院长的全力抢救，总算是把人给救了回来。 自此以后，牛大壮再也不敢借酒发挥，他对老婆的态度好了许多，生怕老婆又想不开寻死。 既然老婆不能再打了，牛大壮心里的憋屈只得转移到傻儿子身上。只要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他总会对着傻儿子来上那么几下。久而久之，他这个傻儿子被磨练得十分耐揍。 这不，昨天这个傻儿子被几个同学欺负，他负急之下跟人家干了起来。对方六人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结果他愣是没被揍趴下，并且还在拳风脚雨中顽强的操起一块板砖，朝着打得最欢的那家伙的脑门拍了下去。 这位同学的脑门跟板砖亲密接触后流下了红色的血水，他呆了足足五秒钟，终于接受了这不可思议的现实，然后大叫一声，以一个很笔挺的姿势栽倒在地。 现场的同学全都被吓傻了，纷纷跑去报告老师。老师也被吓坏了，赶忙把受伤的学生送去镇卫生院。经过检查，这名学生只是轻微脑震荡，并没有生命危险，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牛小强正以他那标准的呆滞表情盯着网兜里的罐头和糖果，牛大壮一看就来气，他冲着牛小强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不争气的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牛支书！你快停下！他只是个孩子，要是被你打坏了咋办？” 李老师赶忙去拉牛大壮的胳膊，可她力气太小，根本拉扯不住。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牛小强不是第一次挨揍，对于他来说挨打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可李老师不同，她这个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青年教师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暴行。眼看着牛小强的鼻孔都被打出血了，李老师情急之下忍不住叫喊道：“我不开除他了！你赶快住手！” 牛大壮的巴掌在距离傻儿子脸颊的三公分处突然停下，他转头看向李老师，眼神中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你、你说啥？” 经过刚才的一番闹腾，李老师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为了把牛小强从暴力中挽救出来，李老师只能违心的说道：“我说不开除他了，让他继续在学校里念书。” 牛大壮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他打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还从未想到打孩子能够收获这种意外的惊喜呢。 愣了一会儿神后，牛大壮这才反应过来，他把已经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傻儿子使劲往地上按，咧嘴笑道：“赶紧给宽宏大量的李老师磕个头！” 。_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19章 搞个项目空手套白狼 牛小强对于奖项和荣誉没有半点兴趣，他看中的是实际利益。 一听这个项目还能得到资金方面的大力支持，牛小强立马就动起了歪心思：我正好因为没钱在美国搞投资而发愁，没想到我还没有去美国呢，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这绝对是我获得资金来源的绝佳机会，只要我好好操作，就可以给自己弄点好处了。 为了避免这个项目过多的被相关部门盯上，进而引火烧身，牛小强决定继续深入的了解一下情况：“教授，这个项目目前只处理理论阶段，估摸着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出成果的，万一相关部门看不上，那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 沃森摆摆手，一脸兴奋道：“放心吧，相关部门一定会看上的，你不了解美国的情况，美国政府每年都会掏出大把资金用来支持那些具有前瞻性的科学研究，哪怕没出成绩也没关系，毕竟是搞科研，谁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凭借着麻省理工的名头，再加上我的大力宣传，人工智能项目想要获得资金支持一点问题都没有！” 牛小强听到这话心里的顾虑减少了不少：恩，到时候只要故意拖延进度，然后宣布项目失败就可以了，当然了，前期还是要做足样子的，免得骗不到钱。 牛小强的性格其实是比较谨慎的，一般情况下，他只做有把握的事情，逼不得已才会放手一搏。 人工智能这样的项目肯定会引发诸多关注，甚至会上升到国家的高度，按理说牛小强不应该涉入太深才对。 牛小强之所以决定通过这个项目弄点启动资金，主要是因为他提前考虑好了最关键的环节，这个环节就是参与度。 虽然不太清楚人工智能的具体市场行情，但既然连沃森都说这是一个非常高端和前沿的课题，想必研发的难度不会小。牛小强打算有限的参与进去，最好是帮着打打下手，或者负责那些不是太重要的环节。如此一来他就不太可能被某些部门盯上，可以避免招惹麻烦。 一念及此，牛小强不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我就提前预祝教授马到成功了。” 沃森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也不能干看着，到时候也是要帮忙的。” 牛小强立马点头：“这个还请放心，我一定会提供必要的帮助，只要有充足的外部条件支持，咱们这个项目肯定能收获成功。” 沃森哈哈一笑：“支持肯定是有的，麻省理工本身就拥有很多科学门类的高端实验室，最起码在硬件条件上，我们就具有很大的先天优势。” 牛小强原本只想搞点启动资金，好在美国投资创业。闻听此言他不由一喜，产生了另一个念头：瞧我这脑袋，居然忘了这茬！麻省理工的科研硬件在众多大学当中都属于响当当的存在，这么好的条件我要是不利用一下，那就太不像话了。 牛小强整理出了很多专利技术方面的资料，其中有一部分只是初步的研究成果，还并不是很成熟。比如说前几天刚刚研发成功的电喷技术，还有方东平正在领衔研究的v8发动机技术。 这些技术距离实际应用还存在着一定的距离，如果能够借助麻省理工的实验室对它们进行完善，真是想想都美妙啊。 牛小强本来还有点不舍，他再怎么成熟，家人和好友全都在国内，不远万里去美国留学还是会感到惆怅的。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牛小强心里的惆怅和不舍已经一扫而空，他恨不得立刻就起身前往美国，在那里大展一番拳脚。 在此之前，牛小强还需要完成一项任务，那就是杨攀和刘雪出国留学的事情。 他趁着沃森开心的时候旧话重提：“教授，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帮帮忙？” 沃森心情大好，立马就表了态：“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两个名额对于我来说还不算什么大问题。”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面露喜色：“那就多谢教授的帮助了！” 他心中暗想：我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毕竟杨攀和刘雪的自身能力都不太强，难保教授不会拒绝，谁能想到他竟然满口答应了下来，这当真是意料之外的喜讯啊。 牛小强很了解眼前的这位外国教授，沃森是那种很直爽的性格，跟牛小强和方东平属于同一类人，人家既然答应了下来，就肯定不会掉链子。 “教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兑换一些美元，中国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在这里很难弄到美元，我那两位好友家的孩子就算获得了留学名额，可手里要是没有美元的话，在美国也没法生存啊。” 沃森对牛小强十分看重，在人工智能这个项目上，他需要这个天才少年的大力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帮着兑换美元不过是小事一桩。 沃森笑着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两扎美钞：“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两万美元生活费，你先拿去用吧，等你正式进入麻省理工，学校就会给你发放奖学金，你到时候再还给我就行。” 牛小强这次去美国不需要掏路费，麻省理工有专门的资助金，沃森已经帮他申请到了，他此去美国的路费就是用这笔资助金支付。 两万美元在美国可以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不能购买贵重物品。如果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面，只需要掏钱吃饭的话，这笔钱花上两三年都没问题。 牛小强赶忙道谢，把两万美元装进了裤子的口袋，随后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教授你早点歇息吧，明天我就把那两个申请留学资格的人带过来，教授看着安排就行。” 沃森询问道：“我要是把他们安排到三流的大学里面，也没问题吗？” 牛小强立马点头：“当然没问题啊。” 沃森撇撇嘴：“那你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啊？这样的名额别说是两个，就算是十个，我也能帮你弄到！” 第720章 美国大学评级制度 牛小强呆了一下，随即面露惊喜之色：“当真？” 沃森扬了扬下巴，“我可是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那些三流大学的校长讨好我还来不及，这么点小事又怎么会不给我面子？” 牛小强转回身，满脸好奇的问道：“你们又不是一所大学的，他们为什么要讨好你呢？” 沃森面露得意之色：“说起来这跟美国的大学评级制度有关，美国的大学是按照科研成果和学术研究的硬指标进行评级的，只要取得科研成果，或者在学术研究方面获得进展，就能得到相应的积分，积分越高，大学的排名就越高，我就是评级制度现任的评审员之一，话语权可是很重的，他们当然要讨好我了，此外——” 沃森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此外我还可以帮助这些大学进行相关研究，有了我的协助，他们想要出成果肯定会相对容易很多，为了拿到积分，他们也要讨好我才行嘛。” 牛小强迟疑道：“你本身就是麻省理工的教授，评级制度怎么能让你担任评审员呢？” 沃森摆摆手：“美国人是很讲究个人信誉的，在这种事情上不会故意偏袒谁，一旦发现的话，就会身败名裂，可谓是得不偿失，因此我们这些评审员一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当然了，这只是针对顶尖大学的评级，那些三流大学就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就没有半点话语权，我要是想使点坏，根本不会有人帮他们说话。” 牛小强心说：说白了还不是欺软怕硬么？看来美国人也不见得真的那么讲究个人信用，该坏的时候也是挺坏的嘛。 “身为麻省理工的教授，你去帮助其他学校搞研究只怕是不妥吧？” “联合学术研究听说过吗？同一个项目，发起人是有权选择谁来进行合作的，这在美国的大学是很普遍的事情。” 牛小强微微点头，告辞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暗想：虽然这很容易形成暗中交易，但也有助于活跃学术氛围，对于提高成功率也大有帮助，在政策和自由度方面，美国的大学要比国内的大学灵活多了。 牛小强有点走神，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他赶忙后退两步，抬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刘阿姨，你站在这里干啥？” 刘慧被撞得不轻，她揉了揉肩膀，不好意思的笑道：“阿姨刚才看你去了二楼，知道你肯定是去找沃森教授谈事情了，反正我闲着没事，于是就在这里等着，想看看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牛小强对此颇觉无奈，暗想：刘慧对她闺女的事情真够关心的，恨不得时刻跟踪监视我才好。 为了摆脱刘慧，牛小强只得说实话：“我刚才已经跟教授谈过了刘雪的事情，教授答应帮忙，估摸着问题应该不大。” 刘慧闻听此言立马大喜，连疼痛都忘了，她拉住牛小强的手，一个劲的摇晃致谢：“小强，谢谢你，真的是万分感谢！我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啊！”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然后提醒道：“阿姨，有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你，哪怕你不爱听我也要提前说出来。” 刘慧好奇道：“你想说啥？” 牛小强面色一正：“是关于刘雪的，她的性格不太成熟，要是去了美国，可能就会经受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万一她到时候走岔了路，你可不能埋怨我。” 牛小强可不是信口开河，他是真的觉得刘雪有极大的概率走上岔路。如果到时候刘慧因为此事埋怨牛小强，牛小强就太冤枉了，所以他才会提前打好预防针。 刘慧连忙摇头：“放心吧，无论小雪变成什么样，我以后都不会埋怨你，阿姨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水平，但好坏还是分得清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休息了，阿姨也早点休息吧，再见。” “好的，再见。” 看着牛小强离去的背影，刘慧暗暗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我们家小雪没有这个福气，要是小雪能嫁给小强，我就真的啥都不用操心了呢。 牛小强并未急着回家，他进入了一楼的办公室，给杨靖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有人接，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你找谁？” 牛小强猜测这女的应该是杨靖的爱人，他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阿姨好，您应该是杨叔叔的爱人吧？我是牛小强，想找杨叔叔谈点事情，他要是不在家的话，我跟您谈也是一样的。” 杨靖明显跟家里人交代过，因此他的爱人一听打电话的是牛小强，立马就变得极为热情：“是小强啊，你好你好！小攀留学的事情是不是有眉目了啊？” “恩，那位推荐人已经到了凹山，麻烦阿姨跟叔叔说一声，让他明天带着杨攀一起来凹山。” “好好好！我一定会跟他说的！小强，谢谢你了啊，有空来家里做客，阿姨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谢谢阿姨了，晚安。” “晚安晚安！”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快步走出招待所，在皓月的映照下，朝家里走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带着沃森参观亚洲机械厂。原本牛小强是没有安排这个环节的，这是沃森主动提出来的要求。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当讲解员： “这里原本是我们厂的汽车装配车间，由于某些原因的制约，我们已经无法生产汽车，已经把这里进行了改建，今后将专门组装摩托车。” “这里是汽车发动机生产车间，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摩托车发动机生产车间。” “这边是炼钢车间，亚洲机械厂的所有金属材料都是从这里冶炼出来的。” “这是机械加工车间，目前正在生产的是我们厂研发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这款采油机的性能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 “这里是研究部门的所在，目前亚洲机械厂主要有两个研发项目，一个是柴油发动机的电喷装置，另一个是v8发动机研发项目。” 第721章 令人震惊的超前想法 沃森跟在牛小强的身边，每当牛小强进行介绍的时候，他总会发出惊叹声，尤其是对于亚洲机械厂能够造汽车这件事，沃森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 亚洲机械厂只是一家位于山沟沟里的中型工厂，跟他想象中的汽车制造厂差距巨大，也难怪他会感到震惊了。 在震惊的同时，沃森也面露惊喜之色。 沃森之所以提出要参观亚洲机械厂的要求，其实是有目的的。他主要是想考察一下牛小强的技术实力，好为人工智能项目做好规划。 为了摸清楚牛小强在制造方面的实力，沃森总会趁着间隙提出问题，询问牛小强在生产工作中的参与度。 牛小强根本就没想到沃森的意图，因此全都实话实说，当他表示自己能够手工制作和加工汽车发动机的时候，沃森在震撼之余显得有些不相信，要求牛小强当场进行演示。 牛小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教授，你干嘛让我展示手工制作发动机的能力啊？” 沃森压低声音道：“咱们不是准备开展人工智能的研究吗？软件方面我不怎么担心，因为我自己就是个高手，你的技术水平虽然暂时还有所欠缺，但只要你在美国学习一段时间，在编程方面的能力肯定能迅速提升起来，目前我最担心的是硬件方面的问题。” 牛小强惊疑不定的看着沃森：“教授，你到底是怎么规划这个项目的？居然把硬件看得这么重？” 原本牛小强以为这个项目会在计算机上面进行，麻省理工连超级计算机都有，硬件方面可谓实力雄厚。可是看沃森这意思，人家明显不是这么想的，而是另有打算。 沃森神秘兮兮的一笑：“我想研究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人工智能产物，按照我的初步构想，这个产物是一台可以自我进化的机器设备，比如说机器人。” “机器人是什么玩意？” 不怪牛小强见识浅薄，现在是1983年，国内的人当然是不知道机器人这个概念的。 美国就不同了，得益于好莱坞大片的火爆和流行，几乎每个美国人都清楚机器人是什么。 沃森非常详细的把机器人的概念解释了一番，最后话归正题：“我们将要研发的是拥有人类外观的机器设备，想要研发成功，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它制造出来，如果连实物都没有，又怎么能展开研究？你说对不对？” 牛小强被沃森的超前思维给惊呆了，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教授，这是不是不太现实啊？目前全世界还没有任何个人或者机构开发出工智能程序，你却想直接跨越软件的环节，把机器人制造出来，这也太夸张了吧！” 沃森露出奸猾的笑意：“这只是实验性质的研究，主要是为了形成轰动效应，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很轻松的把爱德华营救出来了。”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了沃森的真实意图，说白了他就是想制造一个概念机型，就好像很多大型厂商进行的概念机研究那样。 这类概念机的实际使用价值并不高，主要是为了探索相关领域的前沿技术。当然了，如果技术符合要求的话，也是可以拿来推广和销售的。 沃森的计划其实很具有可行性，成功营救出爱德华的几率非常高。要是真的把机器人制造出来，哪怕是只具有很简单的行动能力的机器人，也肯定能引发轰动效应。到时候这个项目的资金相关部门肯定会拨发，要人的话人家也会尽量满足的。 如果是其他人鼓捣这个项目，难免会让人觉得不靠谱。沃森本身是计算机方面的大行家，加上又有麻省理工这块金字招牌，因此他要是实行这个计划的话，就会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搞清楚了这些情况后，牛小强稍作思考就决定干他娘的。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个项目被美国盯上，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项目真的能够获得成功。按照前全人类现有的技术实力来看，想要研发出真正意义上的机器人纯属扯淡。 “为了早点把爱德华学长营救出来，我一定全力配合教授的计划，现在我就当场展示我的动手能力！” 牛小强说完话立即卷起袖子，开始在闷热的车间里挥洒汗水。 方东平和牛小强这对师徒有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动手能力极强。他们可不像某些只懂得搞学术研究的专家，这些人说起来头头是道，真要做起来却百无一能。 说到动手能力，牛小强可是极其有自信的。方东平的手工技术大致相当于八级技工，牛小强也不差，动手能力要比厂里最年轻的六级技工陈方华还要强悍。 在沃森的全程注视下，牛小强从铸模开始，把后续的每个环节全都呈现了出来。他制作的是摩托车发动机，不仅体型比汽车发动机小，零配件的数量也要少一些。 花了足足六个钟头的功夫，牛小强终于把零配件制作完成，然后在下班之前，组装完成了一台摩托车发动机。 试机过后，沃森忍不住赞叹道：“你可真厉害，原本我还在想，要是你的手工能力不行的话，我就去找麻省理工的人帮忙，麻省理工本身就有物理机械工程学院，高手也是很多的，但找他们帮忙难免会影响我们后续的操作，看到你的动手能力后，我彻底放心了，这个项目有咱们两个完全足够，我负责软件，你负责硬件，在没有外人参与的情况下，咱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这个项目参与的人越少，他从中捞钱就越容易。 既然由他负责硬件，采购相关设备的时候还不是他自行决定？价格方面一样是他说了算。如果是那些需要手工制作的环节，他自己完全可以承包下来，不说大赚一笔，赚个几万美元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这几万美元，牛小强就能在美国开创另一番事业了。 ， 第722章 墨菲斯大学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几万美元的创业资金很少，但对于牛小强来说却完全足够了。 他在国内刚刚创业的时候才多少本钱？还不是一样获得了巨大成功？美国的经济环境要比国内好太多了，各种制度也更加完善，缺少了在国内遇到的那些阻碍后，牛小强觉得自己想不成功都难呢。 “教授，我十分认同你的观点，这个项目不仅可以营救爱德华学长，还能为咱们争得极高的荣誉，比如说图灵奖什么的，咱们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其他人加入进来占咱们的便宜。” 不管是哪个科学家，只要条件允许，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跟别人分享荣誉。别说是科学家了，就连普通人也是这种心态。 人都不是傻子，科学家的智商相对更高，就更不会做傻事了。 沃森哈哈一笑：“你说得对，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去求别人，免得让别人占咱们的便宜。” 牛小强用毛巾擦了擦汗，刚准备开口说话，王小霜就走了过来：“小强，外面有两个人找你，他们说是你叫他们过来的。” 牛小强之前光顾着展示自己的动手能力，其他的事情全都抛到了一边。闻听此言他意识到了什么，询问道：“那两个人是不是姓杨？” 王小霜点点头：“恩，年纪比较大的那个说他叫杨靖。” 牛小强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沃森：“教授，我想让你帮忙推荐的两个学生全都到了，我带你去跟他们见个面吧。” 沃森既然已经答应了牛小强，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掉链子。他嗯了一声，跟着牛小强朝外面走去。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小霜，麻烦你给招待所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饭菜和酒水，我跟教授今晚在那边吃饭，顺便让他们通知一下刘慧母女，让她们也参加此次晚宴。” 王小霜知道牛小强要谈事情，立马点头，加快脚步去办公室打电话。 牛小强带着沃森来到厂门口，见到了满脸忐忑的杨靖父子。两人并不知道留学的事情已经敲定了下来，还在为此担心呢。 一看牛小强领着一个外国人出来，杨靖和杨攀的忐忑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原本见过不少大世面的杨靖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小强兄弟，这、这位应该就是沃森教、教授吧？”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帮忙介绍道：“杨叔叔，这位就是来自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沃森教授，同时他也是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教授，这位是杨靖，他是我的好朋友。” 沃森去年回国后就学习过汉语，无奈他年纪有点大，记忆力不是太好，在学习汉语这件事上并不是多么成功，只会说一些比较简单的词句。 他对牛小强的托词信以为真，真的以为杨靖是牛小强的好朋友。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沃森表现得还算比较亲和。只见他伸出右手，面带微笑道：“杨先生好，幸会幸会。” 沃森说的是汉语，虽然腔调有些奇怪，但杨靖还是能听懂的。 一看这位外国教授对自己如此亲和，杨靖立马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赶忙伸出右手，一边跟沃森握手一边客气道：“沃森教授好，幸会幸会！” 两人见礼之后，牛小强看了看杨攀。 杨攀在牛小强看来完全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屁孩，这人在学习方面还算聪明，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就很不像话了。原本他是不想帮忙介绍的，可是看在杨靖掏出的三万五千块的介绍费的份上，牛小强也就懒得跟杨攀计较了。 稍作停顿后牛小强开口道：“教授，这位是杨靖先生的儿子杨攀，是你此次推荐的学生之一。” 沃森点点头，伸手跟杨攀握了一下，微笑道：“你好。” 杨攀跟他爹一样，受宠若惊的连连回应：“您好您好！” 牛小强笑道：“杨叔叔，我已经安排好了晚饭，咱们边吃边聊吧。” 如果是在市里面，杨靖肯定会抢着请客吃饭。但这里是凹山，他对凹山非常陌生，因此对于请客吃饭的事情也就没有客套，欣然点头答应。 牛小强不再多话，带着三人来到了招待所的食堂。 刘慧母女早就在食堂等候了，看到一行人进来，刘慧赶忙拉着闺女上前打招呼。 牛小强帮着介绍了一下，寒暄了几句后，众人全都落座。 牛小强的左手边坐着刘慧母女，右手边是沃森和杨靖父子。原本他想让刘慧母女和杨靖父子坐在一块儿的。后来考虑到刘雪和杨攀已经闹掰，为了避免尴尬，最终才这么安排位置。 落座之后，牛小强趁着么还没上菜的空档，向沃森详细的介绍刘雪的个人情况。介绍完了之后他把刘雪获得过的证书和奖状拿了出来，向沃森进行展示。 沃森看不太懂汉字，对于所谓的文艺生也不太重视，只是寥寥看了几眼就把证书和奖状还给了牛小强：“她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就把她推荐给墨菲斯大学吧。” 墨菲斯大学位于马塞诸塞州的剑桥市，距离波士顿大学很近，主要是招收一些来大学混日子的学生，是一所名声不显的三流大学。 刘雪本身的实力太差，除了跳舞和表演其他的都不是太优异，她能够进入墨菲斯大学算是很不错了。否则按照她的个人情况来看，即便是美国的三流大学，只怕也是进不去的。 牛小强早就跟沃森商议好了，闻听此言他微微点头，把沃森的话翻译给刘慧母女听。 刘慧和刘雪虽然已经知道留学的事情基本没问题，但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两人还是有点担心的。 此刻一听沃森把大学都安排好了，两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一个劲的对牛小强和沃森表示感谢。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随后开始介绍杨攀的个人情况。 说句实在话，杨攀的学习成绩要是放在美国，想要进入一流大学没有半点问题，可惜的是他出生在了中国。 第723章 终于想起牛小强是谁了 美国的大学采取的是宽进严出的政策，只要表现很优异的高中生，想要通过入学申请其实并不是太困难，真正困难的是从大学毕业。 杨攀的学习成绩在国内也算是比较拔尖的，无奈国内人口众多，比他更拔尖的可不在少数，因此他的成绩放在美国高中属于超一流水准，但如果放在国内的话，勉强只能算是一流水平。 沃森常年在麻省理工任教，接触了许多来自全球各地的最顶尖的学生，他的眼界可是非常高的。但这只是对于麻省理工的招生要求来说，对于其他的三流大学来讲，类似杨攀这种水准的学生绝对是非常欢迎。 牛小强介绍完毕后扭头看向杨靖：“杨叔叔，杨攀获得的荣誉证书你应该带来了吧？” 牛小强上次就交代过杨靖，说是荣誉证书有助于提升获得留学资格的概率。杨靖对此自然是记在心里。闻听此言他立马打开手提包，把杨攀这些年获得过的荣誉证书和奖状全都献宝似的拿了出来。 同样是荣誉证书和奖状，杨攀的明显要比刘雪的含金量高得多。牛小强在一旁充当翻译，详细的介绍了这些证书和奖状的性质。 跟对待刘雪时候的随意不太一样，沃森非常认真的听完了牛小强的介绍，随后开始沉吟起来。 沃森觉得杨攀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学生，这样的学生要是推荐到三流大学去，那是在糟蹋人才，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他准备好好思考一下。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尤其是杨靖父子，两人的神情十分紧张和忐忑，看起来就像是正在等待法官宣判的罪人一样。 沃森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的成绩进不了超一流大学，但是去一流大学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目前我想到了两个选择，一个是马塞诸塞州立大学，另一个是波士顿大学，你问问他，他想去哪所大学就读？” 牛小强并未询问杨攀的个人意见，因为就算他问了，杨攀也不太好回答，原因在于杨攀对这两所大学全都一无所知，根本无法进行筛选。 他直接帮杨攀做出了决定：“不需要这么麻烦，就让他去马塞诸塞州立大学吧，反正都是一流大学，没什么好挑的。”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张小兰在波士顿大学就读，牛小强可不想给张小兰增添一个这么不懂事的校友，于是就把杨攀安排在了马塞诸塞州立大学。 沃森只负责帮忙推荐，其他的事情他不想过问。一听牛小强这么说，他立马点头同意。 牛小强扭头对杨靖说道：“杨叔叔，沃森教授准备把杨攀推荐到马塞诸塞州立大学，这是一所一流大学。” 杨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来之前他觉得只要能把儿子送出国留学就行，根本不敢有挑三拣四的念头。没想到杨攀不仅可以出国留学，并且还被推荐到了一流大学，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只见他瞪大双眼，激动不已道：“啊？！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是真的，绝对不会有假。” “好！真是太好了！儿子，你还不赶紧感谢小强和沃森教授？要不是他们，你连留学都成问题，更别想去一流大学念书了！” 这次跟牛小强见面之后，杨攀看向牛小强的眼神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 上次在江北油田的时候，他就觉得牛小强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后来双方在清江第二次见面，杨攀因为不成熟的心性跟牛小强闹得很不愉快，他当时是非常恼怒的，把牛小强给恨死了。 在杨攀看来，如果不是因为牛小强，他跟刘雪也不会闹掰，转念想到自己还要求着牛小强，杨攀就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再后来，杨靖不停地劝导他，让他少耍一些性子，要努力跟牛小强搞好关系，否则留学的事情怎么办？为了让儿子改变对牛小强的看法，杨靖还把自己知道的许多关于牛小强的事迹说了出来。 主要是两个方面，首先是牛小强被沃森教授看重，人家主动求着他去麻省理工深造，你杨攀的学习成绩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啊。 杨攀被彻底惊呆了，他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厉害如斯，竟然能让麻省理工的教授求着他去留学，自己跟他相比——不对，自己哪能跟人家相比？ 第二个是牛小强过人的经商能力。这位少年人跟着他的师父一创业，从一穷二白发展到了如今的惊人规模，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更为难得的是，人家从小就生活在凹山那个山沟沟里面，创业的条件比你老爹我还要艰苦得多，可人家却能干得这么成功，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绝对不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而是个理论结合实际的大牛人啊。 杨攀当时听到这话就心里一动，追问道：“爸，你说牛小强是凹山人？” 杨靖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啊，他确实是凹山人，听你周洪宝叔叔说，好像是凹山镇牛家村的人，那地方偏得很，鸟都不拉屎呢，他能够帮助他师父建立起如今诺大的事业，本身的能力绝对是远超常人啊。” 后面的话杨攀根本就没听进去，他的脑子有些混乱，翻来覆去只有这样一个念头：难怪我觉得牛小强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杨攀终于回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夜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作为优秀学生的代表，跟随其他优秀学生代表一起参加市里组织的夏令营活动。由于车子发生故障，大家在天黑后才赶到凹山镇。 负责带队的人迷了路，找了个少年询问，这位被找来问路的少年就是牛小强。 接下来因为少年人的好胜心，杨攀跟牛小强较量了一下微积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杨攀熟得很彻底，他不仅输掉了面子，就连参加比赛获得的那块电子表也输给了牛小强。因为这件事，杨攀对牛小强印象深刻。 第724章 用省城的两家铺面抵债 后来杨攀回到了学校，他仍然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尖子生，身边的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都夸他聪明能干。 杨攀很享受大家的赞誉，久而久之就逐渐遗忘了那个夏夜遭受的打击。直到他爸说出凹山镇这个地名，杨攀才终于回想起了当初的情况。他呆愕了好一会儿，最终有些沮丧的低下了脑袋。 杨攀对牛小强不再有不服气的念头，人家在两年前就轻轻松松的击败了自己，两年之后更是厉害到了逆天的地步，连麻省理工的教授都眼巴巴的想要收他当学生，自己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有什么资格对人家不服不忿的？ 打从这天起，杨攀算是彻底接受了牛小强比自己更加优秀的事实，因此他在看到牛小强之后，眼神中不再有骄傲和自负，取而代之的是心悦诚服。 牛小强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在用以前的感官去看待杨攀。在他的眼里，杨攀仍然是那个极其自负，同时又非常不懂事的小屁孩。 面对着老爸的催促，杨攀的神色显得有些尴尬。他首先用英语对着沃森教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随后扭头看向牛小强，用汉语小声道：“牛小强，谢谢你了……” 杨攀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语气却很诚恳。牛小强不由一愣，心说：哟呵，难不成这小子转性了么？居然懂得感恩了呢。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微点头，神情显得比较随和：“不用这么客气，杨叔叔，留学的事情算是确定下来了，不知道杨攀留学的费用你是怎么筹划的？” 杨靖还以为牛小强是在提醒他别忘了支付剩下的介绍费，他赶忙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千万别客气。” 牛小强苦笑着把装着钱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把刚才问的问题又重复了一边。 杨靖露出为难之色：“唉，实不相瞒，我虽然有些家产，但相对于小攀出国留学的昂贵费用，还是有点捉襟见肘啊，尤其国家现在对外汇监管得十分严格，从正规渠道根本就兑换不到美元，要是走私人渠道的话我就算变卖全部家产，也只能凑够四万美元，这么点钱肯定是不够的。” 牛小强早就料到了这点，并且针对杨靖的困难想到了有利于他自己的解决方案：“杨叔叔，沃森教授已经借了两万美元给我，我可以拿到麻省理工的全额奖学金，这笔钱肯定是花不完的，你要是需要帮助就跟我说一声，只要数目不是太大，我还是可以适当地帮把手的。” 杨靖立马大喜，颇为感动：“小强，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叔叔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杨靖跟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显然他这段时间没少为了儿子留学的事情费心劳神。 牛小强显得很干脆，当场掏出一万美元，数了一半递给杨靖：“这里是五千美元，只要省着点花，支付杨攀十个月的伙食费肯定是够的，在此期间杨攀可以去外面勤工俭学，帮着家里分担一下压力，至于学费，这个倒不用担心，马塞诸塞州立大学会主动向杨攀发出录取通知书，到时候你们可以拿着通知书去申请公费留学资格，只要有了这张录取通知书，想要申请成功不存在什么问题。” 杨靖立马大喜着接过钱：“这笔钱就按照黑市的汇率计价吧，我回去后周转一下，会尽快把人民币给你送过来的。”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杨叔叔，我听周叔叔说你在省城拥有两家位置很不错的铺面，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用这两家铺面抵账？你可别误会，我绝对没有乘人之危的意思，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主要是因为咱们厂准备投产摩托车，将来搞销售用得上，不管这件事成不成，都请杨叔叔不要放在心上。” 杨靖位于省城繁华地带的两家店铺还是很值钱的，主要是面积很大，最大的一间铺面有一百八十平米，小的那间也有一百三十多平米。如果按照真实的市场行情估价，这两家铺面加起来大概可以卖到五万五千块钱。 牛小强给了杨靖五千美元，按照黑市的价码兑换成人民币，那就是五万块，真要算起来牛小强占了五千块人民币的便宜。 杨靖显得很豪爽，立马一摆手：“要不是你帮着说话，小攀怎么可能进入美国的一流大学？又怎么可能有申请公费留学的资格？这可是帮着家里省了老鼻子钱了！叔叔欠着你天大的人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又怎么会舍不得这两间铺面呢？你们厂想要的话我当场就可以跟你签订转让合同！” 牛小强哈哈一笑：“多谢杨叔叔的慷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至于签合同的事情，后续我会安排人跟叔叔联系的。” 杨靖解决了最大的困难，心情很是不错，他笑得很开心，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到时候只要一个电话，我保证不会掉链子！” 谈完了杨攀的事情后，牛小强把剩下的五千块钱收进了口袋。 杨靖父子就在旁边坐着，人家兑换五千美元花费的代价可不小，牛小强即便要帮张广茂解决问题，也不好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把钱交给刘慧。 此外张广茂并未主动向他求助，兴许人家还有其他的路子，在情况没有搞清楚的时候，牛小强觉得自己也犯不上主动把钱掏出来。 能省则省嘛，多留点美元在身上，去了美国才好创业。 说来也巧，牛小强刚刚把事情谈妥，后勤部的高德胜就走了进来，他很恭敬地向牛小强征求意见：“牛秘书，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现在就端上来？” 牛小强微微点头：“恩，可以上菜了。” 高德胜立马答应一声，亲自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牛小强身为东道主，饭菜上齐后他很是热情的打开酒瓶，给大家倒酒。 ， 第725章 阿姨心里苦啊 接下来大家吃吃喝喝，没有再谈论跟留学有关的事情。 杨靖的情绪很高，不停地向沃森和牛小强敬酒。牛小强觉得杨靖这人非常不错，值得深交，他对杨靖表现得很亲热，两人喝得很爽快。 沃森早就体验过了中国人的酒桌文化，他本身的酒量也很是不错，对于杨靖的敬酒他是来者不拒。 三个男人喝得很痛快，刘慧母女却有点心事重重。解决了留学的事情后，接下来她们还需要面对费用的问题，这可不是小钱，就算张广茂贵为江北油田的一把手，只怕也是难以承担。 刘慧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最终发现自己仍然需要向牛小强求助，否则留学的事情多半要黄。 她知道张广茂跟牛小强关系匪浅，准备让张广茂亲自出面求人。在此之前，她这个当妈的也要提前打好基础才行。 为了把这件事办成，刘慧趁着三人敬酒的空档主动向牛小强举起酒杯，满脸堆笑道：“小强，为了感谢你的帮助，阿姨敬你一杯。” 牛小强早就留意到了刘慧刚才的神情，知道刘慧为什么会愁眉不展。一看刘慧主动举杯，他立刻就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看在张广茂的面子上，牛小强自然不能怠慢，他笑呵呵的举起酒杯：“阿姨，我刚才已经喝了很多酒了，这一次咱们随意就行。” 刘慧为了闺女也是拼了，她笑着点头：“我一口干，你随意吧。” 招待所的酒杯有点大，起码能装二两白酒，牛小强知道刘慧的酒量有多大，担心她喝出什么毛病不好跟张广茂交代。 可他还没来得及阻拦，刘慧就已经把满满一杯白酒喝下肚去，牛小强见状只得苦笑着提醒：“阿姨，你赶紧吃点菜，免得伤了胃。” 刘慧跟牛小强一样，一喝酒就会上脸。她擦了擦嘴巴，忍受着喉咙里面的灼烧感，脸颊酡红道：“放心吧，阿姨心里有数，不会把自己灌醉的。” 杨靖已经知道了杨攀和刘雪之间闹掰的事情。他对于早恋这件事是持反对态度的，按理说自己的儿子跟刘雪闹掰，杨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不过刘雪的做派却有些过分，让杨靖很是不待见，因此自打跟刘慧母女见面之后，杨靖就没有跟她们说过一句话，最多也就是点头致意。 此刻看到刘慧如此豪爽，杨靖不由暗想：看来她们母女的性格还是有差别的，当妈的比闺女强太多了。 杨靖本身就是个爽快人，他已经改变了对刘慧的看法，主动跟刘慧打起了哈哈：“真是没想到，妹子的酒量居然这么大，换成其他女人，这一杯下去只怕立刻就要吐了。” 刘慧微笑着谦虚：“杨哥过奖了，我的酒量只能说一般，喝不了太多的。” 杨靖笑着摆摆手：“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我家那口子强，妹子，不介意的话咱俩喝一口？” 刘慧欣然点头：“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服务员在一旁帮忙倒酒，这一次刘慧不敢托大，当真是只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后，刘慧加入了三个男人的谈话。她嫁给张广茂之后也算是见过了不少大世面，应付这种场面自然是不下话下，跟三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有章法。 牛小强是最忙碌的一个，他还需要给沃森充当翻译呢。 四个人谈到开心的时候，免不了频频举杯。酒量最差的刘慧首先支持不住，脸蛋比煮熟的螃蟹还要红，连连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牛小强也有点喝多了，他赶忙趁机劝说：“各位，咱们喝尽兴就行，可别喝醉了，接下来还是悠着点吧。” 杨靖和沃森全都认可牛小强的意见，接下来放满了速度。 又喝了小半个钟头，大家尽欢而散。 牛小强让高德胜把杨靖父子安排在招待所，他自己亲自把沃森送回到客房。 当他准备下楼回家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了刘慧母女。 刘慧的酒劲已经上来，站都站不稳，要不是刘雪扶着她，估计她都能躺到地上去。 牛小强露出关切之色，上前扶住了刘慧的一条胳膊：“阿姨，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卫生院看看？” 刘慧摇摇头：“我还好，小强，你现在有空吗？有些话阿姨想跟你说说。” 牛小强又不好拒绝，只能微微点头：“阿姨，我先扶你回客房吧。” 在牛小强和刘雪的搀扶下，刘慧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进屋后刘慧吩咐道：“小雪，帮咱们倒点茶水。” “哦，好的。” 茶水倒好后，牛小强就准备询问刘慧想跟自己说什么。不料他还没开口，刘慧就冲着刘雪摆摆手：“小雪，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小强说完了话你再进来。” 刘雪没有犹豫，答应一声走了出去，顺手把房门给带上。 牛小强原以为刘慧是想跟自己说借钱的事情，不料刘慧根本就不提这个，房门刚刚关上，她就低下脑袋，捂着脸啜泣起来。 牛小强有点懵，心说：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阿姨，你干嘛哭啊？” “阿姨心里苦啊，别人都以为我过得很风光、很快活，可这只是表象，实际上阿姨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事惹得你张叔叔不高兴。” 牛小强觉得脑袋有点大，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能说啥？ 愣了片刻他才干笑着开口：“阿姨，张叔叔的性格还好吧，你也是个爽快人，按理说你们两个应该会过得很幸福才对啊？” 刘慧擦了擦眼泪：“他的性格当然是很不错的，就是有点严厉，对我管束得很严，说是怕我收受人家的好处，铸下大错。” 牛小强微微点头：“张叔叔本身就是个严格自律的人，从来都不会搞贪污、。**那一套，他对你的管束也不能说太严，你现在是他的爱人，他是出于关心和爱护才会这样要求你的。” 张广茂确实是个很洁身自好的人，除了跟牛小强和方东平走得比较近，平时很少搞小动作为自己捞好处。在如今的官场风气下，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表现。 第726章 我可不是冤大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7章 火热的夜晚，火红色的裙摆 刘慧起身相送，看不出半分醉态。 牛小强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感情这女的刚才全都是装的啊！话说演技可真不赖，居然把我都给蒙骗过去了呢，下次我可不敢再随便见你了，免得又被你当成冤大头！ 牛小强逃也似的离开了招待所，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来气，原本对刘慧还算不错的观感转变为了负面。 “这女的也太得寸进尺了，就跟萍姐一样，不过萍姐那是为公不为私，从格调上来讲，要比刘慧不知道高出多少倍呢。” 同样是喜欢得寸进尺，吴萍的格调确实要比刘慧高得多。最起码人家没有半点私心，一心一意的在为治下的老百姓谋福利。 说到吴萍，牛小强不由想起了两人之间的约定。按照吴萍的承诺，她会在牛小强出国之前主动献身，眼看着牛小强马上就要出国了，吴萍那边却没了消息。这段时间以来甚至都没有主动联络过牛小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改了主意。 从小长这么大，吴萍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跟牛小强有亲密关系的女人。牛小强正好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要说不期待男欢女爱的事情，那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牛小强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燃烧，加上酒精的刺激，他忍不住动起了歪心思：现在才八点多钟，要不我去找萍姐聊聊？ 没怎么犹豫，牛小强就中途改变了方向，向着吴萍的居所走去。 吴萍原本居住在孤峰乡，希望新区成立后，为了便于开展工作，她已经搬到了镇上。 房子是租来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两间小瓦房。外面的是厨房和客厅，里面是卧室。如果不是别人指点，谁都不敢相信这是区委的一把手居住的地方。 夏天的夜晚很是闷热，有很多人在外面乘凉。牛小强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尽量挑选阴暗的路径前行。 花了十分钟，牛小强来到了吴萍居所的门口。这处地方距离区政府的办公场所并不远，旁边就是技校，位置稍微有点偏。 牛小强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他的胆子大了一些，上前两步敲响了房门。 “谁啊？” “萍姐，是我。”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吴萍才开口：“小强，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嘛？” 牛小强反问道：“萍姐，你该不会已经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了吧？” 屋内又沉默起来，牛小强还以为吴萍不乐意，这让他颇为沮丧。他叹了口气，扭头就往回走。 结果刚走出两步，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小强，你干嘛不告而别啊？”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屋内的灯光已经熄灭，吴萍站在门框后面，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牛小强有点来气，气呼呼的问道：“萍姐，你是不是想赖账？是的话就明说，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牛小强是真的有点生气。当初可是吴萍主动勾引他的，后来也是吴萍自己做出的承诺，既然如此，吴萍就不应该一次次的反悔。难道这样一次次的戏耍别人真的很有意思吗？ “小强，你别生气嘛，姐姐刚才在……在换衣服呢……” “换衣服？” “恩。” 牛小强怀着好奇之心走到房门口，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随即就是一愣。 吴萍此刻穿着一条火红色的长裙，这条裙子还是两人在广交会期间买的。裙子有点紧身，把吴萍姣好的身材完美的呈现了出来，看得牛小强心跳加速。 吴萍幽幽的叹了口气：“姐姐毕竟是第一次嘛，哪能说放开就放得开的？” 牛小强忍不住拉住了吴萍的手掌：“萍姐，刚才是我有点小孩子气，我不该生你的气。” 吴萍明显有点紧张，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牛小强大着胆子搂住了她的纤腰，低声道：“萍姐，你要是还没做好准备，我也不会急于一时，以后再说也是可以的。” 吴萍听到这话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家伙真会装，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跟姐姐好了？” 牛小强确实是巴不得，但却不想落了面子：“这你就误会我了，我可不是——” “姐，你在跟谁说话啊？怎么连灯都没点着？” 牛小强话还没说完，吴峰的声音忽然响起。 两人被吓了一大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赶忙跳开，黑暗中就听吴萍结巴道：“我、我在试衣服呢……” 吴峰越发的觉得好奇：“试衣服为什么要关灯啊？” 吴萍急中生智，回答道：“姐不想被人看到，所以才关灯的，小峰，你怎么来了？” 吴峰总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他并未回答吴萍的问题，而是加快脚步走到屋门口，往里面观瞧。 牛小强硬着头皮呵呵两声：“别看了，是我，我是来跟吴书记谈合作的，她刚才正好在试衣服，说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所以才关了灯跟我谈。” 牛小强的年纪跟吴峰相仿，加上他经常跟区里合作搞项目，因此吴峰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原来是这么回事，姐，你就不能换上合适的衣服再跟牛秘书谈事情吗？这么黑灯瞎火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吴萍做贼心虚，赶忙替自己辩解：“我跟牛秘书谈的事情并不多，一会儿就能说清楚，犯不上换来换去的。” 吴峰颇有些好奇：“你到底穿的啥衣服啊？居然都不让别人看？来来来，让我瞅瞅。” 吴峰是吴萍的亲弟弟，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说话间凑到吴萍跟前，仔细的打量起来。 等到他看清楚之后，他不由得啊了一声：“难怪你不想被别人看见，我说姐，你、你这是……这是长的哪一出啊，这种衣服也敢穿啊？” 吴萍有些恼羞成怒，拍了一下吴峰的脑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还要跟牛秘书谈事情呢，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吴峰平时就很怵吴萍，被教训一下后老实了很多：“我是来拿钱的，甲鱼养殖实验遇到了资金困难，你手里不是还有牛秘书给的一百块钱么？全都交给我吧。” 第728章 人不如狗，狗不如人 牛小强曾资助吴峰搞甲鱼养殖实验，一共资助了两百块钱，这笔钱是吴萍保管着的。 一听弟弟手里的钱花光了，吴萍倒也干脆，摸黑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十张大团结递了过去：“这可是最后的一百块钱了，你省着点用。” “知道啦，我本来也没有乱花钱嘛，牛秘书，你们继续聊，我还要回去照看着实验池，就不多待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有些心虚的说了两句客套话。 吴峰离开后，两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吴萍心有余悸道：“还好咱们没有那什么，否则要是被小峰听到动静，问题就很严重了。” 牛小强对此甚为认同：“他可是你弟弟，被他知道那还有好？” 庆幸过后，牛小强立马把房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住：“这样感觉踏实多了，萍姐，要不咱们进里屋？” 吴萍像蚊子一样嗯了一声，牛小强拉着她摸黑走进卧室。卧室里面的电风扇是开着的，牛小强拉着吴萍在电风扇跟前坐下，随后两人就都不说话了。 真要事到临头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抓瞎。为啥？因为都没经验啊。 别看吴萍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但这个年代对于两性方面的事情十分禁忌，即便是成年人，也有大把不了解其中的门道。 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牛小强这才开口：“萍姐，接下来咱们……咱们该做啥？”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可能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知道？” “我以为你年纪大就会知道……” “这是什么逻辑嘛，反倒是你，你的年纪虽然比我小，但懂的却比我多，更何况以前还研究过配种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牛小强曾为了抓野猪研究过配种的事情，说是研究，其实也就是目睹了配种的过程罢了。 黑暗中就听牛小强尴尬道：“我只是观看过配种的过程，并未深入的研究……” “那……那你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 “也没啥好描述的，村里的狗交配的场景你看过吧？跟那完全一样。” 只要是在农村待过的人，基本都看过狗交配。吴萍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吴萍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田老三的声音：“吴书、。记，你睡了吗？” “正准备睡觉，老田，你有啥事？” “治安巡逻队刚刚抓到了几个偷西瓜的贼，我想请示一下，该怎么处理他们？” “关两天也就是了，这么点小事情也用得着请示？” “他们偷窃的数量有点多，一共装了三蛇皮袋呢。” “哦，那就把他们关半个月，进行思想教育，顺便让他们赔偿瓜农的损失。” “好的，我这就过去处理。” 田老三走后，牛小强伸手搂住吴萍：“萍姐，要不咱们摸索摸索？” 吴萍还没来得及开口，外面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吴书、。记，我连夜把明天要划拨的款项统计出来了，您要不要审核一下？” “还是明天再说吧，我今天有点困，就不加夜班了。” “哦，好的。” 半个钟头后，清江的江边出现了两个人影，只听其中一个气急败坏道：“真是气死个人，总是被人打扰，搞得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唉，还真是人不如狗啊。” “这有什么办法？我是一把手嘛，事情当然很多啊。” 这两人正是牛小强和吴萍，田老三离开后没多，又有三拨人过来找吴萍汇报工作，把牛小强差点给气死。 牛小强一屁股坐在了江边的大石头上，吴萍挨着他坐下。 “小强，咱们还是谈点别的吧，你确定好出国的日期没有？” “大概在七月十五号左右就会出国。” “只剩下几天时间了，你准备怎么过？” “尽量多陪陪家人吧，顺便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清楚。” “哦。” “萍姐，要不咱们再试试？” 吴萍刚才还很配合，现在却改了主意：“还是等你回国之后再说吧。” “为什么啊？” “我担心你出国之后就不回来了，就当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诱饵吧，你要是想得到姐姐，就必须回国哦。” 牛小强苦笑道：“这是不是太扯了？” 吴萍幽幽的叹了口气：“姐姐只有你这么一个精神伴侣，你要是不回来，我今后找谁谈心去？” 精神层次的追求本就比其他的追求更加高级，因此精神伴侣是所有的关系当中最高级别的存在，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吴萍这么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对于牛小强的评价是非常高的，已经远远超过了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 一瞬之间，牛小强对吴萍忽然没有了半点欲念，如果他继续纠结于个人的私欲，那就太低级了，难免有焚琴煮鹤之嫌。 牛小强轻轻搂住吴萍的纤腰：“萍姐，原来你是这么看待咱两之间的关系的，我对此深感惭愧。” 吴萍忍不住笑道：“你刚才说人不如狗，人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狗，但有些方面不仅是狗，其他所有的动物也比不上人类，比如说精神层次的东西，这是人类的专利，其他动物可没有。”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我完全认同。”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萍姐，如果你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接下来你会干什么？” 吴萍想都没想，立马脱口而出：“接下来我想环游世界，到处走走看看，不过脱贫致富的工作任重道远，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可能要等我老了才能实现理想吧，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有没有环游世界的力气？” 牛小强呵呵一笑：“放心吧萍姐，有我帮你，你实现理想的速度绝对会加倍的，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提供资金，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可以陪着你一起环游世界。” 吴萍伸手戳了一下牛小强的脑门：“得了吧你，你自己有家有口，怎么能抛弃妻子陪着我环游世界？其实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当不得真的，真要让我去，我还下不了那个决心呢。” 第729章 顶格处罚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我先去美国探探路，等我熟悉了那边的情况，再带着你去美国玩玩，你看行吗？” 美国是西方世界的龙头老大，也是全球第一强国，很多中国人都把美国当成人间天堂。 吴萍虽然不至于这么肤浅，但对美国却充满了好奇心，她开心道：“这感情好，去了解一下资本主义挺不错的呢！”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你安排好时间，可别像今天晚上，不断的被别人干扰。”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提醒道：“萍姐，你的工作方式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如果继续事必躬亲的话，你会像诸葛亮那样累死的，你大可主动放权给下属嘛，就好比田老三刚才汇报的事情，不过是抓住几个偷瓜贼，这么点屁事也要跑来向你汇报，这不是很可笑么？” 吴萍摇摇头：“治安是区里正在狠抓的工作，田老三以前没有干过这个，我需要教他熟悉新的处罚尺度，等到他熟悉好了，今后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牛小强显得有点诧异：“萍姐，国家可是有相关法律规定的，就算田老三以前没有管过治安的事情，但他总能看得懂法律条文吧？用得着你亲自教他？” 吴萍解释道：“我刚才说区里正在狠抓治安方面的工作，目前凡是在咱们区里发生的违法案件，我都要求相关部门加大处罚力度，打个比方说吧，原本可以只关三天的违法行为，现在至少要拘留半个月，原本可以只拘留半个月的违法行为，现在要拘役三个月，这么解释你应该能明白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说白了就是顶格处罚嘛。” 吴萍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定格处罚这个词用得非常好，就是这么个意思。” 牛小强担忧道：“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就算你想彻底改善区里的治安环境，也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这多得罪人啊，万一有人想不开，跑来报复你咋办？” 吴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没有那么柔弱，说到打架，一般的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呢，当然了，我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已经在床头准备好了西瓜刀，谁要是真敢打我的主意，我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吴萍是牛小强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力气最大的一个，就算是如今的牛小强，在力气上也不见得比吴萍大，因此吴萍并不算是在吹牛。 即便如此，牛小强也有点担心：“萍姐，俗话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你在明处，如果坏人盯着你，趁着你疏忽的时候动手，那你就非常危险了，要不你还是给自己找几个民兵当保镖吧，如果觉得这样做很扎眼，你干脆搬到宿舍区去住，那里的人很多，我再让厂里的保安帮着照看一下，保管你不会出问题的。” 吴萍颇为感动：“小强，你对姐姐可真关心，不过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毕竟是区里的一把手，对于其他人还是具有震慑力的，再者治安的事情是田老三分管，我并未直接面对那些犯罪分子，他们不太可能会来找我报复的。” 牛小强仍然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搬家，你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偏，出了事情连个帮手都找不到，你还是听我一句劝，搬到宿舍区去吧。” 牛小刚被抓走之后，他分配的宿舍一直都空着。牛小强原本想把房子留着，等到牛小刚出来之后再还给他。此刻为了吴萍的安全着想，他觉得还是把房子让出来比较好。 吴萍摆摆手：“这个方案我不同意，我的身份有点敏感，咱们平时走得很近，还能用谈工作遮掩过去，如果我私底下接受你的好意，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牛小强挠了挠头：“说的也是，要不你把房子加固一下？装上铁栅栏作为安全防护？” 吴萍想了想，然后点头：“这个倒是可以考虑。” 牛小强一拍巴掌：“那就这么着吧，钱我来出，你去找人加固。” 牛小强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钞票递给吴萍，吴萍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推辞道：“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掏钱呢？还是我自己出吧。” 牛小强嘿嘿一笑：“萍姐，你可是我的女人，我花钱保护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吗？” 吴萍觉得心里暖暖的，娇笑道：“你这家伙，脸皮可真厚，不过姐姐喜欢，就收下你的好意吧。” 牛小强担心吴萍日子过得艰苦，又掏出一扎钞票塞进了吴萍的掌心：“萍姐，我知道你把工资都捐给贫困学生了，自己的生活过得很艰苦，这笔钱算是我资助你的，你拿去花吧。” 吴萍调侃道：“小强，你这算不算是包、养我？” 牛小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能够包、养萍姐这样的女人，绝对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吴萍捶了牛小强一下：“你这个坏蛋，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种为了金钱而不知廉耻的下贱女人吗？” 牛小强趁机抓住了吴萍的手腕，很认真的说道：“萍姐，你一点也不下贱，在我的心目中，你绝对是个极其高尚的女人。” 吴萍绝对当得起牛小强的评价，她确实是一个极其高尚的女人，在牛小强认识的所有女人当中，还没有任何一个的格调比得上吴萍。 吴萍之所以把牛小强当成精神伴侣，就是因为牛小强非常理解她，她的理想在很多人看来很傻很天真，只有牛小强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的很欣赏她、理解她，否则的话两人的私情也不会发展得这么迅速。 “这话姐姐爱听，在别人面前，姐姐是高高在上的区高官，但是在你的面前，姐姐宁愿做个小女人，包养就包养吧，姐姐乐意。” 两人都有些动情，这种感情是精神层面的升华，然后具象化的表现。两人动情之余拥抱在了一起，忘我的热吻起来。在清风的吹拂下，场面看上去有些璇旎。 ， 第730章 我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非常罕见的赖床了，无论牛秋香怎么拉扯，他都不想起床。 牛小强是凌晨三点才回来的，他跟吴萍聊了很多，一边聊一边亲热。当然了，两人仍然没有跨越最后的一步，不过却做出了新的约定。 按照新的约定，牛小强以后将会带着吴萍去美国，他们将在美国完成最后的跨越。 “小弟，我去上班了，你想睡的话就多睡一会儿吧。” 牛秋香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牛小强一直睡到将近中午这才起床。他正在洗脸的时候，杨靖父子找上门来：“小强，我们准备回去了，留学的事情多谢你啊。” 杨攀需要最少一个月才能拿到录取通知书，因此并不会跟着牛小强一起出国。 牛小强把脸擦干：“杨叔叔，这个时间客轮早就开走了，你们怎么回去啊？” 杨靖笑道：“客轮增加了班次，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一趟，我先带着杨攀四处看看，到时间了就坐船回家。” 客轮原本只有早上的一个班次，后来在吴萍的强烈要求下，市里增加了一个班次。 牛小强最近没有外出，并不知道这件事，闻听此言他哦了一声：“要不还是明天再走吧，你们难得来一趟凹山，再怎么说我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嘛。” 杨靖摆摆手：“我还要赶回去给小攀找英语老师，帮他提升一下英语水平，真的不用麻烦你了，你先忙，我们走了啊，有机会的话你去省城转转，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牛小强一看对方去意已决，也就不再挽留：“好吧，祝两位一路顺风，留学的的事情我会跟进的。” “多谢多谢！” 牛小强把两人送到村口，这才挥手告别。随后又回家刷牙。他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差不多都要吃中午饭了。 “姐，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有？” 牛秋香把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这是广告部制定的营销方案，需要你审核一下。” 在牛春香的带领下，广告部的工作进行的还算是比较顺利，短时间内就已经制定好了营销方案。 牛小强打开文件仔细的审核一下，审核完了之后在最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就按照文件上的方案实施吧。” 牛秋香点点头，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牛小强一看没啥事，于是起身来到了招待所。 沃森正在房间里编写程序，看到牛小强进来，沃森头也不抬的问道：“工作忙完了？” 牛小强点点头：“恩，教授，咱们去吃午饭吧。” 沃森是个工作狂，一边敲击键盘一边摇头：“让人把午饭送来就行，我还没忙完，就不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了。” 牛小强只得答应：“好吧，我这就让人把午饭给你送过来。” 沃森提醒道：“你抓紧时间把工作安排一下，然后我带你去京北申请留学生签证。” 牛小强哦了一声：“哦，我会抓紧时间的。” 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把厂里的各个部门领导一一找来谈话，叮嘱大家一定要继续保持现有的工作态度，遇到事情要听从厂长和最高管理委员会的指挥。 大家全都知道了牛小强即将出国留学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最高管理委员会是干嘛的。说白了，这个机构就是牛小强的替代品，拥有着跟牛小强同等的权力。 面对着牛小强的亲口叮嘱，所有的管理人员都表现得很服从。 叮嘱完了管理人员，牛小强跟方东平长谈了一次，两人谈话的主要内容当然离不开工作。牛小强恳请方东平帮忙照看一下，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直接联系自己。 方东平跟牛小强可谓是配合默契，两人一个主抓生产和科研，另一个主抓管理，称得上是相得益彰。 协助牛小强打拼了两年时间，方东平对于管理方面的事情已经很熟悉了。他很明确地表示自己会照看好牛小强的产业，不管是谁，只要想占牛小强的便宜，他都不会答应。 牛小强对方东平是无条件信任的，方东平对金钱丝毫都不看重，他跟牛小强的感情也毋庸置疑，牛小强十分放心让他总管一切事务。 跟方东平谈话之后，牛小强把最高管理委员会的三个人叫了过来，开了个会。 在这次会议上，牛小强进行了一次考核。他提出了很多管理方面比较容易遇到的问题，然后让三人进行解答。 三人的表现都很不错，即便是最没有管理经验的于思梅，也展现出了跟以往完全不同的决断力，这对于她来说可谓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牛小强对此感到很满意，考核结束后，他笑盈盈道：“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够充分的利用手中的权力，协助我师父把厂子管理好，如果遇到困难，就联系我，我会帮忙出主意的。” 三人全都点头，神情显得有些不舍。 牛小强心里虽然也有些惆怅，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个时候他需要展现出坚强的姿态，只见他很畅快的笑道：“好了，你们就别哭丧着脸了，年底的时候我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三人再次点头，努力挤出笑容。 七月十五号的清晨，凹山镇码头。 牛小强跟沃森和教育部的两名科员站在船头，跟挤满了整个码头的人群挥手道别。 教育部的两名科员是前天才赶到凹山的，发现沃森偷偷溜走后，教育部赶忙派人追查。查来查去，最终查到了沃森的行踪。他们生怕沃森出什么意外，赶忙派人过来照看着。 牛小强一边挥手，一边向众人点头致意。 这些人有些是熟面孔，也有跑来看热闹的乡亲。牛小强的目光在熟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凹山，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牛小强这才发现自己不能真正的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的惆怅怎么也压抑不住。 孙梅不停的抹眼泪，牛春香和牛秋香也流出了不舍的泪水，就连一向都比较刚强的王小霜也是一样。 在这些人的触动下，牛小强的眼眶也有点泛红，他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挤出笑容冲着大家挥手告别：“各位，年底的时候我会回来看望大家的！再见！” 客轮汽笛声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驶离码头，预示着牛小强正在奔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731章 兄弟两 牛小强在清江稍作停留，跟周洪宝吃了一顿午饭，把委托周洪宝办理的护照拿到了手，又留了五千美元在周洪宝手里，随后他登上了去省城的客轮。 这五千美元是给刘雪准备的，张广茂前两天给牛小强打电话求助。牛小强跟张广茂商量了一下，最终商定把钱先存放在周洪宝这里，到时候再让刘慧过来拿。 至于还钱的事情，张广茂表示会尽快。牛小强笑着说不着急，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 牛小强可不是随口这么一说，而是说的真心话。五千美元虽然很多，但张广茂只要随便给亚洲机械厂增加一些订单，牛小强就能挣到比这还多几十倍的钱。牛小强可不傻，自然不会小气区区五千美元。 由于交通不是很便利，牛小强傍晚时分才抵达省城。他在省城留宿了一晚，在此期间跟范德民见了个面，吃了一顿晚饭。 范德民算得上是牛小强的朋友，牛小强出国留学之前不可能不跟他打声招呼。 在跟范德民吃饭的时候，牛小强提出了一个请求。他让范德民帮忙安排一下，好让他在出国之前去监狱探望一下牛小刚。 这对于范德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情，他当场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在省城监狱见到了牛小刚。由于有范德民的关照，两人并未在接见室见面，而是在监狱的办公室见的面。 时隔数月没见，牛小刚看上去消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头却很不错，牛小强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奋发向上的劲头。 这对亲兄弟以前的关系很恶劣，随着牛小刚的入狱，两人间的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感情也比以前亲近了很多。 现在再次见面，牛小刚的脸上没有了尴尬之色，他面露微笑，轻轻问了一句：“小弟，你怎么有空来看望我？” 牛小强把买来的两条阿诗玛递了过去，又掏出五百块钱塞给牛小刚。 牛小刚见状赶忙推辞：“送两条烟就够了，你干嘛还给这么多的钱啊？爸妈给我的钱都还没用完呢。” 牛小强的神情显得很平静：“哥，我要出国了。” 牛小刚听到这话瞬间凝固，泥塑般看着牛小强。 牛小强接着说道：“我是去留学的。” 牛小刚继续愣了一会儿，这才开口：“恭喜你啊，居然都出国留学了呢……” 牛小刚多少有点失落，他倒不是嫉妒牛小强，而是有些感慨。 想当年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大家夸赞的对象，再看现在，自己却身陷囹圄，变成了阶下囚，跟弟弟相比，自己当真是相差甚远啊。 牛小强微笑道：“你也不要多想，好好接受改造，等你出来的时候，我也结束了学业，咱们兄弟两个联手打拼，肯定能开创一番大事业的。” 牛小刚用力点头：“恩，我一定好好改造，小弟，家里都安排妥当了吧？” 牛小强听到这话颇感欣慰，牛小刚正在朝着好的方向转变，这对于整个老牛家来说都是大好事。 “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此外陈芳那边我也做好了安排，你大可放心。” 自打家里遭逢巨变后，陈芳就从一个不太懂事的少女变成了坚强的女人。她们家的亲戚都不再跟她来往，她现在一边工作一边帮着嫂子带孩子，等待着在监狱服刑的家人出狱。 陈芳对于牛小刚还是很执着的，明确的表示愿意等着牛小刚出狱，然后嫁给他。因此牛小强一家子根本没把她当外人，孙梅每个月都会抽空去市里看望她。 “这就好，谢谢你了。” “咱们是一家人，谢什么？哥，你要是想减刑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减刑的事情牛小强原本是不想说出来的，可是当他看到了牛小刚的表现后，觉得再让牛小刚服完所有的刑期不是那么妥当。牛小刚的改变十分明显，没必要再让他在监狱里头过度的浪费青春。 牛小刚一脸期待地问道：“什么主意？” “你可以尝试着搞技术研究，监狱这边我帮你打招呼，只要你能够研发出具有实际利用价值的技术，监狱就会给你缩减刑期。” “恩，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我一定会努力钻研的。” 老牛家的几个孩子脑袋瓜都很聪明，牛小刚如果认真研究，还是有很大的成功希望的。 牛小强微笑着伸出了右手：“那我预祝你早日成功！” 牛小刚愣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跟牛小强紧握在一起：“小弟，我也祝你一路顺风！” 兄弟两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密过，两人都觉得畅快至极，相视一眼后同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牛小强还要赶飞机，没有太多时间跟牛小刚聊天。两人接着聊了十来分钟，牛小强就一脸遗憾的站起身：“哥，我还要赶飞机，就不多聊了，年底的时候我会回国过春节，到时候咱们弟兄再好好聊。” 牛小刚很理解的点点头：“恩，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大事。” 兄弟两挥手告别，牛小强出来后坐上了范德民的座驾，直奔省城机场。 范德民一共安排了两台车，他跟牛小强和沃森乘坐一辆，教育部的两位科员乘坐一辆。 把牛小强送到机场后，范德民颇有些感慨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小强，自打认识了你，叔叔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厉害，多的话叔叔就不说了，叔叔祝你一路顺风。”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多谢范叔叔的祝福，将来您的小孩要是也想出国留学，可以找我帮忙，我保证帮你安排妥当。” 这算是牛小强用留学指标卖的第三个人情，前两个全都卖给了张广茂。跟金钱和物品相比，留学指标在这个年代无疑更加具有特殊意义。 范德民即相当于牛小强的靠山之一，也相当于牛小强的忘年交，牛小强觉得送他这份贵重的礼物完全合适。 范德民没想到会收获如此大礼，对于牛小强的话他自然是不会怀疑的，激动之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感情好！叔叔谢谢你了！等你回国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第732章 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扛把子 牛小强呵呵一笑，“会有机会的，叔叔保重，再见。” 范德民一直把牛小强送到登机口，这才挥手告别。 两人都清楚这份礼物的内层含义，他们都是聪明人，因此并未把话说得太露骨，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这是牛小强第二次坐飞机，他显得很熟练，坐下之后没等空乘人员提醒，就主动把安全带系好了。 上午十点，这架客机腾空而起，朝着京北飞去。 此去京北需要将近两个钟头的飞行时间，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牛小强找空乘人员要了一瓶汽水，一边喝汽水一边看报纸。 沃森昨天晚上仍然加班加点的编写程序，一直忙到转钟才休息。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疲惫，飞机进入平稳飞行状态后没多久，他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剩下两个教育部的科员，他们这是第一次坐飞机，看起来有点小兴奋，不停地左顾右看。等到兴奋劲过去，他两也学着牛小强的样子，一边喝汽水一边看报纸。 牛小强看的第一份报纸是经济日报，他想借此了解一下国内的经济环境。看完了经济日报后，他随手拿起了另一份报纸。 这是一份法制日报，头版头条用加粗的黑色字体印着这样一个标题：《关于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的通知》。 牛小强前几天才跟吴萍交流过治安的事情，看到这个标题他不由来了兴趣，仔细的查看起了下面的内容。 看完之后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篇文章是国家的相关部门发出来的，根据文章的内容显示，全国将开展一次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的浩大工程，这对于净化国内的治安环境十分有利。 牛小强是在为吴萍开心，吴萍提前在希望新区开展了同样的工作，算是走在了国家的前面，这在政治上是非常加分的举动。 开心之余牛小强不由心想：萍姐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获得提拔吧？她要是离开了希望新区，对于我来说可不是啥好事啊。 吴萍要是留在希望新区任职，牛小强公私两方面都能受益，吴萍要是调走了，接任的新领导未必会像她那样支持牛小强的事业。 “估摸着萍姐是不太可能调走的，就算上头想提拔她，她应该也不会答应。” 牛小强嘀咕了两句，又接着看报纸。 中午十一点五十，牛小强乘坐的班机安全降落在京北国际机场。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来到首都，刚一下飞机，他就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小强同志，请跟我们走吧。” 牛小强还没看出个名堂，教育部的一位科员就笑呵呵的招呼他：“我们带你去饭店落脚。” “哦，那就有劳了。” 四个人鱼贯走出机场，牛小强提着装有专利技术的行李包刚走到机场的大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弟，你可算来了！” 牛小强抬头一看，随即面露惊喜之色：“四姐，你是专程来迎接我的吗？” 牛冬香身穿一条碎花棉布裙，长长的头发扎成两条粗粗的麻花辫，看起来十分的具有青春活力。 她飞快的跑到牛小强跟前，把行李包接了过去，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是啊，我早就打听好了你的行踪，还查询了航班信息，估摸着你应该会在今天中午到达，于是提前赶了过来。” 牛冬香说到这里用拳头捶了捶牛小强的肩膀：“你这家伙，也太不老实了，居然把留学的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跟谁都不说。”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工作太忙，不想因为这件事分心，所以就没有提前告诉大家。” 牛冬香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本我还以为我才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现在看来，你才是最有出息的那个啊。” 牛小强冲着自己的四姐挤眉弄眼：“姐，你该不会是在嫉妒我吧？” 牛冬香哼哼两声，又给了牛小强一拳：“瞎说什么啊你，姐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再者说了，你可是我的亲弟弟，我嫉妒谁也不能嫉妒你啊？” 牛小强嘿嘿一笑，调侃道：“是我胡说行了吧，姐，你是不是太粗鲁了一点？干嘛变得喜欢打人了啊？我记得你去年回家过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冬香，你听见了吧？可不是只有我说你粗鲁，你自己的亲弟弟都是这么说的呢。” 牛小强扭头一看，随即笑着伸出了右手：“跃进哥，你也来了啊。” 插话的是刘跃进，他跟牛冬香一同考入清华大学，两人既是校友兼同乡，也是明面上的恋爱关系。 别的学生要是搞对象，家里人肯定会反对，但刘跃进和牛冬香却属于例外。 两人的学习成绩不需多言，加上又都很懂事，因此双方的家人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还很认同他们的关系。 刘跃进伸手跟牛小强相握，笑道：“你看你，跟我还握手，有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吗？” 牛冬香白了他一眼：“我弟弟可是厂里的二把手，这是他培养出来的领导气度，哪里像你，整天就知道说大话。” 牛小强好奇道：“说大话？” 刘跃进苦笑道：“所谓的大话其实是我个人的理想抱负，你姐觉得我有些好高骛远，于是就把我的理想抱负降格成了说大话。” 牛小强忍不住哈哈一笑：“跃进哥，想必你的理想抱负一定很惊人了，不然的话我姐也不会这么看待你。” 牛冬香又白了刘跃进一眼：“他说他将来要当全中国的微机行业的开创者，现在一台微机的市场售价要一万多块钱，他就是个穷学生，连一台微机都买不起，上哪里去开创微机行业啊？” 微机是部分国人对计算机的别称，牛小强闻听此言不由一呆：“跃进哥，你懂得计算机技术吗？” 刘跃进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现在可是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扛把子，你说我懂不懂？” 牛小强并不知道刘跃进就读的是什么专业，听到这话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笑道：“我正好也要去麻省理工就读计算机专业，跃进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将来一同创业如何？” 第733章 第二个拒绝沃森的人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刘跃进和牛冬香多半不会相信，但从牛小强的嘴里说出来就不同了。 牛小强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管是商业管理还是个人的学习能力，他都远超其他人。 刘跃进欣然点头：“没问题，到时候咱们携手合作，想必会大有作为的。” 牛小强虽然跟刘跃进并未深交，但从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刘跃进这个人绝对是非常可靠的。加上他本身的能力也很强悍，因此跟他合作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牛冬香见两人刚一见面就谈合作，忍不住娇笑起来：“你们这两个家伙，还真是臭味相投呢，已经到中午了，小弟，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牛小强看了看教育部的了两位科员：“大家一起过去吧，咱们吃完了饭再去酒店。” 教育部的两位科员知道刘跃进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后，不由面露崇敬之意。清华大学的招牌非常好用，很轻易的就让他们改变了行程：“这样也行。” 牛小强又跟沃森说明了情况，沃森对此没有意见。 一行人出来后拦了两辆的士，来到了市区的一家小饭店。 牛冬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弟，姐姐不太富裕，只能请你在这种小地方吃饭了，你可不要介意哦。”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瞧你说的，我是那种计较的人吗？姐，今天这顿饭还是我来请吧，跟你相比，我还算是挺富裕的。” 牛冬香知道牛小强很有钱，但却不想让牛小强付账：“这里是京北，算是我的主场，姐怎么能让你掏腰包呢？等会儿我结账，你可不许跟我抢。” 刘跃进在一旁帮腔：“小强，我觉得你姐说得对，你大老远的从凹山来到首都，让你付账可说不过去。” 牛小强忍不住调侃道：“瞧瞧你们两，还没结婚就已经妇唱夫随了呢。” 牛冬香哼了一声，脸上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你可别乱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他呢。” 刘跃进调侃道：“是是是，牛冬香同志可是集万千瞩目于一身的绝世大美女、大才女，四九城里想要娶你的人都能从这里排到天安门城楼了，您慢慢挑，可别挑花了眼。” 牛冬香娇笑着捶了刘跃进的胸口一下：“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 两人的感情明显非常好，开玩笑显得十分随意。 牛小强见状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腻味了，还是赶紧带着大家去吃饭吧。” 两人相视一笑，带着大家走进了饭店的大门。 服务员立马招呼着大家落座，随后递过来一份菜单。 由于吃饭的人有点多，因此牛冬香多点了几个菜，顺便还要了一瓶二锅头。 等待上菜的功夫，牛小强这才把沃森正式介绍给了牛冬香和刘跃进。 两人早就知道这位外国人是麻省理工的教授，等到牛小强介绍完毕，两人立马恭恭敬敬的跟沃森握手见礼。 牛小强趁着双方寒暄的时候介绍道：“教授，这位是我的四姐，名叫牛冬香，她在清华大学就读外语专业，这位既是我四姐的同学，也是我的同乡，他叫刘跃进，在清华大学就读计算机专业。” 沃森显得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牛冬香和刘跃进只是普通的大学生，没想到两人全都来自清华，因此不由得高看了几眼，态度上显得更加热情。 双方见礼过后，牛小强把教育部的两位科员介绍给了牛冬香和刘跃进。 教育部的两名科员一听牛冬香也是清华的学生，惊讶之余倍感佩服。身为国内最顶尖的学府，一般人可是进不去的。牛冬香能够考入清华，这本身就证明了她的优秀。 两人同时心想：牛小强的姐姐居然也这么厉害，话说他们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小弟，你准备在首都停留多长时间？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姐想带着你四处转转，看看名胜古迹。” 牛小强笑着点头：“按照原定的计划，我在首都大概会停留至少一个礼拜吧，主要是办理签证需要走程序。” 牛冬香立马眉开眼笑道：“时间足够，那就这么说定了。” 牛小强对于首都还是很向往的，尤其是这里的名胜古迹，不仅是他，其他的国人也都想见识一下。 “姐，你不会因此耽误了学习吧？”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的成绩是班上最好的，跟老师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请几天假没有任何问题。” “哦，这就好。” 吃饭的时候刘跃进抓住机会向沃森请教了几个有关计算机方面的问题，沃森一一进行解答，刘跃进不由豁然开朗，连连表示感谢。 通过这几个问题，沃森大致了解了刘跃进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他有种见猎心喜的感觉，居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刘，你有没有兴趣去国外深造？如果你想的话，麻省理工愿意接纳你。” 这绝对是许多大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麻省理工可是全球理工科排名第一的大学，虽然在计算机专业并不是最优秀的，但光是麻省理工的招牌就足够吸引人了。只要能够去麻省理工深造，出来后就会立刻被许多家国际知名的大企业争抢，今后想要混出名堂一点也不难。 牛冬香和牛小强停止了交谈，他们全都看着刘跃进，等待着他的回答。在两人看来，刘跃进很难拒绝沃森教授的邀请，应该会点头同意。 不仅是他们两，教育部的两名科员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刘跃进只是稍作考虑就拒绝了：“感谢教授对我的认可，很遗憾，我无法答应您。” 沃森听到这话不由转动眼珠看了牛小强一眼，心中暗想：第一个拒绝我的人是牛小强，现在又遇到了第二个拒绝我的人，巧的是这人跟牛小强很熟，话说这真的是一种巧合吗？ ， 第734章 开发中国人自己的输入法 沃森还没询问缘由，牛冬香就忍不住问道：“跃进，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啊？” 刘跃进用坦诚的目光看着牛冬香：“第一个原因是我舍不得你。” 此话一说出口，牛小强不禁打了个寒战：“我说跃进哥，你用不用这么肉麻啊？我们可都在场，你怎么能把我们当成空气呢？” 牛冬香脸上一红，流露出幸福的喜悦：“你确实太肉麻了，这么多的人，干嘛说这种话嘛，再者说了，你有一点事业心好不好？为了儿女情长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将来后悔都来不及呢。” 刘跃进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舍不得你嘛，至于事业心，我不去麻省理工也未必开创不了自己的事业，事实上我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这其实也是我拒绝教授的第二个原因。” 牛冬香一脸好奇的看着刘跃进：“你的规划是什么？跟拒绝教授的邀请有什么关系啊？” 刘跃进面色一正：“我想开发出咱们中国人自己的输入法，这项工作在国内才能更好的完成，如果去了国外，语言环境的不同可能会影响我开发相关程序。” 目前中国人还没有任何一款自己的输入法，在计算机信息的录入方面，全部使用国外版本的输入法。刘跃进想借此开创自己的事业，同时也是一种民族责任感的体现。 牛冬香立刻就明白了刘跃进的意思，她用极度赞赏的眼神看着刘跃进：“跃进，我理解和尊重你的选择。” 刘跃进笑了笑：“谢谢你的理解和尊重。” 牛小强忍不住插口了：“跃进哥，我也很欣赏你的做法，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 众人全都扭头看向牛小强，不知他想提醒什么。 牛小强没有让大家久等，立马接着说道：“你的理想无疑是很好的，单从民族责任感来看，任何人都挑不出理来，但如果从创业的角度来看，我不是很认同你的做法，根据我的估计，你是不可能在这个项目上挣到钱的。” 牛冬香知道自己的小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出来的话绝非空谈，而是有着充分的事实依据。只见她一脸好奇的问道：“小弟，你为什么会觉得跃进挣不到钱呢？”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很简单，因为咱们国家目前根本就没有产权保护意识，不管是实体行业还是文化产业，奉行的都是拿来主义，只要有新的技术或者新的作品涌现出来，立马就会被别人盗窃过去，变成他们的摇钱树，就拿歌曲来说吧，现在市面上销售的磁带几乎都是盗版，盗版商挣的钱甚至比原创者还要多，至于实体产业的相关技术，我就不说了，越是深入地了解，就越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啊！” 牛小强的话十分中肯，也很符合实际情况，目前国内确实是这种状况。刘跃进想要依靠输入法挣到钱，这明显不太现实。 牛冬香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听说国外有专利保护法，要不到时候去国外申请专利，小弟，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牛小强苦笑着摇头：“姐，跃进哥想要开发的是咱们中国人才会使用的输入法，外国人根本就用不上，因此去国外申请专利没有任何意义，就算申请了，你又怎么从国内收取专利使用费呢？” 牛冬香神色黯然的看着刘跃进：“跃进，小强说得很有道理，你看……？” 刘跃进是个心智坚定的人，他微微摇头：“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就算我无法凭借输入法挣到钱，我也要坚持把这件事做完，不然我这辈子都会心存遗憾的。” 牛冬香想了想，又扭回头看向牛小强：“小弟，你之前不是说要跟着跃进一起创业的吗，你自己有没有什么计划？” 牛冬香这是想借鉴牛小强的创业计划，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让刘跃进实现理想，又能让他挣到钱。 牛小强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姐，我的构想是先当二道贩子，从美国采购计算机运回国内进行销售，只要搞好销售环节，肯定是可以挣到钱的，等到积攒到足够多的钱，咱们就能自己办厂生产计算机，构建自己的品牌。” 牛小强的计划无疑是最符合实际的，极具操作性。也就是他，换成一般人还没这个条件呢。 首先是出国的问题，很多人就没办法解决。 这年头想要出国并不容易，需要单位开介绍信陈述理由，还需要辖区派出所开无犯罪史证明，申请签证的时候还要出具个人的财产证明。 这就难倒了一大批人，等你办理好繁琐的手续，你还面临着另一个很大的问题：兑换外汇。 国家对于外汇的监管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恨不得把一美元掰成十份来用，对于个人性质的外汇兑换申请，通过率绝对会让你望而却步。 目前整个国家的外汇储备也只有二十多亿美元，看起来好像不少，但一想到中国是个十多亿人口的大国，这么点钱跟杯水车薪也没啥区别了。 现如今，能够通过诸多环节顺利出国的人大多是干部或者国企的管理人员。至于私人，最好还是别折腾自己了。 牛小强不同，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沃森教授会帮他解决所有的障碍。再者他已经有了捞美元的计划，只要人工智能项目顺利上马，他想搞到启动资金没有任何困难。 所以在其他人看来很难以实现的事情，在牛小强这里却显得格外的轻松。没办法，谁让牛小强本身就掌握了优势资源呢？ 牛冬香闻听此言松了口气，笑道：“跃进，你完全可以一边搞销售一边开发输入法，这样一来两头都不耽误，多好啊。” 刘跃进皱眉道：“启动资金从哪里来？” 牛冬香立马又扭头看向牛小强：“小弟，你准备从哪里去弄启动资金啊？” 牛小强暗自苦笑：我的好姐姐，你还没嫁给人家呢，居然就这么向着人家了，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 第735章 明明是你们占了我的便宜好不好 牛小强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道：“姐，我可以拿到麻省理工的全额奖学金，每年大概有四万美元吧，这笔钱用来创业应该够了。” 牛冬香惊喜道：“小弟可真厉害，出国留学都能挣这么多的钱呢！跃进，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安心的开发输入法了。” 刘跃进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牛小强：“我一分钱都不出……这不是明摆着占小强的便宜么……” 牛冬香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想了想，然后提出了一个建议：“实在不行你就少占点股份，小弟，你觉得怎么样？”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跃进哥，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当是我在支持你的爱国举动吧。” 牛冬香有点不乐意了：“小弟，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我让你少给点股份，你居然只给了百分之二十啊？” 牛冬香早就把刘跃进当成自己未来的丈夫看待了，否则她也不会这样帮助刘跃进。既然今后要嫁给刘跃进，那她当然要关心一下自己未来老公的收入情况了。一听牛小强只愿意给刘跃进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牛冬香就很自然的认为牛小强太小气。 她是因为不了解牛小强的具体情况，所以才会这么说话。只要她了解牛小强干过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嫌股份少。 无论干什么，牛小强的胃口都相当大，他可没有小打小闹的意思。 就好比山洞工厂，刚开始的规模跟手工作坊差不多，到了如今，山洞工厂扩张了数十倍之多，年盈利能力加起来超过了百万人民币。 如果等到三百万的投资计划落实到位，以山洞工厂为框架构建的家化品帝国的盈利能力必将上升好几个台阶，一年不说多，挣个几百万一点问题都没有。 再看亚洲机械厂，这是牛小强目前最看重的核心产业。虽然工厂因为遭受打压不得不转产，但转产后的盈利能力也是丝毫都不弱。 采油机生产线已经为牛小强挣到了四百万的纯利润，即将投产的摩托车产线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都是牛小强用心经营的结果。 他这个人有个特点，不管干什么，都想尽可能的做到最好，否则也不会在短短两年时间做到如今这么庞大的产业规模。 在牛小强的眼中，计算机产业绝对是大有可为。现在国内在这方面还是一片空白，凭借着他的眼光和手段，想把事业做大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将来绝对会价值惊人！ 一听四姐说自己小气，牛小强不由苦笑道：“姐，你要是嫌少，就自己定一个数字吧。” 牛冬香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她刚准备说出自己理想中的数字，就被刘跃进给拦住了：“冬香，说起来咱们相当于空手套白狼，你怎么好意思跟小强争股份呢？依我看咱们还是按照小强的意思来吧，就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多一点都不行。” 绝大多数情况下，刘跃进都会让着牛冬香，可以一旦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就是牛冬香让着他了。两人正是因为能够互相理解和包容，所以感情才会这么好。 牛冬香一看刘跃进神情严肃，也就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欣然点头道：“好吧，就听你的，咱们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这小子占点便宜吧。” 牛小强真的是拿自己的四姐一点办法都没有，听到这话他只能苦笑，在心里腹诽：瞧你说的，明明是你们占了我的便宜好不好？等过个几年，你就知道现在的我是多么的大方了。 也就是自家人，牛小强才会如此慷慨，换成其他人，可没有这等好事。 牛小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不清，他笑呵呵的举起酒杯：“为了预祝咱们创业成功，大家一起干一杯。” 吃过午饭后，牛冬香和刘跃进辞别牛小强，两人坐公交车回学校去了。 牛小强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长城大饭店。 这家饭店的档次在首都算是非常拔尖的，普通人进都进不来。即便进得来，也根本付不起高昂的房费。牛小强能够在这里落脚，说起来还是沾了沃森的光呢。 由于沃森是外宾，因此必须用美元支付房费。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自然是财大气粗，根本就不把一天一百美元的房费放在眼里。 教育部的两名科员帮着把开房手续办理好，然后叮嘱沃森和牛小强不要到处乱跑，这才告辞离开。 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早上沃森就带着牛小强来到了美国驻中国大使馆，办理留学生签证。 美国大使馆的审核程序是非常严格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拒签，办事人员还有可能会因为心情不好而拒签。不过这些问题全都被沃森给化解了。 大使馆的人一看沃森是麻省理工的教授，立马就大开绿灯，不仅没有丝毫为难牛小强，并且还加快了办证的速度，甚至连必要的审核流程都给免了，当天下午就发放了签证。 牛小强被搞了一个措手不及，他原本还想跟着四姐在首都观光旅游一下呢，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在跟沃森商议一番后，沃森最终同意在京北多待两天。牛小强赶忙跟四姐取得联系，把四姐和未来的四姐夫叫出来商量事情。 双方在长城大饭店的咖啡厅碰头。咖啡这种玩意在国内非常罕见，要不是因为入住的外宾很多，长城大饭店也根本不会设置专门的咖啡厅。 牛冬香和刘跃进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两人坐下之后不住地四处打量，一边看还一边赞叹这地方真是高级。 牛小强点了三杯咖啡，他自己也没喝过这玩意，想借此机会尝个鲜。 咖啡端上来之后，三人立马品尝，结果全都被苦得不行，都说这玩意难喝。 一杯咖啡的售价高达十元人民币，就这还是针对国内顾客，如果是外国客人，一杯的价格就会变成十美元。 看在钱的份上，三人只能捏着鼻子把咖啡喝光。 ， 第736章 跃进电脑公司 喝完咖啡后，牛冬香立马就提醒道：“小弟，你今后可不能乱花钱了，这玩意味道太苦，根本就不值这么多的钱，咱们算是花钱买苦头吃呢。” 牛小强对此深以为然：“我今后再也不喝咖啡了，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意，没想到这么难喝。” 刘跃进附和了两句，随即问道：“小强，你慌忙火急的把我们叫过来想干嘛啊？” 牛小强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意图：“我最多只能在首都待两天，大后天就要出国，我想趁着这两天的时间把公司注册下来。” 刘跃进哦了一声：“这个简单，咱们明天就去工商局办手续，估摸着一天就够了，后天我跟你姐还能带着你四处游览一番呢。” 牛小强不由一愣：“跃进哥，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够用啊？” 牛小强申请过营业执照，即便有熟人帮忙，一天的时间也不可能办理完所有的手续。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他准备花几个钱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提前办理好证照。如果不行，那只能再厚着脸皮拖延出国的时间了。 刘跃进还没说话，一旁的牛冬香就面露傲然之色：“别忘了我们可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师兄弟遍布各个行业，并且都混得很不错，工商局也有学长任职，大家都是校友，帮这么点小忙根本不算个事。”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这就是绝佳的人脉关系网啊，清华大学的毕业生本来就是天之骄子，还没毕业就有大把的显赫单位抢着要，很多人都身处高位，找校友办理营业执照确实是小事一桩。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咱们把执照办理下来，后天好好的游玩一番。” 刘跃进询问道：“公司的名字你想好没有？” 牛小强笑呵呵的看着刘跃进：“早就想好了，就叫跃进电脑公司吧。” 刘跃进不由一愣：“这太合适吗？” 牛小强笑道：“反正国内的业务主要是你在打理，用你的名字命名绝对是非常恰当的。” 牛冬香对此也是十分赞同：“跃进，就这么着吧。” 刘跃进只得点头：“好吧，就这么着。” 牛小强把自己准备好的合同拿了出来：“这是跃进电脑公司的股权分配协议，跃进哥，你先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合同上的内容是早就商量好的，刘跃进扫了一眼就掏出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他把钢笔和合同递给牛冬香：“冬香，你也是创业团队的一份子，也签个字吧。” 牛冬香并未拒绝，乐呵呵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如此一来两人将共同持有跃进电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算是公平分配。 签完合同后，牛小强开口道：“我先去美国熟悉一下那边的环境，等我熟悉好了，就给你们发传真，到时候你们按照传真上的计划实行就可以了，这里是五千块钱，算是公司在国内的启动资金，你们可以用这笔钱去租一间屋子，添置一些必要的办公设备，屋子最好大一点，既能当仓库，也能用来办公。” 两人还是第一次创业，不像牛小强，对此早就轻车熟路了。一看牛小强掏出了五千块的巨款，两人全都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牛冬香首先开口：“小弟，你上哪里弄的这么多的钱啊？” “这是我师父给我发的奖金，我已经把其中的五万块钱交给了家里，这五千块钱原本是我留着零用的，不过我即将去美国留学，估摸着也用不上，正好咱们合伙创业，就留着你们在国内花吧。” 刘跃进跟牛冬香对视了一眼，最终点点头把钱装进了口袋，连连保证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绝对不会让你的投资打水漂。” 牛小强提醒道：“你们有很多身处高位的校友，这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资源，向他们推销电脑应该会很不错，不过你们也不能一味的利用校友关系，也要舍得花钱去维系这种关系，不然一次两次人家可能还会点头，次数多了就不顶用了，虽然这听起来很俗气，但做生意就是这样，希望你们不要有书生气，该市侩的时候最好还是放下身段。” 在做生意方面，牛小强完全可以当两人的老师。他们也都知道牛小强的能力，因此对这番话并不排斥和反感，而是很虚心的点头接受。 只见刘跃进笑道：“放心吧，我们都不是书呆子，该变通的时候会变通的。”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接着提醒道：“如果你们两个忙不过来，可以找自己的同学搞勤工俭学，让他们帮咱们推销电脑，你们可以适当的给他们发放提成款。” 清华大学的风气非常好，学生们的思想都比较开放，对于勤工俭学这件事不仅不排斥，反而还很认同。 牛冬香欣然点头：“这个可以交给我去办，外语系的很多同学家境都不太好，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来咱们公司搞勤工俭学的。” 牛小强笑着站起身：“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争取把公司的证照办理下来。” 牛冬香和刘跃进一同点头，起身告辞。 办理证照的事情还算是比较顺利，刘跃进直接找到了在工商局担任领导职务的学长，说明来意后，对方立马就笑呵呵的表示一定会全力帮忙。 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了这位学长的督办，跃进电脑公司的相关证照当天就到手了。 刘跃进把牛小强的话听了进去，晚上的时候请这位学长吃了一顿饭，权当是表示感谢。 这位学长属于副处级干部，如果是其他人请吃饭，他多半是不会去的。不过校友这层关系非比寻常，这位学长欣然接受了邀请，吃饭的时候也显得很热情，跟刘跃进和牛冬香这对学弟学妹聊得很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只是做个陪衬，后来这位学长觉得有点冷落了牛小强，于是主动询问牛小强的身份。 当他得知牛小强是牛冬香的亲弟弟之后，态度上明显热情了几分，当他进而得知牛小强准备去麻省理工留学的消息后，立马被彻底惊呆了。 第737章 恐怖的清华校友圈 “冬香学妹，你的弟弟还真是厉害啊，想当年我就申请过留学指标，结果没能如愿，没办法，清华的同学们都太厉害了，没想到你的弟弟不声不响就获得了麻省理工的邀请，这个消息要是被咱们那些校友们知道，还不得把他们给羡慕死啊。” “陈学长，你过奖了，我这个弟弟其实只是运气好罢了。” 陈学长连连摆手：“不不不，这绝对不是运气好，没有实力的话，麻省理工是绝对不可能招收的，优秀就是优秀，没必要谦虚。” 牛冬香娇笑道：“好吧，我承认我弟弟很优秀，比我还要优秀多了。” 陈学长笑了笑，随即举起酒杯主动向牛小强敬酒：“小强兄弟，大哥敬你一杯，祝你鹏程万里。” 牛小强赶忙举杯回应：“陈大哥太客气了，今后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美国走走看看，到时候我负责接待。” 陈学长哈哈一笑：“多谢你的好意，有机会再说吧。” 这位陈学长气度沉稳，显得很有内涵，跟牛小强见过的其它官员在气质上差别很大。这大概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所具备的特质吧。 四个人接着喝酒闲聊，陈学长很是健谈，主动询问了刘跃进创业的事情。 刘跃进对他不需要隐瞒什么，把相关计划说了出来。 陈学长听完之后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制定的这个计划非常具有可行性，成功的机会非常大，不愧是咱们清华的校友，脑袋瓜和眼界果然非同一般啊。” 刘跃进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牛小强：“学长，你可是太抬举我了，实话说，这些计划全都是小强制定的，我不过是跟着捡现成罢了。” 陈学长又是一愣，愣了片刻才忍不住笑道：“小强，你当真是让人感到惊奇，不仅念书厉害，商业这一块的事情也这么精通，也难怪你能够被麻省理工看中，我要是麻省理工的教授，也肯定会喜欢你这种学生的。” 牛小强暗暗好笑：看来这位学长对于麻省理工的执念很深啊，三句话不离麻省理工呢。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然后赶忙转移了话题。免得这位陈学长触景伤情，影响了他的心情。 牛小强原本以为这顿饭最多一个小时就能结束，没想到陈学长越喝兴致越高，喝到后来更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忘了形，在酒桌上创作诗词，仿若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学生时代。 刘跃进和牛冬香对此没有感到意外，他们早就见识过自己的同学们干过的更张扬的事情了，身为清华的学子，谁还没有点傲气和年少轻狂的过去？ 牛小强却对此颇觉诧异：陈学长这是咋了？为什么连个人形象都不顾了？ 牛小强正这么想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咦：“咦？我说这位，你该不会是陈进勇学长吧？” 酒桌上的人全都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全都朝这边注目观望。为首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跟前：“学长，还真的是你啊，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吃饭，走，咱们一起喝两杯吧！” 陈进勇有点迟疑：“不知你是……？” 这人笑道：“我是大胡子啊，当年还跟着学长一起翘课去北大打过群架呢。” 陈进勇立马一拍脑袋：“我就说怎么看着有点面熟，感情是大胡子啊，你小子怎么把胡子给剃了啊？也难怪我没认出你来！” 大胡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老婆不喜欢，我只能把胡子给剃了。” 陈进勇瞪大双眼：“你结婚了啊？” “是啊，去年刚结的婚，老婆是北大文学系的，就是当年那个羊角辫，学长应该还记得她吧？” 陈进勇显得更加吃惊：“啥？居然是她？！你不是在清华的校刊上跟她对骂了半年多吗？怎么骂着骂着就骂成夫妻了？” 大胡子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表情：“可能是不骂不相识吧，嘿嘿……” 牛小强有点迷糊：羊角辫是北大的，你怎么在清华的校刊上跟她对骂？难不成她一北大的学生，还能在清华的校刊上发表文章？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大胡子扭头打量了酒桌上的其他人一圈，问道：“学长，这三位是……？” 陈进勇介绍道：“这位是刘跃进，他身边的是牛冬香，他们都是咱们的校友，那边那位是牛冬香的弟弟牛小强，他可了不得，马上就要去麻省理工留学了。” 听了前面的介绍，大胡子还能保持微笑，当他听了对牛小强的介绍后，他整个人立马就呆住，用震惊和崇敬的目光再次打量着牛小强：“小兄弟，你可真厉害啊！当年咱们都申请过留学资格，结果全都失败了，获得资格的都是咱们学校最最拔尖的那几个家伙，没想到你也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比咱们可是强得太多了啊！” 陈进勇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有本事的都去国外了，咱们这些没本事的只能在国内厮混度日啊。” 大胡子拉住牛小强的胳膊：“今天咱们既然遇上，那就好好喝两杯吧，小强你也不算是外人，跟咱们一起坐坐。” 牛小强觉得盛情难却，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大胡子这一桌，顺便让服务员把菜品端了过去。 这一桌坐着五个青年男女，大家相互寒暄后，牛小强这才发现他们全都是清华的毕业生。等到他们自我介绍之后，牛小强不由有点傻眼。 按照这帮人的说法，他们都是没什么本事的人，所以当初都没能出国留学，只能在国内混日子。 牛小强觉得这绝对是在胡说八道，混日子哪有混得这么好的？你们要是在混日子，其他人算是干嘛的啊？ 陈进勇就不说了，刚刚三十岁出头，就已经是副处级干部；大胡子也不赖，在国家科工委当副科长；那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是国家日报的编辑；她旁边那个没戴眼镜的女人是国家电视台的副监制；大胡子左手边的男青年是国务院秘书班的成员；大胡子右手边的男青年是国家发改委二局的副局长。 这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非同凡响的存在，结果他们却说自己是在混日子，话说这还有天理吗？ ， 第738章 筹建清华校友联谊会 牛小强对此颇觉无语，同时也很羡慕：清华的校友圈当真是厉害！我要是拥有这样的校友圈，那就真的是太美好了！ 牛小强羡慕他们，他们也在羡慕牛小强，都夸牛小强厉害，比他们强得多。 牛小强心说：你们真是不知足啊，即便是你们如今的成就，许多人一辈子都只能仰望，你们却还嫌混得不好，我就纳了闷了，不知你们所谓的混得好究竟要好到啥程度啊？ 介绍完毕后，大胡子首先举杯：“小强兄弟，恭喜你啊，马上就要去麻省理工深造了，各位，咱们一起敬他一杯吧，祝愿小强兄弟一路风顺！” 在座的除了牛小强，全都是清华校友，他们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可能还会有点傲气，但面对着牛小强，却都表现得很服气。没办法，牛小强确实比他们厉害，不服不行啊。 牛小强谦虚道：“多谢各位哥哥姐姐们的抬举，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众人一看牛小强这么爽快，全都笑哈哈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就连两个女同志也不例外。 喝完杯中酒后，牛小强对刘跃进和牛冬香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会意，很热情的跟各位学长寒暄。 牛小强觉得这帮人全都是宝贵的财富，只要维系好关系，今后就能在事业上给自己提供极大的帮助。 他虽然不是清华的学生，但大家也都没有把他当成外人看待。牛小强趁此机会使尽浑身解数，也努力的跟大家搞好关系。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也都很放得开，喝到最后颇有点放浪形骸的意思，就连两个女同志也都没有矜持，跟着几个男同学一起又唱又闹，时不时的还会停下来吟诗作对。 酒店的老板知道这帮人的身份，他不敢吹胡子瞪眼，只能好言相劝。好在清华的校友们都很有素质，闹腾了一会儿也就作罢，并没有依仗自己的身份欺负人。 众人在酒店门口挥手作别，并且约好了下一次聚会的日子。等到其他人全都离开，牛小强立马对牛冬香和刘跃进吩咐道：“这绝对是一个稳固关系的大好机会，你们下次一定要来参加聚会，此外要是有可能的话，你们就主动提出成立一个清华校友联谊会，尽可能的把更多的清华校友笼络到一起，大家平时可以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也可以探讨文学方面的问题。” 牛小强说到这里从包包里掏出一扎钞票：“这里是一万块钱，就当是活动经费吧。” 杨靖支付了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的介绍费，牛小强之前给了五千块的创业资金，这一万块钱是他身上最后的人民币现金了。 牛冬香和刘跃进全都没有想到组建校友联谊会的事情，对于牛小强的大手笔更是感到震惊。 呆了片刻，牛冬香首先开口：“小弟，创业资金你只给了五千块，却愿意为了劳什子的校友联谊会掏出一万块的活动经费，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啊？” 牛小强解释道：“姐，这笔钱绝对花的值，你们没做过生意，不知道做生意的门道，说实话跟你们说吧，如今在国内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人脉资源，只要有了强大的人脉资源，你干啥都能发大财，如果没有过硬的关系网，你就算付出百倍的努力，也不见得能够成功啊！” 这是牛小强的切身体会，绝对是实际情况。牛冬香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有说话，刘跃进开口道：“小强，你的意思我们都能听懂，但……但这可是一万块钱啊，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牛小强摇摇头：“跃进哥，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其他的老板想都想不到这样的机会，你却嫌钱花多了，如果是其他的老板，就算为此花掉十万块也心甘情愿，十万块虽然很多，但只要能建立起关系网，今后就能收获十倍百倍的回报！” 在牛小强的再三劝说下，两人总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不过对于这个松散的组织，牛冬香却存在着不同的看法：“小弟，联谊会没有什么约束力，咱们不如搞得正规一些，把联谊会改成联合会吧。” 联谊会听起来确实不太正规，给人一种很松散的感觉，不像联合会，明显更加官方化。牛冬香觉得既然花这么多的钱搞关系，最好还是正规点比较好，不然就太过儿戏了。 牛小强再次摇头：“我不是没有想过组建联合会，只是因为条件不太成熟，所以我才放弃了这个构想。” “条件怎么不成熟了？” 牛小强解释道：“首先你们两个并不具备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只能借用陈进勇这几个熟人的身份和名望去拉拢其他人的校友加入进来。” “其次陈进勇这些人都不是傻子，如果搞得太正规，他们心里就会怀疑咱们的动机，人家都有官方身份，一旦察觉到咱们动机不纯，估计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热络了。” “最后一点，国内的大环境还不太稳定，咱们不能引起相关部门的关注，否则可能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刘跃进微微点头：“目前国内的大环境确实不是很稳定，某些方面的争论还并未尘埃落定，这种时期确实不太适合组建太过官方化的组织。” 牛冬香对此也是十分认同：“我们学校里头就存在着关于姓资还是姓社的争论，并且争论得还很激烈呢。” 牛小强提醒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千万别瞎参合，也不要表现出任何倾向，最好保持中立态度，否则一旦出事，问题就太严重了。” 牛冬香对于两年前的那次新闻播报仍然记忆犹新，在那次新闻播报当中，许多身家巨富的大老板被抓捕。他们触犯了投机倒把罪，涉案金额高达上亿元人民币。单单涉案金额的数目，就能把人给吓死。 牛冬香可不傻，她赶忙点头：“放心吧小弟，我跟跃进可不是榆木脑袋，咱们绝对不会把自己给搭进去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联谊会组织活动的时候也不能牵涉到大政方针方面的话题，大家可以聚在一起吃个饭做做诗，还可以组织郊游，去外面游山玩水，切记要小心谨慎。” ， 第739章 我理工的 叮嘱完了牛冬香和刘跃进后，牛小强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回长城大饭店。＊菠■萝■小＊说 两人跟牛小强挥手道别，刘跃进盯着出租车的尾灯，自嘲的笑了笑：“冬香，你这个弟弟可真不简单，不仅读书厉害，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个人的大局观和眼界更是非同一般，将来必定是一号人物，跟他相比，咱们无论哪个方面都很不够看啊，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我绝对不会相信他以前居然会是个傻子。” 牛冬香露出开心的笑容：“小弟他这叫苦尽甘来，以前有多傻，现在就有多聪明。” 刘跃进对牛小强彻底心服口服。牛小强展现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睿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远超自己，不服不行啊。 虽然牛小强组建校友联谊会的建议显得有些功利，但既然要做生意，就不得不转变思想。如果放不下身段，仍然清高自傲，是很难把生意做大的。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在两人的带领下四处转了转，**城楼的雄伟和长城的磅礴大气，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游玩了一整天后，牛小强拖着酸痛的双腿回酒店休息。 第三天上午九点，牛小强跟沃森教授一起来到了首都国际机场。 等待航班的功夫，牛小强掏出沃森教授给他带来的教材翻看学习。牛小强正在努力钻研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一个男青年忍不住问道：“哥们，你是去美国留学的吗？” 牛小强放下书，很有礼貌的微笑点头：“恩，大哥，你也是去美国留学的吧？” 男青年一脸惊喜的点头：“我见你看的是英文书，于是就随口这么一问，没想到你果真跟我一样，都是留学生！幸会幸会，我叫田刚，不知同学怎么称呼啊？” 牛小强欣然回答：“我叫牛小强。” 田刚很是健谈，很有点自来熟的意思，他立马就接着问道：“小强同学，你是哪所大学的？” 牛小强很谦虚的笑道：“我是理工的。” 牛小强每次跟人说自己要去麻省理工留学，都会让对方有种受到惊吓的感觉，他故意省去了麻省的名字，完全是因为他想低调一点。 没想到田刚听到理工这两个字之后，却露出了极为惊诧的神色：“你是北京理工的吗？真是没想到，北京理工的同学居然也能出国留学呢。” 牛小强苦笑一声，并未解释，而是反问道：“田哥，你是哪所大学的？” 田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女青年就抢先开口：“刚子是北大的，现在在美国的圣约翰大学深造！” 这位女青年跟田刚挨得很紧，估摸着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她说话的声音很大，明显有故意显摆的意思。 周围正在等待航班的其他旅客全都听到了，大家纷纷扭头看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意。 北大是跟清华齐名的国内顶尖大学，属于大家只能仰望的存在，加上田刚又是留学生，也难怪大家会是这幅表情了。 田刚的女朋友见状面露得意之色，田刚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冲着自己的女友数落道：“小云，你别老是把北大挂在嘴巴上，这多不好意思啊。” 小云扬了扬眉毛：“这是事实，干嘛要不好意思，你本来就有这么厉害嘛，对吧小强？” 牛小强笑着点头：“田哥确实挺厉害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圣约翰大学是什么大学？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圣约翰大学的名头其实并不差，但是相对于麻省理工来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的。牛小强只知道世界顶尖大学，对于不是太顶尖的圣约翰不是很了解。 田刚还没接口，小云就接着显摆自己的男友：“其实也还好啦，你当初要是努力学习的话，兴许也能考上北大，刚才听说你是北京理工的，北京理工虽然也是国内的一流大学，但距离出国留学只怕是还有点距离吧？难不成你是自费留学的吗？” 这话就说得有点过头了，即便要显摆，也不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吧？你男友确实厉害，但也不能瞧不起其他大学的学生嘛。 如今这个年代，只要是能够考上大学的，都不是庸碌之辈，你男朋友的成绩是他自己的，你又不是北大的学生，有什么好嘚瑟的？ 牛小强觉得这女的有点浅薄，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只见他微笑道：“田哥刚才猜错了，我其实不是北京理工的。” 小云哦了一声，露出了好奇之色，与此同时搜肠刮肚的回想着自己知道的理工大学的名字：“难不成你是北河理工的？” 牛小强摇摇头，继续保持微笑：“不是。” “不是北河理工的啊，那你是海东理工？” “也不是。” “东山理工？” “也不是。” 小云失去了兴趣：“算了算了，反正再好的理工也比不上北大，对吧刚子？” 田刚瞪了小云一眼，颇为尴尬的看着牛小强：“不好意思啊小强，小云她就是这么个人，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牛小强微微一笑：“田哥，小云姐是在为你感到骄傲呢。” 能够找到一位北大的男友，确实是挺值得骄傲的。 小云立马点头，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沃森就冲着牛小强挥了挥手：“小强，舱位已经改签好了，咱们开始检票吧。” 牛小强早就向沃森教授问清楚了情况，知道这次飞行需要耗时十多个小时。为了减少舟车劳顿之苦，牛小强厚着脸皮要求沃森教授改签头等舱的座位。 沃森教授对此满口答应，反正他此次的花销都是可以报销的，升舱就升舱呗。 田刚和小云比牛小强后到候机室，一看有个外国人招呼牛小强，并且这个外国人还一副管家的做派，两人不由都愣住了。不仅是他们，其他等待航班的旅客也都一样愣住。 牛小强答应一声，拎着自己的行李包站起身，微笑着跟田刚道别：“田哥，我先走一步了啊。” 田刚已经留学一年时间了，这次是回国探亲的。一看牛小强要走，他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准备去美国的哪所城市啊？” 第740章 美国人就是有钱 “我要去的是马塞诸塞州的波士顿。” 田刚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怔，波士顿这座城市他太熟悉了，虽然没去过，但他有同学在这个地方念书。 波士顿剑桥市区拥有两所世界顶尖的大学，一个是哈佛，另一个是麻省理工。田刚是北大的学生，他的同学自然也是极为优秀，其中就有两位留学哈佛。 田刚哦了一声，刚准备询问牛小强在波士顿的哪所大学深造，牛冬香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弟，你等会儿！”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牛冬香和刘跃进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牛小强忍不住苦笑道：“姐，昨天不是说好了不用你们过来送我的吗，你们干嘛不听劝啊？” 牛冬香擦了擦汗水，把一个塑料袋递给牛小强：“这是我们特地去给你买的烤鸭，你来了一趟京北，不尝尝京北烤鸭怎么说得过去嘛。” 牛小强接过装有烤鸭的塑料袋，感动道：“姐，跃进哥，谢谢你们了。” 牛冬香给了牛小强一个大大的拥抱，眼眶泛红道：“小弟，你去了美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别让我们为你担心。”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四姐的后背：“放心吧姐，我可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的，马上就要登机了，就不多聊了，你们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回学校上课去吧。” 牛冬香嗯了一声，强忍住没有流泪。 牛小强跟刘跃进握了握手，随后笑着挥挥手，拎着行李包走向登机口。一直等到牛小强的背影消失不见，两人这才收回视线。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 刘跃进扭头一看，发现问话的是一个男青年，他微微点头，面露诧异之色：“恩，不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叫田刚，是北大的，上个礼拜去你们学校看望过高中同学，我们聊天的时候你正好路过，跟他打了声招呼，咱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吧。” 刘跃进当时并未留意到田刚，闻听此言他哦了一声：“原来如此，田刚同学，你也是来送朋友出国的吗？” 小云再次抢先开口，把田刚留学生的身份狠狠显摆了一下。就算清华和北大齐名那又怎样？你们能像刚子一样出国留学吗？ 显摆完了之后小云意犹未尽的询问道：“不知你们跟小强是啥关系啊？” 牛冬香一眼就看出这女的故意在显摆，当看在田刚北大学生的份上，她又不好发作，只见她淡淡道：“他是我弟弟。” 小云点点头，继续显摆道：“我们刚才跟你弟弟聊过，他可真厉害，理工大学出身居然也能出国留学呢。” 牛冬香和刘跃进听得一头雾水，两人对视一眼后，牛冬香这才开口：“我弟弟没有念过大学，如果非要说他是理工出身的话，那就只能是麻省理工了。” 小云以前听田刚介绍过世界知名大学，知道麻省理工的情况，闻听此言她不由目瞪口呆，一旁的田刚也傻了眼。 牛冬香好奇道：“怎么？他没告诉你们他要去麻省理工留学吗？” “这个……我们没来得及问他……” 牛冬香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微微一笑：“我弟弟这个人比较低调，从来都不会显摆自己，他没有跟你们明说丝毫都不奇怪。” 这是在指桑骂槐，暗示小云是个喜欢臭显摆的家伙。 小云满脸通红，她平时总是跟别人显摆男朋友的身份，每次都能借此获得优越感，没想到这次居然遇到了一个比自己男朋友更加厉害的人，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做派，小云觉得自己很像是一个小丑。 这下轮到牛冬香显摆了：“我弟弟本来是不想去麻省理工的，要不是麻省理工的沃森教授几次三番的求他，许诺给他全额奖学金，他根本就不会答应，跟他相比，我这个在清华大学念书的姐姐就差得远了。” 田刚讪笑道：“这个……你们家的孩子都挺厉害的……” 刘跃进拉扯了一下牛冬香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怪话。 牛冬香这才止住话头，刘跃进跟田刚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牛冬香一同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田刚就忍不住训斥道：“小云，你今后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再丢人现眼了行吗？！” 小云没有半分脾气，乖乖的点头：“恩，我会注意的。” 田刚叹了口气：“跟人家小强一比，我简直就是个笑话啊。” 附近的旅客全都听到了牛冬香说的话，这年头能够出国的人都有些见识，一听刚才那个少年人居然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大家在敬佩之余忍不住心想：那个小强可真低调，在那么显赫的大学留学，居然没有半点骄傲之意呢。 牛小强对此一无所知，小云在他的眼里就是个笑话，田刚倒还算不错，也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成为男女朋友的。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牛小强把座椅放平，躺下来悠然的看书学习。 美国当地时间凌晨三点，飞机降落在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 两人走出机场大厅后，沃森拦了辆的士，准备带着牛小强去自己家落脚。 牛小强不想去打扰沃森一家子，刚一上车他就提议道：“教授，你还是把我送到学校去吧。” 沃森解释道：“这个点学校还没开门，我怎么给你安排住处？你先去我家休息一天，明天我再带你去办理住宿手续吧。” 牛小强好奇道：“不是说要先进行天才考核吗？” 沃森忍不住笑道：“所谓的考核对于你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我先帮你把住宿手续办好，至于考核，随便抽个时间应付一下就行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好吧，我听从教授的安排。” 沃森住在波士顿剑桥市的查尔斯河畔，算是当地比较著名的一个富人区，在这里居住的不是大学教授就是商业精英。这片居民区距离麻省理工学院非常近，开车的话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到达，走路也只要一刻钟左右。 牛小强透过车窗看着马路两旁亮着的路灯，忍不住心想：美国人就是有钱，大晚上的也不关灯，这得花掉多少电费钱啊？ 第741章 教授一家子 当出租车驶入居民区的时候，牛小强不由一呆，暗自吃惊道：我的天！美国人居然都住别墅，真是太他娘的有钱了！ 这片居民区全都是独栋别墅，有三层的也有两层的，占地面积都很大，在路灯的照射下看起来非常气派。每户人家门口都停放着小汽车，牛小强甚至还看到了两辆极其拉风的跑车。 美国人的富裕再一次震撼到了牛小强，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小声问道：“教授，美国人都住别墅吗？” 沃森微微摇头：“这些并不能算是别墅，只是很普遍的民房，在美国，真正的别墅一般是指那种带有庄园的房子。” 牛小强吸了一口凉气，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沃森笑道：“你也不要惊讶，美国跟中国是不一样的，暂时还没有什么可比性。” 沃森说到这里对司机吩咐道：“好了，前面靠边停车吧。” 司机答应一声，把车停在了一栋三层楼房跟前。沃森掏出三十美元付账，然后招呼牛小强搬行李。 计价器上显示路费只有二十六美元，牛小强下车后小声提醒道：“教授，路费好像只有二十六美元，你是不是忘了让司机找零了？” 沃森笑着解释：“多的钱算是给的小费，给小费是美国人的一种社会文化，比如去外面吃饭，一般都会按照餐费的百分比给服务员小费，你今后出去吃饭可别忘了这个，不然人家会看不起你的。”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袋，愣了一下才开口：“服务员本来就有工资，干嘛还要给小费啊？这不是在让消费者吃亏吗？” 沃森耐着性子解释：“美国的服务员只有很低的底薪，他们工资中的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客人给的小费，顾客要是不给小费，他们就挣不到什么钱了。”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点点头不再说话，拿着行李跟沃森一起进屋。 沃森打开房门后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这里原本是留着给客人住的，你先在这里将就两天，如果觉得住得还习惯的话，你今后就干脆住在我家里吧，免得去学校跟同学挤宿舍。” 牛小强哦了一声：“多谢教授的关照，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沃森刚准备点头，一个披着外套的女人走上楼来。 这个女人外表上看起来比沃森要年轻很多，仿若四十岁出头的样子，看着挺年轻的。她穿着一双凉拖鞋，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裙，膝盖以下的部分全都露在外面，胸口处也是峰峦叠嶂。这身打扮要是放在中国，绝对是有伤风化。 “沃森，你完成任务了吗？” 沃森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牛小强：“这次终于完成任务了，他就是牛小强。” 女人哦了一声，上前两步伸出了右手，一边打量牛小强一边做自我介绍：“小强你好，我叫琳达，是沃森的妻子。” “琳达阿姨好，打扰到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琳达微微一笑，调侃道：“真正打扰到我休息的是沃森，他从前年夏天的时候就说一定要把你招到麻省理工，每天会念叨好几遍，我都快被他给烦死了，现在他终于梦想成真，我也能清净下来了。”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教授在抬举我，我可没那么厉害。” 沃森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拉着琳达下楼：“咱们就别打扰小强休息了，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等到两人下楼，牛小强这才关上了房门。 这间客房里面设施齐全，卫生间和浴室都有。牛小强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他在飞机上睡了好几个钟头，并不是太困，因此早上七点就醒了过来。 牛小强起来后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后准备去弄点吃的。 刚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牛小强就跟一个头发散乱的少年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啊呀一声，连连往后退。 站稳之后，牛小强抬眼打量对方。这个少年比他要高那么一丁点，身材比他干瘦一些，长得跟沃森有几分相似。 牛小强猜测对方应该是教授的儿子，他很客气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牛小强，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少年原本对于自己家突然冒出个陌生面孔感到很吃惊，听了牛小强的介绍后他眼睛一亮：“哦，原来你就是我爸爸嘴里的那个天才啊。” 沃森平时没少在家人面前夸奖牛小强，因此他们家的每一位成员全都对牛小强印象深刻。此刻一听传说中的牛小强就站在自己面前，少年忍不住上下打量几眼，眼神中满是好奇之色，似乎想看清楚牛小强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牛小强稍觉尴尬，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下楼。 “天才来了吗？” 正这么个时候，靠着楼梯的一间屋子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满头扎着小麻花辫的女孩子走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牛小强。 看了片刻，这位少女才伸出手：“嗨，你好天才。”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跟对方握了握手，谦虚道：“不介意的话还请叫我小强吧，我可不是什么天才。” 少女的打扮非常怪异，尤其是脑袋上那许多细小的麻花辫，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听到这话一仰脖子，脑袋上的小麻花辫立马来回晃悠：“其实我不太相信你有我爸爸说的那么厉害，之所以叫你天才，那只是在调侃，并没有夸奖你的意思。” 牛小强有点傻眼，他知道美国人说话都很直接，但没想到直接到了这种程度。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时候，另一个年纪更大的女青年从另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个女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穿着非常正规的职业套裙，打扮得很是干练，一副商业精英的派头。 她首先皱着眉头对少女说道：“露娜，你唱歌太难听了，今后注意点，大晚上的不要在房间里大呼小叫。” 随后她又对少年叮嘱道：“罗伯特，你今后别在卧室里跳舞好吗？要跳就去楼下跳，不要打扰到其他人休息。” 第742章 不打死也要打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3章 我爸是个赛车手 牛小强诧异道：“你可是教授，不比阿姨更合适搞教育吗？为什么反而让她一个牙医负责教育孩子呢？” 沃森面露愧色：“我平时总是忙着搞研究，没那么多的时间，因此即便我对自己的孩子有点看不过眼，也不好多说什么。” 牛小强费解道：“你就不担心孩子们不学好？” 沃森摇摇头：“别看我们对待孩子们好像很散漫，其实我的妻子也是有底线的，只要孩子们不触犯底线，她就不会干涉，一旦孩子们超过了底线，我跟她都不会答应。” 牛小强满脸的好奇之色：“不知琳达阿姨对孩子们的底线是什么？” “不能西毒，更不能触犯法律，其他的没什么硬性的要求。” 牛小强有点傻眼，心说：这未免也太宽松了一些吧。 在中国，除了这两条底线之外，父母还会教育孩子如何做人的道理，比如说见到客人要热情，对待同学要友善。沃森家就没有教这些东西，也难怪他们的三个孩子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沃森拍了拍牛小强得肩膀：“我先去学校了，你要是有事就拨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牛小强哦了一声，目送着教授出门。 等到他把厨房收拾干净，琳达也换好了衣服，她带着牛小强来到了车库门口，当电动车库缓缓升起的时候，牛小强不由暗暗佩服：美国就是发达，连车库门都是电动升降的呢。 车库里面停放着一辆鲜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牛小强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阿、阿姨，这、这是你的车啊？” 琳达掏出钥匙打开车门，笑道：“当然是我的车啊，赶紧上车吧。” “哦，好的。” 牛小强有点想不通，琳达不过是一名牙科医生，怎么买得起这么高级的跑车？等到车子开上大马路，他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道：“阿姨，这辆车挺贵的吧？” “也不算很贵，一共只要十八万美元。” “十八万美元还不算贵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有点贵，但对于我来说还好吧。” “买车的钱是你自己出的吗？” “恩，都是我自己挣的钱。” “真、真的是你自己挣钱买的？” 琳达颇觉好笑：“不然你以为是谁帮我出的钱？” “我还以为是教授给你买的呢。” “他的工资可没我高，不过他现在开了一家公司，在收入上基本快赶上我了。” 沃森的年薪大概在十二万美元左右，开了公司之后的年收入超过了一百万美元。牛小强不敢置信道：“你不过是一名牙医，怎么可能挣得比教授还多啊？！” 琳达笑着解释：“你第一次来美国，不了解美国的收入情况也算正常，实话跟你说吧，牙医在美国属于高收入职业，尤其是其中比较拔尖的存在，就好比我这样的，一年的税前收入大概在一百五十万美元左右，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得自己开设牙科诊所，如果在医院里面任职，那就挣不到这么高的薪水了。” 牛小强彻底傻眼了，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此说来，你应该是千万富翁吧？” 琳达摇摇头：“美国的个税有点高，我个人的兴趣爱好又比较花钱，因此到现在我还只是个百万富翁，距离千万富翁有点远。” 牛小强立马追问：“不知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琳达听到这话娇笑一声，狠狠踩了一下油门，法拉利立即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往前猛冲。牛小强被吓了一大跳，由于车速太快，他整个人被惯性死死地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过弯的时候琳达来了个漂亮的漂移，随后降低了车速，颇有些得意的看了牛小强一眼：“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个人兴趣爱好是什么了吧？” 牛小强拍了拍心脏，心有余悸道：“真是没想到，你的兴趣爱好居然是飙车。” 琳达点点头：“准确点来说是赛车，这辆法拉利我不是太喜欢，它太娇嫩了，只适合在城市的道路上开，我真正的座驾是一辆庞蒂亚克gto，为了改装这辆车，我花了将近一百万美元呢。” 牛小强感觉自己今天受到的震撼去比年一年加起来还要多，一辆车的改装费用居然要花掉将近一百万美元，比法拉要贵五倍还多！话说这辆车是金子做的吗？！ “改装车这么花钱的么？！” “不然你以为呢？即便是最常规的拉力赛事，一辆赛车的造价也要好几十万美元，如果是最顶级的f1赛事的话，一辆赛车的研发成本就要一千多万美元，我的改装车本来就是用来参赛的，不然我也不会花这大的力气进行改装了，没办法，很多零配件都需要专门定制，钱少了人家是不会接单子的。” 牛小强擦了把汗，心中暗想：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赛车居然这么花钱呢！我正好有造汽车的能力，不如问个清楚，看看能不能接到改装汽车的私活，这绝对能大赚一笔啊。 只要有挣钱的机会，牛小强就不会放过。为了接到改装车的私活，牛小强故意跟琳达套近乎：“阿姨，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个人的兴趣爱好居然是赛车，不知你是怎么喜欢上这一行的？” 琳达对于赛车明显极其热爱，一边开车一边娓娓道来：“我爸是个赛车手，我受到了他的影响，从小就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后来长大了，我就梦想着要成为一名职业赛车手，可惜很多汽车赛事都不允许女人参加，我有点不甘心，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高收入的牙医，挣钱改装自己的赛车，等待着赛事放宽限制。” 她说到这里露出略带惋惜的表情：“就在前年，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参加了当年的北美沙漠锦标赛，可惜的是发动机中途爆缸了，否则我极有可能拿到名次，去年的大赛我也参加了，可惜出了车祸，连半程都没走完。” 第744章 寻找张小兰 牛小强露出关切的表情：“赛车是一项很危险的运动，教授就不反对吗？” “我跟他结婚之前就说好了的，互相都不干涉对方的兴趣爱好，他比较尊重我的选择，否则我们也不可能结婚。” 牛小强哦了一声，试探着问道：“阿姨，改天你能不能带着我参观一下你的私人座驾？” 琳达瞥了牛小强一眼，意外道：“怎么？你也对赛车很感兴趣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赛车的技术性能。” 琳达显得越发的意外：“你不是要就读计算机专业吗？这个专业跟汽车好像扯不上关系吧？” 牛小强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的名下有一家汽车制造厂，我本人也比较精通和热爱汽车方面的技术，至于计算机专业，只是我的另一个兴趣爱好。” 这下轮到琳达震惊了，她放慢车速，扭头看向牛小强：“不是说你只有两家生产家化品和药品的小作坊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一家汽车制造工厂啊？？” 去年回国后，沃森曾向琳达介绍过牛小强，当时沃森说牛小强名下有几家生产家化品和药品的小作坊，这才一年的功夫，牛小强就说自己已经拥有了一家汽车制造厂，琳达自然会感到很震惊了。 在琳达的印象里，一家能够造汽车的工厂少说也价值过亿美元，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相信牛小强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挣到这么大的产业。 牛小强露出了谦虚的笑容：“这家工厂是我收购来的，规模并不太大，只有几百号工人。” 琳达微微点头：“即便如此，也已经很惊人了，之前沃森总是夸你如何如何厉害，我总觉得他有点夸大其词，现在看来，你确实有他说的那么厉害，改天我一定带着你去参观我的赛车，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这位天才帮我提出改进意见，今年的北美沙漠拉力赛就快开始了，要是能拿到名次的话，那就太完美了。”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赶忙点头答应：“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会认真帮阿姨改进的。” 琳达之前对牛小强只是礼貌性的客气，通过这一番交流，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接下来两人继续谈论着关于赛车的话题，牛小强借此了解到了不少相关信息。 一刻钟后，法拉利停在了波士顿大学的校门口，牛小强下车后跟琳达挥手道别，随后他迈步走进了波士顿大学的校园。 现在已经将近九点钟了，大学校园里有不少抱着书本行色匆匆的学生，也有很多人走得很散漫。 这些人对于牛小强这个东方面孔并不怎么感到新奇，身为美国的一流大学，波士顿大学本身就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牛小强只知道张小兰在电子信息专业就读，却不知道波士顿大学的电子信息专业在什么地方。他左右看看，最终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年轻人问路：“这位同学，你好，不知电子信息专业的教室在什么地方？” 这位年轻人指了指右手的方向：“那边的第二栋楼就是。” “好的，谢谢你了。” 牛小强道了声谢，转身朝前走去。来到电子信息专业所在的大楼后，牛小强立刻开始打听教室的具体位置。 费了一番功夫，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认识张小兰的同学，不过这人的神色有点古怪。回答问题之前他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这才开口：“你所说的张小兰是不是来自中国？” “对对对，她是个中国留学生，同学，你知道她上课的教室在哪儿吗？” “就在三楼，教室的大门上挂着电子信息专业的牌子。” 牛小强说了声谢谢，还没等他上楼找人，这位同学就接着说道：“她上午一般都不会来学校上课，你最好下午再来找她。” 牛小强颇感意外：“她上午为什么不来学校上课啊？” “听说她欠了别人不少钱，每天上午都要忙着打工挣钱还债，下午放学后也要出去打工，只有下午才能在教室找到她。” 牛小强很是吃了一惊：“她是怎么欠人家钱的？”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她要债的呢，原来你不是啊。” 这人说完话微微摇头，转身上课去了。 牛小强站在原地，心中暗想：难怪小兰从未给我写过信，也从不主动跟家里打电话，原来是遇到大、。麻烦了，不好意思跟我们联系啊，也不知道她究竟欠人家多少钱？ 牛小强曾让沃森帮忙照顾一下张小兰，沃森也答应了，如果是小事情，张小兰只怕早就向教授求助了。因为遇到的事情有点大，所以她才没有向教授开口。 牛小强想到这里转身上到三楼，在电子信息专业的教室里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准备一边体验外国大学的教学氛围，一边等待张小兰。 他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剃着寸板头的黑人学生就很不客气的踢了踢桌角，板着脸道：“哥们，这是我的位置，麻烦你让一让！” 牛小强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当然不会跟人家起冲突。他并未计较对方的恶劣态度，微微点头站起身，找了另一个空位坐下。 结果又过了片刻，一个嚼着口香糖的白人女学生就把他给赶走了。 牛小强颇为纳闷：我找的地方全都靠近教室的后排，又都是偏僻的角落，这种位置怎么都有人坐？难不成电子信息专业的人太多，教室里没有空位？ 牛小强想到这里干脆站在一旁，准备先观察一下，免得又有人说他抢了自己的座位。 观察了约莫十分钟，外面不再有学生进来。牛小强发现已经进来的学生大多都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前排反而空着一大片。他正在纳闷的时候，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手里拿着几本书和一个文件夹，身材有点干瘦，从年龄和气度上看，应该是电子信息专业的老师。 第745章 牛小强蹭课 男老师在讲台前站定，一看牛小强还站着，忍不住笑着调侃：“这位同学，你的屁股上长了粉刺吗？如果没有，还请你赶紧坐下，如果有，就请你去医院进行治疗。” 教室里的学生立马哄笑起来，牛小强没想到国外的大学老师会这么跟学生说话，不由一脸尴尬的低着脑袋，快步走到靠近前排的位置坐下。 他不敢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不然的话就有可能被人家赶出去。 “咱们开始上课吧，今天要讲的内容是电子信息的传递原理，请大家把课本翻开到第三十六页。” 教室里传来了哗哗的翻书声，牛小强空着两只手，别说是课本了，就连笔记本都没有。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扎眼，他把课桌里面的几张废纸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装样子，然后把腰杆弯曲下来，缩着脖子坐在椅子上。 这位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书写起来，写完之后他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从人类进入文明阶段以来，信息的传递方式就在不断地演变和进步，到了如今，已经迈入了电子信息时代，在上课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在座的哪位同学知道信息的本质是什么吗？” 老师提出问题后扫视了教室一圈，结果没有人举手。他又扫视了教室一圈，很快就主动点兵点将：“那位同学，你知道问题的答案吗？” 牛小强周围的位置都是空着的，即便他已经龟缩起来，也跟其他的学生显得格格不入，用中国的歇后语来讲，那就是“八亩田里一根秧——独苗”。 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并未意识到老师叫的是自己，他低着脑袋，很认真的在脑海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位同学，这才刚开始上课呢，你该不会就睡着了吧？” 这位老师似乎很喜欢开玩笑，他见牛小强低着脑袋不动弹，忍不住笑呵呵的上前两步，来到了牛小强的跟前。 牛小强感觉自己面前的光线一黑，颇有点纳闷的抬头一看，随即他就看到了男老师友善的表情。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过来，赶忙解释道：“老师，我并没有在睡觉，而是在思考您提出的问题。” 这位老师刚准备说话，一瞥眼看见了桌子上的废纸。他愣了一下，然后疑惑道：“你这是……？” 牛小强赶忙伸手捂住废纸，随即又觉得这是掩耳盗铃的举动，极为尴尬的把手给缩了回来，干笑道：“不好意思啊老师，今天来的太匆忙，我的课本不小心遗忘在出租车上了。” 男老师显得很随和，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他哦了一声，微微点头道：“下次把课本带来就行，对于我刚才提出的问题，你能否阐述一下你的看法？” 牛小强有点心虚，他倒不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想太过惹人关注，否则要是被同学们发现他不是本班的学生，后果就太尴尬了。 “这个……” 男老师见牛小强吞吞吐吐，不由笑着问道：“你是中国学生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男老师叹了口气：“中国学生的性格为什么都这么腼腆呢？其实你们并不比别人差，在我个人看来，你们要比绝对大多数国家的学生都聪明得多，唯一比较缺乏的可能是勇气吧。” 男老师此话一说出口，立马就有学生不乐意道：“老师，你是在歧视我们吗？” 男老师笑着摇头：“我并没有歧视谁，刚才说的都是事实，中国学生确实都很聪明，不仅是我，其他老师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位不乐意的学生哼了一声：“也不见得每个中国学生都很聪明吧？就好比你眼前的这位，看起来就是个傻瓜！” 这下轮到牛小强不乐意了，他的胆子可不小，只是不想惹人关注，所以才会这么低调。 大多数时候，只要对方做得不太过分，牛小强就懒得计较。这里毕竟是美国，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没必要跟人产生矛盾。 但这人说他是个傻子，牛小强就有点恼火了。 如果两年之前有人这么说他，那他根本无法反驳，因为当年的他确实是个傻子，人家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至于现在，他不仅不傻，反而还极其聪明，是沃森教授眼中的天才。 牛小强不准备继续低调下去，他冷哼一声，无所畏惧的扭头看向对方：“你才是傻瓜！” 男老师一看两人要吵架，赶忙摆摆手：“好了好了，争论谁是傻瓜没有任何意义，想要证明自己，就必须拿出真实的成绩才行。” 牛小强也懒得再低调了，他开口道：“老师，我对你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有了一些想法，能否给我一个阐述的机会？” 男老师欣然点头：“没问题，你可以毫无保留的阐述你的观点。” 牛小强嗯了一声，侃侃而谈道：“1948年，数学家香农在一篇名为《通讯的数学理论》的论文中指出，‘信息是用来消除随机不定性的东西’，随机不定性可以用概率来描述，具体来说就是用信息熵来作为概率分布中不确定的度量，概率学本身就具有不准确性，只能尽可能的接近确定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信息是作为一种独特的形态存在的，它不同于实际的物质和能量，没有固定的模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信息本身只是一样东西，而且这种东西无法用常规物质的概念去进行解释。” 这番话一说出口，教室里的学生全都露出费解的神色，大家好像不太能理解牛小强的意思。 ——信息是一种东西，并且是一种无法用常规物质概念去解释的东西，话说这是不是太玄奥了一点啊？ 刚才那位跟牛小强发生冲突的学生首先开口，他反驳道：“如果信息无法用常规的物质概念进行解释，那么我们面前的课本是什么？课本上的文字难道不是信息吗？你的回答明显有问题！” 这人说得没错，课本上的文字确实属于信息的范畴，这一点谁都无法反驳。 第746章 不如嚣张 其他同学闻听此言纷纷点头赞同，有些人还出言附和，对牛小强的回答提出了质疑，原本还很安静的教室立马变得嘈杂起来。 男老师的眼珠子一直都停留在牛小强的脸上，脸上写着大大的惊叹，对教室里面的嘈杂声充耳不闻。 牛小强一直都在冷笑，等到嘈杂声稍稍减弱，他这才不屑道：“文字当然属于信息的范畴了，但我刚才说的是信息不属于任何常规物质的概念，这话有错吗？如果你觉得是错的，那么请你回答我，文字应该归类于哪种常规的物质概念呢？” “这个……” 这位男同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牛小强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无法回答，因为文字确实不属于任何常规物质概念。 他见对方无法回答，不由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批驳道：“你刚才是在混淆概念，或者说你的逻辑思维有点混乱，搞不清楚课本和文字之间的关系，课本只是信息的载体，它上面的文字才是信息本身，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给我好好记住，免得下次又出来丢人现眼！” 这位男学生脸色通红，看上去既尴尬又恼怒。即便当众被牛小强挤兑，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谁叫牛小强说得在理呢？ 另一位同学似乎看不惯牛小强嚣张的做派，忍不住插口道：“你之前的回答借鉴了大数学家香农的想法，说是借鉴，其实就是抄袭，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牛小强转动眼珠看了此人一眼，对方是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气度看起来很沉稳。 牛小强微微一笑，反问道：“这位同学，你的观点恕我无法认同，跟刚才那位同学一样，你的逻辑思维也很有问题，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 这位学生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我怎么偷换概念了？” “借鉴不等同于抄袭，尤其在学术领域，更是如此，牛顿有句话说得好，‘我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句话的意思想必大家都清楚，不管是哪门学科，其知识架构都是一代代的先驱们积累下来的，我们正在学习的知识都是前人的成果，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我们的学习过程是不是也在抄袭前人的想法？你觉得这么说合适吗？”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就好比写毕业论文，你的理论依据都是依托于前人打好的基础，如果你在写论文的时候借用前辈们的公式或者观点，是不是也叫作抄袭呢？” 这位学生面色一沉：“你明显在故意误导大家，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刚才回答的内容都是照搬香农的观点，并没有你自己的想法，就算你的回答是对的，那也是因为香农很厉害，跟你个人没有多大的关系，因此你没有必要表现得那么不可一世！” 美国的大学生都比较喜欢较真，也很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牛小强觉得这种氛围很好，可以大大的激发学生之间的思想碰撞。 不过好归好，他可不想就此认输。闻听此言牛小强扫视了整个教室一圈，然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不知在座的各位同学有没有谁知道香农写的这篇论文的具体内容？” 这个问题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有人忍不住冷哼道：“这不是废话吗？这篇论文可是香农在1948年写的，谁能记得住啊？” 许多人对此深表认同，纷纷点头附和，都觉得牛小强提出了一个很低级的问题。 牛小强微微一笑，露出了自信的表情：“不好意思，这篇论文的内容我就记得很熟，可以一字不差的把它背诵出来，要不要我当场给你们演示一下？” 此话一说出口，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片刻之后才有人开口：“你记住了又能怎样？这跟我们正在探讨的问题有关系吗？” 牛小强撇撇嘴，不屑道：“这位同学，你的话真的很愚蠢，你就不想想，如果这跟我们探讨的问题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提出来？” “那你就好好的跟大家解释一下，能否记住香农的这篇论文跟我们正在探讨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关系！” 牛小强欣然点头，看向了这位戴着眼镜的学生：“如果在座的有人知道这篇论文的具体内容，就能知道这位质疑我的同学是错误的，实际上我并未全部借鉴香农的这篇论文的观点，而是按照我的个人理解进行了拓展和延伸，香农只是说‘信息是用来消除随机不定性的东西’，从概率学的角度进行了解释，关于信息不属于任何常规物质的这个概念，是我个人提出来的，这位同学，你在没有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就质疑我的回答，我能说你的学识和思想都太过于浅薄了吗？” 这位戴着眼镜的学生满是尴尬之色，闭着嘴巴不发一言。牛小强的话可谓是有理有据有节，让他无从反驳。 牛小强一看对方哑口无言，不由得呵呵一笑，扫视了其他人一圈：“如果谁还有问题，大可以提出来，咱们互相交流交流。” 这算是在挑战全班所有人。 经过刚才的一番唇枪舌战，牛小强已经被激发了少年狂。他在国内很少有机会展示自己强悍的学识，平时都忙着做生意去了。现在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牛小强就想好好地挥洒一下自己的才华。 牛小强之所以会如此嚣张，也存在着另一个原因：他算是看出来了，外国学生似乎对中国人存在着一定的成见，虽然大家没有明着说瞧不起中国人，但无论是说话的神态还是语气，都流露出了这种心态，牛小强觉得自己一味的低调只会更加让这帮人瞧不起，既然如此，还不如嚣张一些，只要把这帮人彻底压服，他们才会收起那可笑的优越感。 虽然牛小强已经展现出了过人的思维和口才，但不信邪的人仍然存在，他话音刚落，就有人立马接口：“你个人的观点又有什么理论依据？我觉得你只是在拿一些玄奥的辞藻来进行堆砌，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第747章 没有人再敢对他不服气 牛小强扭头看向这位学生，淡淡道：“这位同学，你的话完全就是情绪的宣泄，从主观上就认定我是在故弄玄虚，你的格调太低，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因为即便我跟你解释了，你也是听不进去的。” “你——” 这位学生气得脸色发白，恶狠狠地站起身，一副想要动手的架势。 牛小强好整以暇的耸耸肩：“大家都看到了吧？他的格调确实很低，只允许他诋毁别人，不允许别人评价他，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进入波士顿大学的。” 这个时候男老师忽然插口：“这位同学，你之前提到了文字跟信息之间的关系，按照你的理解，不知文字应该属于什么概念范畴呢？” 老师的突然发言很好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刚才站起来的学生不敢当着老师的面把事情闹大，只得一脸悻悻的坐下。 面对着老师的提问，牛小强收起了嚣张的态度，很是诚恳地回答道：“文字是人类思想的一种表达方式，是人类思想具现化的呈现。” “思想跟信息又是什么关系？” “思想是信息诸多形态中的一种。” “你能详细的解释一下吗？” “这个……” 牛小强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这才接着说道：“就我个人的看法，无论是思想还是信息，都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说起来跟量子学的某些论点很是类似。” 这位老师面露惊奇之色：“你还研究过量子学？” 牛小强谦虚道：“也不能说研究，只是阅读过相关书籍，对量子学有一定的了解吧。” 量子学属于物理学的范畴，计算机科学跟物理学关系密切，比如量子计算机这个概念，就是很多顶尖的计算机大能们正在研究的课题。沃森身为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对这个课题当然不能视若无睹了。 出于对牛小强的欣赏和栽培，沃森给牛小强寄过不少跟计算机科学相关的前沿书籍，其中就包括量子学书籍，因此牛小强对于量子学并不陌生。 老师的惊奇之色变成了期待：“你能不能从量子学的角度阐述一下信息这个概念？” 牛小强微微点头：“当然可以，在我看来，信息具有不可描述性，这是因为任何描述信息的行为，本身也会增加新的信息，其中的变量是始终都存在的，这跟量子学中的一个著名的论点——《薛定谔的猫》十分相似，薛定谔的猫是站在宏观的角度阐述微观尺度的量子叠加效应，其本质是说任何事情都存在不确定性，无法用人类正常的逻辑思维去进行解释，这跟信息的不可描述性的特质可谓是极其契合，由此可见信息学跟量子学之间的关系非常的紧密，我们在探讨信息学理论的时候，不应该绕过量子学，两者结合起来才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这位老师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都没开口。 至于教室里的学生，说句不好听的话，很多人都没能听懂牛小强的意思呢。 牛小强刚才的这一番论述已经站在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普通的大学生因为知识的厚度不够，确实是难以理解。 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牛小强，没有人再敢对他不服气了。 虽然学生们听不太懂牛小强的论述，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他心生敬畏。这帮人都有些功底，即便比不上牛小强，也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强得多，否则他们也不可能会被波士顿大学录取。 牛小强的论述听起来就很高端，不管他的观点是否正确，都已经从侧面证明了他本身的学识厚度非常惊人。 身为波士顿大学的学生，你可以质疑其他人的观点，用自己的观点加以驳斥。但你不能因此否定一个人的学识。 学识这种东西是做不开了假的，不下苦功夫可不行，很显然，在座的学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跟牛小强在学识的厚度上一较高下。 老师沉思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咀嚼和体会牛小强的论调。过了约莫一分钟，这位老师才开口：“这位同学，你该不会是物理系的学生吧？” 美国的大学课堂十分开放，哪怕你不是这个学科的学生，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过来旁听。老师们对此不仅不会反对，反而还很支持。毕竟这可以增加学生们的知识宽度，对于学生今后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 这位老师早就看出牛小强是个生面孔，刚才之所以没有指出来，是因为他很乐于看到其他学科的学生来旁听自己的课程。此刻发现牛小强对量子学如此精通，他很自然的就认为牛小强是物理系的学生。 老师只是想打听一下牛小强的个人情况，看看能不能把牛小强给拉到电子信息专业来。身为一名老师，谁不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牛小强这样出色的学生呢？ 牛小强不太清楚这位老师的意图，还以为对方是在责怪他不应该跑到电子信息专业的教室来砸场子呢。一看自己这个生面孔被老师认了出来，牛小强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抱歉，我并不是物理系的学生。” “哦，那你是数学系的学生？” “这个……也不是……” 老师露出惊愕的神情：“你如果不是数学系或者物理系的学生，你的逻辑思维怎么可能如此缜密？又怎么可能对量子学如此精通？” 牛小强干笑道：“我是计算机专业的，这个专业跟数学和量子学都有一定的关联。” 老师迟疑道：“计算机专业确实需要很好的数学功底，但是跟量子学有什么关联？” 牛小强解释道：“不知老师听说过量子计算机这个概念没有？我之所以会涉足量子学，就是因为我的老师想让我协助他研究量子计算机。” 老师哦了一声，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原来如此，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电子信息专业？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给与你最大的自由，哪怕你平时不来上课，我也不会扣你的学分的。” 第748章 别人家的好学生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位老师居然想要收自己为徒。他可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怎么能跑到波士顿大学念书？但是面对着这位老师希冀的目光，牛小强又不好明着拒绝。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这才开口：“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暂时还没有选修电子信息专业的想法。” 老师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他仍旧不放弃，劝说道：“你是不是担心你的老师会因此对你有意见？这个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你把老师的名字告诉给我，下课后我就去跟他谈谈。” 牛小强尴尬的笑了笑，心说：我的老师是麻省理工的教授，又不是波士顿大学的，你能跟他谈啥？ “这个……” “电子信息专业跟计算机专业本身就具有很紧密的关联，你完全可以同时选修这两门课程，这对你不仅没有坏处，反而还有大大的好处，你别犹豫了好吗？” 牛小强闻言瞥了教室的门口一眼，此刻的他有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只是由于老师正好挡住了他逃跑的路线，他只能作罢。 事已至此，牛小强觉得再隐瞒下去是不行的，如果不说明情况，只怕这位老师不会罢休。 他深吸一口气，很坦诚的说道：“真的很抱歉，其实我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不能来波士顿大学就读，否则我倒是不介意跟着您学习电子信息专业的相关知识，您说话很风趣，对待学生很友善，这样的老师正是我最喜欢的。” 此话一说出口，老师和学生们全都呆在了当场，脸上满是惊讶和意外之色。 过了片刻，回过神来的学生们开始议论起来： “难怪他这么厉害，原来是麻省理工的啊！” “麻省理工的学生真的有这么优秀吗？随便来一个就压住我们这帮波士顿大学的学生？” “搞了半天他不是咱们学校的人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生呢。” “真是令人感到沮丧，原来我们跟麻省理工的同学差距这么大。” “看来也只有哈佛能跟麻省理工一较高下了，咱们不够看啊。” 波士顿拥有很多所大学，其中有两所是世界最顶尖的存在，分别是哈佛和麻省理工。除此之外的任何其他一所大学——其中也包括波士顿大学，都跟这两所大学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在场的学生当中，以前还有人对麻省理工和哈佛不太服气。这些人都是学习成绩非常好的存在，在自己所处的学科当中属于佼佼者。正是因为自己的成绩比较好，所以他们难免有心高气傲，觉得麻省理工和哈佛也没啥了不起。 今天见识到了来自麻省理工的牛小强之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了半点不服气了。 人家随便冒出来一个人，就把全班的所有人都比了下去，就连老师都对他如此看重，由此可见人家的名头真的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确确实实有那个实力。 男老师呆呆的看着牛小强，惊讶过后忍不住摇头苦笑：“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没想到你居然来自麻省理工，唉，为什么好学生都是别人家的呢？” 身为一名老师，他可不会像学生那样浅薄，会觉得麻省理工没什么了不起，相反，他对麻省理工充满了敬畏。 麻省理工可是全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学府，这个名头不是被人吹嘘出来的，而是麻省理工凭借着自己的硬实力争取来的。 无论是教学质量还是科研成果，麻省理工都稳稳排在理工科大学的第一位，正是由于他们实力过硬，所以每年都能吸引全球各个国家最优秀的学生加入进去。 这些学生本身就是各个国家最拔尖的存在，基本个个都是天才，相比较其他学生，他们更加容易收获成功。麻省理工算是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除了有限的少数几所大学，其他的大学在招生方面都难以望其项背。 波士顿大学的影响力远远比不上麻省理工，因此招收不到那些最拔尖的学生。这位老师的感慨是发自内心的无奈，他无力改变这种现状，只能在无奈中羡慕人家。 感慨过后，男老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罗格，是波士顿大学电子信息专业的副教授，不知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我想跟你深入的探讨一下信息学的相关内容。” 罗格是一个很爽快的人，他并未因为牛小强年纪小就自作矜持，也没有因为牛小强是麻省理工的学生就难以启齿。 在他看来，学识和年龄无关，跟身份也没有关系，只要是能够对自己有所启发的人，自己就应该“不耻下问”。 罗格的态度牛小强十分欣赏，他微笑着点头：“您好罗格教授，我叫牛小强，来自中国，我很荣幸能够受到您的邀请，并且很荣幸能有机会跟您探讨相关问题。” 罗格显得很高兴，立马就冲着学生们挥了挥手：“今天这节课到此结束，大家自习吧，牛小强，请跟我去办公室，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牛小强没想到罗格居然如此急切，连课都不上了，这就要跟自己去探讨问题。他微微愣了一下才点头：“没问题，中午之前我都有时间。” 罗格收拾好自己的备课本，走出教室后才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跑到波士顿大学来了？” 牛小强坦然回答：“我是来找人的，她叫张小兰，好像是您的学生。” 罗格哦了一声：“张小兰确实是我的学生，她学习起来很刻苦，头脑也很聪明，不过她的运气不太好，遇到了麻烦，为此不得不向我请假，出去打工还债。” 牛小强好奇道：“不知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据她自己所说，她在一家餐厅打工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感应式玻璃门，那扇门造价八千美元，这笔钱对于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她拿不出来，因此只能打工还债了。” 牛小强总算是搞清楚了情况，他一边点头一边暗想：八千美元确实挺多的，难怪张小兰每天都要过得这么辛苦，也不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偿还掉这笔债务？ 第749章 联合署名发表论文 两人进入办公室后，罗格立马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跟牛小强探讨问题一边做记录。 牛小强见他如此认真，忍不住趁着间隙问道：“教授，咱们不过是在随意探讨问题，你记录得这么详细干什么？” 罗格很坦然的笑道：“我想综合我们两个人的观点写一篇论文，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信息学与量子学之间的紧密关联》，你放心，投稿的时候我会署上你的名字的。” 牛小强不由目瞪口呆，愣了片刻才开口：“教授，这是不是不合适？我哪有资格发表论文啊？” 牛小强不太了解美国的学术机制，在美国，只要你有自己的想法，都能写成论文发表出来，跟其他同行进行交流。当然了，前提是你的论文要有一定的深度，太过浅显的论文杂志社是不会发表的。 即便你的想法最后被证明是错误的也没有关系，没人会因此看不起你。只有那些非常严格的科研成果，才需要最大可能的做到严谨，类似于这种思想论述的文章，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罗格明显不是第一次接触中国留学生，闻听此言他微微一笑：“我教过几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据他们所说，中国的教育环境跟美国截然不同，在中国，似乎只有那些权威人士才有资格发表论文，个人觉得这是不对的，没有人天生就是权威，不管是谁，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如果在此期间能够跟其他人交流思想，就能极大地促进和开拓自己的视野，这对于一个人的成长非常有帮助。” 牛小强听得连连点头：“确实如此，良好的学术氛围可以让大家彼此激励和促进，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你想到的别人可能没想到，别人想到的你可能没想到，如果大家各自为战，就会大大迟滞社会的进步。” 罗格深深看了牛小强一眼：“跟你的同胞们相比，你很不一样，我跟他们进行解释的时候，他们都有点难以接受我的观点，但你却很轻易的就认可了我的观点，由此可见你在中国人当中属于思想比较开放的。”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跟罗格探讨信息学的相关问题。两人在办公室里毫无顾忌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如果一方不认同另一方的意见，都会立马提出来，然后进行辩论，并不会因为意见的不同而做意气之争。具体来说，谁的论点更有道理，最后就听谁的。 牛小强的知识厚度很是惊人，沃森教授寄给他的那些书他全都烂熟于胸，他的知识框架之内并未存有什么短板，因此他很轻易的就能跟上罗格的思维。 探讨的氛围既显得激烈又很融洽，两人都沉浸其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要不是牛小强饥饿难耐，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牛小强还处于发育的年纪，不太能抗住饿大。他察觉到肚子饿的时候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牛小强摸了摸肚子，一脸抱歉的终止了探讨：“教授，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吃午饭了。” 罗格哦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点点头：“不好意思，耽误了你吃午饭，不知你下午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一起把记录下来的内容整理出来。”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下午我需要找张小兰谈事情，我还是先把内容整理好再去吃饭，吃了饭之后再去找张小兰。” 罗格笑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 罗格说完话递给牛小强一支钢笔，他原本以为整理内容需要花点时间，没想到牛小强只是扫视了一下记录下来的内容，就拿着钢笔在每一段内容前面写数字。 这些内容一共分为六个部分，牛小强把每个部分的先后顺序排列好，用数字做好标记后把笔记本递给了罗格。 “教授，您只要按照我的排序把内容誊写出来就行了，当然了，每一个段落的承接需要进行润色，这对于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罗格呆呆的看着牛小强写出来的标记，好一会儿才哈哈一笑：“你真厉害，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牛小强谦虚的笑了笑，站起身道：“您先忙，我走了。” 罗格赶忙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牛小强：“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有联系方式吗？能不能留给我？” 牛小强点点头，把沃森家里的号码写在了笔记本上：“这是我导师家的电话，他是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名叫沃森，目前你只能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到我。” 罗格嗯了一声：“原来你是沃森教授的学生，有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牛小强笑着跟罗格挥手告别，他强忍着饥饿感来到了电子信息专业的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张小兰。 跟一年前相比，张小兰看起来消瘦了一些，衣着也非常寒酸。此刻的她睡得很香，显然是因为打工太过劳累造成的。 牛小强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后才决定把张小兰叫醒。不是他想扰人清梦，而是他实在是太饿了。由于担心自己去外面吃东西的时候张小兰会离开教室，这才不得不把张小兰叫醒。 “小兰，你醒醒。” 张小兰有些迷糊的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牛小强。 当她看清楚牛小强的面容之后，她立马呆住，双眼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牛小强微微一笑：“怎么，咱们分开还不到一年呢，你就不认得我了吗？” 张小兰又惊又喜的站起身，激动道：“牛小强，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的？为啥不提前通知我一下啊？” 牛小强反问道：“你好意思问我啊，你自己还不是从来不跟我联系，原本说好了要写信给我的，结果自打你出国留学之后，我连一个信封都没看到。” 张小兰原本还很激动，听到这话她就如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小声道：“这个……我是因为……因为……” 第750章 尊重不是靠施舍来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1章 人工智能是干嘛的？ 这辆自行车有些破旧，也不知道是经过多少次转卖的旧货了。 牛小强把自行车接过来，“你坐在后面帮我指路，我来骑车。” 张小兰答应一声，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两人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来到一家中餐馆的门口。 张小兰把自行车停靠在餐馆门口，牛小强抬头看了看餐馆的牌子，发现上面写着“潮州饭店”四个汉字。 “这家中餐馆是潮州人开的，味道还不错。” “哦，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这里的饭菜是按照美国的价格制定的，换算起来要比国内贵几十倍，我哪里吃得起啊，只是想家的时候才会偶尔过来打打牙祭。” 张小兰说话间带着牛小强走进了饭馆的大门，一个带着围裙的白人女孩立马迎了上来，态度亲和道：“两位想吃点什么？”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看到白人当服务员，稍微有点愣神。张小兰明显已经熟悉了美国的环境，她很熟络的吩咐道：“请把菜单拿过来，我的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我想让他自己点菜。” “好的，稍等片刻，菜单马上就送过来。” 张小兰招呼牛小强坐下，笑盈盈道：“今天这顿饭我请客，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富裕，你等会儿可要悠着点。” 牛小强摆摆手：“这顿饭还是我来付账吧，你要是想请客，那就等到你还完了欠债再说。” 张小兰自嘲的笑了笑：“真要这样的话，估计你在美国是不太可能等到我请客的那一天了。” 牛小强神秘兮兮的一笑：“那可未必。” 张小兰一看牛小强这幅表情，就觉得有些古怪。她迟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牛小强首先接过菜单点了两个菜，等到服务员转身离开，他这才回答：“我来找你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张叔叔托付我，让我一定要过来了解一下你的状况，然后嘛，我正准备参与一个项目，想要找你当帮手，我是不会让你白干的，工钱肯定会有，并且不会少给，再怎么说也能足够你偿还剩下的债务了。” 张小兰哦了一声，面露喜色：“我爸那边我会主动跟他打电话说明情况的，现在麻烦你详细的跟我说说项目的事情，这笔债务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早点还完我就能早点一身轻松。” 牛小强压低声音道：“你听说过人工智能吗？” 张小兰闻言一呆：“人工智能是干嘛的？” 牛小强笑着解释了一下，然后避实就虚，只是说沃森教授对人工智能很感兴趣，想要成立一个人工智能研发小组，并没有说研发人工智能的真实目的。 张小兰信以为真，她满脸好奇的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沃森教授研发的可不是软体类型的人工智能，而是拥有实体的智能机械体，比如说机器人啥的，你对于电子设备比较熟悉，可以帮我们安装和调试相关设备。” 张小兰欣然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努力工作！” 张小兰确实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眼看着有了快速偿还债务的机会，她顿觉轻松了不少，笑得很是开心。 牛小强为了早日让她从债务的阴影当中解脱出来，从口袋里掏出六千美元递了过去：“这里是六千美元，算是我借给你的，以后再从你的工资里面扣除，等会儿我陪着你一起去把欠债还掉，免得你心理老是挂念着。” 张小兰也不客气，把钱装进了贴身口袋，满脸感激道：“小强，谢谢你的帮助！”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别这么客气，我跟你爸那么熟，跟你也挺熟的，朋友遇到麻烦帮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张小兰感动道：“话是这么说，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大方，即便是很要好的朋友，也不见得愿意掏出这么多的钱帮忙。” 牛小强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的学业怎么样？没有因为打工而耽误了学习吧？” 张小兰挺了挺胸脯：“我厉害着呢，学习成绩在整个科系名列前茅，可没有因为打工就耽误了学习。” 张小兰说话间一脸的骄傲之色，多少有那么点撒娇的味道。 牛小强看得一呆，随即笑道：“这就好。” 张小兰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真是太可笑了，居然在你面前嘚瑟，说到学习，你才是最厉害的，就连沃森教授都对你求贤若渴呢。” 牛小强苦笑道：“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还是来谈谈你家里的情况吧，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说明一下，你后妈的闺女马上也要来美国留学了，并且她留学的城市也在波士顿。” 张小兰听到这话露出疑惑之色：“凭借刘雪的成绩，怎么可能被外国的大学录取？小强，是不是你帮忙找的关系？” 牛小强点点头：“恩，确实是我帮忙找的关系，说起来我也是抹不开面子，没有办法啊。” 张小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是我那个后妈求你的吧？她也不瞅瞅自己的闺女是什么货色，好意思跟你开口么？” 牛小强开导道：“当妈的谁不想给自己的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刘阿姨这人还算不错，你爸都跟她结婚了，你这个当闺女的就别纠结了，免得让家里不安生。” 张小兰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家庭要和睦，但心里就是不舒服，以前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比较艰苦，我妈跟着我爸没有享过一天的福，早早就过世了，等到我爸混出名堂了，其他女人就贴了过来，换做是你，你只怕也会跟我一样不舒服的。” 牛小强早就看出张小兰是因为缺乏母爱才会性格偏激的，说起来她也是挺可怜的一个人，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张广茂这个当爹的因为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时间陪伴她，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大多都会跟张小兰一样脾气古怪。 第752章 偿还债务 牛小强思考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你要是不喜欢刘阿姨母女，今后可以少跟她们见面，但张叔叔那边你还是要关心一下，虽然他以前对你的关怀不太够，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毕竟是一家之主，需要努力挣钱养家糊口，希望你多多体谅他一下。” 张小兰微微点头：“以前你要是跟我说这些话，我估计是听不进去的，自打出国留学之后，我一个人生活才体会到了生存的艰辛，我爸确实挺不容易，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出国留学。” 张小兰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道：“想必这次为了帮刘雪出国留学，我爸承受了不小的经济压力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有我帮忙，张叔叔那边还好，你不用太过担心。” 张小兰盯着牛小强：“你是不是借钱给我后妈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是看在张叔叔的面子上才借钱的。” 张小兰气急败坏道：“刘慧明知道留学需要花费不少钱，却仍然不管不顾的把她闺女送出国，真是半点也不为我爸着想，如果她的闺女成绩非常好那还罢了，可她那个闺女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材料，真是气死我了！” 在这件事情上，牛小强跟张小兰的观点一致。刘雪确实不是那块材料，距离留学生的标准差得老远。刘慧却非要把刘雪送出国，正如张小兰所说的这样，她确实是没有替张广茂考虑。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牛小强不好牵涉太深，免得被刘慧知道，平白无故的得罪人家。 他正在思考该怎么接口的时候，张小兰就接着问道：“刘雪在哪所学校留学？” “她留学的学校是墨菲斯大学。” “波士顿有墨菲斯大学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这是一所三流大学，你没听说过一点都不奇怪，刘雪走的是文艺生路线，只能在三流大学混个文凭，好的大学根本不会要她。” 张小兰不屑的冷哼一声：“我爸也真是的，干嘛要为这种人浪费钱？” 牛小强陪着笑脸：“好了好了，别谈这些扫兴的话题了，你还是跟我详细的介绍一下美国的社会状况吧，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张小兰点点头，跟牛小强聊了很多她知道的关于美国的情况，牛小强一边吃饭一边认真聆听。 吃过午饭后，两人骑车来到了张小兰打工的餐厅。这是一家西餐厅，装修得很气派，看起来颇有些档次。 餐厅的经理一看张小兰来了，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张，你不是晚上才会过来工作的吗？现在还是下午，你怎么就过来了？” 张小兰掏出六千美元：“我是来偿还债务的，麻烦你跟老板说一下，就说我准备一次性把赔偿金支付给他。” 经理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白人男子，闻听此言他显得有些吃惊：“你从哪里弄来的钱啊？” 张小兰微笑着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牛小强：“是我朋友借给我的。” 经理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发现牛小强衣着普通，看起来不像是个有钱人，不由有点疑惑。不过他也不好多问，点头道：“好的，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 没多大功夫，经理就拿着一张纸走了回来：“这是老板传真过来的协议书，他已经签了字，你把名字签上，交了钱之后就两清了。” 张小兰显得很谨慎，生怕协议书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条款，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才签字。 处理完了债务的事情后，张小兰跟牛小强一同离开。临走之前她跟经理说以后不会再过来上班了，经理对此颇觉惋惜，一个劲的祝福张小兰好运。 两人走出餐厅，骑着自行车返回学校。 张小兰在车上询问道：“小强，你现在在哪里落脚？” “我暂时住在沃森教授家里，至于以后的住处，我还没想好。” “麻省理工有学生宿舍，你不去宿舍里住吗？” 牛小强还真的不太想去宿舍里住，不是他瞧不上宿舍的居住条件，而是他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干自己的私事。 真要说起来，牛小强来美国的第一目的是挣钱，上学只是顺带的，如果跟很多同学挤在一起住，操作起来难免会不太方便。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净，还是一个人住着踏实点。” “我正好认识一个搞房屋中介的朋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找她帮忙给你租房子。” 牛小强立马来了兴趣：“这感情好，要不你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吧。” 张小兰嗯了一声：“等会儿看到公用电话亭你停下来，我给她打电话。” 两人往前骑行了不到五分钟，就遇到了一个电话亭。张小兰打完电话后吩咐道：“咱们去查尔斯河的桥头等她，她刚好在那附近跟客户谈生意。” 牛小强答应一声，骑着自行车笔直朝前行去。 查尔斯河穿城而过，河的这边是波士顿市中心，河的对岸是波士顿剑桥市区。剑桥市属于波士顿管辖，跟英国的剑桥没有啥关系。 牛小强身上还剩下四千美元，估摸着租房子差不多够了。当他赶到会面的地点后，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郎。 张小兰在路上就介绍了这位搞房产中介的朋友，据张小兰所说，这位朋友经常去张小兰打工的那家西餐厅跟客户谈生意，久而久之就混熟了。这位白人女青年性格开朗，对中国文化非常感兴趣，因此两人很谈得来。 双方见面后，张小兰这个中间人立马介绍道：“卡洛琳，这位是牛小强，他是我的同乡，在麻省理工留学。” 牛小强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好，卡洛琳小姐。” 卡洛琳身材高挑，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衣，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短裙，打扮得颇为干练。 她很热情的伸手跟牛小强相握，夸赞道：“牛先生好，你真厉害，在麻省理工念书呢。” 牛小强已经从张小兰的口中得知卡洛琳就读于波士顿大学法律系，跟张小兰算是校友，目前即将大学毕业，现在算是在打工外加实习。 第753章 一美元的房租 牛小强客气道：“多谢卡洛琳小姐的赞誉，你也很不错，法律专业可是很有前途的。” 卡洛琳长得不算太美，但是笑起来给人很强的亲和力，这可是很能加分的。牛小强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两人客套几句后，卡洛琳这才转入正题：“牛先生，不知您对于居住的房屋有什么要求？”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道：“最好离麻省理工近一点，并且要拥有基本的生活设施，当然了，租金能够便宜一点那就更好了。” 卡洛琳笑着点头：“我手里正好有一套符合你要求的房源，房主是个退休的大学教授，他对于租客有点挑剔，我可以带你去跟他见个面，如果你能够符合他的要求，这笔买卖就能成交。” 牛小强显得有点诧异，在他看来，房主应该只对租金有要求，对租户挑剔个啥？难不成还要看得顺眼才愿意出租吗？ 为了搞清楚情况，顺利的把这套符合自己要求的房子租到手，牛小强打探道：“卡洛琳小姐，不知房主对于租客具体都有些什么要求？你能否告知一下，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卡洛琳点点头：“这位教授的性格有些古怪，他对租户的素质要求有点高，很讨厌那些没文化的人，你是麻省理工的学生，估计他多半可以接受你。”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咱们这就过去见他吧。” 卡洛琳有一辆二手的福特，她打开后备箱，把自行车搁了进去，然后开车赶往这位教授家。 双方之间的距离非常近，五分钟不到，福特车就停在了查尔斯河畔的一栋三层楼房跟前。 卡洛琳下车后按了一下门铃，没过多久房门就被人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白人老头走了出来。 卡洛琳微笑着说明了来意：“您好吉尔森教授，这位是牛小强先生，他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想租住您的房子。” 杰尔森板着个脸，听了卡洛琳的话他瞥了牛小强一眼，丝毫都没有邀请三人进屋坐一坐的意思。 打量完了牛小强之后，杰尔森这才开口问话：“你在麻省理工就读什么专业？” “我就读的是计算机专业。” “你的导师是谁？” “是沃森教授。” 听到沃森教授的名头，吉尔森刻板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接着问道：“你的学生证带来没有？我需要证实一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牛小强心说：这个老头确实是挺古怪的，我是来租房子的，又不是应聘工作，你用得着查户口吗？ 下车的时候牛小强就观察过这栋房子，这栋房子跟沃森家的房子相比毫都不逊色，从外观上看就很豪华，牛小强还是很心动的。 因此即便他心里有点不快，也只能尽量配合：“我昨天才刚刚抵达美国，还没来得及办理入学手续，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着您的面给沃森教授打电话进行验证。” 吉尔森审视了牛小强一阵，好奇道：“现在好像不是麻省理工招收留学生的时间吧，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进入麻省理工？” 牛小强解释道：“沃森教授动用了天才条款，因此我的入学时间跟其他的留学生不一样。” 吉尔森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真的为了你动用了天才条款？” 牛小强点点头：“恩，这个我没必要欺骗您，他确实为我动用了天才条款。” 吉尔森微微点头：“你的留学生签证带来没有？” 牛小强一看对方的态度有所缓和就知道有戏，他立马掏出签证递了过去：“这是我的留学生签证，请您过目。” 吉尔森看了看签证办理的时间，确定是最近几天才办理好的，这才开口：“咱们进屋签合同吧。” 牛小强原本以为吉尔森会要求自己给沃森教授打电话进行求证，没想到对方只是看了留学生签证就要跟自己签合同，这让他既意外又惊喜，他赶忙点头，跟着吉尔森进入了屋子。 屋子里的装修非常考究，比沃森教授的家里要精致得多，看上去也更有品味，由此可见吉尔森教授是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牛小强一边暗暗满意，一边又暗自担心。主要是担心房租太贵，自己付不起。 没想到吉尔森教授的举动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外，四人刚刚坐下，吉尔森就对卡洛琳吩咐道：“我愿意以一美元的价格把房屋出租给他，麻烦你帮我们把租赁合同拟定好，中介费用按照最低标准支付，由牛小强承担。” 这下不仅是牛小强，卡洛琳和张小兰也都呆住了。一美元的租金跟不收钱也没啥区别了。按照真实的市场价格来看，这栋房子每个月少说也需要支付两千美元的租金才行，吉尔森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合乎常理了。 卡洛琳愣了片刻才开口：“教授，您确定要以一美元的价格把这栋房子租给牛先生？” 吉尔森很笃定的点点头：“不错，就是一美元。” 牛小强可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教授，不知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吉尔森淡淡道：“因为你配得上我的房子。” 牛小强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但又不好多问，想了想他再次开口：“不知您对我这个租客有什么要求？如果有，还请您提出来，免得我不小心坏了您的规矩。” 吉尔森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牛小强只得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卡洛琳见状拿出了合同范本，询问道：“不知租期是多久？” 吉尔森看向牛小强：“你准备租多久？”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最起码也要四年时间。” 吉尔森看向卡洛琳：“那就先签四年合同吧。” 卡洛琳点点头，把相关信息填写好，然后把合同递给两人：“租期一共是四年，租金一共是四美元，只要你们签上自己的名字，合同就立即生效。” 牛小强和吉尔森都没犹豫，立马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754章 刚刚辞职就去新的公司面试 牛小强按照合同的规定支付了卡洛琳的中介费，又掏出四美元递给吉尔森。 吉尔森把钱收下，对牛小强说道：“我这就给搬家公司打电话，最迟明天中午之前就能搬走，你搬过来的时候自行把房门的锁更换一下吧。” 牛小强点头答应。 离开吉尔森家之后，张小兰一脸疑惑的开口：“这位吉尔森教授还真是古怪，刚开始的时候态度那么生硬，显得很不友好，没想到最后居然提出了一美元的年租金，即便我亲身经历了整个过程，也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呢。” 卡洛琳点头附和：“我搞房产中介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期间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客户，脾气像吉尔森教授这么古怪的人也有，但情愿收取这么低的租金的人还从未见过呢，这确实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卡洛琳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牛小强：“不过这对于牛先生来说可是好事情，恭喜你啊牛先生，居然用这么低的价格租到了这么好的一栋房子。” 牛小强笑着客气两句，随后看向张小兰：“小兰，我要回沃森教授家了，咱们就此别过，项目要是落实下来，我再给你打电话。” 张小兰好不容易在异国他乡遇到了一个熟人，心里难免有点不舍得。不过她知道牛小强初来乍到，还有很多繁琐的事情要处理，只得点头答应：“好的，有消息了你就联系我，祝你一切顺利。” 卡洛琳招呼张小兰上车：“我正好要回学校，顺路把你带回去吧。” 牛小强跟张小兰挥手道别，步行朝沃森家里走去。 这片社区的面积非常大，牛小强沿着查尔斯河岸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沃森正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喝咖啡，看到牛小强回来，他笑着问道：“你找到张小兰了吧？她过得怎么样？” 牛小强点点头：“找到她了，她遇到了一点麻烦。” 牛小强说话间坐在了沙发上，把张小兰的遭遇跟沃森讲了一遍，最后征询道：“教授，我想聘请张小兰给我当助手，协助我制作人工智能设备，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沃森想了想，然后开口：“让她给你打打下手还行，太过核心的部分我不希望她参与进来。” 牛小强呵呵一笑：“放心吧教授，我自有分寸，不会把核心机密泄露给除了咱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的。” 沃森点点头：“这就好。” 牛小强问道：“教授，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实施人工智能计划？” 沃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小强：“这是我打印出来的申请书，我准备明天就向学校的科研基金会提交申请，估摸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科研基金拨发下来，我们就立即展开人工智能研发计划。” 牛小强并不了解相关流程，他看了看申请书，询问道：“教授，咱们这个项目大概可以拿到多少科研经费啊？” “最低不会低于二十万美元，这只是初步金额，后续只要我们做出的成绩得到了基金会的认可，他们会追加经费的，如果这个项目得到了国家的关注，国家也会给与赞助。”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 沃森给牛小强倒了一杯凉开水：“你入学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早上会有人对你进行考核，只要通过考核，你就能顺利进入麻省理工了。” 牛小强道了声谢，“辛苦教授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明一下。” “什么事情？” “我已经租好了房子，办理完了入学的手续后，我就准备搬过去住。” 沃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住在我家确实不太好，主要是我那三个孩子都太有个性，估计跟你合不来，不过你也犯不着去租房子住啊，学校里有宿舍的。” 牛小强推说自己不太喜欢跟太多人挤在一起，遮掩过去后，他一脸好奇的问道：“教授，你认识一个名叫吉尔森的教授吗？这人年纪有点大，已经退休了，脾气非常古怪。” 沃森立马点头：“波士顿的教授里面没有人不认识吉尔森，他的怪脾气在整个教授圈子里面可是十分出名的，小强，你提他干嘛？” 牛小强把租房子的过程说了一下，沃森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着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居然以一美元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了你，果然不愧是吉尔森啊，不过这样也好，给你省去了大笔的租金。” 牛小强原本还想打听一下吉尔森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现在看来，吉尔森完全是因为脾气古怪才会做出这种惊人之举的，他心中暗想：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情也能被我遇到呢。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的天，琳达就到家了。她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进屋换上了家居服，转身进入了厨房准备晚餐。 又过了十分钟不到，凯琳娜也回到了家。她板着个脸，看起来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跟谁都不说话，径直朝楼上走去。 沃森见状忍不住问道：“凯琳娜，你这是怎么了？” 凯琳娜没好气道：“我跟经理吵了一架，已经辞职了。” 牛小强心说：就你这个脾气，谁能跟你合得来？ 沃森苦笑道：“如果在工作上遇到分歧，好好跟人家交流就行了，没必要吵架辞职吧？” 凯琳娜哼了一声：“我很不喜欢别人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为此宁愿辞职也在所不惜。” 沃森对这个脾气古怪的大闺女毫无办法，只能无声地摇头叹息。 凯琳娜上楼后不久又走了下来，她并未更换衣服，手里的公文包也没放下。牛小强正纳闷的时候，凯琳娜开口道：“我准备去新的公司面试，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牛小强不由目瞪口呆，心说：刚刚辞职就去新的公司面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难不成你是早有预谋的么？ 沃森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他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凯琳娜嗯了一声，走出了房门。 第755章 酒驾事故 沃森扭过头看向牛小强，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这已经是她辞掉的第七份工作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我的公司倒是正好差人，可她死活不愿意去，否则就不用这么瞎折腾了。” 牛小强彻底无语，他很不喜欢凯琳娜这种员工。如果凯琳娜去他的公司面试，只怕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 在厨房里面忙活的琳达闻听此言探出了脑袋：“教授先生，我们要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她有权选择自己的工作。” 沃森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牛小强实在是忍耐不住，插口道：“琳达阿姨，我觉得你的话不完全正确。” 琳达哦了一声，好奇道：“哪里不正确了？” 牛小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即便要给与孩子自由，也应该有个限度才对，否则这就是放纵，孩子的阅历太少，经验和思想都没有家长成熟，如果家长适当的纠正或者提醒一下，可以让他们少走很多弯路，否则他们就很容易蹉跎人生，浪费掉大好的青春时光，等到他们终于成熟了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老了，这是不是很遗憾的一件事情？” 琳达听了牛小强的话后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微微点头：“这么说也未尝没有道理，我会找时间跟凯琳娜谈谈的。” 她说到这里面露笑道：“小强，你又一次让我感到意外了，跟同龄人相比，你无疑要成熟稳重得多，根本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有的表现。”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两句，随后站起身，进入厨房给琳达帮忙。 琳达正想跟牛小强深入的探讨一下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也就没有推辞。两人一边准备食材一边聊天，看起来很是融洽。 沃森见状不由心想：看来同意牛小强搬走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要是继续住在我家，可能就会影响到我的三个孩子，让他们朝好的方向转变啊。 遗憾归遗憾，沃森可不会强行要求牛小强取消搬出去住的决定，他想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去书房编写程序去了。 晚上七点，牛小强吃完饭后帮着把餐具清洗干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书学习。 楼下的房间里传来了嘈杂的音乐声，把牛小强吵得不行。他原本想下楼提醒一下，但考虑到自己是个临时的寄居者，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忍耐了一个小时后，牛小强终于忍不住了。他放下书本，准备去外面清静一下。 美国跟中国的气候相同，现在也正好是夏天，好在波士顿位于美国的东海岸，气温并不是太热。牛小强出门后顺着查尔斯河岸往前漫步，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夜跑的人。 牛小强在国内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刻意的锻炼过身体，此刻一看有这么多的人在锻炼身体，他不由暗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不如跟他们一样跑跑步。 牛小强也懒得回去换衣服，直接就加入了夜跑的队伍。 牛小强很好的继承了他爹的基因，体格比同龄人健壮不少，即便跟白人少年相比，也丝毫都不逊色。 他跑步的速度并不太快，始终保持匀速前行，一口气跑了二十分钟才停下。 当他擦着汗往回走的时候，路边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偏僻，没有什么行人。 牛小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赶忙扭头看去。 右手边是一条街道，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冲进了花坛，车头已经跟一棵大树撞在了一起，车头都已经撞变形了，挡风玻璃的碎渣子洒满了一地。 “原来是出车祸了啊，说来也是奇怪，这条路上既没有人也有没其他的车子，这辆车的司机是怎么开车的啊？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辆车，这要是放在国内，车主还不得心疼死啊。” 牛小强满脸疑惑的嘀咕几句，准备过去查看一下，如果司机需要帮助，他不介意伸出援手。 往前走了二十来米的距离，牛小强一瞥眼看见了这辆车的车牌，他不由一愣，心说：车牌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牛小强上前几步，歪着脑袋仔细的瞅了瞅车牌，随即就是一惊：“这不是凯琳娜的车牌吗！难道出事故的是她？！” 牛小强不敢怠慢，赶忙跑到驾驶室跟前，朝里面张望。 驾驶室的位置上坐着的果然是凯琳娜，出门的时候凯琳娜还打扮得很干练，但此刻的她却头发散乱，手腕也被碎裂的挡风玻璃给划伤了，正在往外流血。 她对手腕上的伤势丝毫都不关注，一边惊慌失措的扭头四顾，一边用力的扭动着身体，看起来似乎想要从车子里逃出来，。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她的伤势，凯琳娜就看到了他。她先是一呆，随即慌乱道：“牛小强，你能不能帮帮我？” 凯琳娜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吹出满嘴的酒气。牛小强瞪大双眼，惊诧道：“你喝酒之后还敢开车啊？这也太危险了吧！” 凯琳娜焦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你赶紧帮我脱困，不然要是警察来了，我就完蛋了！” 牛小强点头答应一声，伸手拉开了车门。 打开车门后，他这才发现驾驶室已经严重变形，凯琳娜的下半身被卡在了里面。 牛小强不好去拉她的腿，只能伸手抓对方的胳膊使劲往车外拉扯。卡琳娜也用力挣扎，配合牛小强的营救。结果由于下半身被卡得太紧，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也没奏效。 凯琳娜见状焦急道：“这样不行，你去把后备箱打开，那里面有一根棒球棍，你用棒球棍帮我把变形的地方撬开！” 牛小强答应一声，很快就用车钥匙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果然放着一根棒球棍，牛小强拿着棒球棍回到驾驶室跟前，低下头想要寻找着力点。 凯琳娜的腿上穿着丝袜，此刻丝袜已经被刮破，短裙也因为撞车时的后作用力被推到了大腿根。牛小强刚一低头，就看到了凯琳娜里面穿着的鲜红色内裤。他不由大囧，赶忙扭头回避。 第756章 不敢回家 凯琳娜自然知道牛小强为什么会扭过头去，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那许多，焦急道：“你赶紧动手，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报了警，我真的会完蛋的！” 牛小强闻言把心一横，不再顾忌男女之别，低着脑袋寻找着合适的撬点。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他把棒球棍插进缝隙，提醒道：“我这就动手，你要是觉得疼就告诉我，免得让你受到二次伤害。” “恩，我知道，你赶紧动手吧！” 牛小强不再说话，铆足了力气撬动棒球棍，车内响起了一阵嘎嘎吱吱的声音。 凯琳娜一看有效果，赶忙扭动着屁股和双腿，使劲往外面挪。费了一番功夫，她终于把两条腿从夹缝中抽了出来。 “总算是脱困了！” 凯琳娜钻出驾驶室，随手整理了一下裙子，对牛小强低声道：“咱们赶紧走！” 牛小强迟疑道：“这里怎么处理啊？” “我去打个电话，让其他人过来帮我顶包就行，咱们不用管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把棒球棍扔进后备箱，顺手拿起了凯琳娜散落在地上的公文包，扶着一瘸一拐的凯琳娜快速朝黑暗处走去。 走到黑暗处之后，凯琳娜这才松了口气。她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指向南边：“麻烦你扶我往那边走，那边有个电话亭。” 牛小强点点头，扶着凯琳娜朝南边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询问：“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凯琳娜摇摇头：“骨头没事，只是脚裸扭伤了，不需要去看医生，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牛小强看向凯琳娜的手腕：“那手腕上的伤口怎么办？流了这么多的血呢。” 凯琳娜继续摇头：“包包里面有纸巾，我打完电话后擦一擦就行了。” 一看凯琳娜不愿意去医院治疗，牛小强不好勉强，只得点点头不说话。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电话亭跟前，凯琳娜掏出硬币塞进了投币口，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我是凯琳娜，你现在在哪儿？能不能帮我个忙啊？哦，具体是这样子的……” 凯琳娜长话短说，没多大功夫就挂断了电话，她彻底放下心来，接着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晚上不回家休息。 沃森教授对此不太介意，只是叮嘱凯琳娜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牛小强扶着凯琳娜走到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凯琳娜掏出纸巾擦干净了手腕上的血迹，这才扭头对牛小强表示感谢：“牛小强，谢谢你的帮助。” 牛小强客气道：“不用谢，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扶着你回家。” 凯琳娜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我暂时还不能回家，不然要是被我父母知道我酒驾的事情，那就麻烦了。” 牛小强迟疑道：“那你准备去哪里过夜呢？” 凯琳娜回答道：“我可以去外面住酒店，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忘了带信用卡，口袋里的现金已经花光了，你身上带了钱没有？能不能借给我点？” 牛小强一直以来都有随身带现金的习惯，后来听说了张小兰被人抢走背包的事情，他就把现金存放在了行李包里面，免得出来散步的时候被坏人抢走。 他微微摇头：“我的钱放在屋子里了，要不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你拿？” 凯琳娜嗯了一声，“那就麻烦你了。” 牛小强转身回去拿钱，他走出去不到十米，凯琳娜忽然尖叫一声，瘸着腿逃离了石凳。 牛小强赶忙跑到跟前：“你怎么了？” 凯琳娜指了指石凳的方向，一脸惊恐道：“那、那里有条蛇……” 牛小强想过去查看一下，凯琳娜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别过去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牛小强见凯琳娜对蛇如此畏惧，只得点头：“好吧，我扶着你重新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再回家拿钱。” 凯琳娜点点头，跟着牛小强沿着查尔斯河岸往前走。走了好几分钟，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想离那条蛇更远一些。 牛小强不好说啥，继续扶着凯琳娜前行。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夜跑的人减少了很多。两人又往前走了好几分钟，牛小强忽然停下了脚步。 凯琳娜一脸诧异的看向牛小强：“你怎么了？” 牛小强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栋房子：“那栋房子已经被我租下来了，那个拖着行李箱的人就是房主，他好像正准备离开，要不我过去问问，如果他真的要走，你不如在这栋屋子里暂住一晚，省得花钱去住酒店。” 凯琳娜微微点头：“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牛小强答应一声，快步走向吉尔森教授。 吉尔森教授正准备把自己的行李装入汽车的后备箱，他刚刚打开后备箱，牛小强就笑着开口：“教授，还真是巧啊，我没想到出来夜跑也能遇到您，不知大晚上的，您这是要去哪儿？” 吉尔森扭头一看，随即微微点头致意：“我准备连夜搬走，正好你来了，我顺便把房门的钥匙交给你吧。”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满脸笑容的上前接过钥匙，顺手帮吉尔森教授把行李箱搬进了后备箱。 等到吉尔森教授驾车离开，他转回身走到凯琳娜跟前，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扶着凯琳娜走到了房门跟前。 “这是房屋的钥匙，我就不进去了，你注意观察伤口，如果有发炎的迹象，就立刻去医院治疗。” 凯琳娜点点头，拿过钥匙打开了房门，牛小强跟她挥手道别。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牛小强不由微微摇头：“经过这次的教训，估计她以后不会再酒驾了吧。” 牛小强回到沃森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露娜和罗伯特总算是消停下来。牛小强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书，一直看到深夜十一点半才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就起来了，吃过难吃的早餐后，坐着沃森教授的车来到了麻省理工，准备接受天才条款的考核。 第757章 欢迎新同学的特殊方式 沃森对牛小强吩咐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把负责考核的人找来。” 牛小强点点头，在教室里等待了不到十分钟，密集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他原本以为来的是考核人员，结果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过来的全都是年轻人。从他们的年纪来看，明显不可能是考核人员，这让牛小强感到十分疑惑。 一大帮人打量了牛小强一阵后，为首的一个满头卷发的男青年首先开口：“嘿哥们，你就是那个被副院长动用了天才条款的人吗？” 牛小强微微点头：“恩，不知你们是……？” 卷毛不答反问：“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牛小强摇摇头：“都不是，我是中国人。” 卷毛哈哈一笑，朝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各位，只有我一个人猜对了，你们赶紧给钱吧。” 其他人一脸沮丧的掏出钱递给了卷毛，每个人给出的金额全都是十美元。跟着卷毛一起过来的有十六个人，卷毛一共收获了一百六十美元。 牛小强看得一头雾水，等到卷毛把钱装进口袋，他这才忍不住问道：“各位，你们这是……？” 卷毛显得很开心：“我们刚才在打赌，有人说你来自日本，也有人说你是韩国来的，只有我一个人猜对了你的国籍。” 牛小强很有点无语，这要是放在中国，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肯定都不会允许学生赌钱，没想到麻省理工的人居然如此放肆，把自己当成了赌博的对象。 他还没开口，卷毛就一脸得意的接着说道：“各位，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赶本的机会，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胆量了。” “什么机会？” “咱们可以用接下来的考核当作赌注，堵他能否通过考核，怎么样，大家愿意参加吗？” 十几个人立马全都表示自己愿意参加，卷毛笑着点头：“好，咱们这就押注吧，这次的赌本为二十美元，觉得他能够通过考核的请举手。” 加上卷毛自己，参与赌博的一共有十七个人。卷毛话音刚落，就有十个人举起了手，这其中就包括卷毛。 卷毛把举手的人的名字记下，笑道：“我已经看清楚了，大家把手放下吧。” 牛小强皱着眉头看向这帮年轻人，显得不是很高兴。不怪牛小强度量小，无论是谁，要是被人当成押注的对象，估计都不会感到开心的。 不过他初来乍到，还不想跟这帮人发生冲突。从这帮人的年纪来看，他们多半是麻省理工的学生。牛小强还要在这里念书，为了一点小事就跟同学们闹得不愉快，那就太不明智了。 当然了，这件事并未触及到他的底线，如果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就另说了。 卷毛一看牛小强不高兴，不由微笑着走上前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天才你好，我是计算机学院83级的学生道格拉斯，身后的这些全都是我的同学，关于刚才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其实我们并不是故意想不尊重你，所谓的赌博只是我们欢迎新同学的一种方式罢了，刚才赢到的钱将全部作为活动经费，用来举办欢迎宴会，欢迎你加入麻省理工。”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袋，他没想到麻省理工的同学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筹钱举办欢迎宴会。呆了一下他才开口：“大家好，我叫牛小强，感谢大家的欢迎和认可。” 道格拉斯摇摇头：“不不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可你，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你必须要证明自己有那个实力才行，欢迎宴会只是一种礼节性的行为，你明白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原来如此，那就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道格拉斯见牛小强一副轻松写意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开口：“你很有自信嘛，跟我见过的其他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很不一样。” 牛小强并未在这帮人当中看到东方面孔，他笑了笑，问道：“为什么我的中国同胞们没有跟着你们一起过来？” 道格拉斯耸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他们都不怎么合群，不太喜欢参加这类集体活动。”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估计他们接受不了这种活动的性质吧，如果只是单纯的欢迎新同学，他们肯定不会反对，但如果让他们参与赌博，那就不一样了。 “道格拉斯，你们是来欢迎新同学的吗？”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沃森就带着人走进了教室。他似乎猜到了内情，神色间显得很是随意，并未有半分的责怪。 道格拉斯笑着点头：“是的教授，我们是来欢迎新同学的。” 沃森摆摆手：“牛小强还要参加考核，你们等会儿再来欢迎他吧。” 道格拉斯点点头，带着一帮同学离开了教室。 跟随沃森过来的一共有六个人，他们全都是考核团队的成员。六人落座后，沃森一脸轻松地把一个密封着的资料袋递给牛小强：“考核一共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笔试，然后是面试，如果不能通过笔试部分，后面的面试部分就会随之取消，你只有一个小时的笔试时间，听清楚了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恩，听明白了。” 沃森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四十五分，笔试现在就开始，九点四十五分结束。” 牛小强不再多话，当场打开了资料袋，把里面的试卷拿了出来。 这次考核的题目是由考核团队的六个人协商后确定的，除了他们六人，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题目的内容，就连沃森教授也不例外。 虽然没有看过题目，但沃森教授却一点都不担心，他交代完毕后好整以暇的坐在了凳子上，拿出了提前买来的报纸翻看起来。 沃森的表现让考核团队的六个人颇为惊讶，六个人互相对视几眼，随后他们当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开口道：“沃森，你真的对他这么有信心吗？” 沃森微微一笑：“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牛小强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天才，即便你们出的题目再难，也是不可能难倒他的。” ， 第758章 天才考核 这位女教授一脸疑惑的转动眼珠看向牛小强，却发现牛小强已经在动笔答题了，她不由露出吃惊之色：“居然这么快就开始答题了，看来他果然非同一般啊。” 沃森哈哈一笑，颇为得意道：“相信我，等到结果出来，你们只会更加吃惊的。” 六个人惊疑不定的再次对视几眼，随即这位女教授按耐不住，迈步走到了牛小强跟前。 牛小强并未受到干扰，他正在全身心的解答考题。这些题目对于其他人来讲可能很难，但在他面前却只是等闲。 女教授只是稍稍看了片刻，就瞪大双眼道：“一个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即便他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使用如此高深的答题方式吧？” 其他五人闻听此言全都一脸好奇的凑到了跟前，看清楚了牛小强的答题方式后，他们也惊呆了，僵在原地做雕塑状。 沃森显得越发的得意，心中暗想：牛小强虽然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但他的自学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即便是我，在数学方面也比不上他，你们从未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天才，当然会被震撼到了。 牛小强下笔如飞，使用高等函数把第一道题解决掉，整个过程只花了六分钟的时间。 他没有耽搁，立即开始解答第二道题。 这些考题全都是历年国际奥赛的试题当中最难的存在，题目一共有四道，每道题为二十五分，总分为一百。六位教授原本预定的及格线为五十分，也就是说必须答对两道题目才能通过天才考核的笔试部分。 牛小强思考答案的时间非常短，只是由于答案的内容有点多，所以才花了七分钟才把第一道题解答完毕。 这种速度已经是非常惊人了，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惊世骇俗。当他以同样的速度开始解答第二道题的时候，女教授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他该不会在此之前就接触过这些题目吧？” 沃森听到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哎了一声道：“嘉丽，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如果你怀疑牛小强的实力，大可以在面试的环节继续考察他，怎么能因为他答题的速度很快就胡乱猜测呢？” 嘉丽微微点头：“好吧，等会儿我再考察一下。” 半个小时不到，牛小强就交卷了。 六位教授全程观看了牛小强的答题过程，知道牛小强的答案全部都是正确的，因此他们并未批改考卷就宣布了笔试的结果：“牛小强在笔试环节以满分的成绩获得通过。” 听到这个结果，沃森和牛小强的表情相当的一致，他们显得很平静，仿佛一切早就在预料中一样。 接下来的面试环节由嘉丽教授第一个出题。为了验证牛小强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她出的题目非常刁钻，并且极具难度。别说是学生了，就连很多教授都不见得能解答出来。 牛小强再次展现出了自己超强的实力，他思考了不到两分钟就给出了答案。 嘉丽教授被彻底惊呆了，她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好半天才感叹道：“我终于明白沃森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去中国找你，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她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沃森：“沃森，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牛小强加入我们数学系？” 沃森赶忙摆手：“这个绝对不行，我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才把牛小强弄到计算机学院，你却想捡现成的，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嘉丽心有不甘道：“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牛小强自己的意见？” 沃森在来学校的路上就已经跟牛小强交代过了，让牛小强一定要顶住诱惑，不能随便接受其他教授的邀请。这倒不是说沃森想要阻挡牛小强获得进步，而是为了让牛小强更好的参与人工智能计划。 牛小强虽然是个天才，但精力也是有限的，如果被其他学科牵涉了太多的精力，人工智能方面就会难以兼顾到，这是沃森很不情愿看到的情况。 牛小强正好想要从人工智能项目捞钱，对于沃森的话欣然赞同。 沃森故作无奈的看向牛小强：“好吧，我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你可以问问他，看他是什么意见。” 嘉丽教授立马就笑盈盈的对牛小强伸出了右手：“牛小强同学，我是数学系的嘉丽教授，你在数学上的造诣让人惊叹无比，我很诚恳的邀请你加入麻省理工数学系，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牛小强露出惋惜的神色：“很抱歉教授，我暂时还不想选修其他的学科，当然了，如果我以后改主意的话，我会去数学系找您，您看行吗？” 嘉丽教授闻听此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数学系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只要你一句话，我保证会接纳你。” 牛小强对嘉丽教授的器重和优待表示了一番感谢，剩下的五位教授也懒得再考察牛小强了，全都向牛小强发出了邀请。 牛小强用同样的言辞婉拒了这些邀请，让大家感到十分遗憾。 沃森拿出了天才条款的考核证明：“几位，如果大家认可牛小强是个天才的话，那就请签上自己的名字吧。” 六个人没有半点犹豫，先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在证明书上写下了各自的评语。 这些评语的内容十分统一，全都给予了牛小强最高的评价。 沃森把六人送到门口，等到六人离开，他立马带着牛小强来到了教务处，给牛小强办理入学手续。 教务处的负责人是一名秃头男子，他很是认真的核实了一下天才考核的结果，确认无误后当场办理了相关手续。 牛小强比较关心的是奖学金的事情，刚刚离开教务处，他就忍不住问道：“教授，我的奖学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手？” 沃森笑道：“奖学金的审核需要时间，不过我帮你会督促跟进，不会拖很久的，最多不超过一个礼拜我就能帮你争取到，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等你发了奖学金之后再还给我就行。” 第759章 天才的待遇 牛小强已经从沃森手里借了两万美元，不好意思再找人家借。他笑着摇头：“一个礼拜的时间我还等得起，就不找你借钱了。” 沃森点点头，问道：“你需不需要先休息两天再来上课？” 沃森既是牛小强的导师，同时也是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想要特殊关照一下牛小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牛小强刚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闻听此言他微微点头：“我还有一点私事没处理完，休息两天也好。” 沃森嗯了一声：“今天你先在学校里面熟悉一下情况，明后两天可以不用来上课，我给你批假。” 牛小强道了声谢，跟着沃森一起来到了计算机学院83级的教室。 道格拉斯等人正在教室里上课，一看沃森带着牛小强走了进来，他立马嘿嘿一笑，对坐在自己附近的几位同学小声道：“牛小强已经通过考核了，你们几个赶紧给钱吧。” 七个打赌输掉的同学全都露出沮丧的神色，掏出钱递给了道格拉斯。 教室里正在上课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年轻男老师，看到沃森和牛小强一同进来，他赶忙上前打招呼：“副院长，这位就是牛小强同学吧？” 沃森微微点头：“迈克尔，牛小强同学刚刚办理了入学手续课，我想让他在这里熟悉一下课堂环境，至于以后，我将亲自教导他，你不需要过问他的学习情况。” 迈克尔早就从沃森的口中得知了牛小强的情况，他知道沃森对于这个来自东方国度的学生十分欣赏，加上人家又是自己的领导，因此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的神色。 只听他嗯了一声：“我明白，牛小强同学，你先给同学们打个招呼吧。” 牛小强首先很是客气的跟迈克尔握手，见过礼之后才转身面向教室里的同学：“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牛小强，来自中国，希望今后能够跟大家和谐相处，共同度过在麻省理工的美好时光。” 牛小强的态度不卑不亢，脸上的笑容显得很是真诚，可即便如此，教室里也有部分同学面无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欢迎他的到来。 沃森对这帮学生十分了解，能够被麻省理工录取的人，本身就非同一般，比同龄人要优秀得多，大家心中难免都有那么点傲气。当然了，也不能排除有些人是在歧视牛小强。 他可以接受学生们的傲气，但绝对不接受歧视。为了保护牛小强，沃森面沉似水的走到讲台上，严肃道：“如果有人对牛小强的实力不是很服气，大可以在成绩上一较高下，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因为荒谬的种族观念而歧视他，否则一旦被我发现，我一定会开除他！” 众人全都被沃森的表态给震撼到了，呆若木鸡的看着牛小强。 身为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如果沃森执意要开除某个学生，学校多半会尊重他的意见。这对于一名学生来说算是最严厉的惩罚了。 “不要以为我是在跟大家开玩笑，如果谁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他看！” 一旁的迈克尔不由暗暗苦笑：好多年都没见副院长这么严厉的跟学生们说过话了，他对牛小强绝对是呵护有加啊，这才第一天入学，就帮牛小强站台呢。 警告过学生们后，沃森面带微笑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我去申请那个项目，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我。” 其他人全都不明白那个项目是什么，牛小强却一清二楚。他微笑着点点头：“多谢教授的关照，有问题我会过去找你的。” 等到沃森离开，迈克尔笑着吩咐道：“牛小强同学，你自己找一个座位吧。” 牛小强早就留意到了教室的一个角落，这个角落坐着三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他们的神情有些拘谨，似乎不太敢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有在牛小强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他们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并且热烈鼓掌欢迎牛小强的到来。 牛小强就此肯定他们三个一定是自己的同胞，不像教室里另外的几个东方面孔，那几个人的态度不是太友善，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 听了迈克尔的吩咐，牛小强毫不犹豫的走到了这个角落，坐在了三人的旁边。 三人中的一个首先笑道：“天才你好，我是来自清华的陈东方，这边的是来自清华的徐斌，那位是来自北大的樊鸿升，很高兴能在麻省理工见到一位新同胞的加入。” 陈东方似乎是三人小团体的首领，性格也是最外向的。经由他的介绍，牛小强很轻易的就融入到了这个小团体当中。 他们三人在面对其他同学的时候可能有点腼腆，但牛小强是他们的同胞，三人在牛小强面前一点也不拘谨，显得很是随和。 由于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因此四个人只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闭上了嘴巴。 过了十来分钟，迈克尔老师宣布下课，牛小强这才跟三人说话。 通过一番交流，牛小强得知三人全都是公费留学生，成绩最好的陈东方还拿到了奖学金。至于徐斌和樊鸿升，他们的首次奖学金申请没有获得通过，为了解决穿衣吃饭的问题，两人都在外面打零工挣钱。 三人早就听到了道格拉斯等人之前的议论，知道牛小强是依靠天才条款特招进来的。三人对牛小强十分佩服，也很羡慕。 陈东方感叹道：“沃森副院长对你可真心不赖啊，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那样维护你，据我所知，这还是他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情呢，天才就是天才，比咱们可是强得太多了。” 牛小强谦虚的笑道：“千万别这么说，我跟沃森教授趣味相投，所以他才会这么关照我。” 徐斌摇摇头：“世界上趣味相投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你没有过硬的实力，沃森教授凭什么如此器重你这个少年人？” 樊鸿升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牛小强不好再说什么，免得让人觉得他很虚伪。 第760章 整理专利资料 正这么个时候，道格拉斯凑了过来，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嘿，哥们，举办欢迎宴会的资金我已经筹集到了，等会儿放学之后你可一定要赏脸啊，否则这笔钱就要退还给那帮家伙了。” 陈东方闻听此言用汉语小声提醒：“牛小强，你参加宴会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别喝酒，否则一旦被警察知道，麻烦就大了。” 牛小强在国内经常应酬，喝酒对于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听了陈东方的提醒他不由一愣：“怎么？在美国难道不能喝酒吗？” 陈东方解释道：“美国法律有规定，凡是年龄未满21周岁的人，是不允许喝酒的，商店也不会卖酒给不到年纪的人，否则就要遭受重罚。”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昨天听张小兰说美国人只要年满十六周岁就能开车，没想到喝酒的法定时间比开车还要延迟五年，总得来看，开车的风险不是比喝酒更高吗？他们为啥要做出这种规定啊？ 道格拉斯听不懂汉语，他见牛小强跟陈东方嘀咕，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牛小强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道格拉斯没有再追根问底，笑呵呵的提醒道：“宴会在晚上八点举行，地点就在查尔斯酒店，你一定要准时到哦。” “放心吧，我一定准时到，我的三位同胞也会过去的，所需的费用我会帮他们支付。” 道格拉斯笑着点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东方不好意思道：“我们三个不愿意参加他们的赌局，加上又不清楚你是中国人，所以之前才没有跟道格拉斯他们一去教室看望你，还请你别介意啊。” 牛小强笑着摆手：“中国和美国的文化不同，教育方式也不同，我很能理解你们的选择，绝对不会介意的。” 四个人接着交谈，一直等到下一节课开始才作罢。 牛小强上了两节课之后，就觉得没啥意思。老师讲的内容他早就自学过了，该熟悉的环境也熟悉得差不多了，因此第二节课刚结束，他就起身跟三位同胞告辞：“我要回去搬家，下午就不来上课了，晚上咱们查尔斯酒店见。” 陈东方诧异道：“你不住在宿舍里面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净，不太习惯跟很多人挤在一起住。” 樊鸿升迟疑道：“你才刚刚到美国，怎么会有钱租房子的？”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可以拿到全额奖学金，沃森教授提前借了点钱给我，等我拿到奖学金后再还给他，因此我才有钱在外面租房子。” 樊鸿升自嘲的笑了笑：“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我跟老徐还要去外面打工挣生活费呢，你倒好，刚刚入学就确定能拿到全额奖学金了，啧啧，那可是每年六万美元的巨款啊！” 徐斌拍了拍樊鸿升的肩膀：“既然知道人跟人没法比，你就别啰嗦了，免得越说越受打击。” 牛小强鼓励道：“两位就别沮丧了，你们既然被麻省理工录取，这已经充分的证明了你们的实力，只是因为美国的教学环境跟国内不同，你们还有点不适应，等到你们适应过来，就肯定能通过优异的表现获得奖学金的。” 牛小强说的并非虚言，而是实话。 徐斌和樊鸿升本身的实力是不需要有任何怀疑的，他们之所以没能申请到奖学金，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们不太适应美国的教学环境，等到他们适应之后，成绩肯定能超越绝大多数同学，到时候再申请奖学金就会很轻松了。 两人全都对牛小强的鼓励表示感谢，陈东升拉着牛小强一起在食堂吃完午饭，随后牛小强告辞离开。 离开之前牛小强去办公室跟沃森说明了一下情况，原本他只是想打声招呼，结果沃森执意要开车帮着他搬家。 反正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也不会耽误沃森的事情，牛小强也就欣然同意了。 半个钟头后，沃森的车子在吉尔森教授家门口停下，牛小强拎着自己的行礼下车，跟沃森挥手告别。 等到车尾灯再也看不见了，牛小强这才伸手敲门。他的手里只有一把钥匙，昨天晚上交给了凯琳娜。 敲了几下房门后，凯琳娜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谁啊？” “是我。” 凯琳娜打开了房门，一脸诧异道：“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牛小强笑着解释了一下，随后把行李搬到了客厅。 凯琳娜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职业装。破掉的丝袜已经被被她脱了下来，露出了两条光滑溜溜的大长腿。 牛小强看了看她的手腕和脚裸，问道：“你的伤势好些没有？” 凯琳娜微微点头：“好多了，就是没有衣服可换，感觉不是很舒服。” 牛小强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两百美元：“要不你自己去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如果是其他东西，牛小强不介意帮她去买，但衣服就不行了。这涉及到人家的**，牛小强可不想让对方产生误会。 “不用了，我等会儿回家去拿，反正家里没人，不会被人发现的。” 牛小强犹豫片刻后问道：“你今天要是还不回家，就不怕你爸妈担心吗？” 凯琳娜摇头道：“我晚上会给家里打电话的。” 牛小强不好再说什么，打开行李包，把衣物清理出来，装进了二楼主卧室的衣柜，随后下楼整理行李包里面的专利文件。 可能是昨天晚上接受过牛小强的帮助，凯琳娜对待牛小强不再那么生硬。她见牛小强在整理资料，忍不住走到跟前，一脸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牛小强一边忙活一边回答：“这些都是我在国内搜集到的专利技术，我准备把它们拿到美国的专利部门进行申请。” 文件上全部都是汉字，凯琳娜一个字都看不懂。听了牛小强说的话之后，她不由震惊道：“这……这些真的都是专利资料吗？” 第761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花费力气大老远的把它们从中国带到美国来。” “这、这也太惊人了吧？！你是怎么搜集到这么多的专利技术的啊？” “有一些是我自己研发的，有一些是我公司的技术员研发的，还有一些是我从外面搜集到的。” 凯琳娜听得目瞪口呆，愣怔了片刻才惊疑不定道：“你开了公司？？” 牛小强点点头：“是啊，我前年就开始创业了。” 凯琳娜用震惊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八岁了。” “也就是说，你十六岁就开始创业了？” “恩。” “你名下公司的规模有多大？” 牛小强觉得凯琳娜此刻的表情很是有趣，一副被镇住的模样，这对于凯琳娜来说可是极为罕见的。 牛小强忍不住就想继续震她一下，笑着说道：“我的名下一共有三家正在运营的工厂，还有一家正在筹建当中，此外还有好几个跟别人合伙的项目，总体规模也不是很大，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多万人民币，按照官方汇率换算成美元的话只有几百万。” 凯琳娜瞬间呆滞，愣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难怪我爸爸那么欣赏你，即便不看学习能力，单看商业能力，你也要比同龄人强太多了。”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凯琳娜似乎受到了打击，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转身回到了一楼的卧室。 过了没多久她就走了出来：“我回家拿衣服，接下来可能还要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到时候我会支付房租的。” 牛小强点点头，提醒道：“恩，你的腿脚不太方便，最好慢点走。” 凯琳娜答应一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牛小强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嘀咕道：“这女的也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冷漠嘛。”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凯琳娜展现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一副对谁都不太瞧得上的模样。 经过昨晚和今天的接触，牛小强发现凯琳娜并不是真的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只是不太会跟人交流，或者说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只要跟她长期接触，混熟了之后，她对待你的态度自然就会发生改变。 牛小强把文件整理好之后，从行礼包里拿出纸笔，开始对这些专利资料进行书面翻译。这里是美国，想要把专利申请下来，必须要使用英文才行。 牛小强在国内的时候已经翻译了小部分资料，剩下的还有一大半。按照他工作的速度来看，没有十天半个月干不完。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把专利资料全都翻译完成，就准备让沃森教授帮自己找一家律师事务所，让专业的律师完成申请环节。那个时候他的奖学金也拿到手了，申请专利所需的费用也有了着落。 牛小强在客厅里忙活了将近两个钟头，凯琳娜终于返回。牛小强刚才就觉得凯琳娜花费的时间太久，原本想出去查看情况，万一凯琳娜遇到麻烦，他还是要帮帮忙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沃森教授对他如此关照，如果教授的女儿遇到了困难，牛小强不帮忙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看凯琳娜返回，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咦？你……你这是……？” 凯琳娜的脸色非常难看，眼圈都是红的，显然不久之前曾经哭过。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看上去并不像是想在这里暂住几天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要离家出走。 凯琳娜的脸色十分阴郁，没有回答牛小强的问题，一瘸一拐的拖着行李箱走向一楼的卧室。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站起身，快步走到跟前，伸手想要去帮凯琳娜拿行李，嘴里小声道：“凯琳娜，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啊？” 凯琳娜一把推开牛小强，气呼呼道：“不用你管，给我走开！” 牛小强碰了一鼻子的灰，满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凯琳娜冷哼一声，走进卧室后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如果是其他人，牛小强早就让他滚蛋了。可凯琳娜是沃森的女儿，加上牛小强已经了解了她的性格，知道人家就是这么个脾气，因此牛小强并未过多的计较。 他自嘲的苦笑一声，心说：这还真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算了，随她去吧，也许等她心情好了，她自己就会跟我说明情况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摇摇头，回到茶机前继续翻译专利资料。一直忙活到七点，他才停下。 晚上八点要去参加宴会，牛小强初来乍到，当然是不能迟到的。 他把资料锁进了抽屉，伸了个懒腰后看向了一楼卧室的房门。稍作犹豫，牛小强还是起身来到了房门口，轻轻敲了几下：“凯琳娜，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屋内没有回应，牛小强又敲了几下门，仍然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里一惊：这女的该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了吧？ “喂，你说句话好不好？再不说话我可要踹门了啊！” 牛小强用力的拍打着房门，这一次要是还得不到回应，他就只能把门踹开了。 “你烦不烦啊？！” 正当牛小强准备踹门的时候，房门忽然被猛地拉开，凯琳娜披头散发的探出身子，冲着牛小强怒吼道。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才站定。一看凯琳娜没有做傻事，牛小强心里稍安。他知道跟凯琳娜这种人不能针锋相对，否则对方的情绪只会变得更糟。 看在沃森的面子上，牛小强强压住内心的不满，挤出了一丝笑容，解释道：“我担心你发生意外，所以才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如果我的举动打扰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凯琳娜原本想找个人好好的吵一架，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想到牛小强不仅没有跟自己争吵，反而还露出了笑脸。这让她准备好的言辞瞬间落空，有种憋足了力气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 第762章 禁忌话题 愣了片刻之后，凯琳娜冷哼一声，再次用力把房门碰的关上。 “我不饿，不用给我买吃的！” 牛小强闻言无声的冲着房门挥了挥拳头，心说：这人怎么如此不知道好赖啊？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感谢呢？不吃拉倒，我还懒得伺候了！ 腹诽归腹诽，牛小强并未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他哦了一声：“哦，我出去一下，你要是饿了，自己去外面吃点东西吧。” 牛小强说完话从行李包里拿出五百美元装进口袋，转身走了出去。 今晚聚会的地点在查尔斯酒店，这座酒店牛小强昨天坐车的时候看见过，距离他居住的地方稍微有点远，步行的话大概需要半个钟头。 当他赶到查尔斯酒店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陈东方三人。牛小强露出笑脸，上前跟三人打招呼：“三位好啊，你们啥时候到的？” “我们刚刚到。” “看到道格拉斯他们没有？” “没看到，不过放学的时候他跟我们说过，聚会的地点在酒店三楼的301包厢。” “哦，那咱们上去看看吧。” 三人点点头，跟着牛小强一起来到了301包厢。这间包厢的面积非常大，很轻松的就能摆上两桌，因此来的人虽多，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道格拉斯等人早就到了，正坐在包厢里面抽烟嬉笑。 牛小强没想到这帮学生居然会抽烟，愣了一下才跟大家打招呼。 道格拉斯笑呵呵的拉着牛小强坐在自己身边，顺手递给了牛小强一根万宝路。 牛小强赶忙摆手：“多谢你的好意，我不会抽烟。” 道格拉斯也不勉强，笑着把香烟装进烟盒：“既然你已经到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包厢里的灯光就熄灭了，随即一大帮人手拿打火机，点燃了一排蜡烛。 烛光摇曳间，就听道格拉斯嘿嘿笑道：“这是咱们计算机学院欢迎新同学的保留节目，你要是想融入到我们中间来，就要一口气把这排蜡烛吹灭，否则的话你就必须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 这排蜡烛非常长，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把它们一口吹灭，与此同时他对于这种节目也感到很意外。听了道格拉斯的话后，牛小强忍不住扭头看向陈东方：“你们当初也接受过这种考验吗？” 陈东方摇摇头：“我们三个跟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因此没有跟他们出来聚会，自然也就没有接受过这种考验了。” 牛小强扭回头看向道格拉斯：“不知你们会提出多少个问题？如果问题太多，会不会耽误吃饭啊？” 道格拉斯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我们提出的问题跟没有熄灭的蜡烛数量相等，至于究竟会提多少个，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站起身走到蜡烛前面，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吹响蜡烛。 这排蜡烛足足有三十根，牛小强铆足了劲也只吹灭了二十五根，按照规则，他必须回答五个问题。 道格拉斯笑哈哈的打了个响指，立即就有人把灯打开，随即他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有没有性经验？不要说谎，一定要如实回答！” 牛小强原本以为这帮人提出的问题跟学习有关，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类型的。他不由僵在当场，变成了雕塑。 同学们见状嘻嘻哈哈的凑到跟前，纷纷逼问牛小强，让他立刻做出最真实的回答，否则大家就跟他没完。 牛小强干笑道：“各位，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咱们可都是学生，哪能提出这种问题啊？” 道格拉斯白了牛小强一眼：“学生怎么了？反正大家都已经成年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牛小强向陈东方三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想让三位同胞拉扯自己一把。没想到陈东方三人全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戏谑。 道格拉斯催促道：“别磨蹭了，这又不是什么很难启齿的问题，赶紧回答吧！” 西方人和东方人对于性这个话题的态度很不一样，性在中国属于禁忌话题，但在西方却相对开放得多。 如果道格拉斯在中国提出这个问题，被问的人多半会跟他翻脸，搞不好还会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但这里是美国，牛小强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没有相关经验。” “真的？” “绝对是真的。” 道格拉斯盯着牛小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我们的天才也并不是什么都厉害，最起码在关于性的事情上，他是比不过我们的！” 其他人纷纷哄笑着附和，牛小强见状额头上冒出了几道黑线，不满道：“我说各位，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道格拉斯得意洋洋的看着牛小强：“一个男人厉害与否，不能从一个方面进行评判，要从多个角度综合考量，这其中关于性的部分占比可是非常重的，因为一个男人要是没有任何性经验的话，那就不能被称之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他刚准备反驳，道格拉斯就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跟除了亲人之外的女性有过的最亲密的接触是什么？” 牛小强心说：难不成这帮臭小子的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女人？看这个趋势，估计接下来的三个问题也一样离不开女人，我可不能陪着他们瞎胡闹，不然连半点**都没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故意苦笑着解释：“诸位同学，中国的社会环境跟美国差别很大，尤其是关于性的话题，属于禁忌，除非要结婚，不然男女之间是不会乱来的，我明显还没到结婚的年纪，因此你们提出的问题相当于在做无用功，你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当场询问他们三个，或者去问学校里的其他中国留学生也行，如果证明我说了谎，我任凭大家处置。” 第763章 经验启蒙书 一帮美国学生全都看向陈东方，陈东方微微点头：“牛小强同学说得没错，在中国，关于性的话题确实是禁忌，即便是谈恋爱的男女，也不会轻易触犯这个禁忌，更别提我们这些学生了。”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露出失望的神色，道格拉斯惋惜道：“算了算了，跟你们谈论这个话题挺没意思的，咱们还是吃饭吧，喏，这个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 牛小强暗暗松了口气，伸手接过道格拉斯递过来的一个礼品盒，好奇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道格拉斯一脸坏笑的回答道：“这是我们特地给你准备的经验书，书上还有专门针对你这种没经验的人规划的启蒙内容，你可要好好学习哦。”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心中暗想：上次跟萍姐就是因为没有经验才没能办成大事，私底下学习一下也好。 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却露出尴尬的笑容，故作无奈的摇摇头。随即赶忙转移注意力，招呼大家落座。 等到服务员把菜品上齐，道格拉斯立马关上了房门，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两瓶白兰地。其他几名同学也掏出了带来的酒水。 牛小强诧异道：“不是说未满21周岁的人不能买酒喝的吗？这些酒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道格拉斯嘿嘿怪笑着说道：“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你就别问了，来，咱们今天好好喝几杯！” 陈东方三人赶忙退却，死活不愿意。 牛小强推辞不过，只能答应。 接下来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嬉笑闹腾，气氛显得很是轻松愉快。 牛小强觉得这才是大学生应该有的生活态度，跟国内的同龄人相比，外国学生明显更加懂得享受生活，性格也要活泼很多。 至于喝酒违法的事情，牛小强觉得还能接受，只要不被别人发现就行了。话说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如果太过刻板保守，人生未免就显得太无趣了。 道格拉斯等人一共带来了十二瓶白兰地，大家都是学生，没什么钱，因此买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 他们明显有灌醉牛小强的意思，好在牛小强经常应酬，酒量和手腕远超这帮美国同学。搞到最后，道格拉斯不仅没有灌醉牛小强，他们这边反而被牛小强灌醉了好几个。 陈东方三人见识到了牛小强的手腕后越发的佩服，都觉得牛小强并非是一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他不仅智商很高，情商也非常高。 再一次跟牛小强碰杯后，道格拉斯摇晃着脑袋道：“牛、牛小强……你……你怎么这么能喝啊？” 牛小强虽然酒量比其他人大一些，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他此刻也觉得有点喝高了，脑袋晕乎乎的。 闻听此言牛小强笑了笑：“可能是天生的吧，来，咱们喝一口。” 道格拉斯强撑着喝了一口，结果酒水刚刚进入喉咙，他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喷了出来。 牛小强被喷了一头一脸，赶忙拿纸巾擦拭，埋怨道：“你看你，把我身上都弄脏了，不能喝就早说嘛，干嘛死非要面子活受罪啊？” 道格拉斯捂住嘴巴，含糊不清的往外面跑：“不行……我真的要呕吐了……” 牛小强担心他出事，赶忙跟了出去。 道格拉斯跑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盖上大吐起来。牛小强伸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关切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道格拉斯摆摆手，“不、不用了……休息、休息一会儿就好……” 牛小强掏出纸巾递了过去：“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吧。” 道格拉斯擦干净嘴巴，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他强撑着站起来洗了个脸，随后苦哈哈的笑道：“原本今天是想让你出丑的，没想到出丑的反而是我，你可真厉害，今后再也不跟你拼酒了。” 牛小强笑而不语，扶着道格拉斯回到了包厢。 陈东方三人正在照顾其他喝多了的同学，牛小强一看还有四瓶酒没开封，立马摇头道：“剩下的酒就别喝了，大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道格拉斯立刻就同意了牛小强的提议，他从口袋里掏出买酒后剩下的钱递给牛小强：“你先去付账，钱可能不太够，差多少钱你回来跟大家说一声，咱们共同分担。” 美国人吃饭一般都是aa制，牛小强曾听张小兰提起过这茬。由于今天是给他举办的欢迎宴会，因此牛小强显得很大方：“不用再麻烦大家了，差的钱我个人支付就行。” 道格拉斯想早点回宿舍休息，也就没有再啰嗦：“那好，我们先走一步，你自己注意安全。” 牛小强把一帮人送到楼梯口，叮嘱陈东方三人一定要把大家安全的送回到宿舍，这才来到柜台结账。 加上酒水和消费，这顿饭一共花掉了四百三十美元，道格拉斯打赌赢了三百美元，剩下的一百三十美元的缺口牛小强自己掏了出来。 付了账后牛小强把没有喝完的酒和礼品盒装进了背包，随后他打了个酒嗝，迈着虚浮的脚步走了出来。他准备步行回去，这样比较利于醒酒。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回想起道格拉斯等人对待自己的热情态度，牛小强感到很是开心。 麻省理工没有庸才，既然这帮美国同学主动接纳自己，自己当然要顺利的跟他们搞好人际关系了，这可是一笔不可小觑的人脉资源。 至于这帮人为什么会主动表达善意，牛小强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他是依靠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的，麻省理工本身就有很多天才，能被这样的一所学校通过天才条款录取，这本身就证明了牛小强的强大实力。 美国人也不傻，他们也知道关系的重要性，跟牛小强这样的强悍人物搞好关系，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走了没多远，牛小强觉得身上有点燥热。白兰地的度数可不低，只比国内的白酒稍微地那么一点，喝多了也会觉得燥热的。 第764章 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 牛小强看了看附近，发现没什么人，于是把t恤脱了下来。他从未喝过洋酒，难免有点不太习惯，此刻光着膀子被夜风一吹，立马就感觉酒意上涌，胃里也跟着翻腾起来。 牛小强赶忙找了个地方坐下，如果继续往前走，很可能会呕吐。 歇息片刻后，牛小强感觉好了一些。他看看周围没人，不由小声道：“反正没事，不如看看经验书。” 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无论是谁，都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感到极度好奇，牛小强也不例外。 他说完话做贼似的打开了背包，把礼品盒的封皮撕开。里面装着两本书，一本是美国的学校发放的相关教育书籍，另一本是杂志，上面印着《花花公子》的名字。 牛小强借着路灯的光亮埋头细看，一边看还一边发表自己的心得体会：“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个其实也不难嘛。” 牛小强觉得男女之间的事情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只要知道了第一步，其他的就没啥难度了。 正当他因为搞清楚情况而恍然大悟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争吵声：“这位小姐，请你赶紧付账，否则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不是我不愿意付账，是你们的pos机有问题，我的信用卡刷不了。” “我们的机器没有任何问题，刚才已经跟你演示过了，是你的信用卡出了问题才对。” “我的信用卡怎么可能出问题？这可是银卡，银卡你懂吗？” “只要不能付账，就算是金卡也没用，你别啰嗦了，快点给钱吧。” 牛小强觉得其中的一个声音有点耳熟，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才发现跟人争论的是凯琳娜。 凯琳娜已经换上了一条黑色的长裙，头发披散着，一副休闲的打扮。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她居然没穿鞋，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两人争论的地方既没有酒店也没有商店，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争论账目问题的。 通过两人的对话，牛小强已经了解到了大概情况。他赶忙把书籍装进背包，快步走到跟前：“凯琳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跟凯琳娜争论的女人约莫四十来岁，走到跟前后，牛小强这才发现她的手里拎着一双银色的高跟凉鞋。这人的脚上本来就穿着鞋子，不出意外的话，她手里的凉鞋应该是凯琳娜的。 打量了牛小强一眼后，这个女人询问道：“先生，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牛小强话音刚落，凯琳娜就怒吼道：“谁跟你是朋友！赶紧滚开！” 牛小强立马闻到了浓浓的酒气。他自己的身上就酒气浓郁，此刻既然能闻到凯琳娜身上的酒气，由此可见凯琳娜喝的酒肯定比他还多。 牛小强扭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发现凯琳娜脸色通红，觉得她应该是喝醉了，也就懒得跟她计较。 他转回头，向中年女人询问道：“不好意思，她喝多了，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欠你钱的吗？” 中年女人见牛小强态度友善，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彩红酒吧的收银员，这位小姐之前在我们酒吧里喝了不少酒，结果付账的时候显示她的信用卡被银行冻结，无法支付酒水费用，她却认定是我们的机器出了问题，争论一番后说要去上厕所，结果半天也没见她从厕所走出来，我一看情况不对劲，赶忙四处寻找，最终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她。” 牛小强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凉鞋：“这双鞋子是怎么回事？” “是我在厕所门口发现的，我之前看见她穿的就是这双鞋，于是顺手带了出来。”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凯琳娜是因为没有钱付账想飞单，所以才偷偷跑了出来，结果还是没能逃脱掉，被人家给追上了。 他知道琳达和沃森教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凯琳娜因为此事被警察带走，那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丑闻，难免会影响到他们夫妇的声誉。 一念及此，牛小强接着问道：“她一共欠你们酒吧多少钱？” “一共是三百五十三块。” 美元的购买力是很强的，牛小强刚才跟着道格拉斯一帮人点了那么多的菜，也只花了两百多美元。 他一听这话不由惊愕道：“她怎么可能花了这么多的钱？” 中年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出来的账目清单：“主要是她点的酒都是高级货，这是清单，你可以自行核算一下。” 牛小强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凯琳娜一共点了两瓶红酒和一瓶威士忌，此外还有三瓶啤酒。啤酒倒是很便宜，红酒盒威士忌就有些贵了。 看清楚价格后，牛小强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不少时间，这里一共是三百七十美元，多余的钱就当是小费吧。” 牛小强刚刚把手伸出去，凯琳娜就一巴掌拍了过来，把牛小强手里的钱全都拍到了地上，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不用你假惺惺的帮我付账！也不用你可怜我！你赶紧给我滚！” 这已经是凯琳娜第二次嚷嚷着让牛小强滚了，并且还动手做出这么侮辱人的动作，牛小强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 他猛的抓住凯琳的胳膊，怒斥道：“你给老子闭嘴！别喝了点酒就跟我装疯卖傻！我可不是你的出气筒！再要是不听话，你今晚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中年妇女一听牛小强威胁着要让凯琳娜从自己家里滚蛋，还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一看两人都喝了酒，担心他两闹掰了收不回酒钱，于是赶忙弯腰把钱捡了起来，顺便把凉鞋放在了地上，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后快步离开。 凯琳娜虽然喝多了，但脑子还并未彻底迷糊。她一看牛小强居然敢跟自己叫板，心里积压的怒火立马就奔腾而出，指着牛小强的鼻梁骨嚷嚷道：“走就走！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第765章 打了，骂了 牛小强被气得不行，扭头就往前走。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啊呀一声惊呼。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凯琳娜扑倒在地，一只手抓住脚腕，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她脚上的伤本来就没好，气急之下忘了自己受过伤，因为太过用力加重了伤势，这才跌倒的。 牛小强见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转身走了回来。 凯琳娜爬坐起来，抱着脑袋哭泣。 牛小强蹲在了她的身边，叹了口气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话说出来不好吗？非要跑来借酒消愁，结果越消越愁，这不是在——” “不要你管！你给我滚！” 牛小强的话还没说完，凯琳娜就猛地伸手推搡他。牛小强一个不察，被凯琳娜推倒在地。 虽然摔得不怎么疼，但这种行为太过恶劣，牛小强原本已经平复下去的怒火再次冒了出来，他一把抓住凯琳娜的胳膊，另一只手扇向了凯琳娜的脸颊。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凯琳娜和牛小强同时愣住。 牛小强长这么大还从未主动打过别人，更别提对方是个女人了。至于凯琳娜，她从未想过牛小强敢动手打自己，有点难以接受现实。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凯琳娜首先回过神来，她捂住被打的脸，伸出另一只手指着牛小强的鼻梁骨：“你、你居然敢打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人敢这样对我！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报警！” 牛小强赶忙抓住她的胳膊，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刚才那个纯属是意外，犯不上闹到警察局去吧？” 凯琳娜根本不听劝，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牛小强才来美国两天，加上凯琳娜又是沃森教授的女儿，如果闹到警察局，沃森教授肯定会得知情况，万一他怪罪牛小强的话，后果可能就会变得很严重。 牛小强想到这里死死拉住凯琳娜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凯琳娜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偏激，一看牛小强不放手，她不停地大声嚷嚷，使劲的挣扎起来。 牛小强有点心烦意乱，凯琳娜闹腾片刻后，他干脆把心一横，拿起了地上的凉鞋，一把抱起凯琳娜就往出租屋走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凯琳娜报警。 “你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在美国是非常重的罪名！我一定要去法院告你！把你关进监狱！” “你赶紧放我下来！否则你的罪名就会增加性、。骚扰这一项！” “你这个无赖！快点放我下来！” 凯琳娜在牛小强的怀里继续挣扎，嘴里也没闲着，不断的威胁恐吓牛小强。 她闹出的动静很大，好在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了，路上没有其他人，否则牛小强就不好收场了。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麻烦，牛小强离开了大马路，强行抱着凯琳娜在没有路灯照明的小路穿行。当他回到杰尔森教授的房门口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牛小强看了看左右的邻居，压低声音道：“你闹够了没有？这都几点钟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啊？” 凯琳娜嚷嚷道：“来人啊——救命——” 牛小强吓了一跳，赶忙堵住凯琳娜的嘴巴，另一只手从她的手提包里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 进屋之后，牛小强立刻把门反锁，冲着凯琳娜怒吼道：“够了！你这个泼妇！你以为我想搭理你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你这种性格，谁都不会喜欢！要不是看在你是沃森教授的女儿的份上，老子刚才根本就不会帮你付账！昨天晚上也不会帮助你脱困！你就是个不知道好歹的白眼狼，我帮了你反而还被你一再侮辱！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狠狠地教训你！” 凯琳娜愣了一下，似乎被牛小强的这番叫骂给震住了。 牛小强兀自没有消气，猛地把凯琳娜扔到了沙发上，指着她的脸颊继续叫骂：“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个垃圾！简直一文不值！平时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见了谁都一副瞧不起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爸爸是沃森教授，你在其他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牛小强骂到这里换了口气，然后接着骂道：“居然还敢威胁我、污蔑我，说我限制你的人生自由！老子这是在担心你出事！不然要是把你留在外面，你遇到坏人谁来救你？还说我性、。骚扰，妈的，就你这样的女人，脱光了衣服躺在我的面前我都懒得动手！ “你之前还说大家都不是好东西，不想再见到我们，我们要都不是好东西，为什么没有跟别人不对付？偏偏就要跟你过不去？你他妈就不会自我反省一下吗？一个接连辞掉七份工作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其他人对你好？是你自己不好，别人才不喜欢你！都他妈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连这么浅显的原因都看不出来吗？！” 牛小强发泄一通后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把背包取下来扔到一旁。背包里面装着打包带回来的四瓶白兰地，酒瓶的撞击声清脆入耳。 原本被骂的发愣的凯琳娜就像是如梦初醒般，她红着眼圈一把抓过背包，拿出一瓶酒打开瓶盖，对着自己的嘴巴咕嘟咕嘟了好几口。 随后她一边啜泣一边嘀咕：“我是个垃圾……我性格不好……没有人喜欢我……全部都是我的错……” 牛小强扭头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没有搭理她。 凯琳娜又喝了好几口酒，忽然扭头看向牛小强：“我真的这么一无是处吗？真的真的就没有任何优点吗？” 凯琳娜的屁股把裙角给压住，她此刻转身看向牛小强，裙子的领口被拉扯下来一大截，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黑色胸衣，和一大片洁白的沟壑。 看起来凯琳娜似乎被骂醒了，牛小强担心又刺激到她，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并未回答凯琳娜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凯琳娜的优点不是没有，但在这种环境下不好说出口，不然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第766章 时间、地点和人都不对 牛小强跟凯琳娜刚刚认识才两天时间，如果从性格方面来看，他觉得凯琳娜确实是一无是处，甚至都能被称之为人见人厌。 但要是从其他方面上看，凯琳娜还是有优点的。她非常良好的继承了琳达的基因，长得非常漂亮，身材也及其火辣。 牛小强刚才有点失去理智，把凯琳娜大骂了好一通，还说凯琳娜就算脱光了衣服躺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心动。这其实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并不符合实际情况。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刚才都那样说了，现在自然不能再说凯丽娜长得好看的这个优点了。 可能是事业上的不顺让凯琳娜的自信心接连遭受打击，被牛小强怒骂一通后，她彻底丧失了往日的骄傲，变得无比的失落和沮丧。 发现牛小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却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凯丽娜就像是个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一把扔掉酒瓶，伸手把自己的裙子脱了下来。 “我还是有优点的对不对？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会流露出那种眼神？”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赶忙往沙发的角落退却，嘴里惊呼道：“你疯了吗？干嘛脱衣服啊？赶紧把衣服穿上！” 凯琳娜此刻只穿着贴身衣物，她光洁的皮肤和美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听了牛小强的话，凯琳娜再次失去了理智，嚷嚷道：“我就是疯了！今天我一定要证明自己并非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垃圾！” 她叫嚷过后一下子扑到了牛小强的身上，把牛小强紧紧抱住，牛小强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就被凯琳娜的嘴巴给堵住了。 牛小强惊骇之余赶忙伸手去推，结果不小心推在了凯琳娜的胸口上。他大囧之下赶忙把手挪到凯琳娜的肩膀上，废了一番功夫才把凯琳娜推开一点距离。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别闹腾了行不行？！” 凯琳娜坐在牛小强的身上，紧紧抓住牛小强的胳膊，用挑衅的眼神盯着牛小强：“你是不是已经心动了？但却没有那个胆量？哼，真是个虚伪的人！” 牛小强喝了不少酒，不久之前又学习过经验书，身体确实起了反应。闻听此言他又羞又怒的嚷嚷道：“你到底想干嘛？难道非要闹出什么事情你才满意吗？！” 凯琳娜明显已经钻入了牛角尖，继续挑衅牛小强：“我就是想闹出事情又怎样？我有这个胆量，你有吗？哼！你这种虚伪的垃圾根本就不配指责我！” 牛小强闻听此言彻底丧失了理智，怒不可遏的把凯琳娜一把推倒，狠狠扑了上去：“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虚伪的垃圾！” 凌晨十二点半，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无论是牛小强还是凯琳娜，都出了一身的汗。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两人的酒意消退了不少，然后……然后他们就傻眼了…… 牛小强一脸苍白，神色显得很是复杂。 他心中暗想：牛小强啊牛小强，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这才刚来美国第二天，你居然就……并且这个女人还是教授的闺女，这件事要是被教授知道，你还有脸见他吗？ 牛小强觉得这件事太过荒唐，荒唐到了可笑的地步。 他的身边并不缺乏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不了解相关知识，只怕出国之前就已经跟吴萍合为一体了。 无论牛小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首先跟一个外国女人突破界限，在他看来，要突破也是跟吴萍或者王小霜突破才对。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最关键的是人也不对啊！ 凯琳娜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伸手抓起裙子把身体盖住，有种刚刚从梦中惊醒的感觉。 凯琳娜生长在美国，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像牛小强这么谨慎，但即便她再怎么开放，也不可能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胡来。 凯琳娜跟牛小强一样，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相关经验，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居然是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中国留学生，并且这人还是自己爸爸的学生，这让她有种荒谬透顶的感觉。 两人的脑子都有点混乱，各自翻了个身，背朝对方躺在沙发上。 过了好一会儿，牛小强这才开口：“凯琳娜，刚才……刚才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你报警把我送进监狱，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牛小强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相反，他绝对是敢作敢当。 刚才的事情在他看来就跟犯罪也没啥区别了，虽然凯琳娜主动挑衅，但人家喝了酒，意识可能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出格的事情，不是犯法是什么？ 让牛小强感到极度意外的是，凯琳娜听到这话居然露出惊诧的神色：“我为什么要报警抓你？虽然……虽然我刚才有些放肆，但我的脑袋是清醒的，这件事并不是你的责任……” 凯琳娜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第一次，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难免会觉得害羞和失落。 牛小强彻底愣住，呆了一下才转过身看向凯琳娜：“你……你真的不追究我的责任？” 凯琳娜听到这话心情忽然又变得烦躁起来，她对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感到不满。闹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失去平常心态，不仅不顾形象的跟牛小强吵架，后来更是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而主动挑衅对方。 一看牛小强仍然在纠结，凯琳娜没好气道：“我说了我刚才是清醒的，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还纠结什么？难道中国男人都像你这么胆小吗？” 牛小强碰了一鼻子的灰，又不好发作，干脆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凯琳娜愣了一下，然后爬坐起来，很认真的看着牛小强：“牛小强，我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很讨人厌？” 牛小强迟疑道：“你指的是……？” “就是我刚才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是不是很惹人讨厌？” 牛小强立马点头：“恩，你的性格很不好，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学习一下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无论你今后换多少份工作，依然不可能干得长久。” 第767章 MBA和法律双学位 凯琳娜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在波士顿的名声已经臭了，没有公司愿意再接纳我了，所以我昨晚才会喝酒，然后出了事故，再然后……再然后就被我妈妈知道了……” 牛小强不由一愣：“你不是已经找人顶包了吗？怎么可能被你妈妈知道的？” “今天下午我回家拿衣服，结果我妈恰好也在家，她一看我身上有伤，就追问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找了一些借口，但她却不相信，给警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然后她就知道我的车子出事故了，也什么都明白了，当即要求我去警局自首，把酒驾和找人顶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警察，我当然不愿意，跟她大吵了一架。” 牛小强知道沃森的家风，他们夫妇俩对待孩子很是放纵，但也并非没有底线，西毒和触犯法律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因此在得知了凯琳娜酒驾后找人顶包的事情后，琳达才会要求凯琳娜去自首，她这是想让凯琳娜为自己犯的错误承担责任。 无论换成谁，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要求。因为这件事已经了结，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牛小强听了凯琳娜的话微微摇头：“你爸妈已经把你们姐弟三人惯坏了，所以你们三个的性格才会都出现问题，换做是我，肯定会在小时候就制止住这个苗头，不然等到长大后想改也来不及了。” 凯琳娜满脸好奇的看着牛小强：“能跟我说说中国家长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把具体的情况跟凯琳娜说明了一下。凯琳娜听完之后沉思良久，这才下定了决心：“牛小强，你刚才不是说我很有必要学习一下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吗？我已经想好了，从现在开始就开始学习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能不能督促我，帮我改变性格？” 牛小强迟疑着看着凯琳娜：“帮忙当然没问题，不过性格一旦形成的话就很难改变，过程会让人感到很不适应，你确定已经想好了？” 凯琳娜很认真的点点头：“我确定，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相信在你的监督下，我会把性格改变过来的。” 牛小强点点头：“好吧，那我就试试看，在监督你之前，有句话我想提前跟你说明。” “什么话？” “我希望你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藏在心里，要多多跟我交流，这样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比如说今晚你突然发脾气，如果你提前跟其他人倾诉，心里就不会觉得憋闷，也就不会出去喝酒消愁了，更不会发生后来的……的事情……” 直到现在，牛小强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凯琳娜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从小接受的是美国文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刚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纠结了，此外……” “此外什么？” “此外我想告诉你，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牛小强愣了一下，然后干笑道：“好巧，你……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这个话题有点尴尬，两人说话的时候都在刻意回避对方的目光。 尴尬了片刻，凯琳娜开始穿衣服。她没有遮掩什么，显得很坦然。 在凯琳娜看来，既然刚才都已经那样了，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在牛小强的面前遮遮掩掩呢？ 牛小强见她当着自己的面穿衣服，有点不好意思的主动转过脑袋，担忧道：“你……你就不怕怀孕吗？” 凯琳娜显得很坦然：“安全期你知道吗？我不会怀孕的，如果真的怀孕了，我自己会处理的，跟你没有关系。” 牛小强心说：美国女人还真是爽快，发生这种事情居然都不找男方提要求，这要是被国人知道，只怕会惊掉下巴吧？ 凯琳娜很快就穿好了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向卧室。 牛小强见状关切道：“你的伤势好像加重了，要不要明天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 凯琳娜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道：“不用了，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事情？” 凯琳娜很少求人，显得有点难以启齿：“那个……我的信用卡被我妈妈冻结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工作……” 牛小强立即明白过来，很爽快的挥了挥手：“没关系，你想在我这里住多久都行，如果缺钱，直接问我要就是。” 凯琳娜微微点头：“等我的伤好了，我就出去找工作，挣到钱后会支付房租和伙食费的。”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帮我几天的忙？我会按照你以前的工资水平支付报酬的。” 凯琳娜好奇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翻译专利资料，我的英语虽然学得很好，但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比得上你这个美国人，专利资料有很多极其专业的词汇，我担心出现差错，被其他人钻空子，所以想请你帮我当一下翻译。” 凯琳娜嗯了一声：“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获得了mba和法律这两个专业的双料学位，对于专利技术方面的事情十分熟悉，有我帮忙相信是不会出问题的。” 牛小强之前并不知道凯琳娜的学历，闻听此言他接着问道：“你懂得申请专利的流程吗？” 凯琳娜点点头：“当然懂啊，我大学的实习期就是在律师事务所度过的，专门负责处理商业方面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专利申请，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考到了律师从业资格证，拥有合法的专利申请资格。” 牛小强面露喜色：“那你后续能不能帮我去申请专利？酬劳我会按照市场价支付。” 相比较陌生人，当然是熟人办事更加让人安心。凯琳娜的性格虽然不好，但是能力却不需要怀疑，否则她也不可能获得mba和律师专业的双学位了。 凯琳娜正好没有工作，对于牛小强的提议自然不会拒绝。 “恩，没问题，等我们把资料翻译好，我就去专利局帮你申请。” 第768章 加入我的公司 谈妥了工作上的事情后，凯琳娜转身走进了卧室。 牛小强赶忙把衣服穿好，来到了二楼的主卧室。洗漱过后他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牛小强仍然有种身处梦中的感觉，在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将近中午，牛小强这才走出卧室。 一楼卧室的门是关着的，牛小强打着哈欠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凯琳娜，你想吃点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哦，那我现在就去买菜，做几道中国菜让你尝尝。” 牛小强实在是吃不惯美国的食物，他说完话走出大门，步行来到了距离居民区最近的一家商场。 这家商场的楼顶上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超级市场，还有沃尔玛的名字。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看到超级市场这个概念，他带着一脸的好奇走进了沃尔玛的大门。 搞清楚超级市场的性质之后，牛小强不由暗想：这种购物模式当真是让人愉悦，如果在国内开设相同类型的超级市场，想必肯定会很受欢迎吧？等我有了足够的资金，我一定要尝试一下。 牛小强在超市里闲逛了一阵，然后花了大半个钟头把食材和调料挑选好。结账之后拎着买来的东西步行回到家。 凯琳娜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的身上穿着睡裙，一副居家女主人的打扮。 这条裙子很性感，很多部位都露在外面，牛小强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拎着东西走向厨房：“你饿坏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凯琳娜看着牛小强的背影发呆，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这应该才是家的感觉吧？ 对于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家，凯琳娜有点不太习惯。她并不是对家人不满，而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很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管是哪个国家，只要年纪到了，都想组建自己的家庭。如果是国内，小夫妻还很乐于跟父母住在一起。但美国不同，美国人很讲究个人**，结婚之后是不会跟父母住在一起的。 厨房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切菜洗菜的声音，过了不到十分钟，牛小强开始炒菜。 浓烈的香气飘到了客厅，凯琳娜昨天晚上就没吃饭，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的肚子早就饿扁了，有点经受不住香气的诱惑，忍不住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你在做什么菜，好香啊。” 牛小强回头一看，发现凯琳娜仍然穿着性感的睡裙，忍不住问道：“凯琳娜，你在家里穿衣服也这么随便吗？” 凯琳娜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只在睡觉的时候才会这么穿。” “那你现在为什么这么穿？” 凯琳娜很坦然的回答：“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在你面前我可以适当地放宽一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在做什么菜？” “这是芹菜炒肉丝，等会儿我还要做番茄鸡蛋汤和凉拌黄瓜。” “哦，我肚子好饿，你能快点吗？” 牛小强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加快速度。” 凯琳娜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观看，没过多久她就再次开口提问：“你做菜的动作好熟练，难道你以前在家里经常干这个？” 牛小强点点头：“我出生在中国的山区地带，那里非常贫穷，不管是哪家的孩子，很小的时候都要帮着家里干活，做饭只能算是最基本的家务活，在我们那片地方，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没有一个不会做饭的。” 凯琳娜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未出过国，她当然不会了解牛家村的贫困，闻听此言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你除了会做饭，还会帮家里干些什么活？” “我还会插秧、割稻谷、锄草、放牛、喂猪、打猪草、挑水、洗衣服，除了那些重体力活，其他的我全都会做。” 凯琳娜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问道：“你、你居然会这么多啊？” 牛小强笑了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意思是穷人家的孩子都很勤快，如果你家不富裕，你又很懒，估计连饭都吃不上。” 这个道理凯琳娜一听就懂，她微微点头：“恩，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懒惰，不然就算被饿死，也没有人会同情你的。” 牛小强随口问道：“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外面打过工吗？” 凯琳娜立马点头：“这是当然的啊，美国家庭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学会独立，我上中学的时候就在商场给人当过推销员。” 牛小强哦了一声：“当时的感觉如何？” “当时很开心，虽然钱挣得不多，但却是依靠自己的劳动挣来的，很有成就感。” 牛小强听到这话瞥了凯琳娜一眼，笑道：“你用这笔钱买了些什么？” 凯琳娜满脸的幸福之色：“买了一条裙子，那条裙子我直到现在都还珍藏着，等我将来死了，我要带着它一起去天堂。” 牛小强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吉利，摇头道：“你还很年轻，现在就想这些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凯琳娜叹了口气：“人生短短几十年，死亡是每个人的终点，不论是谁都无法逃避，因此没什么好忌讳的。” 牛小强不想纠结与这个话题，想了想他开口道：“咱们还是来谈谈人生理想吧，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规模至少要超过一亿美元才行。”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原来你的梦想是成为亿万富婆，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凯琳娜自嘲的笑了笑：“刚开始出来工作的时候还是很有信心的，至于现在，我不敢奢求太多，现在我的名声在波士顿已经彻底臭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脾气不好的女人，没有哪家公司愿意要我。” 牛小强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加入我的公司？” 凯琳娜摇摇头：“你的公司在中国，那么远的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第769章 一夜夫妻百日恩 牛小强似笑非笑看着凯琳娜：“我可没说让你去中国工作。” 凯琳娜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着问道：“难道你想在美国开公司？” 牛小强立马点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来美国的第一目的其实不是念书，而是挣钱。” 凯琳娜瞪大双眼，果然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你……你来美国的第一目的是为了挣钱？？” 牛小强笑道：“是啊，学习对于我来说只是附带的任务，只要把教材交给我，我自学也是可以完成学业的。” 凯琳娜想起什么似地哦了一声：“差点忘了你是个天才，我爸爸对你极为欣赏，说你是他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 牛小强话归正题：“如果我在美国开公司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创业？” 凯琳娜直视着牛小强，似笑非笑道：“我的性格这么不好，你就不怕我拖累到你？” 牛小强摇摇头：“性格是可以改变的，我相信你能够扭转过来，再者说了，你以前之所以性格不好，也未尝没有理想抱负没能实现的压抑因素，只要我给与你一个实现理想抱负的机会，说不定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改变性格了。” 凯琳娜转动着蓝色的眼珠，接着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似乎有信心让我变成亿万富婆？” 牛小强微微一笑：“亿万富婆只能说有可能，但千万富婆是一定的。” 凯琳娜忍不住露出笑容：“你是不是把挣钱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牛小强直直的看着凯丽娜，认真道：“不是我把挣钱这件事想得太简单，而是我有过创业的经验，中国的商业环境比美国差得老远，即便如此，我也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从身无分文成为了千万富翁，这只是明面上的身家，如果加上我搜罗到的这些专利技术，我很轻松的就能成为亿万富豪，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牛小强一点都没吹牛，别的不说，单单是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只要他愿意出售，那些国际能源设备供应巨头绝对会抢着买，多的不说，卖个一两千万美元是毫无问题的。 此外他还有超级碳素钢这个压箱底的发明，跟双驴头抽油机的价值相比，超级碳素钢的配方无疑更加值钱。 这种材料的应用范围极其广泛，既能用来造汽车发动机，也能用来造双驴头采油机，在高精尖机床方面也能使用，这些可都是附加值极高的工业产品，只要牛小强把相关信息透露给那些工业巨头，人家绝对会疯抢。 凯琳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对啊，你有那么多的专利技术，只要运作得当，每年光是收取的专利费用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你再开辟其他的产业，挣的钱就更多了！” 她说到这里两眼冒光，似乎这些收益不属于牛小强，而是她的一样。 激动过后，凯琳娜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不过……” 牛小强好奇道：“不过什么？” 凯琳娜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这些操作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不是很感兴趣。” 牛小强呆了一下，问道：“那么你的兴趣是什么？” “我的兴趣是开设一家猎人公司。”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猎人公司是干什么的？” “说白了就是专门寻找那些具有一定价值、但陷入经营困境的公司，把这种公司收购之后，对其具有价值的优质资产进行剥离，卖给其他有需要的公司，剩下的不良资产进行重组，如果有人买就卖给他，没人买的话就直接走破产程序。”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他哦了一声，笑道：“这确实比搞专利技术更有技术含量，只要操作得当，就能获取超乎想象的收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组建一个猎人公司，全权交给你打理，当然了，专利技术方面的事情你也要兼顾到，这么安排你还满意吧？” 凯琳娜露出疑惑的神色：“你好像在故意迁就我？如果说你是因为觉得我是个人才才这么做，我是不会相信的，不说纽约那种全球性的金融中心，就说波士顿这种相对落后的城市，商业精英也是一抓一大把，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故意迁就我吗？” 牛小强犹豫片刻后开口：“事先声明一下，如果我说了真话，你可不要不高兴。” 凯琳娜点点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的，你说吧。” “主要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也许在你看来这种思想很可笑，但身为中国人的我却觉得我应该对你好一点，所以……” 凯琳娜转动眼珠打量着牛小强，过了片刻才开口：“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那件事，你是不是就不会邀请我加入你的公司了？” 牛小强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知道你的能力，我还是会邀请你加入的，不过待遇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凯琳娜微微点头：“你很诚实，也很有魄力和能力，我觉得跟着你应该能收获成功，所以我愿意加入你的公司，但有一条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否则我宁愿放弃这个机会。” 牛小强嗯了一声：“你说吧。” 凯琳娜极为认真的盯着牛小强：“请你不要再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对我特殊关照，这对于我来说相当于一种侮辱，我不想通过这件事捞到任何好处，我们发生关系跟我们后续的合作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牛小强通过这番交谈大致上了解了凯琳娜的深层性格，这个女人的原则性非常强，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楚。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牛小强当然不会不乐意了，反正他又没有吃亏。 只见他欣然点头：“没问题，咱们今后一码归一码，公事和私事绝对不混为一谈。” 凯琳娜微微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谢谢你的邀请，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牛小强放下锅铲，伸出右手握住了凯琳娜的手掌：“谢谢你的加入，预祝我们收获成功。” 第770章 两种工资方案 两人相视一笑，关系看起来亲近了很多，互相之间都显得很随和，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距离感。 这也许跟昨晚的事情有关，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坦诚相见后，也就没有了男女之间的基本隔阂了。互相之间啥都见过了，再故意保持距离感好像就失去了意义。 “你先去沙发上坐着看会儿电视，我很快就会把饭菜做好。” “恩。” 凯琳娜似乎很享受这种家庭式的温馨感，她很顺从地点点头，转身回到了客厅。 牛小强看着她被睡裙包裹着的火辣身体，心中暗想：还是忘了昨夜的事情吧，就当是自己走了桃花运，不然要是继续纠结，那就相当于庸人自扰了。 如果不看性格单看外表，凯琳娜绝对是一个大美女。昨天之前，牛小强还从未想过会跟一个外国女人发生关系。等到真正的发生关系了，他又有点不太放得下。 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即便是那种更加看重内在美的男人，也更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秀外慧中的女人。这是男人的天性使然，跟他是不是一个花花公子没有任何关系。 牛小强也是男人，面对着凯琳娜这个大美女，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暗叹过后，牛小强收起思绪专心炒菜。一刻钟后，他把饭菜端到了客厅的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凯琳娜还是第一次吃中国菜，她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恩，真好吃，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了。” 牛小强笑道：“反正你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做中国菜，让你吃个够。” 凯琳娜笑着道谢：“那就多谢你了。” 两人都饿扁了，吃饭的速度非常快，五分钟不到，餐桌上就只剩下半碗番茄汤了。要不是番茄汤有点烫，估计也早就被他们消灭干净了。 吃完了饭后，牛小强开始收拾餐具。凯琳娜原本要帮忙，被牛小强给劝阻了。 她也不坚持，站起身道：“那我去换身衣服，等下帮你翻译专利资料。” 牛小强点点头，等到他把餐具清洗干净，凯琳娜早就坐在茶机前等着了。 凯琳娜换上了工作制服，看起来颇为精明干练。 牛小强原本以为她会换上休闲服，看到她穿上了职业装，牛小强不由一愣：“你干嘛穿得这么正式啊？” 凯琳娜甩了一下修长的头发：“既然是工作，当然要穿得正式一点了。” 牛小强也不勉强，笑着点点头，走到凯琳娜身旁坐下，开始翻译专利资料。 凯丽娜工作起来极其认真负责，如果不是因为性格不好，像她这样的工作态度绝对能够获得老板的青睐，无论是哪家公司，都会抢着要这种员工的。 两人从下午一点一直忙活到了傍晚六点才停下，牛小强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疼的肩膀，看了看手表问道：“凯琳娜，你的工资换算成小时制的话是多少？我好给你计算工资。” “换算成小时制的话大概是三十美元一个钟头。” 牛小强啊了一声，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这么说来，你一天工作八小时就能挣到两百四十美元了？一个月上二十天班就是四千八百美元，一年下来就是五万七千六百美元了！” 凯琳娜见牛小强如此吃惊，不由露出诧异的神色：“我的工资是按照年薪计算的，一年下来将近六万五千美元，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牛小强虽然知道美国的工资水平肯定很高，但没想到会高到这种地步，他心中暗想：在美国开公司的人工成本是不是太高了？一个人年薪好几万美元，十个人就是几十万美元，如果我请了一百个人，那每年光是工资的支出就有好几百万美元，他姥姥的，这样一来花钱就跟流水一样了啊！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故作轻松的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意外罢了，在中国，工人的工资水平比美国低得多，每个月只有几十块人民币，难怪那么多的中国人都想到美国来，跟国内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 凯琳娜以前从未关注过中国，一听中国的工资水平这么低，她不由吃惊道：“你没有开玩笑吧？每个月几十块人民币能干嘛？只怕吃饭都不够吧？” 在吃的方面，美国的物价水平不是太高，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填饱肚子，一天只要十几美元就够了，因此凯琳娜才会显得如此吃惊。 牛小强笑着解释：“中国的物价水平比美国低很多，就拿吃饭来说，去饭馆点两道还算过得去的菜也只要一块钱左右，如果全部点青菜，只要两三毛钱，要是自己买菜回家做饭，成本就更低了。” 凯琳娜听到这话仍然有点迷糊，牛小强只得举例子：“就拿西红柿来说吧，美国的西红柿一块多美元一磅，在中国买一斤西红柿却只要几分钱，这么一看，几十块人民币在中国也不算少了。” 凯琳娜这才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她哦了一声，感叹道：“中国的物价水平确实挺低的，我的收入水平在美国只能算是中产阶级，但要是放在中国，那绝对是小富翁了。” 牛小强点点头：“所以我刚才才会那么意外，从工资水平就能看出差距来，在经济方面，中国跟美国完全没法比啊。” 凯琳娜笑了笑，问道：“中午的时候咱们只谈了一些表面问题，很多具体的内容都没说，现在我想问问你，你以后准备给我开多少钱的工资？” 牛小强早就考虑周全了，脱口而出道：“你的工资有两个方案，首先是固定工资，咱们可以先设定一个固定值，今后发工资的时候就按照这个固定值执行，另一个是提成方案，提成方案是不计算工资的，但住宿和吃饭的费用可以报销，你想选择哪一种？” 凯琳娜想了想，然后问道：“你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比如说固定值大概处于什么范围？提成的比例又是如何计算的？” 第771章 百分之一的干股 牛小强欣然点头：“没问题，首先来说固定值，按照我的初步设想，你的年薪大概在十万美元左右，当然了，这只是设想，并不是确定下来的数目，第一年我可以给你开十万美元的年薪，至于第二年，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如果你的表现得到了我的认可，我可以适当地调高你的工资，如果你没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会考虑降低工资的，但无论怎么说，你都能旱涝保收，算是一种相对稳定的工资方案吧。” 牛小强的话说得非常直接，一点也不怕凯琳娜不高兴。这并不是因为牛小强太直白，而是他已经了解了凯琳娜的性格，知道凯丽娜是个很直接的人，所以牛小强才没有什么顾虑。 不仅是凯琳娜，绝大多数美国人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在谈工资的时候，都会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没有那么多的不好意思。 凯琳娜微微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的表现跟他的工资数目是成正比的，不能因为其他的因素就照顾他或者亏待他。” 牛小强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至于提成方案，是跟股份挂钩的，比如说你，其实我更加倾向于给你干股，通过股份的分红来给你发放工资，只要你能帮我挣到更多的钱，你能够分得的红利就更多，这跟提成的性质差不多，跟固定工资相比，也更好一些，当然了，主要还是看你对自己有没有信心，毕竟这么一来收入就不太稳定，少的时候可能一年才两三万美元，多的时候兴许就能拿到百万美元的年薪了，凯琳娜，不知道你比较喜欢哪种方案？” 根本不用凯琳娜回答，牛小强就能猜到结果。按照凯琳娜的性格来看，她多半会选择第二个方案。 果不其然，凯琳娜立马就回答道：“我选择第二个方案，与此同时我也有一个疑问。”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疑问？” “我的工资有没有上限值？比如说你给我制定的干股是百分之五，如果公司的年利润达到了上亿美元，百分之五的干股就能拿到五百万美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到时候你就不心疼吗？” 牛小强哈哈一笑：“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一年挣到这么多的钱，我拉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乎这么点分红呢？放心吧，你只管放手做事就行，不用担心我会心疼工资。” 凯琳娜很开心地点点头，“恩，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准备给我多少干股？”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你的干股为百分之一。” 如果凯琳娜之前没有给牛小强当翻译，她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一定会感到不满意。对于一家没有强大资金背景，同时还处于筹建阶段的新公司来说，百分之一的股份实在是太少了点。 但凯琳娜已经给牛小强当了一下午的翻译，在此期间她了解到了翻译的内容，尤其是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在她看来，这项技术绝对可以挣到大钱。 只要这项专利申请成功，那些国际能源设备供应巨头肯定会闻风而动，到时候自己只要很轻松的跟他们谈价钱就行了。 专利技术属于卖方市场，专利的持有者占据了极大的主动权，这种性质的商业谈判简直太轻松了，牛小强相当于白送她专利使用费的抽成。 凯琳娜点点头：“我知道了，后续我会用我的表现来证明自己当得起你开的工资。” 牛小强笑了笑，站起身道：“我去做晚饭，咱们吃了晚饭能加班干活吗？” 凯琳娜笑道：“如果在其他的公司，我肯定会拒绝加班，但我现在算是你的合伙人，在公司里面占有干股，相当于二号老板，对于加班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那么抵触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好，你今后就是二号老板，公司就交给你打理吧，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保证不会插手。” 凯琳娜也很开心，她微笑道：“趁着你做饭的功夫，我把相关的合同拟定好，咱们签字之后就立即生效，早一点把事情定下来，我们双方都能早点安心。” 看着凯琳娜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凯琳娜，你的性格已经发生了改变，最起码我之前从未见你像现在这么开心的笑过。” 凯琳娜微微一愣，呆了片刻才开口：“是吗？我真的改变了？”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绝对是真的，我可没必要骗你，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慢慢感受一下。”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走向厨房，凯琳娜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心中暗想：我好像真的变了，变得比以前愉悦了好多，心里没有了那种压抑感，这种改变是认识牛小强之后才发生的，说起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我才认识他两天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呢？ 等到牛小强走进厨房，凯琳娜这才回过神来，她收起思绪，拿出纸笔拟定合同。 晚上七点，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饭桌上放着两份合同，两人已经签了字。这只是一份用工合同，根据合同的规定，当公司正式成立之后，牛小强将以百分之一的干股作为工资报酬，邀请凯琳娜在他的公司担任总裁职务。牛小强身为公司的拥有者，有权过问公司的日常事务，但必须要尊重凯琳娜的个人意见。 签完了用工合同后，两人交谈的内容自然就是公司的具体规划了。 牛小强筹划道：“我准备成立两个部门，首先是专利部，这个部门专门从事专利技术相关的事宜，然后是猎人部，这个专门收购和拆分公司，两个部门全都由你领导和监管，由于现阶段公司还在筹建，资金也没有到位，所以整个公司只有你一个人干活，你首先要做的就是通过专利技术挣到钱，然后再开展猎人部门的相关业务。” 第772章 避税机制 凯琳娜点点头：“在此之前，我需要帮你注册公司，还要帮你申请专利，这些工作必须支付额外的酬劳，当公司正式运营的那一天，股份分红的工资制度才能生效。” 凯琳娜现在身无分文，所以才会提出额外支付的要求，否则她接下来连住宿和吃饭都成问题。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自然，一个礼拜内我就能从学校拿到六万美元的全额奖学金，除开偿还给你爸爸的两万美元欠款，剩下的钱还有四万，到时候我会按小时结算你现在的工资，多余的钱就用来注册公司和申请专利，你觉得够用吗？” 凯琳娜一边吃菜一边计算支出，很快就摇头道：“四万美元肯定不够，专利申请需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注册公司需要出国，飞机票和出差费用也要花掉一些。” 牛小强露出诧异的表情：“注册公司为什么要出国啊？不能在美国注册吗？” 凯琳娜解释道：“美国的税收很高，但对外国公司会有税收减免政策，很多人为了避税，会在免税地区注册公司，然后以投资的名义在美国运营，如此一来就能节省大笔税收支出了。”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点点头，接着问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注册公司？” “开曼群岛，这个地方是很多大公司的注册地，除了可以帮助大公司规避税收，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对公司的所有人信息进行保密，因此除了大公司之外，那些不方便透露个人信息的人也会在开曼群岛进行注册。” 牛小强没想到还有保密的额外好处，忍不住追问道：“如果公司的所有人信息保密的话，公司出事了怎么追究责任？” 凯琳娜回答道：“只要公司不触犯法律，所有人都无权调查公司的持有者，如果触犯了法律，那就会由美国的相关部门提交申请，申请通过之后就能得到公司持有者的信息，进而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 “公司要是破产了怎么办？” “很好办，直接走破产程序啊。” “需要赔钱吗？” “不需要，公司都破产了，哪里还有钱进行赔偿？” 牛小强忍不住感叹道：“难怪美国的商业这么发达，有这么好的政策鼓励大家开公司，只要是有能力的，想必都会动心啊。” 凯琳娜笑了笑，提醒道：“按照我的预估，你必须拿出十万美元才够用，如果再加上我的工资，你还要多拿出几千美元才行，不知资金缺口的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 牛小强笑道：“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差钱的，至于资金从何而来，这个说起来跟你的爸爸就有些关系。” 凯琳娜好奇道：“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准备找他借钱？” 牛小强摇摇头：“你爸爸准备跟我合伙搞一个项目，我身为这个项目的参与者，可以拿到工资的。” 凯琳娜听到这话显得很是吃惊：“你才刚刚来美国，都没上过课呢，即便你是个天才，也不太可能跟我爸爸这样的教授合作搞项目吧？对了，这个项目是干嘛的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个项目跟人工智能有关，你爸爸想开发出具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设备，我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制作机器人的实体，他主要负责编写软体。” 凯琳娜惊疑不定的看着牛小强：“机器人的结构那么复杂，你确定你能把它制作出来？” 牛小强露出自信的笑容：“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凯琳娜迟疑道：“你从哪里学来的技术？” “我在中国有另外一位老师，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学习机械制造方面的技术，到了如今，我可以凭借纯手工技术制作出汽车发动机，这样的技术实力应该够了吧？” 凯琳娜呆呆的看着牛小强，好一会儿才感叹道：“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即便把你放在天才群体当中，你也是最出类拔萃的存在。” 凯琳娜说话间两眼中异彩连连，带着欣赏之意：“不瞒你说，原本我对于跟你发生关系还感到有些沮丧，在真正的了解了你的实力之后，我再也没有了任何遗憾，相反，与其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普通人，还不如交给你这样的绝顶天才来得更有意义呢。” 牛小强没想到凯琳娜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看着对方眼神中的异样神采，他的心脏不由加速跳动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牛小强故作好奇道：“凯琳娜，你们美国女人对于性真的那么开放吗？如果是中国女人，都会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自己的丈夫，但你们好像显得很随意，难道你们将来的丈夫就不介意这个？” 凯琳娜摇摇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美国人都很崇尚自由，在婚姻和感情方面也有着自己的见解，刚开始跟谁发生关系不能代表什么，看的是最后到底跟谁走到一起，简单点讲就是得到一个人的身体相对容易，但要想得到他的心，那就要困难得多，人毕竟是感情动物，因此后者对于人类来说才更加重要，哪怕多挑选几个，也不能敷衍自己，更何况，你没有跟别人尝试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人跟自己合不合适呢？” 凯琳娜的一番话说得牛小强无言以对，仔细的想一想，人家确实说得很有道理，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话，简直就是无可辩驳的真理。 牛小强微微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让我无可辩驳。” 凯琳娜好奇道：“听你说的那些话，似乎中国人更加看重身体方面的因素，反而对感情不是很重视，这是不是意味着中国的离婚率更高？” 牛小强立马摇头：“中国的离婚率非常非常低，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对夫妻主动离婚。” 这对夫妻就是王小霜的父母，牛小强认识的所有人当中，确实只有他们两离婚。 凯琳娜吃惊道：“这怎么可能啊？明显不符合逻辑嘛！” 牛小强非常详细的把中国人的伦理道德观、价值观、社会现状讲述了一遍，凯琳娜听完之后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_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73章 麻省理工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学生 凯琳娜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好半天才开口：“上学期间不能谈恋爱也就罢了，结婚主要靠熟人介绍对象，这个我就不能接受了，两个国家之间的差异真的好大。” 牛小强笑了笑：“这是文化的不同造成的，没必要太过纠结。” 凯琳娜点点头，继续跟牛小强闲聊。 晚上八点半，两人再次投入工作，第二天也是如此，花了两天时间，专利技术已经翻译出了百分之六十。剩下的部分只能加班完成，因为第三天牛小强要开始上课了。 第三天早上八点，牛小强准时抵达了学校，直接进入了沃森教授的办公室。 根据两人的约定，牛小强将不会去83级的教室上课，他的导师是沃森，将由沃森单独对他进行授课。 进入办公室后，牛小强发现沃森教授的眼圈有点黑，正坐在靠背椅上抽着闷烟，看上去有点愁眉不展的意思。 牛小强好奇道：“教授，两天没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沃森首先招呼牛小强落座，然后叹了口气：“家里发生了点事情，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觉。” 牛小强一听就联想到了什么，但他不好明着说，只能故作好奇的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了啊？” “琳达跟凯琳娜吵架了，据她所说，凯琳娜大前天因为酒驾发生了交通事故，这孩子选择了逃避，惹得琳达很不高兴，母女俩大吵了一架，然后凯琳娜就负气离家出走了，这都两天过去了，她都没有跟家里联系，我让琳达报警求助，她却强烈反对，说是绝对不能继续纵容孩子，要从现在开始严加管教，否则今后就可能出更大的事情，为了逼迫凯琳娜主动回家，她把凯琳娜的信用卡都给冻结了，现在凯琳娜身无分文，我真的很担心她啊。” 牛小强刚才就猜到了真相，目前凯琳娜住在他的出租屋里，两人已经突破了底线，如果这件事被教授夫妇知道，结果就不太好说了。如果他不透露凯琳娜的消息，又会让教授继续担心，这还真是难办啊。 牛小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先跟凯琳娜协商一下，看看凯琳娜是什么态度再说。 “教授，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凯琳娜是个成年人，她在外面工作过，认得一些人，即便她身无分文，也不会挨饿的。” 沃森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喏，这是人工智能项目的批文，我已经申请下来了，你先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实施这个项目吧。” 牛小强把批文拿在手里仔细观瞧，他现在急需用钱，最关心的当然是项目的研发经费是多少。 沃森预估的研发经费是二十万美元左右，牛小强发现实际情况要比沃森预估的好很多，麻省理工给人工智能项目拨发了三十万美元的研发经费。 “教授，资金到位了没有？如果资金到位了，我现在就可以开工。” “钱已经到位了，你需要多少经费？” 牛小强主要负责制造机器人，需要购买很多设备和加工器具，这可是很花钱的。不像沃森教授，他主要负责编写软件程序。编程只需要一台计算机就够了，因此这个项目的资金基本都是给牛小强准备的。 牛小强立马提出了自己的经费需求：“先拨给我十五万美元吧，不够的话我再向你要。” 沃森欣然点头，掏出纸笔开了一张支票：“这是现金支票，你可以直接去银行兑现，记住，所有的开销都需要详细地记录清楚，基金会后续会进行审核的，如果被他们发现资金的使用出现违规情况，后续就很难再得到他们的支持了。” 牛小强询问道：“人工费用能不能列入开支明细？咱们虽然是在搞研究，但也是要吃饭的嘛，总不能让咱们白干活吧？” 沃森笑道：“人工费用当然可以纳入开支范畴了，咱们可是投入了自己的技术的，这也是成本的一种，并且是其他人很难替代的成本。” 牛小强接着问道：“你觉得像我这样的技术水平应该收取多高的人工费用？” 沃森想了想，然后回答：“你属于高级工程师的水平，按照年薪计算，不会低于二十万美元，具体是多少你自己参照这个标准制定吧，把工资定高一点也没关系，如果基金会提出异议，我会帮你说话的。” 沃森知道牛小强很看重钱，再者牛小强是个天才，人家把工资开得高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因此他才会主动帮助牛小强提价。 牛小强对此当然不会有意见了，笑呵呵的点头道：“那就多谢教授的支持了，我这就去设计图纸，完成初步设计后，再去采购所需的零配件和工具。” 沃森提醒道：“咱们只需要采购零配件就行，麻省理工拥有自己的实验室，里面各种高端设备应有尽有，到时候咱们可以申请实验室的使用权，在实验室进行加工和组装。” 牛小强还从未见识过高端实验室，闻听此言他露出满脸期待的表情：“我一定会加快速度，早点去实验室见识一下。”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教授，你这里只有一台计算机，我去哪里设计图纸啊？” 沃森想了想，然后笑道：“我不是给过你一台概念机吗？你就用它展开图纸的设计工作吧，要是觉得背着计算机两头跑不方便，你可以在家里搞设计，学校方面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不会让你因此被扣掉学分的。”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立马就笑呵呵的点头：“那好，我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工作，等我完成了图纸的设计，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谈妥了细节之后，牛小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下楼的时候迎面遇上了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是去上课的，他笑哈哈的跟牛小强打招呼，两人闲聊了几句。 得知牛小强正在跟沃森教授合作搞项目研发，道格拉斯不由彻底傻眼。 等到牛小强离开，他才回过神来，在原地喃喃道：“这家伙只怕是麻省理工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学生了吧？刚刚入学就跟副院长合作搞科研，这也太夸张了！” 第774章 错过了一次索赔的机会 在道格拉斯的传播下，关于牛小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麻省理工，然后蔓延到了附近的哈佛大学。牛小强还没怎么抛头露脸，就在两所排在世界巅峰的大学里声名远播了。 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很多没有接触过牛小强的人都对他不太服气，说他只是因为跟沃森教授的关系处得比较好，所以才会得到教授的格外优待。 认识牛小强的人也对此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们知道牛小强非常厉害，但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话说你才刚刚入学三天时间，只上了两节课程，竟然就开始跟副院长合作搞研究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啊？ 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对此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这极少数的几个人就是三天前对牛小强进行天才考核的那些教授。他们亲身体会过了牛小强恐怖的智商，知道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拥有着怎样的实力。在他们看来，牛小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特例，这样的人无论干什么，都不用觉得奇怪。 牛小强对于这些议论一无所知，他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把支票兑换成现金。 这是一张不记名现金支票，银行在兑换的时候不需要审核持有者的个人信息，只需要按照支票上的金额给钱就行。 如果是一个西方面孔，银行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有任何顾虑，但牛小强是东方人，当他拿着支票跟银行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这位工作人员并未走正常流程，而是选择了报警。 在她看来，这位东方面孔的少年明显很可疑。她在银行干了十来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富有的东方少年呢。 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按下了隐藏在桌子下面的报警器，然后冲着不远处的保安使了个眼色。 保安立刻会意，悄悄靠近几步，防备牛小强逃跑。 “这位先生，我们需要对这张支票进行验证，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还请您稍等片刻。” 牛小强从未兑换过支票，并不了解相关程序。他闻言哦了一声：“没关系，我会耐心等待的。” 工作人员笑呵呵的拿着支票走到后面的桌子前，拿着设备装模做样的验证起来。 过了不到两分钟，一辆警车停在了银行门口，里面下来两名警察，他们掏出手枪满脸戒备的走进了大厅，在保安的指导下很轻松的就把牛小强按翻在地。 “别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如果你选择反抗，我们有权当场击毙你！” 牛小强都蒙了，像个木偶一样任由警察摆布。等到警察把他的双手铐住，他这才回过神来，满脸迷糊的问道：“请问我触犯了哪条法律？” 一名警察掏出对讲机跟总部汇报情况，另一名警察满脸严肃道：“银行怀疑你是个诈骗犯，向我们报警求助，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详细的说明情况！” 牛小强又好气又好笑：“警察先生，这绝对是一场误会，我是麻省理工的学生，不是什么诈骗犯，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把我的口袋里的学生证拿出来验证，还可以给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沃森先教授打电话进行求证！” 在场的人有很多，牛小强因为气愤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大家全都听到了。 两位警察相视一眼，随即刚才说话的警察开口道：“你真的是麻省理工的学生？” “我右边的口袋里面就装着学生证，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把学生证拿出来看看。” 这位警察从牛小强裤子右边的口袋里掏出学生证，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这才点头：“你确实是麻省理工的学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身为一名学生，你怎么可能拥有一张十五万美元的支票？” “我正在跟沃森教授联合研发一个项目，这笔钱是研发经费，他办公室的电话是xxxxxxxx，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求证吧。” 警察很熟悉麻省理工的电话号码，一看开头的几个数字就知道这个号码绝对属于麻省理工所有。为了搞清楚情况，他立刻拨打了这个号码。 过了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沃森的声音：“我是沃森，请问你是哪位？” “教授好，我是波士顿警局的沃克警官，我们刚刚接到银行报警，说有个东方面孔的少年可能是一名诈骗犯，当我们到达现场，把这名少年控制住之后，他说自己是麻省理工的学生，还说这笔钱是研发经费，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沃森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死，直接在电话中大叫道：“你们是不是疯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如此粗鲁的对待我的学生？！赶紧放了他！否则咱们法庭见！!” “啊？这、这个……好的，我们这就放人！” 两位警察很是狼狈的释放了牛小强，道歉之后立马转身离开，似乎生怕走慢了会惹上什么天大的麻烦一样。 这倒不是说他们胆子小，而是他们非常清楚麻省理工的教授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州议员，见到这些教授也要客客气气的。他们不过是小警察，又怎么敢得罪这些知名大学的教授？ 牛小强揉了揉手腕，没好气的冲着工作人员质问道：“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赶紧给我兑换支票！” “哦……哦，我们马上帮您兑换！” 五分钟之后，牛小强拿着钱离开了这家银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有种受到侮辱的感觉，因此直到走进家门，牛小强的脸色也显得很是难看。 凯琳娜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没想到牛小强这么快就会回来，因此显得有些吃惊：“你不是去上课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牛小强把装着钱的背包扔到沙发上，气呼呼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凯琳娜听完之后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你刚才要是联系我，我可以帮你打官司，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帮你索取到一笔不小的赔偿金，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说明你选择原谅对方的过失，再去打官司也没什么效果了。” 第775章 美国女人好奇怪 牛小强听到这话好奇道：“这种事情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误会，怎么可能索取到赔偿金？” 凯琳娜解释道：“美国人极度重视个人名誉，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以对其他人进行主观上的诋毁和侮辱，刚才那名银行职员明显就是在诋毁你，并且还报了警，这已经上升到了法律的高度，完全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让他们对你进行赔偿。” “赔偿的名目是什么？” “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该如何计算？这是不是有点虚幻？法庭也没办法鉴定我的精神受到创伤了吧？” 凯琳娜微微一笑：“美国有专业的心理医生，他们说的话就是法官的判定依据。” 牛小强有点傻眼，呆了一下才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早点知道这个情况，刚才就应该给你打电话的。”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还是来说说你的事情吧，你的爸爸……” 牛小强把沃森教授担心凯琳娜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劝说道：“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吧，免得家里人担心你。” 凯琳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放在以前，凯琳娜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但现在的她已经改变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不通人情世故了。 趁着凯琳娜打电话的功夫，牛小强把现金藏在了自己卧室的铺盖下面。等到他下楼的时候，凯琳娜站起身问道：“咱们要不要继续翻译专利资料？要的话我这就去换衣服。” 凯琳娜不工作的时候总是穿着睡衣，在牛小强的面前很有点家庭主妇的感觉。但只要开始工作，她就一定会换上工作装。 牛小强正有此意，他点点头：“资金我已经搞到手了，先把专利资料翻译出来吧，这样一来你就能开展接下来的工作，不会耽搁挣钱的时间。” 凯琳娜哦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卧室。 过了几分钟，换上工作装的凯琳娜走了出来。两人配合默契，接着翻译资料。 又花了两天时间，所有的专利资料全部翻译完成，并且被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这天晚上，牛小强吃完饭之后拿出十一万美元交给凯琳娜：“这里一共是十一万美元，接下来我要开始设计机器人的图纸，公司和专利方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凯琳娜点点头把钱收下，“我明天就出发去开曼群岛，首先把公司注册好，这样一来申请的专利就能直接挂靠在公司头上，对了，咱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当即给予了回答：“就叫查尔斯吧。” 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跟查尔斯河有关，由于公司的相关筹建议程是在查尔斯河边的屋子里确定下来的，因此牛小强才会取这个名字。 凯琳娜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皱，似乎不太满意。 牛小强见状接着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认真考虑的。” 凯琳娜也不遮掩，当场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查尔斯这个名字太老套了，没有一点新意，跟公司的业务也没有半点关联，我觉得叫猎人公司更好一些，你看……？” 这个名字明显寄托的是凯琳娜的个人兴趣，她最喜欢的就是像猎人一样盯住特定目标，然后把目标给干掉。 牛小强对于公司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他立马点头：“没问题，就叫猎人公司吧。” 凯琳娜开心道：“多谢你的支持。” 牛小强摆摆手：“这是小事情，我不会计较什么，既然公司的名字已经确定下来，你明天就开展后续工作吧。” 凯琳娜点点头，带着满脸的微笑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现在才晚上八点多钟，牛小强没有早睡的习惯。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背包，掏出了里面装着的书籍。 牛小强之前对机器人没有任何了解，为了搞好设计工作，他趁着去超级市场买菜的功夫，顺便购买了一些跟机器人有关的小说和科教类书籍。 机器人的概念在西方国家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但对于牛小强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前沿的课题。为了尽可能地做到完美，牛小强看的很认真。 他实在是太过投入了，以至于根本就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一直等到转钟，他这才被困意击败。 牛小强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都快凌晨一点了，我得赶紧休息，不然明天没精神工作。” 他说完话冲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牛小强隐约感觉自己被一个女人给抱住。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既然是做梦，那自然没什么好顾虑的，他立刻也伸手抱住了对方。 两人没什么犹豫，接下来就开始释放自我了。 过了没多久，牛小强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猛然间惊醒，惊呼道：“谁？！” 黑暗中传来了凯琳娜的声音：“不要说话好吗？” “凯琳娜，你……你在干嘛？” 凯琳娜没有说话，用自己的嘴堵住了牛小强的嘴。牛小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面对着凯琳娜这位西方美人，牛小强的意志力瞬间崩塌，很配合的不再多问。 过了好一会儿，卧室里才恢复了平静。 牛小强一边喘气一边问道：“凯琳娜，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凯琳娜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黑暗中只听她小声道：“白天我们互不干涉，晚上我们不需要有那么多的规矩，好吗？” “额……好、好的……” 凯琳娜不再说话，起身离开了房间。 牛小强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听凯琳娜这意思，她似乎想跟自己保持一种很奇特的关系。白天的时候两人公事公办，绝对不越雷池半步。到了晚上就可以放飞自我，话说这是什么心态？ “美国女人还真是奇怪啊……” 第776章 用诱饵来骗钱 牛小强怎么想都想不通，最后他只能把这归结于文化的不同。 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悠悠醒转。 凯琳娜正在一楼整理行李箱，看到牛小强下楼，她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牛小强原本还有点尴尬，一看凯琳娜这么放得开，他也懒得庸人自扰，微笑着问道：“凯琳娜，你这次需要出差多久？” “大概需要十天时间，主要是注册公司需要走流程，对了，你的学生证能不能复印一份给我？我需要证件才能把公司归入你的名下。” “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出去复印。” 牛小强一路小跑，找了一家最近的打印店把学生证复印了一份。等到他回到家的时候，凯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了。 牛小强把复印件递了过去：“凯琳娜，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凯琳娜把复印件装进行李箱，然后跟牛小强挥手告别。牛小强一直把她送到的士上才作罢。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牛小强一直都在忙碌中度过，经常加班到凌晨两点多才休息。在他的勤劳工作下，总算是完成了机器人的图纸设计。 牛小强也不耽搁，立马给沃森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在机器人没有制作出来之前，沃森的编程工作是无法开展的。他一听牛小强完成了图纸设计，立马开心的大笑道：“非常好，你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咱们再开始接下来的工作。” 牛小强一点也不觉得累，笑道：“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好，不需要休息，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把设计图拿过去，咱们一起探讨一下采购的事情。”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带着笔记本电脑赶到了沃森的办公室。 两人按照图纸设计商议着采购零配件的事情，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有很多零配件在美国是买不到的，只能从日本进行采购。 在牛小强的印象当中，美国的科技水平绝对是全球第一，因此面对着这样的现实，他有点难以接受：“教授，美国的科技水平这么强悍，怎么可能需要去日本采购零配件呢？” 沃森解释道：“美国的科技实力确实很强悍，但也不是在每个领域都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强，比如说电子传感和自动化设备，这些领域日本非常厉害，比美国还要强，因此我们不得不向他们进行采购。”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接受现实：“原来如此，这次采购需不需要去日本出差？” 沃森摇摇头：“不需要那么繁琐，咱们只要以麻省理工的名义联系相关的厂家，并且给他们下订单，他们就会把货物给咱们发过来了。” 这也就是美国，只要不涉及到军事机密，他们可以在同一个阵营的国家当中毫无阻碍的采购任何东西。如果换成其他国家，日本人也许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询价的事情就麻烦教授了，我是个中国人，不方便露面，日本对中国有许多出口限制，免得引发意外，耽误了后续的进展。” 沃森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把最终需要采购的零配件清单确定下来，确定好了之后我立即向相关厂家询价。” 牛小强不再多言，开始认真的审核采购清单。 他留了个心眼，把那些自己可以手工制造的玩意全都剔除出了采购名单，只有那些制造不出来的，才会纳入采购清单。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趁机多挣钱了。 人工智能项目本就是牛小强用来赚取启动资金的幌子，他昨晚交给凯琳娜的十一万美元全都来自这个项目。这笔钱已经被他归纳为图纸设计费用了，基金会的人即便进行审核，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按照牛小强的总体估算，人工智能项目最起码也要一百万美元的研发经费才够用。先期的三十万美元只能勉强把机器人制造出来，后续的测试和改进需要大量的资金提供支持。 当然了，测试和改进花费的资金当中，人工费用将占据大头。这是牛小强早就规划好的捞钱名目。 “教授，这就是需要采购的零配件清单，有些咱们自己可以做出来，就没必要进行采购了，这可以节约研发成本。” 牛小强明明是想多捞钱，却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想替这个项目考虑呢。 沃森拿过清单检查了一遍，然后点点头：“我这就询价，看看采购这些零配件到底需要花费多少资金。” 沃森是个急性子，他说完话立马掏出一份名单，上面全都是世界知名的大公司。这份名单是麻省理工自己统计出来的，为的是方便研究人员在搞研究的时候采购所需的东西。 经过了大半个钟头的询价，这份采购清单的总价被统计了出来。加上运费，一共需要花费十三万八千美元。 那些电子传感器倒不是很贵，主要是几台微型电机，这玩意一台就要一万美元，人家根本就不还价。清单上一共需要采购八台这种微型电机，加上运费，单单这一项就花掉了八万三千美元。 统计出采购价之后，沃森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你那边还剩下四万美元，加上此次的采购费用，咱们加起来只剩下五万两千美元了，这笔钱明显不够用啊。” 如果按照牛小强的技术实力计算，五万两千美元只够给他发工资的，剩下的资金缺口有点大。即便沃森教授一分钱的工资都不要，也不足以支持接下来的研究。 牛小强微微一笑：“教授，咱们可以先把机器人制作出来，只要有了机器人实物，并且这台机器人能够正常运转，咱们想要申请到后续的研发经费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相当于先抛出一个诱饵，用它来骗钱。只要这个诱饵足够具有诱惑力，就不愁搞不到研发经费。 沃森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很喜欢钱，刚才是担心你不愿意白干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第777章 扣子掉了 牛小强笑着点头，心中暗暗感到诧异：也不知道那位罗伯特学长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居然让教授如此费尽心机的营救他？难不成这家伙是教授的私生子吗？不然一般的关系，教授怎么可能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沃森接着说道：“你去通知一下张小兰，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我马上就去申请实验室的使用权，不出意外的话最近两天就能进入实验室制作零配件了。” 牛小强答应一声：“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张小兰，只要您的申请获得通过，咱们就立刻开工。” 由于不赶时间，牛小强离开学校后坐上了公交车，花了半个钟头抵达了波士顿大学。 牛小强下车后直接来到了电子信息专业的教室外，现在刚好是课间休息时间，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专心看书的张小兰。 “小兰，你出来一下。” “牛小强，你终于来了！” 张小兰显得很是开心，一溜烟的跑到了走廊里，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后，张小兰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这才十几天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似乎……似乎你变得更加成熟了……” 牛小强之前说凯琳娜发生了改变，其实他自己也改变了。似乎男女只要跨越了最后的那道坎，气质和心态就会自然而然的随之改变。 他见张小兰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由心虚的笑了笑，打着哈哈道：“可能是因为我已经熟悉了美国的环境吧，小兰，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估摸着最近这两天就会正式开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张小兰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她惊喜道：“这太好了！开工之后我就可以挣到钱，把欠你的钱还给你了！”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宿舍里面有没有电话？有的话就把号码留给我，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省得再让我跑来通知你。” “有的，我这就报给你。” 张小兰把宿舍的电话号码报了出来，然后问道：“你能不能把出租屋里的电话也报给我？万一有事的话我好跟你联系。” 牛小强欣然点头，把出租屋的号码报给了张小兰。 两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后，牛小强这就准备告辞。张小兰犹豫片刻后叫住了牛小强：“小强，你等等，我想跟你探讨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牛小强转过身，好奇道：“工作还没开始呢，你想探讨什么啊？” “我想提前了解一下机器人的构造，好为接下来的工作打好基础。”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样也行，但你还在上课，总不能为了挣钱而逃课吧？” 张小兰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的成绩是班上最好的，罗格教授对我十分照顾，只要我跟他说一声就没事了。” 牛小强点点头：“好吧，我在楼下等你。” 十分钟之后，两人一同走出了教学楼，张小兰问道：“图纸设计好了吗？” “已经设计好了，存放在我的电脑里面。” “哦，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去熟悉图纸吧。” 牛小强的电脑只拥有一刻钟的电力续航能力，一刻钟的时间明显不够用，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去我的出租屋吧，其他地方都不太方便。” 张小兰欣然点头：“好的，就去你那里，我去把自行车推过来。” 半个多钟头后，两人抵达了目的地。牛小强掏出钥匙把房门打开，招呼着张小兰进屋。 张小兰是第二次来这里，上起来的时候并未细看，现在有了大把的时间，她就想好好打量一下。进屋后张小兰把书包放下，满脸好奇的四处观望。 “这间屋子真好，比我以前住的那栋别墅还要好得多呢！” 张小兰所说的别墅是位于清江边的那一栋，已经被张广茂赠送给牛小强了。 放在国内来看，那栋别墅算是相当高级了，但如果放在美国，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跟普通美国家庭的住房都没法比，就更加比不过吉尔森教授的房子了。 牛小强随口道：“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搬到这里来住几天，反正屋子挺大的，光是卧室就有五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张小兰听到这话瞟了牛小强一眼，小声道：“这合适吗？” 牛小强这才想起张小兰是个中国女人，没有凯琳娜那么随意。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是我欠考虑了，你别放在心上。” 张小兰忍不住哎了一声，解释道：“我只是跟你客气一下，你居然当真了，既然你这里房间很多，我就搬过来住几天吧，就当是感受一下美国人民的居住条件好了。” 牛小强这些天一直都跟凯琳娜住在一起，已经习惯了美国人的思维方式。此刻听到张小兰的话，他不由尴尬的笑了笑：“那就住几天吧，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去做午饭，咱们吃了饭再开始工作。” 张小兰立马上前两步：“我会做饭，你只要告诉我厨房在哪儿就行了。” 牛小强伸手拦住她：“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你做饭呢？还是我来吧。” 张小兰已经看到了厨房的方位，她想绕过牛小强：“这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我可以承受的，你就别客气了。” 牛小强见状伸手去拉，结果还没怎么用力，就把张小兰衬衣的扣子给拉扯掉了两颗。 他惊骇之下赶忙缩回手，退开两步干笑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别介意……” 张小兰脸色绯红，伸手捂住了胸口：“没事……我不会埋怨你的，你这里有针线吗？我想把扣子缝补上去。” 牛小强摇摇头：“我这里没有针线，要不你先把我的衣服穿上，等会儿吃了饭我去给你买一件新的，就当是赔偿给你吧。” 张小兰在美国生活拮据，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寒酸，正是因为衣服穿得太久了，很多地方都已经脱线了，所以牛小强没怎么用力就把扣子给扯掉了。 第778章 有没有兴趣进入家电行业？ 闻听此言张小兰摇摇头：“不用你赔偿，我先穿你的衣服将就一下，晚上回去后再把扣子缝上去就行了。” 牛小强挠了挠头：“这样也行，反正你很快就能挣到钱，到时候你自己就能买新衣服，你先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衣服。” 牛小强说完话快步上楼，从自己的行李包里翻找出了一件暂新的体恤。这件体恤是出国前三姐给他买的，红绿相间的颜色看上去有点鲜艳，女孩子也可以穿。 张小兰在卫生间把衣服换好，出来后看见牛小强在切菜，赶忙上前帮忙。 牛小强扭头看了一眼，随即笑道：“这件体恤挺适合你的，除了尺寸稍微大了一点，颜色和款式跟你都很搭配，我干脆把它送给你得了，不过是一件衣服，你就别推来让去的了。” 这是张小兰在美国穿上的第一件新衣服，衣服的颜色和款式她确实很喜欢，因此她并没有推辞，微微点头道：“恩，谢谢你了，等我挣了钱，我也送你一件礼物，就当是还礼吧。” 牛小强忍不住摇摇头：“你看你，说来说去还是绕了回去，你想送就送吧，不过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你可千万不要乱花钱，礼物重在心意，不在于价格，如果你送的礼物太贵重，我可是不会收的。” 牛小强知道张小兰没什么钱，不想让她太过破费，所以才会这么说。 张小兰对此心知肚明，她很配合的点点头：“我听你的，买礼物不会讲究价格，即便我想买贵重礼物，估计我的经济条件也不会允许。” 牛小强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张小兰选修的专业：“小兰，你在电子信息专业主攻的方向是什么？” “主攻的是集成电路这一块，说白了就是电路板的构造和设计。” 集成电路的运用范围十分广泛，只要是电子设备，就都要用到这个。比如说电视机、收音机、收录机，以及计算机等等。 牛小强笑道：“你的眼光当真不错，这个方向非常有前途，只要你大学毕业，将来就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赶忙问道：“小兰，你大学毕业后的事情规划好了没有？” 张小兰好奇道：“大学毕业之后当然是找工作挣钱啊，不然还能干嘛？” 牛小强干脆把话敞开了说：“我的意思是你毕业后是准备留在美国还是回中国去？” 张小兰摇摇头：“这个问题我还没考虑好，牛小强，你有什么建议吗？” 牛小强心说：你爸爸最担心的就是你将来会留在美国，他就你这么一个亲闺女，你要是不回去，他老了之后谁来照顾？ 牛小强想到这里很坦诚的说道：“按照现实情况来看，美国的生活条件无疑更好，机会也更多，收入就更别提了，比国内高出好几个数量级，你留在美国可以过得更好，但……” 张小兰好奇道：“但什么？”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但你要是在美国定居的话，你爸爸将来怎么办？他虽然跟刘慧组建了家庭，但真正意义上来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啊。” 张小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才会举棋不定，小强，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牛小强苦笑一声：“这种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帮你出主意？” 张小兰沉吟片刻，忽然问道：“那你是怎么考虑的？毕业之后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国？” 牛小强立马就回答道：“当然是回国啊。” 张小兰显得有些诧异：“你刚才还说美国如何如何好，既然美国的条件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假思索的就选择了回国呢？” 牛小强犹豫了片刻，最终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我师父名下的那些工厂全都是我的个人产业，我的核心事业全都放在了国内，来美国念书只是顺带的，我的真正目的是来这边挣钱，念书只能排在第二位，挣到足够多的钱之后，我在国内的事业就有了强大的资金支持，很多现在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张小兰听傻了眼，她呆呆的看着牛小强，那眼神就像是第一次认识牛小强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张小兰才开口：“你居然这么有钱啊！有钱也就罢了，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你来美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挣钱……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夸张，甚至是有点不可理喻，但这就是我来美国的真实目的，小兰，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些话跟别人讲，尤其是国内的人，暂时先不要透露相关信息，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我自己会进行公布的。” 张小兰点点头，反问道：“你既然想要保密，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牛小强很认真的回答道：“很简单，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人，我信得过你。” 这还真不是在吹捧张小兰，而是牛小强的真心话。 张小兰的性格非常独立，心性也非常成熟，跟王小霜算是同一类人，都不喜欢背后嚼舌头根。 张小兰听到这话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恭喜你，你看对人了，我确实不是那种喜欢散播小道消息的人，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透露你的秘密的，即便是我爸，我也绝对不会跟他说。” 张小兰说到这里稍作停顿，话锋一转道：“小强，你今后有没有投资电器行业的打算？比如家用电器之类的，如果有，我可以给你提供技术方面的支持，相比较出去找工作，我觉得给你这个事业有成的老乡干活可能更好一些。” 牛小强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进入电器行业，因为他在这个方面没有任何技术积累。此刻听了张小兰的话，牛小强不由一愣，仔细的思考着其中的可行性。 过了没多久，牛小强就有了结果：“我可以试试水，然后根据试水的结果来决定是否真的进入家电行业。” 第779章 优化电路结构 张小兰嫣然一笑：“技术上的事情交给我就行，运营的事情你自己负责，只要咱们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在家电领域干出一番大事业。”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小兰：“张小兰同学，你好像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嘛，这是不是有点不谦虚啊？” 张小兰挺了挺胸脯：“不是我吹牛，我在电子技术方面可是很厉害的，说来也怪，很多电路图我一看就懂，看个几遍就能记得清清楚楚，别的同学死记硬背都背不下来，罗格教授都夸我很有天赋呢。” 天赋这种东西确实存在，有的人天生就对某个方面十分在行，只要稍稍认真学习，就比那些全身心投入的人厉害得多。 牛小强哈哈一笑：“感情你在电子技术方面是个天才啊，这非常好，有了你这位高手坐镇，我就更有信心了。” 张小兰满脸期待地问道：“你准备投资多少钱试水啊？” “这个暂时还不太确定，主要是我对家电行业的情况不熟悉，不好进行估算，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对待这个项目的，等到条件合适，咱们就立即行动。” 张小兰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天才，干什么都信心十足，如果换成别人，多半会举棋不定，绝对不会像你这么果断的。” 两人越说越来劲，接下来谈到了很多构想和细节。通过这番交谈，牛小强这才发现张小兰之前并未吹牛，她对于电子技术确实是极其精通，本身的实力是非常硬扎的。 吃过午饭后，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谈话。牛小强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设备后开始给张小兰讲解机器人的设计结构。 张小兰明显有些偏科，她对于机械动力学的知识一头雾水，即便牛小强讲解得非常细致，她也听不太懂。可是当牛小强开始讲解电路结构的时候，张小兰稍稍一听就能明白，很多时候不用牛小强说完，她就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懂了。 好在牛小强是机械动力学方面的高手，并不需要张小兰提供技术支持，不管张小兰听不听得懂都没关系。 “大致上就是这样，小兰，你对电子技术如此精通，不如帮我检查一下吧，看看电路设计能否进行优化。” “没问题，我这就帮你检查。” 牛小强不再开口，坐在一旁观望。 张小兰从书包里掏出纸笔，一边检查一边趴在茶几上绘图，进行理论性质的验证。 她的上半身穿着的是牛小强的t恤，这件体恤虽然稍微有点大，但领口还是很严实的。此刻张小兰弓着背趴在茶几上画图，体恤的领口自然就垂了下来。 由于角度的关系，牛小强一眼就看到了领口内的风景。张小兰来美国后过得确实不太好，内衣的边缘都洗得起毛了。 牛小强赶忙扭过头，不由对张小兰窘迫的经济状况暗叹一声，与此同时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真没看出来，张小兰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小强，这个地方的电路我已经帮你优化好了。” “哦……哦，我这就修改设计。” 牛小强蹲在了电脑前面，很快就把设计图修改完毕。 张小兰又接着检查，牛小强再一次不经意的看到了领口内的风景。 这一次牛小强多看了片刻，好巧不巧的是张小兰忽然转过头：“小强，我有点口渴，麻烦你……你……” “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倒杯开水？我这就去。” 牛小强极其尴尬的站起身，逃也似的走进了厨房，踌躇了一会儿才端着一杯温开水走了出来。 张小兰的神色也有点尴尬，她伸手接过茶水，小声说了声谢谢。 客厅里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张小兰一边喝水一边偷眼观察牛小强的神色，过了一分多钟，她忽然噗嗤一笑，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牛小强一脸迷糊的扭头看向她：“你……你笑什么？” 张小兰脸上一红：“你刚才的表情好搞笑，看上去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没有接口。 张小兰转了转眼珠，问道：“小强，我听说你已经跟别的女孩子订婚了，你们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等到年龄到了就结婚，你呢？在美国有没有搞对象？” 张小兰撇撇嘴：“我对美国男人可不感兴趣，用卡洛琳学姐的话来说，他们都是一帮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恶心得很。” 牛小强不由一愣：“卡洛琳为什么要这么说？” 张小兰露出不屑的神色：“她曾被同学追求过，原本她对那位男同学的印象还很不错，但有一次她无意间听到这位男同学跟其他的男生炫耀，说他不出三天就能跟卡洛琳上……上床……卡洛琳学姐这才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再也没有跟这位男同学往来了。” 张小兰毕竟是中国人，说到上床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意思。 牛小强没有在乎这些细节，他迟疑道：“也许这只是一个特例呢，其他的男同学不见得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张小兰摇摇头：“好的男生当然是有的，但绝大多数都是奔着女人的身体去的，我就遇到过一个很不要脸的男同学。” 牛小强好奇道：“这个人怎么不要脸了？” 张小兰红着脸道：“我刚来美国没多久就弄坏了餐厅的玻璃门，欠下了八千美元的债务，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学校里，有一次我放学之后正准备去餐厅打工还债，有个男生忽然拦住我，他……他说……说……” 张小兰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显得很不好意思。 牛小强已经猜了出来，他接口道：“这家伙是不是说只要你愿意陪他上床，他就帮你偿还债务？” 张小兰微微点头：“恩，他说一次就能挣到一百美元，还说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比那些失足妇女高出一倍还多，我当时就被气炸了肺，狠狠给了他两个耳光，他理亏在先，不敢声张，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敢来找过我。” 第780章 停电又来电 “后来我听卡洛琳学姐谈到了她跟男同学的那件事，我就把这件事跟她说了，她告诉我，学校里面的很多男生都曾去外面找过那些失足妇女，据说这是为了摆脱第一次……在他们看来，成年男人如果没有跟女人发生关系，那可是非常丢脸的。” 如果张小兰没有来美国留学，她是绝对不可能跟牛小强谈论这些事情的。即便她来美国将近一年了，说起这些也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牛小强叹了口气：“也就是你，如果换成刘雪，估计她肯定会堕落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时暗想：道格拉斯那帮人在欢迎我的聚会上也表现得很放肆，搞不好他们私底下也干过荒唐事，如此看来美国的年轻人确实放纵过头了。 张小兰想起什么似地抱怨道：“我上次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他叮嘱我一定要看好刘雪，不让她学坏，我跟她又不在一个学校，能怎么看紧她啊？” 这件事情牛小强帮不上忙，说起来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毕竟是外人，怎么好插手？ 张小兰抱怨过后一个劲的摇头叹气，显得很是无奈：“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继续干活吧。” 牛小强可不想再发生刚才的尴尬事，他避嫌似的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等会儿再出来。” 张小兰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到牛小强走进了卫生间，她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笑了一下才继续趴在茶几上忙活。 傍晚时分，张小兰完成了整体电路结构的优化。经过她的优化，牛小强的设计更加完美。 牛小强把笔记本电脑关闭，站起身道：“我这就去做饭，吃了晚饭就把你送回去。” 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随即一声闷雷炸响起来。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只见窗户外面早已经是阴云密布，眼看着一副要下暴雨的架势。 由于之前太过投入，所以两人全都没有留意到天气的变化。此刻一看暴雨即将来临，张小兰不由犯起难来：“现在出发也赶不回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还是吃了晚饭再说吧，兴许吃了饭之后大雨就会停歇，实在不行我给你拦一辆的士，费用我来出。” 张小兰现在很穷，听到这话并未推辞：“好吧，就这么着，走，咱们一起去做饭。” 牛小强笑着点头，两人刚走进厨房，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在乌云的笼罩下，天色变得漆黑一片，看起来仿若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两人一边做饭一边闲聊，气氛并未因为天气受到干扰。 晚上七点，两人吃完了晚饭，外面的瓢泼大雨已经变成了却倾盆大雨。张小兰走到窗户边看了看，苦笑道：“没想到雨居然越下越大了，这么大的雨，估计出租车都停运了。” 牛小强犹豫了片刻，提议道：“要不你今晚就住在我这里吧，反正你之前也说过要来这里住几天的，从今晚开始也没什么。” 张小兰为难道：“天气这么热，不洗澡肯定不行，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呢。”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这里有烘干机，你洗了澡之后可以把衣服顺带着洗掉，很快就能烘干，我去楼上拿衣服，你先将就着穿，等你自己的衣服干了，再换下来就行了。” 张小兰点点头：“恩，也只能这样了。” 牛小强上楼拿了两件外衣，他没好意思把自己的裤衩拿来给张小兰将就。 “你先去洗澡吧，卧室里面就有洗漱间。” “恩。” 张小兰接过牛小强的衣服，转身走进了一楼的卧室。 一楼有两间卧室，其中有一间是凯琳娜住过的。牛小强为了避免尴尬，把张小兰安排在了另一间卧室里面。 张小兰进屋后，牛小强打开了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他担心张小兰不会使用烘干机，准备等张小兰洗完了之后教她使用的方法。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卧室的房门打开，张小兰拿着清洗后的衣物走了出来。 牛小强赶忙站起身：“走，我去教你怎么使用烘干机。” 张小兰把内衣包裹在外衣里面，有点不太自然的点点头：“谢谢你了。” 她现在是真空状态，虽然有外衣遮拦，但当着牛小强这个男人的面，仍然免不了会觉得怪怪的。 牛小强没费多少工夫就教会了烘干机的使用方式，他为了避嫌，转身往外走：“我去楼上了，你把衣服烘干后早点歇息吧。” “好的。” 牛小强快步走到二楼的卧室，这才松了口气。张小兰觉得尴尬，牛小强也一样觉得很尴尬。那种知道一个女孩子真空站在自己面前的感觉确实挺古怪，也很别扭。 牛小强把房门关上，拿出沃森教授寄给他的教科书翻看起来。 牛小强在大学期间的老师是沃森，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沃森根本就不用给他上课，只要把教材交给牛小强，牛小强就能通过自学完成学业。只有在遇到很有深度的问题时，牛小强才会向沃森请教。 这么看来，沃森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老师了。 牛小强对于计算机这门学科越来越感兴趣，他觉得这门学科的前景十分可观，只要打好基础，未来就能在计算机行业大有作为。 正当他沉浸在学习中的时候，卧室里的台灯忽然熄灭。牛小强还以为是插头松了，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检查了一下，结果显示台灯的熄灭跟插头无关。 他站起身摸索着打开了电灯，结果电灯根本就没亮。牛小强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停电了。” 外面的雨仍然下得非常大，估计停电应该跟这场大雨有关。 “小强，你睡了没有？” “哦，我还没睡，你有啥事啊？” 牛小强一听张小兰呼喊自己，赶忙打开了房门。 “刚才忽然停电，烘干机停运了，我准备回卧室休息，结果走到客厅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刮破了，你能不能帮我再拿一件外套？” “没问题，我这就给拿。” 牛小强摸索着回到卧室，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一件外套。他刚拿着外套走到房门口，屋内忽然传来了咔咔声，随即一楼大厅的电灯亮了起来，把二楼也给照亮了。 牛小强下意识地看向张小兰，随即他就傻眼了。 第781章 偶遇琳达 张小兰刚才说衣服被刮破了，牛小强对此并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在他看来，也许只是外套被刮破了一个口子，情况不会太严重。 此刻灯光亮起，他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并且错得很离谱。 张小兰穿着的上衣破得很彻底，从左手的腋下一直裂到了右边的肩膀，裂开的布料垂了下来，整个胸口和肚子全无遮拦。由于刚才身处黑暗的环境，张小兰觉得牛小强不可能看见什么，也就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 此刻突然来电，她有些错不及防，想遮拦都来不及了。牛小强一眼就看到了张小兰胸腹之间的大片风景。 两人都有些懵，愣了片刻张小兰才惊叫一声，两只手慌乱的把胸口捂住。 牛小强如梦初醒，赶忙转身背对着张小兰，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太突然了，我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 张小兰脸上一片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片刻后，她忽然扯过牛小强手里的外套，一溜烟的跑下楼去了。 “砰”，楼下传来了用力关门的声音。牛小强这才转回身，有些懊恼的嘀咕道：“这他娘的算怎么一回事啊！” 牛小强对张小兰绝对没有半点想法，在他看来，张小兰只是一个纯粹的朋友。现在倒好，发生这种事情后，今后还怎么面对张小兰？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啊。 “说来也怪，我在国内的时候一切都还好，来到美国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跟女人，难不成我这是走桃花运了？” 牛小强嘀咕几句后关掉了电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没有心思再去学习，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都没平复下来。 “我要不要去跟她说清楚？如果去了，恐怕会很尴尬吧？可要是不去，以后同样会很尴尬，话说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牛小强终于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他觉得自己坦坦荡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自己显得畏畏缩缩，反而会让张小兰心里有想法。 打定主意后，牛小强走下楼来，伸手敲响了卧室的房门：“小兰，你睡了吗？” “我还没睡，小强，你……你找我有事吗？” “恩，那个……刚才……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恩……” 牛小强有种越说越尴尬的感觉，他干脆把心一横，很直白的说道：“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想因此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觉得呢？”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即房门打开，张小兰走了出来。 她神色如常的看着牛小强：“我认同你的观点，刚才只是意外，不应该太过纠结。” 牛小强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就好，我还以为你会想不开呢。” 张小兰嫣然一笑：“我是那种小女人吗？” “肯定不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牛小强说道：“我也不是那种小男人，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恩。” 事情说开了之后，两人都没有了芥蒂，各自回屋了。 第二天的早上，牛小强骑着自行车驮着张小兰，帮她把个人生活用品运到了出租屋里。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将会生活在一起。虽然这在国内会显得有伤风化，但在万里之外的美国，却很平常。 安顿好张小兰之后，牛小强难得的清闲下来。他准备去超级市场采购一些食物，算是在为接下来的忙碌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一旦沃森教授把实验室的使用权申请下来，牛小强就要投入到忙碌的工作当中去，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休息。因此还不如提前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免得到时候耽误事。 “小兰，我想去超级市场采购食物，你在家看会儿电视吧。”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可以帮你拿东西。” “这样也行，咱们走吧。” 由于不赶时间，两人推着自行车缓缓而行，一边走一边闲聊。走到沃尔玛门口的时候，一辆鲜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路边。 张小兰来美国将近一年，知道这辆车有多么昂贵，她忍不住艳羡道：“我将来要是能开上法拉利就好了，这车真拉风。” 牛小强对于这种太过张扬的跑车不是很感兴趣，他闻言忍不住笑道：“只要你努力，将来肯定能开上法拉利的。” 张小兰好奇道：“小强，你喜欢什么车啊？” “我对跑车不感兴趣，可能那种相对内敛一点的车才比较适合我吧。” 张小兰娇笑道：“你这个人一直都比较低调，太过张扬的东西确实不符合你的个性。” 她话音刚落，牛小强就咦了一声：“琳达阿姨，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法拉利里面下来的是琳达，她打扮得十分俏皮，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新潮女郎，丝毫都不像是三位孩子的妈妈。 琳达对于在这里遇到牛小强也感到有点意外：“我今天休诊，你呢？不用去学校上课吗？” “我今天休息，不用去上课。” 琳达哦了一声，瞥眼看向了站在牛小强身边的张小兰：“这位是你的女友吗？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女友了呢。” 琳达说话间笑盈盈的上前几步，朝张小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美女你好，我叫琳达，是牛小强老师的妻子，很高兴见到你。” 张小兰赶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阿姨好，我叫张小兰，跟牛小强是老乡兼好友的关系，并不是男女朋友。” 琳达露出好奇的神色：“奇怪，我怎么觉得张小兰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张小兰笑着解释：“我是沃森教授介绍到美国来留学的，可能他曾经跟您提起过我吧。” 琳达一拍脑门，点点头：“不错不错，他确实跟我提起过你，小强，你们这是要来买东西吗？”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准备采购一些食物，阿姨，你是来干嘛的？” “我也是来采购食物的，今天晚上准备在家里举办一场聚会，你们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参加。” 第782章 被人家老妈知道了 牛小强好奇道：“阿姨，不知这场聚会是什么性质的？” “是邻里间的私人聚会，没什么主题，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就行。” 由于凯琳娜的关系，牛小强在面对琳达的时候总显得有点心虚。如果是车友聚会，牛小强倒不介意厚着脸皮去打听一下改装车的情况。一听是邻里聚会，他顿时没了兴趣。 “我跟你们家的那些邻居都不太熟，就不去了。” 琳达也不勉强，点头道：“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她说到这里扭头看了张小兰一眼，“不介意的话我能单独跟牛小强说两句话吗？” 张小兰立马点头：“我当然不会介意了，小强，我去把车停好，然后在超级市场的入口那边等着你。” 牛小强答应一声，等到张小兰推着自行车走远，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琳达：“阿姨，你想跟我说什么？” 琳达似笑非笑的盯着牛小强：“小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牛小强心里咯噔了一下，干笑道：“不知你指的是……？” “是关于凯琳娜的，你是不是私底下见过她？” 牛小强结巴道：“这、这……” 琳达摆摆手：“你不必紧张，就当是闲聊好了，能跟阿姨说说她现在去哪儿了吗？” 牛小强答非所问道：“阿姨，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私底下见过她的？” 琳达笑道：“那天我跟她吵了一架，她负气离家出走，我担心她出事，于是就偷偷跟着她，想看看她会去哪里落脚，结果我发现她去的地方是你的出租屋，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搬到你那里去吗？”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过来，既然人家都已经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再遮掩：“凯琳娜发生酒驾事故的时候正好被我遇到，是我帮她脱困的，她怕事情败露不敢回家，于是就去我的出租屋落脚，准备等到伤势好了之后再回去，结果她回家拿换洗衣物的时候跟你撞见，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琳达点点头，接着问道：“凯琳娜现在在哪儿？” “她去帮我注册公司了，我已经跟她商量好，准备合伙开公司。” 琳达愣了一下才开口：“她居然会跟你合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牛小强干笑道：“可能是她觉得我提出的方案很有可行性吧。” 琳达十分了解自己闺女的性格，她根本就不相信牛小强的说辞，转动眼珠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后，忽然问道：“你跟她走到哪一步了？” “啊？这、这个……” 琳达一看牛小强的表情，就明白过来，她娇笑着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放心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凯琳娜愿意跟谁好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跟沃森是绝对不会干涉的，我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搞清楚情况罢了。” 牛小强在心里感叹道：还好美国的父母都比较开明，这要是换成国内的家长，只怕把我暴打一顿都是轻的呢。 琳达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空就跟凯琳娜一起回家吃个饭吧，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避讳的，就算你们将来走不到一起，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当然了，前提是你不能故意伤害凯琳娜。” 牛小强讪笑着点头：“阿姨放心，我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她。”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凯琳娜好像根本就没有要跟我结婚的意思，我跟她的关系也不像是男女朋友，如此一来自然谈不上谁伤害谁了。 “恩，咱们走吧。” 两人一同朝沃尔玛的入口走去，跟张小兰汇合后，三人结伴采购食物。 期间琳达不再提起关于凯琳娜的事情，她采购的食物比较简单，很快就买完了。 随后琳达跟两人打了声招呼，推着购物车当先离开。 张小兰看着琳达窈窕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如果不是她自我介绍，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是沃森教授的妻子，她看上去太年轻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琳达阿姨看着比教授年轻好多，确实不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张小兰有点傻眼：“你说啥？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对啊，她跟沃森教授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女儿都二十多岁了。” 张小兰彻底无语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牛小强推着购物车往前走，招呼道：“你就别吃惊了，咱们接着买东西吧。” 张小兰紧走几步跟了上来，感叹道：“我在餐厅打工的时候见过不少美国家庭主妇，她们超过三十五岁之后看起来都很显老，尤其是皮肤，非常粗糙，还没有一个能跟琳达相比的，话说琳达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啊？” 琳达的皮肤确实很好，她要是穿上工作装，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她刚才故意打扮了一番，看起来要年轻很多，如果说她只有三十岁，别人肯定不会反对，也难怪张小兰会这么吃惊了。 “可能是她的体质跟别人不一样吧。”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张小兰点点头不再说话。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暗想：等到凯琳娜回来，我还是把王小霜的事情跟她说清楚吧，免得以后没办法收场。 两人加快了速度，花了一刻钟把食物采买好，然后付账回家。 下午一点，两人吃完午饭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牛小强赶忙拿起听筒，他还没开口，沃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强，实验室已经申请好了，每天晚上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咱们都能使用，张小兰那边你通知一下，咱们今晚就开工。” 牛小强开心道：“好的，我们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跟张小兰说明情况。两人对此都很开心，都表示一定要大干一场。 为了加夜班，两人各自回屋睡了一觉。 五点半，牛小强骑着自行车驮着张小兰来到了麻省理工，在实验室的门口跟沃森教授汇合。 沃森教授的身边放着一个硕大的木头箱子，牛小强好奇道：“教授，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第783章 高端实验室 “是今天下午刚刚从日本空运过来的传感器，剩下的微型电机明天就能运到。” 牛小强吃了一惊：“速度这么快啊？” 沃森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麻省理工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对方一听麻省理工要采购，自然不会怠慢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咱们去实验室吧。” 沃森点点头，掏出一张磁卡刷开了实验室的玻璃门。里面坐着两名保安，他们按照规定核实了一下身份信息，确认无误后立马放行。 牛小强把木头箱子扛在了肩头，在沃森教授的带领下往里走。 走了二十多秒，沃森用磁卡刷开了其中一间实验室的大门，对牛小强介绍道：“这里是物理机械工程学院的专用实验室，里面的设备非常齐全，你先熟悉一下情况，熟悉好了之后咱们再开工。” 牛小强答应一声，放下了木头箱子，在实验室里转悠起来。 这间实验室的面积非常大，里面摆放着许多高端设备，牛小强越看越心动，恨不得把这些设备全都搬到亚洲机械厂去。 目前西方国家仍然对中国实行技术封锁，精度稍微高一点的数控机床都不会卖给中国，更别提那些高端加工设备了。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些东西要是能卖给我的话，我敢保证亚洲机械厂的制造水平会上升好几个台阶，可惜，你给再多的钱人家就是不卖啊。 沃森在张小兰的协助下拆开了木头箱子，扭头一看牛小强站在一台数控机床跟前发呆，不由好奇道：“你在干什么啊？” “哦，没什么。” 牛小强转回身，把木头箱子里面的传感器拿了出来：“小兰，咱们先把传感器组装起来，组装好了之后再把它们接上电路，看看有没有什么质量问题。” 张小兰欣然点头，跟牛小强一起进行组装。 沃森教授对于这个方面不是很在行，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信号传感器的技术含量并不是很高端，但这种装备属于比较娇贵的类型，因此张小兰和牛小强都很小心，生怕力气过大把传感器给弄坏。 花了足足三个多钟头，机器人的信号传感系统终于组装完毕，经过测试，发现传感系统不存在任何问题。 沃森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今天就到这里，明晚再继续吧。” 牛小强和张小兰全都摇头，都觉得现在收工太早了一些。 沃森见两人都不同意，于是笑道：“好吧，咱们再干两个钟头。” 接下来的大半个小时，牛小强启动了数控机床，通过说明书熟悉了数控机床的使用方法。 如果按照实际情况来看，牛小强根本不需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无奈这玩意实在是太过精贵，牛小强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则要是弄坏了，乐子可就大了。 彻底掌握了数控机床的使用方法后，牛小强拿起一根金属材料，开始进行实际操作练习。 这根金属材料是物理机械工程学院提供的。按照牛小强的想法，智能机器人只是用来骗钱的，并不需要使用超级碳素钢进行制造，用常规的金属材料就行。 为了节约制作成本，沃森教授从物理机械工程学院搞了一批材料，牛小强只需要把它们加工成所需的零件就行。 经过实际操作练习后，牛小强信心十足，开始正式加工所需的零配件。 在机械加工方面，无论是沃森教授还是张小兰，都不怎么熟悉，两人只能站在一旁观望。 牛小强把材料固定在机床上，设定好参数后退到一旁。接下来他不需要做任何操作，只要监控机床的运行情况就行。 他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高端设备，加工起来就是轻松，不像国内，需要技术精湛的技工时刻掌控加工精度，稍稍出现一丁点的偏差，材料就会报废。 在机械加工方面，国内是通过人工来弥补设备上的不足的，无论是从工作效率还是报废率来看，人工显然都无法跟高端数控机床相比。 当然了，有些零件必须要靠手工加工，但这类零件的数量很稀少，在大规模的工业制造方面，还是数控机床更加优越。 沃森忍不住问道：“小强，你现在加工的是哪个部位的零件？” 牛小强的记忆力十分强悍，所有零件的尺寸和规格全都装在他的脑子里面，因此他连笔记本电脑都没带来。 “现在加工的是手肘部分的外骨骼。” “哦，按照你的估算，一共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所有的零件加工出来？” “零件的总数量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个，按照数控机床的工作效率来看，大概需要五天时间吧。” 沃森点点头：“剩下的组装工作两天之内可以完成吗？” 牛小强估算了一下，回答道：“有小兰帮忙的话，两天应该够了，但我并不确定组装完成之后能否正常运行，在我看来，软件才是重点，教授，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想要让一台机器设备运转起来，难度并不大，真正比较难的是要让这台设备按照你的意志去运转。该如何把你的意志体现出来呢？答案就是依靠程序。 对于智能机器人来说，程序是非常关键的一环，你想让它走路，就需要设定相关的参数，这其中需要考虑到非常多的问题。 比如说它该如何控制重心？如何规避障碍物？如何上下楼梯？这都需要经过及其精确的计算，然后再通过程序传达给机器人。 机器人本身不具有人类的感官，它们的所有行为都是按照人类的指令去完成的。人类的指令只能通过程序来传达，只要出现任何一丁点的差错，它们就无法完成指令。 这只是最基本的行走能力，也是牛小强愿意赋予给机器人的基本功能。说到底这个项目就是用来弄钱的，所谓的智能研究只是一个噱头罢了，牛小强可没有深入探索的意思，否则机器人真的要是被美国的某些机构看上，他可能就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第784章 万维网与因特网 沃森叹了口气，苦笑道：“说句实话，我对于编写程序还真的没有太大的信心，小强，你到时候能不能协助我一下？” 按照两人商量好的分工，牛小强只需要负责实物的制造，软件由沃森负责编写。此刻一听沃森向自己寻求帮助，牛小强不由为难道：“教授，这个项目有点敏感，我是中国人，如果涉入太深，只怕会引发不好的后果。”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说了，这个项目的初衷只是为了营救罗伯特学长（前文叫爱德华，已经修改成罗伯特），如果你真的遇到了编程方面的难题，完全可以向相关部门提出要求，让他们把罗伯特学长释放出来给你帮忙，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策略，不是吗？” 智能机器人的意义非同一般，如果真的做出了成绩，首先感兴趣的肯定是军方。试想一下：要是手里拥有一支机器人军队，打起仗来都不怕死人了，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沃森继续苦笑：“我当然知道这个，但要想让他们放人，我们也应该做出一定的成绩才行，否则机器人要是连最基本的走路都不会，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心动呢？” 沃森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开发出来的动态建模技术非常适合进行相关试验，我最缺乏的就是实验数据，只要你能给我提供数据支持，编程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了，要不你再辛苦一下？” 牛小强闻言微微点头：“如果只是提供实验数据，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这件事最好还是保密。” 沃森松了口气：“好，咱们一言为定。” 牛小强笑道：“教授，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感到很好奇，你跟罗伯特学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花费如此大的力气去营救他？” 沃森对牛小强没有什么保留，实话实说道：“因为他之前曾跟我提过一个概念，我觉得这个概念十分具有可行性，一旦实现，必将会对整个计算机行业的发展形成极其巨大的促进作用，可是还没等我跟他进行深入的探讨和研究，他就因为非法入侵被抓捕了，为了实现这个概念，我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去营救他。” 牛小强闻言越发的感兴趣，沃森教授可不是一个庸人，既然他说罗伯特提出的这个概念如此厉害，那就说明这个概念确实非同一般。凭借着沃森教授在计算机领域的造诣，他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教授，罗伯特学长提出的是什么概念啊？” “他自己称呼这个概念为‘万维网’。” “万维网？” “恩，我只是听他粗略的提起过，据他所说，万维网主要是用来提供庞大的数据库，让所有计算机的使用者都能共享其中的数据。”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他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个概念确实非常具有可行性，一旦实现，必将会对整个计算机行业形成巨大的促进作用！” 牛小强以前只听说过因特网的概念，因特网是牛小强自己翻译出来的译名，这个译名来自于它的英文名称——internet，实际上因特网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字，它被叫做阿帕网，英文名字是arpanet。 因特网的概念是1969年的时候，由美国的军方提出来的一个构想。主要是让计算机设备实现互联，然后通过互联来共同协作。这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也能最大限度的整合计算机资源。 后来之所以改了名字，是因为这项技术最终被普及到了民用领域。凡是民用范畴的，都称其为internet。军方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于是也跟着改了过来。 因特网的优越性是显而易见的，它把一台台计算机联系到了一起，共同组建成了一个庞大的网络系统。在信息的传递和交流方面拥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至于万维网，在牛小强看来更像是对因特网功能的一种完善。它的主要目的是提供一个数据库，这个数据库可以包罗万象，只要构建好了数据库，就能让那些拥有计算机的人实现共享，这个构想进一步的发掘出了计算机的实用功能。 想想看吧，只要你拥有一台计算机，你就能通过它得到庞大的信息，完全省却了你去图书馆查找资料的过程，这是不是非常实用？ 一旁的张小兰听得一头雾水，她虽然不是计算机专业的，但美国的计算机十分普及，她在耳读目染之下也了解到了关于计算机的一些知识。 听了沃森和牛小强的交谈后，张小兰不由露出迷糊的神色，开口道：“不是已经有因特网了吗？干嘛还要弄一个万维网出来啊？” 牛小强笑着解释道：“万维网和英特网不是同一个概念，打个比方说，万维网相当于一个目的地，就好比图书馆，而英特网就是通往图书馆的特殊道路，计算机相当于可以在这种特殊道路中行驶的交通工具，只要你拥有了交通工具，就能通过特殊道路抵达图书馆，去查看里面的所有资料了。” 牛小强的这个比喻十分形象，张小兰一听就懂，她哦了一声：“说白了万维网就是一个庞大的信息源泉，对吧？”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就是这样。” 他心中暗想：这个罗伯特挺厉害的嘛，居然能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的跟他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让他为我所用。 牛小强早就看出了计算机行业的巨大潜力，苹果公司的神话对他触动很大，他现在缺乏必要的技术和资金支持，无法踏入实体计算机制造业，只能从软件方面下功夫了。 罗伯特无疑是个极具创造力的计算机人才，要是真的能把这家伙拉拢过来，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牛小强正这么想的时候，第一个零件已经加工好。他打开夹具，把零件取下来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开始加工下一个零配件。 一直忙活到转钟，牛小强才停下。原本他还不想就此收工，要不是沃森教授极力劝阻，他还想继续干上两个钟头呢。 第785章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已经十二点一刻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工作再忙也不急于一时，可不能为此损害了身体。” 牛小强见沃森教授态度坚决，只能点头：“好吧，咱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就下班。” 三人一起行动，把加工好的零件放进了指定的区域，然后又把现场清扫了一下，这才走出实验室。 昨天晚上暴雨倾盆，今天却是明月高悬。沃森教授掏出车钥匙：“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牛小强摇摇头：“反正路程也不远，就不麻烦教授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们两个都是年轻人，晚点休息也没事。” 张小兰也是一样的说辞，沃森见状只得点头：“好的，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三人在实验室的门口分别，牛小强骑着自行车驮着张小兰回到了出租屋。 两人并不觉得累，就是肚子有点饿。进屋后牛小强提议道：“我有点饿，准备下点面条吃，你要不要吃一点？” 张小兰点点头：“我也有点饿，吃点东西也好。” 牛小强微笑道：“我这就去下面条，你稍等片刻。” 张小兰拦住牛小强：“还是我来吧，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 张小兰说完话转身走进了厨房，牛小强也懒得跟她争，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没多大功夫，面条就下好了。两人呼呼啦啦的吃完面条，各自回房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每天昼伏夜出，在实验室里加工零件。沃森教授比他们辛苦得多，他不仅晚上要加班，白天也要照常上班。 这天深夜，牛小强终于把所需的零件全部加工完成，他还没说话，沃森教授就打着哈欠道：“咱们今天收个早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再开始组装吧。” 牛小强看了看表，现在才晚上十点，对于他来说还早得很。但是看到沃森教授满脸的疲惫之色，牛小强不好再坚持加班。他点点头：“好吧，咱们明天再正式开始组装。” 牛小强说完话开始整理现场，沃森教授上前帮忙。趁着张小兰扫地的功夫，他对牛小强小声道：“小强，我听琳达说，你准备跟凯琳娜合伙开公司？” 牛小强早就知道自己跟凯琳娜的事情是瞒不住沃森教授的，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教授当面讯问的时候，他还是难免会感到尴尬。 听到这话牛小强略显尴尬的笑道：“教授，我跟凯琳娜……” 沃森摆摆手：“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会管，我只是想提醒你，凯琳娜的脾气不太好，你要是跟她合作的话，最好提前做好吵架的心理准备。” 牛小强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已经做好了相关准备。” 沃森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顺便问一句，你们准备做什么生意？” 牛小强把情况如实的讲述了一遍，沃森听了之后微微点头，不再多问。 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关心凯琳娜的。 凯琳娜的性格不怎么好，跟谁都谈不到一起去，如果长此下去，凯琳娜今后就会在社会上无法立足。最终会变成孤家寡人，没有人再愿意搭理她。现在有牛小强带着她，这让教授安心了很多。 跟其他人相比，沃森教授无疑更相信牛小强。牛小强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再者他也不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凯琳娜跟着他是很有前途的。 至于两人的私生活，沃森教授不准备过问。美国人都是如此，对于个人的**十分看重，不会强加干涉。个人**在美国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即便是父母，也不能横加阻拦。 整理完现场后，三人离开了实验室。由于时间还早，跟沃森教授道别后，两人并未骑车，而是推着自行车步行回家。 走了没多远，张小兰问道：“按照时间来看，刘雪是不是就要来美国了？” 牛小强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他点点头：“估摸着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吧。” “到时候我们要去机场接她吗？” “肯定是要接的，她对美国一点也不熟，没有熟人连路都不会走。” 张小兰哦了一声：“咱们等会儿还是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吧，把时间确定好，免得到时候耽误事。” 牛小强有点诧异的扭头看向张小兰：“小兰，你不是很讨厌刘慧母女的吗？怎么现在转了性子啊？” 张小兰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为了我爸着想，他毕竟已经跟刘慧结婚了，如果我继续对刘慧母女不友好，我爸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牛小强赞许道：“你想的很对，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我是个外人，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 张小兰好奇道：“你想跟我说啥？” “是关于你们家的家庭情况的，在国内的时候我就发现张叔叔有些苦恼，他对你绝对没有话说，但也正是因为对你太好，使得刘慧母女心中起了疙瘩，刘慧母女总觉得你爸很偏心，虽然不敢明着跟你爸理论，但心里早就不满意了，你爸已经察觉出了这点，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因此才会觉得苦恼。” 张小兰微微点头：“上次跟我爸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察觉到了这点，他虽然没有跟我明说，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显得有些无奈，我是他的亲生闺女，如果不能够体谅他，那就太不孝了，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我觉得自己还是改变一下态度比较好，免得让我爸继续难做人。” 牛小强竖起了大拇指：“小兰，你总算是长大了，张叔叔要是听到你刚才的这番话，肯定会高兴坏的。” 虽然牛小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但张小兰却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十分了解牛小强，牛小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性，甚至比很多大人还要成熟。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牛小强的面前才显得很直白，不然要是换成其他人，张小兰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第786章 机器人制造完成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回到出租屋，今天的天气有点闷热，牛小强进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出了一身的汗，先去洗漱一下。” 张小兰点点头，“我也出了一身的汗，洗个澡再来打电话吧。” 两人各自回房，洗漱完毕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张小兰来到客厅，拨打了张广茂办公室的电话。 美国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中国则是上午十一点。张小兰觉得这个时间自己的爸爸应该在办公室工作。 牛小强没好意思旁听，他倒了一杯凉开水后转身上楼自学计算机技术。 过了十来分钟，卧室的房门被敲响：“小强，我已经问清楚了，刘雪一个星期后就会启程来美国。” 牛小强打开房门：“哦，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机场接机吧。” 张小兰嗯了一声：“在她来美国之前，我会搬回宿舍去的。” 如果没有其他人，张小兰住在牛小强这里就不用顾虑太多。但刘雪和杨攀即将来美国，她要是还住在牛小强这里，那就不合适了。 牛小强也没挽留：“恩，到时候我把你送回去。” 张小兰点点头，转身下楼。走了没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扭回头道：“小强，除了我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在这里住过？” 牛小强微微一愣，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小兰似笑非笑的从口袋里掏出几根金黄色的长发：“这是我在沙发的夹缝和厨房的地板上发现的，你很不老实哦，才来美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学坏了。” 牛小强极为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小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促狭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 她转了转眼珠，笑呵呵道：“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绝对不会跟其他人说。” 牛小强干笑道：“多谢了，其实……其实这件事挺扯的，甚至都让人觉得荒谬。” 张小兰满脸好奇的表情：“哦？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牛小强觉得张小兰比较可靠，也就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苦笑道：“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我跟凯琳娜是什么关系呢。” 张小兰跟着叹了口气：“美国女人就是开放，换成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大胆的，对了，你已经订婚的事情她知道吗？” 牛小强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看她那意思，好像也不想知道，不过我还是准备把情况跟她说清楚，免得闹出误会。” 张小兰微微点头：“说清楚也好，你忙吧，我去睡了。” 牛小强心中苦笑连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好是张小兰，要是换成别的人，指不定会怎么看待我呢。 接下来牛小强和张小兰加班加点，花了三天时间把机器人组装完毕。 这台机器人身高一米七五，重达八十公斤，除了传动装置，还安装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是沃森教授私人提供的，性能非常不错。 看着机器人极具科幻色彩的外观，沃森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这台机器人的卖相挺不错的，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很高级的感觉，等到程序编写好，我们就对外进行展示，想必到时候肯定会引发轰动！” 牛小强微微一笑，提醒道：“教授，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千万别把我抖出去，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这是你自己的杰作，至于我，只是帮着你打下手的跟班。” 张小兰曾听牛小强说过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能够理解牛小强，但对于牛小强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仍然感到很遗憾，只见她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如果是在国内的话，你就不用这样遮掩了。” 牛小强心说：如果是在国内，我更加不可能抛头露面，国内的某些人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沃森点点头：“放心吧，到时候我会注意的，既然已经把实物制作好了，你是不是应该进行模拟测试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明天开始我就在家里展开计算机建模工作，然后是模拟测试，测试完之后会第一时间把数据提交给你，教授，学校方面的事情还请你帮我处理一下。” 沃森答应一声：“没问题，我是你的导师，只要我想给你放假，其他人是不会说什么的，你在家里安心的工作就是。” 牛小强点点头，“趁着还有点时间，麻烦两位帮我采集一下机器人的基本参数。” 所谓的基本参数，指的是机器人的身高、重量、双手和双脚的长度等等。 这些参数将用来建模，没有基础参数的支持，就无法建模了。 花费了二十多分钟，参数的采集工作顺利完成。沃森教授找来一辆推车，三人一起把机器人运到仓库存放起来。 这间仓库属于计算机学院所有，是专门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安全级别非常高。沃森身为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权力是很大的。根本不需要提出申请，他自己就能决定仓库的使用权。 牛小强进入仓库后看到了好几台大型计算机，他好奇道：“教授，这几台是超级计算机吗？” 沃森点点头：“这几台是微型超级计算机，都是买来留着备用的。” 牛小强接着问道：“它们的价格一定很贵吧？” 沃森继续点头：“一台的零售价为三百八十万美元。” 牛小强不由暗暗咂舌，心中暗想：麻省理工就是有钱啊，居然花了两千多万美元买几台计算机留着备用，这样的财力只怕一般的公司都比不上吧？ 麻省理工属于私立大学，背后站着好些个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和财团，每年光是得到的赞助经费就比一些大型公司的利润还要高，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有钱修建如此高端的实验室了。 当然了，这些提供赞助的人也不是慈善家，他们跟麻省理工算是合作关系。由他们出钱帮麻省理工提升硬件水平，麻省理工要是研发出了有价值的成果，这些人就可以优先洽谈合作。 牛小强对于这些情况略有了解，暗叹过后他不再说话，帮着沃森把机器人锁进了保险柜。 第787章 刘雪和杨攀的到来 “教授，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你们注意安全。” “恩。” 双方在实验室门口道别，回到出租屋后，张小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准备明天搬回到宿舍。 牛小强没有丝毫耽搁，直接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进行建模，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骑车把张小兰送回到波士顿大学，随后乘坐公交车回到出租屋继续忙活。 计算机建模是一项很严谨的工作，容不得有半点疏漏，否则的话模拟测试得出的数据就不准确。 好在牛小强思维严谨，并且有过计算机建模的相关经验，在这个领域还没人能跟他相提并论。 忙活了三天时间，牛小强总算是把模型构建完毕，就等着进行模拟测试了。 今天刚好是去机场迎接刘雪和杨攀的日子，牛小强不得不暂时停工。凌晨时分，他跟张小兰坐出租车赶到了机场。两人在机场大厅等候了不到半个钟头，刘雪和杨攀就拎着各自的行李走了出来。 牛小强跟张小兰一道起身迎了上去，他微笑道：“欢迎两位来到美国。” 刘雪和杨攀赶忙跟牛小强打招呼，两人都显得很恭敬。他们知道牛小强的能耐，自然不会愚蠢到像以前那样对牛小强不尊重。 轮到张小兰的时候，刘雪的神情就显得有点尴尬了。反倒是杨攀，看起来很是热情，他伸出右手，微笑道：“张小兰同学好，很高兴能在美国见到你。” 杨攀和张小兰在同一所学校念过书，加上两人都是优等生，因此互相之间也算是比较了解。 张小兰表现得很是落落大方，跟杨攀握手寒暄了几句。两人打过招呼后，张小兰主动伸手接过了刘雪手中的行李包：“刘雪，欢迎你来到美国，你这一路舟车劳顿，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刘雪有些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一点也不累，行礼还是我自己拿吧。” 为了避免两人尴尬，牛小强主动拿过了刘雪的行李包，笑道：“我是男孩子，我来拿最合适了，走吧，咱们先回去歇息，等你们歇息好了我们再把你们送到各自的学校去报道。” 两人在出国之前就得到了各自父母的一再叮嘱和警告，让他们到了美国之后一定要听从牛小强的安排，牛小强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能有半点不听话，否则后果自负。 两人都不傻，在见识过了牛小强的实力后，自然不会把这些警告当成耳旁风。牛小强话音刚落，他们就立马点头，表示一切听从牛小强的指挥。 牛小强拦了一辆的士，跟张小兰一起带着两人返回到出租屋。 下车后牛小强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这栋房子是我租来的，两位今晚就在这里落脚吧。” 刘雪和杨攀已经看傻眼了，他们原本以为牛小强会把自己安排在小旅馆，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已经租好了房子，并且租的还是如此气派豪华的大别墅。 虽然明知道牛小强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但他再怎么有能力，来美国的时间也才一个月，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混的这么好，这在两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张小兰见两人盯着房子发呆，不由笑着提醒：“别傻站着了，赶紧进屋去吧。”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点头答应。进屋之后，他们又被屋内的豪华装修给震撼了一次。 刘雪的眼睛都快冒光了，忍不住问道：“这么好的房子，租金一定很贵吧？” 张小兰随口道：“租金一点也不贵，每年才一美元。” 杨攀啊了一声：“啊？！这、这么便宜吗？！” 张小兰呵呵一笑：“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一位退休的大学教授，人家只愿意把房子租给有文化的人，得知牛小强是个天才的情况之后，他开出了每年一美元的租赁价格，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对牛小强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牛小强确实是个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沃森教授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凹山去收他为徒。 牛小强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这就给两位安排房间，你们早点休息，别耽误了明天去学校报到的事情。” 两人同时点头，跟着牛小强来到了二楼。一楼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凯琳娜的，另一间张小兰要住，因此牛小强只能把两人安排在二楼。 分配好房间后，牛小强回到了客厅，对张小兰小声道：“你今晚还是住老地方吧。” 张小兰点点头，问道：“咱们明早几点钟起来？” “九点半钟起床，吃过早饭再送他们去学校。” “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七点，杨攀和刘雪就先后下楼了。他们有点兴奋，睡不着觉。 两人闹出的动静首先把牛小强吵醒，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手表苦笑道：“看来没办法睡懒觉了，还是起来吧。” 牛小强来到客厅的时候，张小兰已经进入了厨房，跟刘雪一起在厨房里做早饭。 牛小强见状不由心说：刘雪也并不笨，一看小兰释放出善意，她立马也主动套近乎，这样也好，避免了很多矛盾。 杨攀一看牛小强下楼，赶忙笑着打招呼。 牛小强昨晚就发现了杨攀对待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变，既然人家这么识趣，牛小强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跟他摆脸色。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牛小强打开了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跟杨攀闲聊。 通过一番交谈，牛小强发现杨攀变得比以前懂事了很多，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傲气，后来还主动跟牛小强道歉：“牛小强，以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不要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牛小强见杨攀如此诚恳，一副诚心认错的态度，不由微微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小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是不会揪着不放的。” 杨攀彻底松了口气，开心道：“多谢你的谅解！” 第788章 猎人金融与技术服务有限公司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跟张小兰分头行动，张小兰带着刘雪去墨菲斯大学报到，牛小强带着杨攀去马塞诸塞州大学报到。 牛小强拦了辆的士，上车后对司机吩咐道：“麻烦你送我们去麻省大学波士顿分校。” 麻省大学是马塞诸塞州大学的别称，并非指麻省理工学院。马塞诸塞大学一共有五个校区，杨攀就读的是其中的波士顿校区。 司机点点头，开车朝着目的地驶去。牛小强趁着有时间，给杨攀介绍美国这边的情况，并且提醒他需要注意些什么。 当车子到达麻省大学波士顿校区后，杨攀大致上有了底。下车后牛小强带着杨攀走进了校区。 美国的大学一般都是开放式的，陌生人也能进去，但你必须要衣冠整洁，如果衣衫不整，会被拒绝进入。 牛小强并不知道校务处在什么地方，经过一番询问，总算是搞清楚了方向。 两人进入校务处后，一个正在办公桌前忙活的中年妇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牛小强带着笑脸上前两步：“阿姨好，我身边的这位是来学校报到的。” 中年妇女哦了一声：“他是从中国来的吧？推荐人是不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沃森教授？” 牛小强点点头，把杨攀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 中年妇女稍稍看了一眼就点点头：“好的，我这就给他办理入学手续。” 沃森教授的面子还是很管用的，这位校务处的工作人员没有半点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帮杨攀办理好了手续。 随后她打开文件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杨攀：“这是学校提前给你准备的学生证，里面还有宿舍房门的钥匙，我这就带你去宿舍安顿下来。” 牛小强跟在了后面，等到杨攀安顿好，他这才告辞。 离开之前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杨攀，一旦杨攀遇到麻烦，就可以打电话向他求助。 说到底杨攀是通过他的关系才来美国留学的，加上两人是老乡，杨攀也已经改了性子，此外杨靖给了三万五千块的介绍费，牛小强觉得适当的照顾一下也不算什么。 杨攀千恩万谢的把牛小强送到楼梯口，一直等到牛小强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他这才转身回宿舍。 牛小强坐着出租车回到家，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凯琳娜。 凯琳娜看上去很是疲惫，睡得非常沉，连牛小强进屋都没察觉。 牛小强见她穿着单薄的轻纱裙，脑袋正好对着空调，有点担心她着凉，于是轻手轻脚的进屋拿了一床毯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没想到这个动作把凯琳娜给惊醒，凯琳娜猛地睁开双眼，看到是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 牛小强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会吵醒你，不过你这样睡觉很容易着凉，不盖点东西是不行的。” 凯琳娜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体：“我刚才实在是太困，一进屋就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牛小强看着她眼睛里的血丝，关切道：“一看就知道你累坏了，要不要我扶你进屋休息？” 凯琳娜又打了一个哈欠：“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这是公司的注册文件，你自己收好，我去休息了。” 凯琳娜说话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牛小强，随后哈欠连天的走进了卧室。 牛小强打开文件夹翻看了一下，发现公司的全称是“猎人金融与技术服务有限公司”。确认无误后他把资料锁进了抽屉，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进行模拟测试。 一直忙活到将近下午五点，牛小强才停下。他没吃中午饭，不是不想吃，主要是担心做饭的动静把凯琳娜吵醒。为了让凯琳娜好好休息，牛小强才选择肚子的。 “好饿啊，她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牛小强嘀咕两声，起身来到了一楼。 凯琳娜正好走出卧室，她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正在用毛巾擦拭。 看到牛小强下来，凯丽娜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很直白的说道：“我饿了，晚上咱们吃什么？”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也饿了，我去做几个拿手的好菜。” “家里还有酒吗？我想庆祝一下公司的成立。” “还有三瓶白兰地。” “哦。” 牛小强花了半个钟头炒好了几个小菜，他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凯琳娜已经倒好酒坐在餐桌前等着了。 让牛小强感到感到意外的是，凯琳娜换上了一条鲜红色的低胸晚礼服，并且还化了浓妆，一副准备参加宴会的派头。 牛小强上下打量几眼，迟疑道：“凯琳娜，你这是……？” 凯琳娜轻启红唇：“虽然是在家里吃饭，但这顿饭的主题是庆祝公司成立，我当然要穿得正式一些了。” 牛小强点点头不再多问，饭菜上齐后，凯琳娜举起了酒杯：“为了庆祝公司成立，咱们干一杯。” 牛小强立马举杯，笑道：“这些天辛苦你了，这杯酒我敬你。” 他说完话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干净净，凯琳娜见状显得有些诧异：“你怎么把酒都喝光了啊？” 牛小强擦着嘴巴，迟疑道：“既然是干杯，当然要一口喝干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凯琳娜哦了一声，解释道：“美国人说干杯并不是真的要干杯，这只是一种社交用语，只需要喝一口就行，不过既然你都喝干了，我也干杯吧。”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劝说道：“你悠着点，没必要——” 牛小强的话还没说完，凯琳娜就学着牛小强的样子把一杯酒喝了个干净。牛小强苦笑一声，拿起酒瓶给她加满：“你没必要跟我学，咱们还是慢慢喝吧。” 凯琳娜微微点了点头，一边吃菜一边询问：“你跟我爸爸合作研发的项目进展如何？” “我的部分就快完工了，剩下的需要你爸爸去做。” 牛小强说到这里犹豫片刻，接着说道：“凯琳娜，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凯琳娜点点头：“你说吧。” “第一件事是关于我的，其实我……我在中国已经跟人订婚了……” 第789章 专利申请流程 凯琳娜抬起头看着牛小强忐忑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对此有想法？放心吧，我本来也没打算嫁给你，你跟谁订婚都跟我没有关系，第二件事是什么？” 牛小强松了口气，回答道：“第二件事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被……被你的父母知道了。” 这次凯琳娜不再像刚才那么轻松，她露出吃惊和意外的神色，问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牛小强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凯琳娜这才明白过来。她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然后小声问道：“他们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他们对此事都表示不干涉，你妈妈还说让我有时间带着你回家吃个饭。” 凯琳娜哦了一声，再无半点顾虑：“既然他们表示不干涉，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回家一趟。” 牛小强迟疑道：“我们两个以什么关系回家呢？” “当然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啊，私生活方面的事情他们知道就行，没必要拿出来说事。” 牛小强点点头：“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交代完了这两件事情后，牛小强轻松了不少。他举起酒杯，微笑道：“咱们干杯。” 凯琳娜跟着举起酒杯，直勾勾的看着牛小强：“喝这杯酒之前我想郑重的提醒你，今后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也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们对外只是合作伙伴关系，私底下可以有亲密举动，但只限于夜晚。” 牛小强对于凯琳娜的做派早就感到很奇怪了，就算凯琳娜是个美国人，思想很放得开，但也不能放得这么开吧？话说这算是在干嘛？ 牛小强按耐不住，很诚恳的问道：“凯琳娜，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跟我维持这种奇怪的关系呢？” 凯琳娜丝毫都看不出尴尬，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因为我很畏惧跟别人谈感情，从小长这么大，都从未恋爱过。” 牛小强诧异道：“不是说美国人中学时期就开始谈恋爱了吗？你为什么跟其他人不一样呢？” 凯琳娜自嘲的笑了笑：“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性格很差，没人敢主动追求我，同时我也很骄傲，害怕被别人拒绝，因此我也不敢主动追求别人，所以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谈过恋爱。” 这个解释十分合情合理，牛小强点点头：“原来如此，但你正在改变性格，相信你以后是可以跨越这些障碍的。” 凯琳娜笑了笑：“所以我才会提前跟你说今后互不干涉，如果我真的找到了合适的对象，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就会自然终止。”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没意见，来，咱们干杯。” 两人再次干杯，这一次都只喝了一口。 凯琳娜放下酒杯后话归正题，谈到了公司的事情：“公司已经注册成功，下一步我会申请专利，等到专利申请好，公司就要开始营业了，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把公司的办公地址挑选好，毕竟是正规公司，没有办公场所是不行的。” 按照牛小强的意思，今后完全可以在出租屋里办公，反正这里的空间挺大的，绝对够用。 “你今后可以在我这里办公，这样还可以把办公室的租金节约下来，算是一举两得。” 凯琳娜摇摇头：“我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混为一谈，如果在你这里办公，会让我分不清工作与生活的界限，我很不习惯，所以我觉得还是去外面租赁办公室比较好。”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好坚持自己的意见，他点点头：“这方面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我手里的资金所剩不多，不知专利技术需要多久可以申请下来？” “你手里的都是发明专利，从申请到最后的确认大概需要两年时间，但只要提交了申请书，专利局通过检索没有发现相同的专利技术，就能立即进入专利保护期，这个时间段内即便没有获得专利认证书，申请方也可以正常使用这项专利技术进行商业行为，如果最终发现这项专利技术不合法，比如说有剽窃行为，申请人就要承担商业经营带来的后果，也就是赔偿责任。”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们的技术全都不存在剽窃问题，绝对靠得住，不知道专利局进行检索需要多久？” 凯琳娜是mba和法律双学位，对于这方面的情况十分清楚，她立马回答道：“专利检索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由专利局进行检索，第二个是委托专业人士或者机构自主进行检索，前者消耗的时间比较长，最少也要半年时间，后者的时间比较短，只要检索结果出来，就能立即进入专利保护期，可以展开商业活动，当然了，后者是要额外支付酬劳的，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牛小强自然不愿意拖延挣钱的时间，他询问道：“请人检索的话需要花费多少钱？” “我在律师行干过，根据律师行的定价，检索一项专利需要花费两千美元。” 牛小强的手里有十七项大大小小的专利，算下来一共需要花费三万四千美元的检索费。这笔钱不算太多，但牛小强手里只剩下四万美元，刨除掉专利申请的费用，就只剩下六千美元，这么点钱租赁办公室明显是不够的。 他想到这里接着问道：“你准备在哪里租赁办公室？需要花多少钱？” 凯琳娜对此早就规划好了，为了向以前的那些老东家证明自己的实力，她准备在那几家公司附近租赁办公室：“我觉得波士顿市中心比较好，那里交通方便，商业也比较发达，就在那边租房子好了，每年的租赁费大概需要十几万美元，如果加上重新装修和购买办公用品的费用，大概要二十多万美元。” 牛小强听到这话啊了一声：“这么贵啊！” 凯琳娜解释道：“美国人做生意也是要看实力的，如果我们的办公室太寒酸，就会被人看不起，这会影响到对方的感官，进而影响到谈判的主动权。” 第790章 招工问题 凯琳娜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比如说原本一项专利每年可以拿到十万美元的授权费，但人家要是觉得你很穷，就会进行压价，在他们看来，反正你是个穷鬼，随便给点钱估计你就会满足了，这会增加谈判的难度，拖延谈判的时间，从工作效率的角度上来看，是非常不利的。” 牛小强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但他暂时是拿不出这笔钱的。思考片刻后他开口道：“目前我手里只有四万美元，要不这样吧，专利检索的工作委托给你去做，酬劳后续再跟你结算，你先拿这四万美元去租赁办公室，这笔钱支付定金肯定是够的，多的钱还能用来支付先期的装修费用，我会加快挣钱的速度，最多一个半月就把所需的资金提供给你，你觉得这么安排行吗？” 凯琳娜迟疑道：“你上哪儿去筹集资金？” 牛小强坦白道：“我不是正在跟你爸合作搞研发吗？可以从这个项目当中挣到钱。” 凯琳娜哦了一声：“那就这么安排吧，我明天就去专利局提交申请，然后再进行专利检索，这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等我完成了专利检索，就去租赁办公室，先用四万美元支付租房子和装修的定金，等到你把后续的经费筹措好，资金刚好可以对接上。” 说到租房子，牛小强不由想起了卡洛琳。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牛小强对卡洛琳的印象非常不错。这个女大学生在美国人当中算是一个异类，她不像其他美国人性格那么张扬，做事也很踏实，如果去找她帮忙租房子，想必人家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租房子的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的老乡认识一个在房产中介当实习生的学长，她这个人比较靠谱，我们可以找她帮忙。” 凯琳娜对此没有意见：“行，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除了这些事情，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情？” “关于招工的，目前公司只有我一个人干活，现在公司处于筹备阶段，我一个人还能承受，等到公司正式开始营业，我肯定忙不过来，到时候需要补充新鲜血液才行。” 美国的工资水平实在是太高了，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牛小强私底下曾考虑过用工的问题，并且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只见他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准备聘用中国留学生，让他们以勤工俭学的名义帮咱们干活，这样可以节约大笔开支，你觉得怎么样？” 凯琳娜思考片刻，微微摇头：“这样做确实可以节约大笔开支，但人员的流动性也很大，那些留学生毕业后肯定不会继续留在工资很低的公司，如此一来我们就很难构建起稳定的班底，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对于公司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牛小强笑着点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咱们只招收留学生，等到公司挣了钱，再招收专业人员构建公司的稳固班底。” 凯琳娜嗯了一声：“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暂时没有了。” 牛小强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凯琳娜，你准备搬到哪里去住？” 凯琳娜看着牛小强，很直白的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搬走？” 牛小强确实舍不得凯琳娜搬走，他现在有点食髓知味的意思，舍不得放走凯琳娜这个西方大美女。 只见他微笑道：“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你搬走，其实你住在我这里可以免去很多生活上的琐事，比如做饭之类的，还可以免去房租，对于你来说也很有利，当然了，最终如何抉择，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我不会强求。” 凯琳娜直直的看着牛小强，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好吧，我以后继续住在你这里，但是房租我会出，伙食费我也会支付的。” 牛小强哈哈一笑，再次举起了酒杯：“来，干杯。” 凯琳娜喝了一口酒，跟牛小强闲聊起来。两人谈论的最多的还是商业方面的问题，牛小强趁此机会对美国的商业环境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桌子上放着三瓶白兰地，全都是牛小强上次打包带回来的。两人不知不觉喝掉了两瓶。牛小强还好，凯琳娜却是满脸红晕。 喝完了第二瓶酒后，凯琳娜伸手要去开第三瓶。牛小强劝说道：“凯琳娜，你已经和了不少了，再喝可能会醉的。” 凯琳娜坚持打开了第三瓶酒，不以为意道：“又没有其他人在，喝醉了也不用担心什么。” 牛小强闻言只好闭嘴，等到第三瓶白兰地喝完，凯琳娜说话都不利索了。 牛小强起身把她扶进卧室，随后转身去收拾餐具。 由于急等着用钱，牛小强晚上没有歇息，忙活了一整个通宵，终于把模拟测试给完成了。 他没有耽搁，第一时间把测试得到的数据交给了沃森教授。 沃森教授也是个工作狂，当即着手开始编写程序。 牛小强打了声招呼，返回到出租屋。凯琳娜已经出去工作了，牛小强回屋补了个觉。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牛小强过得十分悠闲。他每天在家自学计算机技术，觉得烦闷了就出门沿着查尔斯河岸散布调整心情。 到了第十八天的时候，凯琳娜终于完成了专利的检索工作，猎人公司申请的专利进入了保护期，吃晚饭的时候她对牛小强说道：“专利的事情已经完成，我准备明天就去租办公室，你先跟那个搞房屋中介的熟人联系一下，免得耽误了进度。” 牛小强点点头：“我等会儿就给她打电话。”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拨打了卡洛琳名片上的号码，跟卡洛琳谈好了第二天租房子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九点，牛小强和凯琳娜一同坐出租车来到了事先约好的地点。 这是一栋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大厦，凯琳娜以前就职的好几家公司全都在这栋大厦里面办公。 第791章 租赁办公室 卡洛琳早就到了，看到牛小强跟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一同走下出租车，卡洛琳立马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牛先生好，这位一定就是凯琳娜小姐吧？”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位是猎人公司的总裁凯丽娜小姐。” 卡洛琳显得很热情，赶忙又跟凯琳娜握手打招呼，凯琳娜微笑着回应。 三个人还在寒暄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惊咦声：“咦？这不是凯琳娜吗？怎么？你又回来找工作了啊？”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这个女人浓妆艳抹，虽然穿着很高档的办公套裙，却给人一种很庸俗的感觉。她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友好，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人一样。 凯琳娜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她对卡洛琳吩咐道：“请带我们上楼去看看场地吧。” 卡洛琳一看就知道凯琳娜跟这个女人不对付，她也懒得搭理对方，冲着凯琳娜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这个女人刚好也准备进门，一看凯琳娜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她不由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跟了进去。牛小强三人进入电梯后，这个女人也跟着进入了电梯。 电梯上行的时候，这个女人按耐不住再次开口：“凯琳娜，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已经升职了，接替了你原来的工作，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 凯琳娜听到这话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妮可，恭喜你。” 妮可原本以为凯琳娜会跟自己吵架，如此一来她就能让整个大楼的人都再一次看到凯琳娜的丑态了。没想到凯琳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恭喜自己，这让她有点蒙，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凯琳娜继续保持微笑，但后续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虽然我要恭喜你升职，但不得不说，你的升职对于公司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升职，可想而知公司的未来将会多么的黑暗，好好珍惜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公司就会倒闭了。” 妮可勃然变色，伸手指着凯琳娜的鼻梁骨：“小心我告你诽谤！” 凯琳娜好整以暇的瞥了妮可一眼：“我可是法律专业毕业的，提醒你一下，你要是想去告我，还请搜集好证据，没有证据的话法庭是不会认可的，相反，我可以反告你诬陷，要求你赔偿我的损失。” 妮可这才想起凯琳娜的专业，她冷哼一声：“我知道我的工作能力比不上你，但我的脾气却比你好得多，你这样的人无论在哪家公司都干不长，不信咱们走着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再次失业！” 卡洛琳听到这话看向了牛小强，她知道凯琳娜是在给牛小强工作，也从张小兰那里得知了牛小强的一些情况，对于这位东方少年，卡洛琳颇为佩服。 卡洛琳自己就有创业的打算，但一直都没确定下来。不是她胆子小，而是自主创业涉及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说资金和项目，这两个方面要是不筹划好，创业成功的概率就会变得非常低。 牛小强才来美国一个多月的时间，公司就已经注册完成，即将正式运营了。这种恐怖的效率和能力是卡洛琳这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牛小强察觉到了卡洛琳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凯琳娜在跟以前的同事打嘴仗，牛小强对于两人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便想帮着凯琳娜说话，也插不上嘴。 凯琳娜笑了笑：“这次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放心，我会在新的公司长久的干下去的，至于你，你不过是靠着卖弄风骚才爬到现在的位置的，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妮可气得脸色发白，如果可以的话，她绝对会告凯琳娜诽谤，但苦于无法收集到证据，她只能这么想想罢了。 “哼，用不着诋毁我，我将来一定混得比你好！” “借用你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咱们走着瞧。” 电梯已经到达了十五楼，卡洛琳招呼两人道：“楼层到了，咱们下去吧。” 牛小强点点头，跟凯琳娜一起走出了电梯，在卡洛琳的带领下来到了挂牌出租的办公场地。 卡洛琳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里的室内面积一共有四百八十平米，其中包括了卫生间的面积，除了一间面积为八十平米的办公室之外，其他的办公区域都是开放式的，原来的租户在搬离的时候留下了一些办公用具，主要是桌椅板凳，我早上的时候提前进来看过，这些座椅板凳的成色还算不错，可以留着继续使用，当然了，你们要是觉得不满意，也可以重新去购置新的。” 卡洛琳说话间带着两人在开放式的办公区域转了一圈，最后打开了唯一的一间办公室的大门，接着说道：“这里以前是总经理办公室，被分割成了两个空间，外面是总经理秘书的办公区域，里面是总经理办公的地方，顺便说一句，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还安装了空调和饮水机，这些东西都是好的，可以继续使用。” 牛小强对于看了看桌面，发现桌面十分干净，就是地板上散落着一些碎纸片，看起来有点杂乱。 他伸手摸了摸桌面，询问道：“桌子上只有一丁点的灰尘，卡洛琳，以前在这里办公的公司是不是刚搬走没多久？” 卡洛琳笑着点头：“不错，他们三天前才刚刚搬走，你们要是三天前联系我的话，我还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地方呢。” 牛小强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就他个人来讲，对于这里的环境十分满意，根本就用不上重新装修，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但这里是给凯琳娜准备的，牛小强今后不会来这里上班，因此他只能尊重凯琳娜的个人意见。如果凯琳娜坚持要重新装修，他只能接受。 第792章 买楼的想法 打量了一圈后，牛小强扭头看向凯琳娜：“你对这里还满意吗？” 凯琳娜微微点头：“我对这里的布局基本满意，但对于装修的风格不是很喜欢，这里显得有些浮躁和低俗，连一点内涵都没有。” 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心说：看来还是避免不了花钱啊。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嗯了一声：“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装修一遍，卡洛琳，你们公司应该有装修方面的业务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帮人介绍出租屋，卡洛琳就只能赚到少许提成费用，但要是签订了装修合同，她挣到的钱就会增加很多。 因此，卡洛琳立马就笑着点头了：“我们公司确实有装修业务，从业者全都是专业的人员，连设计师都有，如果两位愿意跟我们公司签订装修合同，我可以做主帮两位免费提供设计服务。” 牛小强最关心的是费用问题，他询问道：“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是按照面积和客户的要求收费的，如果客户要求使用高等级的装潢材料，装修费用肯定会上涨，如果只使用一般的材料，费用就会降低很多。” “你给我大致估个价行吗？”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这里的总面积是四百八十平米，每平米按照一百三十美元的一般价格计算，总费用为六万两千四百美元，如果使用高等级材料的话，价格大概会上浮百分之五十左右，如此一来总费用大概在十万美元上下。” 牛小强心说：十万美元要是放在凹山，都能盖一栋大楼了，在美国只是装修就需要这么多的钱，差距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啊。 “凯琳娜，你是怎么想的？” 凯琳娜是个很追求生活品质的人，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我觉得使用高级别的材料比较好。” 卡洛琳笑开了花，赶忙接着拉生意：“我们公司还能帮客户采购空调等电器，还有诸如打印机、传真机、计算机等各类办公用品，由于我们是直接从厂家拿货，因此价格方面比较优惠，比市面上的均价还要低得多，当然了，运费和安装费用是要另外支付的，不知两位是否愿意跟我签订这项业务？” 牛小强已经麻木了，反正都需要花这么多的钱，也没必要再纠结采购的问题。他擅自做主，点头道：“这项业务可以交给你们公司去做，咱们来谈谈租金吧，这里的租金是多少？” 卡洛琳分别递给牛小强和凯琳娜一份价目表，根据价目表上面的内容，这片办公区域的租金为每平米每月三十美元，其中包含了物业费。核算下来一年需要支付二十万零一千美元。如果加上装修和采购办公用品的费用，牛小强需要掏出大概三十五万美元。跟国内相比，在美国创业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当然了，在美国赚的钱也会更多。 他一边暗暗心疼一边询问：“这里对外出售吗？” 卡洛琳点点头，神情越发的欣喜：“这里是我们公司的产业，公司早就挂牌对外销售了，每平米的价格为五千五百美元，如果牛先生想要购买，我可以帮你去跟销售部谈谈，应该可以帮你争取到一定的优惠。” 牛小强已经计算出了总价，这里的总面积是四百八十平米，按照五千五百美元的单价计算，总价就是两百六十四万美元。 这个价格他目前肯定是出不起的，但只要有了钱，他还是更加倾向于直接买楼。因为这可以节约下后续的租金，并且还能给他后续的发展提供办公场所。 牛小强在美国不会只开一家公司，除了专利技术服务，他还准备进军软件服务行业和家电行业。这里的面积有四百八十平米，猎人公司肯定是用不完的，剩下的空间可以留给后续建立的公司使用。 “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钱，等到我资金充裕的时候，我一定会购买的。” 卡洛琳并不感到沮丧，而是继续推销道：“实际上这一整层楼都是对外出售的，总面积一共是一千四百平米，如果你一次性购买一整层楼的话，我们公司可以给你打九五折，算下来可以为你节省四十万美元的费用。” 牛小强心说打折之后也要七百五十万美元，我暂时肯定是不会拿这么多的钱买楼的，楼房属于不动产，够用就行了，为此投入太多不合适，还不如把钱拿来搞项目，当然了，如果我手头资金充裕的话，把这一整层楼买下来也未尝不可。 “恩，多谢你的提醒，有机会的话我会跟你谈的，接下来咱们来谈谈合同吧。” 由于资金不足，牛小强向卡洛琳提出了分期付款的方案。卡洛琳并不担心牛小强会赖账，很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她的工作能力非常强，很快就拟定好了三份合同，分别是《房屋租赁合同》、《装潢合同》和《办公用品采购合同》。 根据三份合同的规定，牛小强只需要支付三万八千美元的定金就行。后续的缺额将在两个月之内一次性支付到位，否则就要承担违约责任，赔偿违约金。 美国人对于诚信十分重视，因此对于违约的处罚也很重，违约金一般都定得非常高。 只要牛小强没能履行合同，他就需要支付高达五十万美元的违约金。这笔钱比三份合同的总金额还要高出大概十五万美元。 牛小强当着卡洛琳的面把合同详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拿出三万八千美元的现金，把定金支付给卡洛琳。 卡洛琳把钱清点好，确认无误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至此合同的事情才算是尘埃落定。 卡洛琳一共准备了两份合同，双方各持一份。她签完字后把其中的一份递给牛小强，与此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感谢牛先生对我们公司的信任和支持！” 牛小强也笑着伸出了右手：“感谢卡洛琳小姐的帮忙，不知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第793章 牛小强的商业嗅觉 凯琳娜瞥了牛小强一眼，在她看来，牛小强是主顾，卡洛琳通过他挣到了钱，应该请喝咖啡的是卡洛琳才对，牛小强邀请卡洛琳喝咖啡似乎不是那么恰当。 卡洛琳也对此感到有点意外，愣了一下她才开口：“时间当然是有的，我今天上午就只有你们这一单生意，剩下的时间相对比较空闲。” 牛小强闻言笑着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去楼下的咖啡厅坐坐吧。” 这栋大厦一共有将近三十层，并不全都是办公室，一楼开着咖啡厅和西餐厅，二楼到四楼开的是酒店。 卡洛琳答应一声，三人一起坐电梯来到一楼。点好咖啡后，牛小强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卡洛琳小姐，你刚才说你们公司还能帮客户采购计算机，不知具体的采购价格是多少？” 卡洛琳也不笨，一下子就听出了牛小强的弦外之意：“牛先生，你是不是想通过我购买计算机？” 牛小强的商业嗅觉十分敏锐，之所以邀请卡洛琳喝咖啡，那是因为他从卡洛琳刚才的言语当中发现了商机。 这个商机跟跃进电脑公司有关。按照牛小强和刘跃进商议好的计划，他抵达美国后就会考察这边的计算机行情，然后购买一些计算机运回国内，交由刘跃进和牛冬香去推销，从中赚取差价。只是由于他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所以这项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他刚才听卡洛琳说她的公司可以帮客户采购办公用品，其中就包括计算机，价格比市场价还低，于是就想打听清楚情况。如果觉得合适，就可以让卡洛琳帮忙当中间人，通过她的关系以低价采购到计算机了。 牛小强的手里还有四万美元的存款，这笔钱是他的奖学金。奖学金原本有六万美元，他偿还给沃森教授两万美元，剩下的都被他存放起来，准备留着应急。 有人也许会觉得奇怪：他既然有四万美元，为什么刚才租办公室的时候不拿出来？ 这其实很好理解：即便他拿出了这四万美元，资金的缺口依然很大，还不如留着应急，万一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至于抓瞎。 牛小强微微一笑：“不错，我确实想通过你采购计算机，这不是一锤子的买卖，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想跟你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卡洛琳在外面实习了这么久，心思还是很活泛的，对于挣钱的机会，她自然不愿意错过。只见她好奇道：“不知牛先生的采购数量是多少？”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目前不会采购太多，大概也就十几台的量，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的意思是先试试水，如果情况还算不错，后续我肯定会扩大采购数量。” 卡洛琳转了转眼珠：“你是不是想从中赚取差价？” 牛小强点点头：“我在国内开办了一家电脑公司，准备从美国采购计算机运回国进行销售，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给你一定的提成。” 卡洛琳哦了一声：“如果你想在美国进行销售，我受限于公司的规定，不能帮你采购，既然你运出美国销售，这笔买卖我就可以接下了，如果你的生意做大了，我甚至可以专门开设一家公司，帮你提供长期的、稳定的、廉价的货源。” 卡洛琳明显是个极具决断力的女人，眼光也很长远。她并未因为牛小强先期的采购数量很少就看不上，而是从长远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通过张小兰，卡洛琳对于中国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她知道中国正在大力发展经济，虽然中国现在仍然很落后很贫穷，但其庞大的人口基数决定了这个国家恐怖的市场规模，不管是做什么生意，只要用心去做，就不愁挣不到钱。 牛小强在她的眼中无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如果牛小强没有能力，他怎么可能来美国一个多月就开公司？又怎么可能拿出钱进行投资？ 正是出于对中国的了解和对牛小强的认可，卡洛琳这才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笔买卖。 牛小强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咱们就来谈谈具体的细节吧，首先是价格问题，这关系到今后的利润，还请卡洛琳小姐给我详细的说明一下。”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公司跟惠普、苹果和ibm都签订了战略合作伙伴协议，这三家计算机公司愿意以出厂价格为我们公司供货，每台计算机至少比市场价低八百美元，高端机型甚至比市场价低两千美元，这个价格跟那些经销商的拿货价是一样的，只要牛先生能够建立起良好的销售渠道，赚钱是一定的。” 牛小强显得有些吃惊：“你们公司好厉害，居然能以如此低的价格拿到货？！” 卡洛琳微微一笑：“我们公司名叫房利美，是美国最大的房地产类型的企业，三家计算机公司之所以愿意跟我们公司签订战略合作伙伴协议，是因为我们公司拥有庞大的客户群体和营销渠道，每年都可以为他们销售大量的计算机产品，否则他们也不可能给与我们这么大的优惠幅度了，真要说起来，我们公司帮他们推销计算机其实是不挣钱的，这只是为了给客户提供更多的服务，借此来提升客户的满意度罢了。” 牛小强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有个问题我想问清楚，你毕竟是搞房地产的，如果接私活转卖计算机，你们公司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卡洛琳笑着摇头：“放心吧，我们公司最关注的只是房地产业务，只要我的业绩达到要求，公司就不会过多的干涉其他的事情，当然了，前提是不能在美国搞小动作，否则就会影响到那些计算机经销商的利益，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只要对你没有负面影响就好，你有没有详细的价格清单？如果有，还请给我看看，我好确定第一批试水的机型。” 第794章 计算机行业的惊人利润 卡洛琳欣然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表格：“这就是三大计算机公司的各种型号的计算机出厂价。” 牛小强没有说话，低头仔细的观看起来。两个女人见状全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牛小强。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掏出钢笔，写下了三种型号的计算机，以及第一批的采购数量。 卡洛琳提供的价格确实非常低，比如市面上售价高达三千五百美元的某型号计算机，她这里只需要两千五百美元就能拿到货，比市场价低了足足一千美元，由此可见计算机行业的利润是多么的惊人。 不管是苹果还是惠普，亦或是ibm，他们都不会愚蠢到做亏本的买卖。人家既然敢以这么低的价格给房利美供货，那就说明他们的制造成本肯定低于出厂价。 就拿刚才的这种型号的计算机来说，市面上的售价高达三千五百美元，房利美拿货的价格却为两千五百美元，这说明计算机厂家的利润空间绝对超过了一千美元，否则人家是不可能亏本销售的。 牛小强手里还剩下四万多美元，他准备预留一万美元应急，剩下的三万多美元全都拿来采购和运输计算机。 他选定了三个相对比较低端的机型，然后抬头问道：“你们有谁知道美国到中国的货运费用是多少吗？” 卡洛琳摇摇头：“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凯琳娜开口道：“我知道，具体的收费是根据货物的体积和重量计算的，不知你准备采购多少台计算机？” “大概在十五台左右。” 凯琳娜估算了一下，然后回答：“十五台计算机空运的费用大概需要五千美元，两天之内就能抵达，海运的话就很便宜了，大概只需要八百美元左右，但海运花费的时间很长，至少需要22天，顺便提醒你一下，货物在出关之前需要交纳税收，否则是出不了关的，按照我的意见，你可以把相关事宜交给货运公司去做，这可以给你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牛小强点点头：“那就交给货运公司去处理吧，不知他们收费多少？” 凯琳娜立马回答：“所有的费用加起来大概需要一千五百美元。” 牛小强闻言点点头：“你认识货运公司吗？” 凯琳娜嗯了一声：“我可以把他们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自己跟他们联系吧。” 凯琳娜非常讲究原则，她只做分内的事情，不该她干的活她不会去做，如果想让她去做，那就要支付额外的酬劳。 牛小强明白这点，他也没怎么介意：“好的，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后续我亲自跟他们洽谈。” 牛小强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卡洛琳：“卡洛琳小姐，你对于提成的费用有什么要求？” 卡洛琳伸出五根手指头：“每台计算机的提成费用为五十美元，这个价格应该不算高吧？” 一台五十美元，十五台就是七百五十美元，再加上运输和其他的费用，相当于牛小强需要多掏一台计算机的采购价格。 至于这十五台低端机型的国内定价，牛小强准备以每台一万五千人民币出售。十五台的总价为二十五万五千人民币，如果按照汇率计算，他可以赚到百分之一百的利润，算是非常高了。 当然了，要是按照黑市的汇率计算，牛小强其实是亏本的。美元跟人民币的黑市汇率一直都很坚挺，始终维持在一比十，牛小强要是把购买计算机的美元拿到黑市上，转手就是十倍的利润。 但这是违法行为，牛小强不屑于这样做。他未来的发展前景是相当可观的，没必要为了贪图这么点小钱去干违法的事情。 十倍的利润看起来无比诱人，但这种买卖走的是量，想要挣大钱，兑换的量就必须很大。你小打小闹兴许不会被相关部门发现，但你要是大动干戈，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变得非常高。 一旦被抓，罚款和坐牢是免不了的。即便你靠着黑市挣了一千万人民币，到最后也全都会收归国有，并且要坐牢，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发展自己的事业更加靠谱。 一千万人民币很多吗？在国内的人看来确实很多，相当于一个天文数字，但在牛小强的眼中，一千万人民币已经不算啥了。 只要猎人公司开始运营，双驴头采油机这项专利就能为他带来超过两千万美元的利润，其他的专利如果顺利推销出去，他挣的钱只会更多。 就这还只是专利技术的收益，如果加上他后续准备筹建的软件公司和电器公司，挣到一亿美元也并非不可能。当然了，这需要一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但只要牛小强脚踏实地的朝这个方向努力，他就一定能收获成功。 牛小强的理想很远大，他已经凭借着自己的技术在国内打拼到了超过千万人民币的资产，根本不屑于走旁门左道。只有那些没什么技术的人，才需要靠这个发家致富。 “好的，那就按照每台五十美元支付给你佣金吧，这是第一批的采购费用和佣金，还请卡洛琳小姐尽快办理采购事宜。” 卡洛琳笑着接过牛小强从背包里掏出来的现金：“放心，我等会儿就回公司帮你操办，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就能到货。”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等会儿回去了就跟货运公司联系，把运输的事情落实一下。” 谈完了正事之后，三人开始闲聊。卡洛琳对于猎人公司十分好奇，忍不住询问了一下猎人公司的经营范围。 当她得知猎人公司主要靠专利技术盈利的消息后，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看向牛小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牛先生不愧为天才，就是厉害啊！” 牛小强谦虚道：“这些专利并非我一个人研发出来的，还有着其他人的心血。” 卡洛琳摆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专利技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这就已经说明你的过人之处了，如果你没有进行相关的投入，也不可能收获这许多的专利。” 第795章 联系牛冬香 卡洛琳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听小兰说你还准备跟她合伙进入家电行业，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小兰跟你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连这个都跟你说呢，不错，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目前因为资金的短缺无法实施，只能等我赚到钱后再说了。” 卡洛琳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开玩笑似地说道：“小兰当时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显得十分开心，看起来对你充满了信心，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项目会失败，我还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跟你深入的交流之后，我这才发现你确实有让人折服的魅力，如果我没有创业的想法，我也很想加入你的公司呢。” 牛小强对卡洛琳的感官非常不错，这并不是因为卡洛琳的外貌，而是她的头脑和办事能力。说句实话，牛小强对于卡洛琳这样的人才还是很渴求的。 他也用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道：“我公司的大门永远为卡洛琳小姐敞开，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接纳你。” 卡琳娜闻言点点头：“我也觉得卡洛琳小姐是个很优秀的人才，你今后要是过得不顺利，可以来猎人公司工作。” 凯琳娜是个很骄傲的人，想要得到她的认可并非易事。卡洛琳既然能够得到她的认可，由此可见人家确实很优秀。 牛小强看了凯琳娜一眼，笑道：“今后公司的事务全都由你负责，不知你给卡洛琳小姐准备了什么职务？” 凯琳娜丝毫都没犹豫，立马回答道：“最起码也是部门主管，如果后续的表现得到我的认可，我可以让她担任副总裁。” 这已经是凯琳娜能够提供的最高职务了，卡洛琳显得有些吃惊：“我真有那么好吗？” 凯琳娜微微点头：“通过你刚才跟牛先生谈生意的过程，我发现你非常果断，也很有眼光，这种人我很欣赏。” 卡洛琳忍不住笑道：“那好，如果我今后混得不好，我一定会优先考虑加入猎人公司的。” 三人之间的关系由此更进一步，之前多少还有点客套的意思，但是把话说开了之后，就亲密了很多。 上午十点一刻，三人走出了咖啡厅。卡洛琳跟两人道别，回去处理计算机的采购事宜。牛小强跟凯琳娜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牛小强没有耽搁，回到家后第一时间跟货运公司取得联系，在电话中谈好了相关事宜。 他看了看时间，犹豫片刻后拨打了牛冬香的号码。 牛冬香的宿舍里面是没有电话的，她留给牛小强的是宿舍管理室的号码。 美国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中国却是晚上十点四十，牛小强不确定是否可以联系上牛冬香，电话接通后他静等起来。 过了没多久，电话被人接通，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谁啊？” 牛小强通过声音判断对方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赶忙跟人家打招呼：“阿姨好，我想找个人，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也是巧，今天学校刚好举办迎新晚会，学生们都刚刚回宿舍，要是其他日子，她们早就休息了，说吧，你想找谁？” 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国内的各所学校才刚刚开学不久，清华大学每年都有举办迎新晚会的传统，并不让牛小强感到意外，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时间真的是很凑巧，被他给赶上了。 他赶忙报出了牛冬香的名字和宿舍的门牌号，并且说明了自己跟牛冬香之间的亲属关系。 中年女人听了之后答应一声：“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叫她。” 等了不到一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了牛冬香惊喜的声音：“小弟，你总算是打电话过来了，怎么样，生意上的事情是不是有眉目了？” 牛小强呵呵笑道：“恩，我考察好了，已经进行了采购，第一批的采购数量为十五台，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我准备走海路运输回国，估摸着一个月之内就能运到国内的津天港，姐，麻烦你跟跃进哥说一声，让他提前做好销售的准备工作。” “放心吧，我跟他早就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了！小弟，具体的进货价格和零售价是多少？” 牛小强把情况介绍了一下，牛冬香听了之后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小声道：“干这一行果然很来菜啊，利润居然超过了百分之一百呢！” “姐，仓库和办公室你们租好了没有？” “还没租，主要是没有得到你的消息，如果提前租下来，就会浪费钱，既然你已经打来了电话，我明天就跟跃进出去找房子，租房子的时间争取跟到货的日子对上号，不然多租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租金，这不划算。” 牛小强很满意的嗯了一声，接着问道：“我让你们组建校友联谊会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目前我们已经组建好了雏形，由于你要求我们不能搞得太正规，所以这个组织比较松散，虽然已经有将近二十名成员，但每次举办活动的时候都只有一半的人参加，人数怎么也凑不齐。” “这没关系，你们只要尽量跟这帮人混熟就行，记得千万不要小气，该花的钱一定要花，这些人可都不简单，想在国内把生意做大，没有硬扎的人脉是不行的。” “恩，我晓得，每次举办活动都是我们抢着付的帐，人家问起的时候，我跟跃进就说我们已经开公司做生意了，挣了一些钱，他们听了之后也没太在意，接受了我们的好意。” 牛小强笑道：“这非常好，今后继续这么操作，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做得太露痕迹，免得人家起疑心。” “放心，我跟跃进都不是傻瓜，会注意分寸的，小弟，你在美国过得还好吧？” “也不看看我是谁，走到哪里都能比别人混得好。” 牛冬香笑骂道：“瞧你那臭屁劲，我还没夸你胖呢，你自己就先喘上了，你要是真的混得很好，干嘛不给家里打电话啊？搞得爸妈整天为你担心。” ， 第796章 凹山镇的风言风语 牛小强出国之后只给家里打过三次电话，第一次是刚来美国的时候给家里报平安，后面两次全都是给自己的办公室打的，主要是为了询问厂里的情况。 此刻听到四姐数落自己，牛小强不由惭愧道：“是我欠考虑了，我今后每个礼拜都会给家里打电话的。” 牛冬香这才满意的嗯了两声：“算你识相，我就不说你了，你在美国那边的业务开展得怎么样了？” 关于去美国创业的事情，牛小强并未瞒着牛冬香和刘跃进，但他当时只是说会用奖学金来创业，并未提到其他的计划。 为了不提前暴露自己大老板的身份，牛小强遮掩道：“暂时还在筹备阶段，等我做出了成绩一定会跟你说的。” “你一定要加油哦，别到时候挣的钱还没有我跟跃进多，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我要是说出来了，你可别不高兴啊。” “啥事？” “你跟那个于寡。，妇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这次放暑假回去了一趟，听三姐说你好像跟人家不清不楚，小弟，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牛小强听很多不同的人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不由苦笑道：“姐，我跟于思梅没有啥，那都是别人在胡说八道，你可别当真。” 牛冬香迟疑道：“真的吗？” 牛小强无奈道：“绝对是真的，话说我犯得着骗你吗？” 牛冬香哦了一声：“哦，我就是好奇问一问，没别的意思，你是不知道，自打你出国留学后，凹山镇就有很多人开始风言风语，说你跟于思梅怎么怎么亲密，又说是于思梅勾引的你，说的跟真的一样呢，爸妈也有所耳闻，但他们却全都装作没听见，三个姐姐也是一样，我因为这个才感到纳闷的，后来就跑去问三姐，结果她跟我说了你跟于思梅的事情，就连她都认为你跟于思梅不清不楚，爸妈和两外两个姐姐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们才会在听到风言风语后默不作声，按照三姐的话来说，他们这是替你感到心虚。” 牛小强有点傻眼，愣了一下才追问道：“姐，这是真的吗？” 牛冬香很笃定的回答：“这全都是我亲眼所见的事情，当然是真的啊。” 牛小强担忧道：“你知道于思梅现在怎么样了吗？” 牛冬香迟疑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不关心王小霜，反而首先想到的是于思梅，小弟，我现在又开始怀疑你了。” 牛小强苦笑道：“姐，我跟王小霜早就说清楚了，她明白我的心意，根本不用解释什么，于思梅就不同了，我跟她本来没啥，结果却害得她被人非议，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过问一下吧？”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牛冬香嗯了一声：“我曾去于思梅的工厂参观过，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整天愁眉不展，据王小霜和三姐所说，她现在上班的时候变得很沉默，除了谈工作，从来都不主动跟别人说话。” 牛小强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于思梅的性格本来就比较敏感，十分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如今遇到这种事情，要说她没有压力那才叫见鬼了。如果时间长了，搞不好于思梅会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 牛冬香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小弟，你比姐聪明，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牛小强叹了口气：“恩，我会处理的，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啊。” “好的，再见。” “恩，再见。” 牛小强放下听筒，坐在沙发上良久都没说话。 凯琳娜进屋换了家居服，她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看见了愁眉不展的牛小强。凯琳娜愣了一下，然后好奇道：“牛小强，你怎么了？” 牛小强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后还是把自己跟于思梅的事情说了出来。 凯琳娜听完之后忍不住笑道：“你不要欺骗自己了，其实你是喜欢这位于小姐的，当然了，她也很喜欢你。”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笑道：“我承认我曾经对她动过心，但那只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对女人的好奇心在作怪，就好像每个少女都会在青春期想男人一样，后来就没有那种想法了，至于你说她喜欢我，这个好像没有根据吧？” 凯琳娜坐在了牛小强身边，笑道：“不要以为我没有谈过恋爱就什么都不知道，我见过很多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根据我的观察，只要一个女人愿意让一个男人躺到自己的床上，那就说明她绝对没有把这个男人当外人看待，如果她能够接受这个男人过分亲密的举动，比如说长时间的拥抱，那么这个女人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要是不喜欢一个男人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如此大方的，除非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荡、。妇。” 牛小强迄今为止只跟王小霜谈过恋爱，并且两人之间也没有谈啥，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 听了凯琳娜的分析，牛小强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明说？” 凯琳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放肆：“亏你还是个天才呢，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你们中国人的性格都很腼腆，尤其是感情方面，很多夫妻都是经人介绍才结婚的，于小姐毕竟是个寡、。妇，又比你大，你觉得她有勇气跟你明说吗？” 牛小强不由一愣，好一会儿才挠了挠头：“好吧，是我思虑不周。” 凯琳娜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跟于小姐之间的关系？” 牛小强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才最恰当？” “这要看你自己了，如果你喜欢她，那就接纳她，如果不喜欢，那就直接拒绝。” “可我已经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啊，怎么能接纳其他的女人呢？” 凯琳娜闻言直勾勾的看着牛小强，似笑非笑道：“那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保持目前的男女关系？” 牛小强瞬间大囧，干笑道：“这个……” 第797章 你干嘛不买车？ 凯琳娜摊开双手道：“看吧，你完全是在自欺欺人，男人喜欢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喜欢很多女人，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关系远近有别罢了，我虽然不赞同结了婚之后再出轨，但我并不反对在结婚之前多交几个女朋友，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你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跟谁最合适呢？” 牛小强摇摇头：“你刚才也说过，中国人的观念跟美国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不太能够接受这种行为。” 凯琳娜耸耸肩：“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做决定吧，现在能不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去教我做饭？我觉得中国的美食很好吃，想学到这门技术。” 牛小强答应一声，带着凯琳娜走进了厨房。 凯琳娜从小长这么大从未做过饭，显得很生疏。牛小强耐着性子，从择菜和切菜开始教。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半，才勉强做好了三道菜。 这三道菜全都是凯琳娜做的，味道可想而知。吃饭的时候凯琳娜一个劲地道歉：“不好意思，我的技术还很差，炒的菜真难吃，请你多多包涵。” 牛小强并不怎么介意：“没关系，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你才刚刚开始学做饭，不好吃是很正常的，等你掌握了技巧之后，就会有所改观了。” 凯琳娜很坚定的点点头：“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要继续教我，直到把我教会为止，这样一来我们今后就能轮流着做饭了，共同分担家务。” 牛小强点点头没有说话，吃过午饭后，凯琳娜非要洗碗。牛小强推辞不过，只得在一旁当指导。结果餐具还没清洗完，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牛小强打了声招呼，走进客厅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沃森的声音：“是小强吗？” “是我，教授，你找我有事？” “恩，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学校一趟？我在编程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问题，想找你过来帮忙。” “好的，我现在就去学校。”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走进了厨房，跟凯琳娜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凯琳娜摆摆手：“你去忙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好的，那我现在就赶过去。” 牛小强刚准备转身离开，凯琳娜忽然开口道：“你不准备买辆车吗？” 牛小强微微一愣：“买车？” “是啊，你今后肯定会很忙，有一辆车的话就能节省很多出行的时间了，不然总是拦出租车很耽误事，万一拦不到出租车，那就更糟了。” 在牛小强的眼中，汽车属于非常昂贵的物品，他现在没什么钱，又没有驾照，因此并不考虑买车的事情。此刻听了凯琳娜的话，牛小强才开始正式看待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开口道：“汽车有点贵，我暂时没钱购买，再者我也没有驾照，即便要买，也要等到我拿到驾照之后再说。” 凯琳娜解释道：“你可以买一辆二手车暂时先用着，有钱了再买新车也行，二手车很便宜的，只要不到三千美元就能买到成色很不错的车型，至于驾照，这个对于你来说就更简单了，只要你提交申请，想必很容易就能通过考试，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 牛小强显得有点吃惊：“不到三千美元就能买到成色很不错的二手车？这是真的吗？” 凯琳娜很认真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啊，在美国汽车并不怎么昂贵，即便是新车，八千美元就能买到，当然了，这只是比较普通的车型，如果是高端车型，那就要两三万美元了。” 牛小强手里还有一万多美元，他闻听此言不禁怦然心动：“你对二手车市场熟悉吗？” 凯琳娜微微一笑：“我的那辆车就是在二手车市场买的，所有的手续办下来一共只花了三千八百美元。” 凯琳娜出车祸的那辆车是通用公司生产的，车况很是不错，看上去绝对有八成新。可惜的是发动机已经撞报废了，没有什么维修的价值，保险公司赔了她一笔钱之后，直接把这辆车做报废处理。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以前的年薪那么高，为什么没有钱买新车呢？后来信用卡被你妈妈停掉，你居然连生活都成问题，你赚的那些钱都花在哪儿了？” 凯琳娜的年薪有好几万美元，即便她只上了一年的班，工资也是非常可观的，但她出车祸之后就生活立马陷入了困窘，这在牛小强看来非常不可理解。 凯琳娜笑道：“美国人没有存款的习惯，相反，都习惯了提前消费，我的工资虽然很高，但以前念书的时候从银行贷过款，赚来的钱基本都用来偿还这笔贷款了。” 牛小强好奇道：“你念书的时候为什么要贷款啊？” “贷款交学费啊，美国大学的学费是非常高的，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拿到奖学金，只能贷款交学费，后来我拿到了奖学金，就停止了贷款，这些贷款都是需要偿还的。”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笑着点头：“美国跟中国确实很不一样，如果是在中国，学费肯定是父母出，美国却不同，即便父母很有钱，也会让自己的孩子去贷款筹集学费，这在中国看来有点不可思议。”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买车的事情我会考虑的，说句实话，在美国没有车还真的是很不方便。” 美国的公交车没那么多，居民的居住点也相对比较分散，出行主要依靠私家车。尤其是那些居住在郊区的人，距离市中心动辄二三十公里远，没有自己的车可谓寸步难行。叫出租车也行，但是费用有点贵，短距离还没啥，如果是远距离，那就很不划算了。 “你先忙，我走了啊。” “恩，路上注意安全。”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背上背包离开了家门。他并未拦出租车，准备走路过去。 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牛小强走到了学校。 第798章 复杂的逻辑运算 沃森正在办公室里抽烟，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看起来有点吓人。 牛小强见状开口道：“教授，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的烟啊？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沃森把烟头掐灭：“这是老习惯了，每次编程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抽烟，要是不抽烟，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牛小强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垃圾桶：“你可以少抽点嘛。” 沃森点点头：“恩，我会注意的，你先坐下，我跟你谈谈编程的事情。” 来的路上牛小强就觉得很好奇，按理说沃森教授的编程水平那么高，一般的问题肯定难不住他。即便遇到问题，也不应该向自己求助。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高手可是很多的，他应该找这些人寻求解决的办法才对。 “教授，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沃森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脑袋瓜没有以前那么灵活，在运算方面退化了很多啊。” 计算机这门学科跟数学的关系十分密切，尤其是编程。所有的程序都需要严密的逻辑公式作为支撑。所谓的逻辑公式，其实就是数学运算。 数学是这个世界上最严谨的学科了，同时也是所有基础科学的奠基石。就拿计算机科学来说，想要编写程序，你必须要进行数学运算，通过数学的严谨逻辑运算来构建严谨的逻辑程序。 程序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条条的数学公式，它是通过零和一的叠加来构建的，如果逻辑思维不够严谨，编写出来的程序就会存在漏洞，严重一点的会造成程序无法正常运作。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下面由我来负责运算，给教授的编程提供数据支持吧。” 机器人指令程序的编写涉及到的运算是非常多的，不仅仅是数学，还有物理学知识。比如你想让机器人走路，就要确保它的平衡性，这其中牵涉到了重心转移、动能变量等诸多问题，需要计算机器人手臂的摆动幅度有多大、迈步的距离是多少。 如果没能计算好精确的数据，机器人就没办法保持平衡性，这样一来它就不会走路了。 仅仅只是让它走路就需要考虑这么多的问题，如果想要让它奔跑或者跳跃，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就更多了。没有强悍的知识储备和计算能力，是很难把相关程序编写出来的。 沃森笑道：“有你帮忙，我编程的速度一定会更快，程序也会更加稳定可靠。” 两人不再多话，开始共同协作。 有了牛小强的帮助，编程的效率明显提高了一大截，困扰着沃森教授的庞大运算问题迎刃而解，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程序的核心框架就已经构建好了一小半。 到了下班的时间，沃森教授停止了工作，他忍不住感叹道：“你小子果然厉害，大脑就跟计算器一样，无论是什么运算，你都能第一时间得出结果，你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编程而生啊。” 牛小强超强度的忙活了一个下午，脑袋瓜有点发晕。他伸手揉着太阳穴，谦虚道：“教授过奖了，在编程方面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如果能把罗伯特学长找来帮忙，想必你肯定会更加轻松。” 沃森点点头：“罗伯特的编程能力确实非同一般，可惜暂时还没办法把他营救出来，不然我也不用这么操劳了。”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教授，按照你的估计，咱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人工智能这个项目？” “按照现在的工作效率来看，半个月之内就能完工，到时候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把人工智能的消息公布出去，只要这个项目能够得到相关部门的认可，我们就能达成目的了。” 沃森的目的是把罗伯特营救出来，然后探讨万维网的事情。牛小强原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这个项目挣钱。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目的，想在挣钱的同时拉拢罗伯特，让罗伯特今后给他打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拉拢罗伯特更加重要。这个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人家愿意给他帮忙，今后开设软件公司就有高手坐镇，可以给牛小强省去很多的事情。 沃森说到这里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你早点回休息吧，明天再过来帮忙，从现有的进度来看，三天之内应该可以完成核心框架的构建工作，到时候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牛小强点点头：“教授也早点回家休息吧，咱们明早见。” 辞别了沃森后，牛小强步行回到家。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凯琳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牛小强回来，她扭头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教我做饭？”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回来的路上我已经休息好了，走吧，咱们去厨房。” 凯丽娜答应一声，站起身跟牛小强走进了厨房。 吃晚饭的时候，牛小强主动问道：“凯琳娜，你对于二手车市场熟不熟？” 凯琳娜点点头：“算是比较熟吧，怎么，你这么快就决定要买车了吗？” 牛小强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巴，一边吃一边回答：“恩，我准备先把车买下来，在我考驾照的这段时间你可以使用，等我拿到了驾照，估计公司的装修工程差不多也完工了，到时候我会把欠你的劳务费支付给你，你自己再去买辆车吧。” 凯琳娜帮牛小强检索了专利技术，这个是需要另外收费的，加起来一共需要支付给凯琳娜三万多美元。 凯琳娜不由露出惊诧的神色：“你这么快就能搞到钱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大概二十天左右，我就能拿到研发经费，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的工资，用来支付你的劳务费肯定是够的。” 凯琳娜接着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买车？” “三天之后就有时间了，到时候你带我去二手车市场看看。” “没问题。” ， 第799章 洛桑二手车市场 实际上牛小强只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就协助沃森教授完成了庞大的运算工作，两人都累得够呛，当天下午都没继续干活，直接回家休息去了。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凯琳娜正在接电话，牛小强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等到凯琳娜挂断了电话，他这才问道：“谁打来的电话啊？” 家里的电话主要是牛小强在使用，凯琳娜并未把这个号码告诉给别人。牛小强以为打电话的是自己的熟人，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凯琳娜回答道：“是卡洛琳打过来的，她说已经把采购好的计算机转交给了你指定的货运公司，让你留意一下货运公司那边的情况。” 牛小强点点头，没有再问。 凯琳娜好奇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做完了就回来了呗。” “反正时间还早，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买车吧，买完了车之后你跟我回家一趟行吗？之前我妈妈打来了电话，说是今晚家里有个聚会，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参加。” 牛小强原本在伸懒腰，听到这话他扭头看着凯琳娜：“前不久你妈妈才刚刚举办了一个聚会，怎么这么快就又要搞聚会了？这次是什么性质的聚会啊？” “我妈妈说是社区性质的聚会，主要是为了探讨社区的安全问题。” 牛小强迟疑道：“咱们这个社区不是一直都很安全的吗？干嘛突然要探讨这个问题？” 凯琳娜把一份报纸递给牛小强：“这是今天的波士顿日报，你看了就明白了。” 牛小强拿过报纸低头一看，只见头版头条写着一个鲜红色的标题：《常春藤教授夫妇被杀！》 常春藤是一个大学组成的顶尖学校联盟组织，牛小强就读的麻省理工暂时还未加入常春藤联盟，距离麻省理工不远的哈佛大学是这个联盟的成员。 他看完了报道之后觉得有点难以理解：“这有什么好探讨的？照我说这件案子只是一个概率事件，就好比被雷劈死的人，虽然非常稀少，但总会存在，这都属于概率事件，没必要太过担心。” 凯琳娜摇摇头：“别忘了你现在居住的这个社区的邻居们全都是各所大学的教授或者老师，如果杀人事件发生在我们社区，那就不是小概率事件了，看到同行被杀，这些人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牛小强苦笑道：“好吧，买了车之后咱们去你家参加聚会吧，我也是小区的一份子，去看看也好，你吃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已经吃过了，你呢？” “我在学校吃的午饭，既然咱们都已经吃过了，那么现在就去买车吧。” 凯琳娜点点头：“恩，我去换下衣服。” 凯琳娜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换衣打扮，牛小强坐在客厅里等着。等到凯琳娜换好衣服出来，牛小强立马起身，两人拦了一辆的士，赶往二手车市场。 这个二手车市场位于波士顿城区的边缘地带，按照中国话来说，这个地方算是城乡结合部，跟繁华的市中心相比，这里的环境不是那么好，路边的房屋稍显陈旧。 下车后凯琳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长裙，对牛小强叮嘱道：“这里的老板是我妈妈的熟人，你等会儿可别乱说话。” 牛小强迟疑道：“你担心我乱说什么？” “当然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啊，如果对方问起，你就说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牛小强不由哑然失笑：“没想到你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不说就不说，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凯琳娜点点头，带着牛小强走进了院子。院子的墙体上竖着一块广告牌，上面写着“洛桑二手车市场”。 牛小强跟着凯琳娜进入院门后，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客人正在挑车，他对此略感意外：“真没看出来，这里的生意居然这么好，工作日都有这么多的顾客呢。” 凯琳娜小声道：“这里的老板为人很诚实，从来都不坑害顾客，久而久之口碑就传遍了整个波士顿，所以生意才这么好。” 牛小强微微点头，刚准备说点什么，一个嘶哑的女人声音忽然响起：“凯琳娜，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几个月没见，你越发的漂亮了哦，简直美得惊心动魄啊。” 牛小强扭头一看，随即不由一愣。 右手边的凉棚下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女人，这个女人看上去只比凯琳娜大一点，但却比凯琳娜要粗矿得多。 这里所说的粗矿并不是人家长得像男人，而是指她的气质很粗野。这个女人长得不仅不丑，反而还很漂亮，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野性。 现在是初秋时节，波士顿的气温仍然有点偏高，这个女人下半身穿着的是一件非常短的牛仔短裤，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如果她手里没有拿着香烟的话，她就是一个标准的辣妹。即便拿着香烟，看上去也很和谐，仿佛她天生就应该抽烟似的。 牛小强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兴许是因为抽烟抽多了，所以她的嗓音才会显得有些嘶哑吧？ “洛桑，好久不见，我今天是带着朋友来买车的，这位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来自中国，名叫牛小强。” 洛桑笑盈盈的吐出烟圈，伸出右手跟牛小强寒暄：“来自中国的朋友你好，不知你想买一辆什么车？要不要我帮你挑选？” 凯琳娜在旁边小声道：“如果不是很熟的关系，洛桑是不会为客人服务的。” 牛小强赶忙道谢：“多谢洛桑小姐的热情招待，我能自己去看看吗？” 洛桑很是爽快的从刚才坐着的椅子上拿起来一大串车钥匙，递给了牛小强：“没问题，这是车钥匙，都已经编好了号码，你可以随便试车。” 牛小强再次道谢一番，然后拿着车钥匙转身去挑车。 牛小强对于车型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看得过去就行，他真正看重的是汽车的质量。 凯琳娜并未跟着牛小强一起看车，她被洛桑拉到了凉棚底下，两人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谈，看起来很是熟络。 第800章 打个赌 闲扯了没几句，洛桑就似笑非笑的看向牛小强那边：“凯琳娜，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跟你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你跟他的关系只怕是不简单吧？” 凯琳娜的神色显得很平静，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你想多了，我跟他只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洛桑露出贱贱的表情：“这种鬼话糊弄其他人还行，想骗我却没门，我刚才一眼就看了出来，你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了哦，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跟一个中国小子搞到一起去了，难道我们美国就没有符合你心意的男人吗？” 凯琳娜喝了一口咖啡，神色平静道：“这是我的私事，你没有权利过问。” 洛桑切了一声：“你还是这幅臭屁模样，不问就不问，你的车呢？为什么没有开过来？” “我的车出了事故，已经撞报废了。” 洛桑吃了一惊：“那辆车可是我亲自帮你挑选的，那么结实的车，你居然撞报废了？！” 洛桑说到这里上下打量了凯琳娜几眼，然后盯着凯琳娜的手臂，接着说道：“你手臂上的伤痕该不会是这次事故造成的吧？” 凯琳娜微微点头：“恩，撞击的力道有点猛，把手臂划破了。” 洛桑拍了拍凯琳娜的肩膀：“今后多多注意安全，你还这么年轻，可别像我一样，年纪轻轻就变成了一个瘸子。” 洛桑之所以很少帮客人服务，是因为她的腿瘸了，走路一拐一拐的，这对于她来说有些丢人，所以只要不是特别熟的关系，她就不会在众人面前献丑。 凯琳娜瞥了洛桑的右脚一眼，淡淡道：“你好意思说我？即便你的腿已经瘸了，你还不是一样执迷不悟的参加赛车运动？” 洛桑立马反驳：“这不一样，赛车是我的理想和兴趣，你开车只是为了出行，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 凯琳娜看都不看洛桑一眼，仍然是一副淡淡的口吻：“从结果上来看都是一样的，都存在着风险性。” 洛桑坚持道：“但是过程不一样啊。” 凯琳娜没有接茬，洛桑似乎早就习惯了她的性格，也就没有再争论下去。她再次看向了正在挑车的牛小强，好笑道：“那个小子只怕还没到二十岁吧？” 凯琳娜依然没有接茬，洛桑自顾自的接着问道：“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有钱人，怎么可能跟你合伙做生意？” 这次凯琳娜开口了：“他是我爸爸从中国找到的天才，目前在麻省理工就读计算机专业，做生意的钱是他自己挣的。” “他是个天才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 凯琳娜淡淡道：“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如果你只注重一个人的外表，那就太肤浅了。” 洛桑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刚准备反驳，忽然就是一愣，好奇地盯着牛小强，眼睛都不眨一下。 凯琳娜好奇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洛桑回答道：“那小子好像正在听发动机的声音，看起来似乎很专业的样子，可他只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掌握这种高超的技术？难道天才真的跟我们不一样，干什么都很厉害吗？” 牛小强打开了一辆福特轿车的引擎盖，启动了这辆车发动机，此刻正侧耳倾听着发动机的声音，表情看起来非常认真，不像是在不懂装懂。 凯琳娜也露出好奇的神色，她并不知道牛小强在中国开设了汽车制造厂的事情。目前知道这个的只有琳达和沃森夫妻两。 洛桑很快就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这也太扯了，即便是天才，也需要学习才行，我可不相信他真的能挑到好车。” 凯琳娜顿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你这里质量最好的一辆车是哪辆？” 洛桑指了指停在最右边的一辆别克：“那辆别克是质量最好的。” 凯琳娜哦了一声：“反正闲着没事，咱们不妨看看，牛小强最终是否会挑选那辆别克。” 洛桑吐出一口烟圈，提议道：“咱们不妨打个赌吧，如果他真的挑选了那辆别克，我就给你一百美元，如果他没有挑中，你给我一百美元，行吗？” 凯琳娜摇摇头：“牛小强又不是专业人士，你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我吃亏吗？” 洛桑想了想，修改了方案：“这样吧，他要是挑中了那辆别克，你下次来买车的时候我给你打八折，如果他没有挑中，你就享受不到任何折扣，你看怎么样？” 凡是熟人来买车，洛桑总会打九五折，陌生人一分钱的折扣都没有。她的开价本来就很便宜，因此即便她不给陌生人打折，也没人说什么。 凯琳娜显得很犹豫，她觉得打这样的赌自己很吃亏。在凯琳娜看来，牛小强根本就不懂车，想要挑中那辆别克主要靠的是运气，而不是实力。这属于不可控的风险。 洛桑见她犹豫，忍不住怪笑道：“你对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没有信心吗？还是你舍不得九五折的优惠？” 凯琳娜被洛桑烦的不行，为了堵住洛桑的嘴，她点头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赌一次，为了确保公平，咱们接下里都不说话，让牛小强自己去挑选。” 洛桑欣然点头，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凯琳娜暗暗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让洛桑安静下来了，不然她能不间断的说上一个钟头呢。 牛小强对此毫不知情，他正在根据自己掌握的经验判断车辆的性能。 第一辆车很快就被他给否决了，第二辆车也一样很快被他给否决了，然后是第三辆、第四辆…… 当他检查到这辆别克车的时候，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扭过头冲着洛桑喊道：“洛桑小姐，我觉得这辆车还算不错，不知能不能让我试驾一下？” 洛桑早就看傻眼了，凯琳娜也一样傻眼了。她们没想到牛小强居然真的看中了这辆别克车。 牛小强一看两人呆呆的盯着自己，不由疑惑道：“怎么？这辆车是非卖品吗？” 第801章 变速箱齿轮有问题 洛桑终于回过神来，她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牛小强跟前。上下打量了牛小强一阵，这才开口：“牛先生，你之前研究过汽车吗？” 牛小强之前并未发现洛桑是个残疾人，一看洛桑走路一瘸一拐，他不由盯着洛桑的右脚多看了两眼。 洛桑自嘲的笑了笑：“我的右腿有点毛病，让你见笑了。” 牛小强赶忙摆手：“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更不会因此歧视你，实际上我大姐的丈夫也是个残疾人，在我的眼中，残疾人也是人，大家都是平等的。” 洛桑点点头：“咱们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谈谈汽车吧，牛先生，你是不是对汽车很熟悉？” 凯琳娜也跟了过来，她并未插话，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牛小强，等待着牛小强回答。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在中国开了一家小型汽车制造厂，对于汽车还算是比较熟。” 洛桑和凯琳娜全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凯琳娜，她听到这话瞪大双眼道：“你、你居然开了汽车制造厂？？” 牛小强点点头：“是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 凯琳娜立马反驳：“汽车制造厂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雄厚的资本，怎么可能开得起来？你之前跟我说你在中国的资产只有一千多万人民币，这么点钱只怕是远远不够吧？” 牛小强解释道：“中国的物价非常低，工人工资也很低，只有购买生产设备需要花费大量资金，我开设的汽车制造厂只生产比较核心的部件，比如说汽车发动机、变速箱和底盘，其他不太核心的部件我都是从外面采购的，然后再自行进行组装，这么算下来只要几百万人民币就够了，当然了，我购买的生产设备都是二手货，数量也比较少，只构建了一条生产线，并且还是手工生产线，所以才能用这么少的钱把工厂开起来，如果像美国的汽车公司那样构建高科技自动化的流水线，别说是一千万人民币了，即便是一个亿也肯定不够。” 凯琳娜这才明白过来，她哦了一声：“你的工厂真的好厉害，一辆汽车的零部件有数万之多，把它们组装成能够正常行驶的汽车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的工厂大多是凭借着手工进行组装和生产的，这样都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凯琳娜虽然不是汽车方面的专业人士，但她的妈妈是个赛车爱好者，她在耳读目染之下多多少少对汽车还是有些了解的。 正如她所说的这样，一辆汽车的零配件多达数万个，能够把这些零件组装成正常行驶的汽车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工厂能够办到的。 一旁的洛桑忍不住插口道：“牛先生，你的工厂主要生产什么类型的汽车？” “目前主要的产品是重型运载卡车，属于柴油机类型。” “既然你们生产的是柴油机车，那你怎么对汽油发动机也这么熟悉？” “我们厂并不只限于柴油发动机，对于汽油发动机也有涉猎，目前正在研发全新系列的v8发动机，如果条件合适，今后就会进入轿车领域。” 牛小强说话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显得信心十足，仿佛他说的不是一个还未完成的计划，而是已经落到实处的事情一样。 洛桑心说：难怪这么骄傲的凯琳娜会跟他走到一起，这个男人确实有着别样的气质，跟一般的男人完全不同。 洛桑想到这里开口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试车吗？既然你已经看出这辆车的质量非常好，那你什么还要试车呢？” 牛小强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刚才只是听了发动机的声音，对于变速箱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所以才要试车。” 洛桑点点头：“你有驾照吗？如果有，你可以把车开到大街上去转转，如果没有，你只能在院子以内试车。” 这里的院子非常大，被分为了两个区域，一小半用来卖车，另外的一半全都是空旷的水泥地面，用来试车绝对够了。 牛小强笑道：“我还没有拿到驾照，就在院子里试车吧。” 牛小强在国内的时候练习过驾驶技术，当时练的是卡车。卡车的驾驶技术比小汽车更难一些，他既然能开卡车，小轿车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洛桑嗯了一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凯琳娜见状坐进了后排。 牛小强不再说话，直接坐进驾驶室，非常熟练的开着车子来到了水泥地面，对这辆车进行试驾体验。 等到牛小强把四个档位全部切换完，洛桑这才开口：“怎么样？变速箱还行吧？” 牛小强并未说话，他降低车速，再一次从一档切换到了四挡。如此反复两次之后，他这才开口：“这辆车的变速箱有点问题，根据我的判断，问题应该出在变速箱齿轮上。” 洛桑早就检查过这辆别克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是个赛车迷，同时又经营着二手车市场，对于汽车的性能是非常了解的。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洛桑不由露出怀疑之色：“你确定？” 牛小强点点头：“基本可以确定，变速箱齿轮确实有点问题。” 洛桑对于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看到牛小强一副笃定的神情，她的信心不由有点动摇：“我之前检查过这辆车，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不过你是顾客，我还是要尊重你的意见，咱们不如把这辆车检查一下，如果变速箱真的有问题，我就给你换一辆。” 牛小强答应一声，在洛桑的指挥下，把别克开进了凉棚旁边的维修间。 维修间里面正有几个彪形大汉在干活，他们的身上全都纹着纹身，面貌也都很凶悍，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牛小强对此颇觉纳闷，心说：洛桑干嘛要招收这种工人？她就不怕应付不了吗？ 他正在纳闷的时候，一个身材健硕的光头大汉走了过来，满脸诧异的向洛桑问道：“洛桑，你干嘛把这辆车开到维修间来？” ， 第802章 他懂车吗？ 洛桑看了牛小强一眼：“这位客人说这辆车的变速箱齿轮有点问题，我想过来印证一下。” 光头壮汉闻言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露出怀疑的神色：“他懂车吗？” 洛桑呵呵一笑：“人家在中国开了一家小型汽车制造工厂，你说他懂不懂车？” 光头壮汉震惊道：“你说什么？他、他开了汽车制造厂？！” 洛桑点点头：“皮特，赶紧把这辆车的变速箱拆开看看吧。” 皮特继续盯着牛小强看了一会儿，这才答应一声，带着满脸的惊奇之色去拿工具箱了。 牛小强小声问道：“洛桑小姐，这些人都是你请来的吗？” 洛桑摇摇头：“他们是我哥哥介绍来的。” 牛小强好奇道：“你哥哥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凯琳娜看出了牛小强的疑惑，她小声插口：“洛桑的哥哥是摩托车爱好者，同时也是波士顿最大的摩托车爱好团体的领头人，美国的摩托车爱好者一般都比较狂放，很多人都曾去监狱待过，包括洛桑的哥哥也是如此，所以这个团体的人看起来都很凶悍。”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啥摩托车爱好团体？说白了就是黑。，社、。会嘛，难怪这些人对洛桑客客气气的，原来她哥是黑。、社、。会，、头目啊。 牛小强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向洛桑的右腿，接着心想：洛桑的这条腿该不会是被人给打瘸的吧？ 凯琳娜一眼就看出了牛小强的想法，她小声解释道：“她的腿是参加赛车的时候撞瘸的。” 牛小强闻言不由回想起了凯琳娜之前的介绍，她之前曾说洛桑是她妈妈的朋友，现在看来，洛桑应该是因为赛车才跟琳达结识的。 洛桑见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忍不住丢给凯琳娜一个古怪的眼神。凯琳娜见状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 皮特很快就拎着工具箱走了过来，他还没开始拆解变速箱，牛小强就凑到了跟前。皮特好奇道：“你想干嘛？” 牛小强总觉得皮特的面目有些凶恶，他努力保持平静，微笑道：“我想在一旁观摩学习。” 皮特不再开口，低下头忙活起来。 牛小强对于小轿车的变速箱总成不是很了解，趁着皮特拆解的功夫，他提出了好几个问题。 皮特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忍不住问道：“你看起来对变速箱并不了解，既然如此，你是怎么确定变速箱齿轮有问题的？” 不仅是皮特，一旁的洛桑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好奇。 牛小强好整以暇的回答道：“我参与研发了重卡的变速箱总成，对于轿车的变速箱结构不是很熟，不过变速箱在运行过程中的某些问题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皮特闻言扭过头继续忙活，嘴里嘀咕道：“原来是凭感觉发现的问题，听着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真懂还是假懂。” 牛小强装作没听见，微微一笑没有开口。 过了十来分钟，皮特把变速箱的外围构造拆解下来，他刚准备继续往下拆，牛小强忽然开口：“不用拆了，你用卡尺测量一下传动齿轮的间隙，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传动齿轮的间隙应该有些偏大。” 皮特对牛小强不是很瞧得上眼，刚才牛小强问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让他很不耐烦了。如果不是知道牛小强在中国开了一家汽车制造厂，他早就让牛小强滚蛋了。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皮特不太耐烦的质疑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看都没看就知道齿轮间隙过大，这样的技术我听都没有听过呢！” 牛小强耸耸肩，扭头看向洛桑。 洛桑也觉得有点扯，变速箱齿轮的构造十分精密，间隙过大属于非常严重的故障，如果牛小强说的是真的，这辆车根本就没办法开。 “牛先生，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如果这辆车的传动齿轮的间隙偏大，它怎么可能正常行驶？” 牛小强摇摇头：“偏大一点点的话并不会影响正常行驶，只会等到齿轮磨损很严重之后，问题才会真正的显现出来。” 洛桑闻言对皮特吩咐道：“皮特，你拿卡尺测量一下，看看齿轮的间隙是否真的偏大。” 皮特白了牛小强一眼，不情愿道：“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洛桑眉头一皱：“想要把问题搞清楚的话，最好还是测量一下，与其口头上质疑，不如让事实来说话。” 洛桑说话的语气有点严肃，看起来很是桀骜不驯的皮特似乎有点惧怕她。皮特无奈的答应一声，伸手拿起了卡尺，趴在变速箱上测量起来。 其他的几名维修工全都凑了过来，他们都想看看结果究竟如何。 过了没多久，皮特就转过身，冷冷的说出了答案：“齿轮的间隙完全符合要求，没有一丁点间隙偏大的问题。” 他说到这里把卡尺扔给牛小强：“小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测量一下，我还有事，没空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要不是洛桑在场，皮特恨不得给牛小强一巴掌。他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纯属是在浪费时间，被一个中国少年耽误了这么久，让他感到十分不爽。 洛桑冲着牛小强娇笑道：“天才，这次你看走眼了哦。” 牛小强显得很平静，他询问了一下传动齿轮的正常规格，然后拿着卡尺亲自测量了一下。结果发现皮特并未搞错，测量的数据确实符合规格的要求。 牛小强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下变速箱齿轮的装配情况，发现做工并不存在什么问题，他站在原地稍作思考，随即扭头向洛桑问道：“你这里还有同款的别克车吗？最好是那种使用年限久一点的。” 洛桑好奇道：“你问这个干嘛？” 牛小强很认真的回答道：“我觉得这辆车的变速箱设计存在着缺陷，这种缺陷短期内是看不出来的，比如说这辆车，它还很新，并未触发这种设计缺陷造成的后果，如果是使用年限较长一点的车，问题就会显现出来了。” 第803章 怪只怪那个中国小子太妖孽了 这番话听起来更扯，洛桑认为牛小强是因为抹不开面子才这么说的。 但是凯琳娜却不同，她跟牛小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于牛小强还是很了解的，知道牛小强从来都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去争辩什么。 一看洛桑面露好笑的表情，凯琳娜忍不住插口：“洛桑，我跟你打个赌如何？你按照牛小强的话去做，如果事后证明他说的是对的，那么你就送一辆车给他，如果他说的是错的，那么他就以双倍的价格从你这里买车。” 凯琳娜了解洛桑的性格，所以才会用打赌来激将洛桑。 洛桑果然来了兴趣，一拍手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这就去找车，你们稍等片刻。” 皮特等维修工全都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其中的一个冲着凯琳娜调侃道：“凯琳娜，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中国小子了吧？中国人太瘦小了，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强壮的男人？只有我们才能满足你哦。” 凯琳娜面无表情的盯着此人，淡淡道：“布鲁斯，如果琳达知道有人这么调戏她的女儿，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布鲁斯听到这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好吧，我闭嘴。” 牛小强对此颇觉好奇，小声道：“你妈妈很厉害吗？” 凯琳娜解释道：“洛桑和她哥哥是我妈妈同父异母的兄妹，我妈妈以前对他们兄妹很照顾，现在他们混得好了，对我妈妈十分尊重。” 牛小强瞪大双眼道：“这么说来，洛桑是你的小姨啊？” 凯琳娜点点头：“恩。” 牛小强愣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外公当初为什么要跟你外婆离婚？” 凯琳娜摇摇头：“他并没有离婚，跟我外婆一直都是夫妻关系，洛桑和她哥哥是我外公跟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女。” 牛小强有点傻眼：“这、这……你外婆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跟你外公离婚呢？” “因为她爱着我的外公。” 牛小强彻底无语了，这要是放在国内，夫妻肯定会离婚。可是在美国，却显得毫不稀奇，话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凯琳娜问道：“对于这个赌约你有信心吗？”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把握还是很大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下次可别再这么莽撞了，打赌最多只能赢得一时，却赢不了一世，你可不能培养出好赌的习惯。” 凯琳娜微微点头：“恩，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人说话间洛桑已经开着另一辆同款的别克车进入了维修间，她把车子停好之后扭头问道：“牛先生，在进行验证之前咱们先把事情搞清楚，不知你所说的设计缺陷到底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很简单，传动齿轮会磨损严重，磨损率会超出正常水平很多。” 洛桑笑着点头：“好吧，我这就拆开来看看。” 洛桑刚准备亲自动手拆解，皮特就凑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牛小强心说：看来这个皮特对洛桑有意思啊，可惜的是洛桑对他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皮特花了二十分钟，拆开了变速箱的外围构造，然后趴到跟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洛桑见皮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忍不住问道：“皮特，情况怎么样？” 皮特扭过头，像看妖怪一样看着牛小强，结巴道：“情况跟、跟他说得差、差不多……” 洛桑呆了一下，然后一把推开皮特，亲自趴下来查看。 这辆车的变速箱齿轮确实磨损严重，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畴，洛桑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瞪大双眼盯着牛小强：“你、你……” 她想说的是“你是不是个妖怪啊？” 可是话到嘴边，她觉得很不妥当，于是被噎住了。 凯琳娜微微一笑：“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 洛桑还没开口，皮特就忍不住插口道：“一辆车能说明什么问题？我觉得应该再找一辆车过来检查，这样才具有说服力。” 凯琳娜嗯了一声：“好吧，你们可以再去找一辆同款的别克车过来验证，希望这次验证之后你们不再提出新的理由。” 皮特明显是在维护洛桑，他立马走了出去，很快就开着第三辆同款的别克车进入了维修间。 这一次仍然是他动手拆解，拆解开之后，皮特立即趴下来仔细地检查。 在场除了牛小强和凯琳娜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有点紧张，看上去就像是等待公布考试成绩的学生一样。 皮特检查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洛桑有点沉不住气，忍不住问道：“皮特，情况如何？” 其实根本不用问就能看出结果，洛桑之所以忍不住提问，只是想最后挣扎一下。 “这辆车的情况跟……跟刚才的那辆车好像是一样的……” 众人彻底无语了，全都扭头看向牛小强，眼神中充满了惊叹。 凯琳娜笑了笑，“走吧，咱们去挑一辆车吧。” 牛小强根本就没有去挑，直接指着一辆雪佛兰道：“那辆雪佛兰还不错，就它了。” 这是一辆大型越野车，牛小强说完话看向洛桑：“洛桑小姐，能不能帮我们办理一下购车手续？” 洛桑是个直爽人，她刚才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为被牛小强给震住了。一听牛小强要求办手续，洛桑很干脆的点点头，对一个年轻的黑人女孩吩咐道：“福克斯，麻烦你帮这位先生把手续办理一下，记住，这辆车咱们不收钱。” 福克斯答应一声，满脸好奇的对牛小强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半个钟头后，这辆大型雪佛兰越野车开出了院子，洛桑看着车尾灯苦笑道：“那辆车价值五千美元，这么大的亏空，我跟我哥可不好交代啊。” 皮特安慰道：“这不能怪你，怪只怪那个中国小子太妖孽了，他居然能够凭感觉就发现汽车的设计缺陷，想想都不可思议呢！” 洛桑微微点头：“恩，这家伙确实挺妖孽的，这么厉害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804章 你看起来也没什么魅力 越野车内，凯琳娜微笑道：“牛小强，我帮着你赢了一辆车，你该怎么感谢我？” 牛小强免费得到了一辆车，心情自然是很不错的，他笑着反问：“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凯琳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随便送我点什么东西就行了。”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我喜欢鞋子，从高中就开始收藏鞋子了。” 牛小强对凯琳娜的兴趣爱好感到很意外：“你怎么会喜欢收藏鞋子的？” 凯琳娜很平静的回答：“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舞蹈家，以前练习过芭蕾，后来由于身体的柔韧度不够好，只得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梦想，从那以后我就很喜欢收藏鞋子，刚开始的时候只收藏芭蕾专用的舞蹈鞋，后来逐渐扩展到了其他种类的鞋子。” 牛小强对此颇感意外：“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学习过芭蕾舞，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双芭蕾舞鞋吧，有空的时候你穿着这双鞋跳芭蕾我看看。” 最后一句话本来是在开玩笑，凯琳娜却当了真：“好啊，简单的芭蕾舞我还是会跳的。”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呢？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牛小强心说：我小时候是个傻子，能有什么梦想？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最终发现他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跟刘秀英结为夫妻。这样的梦想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牛小强又转而求其次，回想起了第二大的梦想：“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能够每天吃肉，穿上新衣服。” 凯琳娜忍不住笑道：“这也能算是梦想吗？”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我出生在很贫穷的家庭，不仅是我们家，我们那片地方的人都很穷，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挣扎在温饱线上，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能够吃上肉穿上新衣服就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了。” 凯琳娜露出怀疑之色：“总听你说中国很穷，难道真有你说的这么穷？” 牛小强嗯了一声：“中国有穷人也有富人，但总体上来讲还是穷人居多，尤其是生活在农村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很多都只能勉强糊口，至于那些偏远的山区地带，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更有甚者连衣服都没得穿。” 凯琳娜有点吃惊：“这岂不跟非洲一样？” 牛小强笑着摇头：“中国人很勤劳，我们是因为土地的贫瘠才陷入贫困的，至于非洲那边，据我所知有很多是因为懒惰才贫困的，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凯琳娜哦了一声：“我并没有贬低中国的意思，还请你不要介意。” 两人一路闲聊，不到半个小时，车子抵达了沃森教授的家门口。 房门是开着的，两人进屋后看见教授夫妇正在准备聚会所需的食物，罗伯特和露娜刚放学回家，正在帮着父母整理餐桌。 牛小强赶忙上前帮忙，凯琳娜则去了自己的卧室。 罗伯特跟沃森教授的那位得意弟子的名字相同，这个名字在美国算是烂大街了，全美国名叫罗伯特的男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自打牛小强进屋，小罗伯特就不停地盯着他打量，露娜也是一样。 牛小强当然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如此，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干活，并未跟两人说话。 沃森忙活了没多久就端着餐盘走了出来，一看凯琳娜不在，他忍不住问道：“凯琳娜去哪儿了？” “她去楼上了，应该是去卧室了吧。” 沃森点点头，转身又走进了厨房。 现在是下午四点，天色还很早，牛小强忙完之后闲得无聊，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报纸。 没过多久小罗伯特凑了过来，贼兮兮的问道：“中国小子，你跟我姐上过床了吧？”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袋：“她可是你姐，你怎么说话的？” 小罗伯特切了一声：“我姐又怎么了？她是个女人，迟早都要跟男人上床的。” 牛小强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板着脸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小罗伯特白了牛小强一眼，没好气的走开了。 随后露娜也凑了过来，她满脸好奇的打量着牛小强：“你看起来也没什么魅力啊，是怎么把我姐给征服的？” 牛小强脸上挂不住，没有搭理露娜，起身往楼上走去。 他记得凯琳娜的房间，上楼后敲了敲门：“凯琳娜，你在干嘛？” “我在换衣服。” “换衣服？” 牛小强的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你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得体吗？干嘛要换衣服啊？” 凯琳娜没有回答，牛小强还以为她觉得自己问多了，不想搭理自己，于是准备下楼转转。 没想到他还没走到楼梯口，凯琳娜就打开了房门：“你进来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他才发现凯琳娜已经换上了洁白的芭蕾舞裙，牛小强诧异道：“你准备在聚会上跳舞吗？” 凯琳娜摇摇头：“这身衣服我很久都没穿了，只是想试试它合不合身，你帮我看看，衣服合身吗？” 牛小强上下打量了一阵，笑道：“这套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有点怪怪的，主要是你的身材太好了，看起来不像是芭蕾舞裙，反倒有点情趣服装的味道。” 凯琳娜瞥了牛小强一眼：“你是不是心动了？”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听凯琳娜在白天说这种出格的话，呆了一下他才开口：“这里是你家，现在又是白天，你瞎说什么啊？” 凯琳娜淡淡道：“那就晚上再说吧。” 牛小强无法做到凯琳娜这样平淡，他有点尴尬的往外走：“你把衣服换下来吧，我去楼下转转。” 凯琳娜刚准备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响，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赶忙开门一看，只见露娜和小罗伯特正在往楼下跑。 牛小强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家伙，居然跑上来偷听！我要是有这样的弟弟妹妹，肯定会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 第805章 给人工智能提前造势 凯琳娜劝说道：“你别跟他们生气，他们都在青春期，对于男女之事感到很好奇是非常正常的。” 牛小强苦笑着点点头：“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并不会真的教训他们。” 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琳达走了上来。 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朝三楼走去。 凯琳娜面无表情道：“我妈这是在警告我们，让我们不要在家里胡来。” 牛小强赶忙走出房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待在一起了，你换衣服，我去给你妈帮忙。” 牛小强跟着上到三楼，琳达正在搬凳子，他赶忙凑了上去，接过了琳达手里的凳子：“阿姨，还是我来扛吧。” 琳达也没坚持，她转身拿起了一张折叠桌，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门外的那辆雪佛兰越野是凯琳娜新买的吗？” “那是我买的。” “哦，凯琳娜是不是过得很拮据？” 牛小强闻言心说：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大闺女的嘛，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拉不下面子去跟她说话？ “还好吧，我已经支付给她几千美元的工资了，后续还有三万多美元的酬劳，这笔钱十几天后就能到账，因此凯琳娜过得并不怎么拮据。” 琳达显得有点吃惊：“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可能挣到这么多的钱？” 牛小强把申请专利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笑道：“她帮我检索了专利技术，这三万多美元就是额外支付的酬劳。” 琳达越发的吃惊：“你上哪里弄的专利技术？” 牛小强只好把之前对凯琳娜说过的话跟琳达又说了一遍，琳达听完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我原本还担心你们的合作会不顺利，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们应该可以收获成功。” 牛小强把凳子放到地上，拍了拍手：“阿姨，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吗？” 琳达指了指后院：“后院里面也有活动场地，需要布置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穿过了后门。 沃森教授正搬着梯子布设电路，牛小强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帮忙。 这次的聚会分为两个场地，屋内摆放着的是红酒、莎拉和三明治，后院准备用来搞露天烧烤，草地上摆放了好几箱啤酒。 牛小强觉得美国人真的很会过日子，搞个聚会居然还分为两个会场呢。 两人花了二十分钟把电路和照明灯安装好，沃森教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道：“辛苦你了，等会儿你多吃点。” 牛小强笑着点头：“三明治和莎拉我不感兴趣，我等会儿还是吃烧烤吧。” 从小长这么大，牛小强还从未吃过烧烤，他想在美国体验一下烧烤的口感。如果烧烤不好吃，他就少吃点，晚上回家之后再下点面条充饥。 经过一番忙活，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陆陆续续有客人登门。 沃森夫妇忙着招呼客人，露娜和小罗伯特悠闲自在的坐在沙发上吃爆米花看电视，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牛小强不认识这些人，不想出去抛头露面，独自坐在后院摆弄着烧烤。 凯琳娜一直都待在卧室没出来，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等到天色逐渐转黑，凯琳娜终于下楼。 她见牛小强独自坐着烧烤，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去跟那些人打招呼？” “我又不认识他们，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牛小强对此次聚会本就不怎么感兴趣，只是碍于凯琳娜的邀请才过来的。他说完话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子：“你要不是坐下来吃点烧烤？” 凯琳娜点点头，坐在了牛小强旁边。 两人喝着啤酒吃着烧烤，也算是比较惬意了。 过了没多久，就有好几个大学教授加入了烧烤的队伍。这些人平时都很注重形象，只有在私人场合才会彻底放松。 很快的，这几个教授就喝掉了一整箱啤酒，看他们那架势，估计再喝两箱也不会醉。 几个人谈论着感兴趣的话题，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常春藤教授夫妇被杀的事情上，纷纷对凶手进行谴责，对遇难者表示哀悼。 牛小强对此丝毫都提不起兴趣，一直都坐着给凯琳娜烤肉，并未插口。 他原本以为这次聚会真的只是探讨小区的安全问题，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过了十来分钟，屋内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喧哗声，只听有人惊呼道：“你刚才说什么？智能程序真的被你开发出来了？” 沃森教授的声音响起：“不是智能程序，是智能机器人。” “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啊？” “东西放在实验室里，暂时是看不到了，再者程序还没编写完，要看的话只能等到发布消息的那天才行。”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对外公布这个消息？”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大概半个月之后就会公布吧，各位，你们到时候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众人七嘴八舌道： “我到时候就算请假也要过去看看！” “这可是人工智能机器人，我们当然会捧场了！” “想想都不可思议呢，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鼓捣出了人工智能机器人！”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感到震撼了，不愧是麻省理工，又一次在科研领域走在了我们的前头！”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疑惑：难不成今天晚上聚会的真正目的不是探讨安全，而是在给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发布会提前造势？ 他刚想到这里，几个正在喝酒的教授忽然扔掉了手里的啤酒瓶，飞快的冲进了屋内，参与到人工智能的话题中去了。 凯琳娜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啤酒瓶，满脸的诧异之色。 牛小强思考片刻，然后开口问道：“凯琳娜，来参加聚会的教授都是哪个专业的？” 凯琳娜回答道：“我只认识其中的一部分，这些我认识的人大多是计算机专业的，少数人是新闻传媒专业。” 牛小强听到这个回答之后，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忍不住笑道：“你爸还真有办法，有了这些人帮他传播消息，想必人工智能这个项目肯定会引发轰动效应，等到召开发布会的时候，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第806章 轰动效应 凯琳娜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道：“你是说……这次的聚会其实是为人工智能服务的？” 牛小强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 凯琳娜忍不住笑道：“这样挺好，只要这个项目得到的关注越多，你获得的荣誉也会更大。”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次的荣誉都将属于你爸，至于我，我只是个打杂的，没什么人会关注到我。” 凯琳娜知道牛小强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心血，闻听此言她迟疑道：“难不成……难不成我爸爸想抢走原本属于你的荣誉？这好像不太可能吧，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人啊？” 牛小强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 凯琳娜费解道：“你为什么不想出名呢？” 牛小强淡淡一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人工智能这个项目的潜在价值不言而喻，我不想因此引起某些部门的注意，因为这会给我增添很多麻烦，再者说了，我来美国的主要目的是挣钱，又不是为了争得荣誉，如果被其他的事情牵涉了过多的精力，我又怎么能安安心心的挣钱呢？” 凯琳娜哦了一声：“你以前确实跟我说过你来美国的目的，既然你自己不想出名，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话音刚落，小罗伯特跟露娜就走了出来。两人坐下之后开始抱怨： “那帮人就跟疯了一样，把人都快吵死了。” “谁说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那么大，我都没办法看电视了呢。” 牛小强对这两个家伙没什么好感，他懒得开口，低着头默默的烤肉。 凯琳娜也闭上了嘴巴，帮着牛小强递调味料。 小罗伯特和露娜一看两人配合得如此默契，不由露出贱贱的笑容。小罗伯特首先开口：“姐姐，你——” 凯琳娜不等他把话说出口，就打断道：“想要吃烤肉就乖乖的坐着，不想吃烤肉就离开这里，不要乱说话，否则我就把你干过的那件事公布出来。” 那件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小罗伯特闻言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一个单词。 露娜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小罗伯特，又瞅了瞅凯琳娜，迟疑道：“姐姐，罗伯特干了什么啊？” 凯琳娜看都不看自己的妹妹，淡淡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也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也会把关于你的事情公布出来。” 露娜惊疑不定的看着凯琳娜：“我干过什么事情？” 凯琳娜继续淡淡道：“你干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露娜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没敢再跟凯琳娜较真。她跟小罗伯特对视了一眼，随后有点心虚的各自扭过头。过了没多久，如坐针毡的两人就先后起身离开了。 两人刚走，牛小强就忍不住问道：“他们两都干了些啥？” 放在以前，凯琳娜肯定不会说出来，因为她对于个人**十分看重。至于现在，她跟牛小强已经十分熟络，知道牛小强是个很成熟的男人，即便说出来也没事。 “罗伯特曾经偷拿我的钱去跟他的女朋友开房，至于露娜，我并不知道她的把柄，刚才是在吓唬她，不过从吓唬的结果来看，她肯定也干过不好的事情。” 牛小强笑了笑，接着问道：“美国人对于性不是很开放吗？罗伯特偷拿你的钱也不算什么太大的过错吧？他刚才为什么那么害怕呢？” “因为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只有十三岁。” “啊！十、十三岁就跟女孩子开房？！这……这……？” 牛小强彻底傻眼，心中暗想：这小子有够早熟的嘛，这么小的年纪就不学好呢，难怪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就像个二流子似的。 他刚想到这里，露娜忽然从院墙边探出脑袋：“哈哈！我终于知道罗伯特的秘密了！” 两人扭头看去，只见露娜一脸得意的开怀大笑着，仿佛刚才听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凯琳娜眉头一皱：“这件事你最好别跟其他人说，否则——” 露娜立马板着小脸，哼哼道：“我可没有干什么不好的好事情，刚才还在纳闷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原来你是在吓唬我，哼，你真是个可恶的姐姐，我今后想干什么用不着你管！” 她说完话一溜烟的跑了，凯琳娜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外人看起来很自由、很优越，实际上挺让人感到无奈的。” 牛小强担心道：“露娜该不会把罗伯特的事情抖露出去吧？万一这件事被你爸妈知道，他们会不会惩罚罗伯特？罗伯特会不会因此埋怨你？” 凯琳娜摇摇头：“放心吧，罗伯特已经成年了，即便他十三岁的时候干过不好的事情，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爸妈不会惩罚他的，不过我估计露娜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按照我的猜测，她肯定会用这件事要挟罗伯特，达成自己的目的。”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们家还真是有趣，尤其是你们三姐弟，搞得跟敌人一样。” 凯琳娜笑笑没有说话，两人接着烤肉喝啤酒，一直等到八点才起身回去。 第二天，波士顿当地的报纸对人工智能项目给予了大篇幅的报道，据报纸所说，麻省理工秘密研发出了人工智能机器人，半个月之后就会对外进行展示。 当天上午，这条消息就以火箭般的速度扩散到了整个马塞诸塞州，中午的时候扩散到了邻近的几个州，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美国全都知道了这件事。 在此之前，人工智能只是一个学术概念，也可以被看做是一个科幻概念，大家虽然谈论了很多有关人工智能的话题，但从来都没有付出过实施。 在众人看来，人工智能实在是太高端了，按照目前的技术实力来看，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 因此，当麻省理工研发人工智能的消息被散布出来之后，立即引发了巨大的轰动效应，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在谈论着与此有关的话题。 第807章 在办公室养鲨鱼？ 牛小强闲来无事，上午去学校转悠了一下，跟沃森教授交流了一下后续的应对措施，商议好细节后就回到了出租屋。 刚一进屋，凯琳娜就拉着他一起看电视。这是波士顿当地的电视台，正在播放的新闻跟人工智能有关。 牛小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看来预热的效果挺不错的嘛。” 凯琳娜扭头看向牛小强：“这可是出名的大好机会，你真的要错过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对出名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凯琳娜不再劝他，站起身道：“我准备去公司看看装修进展，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正好有空，去看看也行。” 两人开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厦，进入了正在装修的办公室。卡洛琳刚好在现场监督，一看两人过来，她笑盈盈的跟两人打招呼。 寒暄过后，卡洛琳把设计图纸递给凯琳娜：“凯琳娜小姐，这是按照你的意思规划出来的设计图，你检查一下，要是对什么地方不满意，就当场提出来，我立即进行修改。” 凯琳娜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笑着摇头：“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按照图纸施工吧。” 卡洛琳点点头，带着两人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被拆得七零八落，两名装修工人正拿着电钻钻墙。牛小强没有看过设计图，他一看工人钻墙，忍不住问道：“把这里钻开干什么？” 卡洛琳笑着回答：“按照凯琳娜小姐的意思，这里将安装一个保险柜，她觉得把保险柜放在外面不太好看，跟设计师提出了内嵌式安装的办法，所以工人才会把这里钻开。”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扭头四顾，发现卫生间里面居然摆着一个浴缸，忍不住又问道：“这个浴缸是前任公司留下来的吗？” 卡洛琳摇头道：“不是，这是凯琳娜小姐通过我们公司订购的新浴缸。” 牛小强瞪大双眼看向凯琳娜，凯琳娜不等他开口就解释道：“我有个习惯，只要压力太大，就会躺在浴缸里放松身心，这个习惯是我小时候形成的，那个时候我练舞非常辛苦，经常用这个办法缓解疲劳和压力。”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卡洛琳干脆把设计图递给牛小强：“牛先生，你自己看看吧。” 牛小强接过图纸仔细的瞅了瞅，发现凯琳娜比较喜欢温馨一点的装修风格，墙体上的涂料她选择了暖色系，桌椅的布置也很随意，如果全部按照图纸施工，这里装修完了之后不太像是办公室，更像是度假区。 牛小强发现场地的正中央画了一个硕大的长方体，忍不住问道：“凯琳娜，这是个什么东西？” 凯琳娜低头看了一眼，回答道：“这是鱼缸，卡洛琳小姐，我订购的鱼缸什么时候可以运过来？” “鱼缸太大，电梯装不下，走楼梯也不行，我跟厂家协商过，最终选择了现场组装的办法，他们会把玻璃和工具运过来，现场进行组装。” 牛小强不由愕然，按照图纸上标注的尺寸来看，这个鱼缸都能养鲨鱼了，他刚准备询问鱼缸是不是太大了，凯琳娜就冲着卡洛琳点点头：“这样也行，麻烦你跟厂家说清楚，这个鱼缸是要用来养鲨鱼的，让他们做得牢固一点，如果出了质量问题，我会找他们索赔的。” 卡洛琳笑道：“放心吧，我早就提醒过他们了，他们表示会使用最坚固的钢化玻璃制作鱼缸，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牛小强彻底傻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凯琳娜，你真的要在办公室养鲨鱼吗？” 凯琳娜嗯了一声，牛小强吞了一口唾沫：“这可是鲨鱼，养在办公室只怕是不合适吧？” 凯琳娜笑着解释：“我准备饲养的是体型相对比较小的鲨鱼品种，不会存在什么危险，之所以要养鲨鱼，主要是因为鲨鱼是海洋中的顶级捕食者，跟我们公司的名字非常契合。” 这间公司名叫猎人，凯琳娜这么解释也算说得过去。 牛小强虽然觉得有点荒唐，但是看到凯琳娜笃定的神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凯琳娜扭头问道：“卡琳娜小姐，装修工程多久可以完工？”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半个月应该够了。” 这在美国已经算是非常快的施工速度了，要不是卡洛琳亲自监督，装修工程拖上一两个月很正常。 凯琳娜很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 接下来三人四处转了转，凯琳娜又跟卡洛琳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卡洛琳频频点头，把凯琳娜提出的意见全都记录在了本子上，准备后续再进行完善。 视察完装修工程后，凯琳娜开车把牛小强送回家，随即她调转车头，出去办事了。 牛小强回到卧室，拿起书本自学。 过了大概十分钟，楼下的电话铃声响起。牛小强只得放下书本，下楼接电话：“我是牛小强，请问阁下是哪位？” 电话那头无人应答，牛小强愣了一下，又用汉语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牛小强觉得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应该是美国这边的熟人，因为国内已经快到午夜时分，这个时间早就睡着了。 没想到他刚刚用汉语重复了一遍，电话那头立马就有人开口了：“小强，是……是我……” 这个年代，电话的传音效果不太好，声音听起来有点失真，尤其是越洋电话，更是如此。 牛小强没有听出对方的音色，但是根据说话的语气判断，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于思梅。 “于姐，是你吗？” “恩。” “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 “我、我睡不着觉。”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上次跟牛冬香联系的时候，曾听牛冬香说过于思梅的近况。自打他出国留学之后，凹山镇就开始流传起了风言风语，说了很多关于于思梅的坏话。 第808章 组队参加广交会 牛小强早就想抽个时间给于思梅打电话了，但他又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此刻一听于思梅柔弱的语气，牛小强就觉得一阵愧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于姐，你是不是因为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才睡不着的？” 于思梅显得很是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出国了，但还有那么多的熟人在国内，国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我，于姐，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没有必要畏惧人言，先让他们蹦跶几天，等我年底回国的时候，我一定会帮你找回场子的！” “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戴安娜制衣厂的效益不是太好，我准备去参加今年的秋季广交会，但我弄不到名额，你能不能帮帮我？” 牛小强就是一愣，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十分了解国内的情况，目前国内仍然处于物资短缺的状态，只要衣服的质量和款式还行，就不愁卖不出去，可于思梅却说制衣厂的效益不是很好，这当然很让他感到意外了。 “于姐，制衣厂的效益为什么不好？这不应该啊。” “那个……我们生产的大多都是内衣，由于款式比较大胆，所以很多女人都觉得有伤风化，不好意思买。”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还别说，你以前缝制的那些内衣确实挺大胆的，国内的人接受不了很正常。” “所以我才想去广交会碰碰运气，我觉得外国人应该可以接受，要是能拉到外贸订单的话，就可以扭转不利的局面了。” 牛小强点点头：“指标的事情我帮你办，肯定能办下来，你直接准备参会的事情就行，此外我要提醒你一下，你今后可以适当的减少内衣的生产数量，扩大其他服装的产量，国内的市场那么大，咱们可不能不重视。” “恩，我听你的。” 牛小强顿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道：“于姐，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别人故意传播的？”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想过很多次了，在他看来这件事有些蹊跷。突然之间就有了针对于思梅的不好言论，如果说没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牛小强是不太相信的。 至于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牛小强已经猜到了一个嫌疑最大的家伙，这人就是王小雪。 王小雪有这么做的理由，自己跟她的姐姐已经订婚了，王小雪为了维护自己的姐姐而去打击于思梅是说得过去的。 此外王小雪的性格比较偏激，脾气也不怎么好，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敢直接去找于思梅理论，但是暗地里散播小道消息的事情还是干得出来的。 电话那头的于思梅默不作声，明显是默认了牛小强的话。 牛小强没好气道：“是不是王小雪干的？这丫头真是太不像话了！她姐姐都没说什么，她反倒跳了出来，等我回国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于思梅赶忙劝说：“别，说起来她也是为了维护她姐姐，你没必要跟她计较，针对我的这些风言风语迟早会过去的，我能抗得下来。” 牛小强刚才只是在说气话，王小雪毕竟是王小霜的亲妹妹，他不太好把事情闹大。只听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听你的，不去跟她计较，于姐，你这是用的哪里的电话给我打的电话？” “这是制衣厂的电话，为了方便谈业务，我在制衣厂安装了电话。” “你把号码告诉我，电话费挺贵的，你先挂掉，我给你打过去。” “好的。” 于思梅报出号码后挂断了电话，牛小强给她拨了过去，两人聊了半个钟头，这才作罢。 牛小强在电话中不停的开导于思梅，让她调整好心情，不要为了那些流言蜚语有心理负担。 经过他的开导，于思梅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叹了口气，上楼继续自学。 凯琳娜一直到晚上八点钟都没回家，牛小强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拨打了范德民的号码，非常轻松的就搞到了参加广交会的名额。 除了戴安娜制衣厂外，牛小强还为自己名下的企业弄了一个混合展台。主要展出家化品、药品和摩托车。这件事他在出国之前就已经跟方东平商量好了，到时候将由方东平组队，带着人去参加今年的广交会。 迟疑了片刻，他又拨打了办公室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牛秋香，牛小强跟三姐寒暄了一阵，然后问道：“姐，小霜在不在？” “她早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等着了，你是不是想跟她说话？” “恩，麻烦你把电话交给她，我想跟她聊聊。” 牛秋香答应一声，把电话递给了王小霜。 牛小强首先关心了一下王小霜的生活，说了一些好听的话，把王小霜逗得娇笑不止。 聊了十来分钟之后，牛小强终于话归正题：“小霜，于思梅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王小霜愣了一下才开口：“我全都知道，私底下我也劝过小雪，让她不要乱传消息，可她就是不听，为了这件事我还打了她一巴掌。” 这次轮到牛小强发愣了，他呆了片刻才开口：“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王小霜叹了口气：“我也是气急之下才动手的，她根本就不了解情况，非要瞎胡闹，本来这件事还没啥，被她这么一闹腾，整个凹山镇——不对，应该是整个希望新区的人都认为你跟于姐不清不楚，对于你的声誉也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大家都觉得你是个花花公子呢，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牛小强心中暗想：还别说，我确实是个花花公子啊。 “别人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我才懒得管，就是对于姐不太好，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长此以往我担心她会承受不住压力，小霜，你再好好劝劝小雪，语气尽量放平和一点，实在不行就让我家里人去跟她说，相信这么一来她就不会继续闹腾了。” 第809章 很重要的商业情报 王小霜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等会儿就让三姐去跟她说说，还有大姐，也让她去跟小雪说说。” 牛小强觉得心中有愧，忍不住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小霜，你觉得……觉得我算是一个好男人吗？” 王小霜冰雪聪明，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意有所指。只听她呵呵一笑：“在我看来，只要你对我好，那么你就是一个好男人，你不要想太多，在美国要好好学习，千万别耽误了正事。” “恩，谢谢你的包容，我在美国过得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恩。”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牛小强看了看手表，发现都快九点钟了，他不由担心道：“凯琳娜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又出事故了吧？” 上午离开的时候，凯琳娜只说要去办点私事。牛小强一听是私事，没好意思多问。现在看来，凯琳娜所说的私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不然她也不会耽搁了这么久。 牛小强起身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扭头张望。说来也巧，他刚张望了没多久，一辆车就开了过来。 车灯有点刺眼，牛小强眯着眼睛打量清楚了车身的轮廓，确定是自己买的那辆越野车，他这才放下心来。 凯琳娜总算是回来了，她把车子开进了车库，提着好几个购物袋走了出来。 “凯琳娜，你干嘛去了？怎么忙到这么晚？” “我去参加了同学的婚礼，顺便去买了几件新衣服。” “原来如此，你吃了晚饭没有？” “在外面吃过了。” 牛小强点点头，把凯琳娜迎进屋内。凯琳娜进屋后露出开心的笑容：“我在婚礼上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商业情报。”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情报？” 凯琳娜把购物袋放在茶几上，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纸片：“这是我偷偷记录下来的内容，你自己看吧。” 牛小强接过纸片瞅了瞅，发现上面记录的内容很是凌乱，经过整理，大意是一家名叫莱姆的公司准备出售波士顿这边的业务，售价大概在三百万美元左右。 牛小强对莱姆公司一无所知，忍不住问道：“这个莱姆公司是干嘛的？” “这是一家专门经营体育器材的公司，总资产大概在五千万美元左右，他们在波士顿这边有十多家体育用品专卖店和五家健身中心，这些资产价值三百五十万美元以上，只要我们把这笔单子拿下，转手就能挣到至少五十万美元。” 这就是凯琳娜最热衷的猎人形式的商业模式，通过收购和拆分销售，来获得转手的收益。 “你有把握吗？” “肯定有啊，为了谈成这笔生意，我还特地去把名片印制好了，明天就去跟莱姆公司的人洽谈。” 她说话间打开了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着两捆名片。牛小强迟疑道：“可我们手里暂时没有资金，总不能跟人家赊账吧？” 凯琳娜笑道：“这笔买卖不需要资金也能完成，咱们先去跟莱姆公司谈好价格，然后再去找买家，让买家来出这笔钱，到时候我们可以从中间赚取差价。”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这相当于空手套白狼，买家也不是傻子，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去跟莱姆公司谈生意，何必要找你这个中间人？” 凯琳娜解释道：“因为信息是不对等的，所以我们就有了当中间人的机会，比如说我得到的这个信息，这只是莱姆公司的一位董事在婚礼上随口透露出来的消息，只能算是对方的内部意向，莱姆公司的董事会还并未对外宣布要出售波士顿这边的业务，我需要做的就是说动莱姆公司的董事会，让他们把业务卖给我们，只要跟他们签订了合同，我们就相当于拥有了独家代理权，其他的买家只能从我们手上进行收购。” 牛小强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如果你觉得可行的话，就放手去做吧，当然了，你最好控制住风险，万一没有买家愿意接手，我们就要自己掏钱把这些产业买下来，这就很不妙了。” 凯琳娜的mba可不是白念的，她很有信心的点点头：“放心吧，如果买家觉得价格过高，我会适当的降价销售，赚钱是肯定的，只是赚多赚少罢了。” 牛小强笑道：“没想到你去参加同学的婚礼居然得到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并且还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机会呢。” 凯琳娜跟着笑道：“这应该叫做运气好。”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牛小强站起身道：“你明天还要出去谈生意，早点休息吧。” 凯琳娜点点头，拿着购物袋进屋。 接下来的几天凯琳娜一直都在出差。莱姆公司的总部位于纽约，她需要在纽约完成谈判。 牛小强一直都待在家里自学，期间他抽空去学校了解了一下沃森教授那边的进展。沃森教授一直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因为熬夜，眼圈都是黑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 牛小强见他如此辛苦，忍不住劝说了两句，沃森教授却告诉他，已经有很多计算机学科的教授催促他，让他早点完工，好让大家早点见识一下人工智能机器人。为了照顾这些人的感受，他只能加班赶工。 牛小强不好再劝，提醒教授注意身体后回到了家里。 十月八号这天，牛小强跟张小兰早早就来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多功能厅。 前天晚上他就接到了沃森教授的电话，教授在电话中告诉他，说是今天将会正式召开人工智能项目的发布会，牛小强和张小兰身为这个项目的参与者，应该去现场见证一下历史。 根据牛小强跟教授的约定，这个项目的主要执行者是教授本人，对外不会公布牛小强和张小兰的名字，任何正式的文件上也都不会有两人的署名。 如果有得知内情的熟人问起，就说两人只是帮着打打下手，并没有涉及到核心部分的工作，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第810章 找兼职 牛小强和张小兰坐在最后排的位置，趁着发布会还未正式开始，两人低声交谈。 “小兰，刘雪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去学校看过她两次，她在那边过得还好，就是饮食方面不太习惯。” “墨菲斯大学的氛围怎么样？” “毕竟是三流大学，学习氛围自然是比不上麻省理工和波士顿大学的，好在她专攻的是舞蹈专业，只需要把舞跳好就行，对于文化课程的要求不怎么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有点自卑，我担心她长此以往会心理扭曲。” 牛小强纳闷道：“她的舞蹈功底不是很好吗？在国内拿过那么多的奖，为什么要自卑啊？” 张小兰苦笑道：“我说的自卑跟舞蹈没有关系，而是经济条件，她在国内的时候算是比较富裕的学生，来了美国才发现自己属于贫困阶级，落差有点大，心里自然会不平衡了。” 中国的富裕家庭要是来了美国，那确实只能算是贫困阶级。想在美国过得好一点，最起码也要是中产阶级。 按照美国人的说法，中产阶级的年均收入至少要是三万五千美元，这还只是刚刚达标而已。中国的绝大多数富裕家庭是挣不到这么多的钱的。 当然了，两个国家的物价水平和货币的实际购买力是不一样的，但既然来到了美国，那就要用美元计价。这么一看，在国内极其稀少的万元户要是来到美国，只会比乞丐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 牛小强还没说话，张小兰就接着说道：“小强，你能不能把投资家电行业的计划提前落实下来？我想给刘雪找一份兼职，这可以让她挣到零花钱，免得她想歪心思。” 牛小强现在连猎人公司的租赁和装修费用都没有，自然就更加没钱投资家电行业了。 他想了想，回答道：“你去告诉刘雪，让她把英语学好，如果她能够通过考核，我可以给她安排一份兼职，工资虽然比不上正式工，但也不算少了。” 牛小强早就跟凯琳娜商量好了猎人公司的招工方案，为了节约成本，猎人公司先期只会招收大学生搞兼职，等到挣了钱，才会招收正式工，构建相对比较稳固的员工班底。 张小兰面露难色：“她的英语水平短期内是很难提升起来的，要不你给她介绍相对简单点的工作？” 牛小强思考片刻，扭头问道：“她愿意打扫卫生吗？如果她愿意，我可以给她安排。” 清洁工在国内属于低端工种，基本都是年纪大的人干，刘雪年纪轻轻，加上以前的生活条件比较优越，牛小强不确定她是否情愿。 张小兰想了想，微微点头道：“我去问问她，如果她愿意的话那就好说，如果不愿意，我只能另想办法了，对了，这份工作的工资是多少？” “这份兼职是按照班次计算的，一个班次的工资是十五美元，按照一个月二十二天的正常工作日计算，每月可以挣到三百三十美元，你跟她说清楚，需要打扫的面积并不太大，主要是办公区域，只要把卫生做好就行了。” 张小兰嗯了一声：“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我欠你的那笔钱怎么计算的？” 牛小强帮张小兰偿还了数千美元的债务，按照两人的约定，这笔钱将会从张小兰的工资里面扣除。张小兰之前参与了人工智能项目，干了好几天的活，她当时并未询问报酬是多少。 牛小强笑着回答：“你欠我的钱已经从工资里面抵消了，此外还有八千美元的富余，等到教授拿到后续的研发经费，我会把这八千美元支付给你的。” 张小兰没想到自己的酬劳居然这么高，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牛小强赶忙按住她，小声道：“注意一点，这里人太多，不要太得意忘形。” 虽然现在还很早，但已经有很多人进入了多功能厅，原本可以容纳下两百人的空间差不多已经被挤满了。 张小兰赶忙点头答应，小声道：“拿到报酬后我请你吃饭，这是早就说好的，你可不要推辞。” 牛小强笑着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赴宴。” “你们是干什么的？有采访证吗？” 牛小强话音刚落，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就很不客气的问道。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此人拎着两个大包，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职业装的美女，看起来两人应该是某家新闻单位的记者。 由于对方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牛小强也没给对方好脸色，他皱眉道：“这里是麻省理工的地方，我是麻省理工的学生，进来这里还用得着采访证？” 络腮胡闻言看向了张小兰：“她呢？也是麻省理工的学生吗？” “她虽然不是麻省理工的学生，但跟麻省理工是合作关系，我们两个都是沃森教授亲自邀请来参加此次新闻发布会的人员。” 络腮胡原本想占据两人的位置，一听两人是沃森教授邀请来的，他用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问道：“这是真的？” 牛小强淡淡道：“是不是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就是想占座吗？不好意思，我们是先来的，是不会给你让座的。” 他说完话懒得再搭理对方，扭过头继续跟张小兰闲聊。 络腮胡原本还想咋呼一下，把这两个外国人赶走。一看牛小强气势十足，不像是一般的留学生，他不敢再咋呼，老老实实的在走廊里面找了个空间，开始架设摄像机。 跟着他一起来的女记者狠狠瞪了牛小强一眼，哼了一声过去帮忙。 牛小强不屑道：“对这些家伙就应该强硬一点，不然他们就会觉得你很好欺负，对你得寸进尺。” 张小兰忍不住笑道：“这里是你的主场，有沃森教授给你撑腰，你当然不怕了。” 牛小强看了看摆放在主席台旁边的保险柜，笑道：“沃森教授还真会搞气氛，居然把机器人装在保险柜里，很好的烘托出了机器人的高端形象，估计他打开保险柜的时候，这帮记者全都会看傻眼的。” 第811章 拥有黑暗人格的智能机器人 张小兰笑而不语，她亲自参与了机器人的制造过程，早就看腻了，觉得沃森教授这样安排多少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 上午九点，发布会正式开始。沃森教授穿着很得体的西装，春风满面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帮人，既有学校董事会成员，也有各个学科的主要负责人。 这帮人众星拱月般的围绕在沃森教授身边，沃森教授对着麦克风微笑道：“欢迎各位前来参加人工智能项目的发布会，我是沃森，是这个项目的主导者，下面我将对这个项目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他说到这里打开了主席台上的投影仪，把提前准备好的文案投射在了小型银幕上。 记者们拍照的拍照，摄像的摄像，整个多功能厅显得有些忙乱。 牛小强早就看过文案了，这份文案就是他跟沃森教授合伙鼓捣出来的。文案的主要内容是介绍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基本功能，此外还有后期的研发计划。 沃森教授照着文案照本宣科的介绍了一下机器人的概况，然后总结道：“目前这个项目还处于初级阶段，制作完成的机器人只具备很简单的功能，后续我会丰富它的功能，使其具有更多的实用性功能，到最后的时候，我会赋予人工智能一个最关键的能力。” 记者们原本都有点失望，因为从展示出来的文案内容来看，所谓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只拥有行走的功能，这跟大家想象当中的人工智能相去甚远。 听了沃森教授最后的一句话之后，记者们立马竖起了耳朵，流露出期待的神色。说句实话，如果所谓的人工智能只会走路的话，那么这个新闻就有注水的嫌疑了，没那么吸引人。 沃森教授卖了个关子，等到大家全都屏息凝神的看向他，他这才接着说道：“这个最关键的能力就是进化。” “哗——” 多功能厅里的人全都炸了窝，纷纷开口询问： “教授，你所说的进化具体是指什么？” “进化的意思是不是学习啊？” “进化的最终阶段是否能让人工智能拥有自主思维能力？” “你将如何让它拥有进化的功能呢？” 提问的基本都是记者，那些受邀前来参加发布会的教授们相对比较平静。这些人都是专业人士，他们十分清楚人工智能的门道，知道想要实现进化的功能有多么困难。说句实话，很多人都不相信沃森教授真的可以做到这点。 沃森教授抬起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记者们见状纷纷闭嘴，静等着他做出进一步的阐述。 “在这里我只会透露机器人进化的方向，至于该如何实现这项功能，我不会多说，因为这涉及到科研机密，不适合公布出来。” 沃森教授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十分轻松，看起来颇有信心的样子。 这全都是牛小强跟他商定好的策略，包括刚才的那番说词，也都是提前就商量好的。为的是能够引起更大的轰动效应，从而更好的帮两人达成各自的目的。 如果其他人这么说，估计在座的人只会嗤之以鼻，但沃森是麻省理工计算学院的副院长，同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会拥有极高的可信度。 沃森教授并未让大家等待多久，紧跟着就说出了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这个机器人的进化方向比较偏向于黑暗人格，它会思考某些负面问题，比如说战争、杀戮和生命存在的意义。” “轰——” 整个会场直接爆炸了，这次连那些来自各个大学的教授们都坐不住了，很多人被吓得站起身，满脸震惊的看着沃森。 记者们的反应速度比较快，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们立马变成了闻到腥味的苍蝇，一个个激动不已的提出自己的问题： “沃森教授，你确定要赋予机器人黑暗人格吗？” “教授，这样做的后果你考虑到了没有？” “没错！万一这台拥有黑暗人格的机器人失去控制，会不会对人类的安全造成严重威胁？” “教授，你能介绍一下你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吗？” 沃森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变得比较严肃。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人类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一部充满血腥和杀戮的战争史，我想从另一个不同的角度去探索相关问题，帮我们更好的规避战争的风险，如果真的能够找到一条更好的发展道路，我想这对于全人类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地大好事。” 一位教授忍不住大声道：“可是这跟黑暗人格有什么关系？” 沃森很认真的回答道：“我们想要解决某个问题，就要深入的去了解它的本质，就好比那些犯罪心理学家，他们研究的主要内容是犯罪分子的各种想法和动机，这可以更好地预防和打击犯罪行为，并不能说他们研究了这些内容后就会变成坏人对吧？” 这位教授立马反驳：“这只是针对人类来说，机器人是不一样的，它们没有人类这样的普世价值观，如果赋予它黑暗人格的话，它极有可能不会去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会思考如何杀人的方法，这明显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 沃森再次展露出笑容，语气轻松的解释道：“赋予它黑暗人格只是人工智能项目的最后一步，在此之前，我会让它去了解人类的文化和思想，给它提供一个成长的过程，此外这台机器人将不会跟网络连接，它只将作为一个个体存在，即便它最后真的走上了歧途，只要切断电源就可以让它失去行动能力，根本不可能对人类的安全造成威胁。” 教授们听到这话稍稍放下心来，各自扭头跟相熟的人低声探讨起来。 坐在最后排的张小兰正在发呆，她没想到自己参与制造的机器人居然会被赋予黑暗人格。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笑道：“放心吧，这些都是噱头，主要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研发经费，想要赋予机器人黑暗人格，还早得很呢。” 第812章 一个人就能顶得上一个大型团队 张小兰拍了拍心口：“差点吓死我了，万一机器人以后真的变坏，我就是始作俑者之一了。”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强，你跟我说句实话，教授真的能实现这个目标吗？” 牛小强嘿嘿一笑：“他为什么要实现这个目标？” 张小兰反问道：“他要是不实现这个目标，那就相当于人工智能项目将会宣告失败，如此一来他怎么跟那些提供科研经费的人交代？” 牛小强摇摇头：“你不了解美国人的想法，失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尤其是在高科技领域，失败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有的是钱，只要对某个项目感兴趣，就会慷慨解囊提供研发资金，哪怕这个项目只是实验性质的，并不具备实际实用价值，他们也照样会投钱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知道美国的科研实力为什么这么强大吗？就是因为他们的富人阶层对于科研事业十分支持，这是一种文化氛围，要是放在国内，没有收益的事情是很少有人愿意花费这么多的钱的，美国之所以这么强大并非没有原因，我们想要追上人家，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张小兰点点头：“这话说得在理，就拿我们波士顿大学来说，居然还有人赞助哲学系的人去荒岛上独自生活，据说是为了研究人类脱离社会之后的心理状况，这要是放在国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国内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哪里有钱有精力去搞这种活动？生存是人类的第一需求，只有满足了这个需求，才能去探索其他的问题。” 这个时候沃森教授又开口说话了，两人赶忙闭上嘴巴。 “各位，接下来我将对机器人的功能进行实际展示。” 沃森教授掏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的门。在场的人全都伸着脖子看过去。保险柜的门打开之后，露出了机器人的真容。 这台机器人极具科幻色彩，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属的质感，这大大满足了前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人。包括之前对机器人的简单功能有些失望的人，也都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不管这台机器人的功能是否完善，最起码它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很符合绝大多数人对于机器人的认知。 沃森教授把机器人连接上电源，然后打开了安装在机器人胸口处的笔记本电脑。旁边专门有个人帮他拿话筒，沃森教授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解说：“我正在给机器人输入指令，输入完成后它将会自行走出保险柜，并且还会展示上下台阶的能力。” 人群全都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功夫，沃森教授就输入完毕，随即退到一旁，让机器人自行运转。 机器人上面安装的微型电机正在全速运转，发出了“嗡嗡”声，这更加符合它科幻的外观，记者们纷纷把镜头对准它，捕捉着新闻素材。 嗡嗡声响起没多久，这台机器人就迈开了右腿，速度有点慢。当它拖着身上的电源线走出保险柜后，多功能厅里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管怎么说，这台机器人都算是研发成功了。虽然它的功能还很简单，并且走路的速度有点慢，但这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在坐的有很多大学教授，他们自问没办法做到这个程度。 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台会走路的机器人而已，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实际情况可没这么简单。 机器人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到了不少的方面，不要小看了其中的难度。 就目前的科技实力来看，除非组建一个大型团体，集合各方面的力量共同发力，否则想要做到沃森教授这种程度是不现实的。 沃森教授之所以看似很轻松的制造出了机器人，那是因为他得到了牛小强的帮助。牛小强的能力毋庸置疑，毫不夸张地说，他一个人就能顶得上一个大型团队了。 首先是总体设计部分，这是牛小强独自完成的，如果换成其他人，绝对做不到他这么轻松。 其次是手工制作过程，各种零件的加工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沃森教授和张小兰只是帮忙打下手。想要把这些零件组装成一台能够自动行走的机器人，这涉及到了物理机械工程学的诸多知识，没有相关经验和聪明的头脑，是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的。 再来说编程，沃森教授如果没有得到牛小强的运算帮助，就凭他一个人干活的话，估计至少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工。即便完工了，可能也会存在着许多问题，使得机器人无法正常运行。 牛小强提供的运算帮助可不简单，不说令人感到恐怖的运算量，单单是各种物理公式，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搞清楚的。 其中涉及到了各种动能的转化和变量，在物理学方面没有很深厚的积累和沉淀，你可能连公式都搞不清楚，更别提后续的运算了。 可以很直白的说，如果没有牛小强的统筹和协助，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把机器人制作出来。 机器人走出保险柜后稍作停顿，最后转身朝着讲台的方向走去。 上面安装的红外线探测器具有跟雷达相同的功能，能够自动探测周围区域的障碍物。 沃森教授并未解释其中的工作原理，只是微笑着说道：“这台机器人拥有自动探测和规避障碍物的能力，它会按照程序的设定自动行走到指定的位置。” 沃森教授说话的同时，机器人已经步行到了讲台的台阶下，在众人的注视下，它抬起了右腿，抬腿的幅度刚好比台阶高那么一点。 随后机器人右脚落地，身体做了个前倾的动作，通过运算确定好重心之后，它这才抬起了左腿，然后把左腿缓缓放到了台阶上。 在此期间，机器人全身都做出了细微的调整，以便在抬腿的过程中继续保持重心的稳定。 ， 第813章 天哪！这机器人居然还会说话？！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仅仅只是登上台阶的这个动作，就已经展现出了机器人的不凡之处，台下的那些教授们立即鼓掌表示任认可和祝贺。 记者们没空鼓掌，他们全都调整镜头，对这些顶尖大学的教授们进行拍摄。 沃森笑盈盈的站在机器人身边，当记者们拍摄那些受邀前来参加发布会的教授们的时候，他做出了另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 只见沃森面带微笑朝着机器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对着麦克风说道：“你好，我叫沃森，很高兴见到你。” 现场除了牛小强和沃森之外，就连张小兰都看得呆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记者们全都把镜头调转过来，对准了沃森教授伸出来的右手。 在众人的注视下，机器人缓缓伸出了右手。机械手臂制作精良，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颇具质感。 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十厘米…… 当机器人的右手准确的握住沃森的右手后，整个会场的教授全都站起身，爆发出了比刚才更加热烈的掌声。 不要小看了握手这个举动，它代表的意义非同一般。 这可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跟机器人握手，它是一种友好态度的表达，意味着一段全新的历史已经展开！ “它、它居然会跟人握手？！” 张小兰呆了一下，满脸震撼的自语道。 牛小强嘿嘿一笑：“接着看下去，你就会发现它不仅会跟人类握手，还会做出更加令人感到惊奇的举动哦。” 张小兰刚准备询问，沃森教授就用左手把麦克风递到了机器人的嘴边。现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个举动的意思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沃森教授这是想让机器人说话！ 果不其然，话筒刚递到机器人的嘴边，机器人的嘴巴里面就闪烁起信号灯，看起来就像是人在张嘴闭嘴一样，与此同时一股电子合成的声音响起：“沃森教授好，在座的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汤姆，很高兴能跟大家见面。” “天、天哪……这家伙居然还会说话？！” “它刚才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太不可思议了！” “好震撼啊！” 其他人纷纷表达自己激动的情绪的时候，牛小强却在心中暗想：这不过是事先设定好的程序罢了，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新奇。 这个主意是牛小强想出来的，他觉得这样做可以更好地达到轰动的效果，为人工智能项目拉到更多的赞助经费。 从在场各位的表情来看，这个主意无疑是非常成功的，除了他跟沃森这两个当事人，其他所有人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这些人是最好的宣传者，他们会把人工智能这个项目推升到一个更高的高度，即便是那些原本不关心人工智能的人，今后也会改变原有的态度。 沃森教授跟机器人握着手，面带微笑跟机器人并肩站在一起，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记者们丝毫都不心疼胶卷，快速的按动快门，想要把这极具代表性的一幕记录下来，然后从中挑选出最合适的一张拿去做宣传。 电视台的记者们相对比较轻松，他们只需要把摄像机对准主席台就行了。 沃森教授任由记者们拍照，足足摆了二十多秒的姿势才作罢。 他松开握着机器人的右手，对着麦克风笑道：“接下来是提问时间，每一个前来参加发布会的新闻机构都有一个提问的机会。” 牛小强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他拉着张小兰来到了门外：“我们去办公室等消息吧。” 张小兰好奇道：“等什么消息？” 牛小强的心情很不错，笑得非常开心：“当然是拉赞助的消息了，教授早就跟我说过，麻省理工的校董们会在发布会上亲自评估人工智能项目，然后再决定是否追加科研经费的投入，从刚才的场面来看，他们应该是被征服了，发布会结束之后就会追加投入的，我们去等着教授发钱吧。” 张小兰心里惦记着自己那八千美元的工钱，闻言笑嘻嘻的点点头：“好的！” 牛小强带着张小兰来到了计算机学院的研究室门口，这间研究室是沃森教授的专属空间，里面存放着他的私人物品和学术资料，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能进入的。 牛小强有研究室的钥匙，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跟张小兰进屋坐下。 两人一直等到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沃森教授才姗姗而来。 他的脸色非常不错，走路都带着笑，刚一进来，他就冲着牛小强大声道：“小强，我们成功了！”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恭喜教授，你这次可是大大的露了一把脸，想必今年的图灵奖一定非你莫属了。” 沃森摆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的大力支持，我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项目，可惜的是你太低调了，死活不愿抛头露面，不然这份荣誉的一大半都将会属于你。” 牛小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老生常谈，他笑了笑，话锋一转：“教授，校董们是否跟你谈过追加投入的事情？” 沃森把房门反锁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牛小强：“这是学校董事会亲自批发的第二笔研发经费，数目为两百万美元，除了资金方面的支持，他们还特批了实验室的优先使用权，今后只要我们提前提交申请，实验室管理处就会立即给我们安排时间。” 牛小强看了看这张现金支票，开心道：“教授，这笔钱你准备怎么花？” 沃森毫不犹豫的说道：“首先需要支付的是你们的酬劳，你把各项开支罗列一下，制作成报告提交给我，我签字之后再提交给基金会审核，确认无误后你就能拿到钱了，剩下的钱我想用来组建一个专门的研究场所，为人工智能项目的后续研究提供支持。” 牛小强只关心自己那部分钱，他询问道：“基金会审核报告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你现在就把报告提交给我，我马上就去找基金会的人进行审核，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班之前你就能拿到钱了。” 第814章 四十二万美元的酬劳 牛小强闻言赶忙掏出钢笔，从桌子上拿了一张a4纸书写报告。 张小兰在一旁观看，当她看见牛小强的劳务费共计二十万美元之后，差点没惊掉下巴，呆了一下才小声提醒：“小强，你给自己开这么高的劳务费，基金会那边只怕是不会同意吧？” 牛小强继续写报告，头也不抬的回答：“机器人的零件全都是我加工的，身体机械结构也都是我装配完成的，此外我还参与了电路系统的装配，这些都是高级工程师才能干的活，我一个人完成的工作量顶得上一个团队了，这么算下来二十万美元真的不多。” 张小兰知道美国的高级技术人才的工资都很高，如果想要聘请一个团队，所需的花费将会非常恐怖，牛小强这么解释也算说得过去。 她微微点头，接着往下看。牛小强接着罗列出的是软体工程方面的工资，数量同样是二十万美元。 张小兰忍不住又问道：“你不是没有编写程序吗？为什么软体工程的工资也开得这么高？” “我虽然没有编写程序，但却参与了运算，给教授的编程提供了巨大的支持，运算量非常庞大，同样需要一个高级团队才能完成，我却是一个人干完的，工资数目当然要体现出我的价值了。” 张小兰彻底无语了，牛小强说的话让她无言反驳。 除了正常的工资之外，牛小强还给自己安排了两万美元的加班费，这其中包含了夜班津贴。 美国是一个比较讲究人权的国家，绝大多数公司都是没有夜班的，加班也很少，他前些日子每天上夜班，并且还额外的加过班，按照他的工资标准来看，共计两万美元的加班费和夜班津贴并不算高。 如此一合计，牛小强一共有四十二万美元的酬劳。 写完了自己的酬劳之后，牛小强开始统计张小兰的报酬。 张小兰的工资没法跟牛小强相比，她一共只有一万四千美元的报酬。除开需要偿还给牛小强的六千美元，还剩下八千美元。 即便如此，张小兰也非常的开心。她并未眼红牛小强的超高收入，因为这是牛小强应得的。 张小兰参与了人工智能项目，她深知牛小强在这个项目中的重要性。如果没有牛小强，这个项目可能到现在还处于设计阶段，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工。 牛小强很快就把报告写好，递给了沃森：“教授，你先看看，如果觉得哪里不合适，就请提出来，我会进行修改的。” 沃森拿起报告仔细地看了看，随即笑道：“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现在还没下班，我这就去找基金会的人，看看能不能抢在中午下班之前把你们的报酬发给你们。” 两人欣然点头，继续坐在研究室里等候。 沃森现在顶着巨大的光环，基金会的人对他十分客气，他们只是粗略的审核了一下，就询问沃森的个人意见，看看他是否认同这份报告上的酬劳数目。 沃森自然是立马点头赞同，基金会的人见状也不啰嗦，立即就签字批准了。 中午十一点半，沃森回到了研究室，当着两人的面开了两张现金支票，分别交给了牛小强和张小兰。两人在账目本上签字确认收款，随后跟教授道别，准备去银行兑换支票。 临别之前牛小强跟沃森耳语了一番，对下一步的行动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接下来沃森将会坐等相关部门的人前来找他谈合作，如果在一个月之内没有等到人，他就会主动提交申请，要求相关部门释放罗伯特，为他接下来的研究提供支持。 这是最坏的打算，按照两人的估计，相关部门是一定会主动来找沃森的。今天的发布会如此成功，声势弄得非常大，两人就不信相关部门的人不动心。 牛小强还顺便提醒了教授一句，让教授注意谈判的技巧，语气尽量放得诚恳一些，不要得罪这帮人。人家毕竟是重要部门的人，犯不上得罪他们。 “教授，后续的研发工作可别忘了我，有需要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至于上课的事情，这个完全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可以自学。” 沃森的心情非常不错，哈哈笑道：“你可是天才，上不上课对你来说无所谓，至于后续的研发工作，等到罗伯特回来，我们三个再一起商量。” 牛小强点点头，带着张小兰赶往银行。 牛小强上次来这家银行兑换支票的时候遭遇了不公平对待，现在他第二次过来，柜台的工作人员可不敢再闹腾，服务态度十分良好。牛小强对上次的那位工作人员不太喜欢，换了一个柜台办理兑换手续。 看了支票上的数目后，这位年轻的工作人员面带歉意道：“先生，您兑换的数量太大，我们这边暂时无法提供这么多的现金，要不您先预约一下时间？等我们准备好了之后再来提款？” 牛小强还没说话，张小兰就插口道：“小强，你准备把钱全部兑换成现金拿走吗？” 牛小强点点头：“是啊。” 张小兰提醒道：“这么多的钱放在家里多不安全啊，万一被人偷走了，损失就太大了，我觉得你不如办一张银行卡，把钱存进去，美国的银行系统十分发达，你用钱的时候可以直接刷卡或者转账，这不比带着现金安全得多？也方便得多？” 牛小强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他却听凯琳娜说过美国的银行很多都是私人开的，一个搞不好就会破产清算，到了那个时候，储户的存款都会打水漂。 当他把这个顾虑告诉给张小兰之后，张小兰笑道：“这个简单，你可以把钱存入实力雄厚的大银行，大银行破产的风险比较低，不太可能出问题。” 牛小强询问道：“我对美国的银行不是很熟悉，你知道哪家银行的实力很雄厚吗？” 张小兰立马回答：“我们正在办手续的花旗银行就比较强大，你要是把钱存在这家银行，保证不会有风险。” 花旗银行是全球都排得上号的巨无霸银行，实力绝对是最拔尖的那一批。 第815章 银卡、金卡、钻石卡和黑卡 牛小强闻言点点头，对工作人员吩咐道：“我想办张卡，把钱直接存入你们银行，不知需要什么证件？” 工作人员巴不得如此，她赶忙回答：“只要是正规机构颁发的证件，能够证明您在美国拥有合法的身份就行。” 牛小强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这个可以吗？” 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学生证，看到上面盖着的麻省理工的公章之后，立马就笑着点头：“可以，我这就给您办理银行卡。” 工作人员说完话开始忙活，十分钟之后就把卡办理好，递给了牛小强：“这是花旗银行的高级信用卡，您使用这张卡消费的时候可以减免一定数额的手续费，如果您账目上的资金超过了五十万美元、或者您使用这张卡消费的累积金额超过了五十万美元，您就能升级到银卡会员了，到时候手续费将会进一步缩减，如果达到了金卡级别，所有的手续费全都将免除掉，并且您还将拥有一定数额的预支权。” 牛小强好奇道：“升级到金卡需要什么条件？” “存款或者消费总额超过五百万美元，就能升级到金卡会员了。” 牛小强淡淡的哦了一声，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五百万美元这个数目给吓到的样子。 银行柜台的工作人员经常跟客户打交道，一看就知道牛小强底气十足，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主。根据银行的内部规定，如果哪位工作人员拉到了优质客户，就能获得一定数额的奖金，并且对今后的升职也很有帮助。 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这位工作人员接着推销道：“除了金卡之外，花旗银行还有钻石卡，升级到钻石卡需要一千万美元的存款、或者消费总额超过一千万美元，一旦拥有了钻石卡，您就将获得花旗银行提供的高级服务，并且还可以预支最多一百万美元的款项，当然了，这只针对私人客户，如果是公司账户的话，就无法享受这些优厚的待遇了。” 牛小强又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看起来仍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这位工作人员不由暗想：难不成这个中国人是个亿万富豪？不然他怎么对一千万美元这个数目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呢？ 其实在钻石卡之上，花旗银行还设立了黑卡会员。黑卡会员是花旗银行最高级别的存在，只有亿万富豪才能办理。 只要拥有了黑卡，花旗银行就会派出专人直接为你一个人服务，拥有最高一千万美元的预支消费能力，并且还将拥有参加花旗银行举办的黑卡年会的资格。 由于黑卡会员全都是亿万富豪，因此黑卡年会相当于是大富豪之间互相交流的一个平台，可以为众人提供做生意的绝佳机会，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这种机会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根据银行的规定，只要哪位工作人员给银行拉到了黑卡会员，那么他的酬劳立刻就会跟经理级别的人持平，年薪将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此外，这名工作人员今后就不用去面对其他的客户了，只需要专门为这位黑卡会员服务就行，可以轻轻松松的躺着拿高工资。 一看牛小强继续淡然处之，这名工作人员有点按耐不住，把黑卡会员的情况介绍了一下，随后她非常恭敬的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需要咨询的问题，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会给您进行解答，如果是业务方面的事情，我可以为您优先办理。” 牛小强立马就猜到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他对于所谓的专人服务和预支消费权不感兴趣，却对黑卡年会很是心动。只要不是傻瓜，就能看出黑卡年会隐藏的巨大好处。 牛小强立即接受了对方释放出来的好意，他看了看名片，微笑道：“多谢芭芭拉小姐的关照。”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牛小强把名片和银行卡郑重其事的装进了自己的钱包，然后腾出位置让张小兰办理支票兑现手续。 张小兰也选择办卡，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芭芭拉对她也十分客气。 两人办完手续离开的时候，芭芭拉亲自起身相送，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外才作罢。 大堂经理早就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也猜到了芭芭拉的意图。 等到牛小强和张小兰走远，大堂经理忍不住凑到跟前，露出好笑的表情：“芭芭拉，你是不是想多了？那两个中国人穿的那么普通，身上连一件名牌都没有，一看就不是有钱人，你犯得着这么讨好他们吗？” 芭芭拉微微一笑：“浑身穿着名牌的人不见得都是有钱人，不穿名牌的人也不见得就是穷人，通过名牌来确定一个人是否有钱，这太片面了。” 大堂经理撇撇嘴：“那两个人如此年轻，就算再有钱，又能有多少？” 芭芭拉继续保持微笑：“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内在，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气度却非常沉稳，尤其是那个男孩，他比我见过的许多成年人还要稳重得多，这样的人即便现在没什么钱，今后的发展潜力却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他还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能够进入麻省理工的人都不简单，我觉得他应该能混出名堂来。” 大堂经理不屑的笑了笑：“好吧，你看好他就看好他吧，希望能如你所愿，至于现在，还请你返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不要耽误了工作。” 芭芭拉不以为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回到自己的柜台前坐下，心中暗自寻思：人家一出手就是四十二万美元，上次还来兑现过十五万美元的支票，这样的人绝对是优质潜力股，大堂经理只看到了表象，也难怪他干了三十多年还是一个大堂经理，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大堂经理在花旗银行的级别并不高，只比柜台的工作人员高一级，真正有权力的是业务经理，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资金的审批权，比如说贷款审批权，这相当于管着银行的钱袋子。 第816章 史密斯终于行动了 芭芭拉转念又想：希望这位牛小强先生能够快速升级，他要是真的成为了黑卡会员——不，哪怕他成为了钻石会员，我也能脱离柜台服务员的岗位，升级成为银行的精英业务员了，到时候工资待遇都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想想都美好呢。 芭芭拉在这里做着美梦，另一边的牛小强正跟张小兰坐在麦当劳里面吃着汉堡包。 原本张小兰想请牛小强吃一顿大餐，结果牛小强不同意。他说只要心意到了就行，没必要浪费钱。 八千美元放在国内绝对是一笔巨款，但在美国只是等闲，牛小强可不想让张小兰太过破费。她还要在美国念三年的书，不节约一点是不行的。 张小兰见牛小强态度坚决，只得打消了吃大餐的念头，带着牛小强来到了快餐店，请牛小强品尝大名鼎鼎的汉堡包。 牛小强一边吃一边点头：“这玩意还行，尤其是中间夹着的鸡肉，炸得外酥里嫩的，口感非常不错。” 张小兰笑盈盈的问道：“你的饭量有点大，一个怕是不够的，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牛小强早上没吃饭，现在确实有些饿，他点点头：“那就麻烦你再帮我买一个吧，仍然给我买一个麦辣鸡腿汉堡。” “好的，我这就去买。” 吃了两个汉堡包后，牛小强找了一家公用电话亭，投币拨打了卡洛琳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传来了卡洛琳慵懒的声音：“您好，我是房利美公司的业务员卡洛琳，请问阁下是哪位？” “我是牛小强，卡洛琳，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把合同上的款项支付给你。” 卡洛琳刚才在午睡，她的精神原本有点萎靡，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卡洛琳立马精神一震，笑道：“我有空，不知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找你。” 牛小强报出了自己的方位，卡洛琳表示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挂断电话后，张小兰开口道：“小强，你先忙，我去墨菲斯大学找刘雪，把兼职的事情跟她说说。” 牛小强点点头，把张小兰送到公交车站才回到约定的地点。 卡洛琳上班的地方距离这家麦当劳并不太远，十五分钟之后，她就开车抵达了目的地。 牛小强也不耽搁，直接让卡洛琳把账号报给他，随后他在取款机上进行转账。 卡洛琳随身带着合同，等到牛小强转账完毕，她立马在收款的那一栏签字确认。 “牛先生，你要不要去办公室那边看看？”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对卡洛琳小姐很放心，不需要过去检查。” 卡洛琳嗯了一声，很热情的接着问道：“你现在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既然有免费的车可以坐，牛小强自然不会拒绝：“我想回出租屋去，就是不知道卡洛琳小姐方不方便送我？” “你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并不远，没什么方不方便的，赶紧上车吧。” “好的，谢谢了。” 送牛小强回家的路上，卡洛琳跟牛小强热情的聊着天。这个女人十分健谈，并且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一路上询问了很多关于中国的问题。 牛小强一一回答，到达目的地后跟卡洛琳挥手告别。进屋后直接打开了书本，继续自学计算机技术。 接下来的两天凯琳娜仍然在出差未归，牛小强一个人在家过得也算是比较清闲。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客厅里的电话忽然响起，牛小强下楼拿起了听筒，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强，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由于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失真，牛小强没能听出对方是谁，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当下打着哈哈道：“美国这边才晚上八点一刻，这么早我怎么可能休息？” 对方笑了两声，然后直奔主题：“史密斯昨天下午来到了江北油田，他得知江北油田跟亚洲机械厂合作研发出了双驴头采油机的消息后，想通让我帮他个忙，从这家伙的言辞当中可以听得出来，他是想让我帮他压低采购价格，我没有当场答应他，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番话一说出口，牛小强立马就敢确定打电话过来的是张广茂。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价格方面我们可以按照原定方案给他打九折，如果他还想进一步的得到折扣优惠，那就要满足一个前提条件，条件是他要跟亚洲机械厂签订长期的战略合同，今后他们家的油田必须全部使用亚洲机械厂生产的双驴头采油机，否则咱们就不给他提供新的折扣方案。” 出国之前牛小强就制定好了双驴头采油机的外销价格，同级别的双驴头采油机比哈里伯顿要便宜一些，但是性能却比哈里伯顿的要高很多，之所以这么定价，主要是因为亚洲机械厂在国际能源设备市场上没有半点名声，为了打开局面，只能采取优惠的价格方案。 史密斯是个精明人，即便亚洲机械厂已经给出了比较优惠的销售价格，他仍然想要压低采购成本。不过这家伙找错了人。 虽然名义上双驴头采油机是江北油田跟亚洲机械厂合作研发的，但江北油田只能享受价格方面的好处，不拥有双驴头采油机的任何权力。真正拥有所有权的是亚洲机械厂，再说得直白一点，这项专利技术的所有者是牛小强个人。 凯琳娜已经提交了专利申请文件，美国的专利局正在进行审核。虽然专利证书并未到手，但是这项技术已经获得了美国专利局的保护，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剽窃或非法使用，否则就要承担法律后果。 美国的专利局跟其他欧洲国家早就签订了协议，互相之间都是认可的，只要在美国申请了专利，就相当于拥有了整个西方世界的专属权。当然了，该交的费用还是要交的，否则欧洲其他国家的专利保护措施就会自动失效。 张广茂嗯了一声：“我心里有底了，这就去跟史密斯好好谈谈，让他满足你提出的条件。” 第817章 不知死活的哈里伯顿 牛小强询问道：“张叔叔，不知史密斯的采购量是多少？” “据他所说，他这次准备采购两百台，大型采油机和小型采油机各占一半。” 牛小强快速的计算出了这笔订单的总额，开心的笑道：“这可是将近四百万美元的大单，还请叔叔帮忙多多撮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张广茂笑道：“你小子可别跟我说这种话，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你帮了我那么多的忙，我好意思拿你的好处？再者说了，我也不是要好处的人嘛。” 牛小强跟着笑道：“叔叔为人刚正，确实不是一个喜欢收受好处的人，等我年底回国的时候，我请您吃顿饭，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吃饭当然是可以的，但必须由我请客，小兰前天就给我打过电话，说你对她十分关照，不仅帮她偿还了大额债务，还拉着她一起挣了不少钱，要不是你，她现在还在打工还债呢。” 张广茂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此外还有刘雪出国留学的事情，全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她出国的费用也是你掏的，所以说应该感谢的人是我。” 张广茂的语气十分诚恳，听得出来，他确实是诚心实意的感激牛小强。 牛小强笑了笑：“叔叔，咱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话，这显得太生分了。” 张广茂嗯了一声：“那叔叔就不跟你客气了，现在小兰和刘雪都在美国念书，你正好也在美国，叔叔厚着脸皮再求你搭把手，希望你能帮我把她们照顾好。” 牛小强很爽快的答应：“叔叔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有个问题我想问问您，哈里伯顿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张广茂闻言冷哼一声：“他们上个月就开始闹腾了，把轴套连接修复技术的事情全都抖露了出来，明显是在针对我，我按照你说的办法进行应对，目前情况大致上已经稳定了下来，我的个人名誉并未受到多大的损伤，还好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否则那么大的舆论压力我还真的承受不住。” 轴套连接的修复技术被哈里伯顿从江北油田偷走，这项技术虽然是方东平研发出来的，但名义上的所有者却是张广茂。哈里伯顿的人把这件事大肆宣扬，绝对是冲着张广茂去的。如果没有牛小强提前筹划好的应对措施，估计张广茂就会因为这件事而下台。 至于哈里伯顿为什么要针对张广茂，这肯定是那位莫斯的主意。他在江北油田横行霸道，因此被张广茂当面喝骂，直接让他滚蛋。这可是非常丢脸的事情，莫斯明显是想报复张广茂，找回场子。 “叔叔，您没必要跟那些小人置气，这不值得，咱们继续按照既定方案实施，只要双驴头采油机顺利打入国际市场，到时候就是哈里伯顿求着咱们了。” 张广茂开心的笑道：“这是肯定的，哈里伯顿现在还有点不知死活，等到他们真正见识了双驴头采油机的优良性能后，估计就会坐不住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要让莫斯那个混蛋下台！到时候你可不要心软，这口气我肯定是要出的。” 莫斯想让张广茂下台，不惜使用了龌龊手段，在国内搞风搞雨，张广茂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他现在想还以颜色，无论是谁都挑不出理来。 “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协助您达成这个目的。” “叔叔提前谢谢你了，我现在就去跟史密斯好好谈谈，争取帮你完成这笔外贸订单。”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回到了卧室，接着自学。 地球另一边的中国，张广茂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史密斯和他的翻译好奇道：“史密斯先生，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史密斯西装革履，一看张广茂进来，他赶忙站起身，笑道：“张先生，昨天跟您说过的事情不知情况如何？” 在翻译的帮助下，两人的交流不存在任何问题。 张广茂哦了一声：“你是说采购的事情吗？我昨晚跟亚洲机械厂的老板联系过，帮你说了很多好话，对方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进一步的给与你优惠，但人家同时也提出了一个前提条件。” 原本预定的优惠幅度为百分之十，也就是打九折，这可以为史密斯节约数十万美元的采购费用。史密斯知道中国的经济行情，同时也知道采油机行业的巨大利润空间，这家伙觉得还有继续压价的余地。 本来他是想找牛小强谈的，但牛小强已经出国留学，无奈之下史密斯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了他在中国的第二个老熟人张广茂，想通过张广茂的关系去跟亚洲机械厂争取优惠。 听了张广茂的回复，史密斯立马露出期待的表情：“不知他们提出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张广茂笑呵呵道：“说来其实很简单，亚洲机械厂希望阁下能跟他们签订长期的战略合同，今后你们家的采油机全部从他们手里采购，只要你同意，他们可以再给你百分之五的优惠幅度，前后加起来相当于优惠百分之十五，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史密斯默默计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优惠幅度确实非常大了，但对于亚洲机械厂提出的条件，他心里还是存有顾虑的。 只见他皱眉道：“其他的倒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采油机的质量是否可靠，万一不可靠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怪史密斯会对采油机的质量提出质疑，这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外商都对中国生产的商品质量存有疑虑。在国际上，中国生产的商品形象一直都不怎么好，轻工业产品还稍微好点，重工业产品完全就是低端和低劣的代名词。 张广茂忍不住笑了起来，史密斯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张先生，您笑什么？” 张广茂继续笑了一会儿才停下，然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史密斯先生，你不是从亚洲机械厂采购过五十辆重卡吗？不知那些重卡的质量如何？” 第818章 敲定合同 史密斯立马回答：“实事求是的说，那些重卡的质量非常好，跟世界知名的重卡品牌相比也丝毫都不逊色，甚至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张广茂微微点头：“实不相瞒，我们江北油田也采购了亚洲机械厂生产的重卡，质量好得没话说，由此不难看出亚洲机械厂在产品的质量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你不应该对此产生疑虑。” 史密斯摇摇头：“汽车是汽车，采油机是采油机，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 张广茂反问道：“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汽车的构造复杂一些，还是采油机的构造复杂一些？” 史密斯想了想，回答道：“一辆汽车的零件有数万之多，采油机是比不了的，因此汽车更加复杂。” 张广茂摊开双手：“这不就结了？亚洲机械厂既然能把结构那么复杂的汽车做得那么好，又怎么会造不好结构相对简单的采油机呢？” 史密斯摇了摇头：“不不不，您不能从这个方面进行对比，这不科学。” 张广茂好奇道：“怎么不科学了？” 史密斯侃侃而谈：“采油机需要承受极端恶劣环境的考验，对于材料的要求非常高，汽车对于材料的要求可没有采油机这么苛刻，如果材料不过关，采油机的使用寿命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必须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张广茂心说：这家伙明显做足了功课，提前了解过采油机啊。 沉吟片刻后，张广茂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要不这样吧，你可以在合同中明确采油机的质量问题，如果亚洲机械厂卖给你的采油机无法达到正常的使用年限，他们就对你进行赔偿，这么一来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张广茂提出的这个解决方案是出于他对牛小强的信任，牛小强早就跟他透露过双驴头采油机的可靠性，质量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完全可以跟国际上的同类产品相提并论。 由于这个方案对史密斯完全有利，因此他不再迟疑，立马就点头道：“如果可以在合同当中加入这个条款，那么我这边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张广茂呵呵一笑：“既然如此，我这就给亚洲机械厂打电话，把情况跟他们说明一下。” 张广茂当着史密斯的面拨打了方东平的号码，方东平正在办公室审核文件。两人经过一番交流，最终把这笔订单确定了下来。 跟方东平谈妥之后，张广茂放下电话：“史密斯先生，亚洲机械厂那边已经做好了签合同的准备，合同的条款跟我们刚才商定好的没有任何出入，你现在就可以赶过去，把这件事落实到位。” 史密斯终于达成了目的，心情非常不错，他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个劲的对张广茂表示感谢：“多谢张先生从中调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史密斯是个人精，他十分了解中国的人情世故，说话间用身体把翻译的视线遮挡住，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塞给张广茂一张卡。他最后的一句话是用汉语说的，声音非常小，连翻译都没听清楚。 张广茂从来都不搞收礼这一套，习惯性的就想拒绝。 史密斯用力捏了捏张广茂的手掌，再次用极细微的汉语说道：“除了我们，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张广茂瞥了一眼翻译，发现翻译被挡住了视线，根本没看到史密斯塞东西的动作。他的脑海里不由想到了张小兰和刘雪留学的事情，鬼神神差的微微点头，心跳加速的把银行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史密斯见张广茂收下了礼物，不由笑着递给张广茂一张名片：“这是我重新印制的名片，请您收下，好方便我们今后联络。” 这一次史密斯说的是英语，他说话间故意把名片的一面在张广茂的面前晃了一下。 张广茂一眼就看到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数字，不用猜就知道这行数字是银行卡的密码。 张广茂由此对史密斯的印象大为改观，心中暗想：这家伙还真是个细心周到的人，送礼都送得这么有技术含量呢。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微笑道：“我会把名片好好珍藏起来的，史密斯先生，祝你一路顺风。” 史密斯笑着跟张广茂道别，带着翻译离开了办公室。 张广茂是第一次收受礼物，他有点心虚的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住，掏出银行卡反复观看，嘴里小声嘀咕道：“这张卡是州广那边的银行发放的，取钱还要去州广，正好我要去参加今年的秋季广交会，到时候偷偷的把钱取出来，看看究竟有多少。” 他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两个孩子都在国外留学，花销太大了一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今后绝对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张广茂一向立身很正，但为了照顾两个在美国留学的孩子，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原则，破了一次例。说起来确实也是无奈之举。 牛小强学习到深夜十一点才休息，迷迷糊糊间他隐约听到了开门声，由于比较困，牛小强并未起床查看。 到了凌晨两点，牛小强被尿憋醒，他上完厕所后刚准备躺下，脑子里忽然记起了之前听到的开门声，当下转身打开了房门，想看看凯琳娜是不是回来了。 客厅里的灯全都关着，只有卫生间里面是亮着的，但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牛小强揉了揉眼睛，站在二楼的栏杆看了片刻，随后带着满脸疑惑下楼，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轻声道：“凯琳娜，是你在里面吗？” 卫生间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牛小强立马警觉起来，他走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返回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打开了房门。 牛小强知道美国的法律非常保护私人空间，如果有陌生人未经允许闯入别人家，这家的主人有权杀掉对方，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第819章 天大的坏消息 刚才的情况明显很不对劲，如果是凯琳娜，她不可能不说话，牛小强觉得自己可能遇到贼了。 至于这个贼为什么要躲进卫生间，并且还开着灯，这只能等到把贼控制住之后再询问了。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牛小强尽量放轻动作，不弄出声响。 当他打开卫生间里面的伸缩门之后，立即把菜刀挡在身前，冲着里面大喊道：“不许动！否则我有权杀——” 牛小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躺在浴缸里的凯琳娜。 这个浴缸是凯琳娜购买的，由于体积很大，卧室里的卫生间装不下，只能安装在客厅的大卫生间里面。 凯琳娜身穿一条睡裙，正神色呆滞的看着前方的墙壁，对于牛小强的大吼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牛小强呆了一下，随即把菜刀放在洗漱台上，满脸疑惑的走到浴缸前蹲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凯琳娜，你……你怎么了这是？” 凯琳娜的行为明显极其反常，看上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牛小强担心刺激到她，说完话后不再开口，静静地等待着凯琳娜回答。 凯琳娜身上的睡裙非常单薄，此刻被浴缸里的水浸泡之后，呈现出近乎透明的状态。她的身材无疑是极好的，放在平时，牛小强看到这幅景象多半会血气上涌。但现在情况很不对劲，牛小强心中自然没有半点邪念。 过了好一会儿，凯琳娜终于开口了：“牛小强，我……我闯祸了……” 牛小强迟疑道：“你闯什么祸了？” 凯琳娜的眼圈有些泛红，抽噎着说道：“我跟莱姆公司签订的合同有漏洞……” 牛小强心里一紧，追问道：“什么漏洞？” “合同中有一个附加条款，要求我们一年之内不得出售莱姆公司在波士顿的产业，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要支付收购费用，在一年之内没办法把这笔单子变现……” 当初凯琳娜打的是通过时间差转手倒卖，从中赚取差价的主意，实际上猎人公司现在根本就支付不起这笔收购款。 如果在短期内无法出手，猎人公司就只能宣告破产了，那个时候公司的资产会被进行拍卖处理，拍卖所得将用来赔偿给莱姆公司，这对于凯琳娜和牛小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牛小强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凯琳娜，你可是学过法律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凯琳娜低下头，嚅嚅道：“我当时因为谈成了生意而十分激动，没有仔细看就签了字……牛小强，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牛小强笑着安慰道：“这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了，但也并非无法补救。” 凯琳娜听到这话立即转头看向牛小强，眼神中流露出希冀之色：“真的还能补救吗？”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确实有补救的办法，当然了，操作过程稍微有点复杂。” 凯琳娜坐直身体，被打湿的睡裙紧紧贴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了惊心动魄的曲线。 “就在几个钟头之前，我在国内的公司已经跟另一家公司谈妥了一笔买卖，合同金额有三百多万美元，用来支付莱姆公司的收购款肯定是够的，不过中国对于外汇的监管十分严格，想要把这笔钱转到美国来，需要进行一番繁琐的操作才行。” 凯琳娜激动道：“这件事由我来操办，我保证会把事情办好！”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还是我来吧，你不了解中国的情况，估计是办不好的。” 凯琳娜点点头，伸手抱住了牛小强：“谢谢你，你又一次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希望。” 牛小强忍不住苦笑道：“我就说你怎么出差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原来是因为遇到了麻烦，不好意思回来见我，凯琳娜，你要答应我，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办法总比困难多，即便是再大的困难，只要我们好好想办法，相信都是可以解决掉的。” 凯琳娜喜极而泣，连连点头：“恩，我记住了，今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了。” 牛小强提醒道：“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一个教训吧，今后不管做什么生意，你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得意忘形。” 凯琳娜再次点头，“放心，有了这次的深刻教训，我今后一定不会再粗心大意了。” 她说完话把牛小强拉扯进了浴缸，低声道：“让来好好感谢你吧……” 大半个小时之后，两人走出了卫生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凯琳娜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牛小强给她煮了一大碗面条。趁着凯琳娜吃面条的功夫，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凯琳娜，莱姆公司为什么要在合同中附加那样的条款？” 凯琳娜一边吃面条一边回答：“他们公司的董事会想要平抑股价的波动，避免给公司造成大额损失，所以才附带上了一年之内不得出售波士顿这边的业务的条款。” 目前中国还没有开设股市，牛小强通过课外书籍了解过国外的股市规则，知道国外的很多公司都会通过上市进行融资，筹集到的资金会用来支持公司的发展。 就牛小强个人的想法，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融资的方式，因为这会把公司的所有权拱手让给别人。只要其他人通过收购股份成为公司的第一大股东，那么公司就相当于易主了。 牛小强更喜欢把自己的产业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至于资金短缺的问题，在他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凭借他的实力，想要积累到原始资金并不是太困难。 “原来如此，莱姆公司是不是遇到经营困难了？否则他们怎么会出售波士顿这边的业务？” “他们正在跟另一家公司展开市场竞争，急需现金流来支持公司的经营活动。”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按照你的估计，莱姆公司在波士顿这边的业务一年之后会贬值吗？” 第820章 被套牢了三百万美元 凯琳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应该不会，最近几年体育用品行业正处于欣欣向荣的告诉发展期，目前还没有露出半点颓势，真要说起来，一年之后升值的概率会很大。” 牛小强点点头：“反正资金已经被套牢，咱们就安心的等着一年之后再出手吧，说不定还会大赚一笔呢。”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谈好的收购价格是多少？” “合同总价是三百万美元。”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这就打电话把事情安排一下。” 凯琳娜点点头不再说话，牛小强直接拨打了方东平办公室的号码：“师父，史密斯是不是准备跟咱们签合同了？” 方东平语带惊喜道：“是啊，张广茂已经帮我们把细节都洽谈好了，只要史密斯签字，咱们就能挣到大把的美元了！” 牛小强笑了笑，问道：“咱们公司的账目上还有多少现金？够不够支持这批采油机的生产？” 方东平闻言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急等着用钱？想从公司抽取资金？” 牛小强点点头，“我在美国这边的公司马上就要正式营业了，需要资金方面的支持，史密斯支付的款项我想挪用一部分。” 方东平迟疑道：“史密斯支付的都是美元，国家对于外汇的管控那么严格，你怎么把美元转到美国去？” “我准备找人帮忙疏通一下，这笔资金不会流入国内，直接走个账就行了，到时候将以投资的名义从非洲直接转到美国。” “具体的金额是多少？” “我这边需要三百万美元。” “好的，你准备好之后告诉我一声，公司的现金流还算可观，不会影响生产工，到时候我让财务部门把账目做清楚，该交的税还是要交的，免得招惹麻烦。” “恩，那就辛苦师父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反倒是你，你在美国可要注意身体，别像在国内的时候那样，天天忙着加班。”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帮手了，不太重要的事情都是帮手在做，我清闲得很。” “这就好。” 两人接着闲聊了一阵，才挂断了电话。 牛小强马不停蹄的拨打了牛冬香的号码，电话接通后直接询问道：“姐，你跟跃进哥筹建的校友会当中有没有在财务部任职的人？” 牛冬香好奇道：“有啊，小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牛小强遮掩道：“我师父想在美国搞投资，让我帮他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把钱转到美国这边来。” 牛冬香惊叹道：“方老爷子的生意做的这么大啊，居然都要在美国搞投资了？” 牛小强继续遮掩：“他想把厂子里的技术申请成专利，然后通过专利技术挣钱，姐，你帮我联系好财务部的校友，把情况跟对方说明一下，务必要帮我师父把这件事办成功。” 牛冬香点点头：“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找人，不知方老爷子想转多少钱去美国？” “一共是三百万美元。” 牛冬香震惊道：“这么多的钱啊！方老爷子拿得出来吗？” “亚洲机械厂马上就要跟外商签订采购合同，合同总金额超过了三百万美元，我师父是可以拿出这笔款子的。” “真是没想到，方老爷子的生意居然做得这么大！都开始挣美元了呢！” 牛小强呵呵一笑：“谁让我师父有技术呢，姐，我交代的事情你一定要办理妥当，这对于我的师父来说非常重要，哪怕多花点钱也没关系，到时候你把招待费报给我，我会给你报销的。” 牛冬香笑道：“你太小看你姐了，也太小看校友会的能量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至于招待费，估计是用不了多少的，咱们清华的校友可不搞贪、污、腐、败的那一套。” “能省钱当然更好。” “小弟，美国现在应该还是凌晨吧？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你晚上不睡觉的么？” “我早就睡了，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哦，那你接着休息吧。” “恩。” 牛小强放下电话，把情况跟凯琳娜说明了一下。凯琳娜一听这么快就把事情确定了下来，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牛小强一直坐在旁边相陪，等到凯琳娜吃完了面条才起身上楼休息。 进屋后他躺在床上，心中暗想：还好我刚好挣到了史密斯的钱，否则这个麻烦还真的不好解决，等到猎人公司正式开始营业，我就能通过推销专利技术挣到钱了，这次被套住了三百万美元的巨额资金，这笔钱要是用来投资的话，肯定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唉，想想都让人无语啊。 根据牛小强原本的打算，国内挣到的钱将会用于扩大国内的经营规模。如果这三百万美元放在国内，就能把摩托车生产线扩大十倍以上的规模，剩下的钱还能用来支持家化品厂的继续扩张。 目前方氏摩托已经上市销售了，由于前期做好了广告宣传的工作，因此销量还算不错，基本属于供不应求。 当然了，摩托车的产能还很有限，这大大制约了亚洲机械厂的盈利能力，如果有新的大笔资金注入到摩托车产业，亚洲机械厂的盈利能力肯定会翻着跟头往上涨。 至于家化品厂，经过紧张地施工，已经做好了投产的准备工作。新创立的香榭里舍品牌正在各大新闻媒体上进行大规模的广告宣传。得益于广告费用的低廉，相关的宣传费用并不太多，加上摩托车的广告，一共也只投入了十多万人民币。 不要小看了广告的作用，有了广告的提前宣传造势，香榭丽舍这个品牌已经获得了极大的认知度，只要产品上市，销售方面根本不需要担心。 “目前只能按部就班的来了，让摩托车和家化品自行盈利，然后用获得的利润进行产能扩张，虽然速度慢了点，但光明的前景是不需要担心的。” 嘀咕一句后，牛小强沉沉入睡。 第821章 德州机械与德州石油 由于晚上没有休息好，因此凯琳娜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起床。 吃过中午饭后，凯琳娜驱车去视察了一下装修情况。 卡洛琳经常去施工现场监督，在她的督促下，装修的速度非常快，质量也非常过硬，按照现有的进度来看，整个工程还有几天就能完工了。 凯琳娜刚刚遭遇了滑铁卢，急于向牛小强证明自己的真实实力，更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因此她整个下午都待在施工现场，一直到装修工人下班才作罢。 接下来的三天天天如此，凯琳娜整天都在现场监督，等到所有的工程全部干完，她立马就展开了工作。 所谓的工作，其实就是推销专利技术：“您好，这里是猎人公司，我们手里有全新的采油机技术，不知贵公司感不感兴趣？” “猎人公司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猎人公司刚成立不久，您没有听说过很正常，我们公司主要从事专利技术的研发和授权业务，刚才跟您提到的全新的采油机技术就是我们自己研发出来的，这项技术——” 对方不等凯琳娜把话说完就打断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 紧跟着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凯琳娜听着“嘟嘟”声，愣了一下才自语道：“他是不是因为猎人公司没什么名气，看不起我？” 凯琳娜以前没有干过推销工作，因此一上来就接连不断的失败。但她并不笨，很快就猜到了自己屡次失败的主要原因。 她刚才找的都是那些能源设备巨头，这些公司家大业大，难免都有些傲气。如果猎人公司很有名气的话，人家还可能会考虑一下，但猎人公司刚成立不久，在行业内没有半点名气可言，你让人家拿哪只眼睛看你？ 此外采油机的技术相对比较复杂，对于专业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不管是哪家公司，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有可能研发成功，并且前提是这家公司还要拥有深厚的技术沉淀才行。 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想要研发出全新的采油机技术，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清楚其中的关键后，凯琳娜立马改变了策略。 她翻看了一下收集到的信息，经过一番细致的筛选，从中挑选了一家中型能源设备供应商，把它作为推销的对象。凯琳娜觉得中型公司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傲气，更好说话一些。 “请问是德州机械吗？” “恩，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我是猎人公司的总裁，有一笔生意想跟您谈谈，不知您现在有时间吗？” “哦？这笔生意具体是什么？” “我们手里掌握着一项全新的采油机技术，想授权给你们，只要得到了这项专利技术的授权，你们就能给母公司的油田自主供应采油机，不需要去外面采购，这可以为你们节省大笔的费用，对于你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业绩，可以为你今后的升职提供更大的空间。”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心动，他可能对公司的业绩不感兴趣，但不会对升职不感兴趣，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 这就是凯琳娜想到的策略之一，她觉得更换一种说话方式的话，可能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效果确实挺不错，电话那头的人稍稍沉吟片刻就开口了：“不知阁下能否把这项技术的相关数据传真给我？我想先审查一下，然后再确定是否跟你进行深入的洽谈，否则我要是贸然把这件事报告给上层，这很容易让我陷入被动的局面。” 凯琳娜握了握拳头，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微笑道：“没问题，我这就把相关数据传真给您。” 挂断电话后，凯琳娜立马就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参数传真了过去，接下来的时间她没有再给其他公司打电话进行推销，而是坐在电话机前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话。不然要是电话占线，就可能耽误这笔买卖。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凯琳娜的内心显得有些忐忑。为了给自己提供自信心，她又把德州机械公司的情况梳理了一番。 德州机械在国际能源设备领域名不见经传，跟哈里伯顿那样的超级巨头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你若是小看了这家公司，那就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这家公司还是很有技术实力的，尤其是在石油勘探领域，技术实力非常雄厚。他们之所以在国际上没有什么名气，主要是因为他们只给自己的母公司提供设备和服务，并不对外进行营业。 德州机械的母公司是德州石油，这是德克萨斯州规模最大的石油公司。 德克萨斯州是美国最负盛名的石油出产地，蕴含着储量惊人、且品质极好的石油资源。身为德州最大的石油公司，德州石油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财大气粗的他们根本不屑于通过其他的业务去获得收益，而是把所有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开采石油上，这就是它下属的德州机械不对外营业的主要原因。 凯琳娜之所以选择对德州机械进行推销，是因为这家公司在采油机领域的实力相对较弱，人家有这方面的需求。其母公司德州石油名下拥有着数量众多的油井，只要这笔买卖能够谈成功，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梳理完了德州机械的情况后，凯琳娜恢复了一些信心，她自言自语道：“综合来看，这笔买卖还是很有希望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会给我回话？” 另一边，德州机械的事业部办公室里，乔治主管正盯着手里的文件发呆。这份文件就是凯琳娜传真过来的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参数，当乔治看到这份参数之后，整个人彻底傻眼，满脸的震惊之色。 呆了好一会儿，乔治才结巴道：“如、如果这些数据是真的，那么这种型号的采油机绝对是全球最先进的采油机了！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还有人能够把采油机的性能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第822章 第一笔生意 隔壁办公室的一名职员听到乔治腔调怪异的惊叹声后，一脸好奇的探出脑袋朝这边张望：“主管，你怎么了？” 乔治哦了一声：“没什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哦，好的。” 乔治的心跳有点快，脑子里胡思乱想到：如果真的能得到这项专利的授权，我想要争取到公司副总裁的职务应该没问题了吧？只是……只是这些数据真的可靠吗？刚才打电话过来的那个女人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不怪乔治产生怀疑，实在是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太强悍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双驴头采油机全面领先于同类产品，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款采油机能够与之相抗衡。 只要这笔生意能够谈成，乔治就能为母公司的油田节省大量电费支出，同时还能大大提升采油效率。这么一进一出，母公司得到的实际好处绝对会超过千万美元。 有了这笔耀人的业绩作为支撑，乔治在竞争公司副总裁的事情上将会得到极大的助力，只要母公司那边的熟人到时候帮着说几句话，副总裁的职务就不存在什么悬念了。 “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确定这项技术的真实性，一旦是真的，我就立刻下手！” 在副总裁职务的诱惑下，乔治很快做出了决定。他在传真过来的资料上看到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乔治拨打了号码。 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十分钟，但对于凯琳娜来说却仿佛有十个小时那么漫长。她的眼睛一直都盯着电话机，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太过专注的凯琳娜被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高耸的胸口，深吸几口气之后拿起了听筒。凯琳娜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乔治的声音：“是猎人公司的总裁吗？我是德州机械的乔治，刚才跟你通过话的。” “乔治先生好，我叫凯琳娜，不知您看过我传真过去的资料没有？” “已经看过了，说句实话，这份资料上的数据有些吓人，我不确定凯琳娜小姐刚才是否在跟我开玩笑？”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跟您开玩笑的意思，我敢向您保证，那份资料上的数据绝对真实可靠。” “你真的确定？” “我真的很确定，实不相瞒，这项专利技术已经被提交给了专利局，目前正处于专利保护期，如果乔治先生仍然心存疑虑，可以去专利局查询一下。” 乔治闻言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既然这项技术已经被提交给了专利局，那就说明这笔买卖不是一场骗局。不过他仍然对于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感到怀疑，不太相信猎人公司能够研发出如此先进的技术。 有些公司为了挣黑心钱，会在申请专利的时候故意把性能参数提升一部分，只要做得不太过分，专利局一般不会过问。人家的事情太多，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和时间对每一项技术进行实际测试，这就给了某些公司造假的机会。 “凯琳娜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检验一下这种采油机的性能，不知你意下如何？” 凯琳娜为难道：“乔治先生，猎人公司只提供专利授权服务，没有生产和制造的能力，当然了，如果贵公司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授权你们进行试生产，让你们自行检测产品的性能，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乔治思考了一下，很快就点头同意：“这个提议我赞同，还请阁下把设计图纸传真给我，我立即安排人进行试生产。” 反正这项技术已经得到了专利局的保护，凯琳娜并不担心技术剽窃的问题，她笑着点头：“我可以为贵公司提供最详尽的设计图，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咱们还是先签订试生产的授权合同比较好，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乔治对此十分认同：“这个自然，如果没有贵公司提供的授权书，我们还不敢进行试生产呢，。” “恩，咱们约个地方当面签订授权书吧。” “没问题，你说吧，在哪里见面？” “如果乔治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波士顿一趟，我这边有点忙，短时间内走不开。” 乔治拿过桌面上的日程安排表瞅了一眼，很快就给予了回复：“我今天先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明早就赶去波士顿跟你签订授权书。” “好的，到时候还请乔治先生提前告知一下航班信息，我去机场接你。” “恩，我会提前告知的。” 挂断电话后，凯琳娜和乔治不约而同的挥了挥拳头，两人对于这笔买卖的进展都感到开心。 凯琳娜激动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牛小强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书晒太阳，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赶忙起身跑到客厅接电话。 话筒刚刚放到耳朵边，牛小强就听到了凯琳娜畅快的笑声：“小强，我刚才已经跟一个客户谈好了初步合作意向，不出意外的话，对方极有可能会掏钱购买我们的专利使用权。”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项专利是不是采油机技术？” 目前已经申请的专利技术当中，最有价值和市场前景的就是双驴头采油机技术了，因此牛小强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凯琳娜笑道：“不错，就是双驴头采油机技术，对方是德州机械，这家公司的规模并不太大，只能算是中型企业，但它的母公司却非常强大，只要这笔买卖谈成功，我们就能挣到第一桶金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感情好，有了钱之后，我们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凯琳娜笑着问道：“对方明天就会过来跟我们签订试生产的授权书，想借此检验一下双驴头采油机的真实性能，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要不要来公司跟我一起见证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这是咱们公司的第一笔买卖，我当然要见证一下了。” 第823章 采购超级计算机 “好的，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机场接机，然后我们再一起跟对方洽谈。” “恩，等会你下班回来了跟我好好的说明情况，好让我做到心中有数。” “没问题，等我下班了再说吧。” 凯琳娜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主动联系哈里伯顿？” 牛小强提前交代过凯琳娜，让她推销专利的时候避开哈里伯顿。凯琳娜当时就询问过原因，不过牛小强没有回答她。 此刻听凯琳娜再次提出这个问题，牛小强犹豫片刻后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他最后总结道：“哈里伯顿家大业大，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找上门去，估计人家也懒得搭理我们，还不如我们先把采油机推广出去，让他们看到实际情况后再来求我们，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占据绝对的主动权，帮我国内的合作伙伴找回场子了。” 凯琳娜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先忙，我继续推销专利技术。” 凯琳娜挂断电话后继续推销，不过成绩不怎么好，一直忙活到下班，也没能找到第二个拥有合作意向的企业。 回到家后，凯琳娜首先把情况跟牛小强说明了一下，然后她一边喝水一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喉咙：“打了一天的电话，嗓子都快哑了，小强，你不是说过要招工的吗？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啊？” 牛小强打算招收一些留学生去猎人公司搞勤工俭学，如此一来就能节省大笔的工资支出。 他昨天就去过学校，已经跟陈东升、徐斌和樊鸿升三人商定好了。三人将会在没有课的时候去猎人公司帮忙搞电话推销。 除了这三个83级的同学，牛小强还吩咐他们帮忙找其他的中国留学生问问，如果还有人想去猎人公司勤工俭学，可以先来牛小强这边面试。面试通过后，就能得到这份工作。 面试的主要目的是考察这些同胞的英语水平，要是连英语都说不好，又如何能搞电话推销？ 牛小强一共提供了十个勤工俭学的机会，先到先得。至于工资，他经过一番考虑，最终提出了底薪加提成的方案。 每个留学生每小时的底薪为四美元，每天要是工作八小时的话，就能挣到三十二美元。当然了，大家平时都要上课，每天最多只能挤出半天时间参加工作，即便如此，他们挣到的工资用来支持生活的开销还是足够了。 这只是底薪，如果拉到了生意，还有提成可以拿。 如果拉到的单子的价值超过了十万美元，就能拿到五百美元的提成；拉到的单子的价值超过了二十万美元，就能拿到一千美元的奖金，以此类推，最高一万美元封顶。 牛小强笑着把招工的事情介绍了一下，凯琳娜听完之后微微点头：“这就好，否则我一个人还真的顶不住，估计不出三天，我的嗓子就会彻底嘶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牛小强关切道：“你毕竟是总裁，今后没必要亲力亲为，实在有那个必要，你再出面比较好。” 凯琳娜摇摇头：“我刚刚给公司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不努力一点怎么行？你不用劝我，我自己会把握好的。” 牛小强知道凯琳娜比较要强，多说也无用，于是转移了话题：“那三百万美元的资金正在处理当中，估计一周之内就能转入猎人公司的户头，到时候你别忘了把钱支付给莱姆公司，否则咱们就要承担违约金了。” 凯琳娜嗯了一声：“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亲自跟进的，不会耽误。” 牛小强点点头：“你先坐着歇息，我去厨房做晚饭。” 凯琳娜立马跟着站起身：“我只是嗓子有点疼，身体并不怎么疲惫，咱们还是一起做饭吧。” 凯琳娜最近一直都在跟着牛小强学习做饭的手艺，现在已经算是小有所成，做出的饭菜不说多么可口，也还算过得去。 牛小强看她一副坚持的模样，只得点头答应。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掏出了一本计算机硬件方面的书籍，开始研究计算机硬件技术。 凯琳娜对此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主攻的不是软件技术吗？干嘛看这种书啊？” 牛小强解释道：“你爸爸想采购一台超级计算机，专门为人工智能项目服务，我把这笔生意接了下来，准备采购零件自行组装，这样就能挣到钱了。” 根据沃森教授的说法，他这是想为机器人提供一个学习知识的数据库，购买回来的超级计算机主要用来存储文件，此外还兼有给机器人提供运算的任务。 由于这个项目暂时只有一台机器人，因此这台超级计算机不需要多么强大，属于小型超级计算机的范畴。 即便是小型超级计算机，售价也是非常昂贵的。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仓库里就摆放着几台小型超级计算机，每一台的采购价格达到了三百八十万美元。 牛小强觉得这个价格有些虚高，如果自己购买零配件进行组装，少说也能获取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利润率。为了做成这笔生意，他当然要详细的了解计算机硬件知识了。 凯琳娜早就得知了牛小强通过人工智能项目挣钱的事情，因此她听闻牛小强接下了超级计算机的采购的生意后，并不怎么感到意外，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个项目的进展。 只见她瞪大双眼：“这个项目居然需要超级计算机提供支持？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牛小强笑道：‘“这还算快吗？你爸还觉得慢了呢。” 凯琳娜沉默片刻后开口：“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从未听我爸爸说过他要研究人工智能，等到他去中国把你接过来，他立马就有了研究人工智能的计划，并且立刻就实施了这个计划，这明显有些反常，小强，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吧，能跟我说说吗？” 第824章 受到了美国文化的侵蚀 牛小强觉得没必要瞒着凯琳娜，实话实说道：“你爸爸是想借助这个项目把他以前的一位学生从牢房里营救出来。” 凯琳娜脱口而出道：“他想要营救的学生是不是叫罗伯特？” 牛小强点点头：“确实是罗伯特，凯琳娜，你跟罗伯特很熟吗？” 凯琳娜的神色有点复杂，其中夹杂着些许尴尬，犹豫片刻后才开口：“我跟罗伯特确实很熟悉，在四年之前，还曾跟他交往过。” 牛小强瞬间傻眼，呆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你、你刚才说……说你曾经跟罗伯特谈过恋爱？”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凯琳娜也就没有了什么顾虑，她面色一正，很认真的点点头：“恩，我确实跟罗伯特交往过，不过我们还没发展到恋人的那一步他就出事了，所谓的交往最多只能算是比普通朋友稍微走得近一点。” 牛小强稍稍心安，小声问道：“是罗伯特主动追求你的吧？” 凯琳娜嗯了一声：“是的。” 牛小强心说：要是大罗伯特仍然对凯琳娜余情未了，他出狱后肯定对我有意见，如此一来我还怎么拉拢他为我工作啊？ 凯琳娜见牛小强眉头微皱，还以为牛小强是担心大罗伯特出狱后会找他的麻烦，她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罗伯特，即便是我的父母也都没有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罗伯特就更没有权力干涉了。” 牛小强挠了挠头：“话可不能这么说，罗伯特要是对你念念不忘，肯定会跟我闹矛盾，这样一来你爸爸就会左右为难了。” 凯琳娜微微摇头：“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罗伯特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属于那种很直爽的性格，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实，不会太过纠结，即便他被抓去坐牢，在牢房里面也很乐观，并未因此消沉，更没有自暴自弃。” 牛小强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我爸说的，我爸曾去监狱探视过他，当时罗伯特的精神面貌非常不错，在监狱里面仍然努力的学习计算机技术，曾委托我爸爸给你带去很多计算机方面的书籍呢。” 牛小强从这番话当中听出了其他的信息，他追问道：“他为什么要让教授帮他买书？而不让他的家人帮他买呢？” 凯琳娜叹了口气：“罗伯特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上过什么学，他之所以能够被招入麻省理工，是因为他在计算机方面具有极高的天赋，我爸爸得知情况后，启动了天才条款，把他特招进去的。” 凯琳娜说到这里冲着牛小强微微一笑：“说起来你们两个算是同一类人，都极其聪明，但不同之处在于你非常全面，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未看出你存在什么短板，罗伯特就不一样了，他只精通计算机技术，其他的学科当中好像就只有数学还算过得去。” 牛小强嗯了一声，他早就通过沃森了解过罗伯特的情况。罗伯特在学习上偏科严重，除了计算机和数学，其他的学科可谓是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通过天才条款，他这样的学生绝对不可能进入麻省理工。 牛小强就不同了，他在学习方面不存在任何短板，不管是什么学科，只要他愿意钻研，他在这个学科上就能远超常人。 凯琳娜说完话站起身：“我去洗个澡，为了庆祝第一笔生意的即将诞生，等会儿我去你的房间找你。” 凯琳娜身穿工作套裙，看起来别具风韵，牛小强鬼神神差的提醒了一句：“别换衣服了，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看的。” 凯琳娜回头看了牛小强一眼，神色如常的点点头：“那我洗完澡再把这身衣服穿上。” 她进入卧室后，牛小强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我的脸皮是不是越来越厚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管牛小强愿不愿意承认，他来到美国之后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最大的改变来自于他对待女人的态度。 以前他除了王小霜和吴萍，从来都不会跟其他的女人不清不楚，即便是面对于思梅和李明星那样的漂亮女人，牛小强也一直都恪守底线，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现在他明显感觉自己受到了美国文化的侵蚀，对于男女之事好像看得很开，要比在国内的时候开放了一大截。 牛小强说完话自嘲的摇摇头：“年轻人的自控能力就是差啊，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遇到凯琳娜这样的女人，估计都把持不住的。” 这还真不是牛小强在给自己找借口，事实就是如此。 两人突破底线后，凯琳娜不仅没有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反而对于牛小强对她的额外关照很反感。她觉得一码就是一码，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不能跟工作混为一谈。 这种不需要你承担任何责任和后果的女人谁不心动？更何况凯琳娜还是个大美女，哪个男人要是真的能够经受住她的魅力，那么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男人。 牛小强摇摇头，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凯琳娜并未去公司上班。她昨天下午就接到了乔治的电话，得知了航班信息。乔治会乘坐最早的一班航班飞往波士顿，飞机将在上午十点抵达目的地，凯琳娜准备跟牛小强一起去接机。 两人昨天晚上折腾了好几次，一直到凌晨两点才各自休息。由于睡得太晚，因此都没有早起的意思。 到了上午八点四十，牛小强才揉着眼睛走下楼来。 他见凯琳娜卧室的房门是关着的，于是放轻脚步走进了厨房，给两人准备早餐。 等到牛小强把早饭做好，凯琳娜也自行起来了。吃过早餐后，凯琳娜开车载着牛小强赶往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凯琳娜随口问道：“考驾照的事情你准备好了没有？” 牛小强打了个哈欠，回答道：“我已经提交了申请，正在等通知，估计最近几天就能得到回复了。” 凯琳娜哦了一声：“等你拿到驾照后，我就去买一辆车，这辆车你自己开吧。” 第825章 给你配辆跑车 牛小强已经把检索专利的三万多美元酬劳支付给了凯琳娜，这笔钱在美国买一辆高级点的车也是够的。 牛小强点点头，好奇的问道：“你准备买二手车还是新车？” “我准备买一辆新车，稍微上档次的那种，毕竟我是公司的总裁，面子上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如果搞得太寒酸，出去谈判会被人轻视。” 牛小强一直都以为美国人不会讲究所谓的面子，这是中国人的专利才对。闻听此言他颇感意外：“美国人也讲究面子吗？” 凯琳娜摇摇头：“我所说的面子并不是指虚荣心，而是指展现出实力，如果你骑着自行车去跟客户洽谈一千万美元的生意，对方会不会对你的实力产生质疑？你要是坐着私人飞机去谈这笔生意，人家自然就不会有任何怀疑了，这个理论是我在攻读mba学位的时候从教材上看见的，个人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确实如此，谈生意的时候要是能够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搞得太寒酸，就会被对方从气势上压倒，这对于谈判不太有利。”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归正题：“你想好要买哪种车没有？” 凯琳娜回答道：“我准备买一辆bmw，现在手里有三万五千美元的现金，这笔钱足够买一台中级bmw了。” 听到bmw这个名字，牛小强不由想起了去年参加秋季广交会的时候认识的那位威廉姆斯，这个威廉姆斯是bmw的高层，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两人还互换了名片，口头约定了今后的合作意向。 由于牛小强现在根本就不具备跟对方合作的实力，所以他从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威廉姆斯，也不知道对方换号码没有。 牛小强迟疑道：“我听说bmw属于高端汽车品牌，你手里的钱真的够吗？” 凯琳娜笑道：“到时候我以公司的名义购车，可以享受到免税政策，所以钱还是够的。”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还是我给你配一辆车吧，不用你个人掏钱买。” 凯琳娜瞥了牛小强一眼，很直白的问道：“你是不是又想额外的关照我？” 牛小强赶忙摇头：“你误会了，我身为公司的老板，给高级管理人员提供福利也是应该的嘛。” 凯琳娜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想了想她提议道：“如果你真的想给我这个高层提供福利，那最好别买太高级的车。” 牛小强诧异道：“为什么啊？” “因为太高级的车一般都要配备专门的司机，绝大多数公司的总裁是不会亲自开着高级轿车去跟人谈生意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位总裁开的是跑车，如果是跑车，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凯琳娜说到这里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让你给我提供跑车的意思。” 换成其他的女人，牛小强多半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但凯琳娜不同，她绝对不是那种用身体给自己换取好处的女人。 牛小强确实是想关照一下凯琳娜，但又担心对方因此感到不满。沉吟了片刻，牛小强想到了一个折中方案：“要不这样吧，你自己掏三万五千美元，剩下的钱公司帮你出，你去买一辆跑车，这辆车仍然挂靠在公司的名下，今后属于你个人专用，你看行吗？” 凯琳娜犹豫道：“公司才刚刚成立，这样乱花钱是不是不合适？” 牛小强笑道：“你可是猎人公司的实际管理者，公司的业务全都由你负责，我身为老板，给你提供好一点的待遇也是应该的，此外嘛，你难道就不想让以前的那些同事看到你现在的成功吗？” 最后一句话起到了关键作用，凯琳娜最大的特点就是太要强，回想起自己当初离职的那一幕幕场景，她就觉得心中有一股难以平复的怨气在翻腾。 稍作迟疑，凯琳娜就点头了：“好吧，我接受你提出的方案，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买车的钱公司和我各出一半，我可不想占公司的便宜，如果我手里的钱不够，就暂时先欠着，等到发工资的时候直接扣除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想买什么跑车都行，只要你喜欢，公司就会掏钱的。” 凯琳娜点点头不再说话，车子抵达机场后，两人在出机口举着手写的标牌等候乔治。 十点一刻，乔治走出了出机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牛小强手里举着的牌子，笑呵呵的走到凯琳娜跟前，自我介绍道：“我就是德州机械的乔治，阁下就是凯琳娜总裁吧？” 乔治直接忽略掉了牛小强，不怪他不重视牛小强，实在是牛小强太过年轻，穿着也很普通，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打杂的。不像凯琳娜，衣着打扮十分得体，看上去一副商业精英的派头。 凯琳娜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乔治先生好，我就是凯琳娜，这位是——” 凯琳娜原本想介绍牛小强老板的身份，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牛小强打断了：“乔治先生好，我是猎人公司的技术员，名叫牛小强，现在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很高兴认识你。” 凯琳娜一脸狐疑的看着牛小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份从老板强行下降到技术员。 牛小强这是为了增加谈判成功的几率，如果他说自己是老板，乔治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目前中国人在技术领域全面落后于西方国家，如果乔治知道牛小强这个中国人是老板，他肯定会对双驴头采油机产生怀疑。 虽然事后仍然可以证明双驴头采油机的优越性，但难免会给谈判的过程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他为什么要报出麻省理工的名头，这主要是为了部分展现自己的实力，免得乔治看不起自己。 此外麻省理工学生的身份也非常符合猎人公司技术员的形象，这可是全球最厉害的理工科学府，很多大公司抢着招收麻省理工的学生，能够成为麻省理工的学生，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第826章 专利费的两种方案 乔治原本对牛小强一点也不在意，当他听说了麻省理工的名头后，脸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态度上明显热情了好多，赶忙跟牛小强握手打招呼：“你好你好，猎人公司的技术员居然是麻省理工的学生，由此可见你们公司的科研实力绝对非同一般啊。” 牛小强笑道：“除了我之外，猎人公司还有好多来自麻省理工的学生，说到技术实力，我们公司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自负的味道，但也并不完全是自负，如果真的有很多麻省理工的学生加入了猎人公司，那么这家公司的技术实力还真的是不容小觑。 当然了，这只是不明内情的人的想法，实际上并非如此。猎人公司即将招收很多来自麻省理工的留学生确实不假，但这些人都是电话推销员，并不会参与技术研发工作，牛小强算是玩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把戏。 凯琳娜对此一清二楚，她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当面撒谎，并且还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乔治一听猎人公司居然拥有一支来自麻省理工的员工团队，不由得对这家公司的实力更加高看几分，态度上也更加热情。 三人寒暄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出机场大厅。 回公司的路上，凯琳娜负责开车，牛小强跟乔治坐在后排，探讨着采油机的技术问题。 一路上牛小强的表现更加符合他技术员的身份，很多专业名词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不管乔治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对答如流，即便是非常有深度的问题，牛小强也能轻松解决，这让乔治深感佩服。 到达波士顿大厦后，乔治已经把牛小强当成技术大拿看待，把跟采油机不相干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牛小强依靠着丰富的知识储备和过人的头脑，仍然对答如流，等到三人进入电梯，乔治忍不住有了招揽之意：“牛先生，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德州机械？只要你点头，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提供高级工程师的岗位，薪水比你现在高出百分之二十。” 凯琳娜忍不住瞥了牛小强一眼，心说：牛小强这样的人不论是谁都会抢着招揽，没办法，他确实是太厉害了，简直就像是百科全书一样，什么都懂呢。 牛小强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现在还要上学，暂时是不可能加入德州机械的，当然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认真考虑。” 乔治点点头，递给牛小强一张名片：“我刚才说过的话长期有效，只要我还待在德州机械一天，公司的大门就会一直对你敞开。” 牛小强道了声谢，把乔治的名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进入办公室后，牛小强给两人冲好了咖啡，他自己则喝白开水。 凯琳娜昨天下午就准备好了试生产的授权书，不过只是草稿，还没有正式的打印出来，有些细节需要跟乔治面谈后才能确定。 凯琳娜把草稿递给乔治：“乔治先生，这是我提前拟定的试生产授权书，您可以先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直接提出来。” 乔治答应一声，仔细的浏览了相关条款后点点头：“授权书没有任何问题，就按照这个来吧。” 凯琳娜笑着把授权书拿过去打印，乔治见状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外面空荡荡的办公桌：“凯琳娜总裁，你们公司的其他人去哪儿了？为何只有你跟牛先生两个人上班啊？” 牛小强抢先一步回答：“公司给员工们放了年假，他们一起组队去夏威夷度假了。” 乔治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差点还以为猎人公司只有你们两个人呢。” 牛小强呵呵笑道：“这怎么可能。” 凯琳娜手速飞快，很快就打印好了授权书，并且复印了两份。 双方签字确认后，乔治主动询问起了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费用：“凯琳娜小姐，如果事实证明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真的很优越，德州机械要是想得到专利授权的话，不知需要支付多少费用？” 专利费的问题牛小强跟凯琳娜昨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好了，凯琳娜立马回答：“猎人公司对于专利费提供两套方案，首先是包年方案，只要支付一定数额的专利使用费，德州机械就能在一年之内开足马力生产双驴头采油机，没有数量上的限制，第二个是按照生产数量支付专利费的方案，每生产一台双驴头采油机，就需要支付一笔专利费，这两个方案都有一个共同的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德州机械生产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只能提供给你们的母公司使用，不得对外进行销售。” 乔治追问道：“这两种方案分别是怎么收费的？” “第一种方案需要每年支付三百万美元，第二种需要支付每台四千美元的专利费。” 乔治快速的计算了一下价格，如果采用包年的方案，每年至少要生产一千台采油机才大致能值回票价，这对于产能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当然了，这个方案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只要开足马力生产，生产得越多就越划算，如果每年能生产两千台采油机，每一台的专利费就只有一千五百美元。 如果是第二种方案，专利费明显有些偏高，好处是不需要花钱扩张采油机的生产线，人工工资也不需要增加，节省下来的钱分摊到专利费上，相当于每台只有两千美元左右。 乔治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才开口：“凯琳娜小姐，这两种方案的费用都有些偏高，如果我按照你说的给公司高层报价，估计他们会有意见，不知你能否适当地降低价格？” 凯琳娜早有准备，她笑着摇摇头：“乔治先生，我们提出的价格绝对不高，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双驴头采油机值这个价，这种采油机不仅能大大的降低能耗，还能大大的提升石油产量，这么一进一出，可以为你们的母公司带来不少的利润。” 第827章 我们的价格真的不算高 “就按照一千台的使用量计算，每年至少可以为你们的母公司创造三千万美元的利润，我们的包年方案只是从利润中抽取了百分之十，这真的不算高，如果你们的母公司全部更换双驴头采油机的话，每年少说也能多收获数亿美元的利润，十年就是数十亿美元的利润，这笔账贵公司的高层应该会算吧？” 凯琳娜早就调查过了，德州石油一共拥有一万多口油井，除了在德克萨斯州有油田，在中东地区也参与了石油的开采业务，因此凯琳娜显得信心十足，丝毫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乔治苦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采油机还需要维护的成本，这笔开销也不少，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美好。” 凯琳娜继续保持微笑：“即便把维护成本加入进去，你们得到的收益也远远超过其他型号的采油机，这一点我可是很确定的。” 乔治一看凯琳娜软中带硬，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稍作沉吟后开口：“如果我们得到了专利授权，所有的生产都是我们自己负责，只要是生产，就不可避免的会存在不良品率的问题，这方面的损失如果加入进去，母公司获得的收益就会继续下滑，还请凯琳娜小姐替我们考虑一下。” 凯琳娜直接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表格递给乔治，这份表格是牛小强亲自制定的，上面非常清晰的记录着采油机的超高利润。 “乔治先生，目前国际上的采油机售价基本都在这份表格上标注出来的价格区间之内，制作成本最多只有零售价的百分之六十，如果严格管控生产成本，降低到百分之五十也不是不可能，这可是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德州机械自己也生产采油机，你们应该知道这份表格上的数据的真实性，即便按照市场价格把采油机卖给母公司，你们也一样有得赚，因此，我们开出的专利费真的不高。” 乔治仍然不死心，继续找借口：“你刚才提出的收费方案是针对哪种规格的采油机？如果是大型采油机，那还说得过去，但要是小型采油机的话，就真的不合适了。” 大型采油机的采油量更高，但并不是每一口油井都有那么高的出油量。对于那些出油量较少的油井，只能使用小型采油机，否则就会造成资源的浪费。毕竟大型采油机的电能消耗量更大，在小油井使用大型采油机很不划算。 凯琳娜闻言又掏出了一份表格，上面比较详细的记录着德州石油的油井分布情况：“这是德州石油的油井分布图，标注着绿色的区域全都是高产油区，红色的是低产油区，根据这份表格来看，德州石油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油井都位于高产油区，剩下的百分之十五还需要斤斤计较吗？” 凯琳娜说到这里露出诚恳的表情：“我们开出的价格是综合考虑了德州石油的情况后制定的，无论怎么计算，你们的母公司都能大赚，所以阁下真的没有必要跟我们斤斤计较。” 乔治一看凯琳娜准备得如此充分，知道不太可能糊弄对方。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按照你提出的价格回去写报告，看看上层怎么说。” 牛小强忽然插口：“乔治先生，贵公司的产能好像不太高，不知你们有没有采购双驴头采油机的打算？” 乔治好奇的看向牛小强：“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刚好认识一家生产采油机的企业，他们的产品远销非洲，在中国也有一定的市场份额，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帮忙牵线搭桥，委托他们帮你们生产双驴头采油机。” “这家公司叫什么？” “亚洲机械厂。” 乔治好奇道：“这是一家日本企业吗？” “不是，它是一家中国企业。” 乔治原本还有点兴趣，一听亚洲机械厂是中国企业，他立马兴趣全无，连连摇头：“如果是中国企业，那还是算了吧。” 牛小强也就是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亚洲机械厂拉到订单。如果能够成功，他将挣到更大的利润。可惜的是中国属于落后的代名词，对方一听是中国的企业，立马就打了退堂鼓。 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暂时还是只能借助史密斯的订单打开国际市场了，等到史密斯家的油田使用了我们厂生产的采油机，就能在非洲形成广告效应，最起码能在非洲扩大市场份额，至于中东那些躺在油田上的国家，目前是不用想了，只能以后再看。 凯琳娜为了推销采油机专利，做了非常多的调查和研究，对于采油机行业已经很熟悉了。她一看乔治被自己说服，赶忙掏出第三份表格递了过去：“这是猎人公司的专利费报价表，乔治先生不需要另外制作报告，直接把这份表格提交上去就行了。” 乔治对于凯琳娜如此贴心周到的服务十分满意，他点点头接过报价表，笑道：“要不是凯琳娜小姐已经担任了猎人公司的总裁，我很想把你挖到我们公司去，对于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公司可是很需要的。” 凯琳娜因为性格的原因接连辞职，事业上可谓是非常不顺，此刻听了乔治的话，她感到非常受用，露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多谢乔治先生的欣赏，现在差不多到中午了，楼下刚好有一家餐厅，我代表猎人公司请您吃个饭吧。” 乔治看了看手表，摇摇头：“中午十二点刚好有一架飞往德州的航班，我想早点赶回去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吃饭就不必了，凯琳娜小姐把我送到机场就行，我在飞机上吃也是一样的。” 凯琳娜闻言笑着站起身：“那我这就把乔治先生送到机场去，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聚一聚。” 牛小强跟着站了起来，三人一同下楼，去机场的路上凯琳娜问道：“乔治先生，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请说。” “按照阁下的估计，贵公司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把这笔生意确定下来？” 第828章 驾照到手 乔治想了想，然后回答：“试制和检测的工作大概需要二十天时间，在此期间我会向公司高层提交价格报表，让他们先行进行探讨，等到检测结果出来，就看他们如何做决定了，花费的时间加起来可能需要一个月左右。” 凯琳娜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开车。送走了乔治之后，两人找了个地方吃午饭，随后牛小强给当地的机动车驾驶管理局打了个电话，询问考驾照的事情。 牛小强准备自己开车去采购超级计算机的零配件，如果找专门的托运公司，费用有些昂贵，很不划算。 美国的工商业和服务业都很发达，托运公司就是这方面的体现。他们可以为客户提供搬家服务，还能专门运送比较贵重的商品。 如果是搬家，基本是按照路程和工作量计价，价格虽然有点偏高，但牛小强还能承受。 但要是贵重的货物运输，比如说超级机计算机的零配件，就需要办理保险手续，还要支付高昂的运输费。 牛小强计算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开车运输比较节省。到时候去租一辆小型货车就行，租金很低廉，能省下好几千美元呢。 机动车驾驶管理局的人在电话中告诉牛小强，下午就能进行笔试。牛小强丝毫都不耽搁，让凯琳娜把自己送到了考场。 考试对于牛小强来说不存在任何问题，一共有四十道跟交通法规相关的试题，牛小强只花了三分钟就全部做完，基本是稍微扫一眼就能把答案填写出来。他去交卷的时候，考官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牛小强见考官看着自己发傻，忍不住提醒道：“考官先生，请您检查一下结果吧。” “哦……哦，好的，请稍等片刻。” 考官对照着标准答案检查了一遍，发现牛小强全部答对，他有些狐疑的再次看向牛小强。 牛小强无奈的解释道：“我是麻省理工的学生，这种简单的题目对于我来说不存在任何难度。” 考官原本怀疑牛小强作弊了，听到这话他又哦了一声，不再有任何怀疑。 “恭喜你通过了笔试部分，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花二十美元办理一张临时驾照，有效期为一年，在这一年之内你可以开车上路，但身边必须要坐着一位有驾照的人陪同。” 牛小强立马就否定了第一个选择，问道：“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第二个方案是我给你办理一张笔试通过的证书，这张证书的有效期为三十天，在三十天之内，你必须预约路考，否则证书要是过期，你就需要再参加一次笔试。” 牛小强点点头：“我选择第二种方案，不知路考主要考些什么项目？” “路考有两个项目，第一个是倒车入库，第二个是上路行驶。” “今天可以预约路考吗？” 考官愣了一下才点头：“可以，等会儿你拿着笔试通过的证书去路考的窗口办理手续，那边的工作人员会给你安排时间的。” “好的，谢谢了。” 考官也不说话，直接给牛小强打印了一张笔试通过的证书，牛小强拿着证书走向路考预约窗口，考官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感叹：麻省理工的人就是厉害啊，其他的考生到现在都还没交卷，他却已经去预约路考了呢。 “您好，这是我笔试通过的证书，我想预约一下路考的时间。” 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证书，随后抬头问道：“你做好路考的准备了吗？” 牛小强点点头：“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哦，如果你现在能自行提供考试用车的话，那么今天下午就能参加路考了。” 美国的路考需要考试人员自行提供车辆，如果你没有，可以去租一辆。 牛小强闻言笑道：“我有车，还请您帮我安排一下。” 工作人员点点头，不再询问，直接给牛小强开了一张准考单：“你拿着这张单子去二楼找监考官，门牌上面挂着标识牌，很容易就能找到。” “好的，谢谢了。” 不到五分钟，牛小强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监考官下楼。凯琳娜坐在车里等消息，看到牛小强出来，她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下车把钥匙递了过去，笑道：“祝你一次通过。”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很熟练地上车启动了发动机。监考官见状指了指旁边的空地：“先去那边考倒车入库。” 牛小强答应一声，开车来到了考区，很轻松的就获得通过。 接下来的上路驾驶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前后加起来不到十分钟，监考官就在认证栏上签了字。 半个小时之后，牛小强拿着新鲜出炉的驾照走出了管理局的大门，凯琳娜忍不住笑道：“你真厉害，我当年考驾照前后一共花了十三天的时间，这就已经算是比较快了，你倒好，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搞定。” 牛小强哈哈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驾照：“今天下午我特批你放假半天，接下来由我带着你去买车。” 凯琳娜迟疑道：“你有钱吗？” 根据两人商议的结果，凯琳娜将要买的是跑车。跑车的价钱可不便宜，稍微上些档次的都要十万美元以上。凯琳娜手里只有三万五千美元，她知道公司的账目上没钱，所以才有此一问。 牛小强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可是花旗银行的银卡，你说我有没有钱？” 凯琳娜也拥有一张花旗银行的银卡，不过已经被她妈妈停掉了。看到牛小强手里的银卡，凯琳娜惊奇道：“你这么快就成为银卡会员了？” 牛小强打开车门，招呼凯琳娜上车。坐好之后他这才笑道：“我已经从你爸爸那里拿到了购买超级计算机的费用，一共是三百五十万美元，这么多的钱想要提升为银卡会员自然没有问题了。” 凯琳娜愣了一下才感叹道：“你无论干什么都能搞到钱，仿佛挣钱对于你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牛小强很臭屁的扬了扬眉毛：“没办法，谁叫我比别人厉害呢。” 第829章 保时捷911 凯琳娜见牛小强如此臭屁，却不知如何反驳，没办法，人家有这个实力。 “卖跑车的地方在哪里？你给我指指路。” “好的，你先右转，沿着大路往前开，到时候我会提醒你转向的。” “没问题。” 牛小强开着车往前行驶了二十分钟，在一个十字路口左转，接着又开了十分钟，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地方位于波士顿市区的南部，除了一家高级汽车专卖店之外，还有一家规模挺大的电影院。 两人下车后径直走进了汽车专卖店，展厅里摆放着十多辆高级汽车，既有宾利也有劳斯莱斯，还有迈巴赫和加长奔驰，当然了，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等跑车也赫然在列。 长相美艳的女销售员立马迎了上来，很是热情的对凯琳娜介绍着展厅里面的各种汽车性能。至于牛小强，他再一次被人忽略了。 牛小强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熟悉了一下这些豪华汽车品牌，然后才走到凯琳娜身边，笑呵呵的问道：“你看上哪辆车了？” 凯琳娜的目光在兰博基尼和保时捷911上面来回打转，一时间并未回答牛小强的问题。 美艳的女销售员有些狐疑的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心中暗想：看这情形，难不成等会儿掏钱的是这个东方男人？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个有钱人啊。 美国人的工资虽然还算可以，但他们却没有储蓄的习惯，基本是赚多少钱就会花掉多少钱。许多人甚至是提前预支消费，因此能够来这里买车的只可能是有钱人，并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否则就难以承受动辄十几二十万美元的高昂售价。 销售员常年跟有钱人打叫道，久而久之就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经验，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某个人是不是有钱人。 在她看来，凯琳娜身上明显流露出商业精英的气质，这样的人年薪普遍比较高，自然是有钱买豪华车的。 至于牛小强，这个东方少年虽然看起来很是沉稳，但他身上的装扮加起来最多不会超过一百美元。一般来讲，身穿如此廉价服装的人基本都是穷人。因此她刚才才会直接无视牛小强，把推销的重点放在了凯琳娜身上。 牛小强稍微观察了一下凯琳娜的眼神，然后笑道：“就买那辆兰博基尼吧，你的眼神明显在它身上停留更久，此外那辆兰博基尼也比较符合你的个性，个人觉得这辆车跟你很搭配。” 凯琳娜闻言微微摇头：“那辆车太贵了，外观也太硬派了，虽然很符合我的个性，却不符合我女人的身份，还是买这辆保时捷911吧。” 那辆兰博基尼的售价高达二十八万美元，比旁边的法拉利还要贵数万美元，保时捷911却只有十六万美元，从价格上来看，购买保时捷911确实比较划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如果你仍然坚持买保时捷911，等会儿就不能反悔了。” 凯琳娜神色坚决的点点头：“我不反悔，就买保时捷911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掏出卡对销售员吩咐：“我们确定要购买这辆保时捷911，全款支付，请带着我们去办理手续吧。” 销售员终于确定牛小强才是金主，她立马改变态度，点头哈腰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贵宾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销售员走进了办公区，销售员给两人端来上好的咖啡，接着把相关合同拿了出来：“这是购车合同，两人可以先看看，要是觉得没有问题的话，签完字之后就能付款提车了。” 牛小强还没把合同拿到手里，凯琳娜就问道：“我们购买的不是那辆展车，而是同型号的新车，你可不要搞错了。” 销售员连连点头：“放心吧小姐，我们是不会拿展车去糊弄客户的，客户提取的只会是暂新的车。” 展车被很多人体验过，有的人还会试驾，凯琳娜熟悉内情，自然不希望自己买的是这种车。 闻听此言她很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 牛小强看了看合同，很快就递给了凯琳娜：“合同没什么问题，你签字吧。” 凯琳娜也不犹豫，直接在购车方一栏里写了猎人公司的名字，然后以公司总裁的名义签字确认。 接下来的手续都办得比较快，不到一个钟头，销售员就拿着提车单来到了仓库。牛小强和凯琳娜一起跟了过来，销售员指着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道：“这就是两位购买的新车，所有的手续都是齐全的，车辆的配置和颜色也完全符合合同上的要求，两位可以先检查一下，确认无误后就能把它开走。” 凯琳娜接过车钥匙，很是开心的打开了车门检查起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跑车的抵抗力都很弱，凯琳娜也不例外。 这辆车对于她来说除了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成功的象征。她想让以前就职的那些公司的人看看她凯琳娜如今的成功，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甚至超过了这辆车本身的实际价值。 牛小强是个汽车方面的高手，他很是细致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对凯琳娜点头：“这辆车不存在任何问题，你把它开走吧。” 现在是下午三点，牛小强准备回学校一趟，去安排一下樊鸿升等人勤工俭学的事情。 凯琳娜微笑着说道：“我去买些酒，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牛小强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美艳的销售员追了出来，递给牛小强一张名片：“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今后还有购车的打算，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专门为您服务的。” 牛小强刚才付账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并且之前还劝说凯琳娜购买那辆售价高达二十八万美元的兰博基尼，要说他不是有钱人，打死销售员都不会相信。 在这位销售员看来，牛小强这样的客户绝对值得巴结，这可是大金主，保不齐今后还会来光顾。 第830章 筹建高端科研所的想法 牛小强嗯了一声，很有礼貌的把名片装进了口袋：“今后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打开了雪佛兰越野的车门，车子驶离停车场后，销售员忍不住嘀咕道：“这个东方人还真是低调，自己开的是雪佛兰越野，却给别人买保时捷911，话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她刚说到这里，凯琳娜就驾驶着保时捷911从仓库出来，销售员一边微笑着对凯琳娜挥手，一边暗自琢磨：这女的跟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亲密，但如果关系不亲密的话，那个男人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花钱这么大方？ 牛小强到达学校后直接找到了樊鸿升三人，询问了一下他们的准备情况。三人全都表示已经做好了去工作的准备，牛小强点点头，接着问道：“我让你们帮我找其他的留学生，你们找到没有？” 陈东升立马回答：“已经找到了十多个，大家纷纷抢着要跟我们一起去猎人公司勤工俭学，你现在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叫过来面试。” 牛小强笑道：“我正好有时间，你去把人叫过来吧。” 陈东升答应一声，出去了十多分钟后带着二十多个人回来。 牛小强对此颇感诧异，暗想：不是说只找到了十几个人吗？怎么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位啊？ 他刚想到这里，陈东升就一脸尴尬的走到跟前，小声道：“有很多人不请自来，大家都是一国同胞，我不好把他们赶走。”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笑着吩咐道：“既然人都已经来了，我就一并面试吧，面试通过的都可以去猎人公司勤工俭学。” 在牛小强的眼里，这些留学生全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值得他花心思和力气去拉拢。如果今后有了足够的资金，他想在美国成立一个高端科研所，专门帮他研发各种高端技术。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在国内设立高端研究所的想法，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因为西方国家在高端科研设备上对中国有着很严格的限制，不愿意卖给中国，因此牛小强只能借着猎人公司的名义，在美国成立高端科研所。 一共有二十七个人，经过牛小强的面试后，有十一个人被刷了下来，剩下的十六个人获得了去猎人公司勤工俭学的机会。 被刷下来的十一个人全都是英语水平不太好的，让他们去干电话推销的工作明显不合适。 这些人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们平时要么去餐厅当服务员，要么就是洗盘子，干的都是脏活累活。虽然大家都很能吃苦，干活非常卖力，但是工资却不太高，累死累活也勉强只够维持日常开销。 当然了，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拿到了麻省理工的奖学金，但很少有人能够像牛小强这样拿到全额奖学金，他们到手的奖学金并不太多，最少的每年只能拿到一千美元。 这些人在国内还有家人需要照顾，为了改善家人的生活状况，他们几乎都选择把奖学金寄回家，宁愿自己多吃点苦，也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牛小强很欣赏这些既聪明又很能吃苦耐劳的同胞，稍作思考，牛小强就对这十一个人笑道：“各位学长，我还有一份工作可以介绍给大家，基本工资跟猎人公司持平，但却没有提成可拿，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做？” 此话刚说出口，立马就有人点头：“只要工资过得去，我就愿意干，再怎么说也比洗盘子要挣得多些。” 其他人纷纷面露喜色，表示自己也愿意干。 牛小强点点头：“猎人公司前不久刚刚收购了一家体育用品公司在波士顿这边的业务，业务的主体是体育用品的销售和健身房，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去体育用品商店当销售员，也可以去健身房当服务员。” 推销专利技术需要熟悉很多专业性极强的词汇，但是销售体育用品就没有这么高的要求了，牛小强觉得这些人去销售体育用品不存在任何语言上的障碍。 十一个人立马纷纷点头，牛小强笑道：“既然大家都很乐意，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明天是周末，请大家上午八点半在学校门口集合，到时候我会安排车辆带你们去熟悉工作场地，下周一就能正式上班了。” 二十七个人全都笑着答应，等到他们离开，徐斌忍不住问道：“小强，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跟猎人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陈东升和樊鸿升也对此感到很好奇，两人扭头看着牛小强，等待着他作出回答。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说辞：“猎人公司的总裁是凯琳娜，凯琳娜是沃森教授的大女儿，我通过沃森教授的关系跟凯琳娜混得很熟，目前已经在猎人公司担任了技术顾问，让她帮忙照顾一下各位同胞自然不存在什么问题。” 牛小强跟沃森教授的关系众所周知，即便不是计算机学院的人，基本也都有所耳闻。 三人听到这个回答全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不再多问。 牛小强起身跟三人道别，趁着还有时间，他驱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学，找到了正在教室里做笔记的张小兰、 张小兰没想到牛小强会突然来找自己，愣了一下才露出惊喜之色：“小强，你怎么不通知一下就过来了？万一我不在，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牛小强笑呵呵的坐在了张小兰的身边：“我知道你比较热爱学习，这段时间又没有去外面打工，在放学之前，你要么待在教室学习，要么就会去图书馆看书，因此并不担心找不到人。” 张小兰娇笑道：“你这家伙，居然把我的动向算得这么死，说吧，你找我有什么好事？” 牛小强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你肯定是好事？” 张小兰扬了扬眉毛：“你肯定是来找我帮忙的，按照你的作风，绝对不会让我白干活，这对于我来说肯定就是好事了。” 第831章 五百万美元的前提条件 牛小强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被你猜对了，我找你确实是有好事情。” 牛小强不再客套，直接把采购超级计算机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你明天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就跟我去采购超级计算机的零配件，运回来自行组装，估摸着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工，工资我给你开一千美元一天。” 这明摆着是想照顾张小兰，张小兰其实对于计算机硬件并不怎么熟悉，她最多只能给牛小强打打下手。打下手就能挣到一千美元的日薪，这不是照顾是什么？ 牛小强之所以会如此，主要是因为张广茂。张广茂算是他在国内最大的强援，前不久在电话中也交代过牛小强，让牛小强务必照顾好张小兰和刘雪，牛小强对此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此外张小兰为人比较正派，跟张广茂的性格十分类似，他最欣赏的就是这种人，照顾这种人他也心甘情愿。 采购超级计算机的项目牛小强少说也能挣到一百万美元，跟巨大的收益相比，他给张小兰开出一千美元的日薪也不算太多。 张小兰听完之后满脸狐疑的盯着牛小强，牛小强被她的眼神搞懵了，忍不住问道：“小兰，你这是……？” 张小兰开玩笑似的问道：“小强，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牛小强不由一愣，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感觉。他跟张小兰的关系算是比较亲近，但对于张小兰却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如果说错了话，搞不好就会跟张小兰产生嫌隙。 踌躇了片刻牛小强才开口：“小兰，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哪能胡来啊？” 牛小强并未直接否定张小兰的话，因为这显得恨不给对方面子，证明对方是一个没有魅力的女人，太容易得罪人了，所以他选择从现实的角度去回应。 张小兰忽然咯咯娇笑起来：“我跟你开玩笑呢，瞧把你给吓的，好了好了，还是来谈正事吧，明天是礼拜六，学校放假，我有的是时间，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大概是在中午吧，到时候我开车过来接你，咱们先去找租车行租一辆货车，然后再去购买零配件。” 张小兰微微一愣：“你刚才说啥？开车来接我？？”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已经拿到了驾照，车子也已经买了。” 对于国内的人来说，拥有一辆小汽车简直就是可望而不可得的事情，张小兰不由震惊道：“你这么快就买车了啊！买的啥车啊？” “一辆雪佛兰越野，就停在教学楼下面，你要不要亲自过去观摩观摩？” “当然要观摩了，走，赶紧带我过去！” 张小兰把书本装进书包，拉着牛小强快步下楼。当她看见车子之后，不由连连赞叹：“好大的车啊，我要是有钱了，一定也要买一辆这种车！” 牛小强脱口而出：“女孩子不适合开越野车，还是开跑车比较合适。” 张小兰苦笑着叹了口气：“跟越野车相比，我当然更喜欢跑车了，但我哪里有钱买啊？” 她说到这里扭头看着牛小强：“当然了，如果你能够投资电器行业的话，我还是有希望开上跑车的。” 牛小强笑道：“放心吧，我正在努力挣钱，等我挣到了五百万美元，我就会付诸行动了。” 张小兰开心道：“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对了，你为什么要以五百万美元作为投资电器行业的前提条件？” 这个数字不是牛小强随口说出来的，而是有实际根据的。 由于他曾答应过张小兰，说要跟张小兰合伙搞家电产品，因此他特意了解过家电行业的情况。通过他的估算，想要建成一个初具规模的家电工厂，投资的金额大概需要五百万美元。 之所以要用美元计价，主要是因为国内的家电生产设备基本都是从国外采购的，不是大家不想自己造，实在是没有那个技术。如此一来就必须要准备美元进行采购，如果没有美元，根本不可能从国外买到想要的设备。 买到设备后就能运回国，在凹山兴建家电工厂。国内的人工非常便宜，拥有着巨大的成本优势，到时候生产出来的家电可以直接在国内销售，还能出口到国外，按照国内对于家电产品的旺盛需求来看，干这一行肯定能挣大钱。 牛小强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张小兰听完之后微微点头，面露遗憾之色：“五百万美元太多了，也不知道你要多久才能挣到。” 牛小强心说：时间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长，只要超级计算机这个项目干完，我手里差不多就有一百万美元的存款，再加上德州机械的专利费，那就是四百万美元，剩下的一百万美元缺口年底之前应该能挣到手，如此一来我年底回国探亲的时候就能把筹建家电工厂的事情落实到位了。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笑着安慰：“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有目标总比没有目标要好，你先别担忧，兴许我很快就能完成目标呢？” 张小兰点点头：“钱的事情你看着办，技术上的事情我来负责，等到条件成熟后就立刻行动。” 牛小强笑着附和了两句，随即话锋一转：“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跟你多聊了，明天等我的电话吧。”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恩，我会的。” 牛小强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五点，他刚一进屋，就看到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凯琳娜正在厨房里面忙活，牛小强走进厨房问道：“凯琳娜，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酒啊？咱们两个只怕是喝不完吧？” “喝不完可以留着以后慢慢喝啊，你先去客厅歇着，今天的晚饭由我来做。” 牛小强见凯琳娜穿着围裙，一副家庭主妇的打扮，忍不住笑道：“你看起来真像一个家庭主妇。” 凯琳娜嫣然一笑没有说话。牛小强在客厅里看了半个钟头的电视，凯琳娜就端着炒好的菜走了出来。 第832章 惠特曼与普利斯公司 牛小强见状起身去帮忙，饭菜上齐后，凯琳娜打开了一瓶红酒，笑道：“今天的主题是跟过去说再见，小强，等会儿你可不要劝我，让我喝醉好吗？” 虽然凯琳娜的性格改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生硬，但牛小强却知道她的内心里面一直都对过去被辞退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倒不是说凯琳娜心眼小，而是她太想获得成功了。为了获得成功，她做事的方式相对来说比较严苛，跟公司的其他员工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因此她才会受到别人的排挤。 凯琳娜可以接受别人说她性格不好，但绝对不接受别人对她能力的质疑。 她这个人公私分明，凡事都是一码归一码。如果因为工作没做好被辞退，她不会有半句怨言，但她数次被辞退都是因为跟领导发生意见上的分歧，即便事后证明她说得是对的，最后也依然被领导给辞退，这自然会让凯琳娜心怀不满。 自从认识了牛小强之后，凯琳娜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虽然两人曾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后来却尽释前嫌。凯琳娜在牛小强这里得到了最大的尊重和体谅，事业上也即将收获成功，因此她才会百感交集，想要彻底的、真正的跟过去说再见。 牛小强对此心知肚明，一看凯琳娜摆出不喝醉就不罢休的架势，牛小强不好太生硬的劝说，免得破坏了对方的好心情。 只见他微微一笑：“说再见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把自己灌醉，就算你喝醉了，你以前的那些同事也无法体会到你的心情，还不如努力工作，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比较好。” 凯琳娜笑着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喝醉酒会伤害身体，其实我刚才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可没有那么傻。”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他举起酒杯畅快的大笑道：“跟该死的过去说再见吧！” 凯琳娜笑着举杯，两人全都一口喝干杯中酒。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十分愉悦，凯琳娜心情大好，忍不住多喝了点。虽然没有喝醉，但也差不多了。 她拿起最后一杯酒，挪到了牛小强身边，语带暧昧地说道：“趁着你没回家的时候，我换了一套很特别的内衣，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想的话就去把窗帘拉上。” 牛小强看了看外面，外面已经黑透了，凯琳娜曾说过，两人只有在夜晚才能举止亲密，白天的时候就不能做出逾越的举动了。 此刻一看天色黑了下来，牛小强没有了顾虑，他首先把窗帘全部拉上，然后回到座位上，扭头看着凯琳娜。 当凯丽娜脱掉外衣后，牛小强差点没瞪掉眼珠，他目瞪口呆道：“凯琳娜，这、这套衣服也、也太大胆了吧……” 凯琳娜仰起脖子喝完了最后一杯酒，随后搂住牛小强：“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想关照我，今天的那辆车就算了，以后不允许你再这么做，因为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靠着出卖身体才得到好处的。” 牛小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还没等他开口给自己辩解，凯琳娜就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去租了一辆大巴车，载着陈东升等人去公司熟悉情况。 凯琳娜早就在公司等着了，当陈东升等人看到凯琳娜之后，全家都被震得不轻，大家心中暗想：沃森教授的女儿长得也太漂亮了，跟大明星差不多呢！ 凯琳娜微笑着跟众人打招呼，然后给十六个电话推销员安排好各自的办公桌。随后她跟牛小强一起，带着大家去体育用品商店和健身房转了一圈。 加上陈东升三人，这次的招工人数刚好是三十个，等到所有人的工作全都安排好后，牛小强这才告辞离开。 他下楼后给张小兰打了个电话，然后开车来到车辆租赁公司，花了八十美元得到了一辆小型厢式货车半天的使用权，随后牛小强开车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载着张小兰一起赶往目的地。 牛小强已经提前找到了卖家，这是一家刚刚成立没有多久的私人小公司。牛小强提前打电话跟对方联系过，当他表示自己想要购买的是超级计算机的零配件后，对方立马满口应承下来，说自己的公司完全可以提供此类商品。 超级计算机的零配件可不是一般的商品，没有点门路还真的买不到。牛小强对对方的回复心存疑虑，追问了一句：“不知阁下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能帮我买到超级计算机的零配件？” 对方是这么回答的：“我叫惠特曼，我的合伙人名叫普利斯，我们全都毕业于哈佛大学，在各大计算机公司都有校友任职，帮你采购超级计算机零配件自然不会有任何难度。” 牛小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跟对方商定好了采购事宜。 由于公司刚刚成立，惠特曼急需业务打开局面，他并没有狮子大开口，明确地表示只会收取五万美元的中间费。牛小强觉得这个价格很公道，也没有还价，双方就此达成了合作意向。 今天是两人商定好的提货日期，当牛小强开着厢式货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骗子。 只见他扭头四顾，满脸疑惑道：“这里好像是居民区吧？惠特曼与普利斯公司在哪儿啊？” 惠特曼与普利斯就是这家公司的名字，听着怪别扭的，因此牛小强对此印象深刻。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公司的铭牌，嘀咕一句后打开了车门，想下去仔细找找。 这里是一处居民区，并且还是那种相对比较贫困的居民区。 牛小强来美国有一段时间了，对于美国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他一眼就能通过居民区的环境看出门道。 张小兰跟着下车，来的路上她听牛小强介绍过情况。此刻一看这里是比较贫穷的居民区，张小兰不由有点担心：“小强，咱们还是走吧，贫民区的治安都不怎么好，美国枪支泛滥，万一咱们遇到拿着枪的抢劫犯，那就太危险了。” ， 第833章 贫民区的计算机公司 牛小强为了挣到丰厚的利润，觉得冒点险也是值得的。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安慰道：“这里看起来还算是比较宁静，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夸张，先让我找找看吧，要是找不到对方的公司所在，咱们就立刻离开。” 张小兰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几个人，不由心下稍安。为了确保安全，张小兰在路边捡了一根枯树枝：“咱们把这个带上，多多少少能起到一点防身的作用。” 牛小强点点头，也弯腰捡了一根枯树枝拿在手里。随后两人在附近寻找着惠特曼报出的门牌号。 找了没多久，牛小强就忍不住嘀咕道：“这里的房子怎么连门牌号都没有啊？” 张小兰小声道：“这里属于贫民区，大家没什么钱用来维护自己的房屋，因此门牌号掉了也没人补上。” 牛小强有点不甘心，继续往前走了五十多米，终于看到了第一个门牌号：“这是六十五号，惠特曼报给我的是三十八号，估计距离这里还有点远，咱们还是回去把车开着寻找吧。” 张小兰看了看路上散落着的垃圾堆，迟疑道：“这么多的垃圾堆，车子能通过吗？万一车胎被扎破了，那该咋办？” “轮胎不值什么钱，坏了就去换一条，坐在车里总比暴露在外面安全一些。” 张小兰微微点头：“好吧，咱们回去开车。” 不多时两人就回到了车上，牛小强沿着西南方往前开。开了没多久，他看到了四十六号门牌：“这边是四十六号，说明咱们的方向应该没错，不出意外的话，再往前面开一段就能找到三十八号了。” 张小兰点头表示认同，果不其然，车子继续往前开了一百多米远，终于找到了三十八号房屋。这间屋子的栏杆上挂着一个木制的牌匾，上面手写着《惠特曼与普利斯计算机公司》的名字。 牛小强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这家公司也太寒酸了，居然隐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说完话不停地按着汽车喇叭，没多大功夫，二楼的窗户被人打开，一个满头红色卷发的年轻男人探出脑袋朝下面张望。 牛小强打开车窗，冲着红色卷发男子问道：“请问阁下是惠特曼还是普利斯？” 对方好像明白了什么，满脸堆笑道：“我是惠特曼，阁下应该是牛先生吧？” “不错，我就是之前跟你打过电话的牛小强，货物准备好了吗？” “全都准备好了，请稍等片刻，我这就下去开门。” 惠特曼说完话缩回脑袋，一溜烟的跑下楼来，伸手把房门打开。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身材高瘦的男青年，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就是普利斯。 牛小强下车跟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即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屋内：“你们把货物放在哪里了？” 惠特曼指了指一旁的车库：“全都放在车库里面，走，我带你去看看。” 张小兰有点不太放心，她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并未跟进去，而是留在了车里。如此一来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她至少能在外面呼救求援。 啥叫突发情况？说白了就是张小兰不信任惠特曼和普利斯，觉得两人有可能是坏人。 牛小强提高了警惕，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惠特曼和普利斯并未留意到牛小强异常的举动，两人一边走一边跟牛小强套近乎，想看看能不能从牛小强这里多拉到生意。 牛小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等到车库门被打开，他看到了好几个密封好的木头箱子。 惠特曼递给牛小强一张清单：“这里是零配件的清单，牛先生可以对照着清单检查一下，如果发现零件有缺失，请当面提出来，否则等会儿要是装车运走了，我们可是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的。” 牛小强扫了一眼清单，发现清单制作得非常专业，不像是犯罪分子用来糊弄人的西贝货，他心里的警惕放松了不少。 “麻烦两位帮我开箱，我想当面清点一下。” “没问题，我们这就把箱子打开。” 两人的干劲都很高，很快就把木头箱子的封盖拆了下来。牛小强花了半个钟头进行清点，确认无误后很满意的点点头：“所有的零配件都没有缺失，咱们可以办理交割手续了。” 普利斯很开心的笑道：“不知牛先生选择哪种付款方式？” “刷卡。” “好的，请跟我们去客厅吧，哪里有pos机。” 牛小强觉得两人不像是抢劫犯，也就没有拒绝，跟着他们走进了客厅。进屋之前他还对张小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张小兰不要担心。 普利斯把pos机打开：“零配件的清单您刚才已经看过，总体的采购费用一共是两百四十万美元，加上付给我们的五万美元的中间费用，您一共需要支付两百四十五万美元。” 由于涉及到的金额太过巨大，牛小强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他并未第一时间刷卡，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看看公示的营业执照，不知可不可以？” 这算是一个验证程序，如果营业执照是真的，牛小强就能安心的付款了。如果执照是假的，那么对方提供的货物就有可能来路不正，这将会给牛小强带来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惠特曼看向牛小强，很直白的说道：“也不怪牛先生不信任我们，我们自己也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说句实话，牛先生还是我们公司成立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客户呢，普利斯，你去把执照拿过来吧，也好让牛先生彻底安心。” 普利斯点点头，起身上了二楼，没多大功夫就拿着执照下来。 牛小强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笑着问道：“两位为何不把公司开在市区？而选择开在这种贫民区呢？” 普利斯苦笑道：“我们刚刚大学毕业，没什么钱，为了节约开支，只能来这种地方开展业务。”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惜，我们还是低估了创业的难度，这笔买卖完成之后，我们就要散伙了。” 第834章 您愿意收购我们的公司吗？ 牛小强诧异道：“你们不是已经挣到钱了吗，为何要选择散伙呢？” 普利斯摇摇头：“我们欠着银行六万美元的贷款，这笔钱全都用来购买办公设备了，即便挣到了五万美元，也还差着一万美元，我们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把办公设备卖掉，多余的钱平分，用来出去找工作，否则要是等到贷款逾期未还，我们的个人信用度就会受损，对于一个美国人来说，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牛小强知道美国人非常看重个人的信用度，如果失去了信用，你就无法从银行贷到一分钱。美国人早已习惯了贷款消费的生活方式，如果贷不到钱，就买不到房子和车子，一般的企业也不会招收没有信用度的人，这确实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他很理解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这就支付款项吧。” 趁着牛小强刷卡的功夫，惠特曼忍不住问道：“牛先生，不知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只要不涉及到个人**就行。” “这个当然不会，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在为谁购买这些零配件？” 这个问题确实不涉及到个人**，因此牛小强没有什么顾虑，直接就回答道：“两位应该听说过人工智能吧？这个项目是我的导师主导研究的，我在为他服务。” 只要是计算机行业的从业者，就没有没听说过人工智能的。两人闻听此言全都一喜，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 惠特曼微微点头收回目光，试探着问道：“牛先生的名下是否开着跟计算机相关联的公司？”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了，牛小强跟惠特曼不太熟，不想透露太多的个人信息。他把银行卡装进口袋，反问道：“惠特曼先生为何要这么问？” 惠特曼解释道：“我并不是想打探您的个人情况，而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收购我们的公司。” 牛小强目前在美国只有猎人公司，他早就准备开设一家跟计算机相关的公司了，只是由于条件还不是很成熟，所以暂时还未行动。 听了惠特曼的话后，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的名下暂时没有跟计算机相关的公司，我准备以后再注册一个，手续也不是很麻烦，好像用不着收购你们的公司来借壳吧？” 惠特曼摇摇头：“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想让您借我们公司的壳进入计算机行业，而是想通过收购把手里的软件卖给您。” 牛小强闻言来了点兴趣：“你们手里有软件？” 惠特曼嗯了一声：“我们两个在大学时期就比较热衷于软件的开发，毕业之后成立了现在的公司，原本以为我们开发出的软件可以卖出好价钱，没想到根本无人问津，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选择关闭公司，由于您是我们的第一个客户，因此我们想最后尝试一下，如果您愿意收购我们的公司，我们就用不着关门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你们可以把软件展示一下吗？” 惠特曼一看有戏，立马点头道：“当然可以了，请跟我们去二楼。” 三人来到二楼，打开计算机进行演示和讲解。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了解到了这款软件的基本信息。 这是一款技术协议软件，可以为客户提供计算机串联服务，只要是安装了这款软件的计算机，就能共享同一个网络，说白了这款软件是对局域网的补充和完善。 牛小强觉得这款软件的市场前景并不太大，因为它的服务对象只是局域网络。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有那些拥有很多台计算机的大型公司才有构建局域网的需求，但这种大公司基本上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专业计算机团队，人家自己就能开发出相关软件，根本不需要从外面购买。 牛小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食之无肉，弃之有味。这就是他对这款软件的最终评价。 他想到这里看了看惠特曼和普利斯，露出歉意的笑容：“说句实话，你们开发出的这款软件有些冷门，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它并不具有多少市场前景。” 惠特曼和普利斯全都露出沮丧之色，牛小强自己也曾创过业，知道创业的艰辛，他好心提醒道：“你们有很多同学在各大计算机公司任职，我觉得你们可以从这个方面下功夫，不要老想着推销软件，只要你们能够合理的利用手里的人脉资源，你们的公司未必不能扭转局面。” 牛小强早就看了出来，惠特曼和普利斯属于技术人员，并不具有经营方面的头脑，这种人给别人打工才是正道，如果自己创业的话，结局多半是失败。 普利斯对于失败有点不甘心，他请教道：“牛先生可以说得明白一点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通过同学的关系低价批发计算机，然后进行推销，凭借你们掌握的技术，完全可以为客户提供计算机硬件维修和软件故障排除服务，这些都是售后服务，只要你们做好了售后工作，就能一步步的建立起良好的口碑，如此一来你们的生意就可以越做越大，比你们一心专注于软件推销更有前途。” 牛小强的话绝对是非常可行的，两人闻听此言犹如黑暗中航行的轮船看到了光明的灯塔，全都面露喜色。 可随即，两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只听惠特曼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没有启动资金，银行也不愿意继续给我们贷款，牛先生的提议虽然很好，但我们根本没办法实施啊。” 普利斯也是一脸的沮丧：“缺少了启动资金，再好的想法也只是空中楼阁。” 牛小强刚才观看了两人编写的软件，发现他们的程序语言十分简练，这代表两人都是技术高手。外加两人拥有过硬的人脉关系，创业的想法依旧十分强烈，这样的人干活肯定会十分认真积极，综合这些因素来看，两人算是不可多得的好员工，牛小强因此生出了招揽之意。 第835章 惠普计算机公司的诞生 “两位，如果你们能够按照我刚才所说的办法去经营公司的业务，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提供启动资金。” 惠特曼和普利斯这一年多来过得十分压抑，两人都有种怀才不遇的感觉，对于创业失败非常的不甘心。 一听牛小强愿意提供资金支持，两人立马面露激动之色，惠特曼首先开口：“不知牛先生想以什么作为给我们提供资金的条件？” 牛小强笑道：“我想通过注资来换取贵公司的股份，不知两位愿不愿意？” 两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道：“愿意！” 牛小强刚准备说出股份的分配方案，张小兰的声音就在楼下响起：“小强，你怎么还没出来啊？” 牛小强起身跟张小兰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没事，张小兰哦了一声，放下心回到车里继续等待。 消除了张小兰的担心之后，牛小强笑盈盈的问道：“既然是投资，就按照各自注入的资本金来分配股份吧，不知两位对这个提议有什么看法？” 惠特曼与普利斯公司已经没有多少资产了，偿还掉拖欠银行的贷款之后，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万美元左右。 普利斯闻言微微摇头：“牛先生，这么分配股份不太公平，我们两人的人脉资源也非常重要，应该要考虑进去。”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两人当然要争取一下。普利斯话音刚落，惠特曼就出言附和：“我觉得普利斯说得在理，人脉资源理应计入投资成本，否则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就不太公平。” 牛小强笑着反问：“不知两位觉得人脉资源应该价值多少股份？” 普利斯立马开口：“这就要看牛先生愿意注资多少了。”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我准备注资二十万美元。” 普利斯立马计算起来：“公司剩余的资产大概价值四万美元，我们两个的人脉资源加起来按照六万美元计算，合在一起就是十万美元的资本金，按照注资比例来看，牛先生可以获得公司百分之六十六的股份，剩下的股份我跟惠特曼一人一半，您觉得怎么样？” 牛小强对此没有意见，点头道：“好吧，就按照普利斯先生的方案来分配股份，不过我还想提一两个要求。” 惠特曼一听牛小强接受了方案，不由大喜着问道：“不知是什么要求？” “首先是公司的未来，如果我注资之后公司仍然难以存活，我就准备重新自己开一家公司，到时候两位必须优先为我工作，开始的两年你们只能拿生活费，算是弥补我这二十万美元的损失。” 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即普利斯点点头：“没问题，这个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不知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牛小强笑道：“第二个要求很简单，两位还是把公司的名字改一改吧，惠特曼与普利斯这个名字太长，不太容易记住，这对于公司的经营不太有利，由于两位是公司的创立者，我尊重你们的命名权，新的公司就以两位名字的首字母来命名吧。”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两人立马就同意了。普利斯掏出了一枚硬币，对惠特曼说道：“咱们还是老办法，你选择正面还是反面？” 牛小强迟疑道：“这是在干嘛？” 惠特曼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当初成立公司的时候，我们都想把自己的名字排在前面，争执了好久也没结果，后来一致同意用掷硬币的方式来决定先后顺序，当时我选择的是正面，结果硬币落地后正好也是正面朝上，于是我的名字就排在了前面。”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这个法子挺好，你们开始吧。” 惠特曼点点头，对普利斯说道：“我跟上次一样，仍然选择正面朝上。” 普利斯嗯了一声，“那我就是反面了，牛先生，还是由你来帮我们投掷硬币吧，这样比较公平。” 牛小强欣然同意，笑着把硬币接到手里，数了一二三后投掷出去。 硬币在半空中翻滚着一会儿，最终落到地上，又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三人凑到跟前一看，发现硬币正面朝上。惠特曼哈哈一笑：“这次依然是我赢，重新组建的公司就叫惠普！” 普利斯无奈的撇撇嘴：“居然又是你赢，算了，惠普就惠普吧。” 牛小强在一旁笑道：“上帝两次都选择了惠特曼，惠特曼确实是实至名归，惠普就是公司以后的名字，咱们现在就把股份分配协议签订下来吧。” 两人全都点头，当场跟牛小强签署了新的股份分配协议。 协议一共打印了三分，三人各持一份，牛小强把自己的这份装进口袋，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麻烦两位去修改一下公司的名称和股权状态，你们修改好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确认无误后就会把资金转入公司的户头里面，至于公司今后的业务，就靠两位去打理了。” 牛小强只相当于投资人，如无必要，不会插手公司的经营，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两人没有任何意见，笑着点头答应。 事情办理妥当之后，三人一起下楼，把装着零配件的木头箱子搬上车，随后牛小强跟两人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张小兰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刚才怎么耽误了那么久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差点就要跑去拨打报警电话呢。” 牛小强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张小兰听得目瞪口呆：“你、你说啥？给他们的公司注资二十万美元？？他们的公司已经这么破落了，一看就没啥前途，你干嘛要注资啊？这不是明摆着把钱往水里扔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两个人都是技术高手，干劲也都很高，以前之所以会失败，主要是因为走错了路，现在我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只要他们按照我的意思去操作，肯定是不会亏本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 张小兰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但二十万美元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万一他们要是再次失败了，这笔钱你可就收不回来了。” ， 第836章 急缺计算机人才 牛小强笑道：“他们要是失败了，我就组建一家新的公司，让他们给我打工。” 张小兰有点明白过来，哦了一声：“你的本意其实是想招揽他们对不对？” 牛小强点点头：“我本来就有成立计算机公司的打算，这家公司主要经营软件方面的业务，只是因为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所以才搁置了下来，他们两个正是我需要的人才，我可以给他们一个二次创业的机会，如果他们能挣到钱那最好不过，要是仍然失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们拉入我的软件公司，无论怎么算我都不吃亏。” 张小兰迟疑道：“你说的不对吧，软件方面的人才在美国有很多，只要你张贴招聘广告，肯定会有很多人去应聘，你怎么说找不到人才呢？” 牛小强解释道：“我需要考虑人工成本，计算机在美国属于朝阳产业，从业人员的薪水比一般的白领还高，我现在可负担不起这么巨大的工资开销。” “你可以去学校招人啊，你本身就是计算机专业的，麻省理工那么多的学生，还怕找不到愿意勤工俭学的？” 牛小强叹了口气：“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些有实力的学生都被大公司给提前预定了，双方早就签订了合同，人家可看不上我这座小庙，至于那些没什么实力的，我找来又有何用？” 牛小强还真没胡说，那些有实力的学生确实都找到了下家，尤其是那些技术比较成熟的即将毕业的学生，现在都已经跑去各大计算机公司实习了，他们的实习工资就比一般的白领高，自然不愿意去牛小强这里拿低工资。 至于那些没啥技术的，牛小强瞧不上眼。这些人对公司提供不了什么帮助，招来也只能吃闲饭。 张小兰嗯了一声：“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牛小强一边开车一边跟张小兰闲聊，最后聊到了刘雪身上，牛小强问道：“刘雪是什么情况？她愿意去猎人公司打扫卫生吗？” 张小兰一拍脑袋：“你不提我还差点给忘了，我前些时已经跟刘雪谈好了，她愿意去打扫卫生，不过墨菲斯大学距离猎人公司有点距离，她需要坐公交车过去，想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把车费钱报销掉？” 牛小强点点头：“车费钱公司可以报销。” 张小兰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刘雪还让我问你，你能不能提前给她预支点工资，她想买两套新衣服。” 张小兰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手里虽然有点存款，但我没有告诉她，免得她做我的指望。” 牛小强笑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刘雪的性格有点问题，她虚荣心太强，自命比较高，只要开了口子，她今后就会坐享其成，不会跑去外面打工，预支工资的事情我可以答应她，不知她想预支多少？” “她说学校里面即将举办一场宴会，想买两套看得过去的衣服充充场面，衣服她都已经挑选好了，就等着付账了，价格一共是一千三百美元。” 牛小强忽然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问道：“小兰，你赞同她去参加这场宴会吗？” 张小兰迟疑道：“不过是一场宴会而已，波士顿大学也经常组织这种宴会，我去现场看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牛小强沉吟片刻后开口：“一千三百美元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刘雪的出发点就不对，她说要买好衣服撑场面，这是什么心态？再者墨菲斯大学本身就是一所混日子的大学，里面的学生大都没什么进取心，这样的学校举办的宴会怎么能跟波士顿大学举办的宴会相提并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雪所说的宴会肯定是学生们互相攀比的平台，不信咱们可以当场进行验证，小兰，这个头绝对不能开，否则刘雪将来肯定会走上岔路。” 牛小强说到这里感慨道：“美国的社会风气跟国内完全不同，经济也比国内发达很多，刘雪这样的人很容易迷失自己，即便是我，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张小兰好奇地问道：“你受到什么影响了？” 牛小强指的是他对男女之事的态度转变，这种事自然不能对张小兰说，他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钱，这算不算被资产阶级腐化了？” 张小兰不疑有他，笑道：“这算什么腐化，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想要过上好日子都必须要挣到钱才行，至于刘雪参加宴会的事情，我抽空去劝劝她，希望她能听我的话。” 张小兰对自己能否成功的劝住刘雪没什么的信心，刘雪虽然有点怕她，但两人毕竟不是亲姐妹，万一刘雪起了逆反心理，跟她彻底闹掰，那就不好办了。 牛小强继续开车，随口道：“俗话说堵不如疏，依我看你最好不要强行要求她不去参加宴会，而是换一种方式引导她。”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说给我听听呗。” “办法其实很简单，你抽空带她去猎人公司熟悉一下环境，到时候我用凯琳娜来现身说法，告诉刘雪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动歪心思或者跟别人攀比是没有前途的。” “好吧，等把组装超级计算机的活干完之后，我们就展开行动。” 车子已经开到了麻省理工大学里面，牛小强下车找来陈东升等人，大家一起把木头箱子搬进了人工智能的研究室里。 这间研究室麻省理工特批的，面积挺大，足足有八十多个平方。沃森教授今天在家休息，他早就给牛小强配了钥匙，因此即便他不在，牛小强也不会耽误事。 搬完了零件后，牛小强把租来的货车还给租赁公司，开着自己的车返回学校。趁着还有时间，跟张小兰一起拆箱。 下午五点，两人把箱子全部拆开。 第837章 细水长流 牛小强累得满头大汗，喝了一口茶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开始正式组装，你今天的工资按半天结算，工钱是五百美元，等到计算机组装完成，我会一次性支付给你。” 张小兰笑道：“挣你的钱还真是轻松，随随便便五百美元就到手了呢。” 牛小强笑了笑，放下茶杯道：“我送你回去吧。” 张小兰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要急着去跟凯琳娜过二人世界了？” 这两天晚上牛小强跟凯琳娜打得火热，颇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张小兰看似调侃的话切中了他的要害。 牛小强干咳了一声：“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张小兰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大着胆子问道：“小强，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啊？” 牛小强干笑道：“这个……我不好说……还是等到以后你自己去体会吧。” 把张小兰送回波士顿大学后，牛小强回到家里。凯琳娜正在厨房里炒菜，牛小强笑呵呵的进去帮忙。 吃过晚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已经天黑，根据约定，天黑以后两人可以有亲密举动。牛小强也不客气，伸手揽住了凯琳娜，一边看电视一边小声说话：“凯琳娜，我今天带去公司的那些留学生你还满意吧？” 凯琳娜微微点头：“中国的留学生都很能吃苦，也非常勤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对于他们今后的工作态度一点也不担心。” 牛小强嗯了一声：“中国人确实都很勤奋刻苦，那些留学生今后都是人才，你可以从中间找几个人你认为合适的人重点培养，等到他们毕业后，看看能不能拉进猎人公司。” 凯琳娜答应一声，问道：“你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 “零件已经运回来了，明天就开始组装，估摸着最多三四天的时间就能完工。” 凯琳娜接着问道：“这笔单子做完之后，你准备干什么？” 牛小强早就规划好了，笑道：“人工智能项目可没那么简单，后续还有很多活可以干，只要是能挣钱的，我都准备插一手。” 凯琳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项目就像是你的提款机一样。” 牛小强哈哈一笑：“你说得对，它就是我的提款机，前几天你爸爸跟我说，已经有相关部门的人找他谈过，对方拨发了六百万美元的科研经费，请求你爸爸探索一下机器人战士的可行性，我用来购买超级计算机的钱就是从这六百万美元里划拨出来的，只要我跟他好好经营，这个项目就能细水长流，持续性的为我提供资金上的支持了。” 凯琳娜闻言沉吟片刻，问道：“既然相关部门的人已经找过我爸爸了，罗伯特的事情是不是快要解决了？” 牛小强点点头：“我正准备跟你说，没想到你先一步提了出来，罗伯特的事情确实已经有眉目了，根据你爸爸跟相关部门的协商结果，罗伯特将在四天后出狱，由于他有了案底，他今后只能作为人工智能项目的研究员待在麻省理工，不再拥有麻省理工的学籍。”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和你爸爸准备四天后去接他，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凯琳娜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 牛小强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他得知我们的关系后会不开心？”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去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还是不去为好。” 牛小强点点头：“好吧，你自己做决定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每天都跟张小兰待在研究室，两人对照着图纸组装超级计算机。到了第四天下午，工作终于完成。 牛小强拉着沃森教授检查了一下这台微型超级计算机的性能，确认没有问题，他立马在采购单上签字确认。 随后沃森拉着牛小强走到一旁，小声道：“明天的事情你没忘记吧？” 牛小强微微一笑：“当然不会忘记啊，教授，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沃森说道：“对方会一直把罗伯特护送到波士顿机场，我们去机场接机就行，时间是上午十点四十，我们十点钟出发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我明天十点准时抵达学校，坐你的车去机场。” 沃森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商定好后，牛小强带着张小兰走出了研究室。他开车带着张小兰去了一趟银行网点，把四千五百美元的工资转入了张小兰的账户。 张小兰开心得不行，连说要请牛小强去搓一顿。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我还有点事情，吃饭的事情下次再说吧。” 张小兰只得作罢，牛小强把她送回到波士顿大学，然后驱车来到了猎人公司，想看看陈东方等人的工作干得怎么样了。 办公区域有点嘈杂，几个下午没有课的人正在进行电话推销。看到牛小强进来，大家全都笑着点头致意，嘴里仍然在向电话那头的人推销专利技术。 牛小强一看大家的干劲这么高，不由放下心来，迈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只有凯琳娜一个人，她正在打印文件。由于工作太过专注，凯琳娜连牛小强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你在干什么啊？居然这么投入？” 凯琳娜扭头一看，随即笑道：“我在打印报价单，准备给外面的那些留学生人手发放一份，免得客户询问价格的时候他们没办法回答。”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有件事我想通知你一下，德州机械那边有消息了，据乔治所说，他们公司的高层基本同意了我们的报价，只要等到检验结果出来，他就会立刻赶过来跟我签合同。” 牛小强诧异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 凯琳娜掏出一份报纸递给牛小强：“你自己看看吧。” 牛小强接过来一看，只见报纸的下方写着这样一个标题《德州石油公司发现新的超级油田！》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哈哈一笑：“原来是他们的母公司找到了新的油田，急需大批的采油机啊。” 第838章 迎接罗伯特 凯琳娜笑着接口：“有了这个超级油田之后，德州石油就能极大地扩张事业，成为全美第三大石油公司了，他们正在继续勘探这个油田，按照初步估计，这个新的油田将需要两千多台采油机进行采油作业，德州机械的产能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大的需求量，所以他们这帮高层才会加快工作进度，否则要是耽误了母公司的事情，他们就不好交代了。” 牛小强笑着点头：“他们对于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使用时间肯定不止一年，咱们至少可以从他们身上挣到六百万美元的利润。”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到时候我会跟乔治好好谈谈，最好能把合同签得久一点。” 凯琳娜说到这里递给牛小强一张卡片：“这是哈里伯顿的电话号码，他们对双驴头采油机产生了一点兴趣，想让我去他们的公司总部介绍一下相关技术。” 牛小强不屑道：“他们还真是把自己当大爷了，自己不来跟我们谈，反而要求你过去，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别搭理他们，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推销就行，等到他们坐不住的时候，再让他们亲自上门跟我谈。” 凯琳娜点点头：“恩，我明白。” 牛小强在公司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告辞。 第二天上午十点，他准时抵达学校，跟沃森教授一起坐车赶往机场。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气温已经下降了不少。沃森担心罗伯特刚刚出狱没有厚一点的衣服穿，提前给他准备了几套秋装。 “小强，今年的图灵奖将在圣诞节前夕举办，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牛小强摇摇头：“我对图灵奖没什么兴趣，教授还是带着罗伯特学长一起去吧。” 沃森苦笑着叹了口气：“我昨晚跟罗伯特打过电话，他也表示没有兴趣，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想去，我也不去了。” 牛小强询问道：“教授，你觉得你今年可以凭借着人工智能项目获得图灵奖吗？” 沃森摇摇头：“今年是不行的，最快也要等到明年。” 牛小强哦了一声：“既然没有获奖，不去的话也没有关系。” 沃森点点头，犹豫片刻后开口：“你应该知道罗伯特跟凯琳娜之间的关系吧？”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教授是不是担心我跟罗伯特会因为凯琳娜而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沃森并未遮掩，实话实说道：“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罗伯特以前曾追求过凯琳娜，我担心他得知了你俩的关系后会想不开。” 牛小强笑着问道：“你觉得罗伯特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吗？” 沃森沉吟片刻后开口：“罗伯特是个天生的乐观派，但感情这种事情谁说得清？” 牛小强收起笑容，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要不这样吧，今天中午我们把凯琳娜叫上，大家一起吃个饭，有什么话当面在饭桌上说清楚，遮遮掩掩总不是个事。” 沃森嗯了一声：“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机场，两人走进机场大厅，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教授忽然站起身，笑呵呵的朝着三个男子迎了上去。 牛小强跟着站起身朝前走，一边走他一边打量对方，很快就确定了谁是罗伯特。 三人中的两人全都穿着黑色西装，表情有些肃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剩下的一个年轻男子跟惠特曼一样长着一头红色的卷发，他身材健硕，最起码比牛小强看起来要强壮一些。上半身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羊毛衫，下半身是一条牛仔裤，打扮得非常随意。 沃森教授直接走到这人面前，一把抱住他，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罗伯特，欢迎你回来。” 罗伯特脸上带着微笑，“教授，谢谢你为我做的事情。” 牛小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能够看出两人的关系情同父子，这一点是他比不了的。毕竟人家早就认识好多年了，自己才跟教授认识两年时间，感情上自然没得比。 教授跟罗伯特寒暄了一阵，这才转身介绍牛小强：“罗伯特，这位是你的学弟，他来自中国，名叫牛小强，跟你一样，他也是通过天才条款才进入麻省理工的。” 罗伯特用惊讶的眼神打量了牛小强一会儿，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笑呵呵道：“学弟好，今后多多关照。” 牛小强伸手跟他相握，满脸笑容道：“学长说笑了，应该是你关照我才对。” 罗伯特轻轻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笑道：“咱们就别客套了，今后互相关照吧。” 牛小强觉得罗伯特是个很随和的人，笑着附和了两句。 沃森见两人打过了招呼，于是扭头看向两位西装男子：“两位，人我已经接到了，你们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两人对待沃森还算是比较客气，闻言其中的一人掏出一张卡，微笑着递给沃森教授：“这是罗伯特的监护卡，根据规定，他在两年之内不得离开美国，也不得有任何违法行为，否则我们只能公事公办了，还请教授谅解。” 沃森点点头：“我明白，看管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恩，我们这就回去，有事情的话再联系。” 两人说完话转身去购买机票，沃森转回身道：“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 罗伯特欣然点头，跟着两人走到了停车场。 沃森直接开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厦，在一楼的西餐厅订好了位置，趁着牛小强上楼去叫凯琳娜的功夫，把两人的关系告诉给了罗伯特。 罗伯特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苦笑着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跟凯琳娜是不可能的，她需要真正了解她内心的人去呵护她，很显然，我并未达到她的要求。” 他说到这里微微摇头，继续苦笑道：“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终得到她认可的居然是一个中国人，我并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只是据我了解，中国人的性格好像都很含蓄，凯琳娜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性格含蓄的人呢？” 第839章 直爽的男人 沃森见罗伯特没有太过纠结，悬着的心放下来大半。他笑着摆摆手：“你可不要小看了牛小强，他跟普通的中国人可不同，思想十分开放，三年之前的牛小强还不满十六岁就开始创业了，从身无分文发展到今天，已经身家千万，这样的人你觉得普通吗？” 沃森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牛小强比你还要聪明，即便是你最擅长的计算机领域，他也毫不逊色。 由于担心罗伯特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沃森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罗伯特万万没想到牛小强居然是个千万富翁，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叹道：“这小子还真是厉害，未满十六岁居然就开始创业了，我十六岁的时候还在跟着一帮不良少年鬼混呢！” 沃森见罗伯特对牛小强没有半点芥蒂之意，笑着把如何跟牛小强认识的经过说了出来。 罗伯特听完之后彻底无语了，好一会儿才竖起大拇指道：“人家比我厉害，这点我必须要承认，换做是我的话，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哥尼斯堡七桥问题。” 凯琳娜曾说罗伯特是个性格直爽的人，现在看来，她果然没有说错，罗伯特确实很直爽，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一点跟凯琳娜倒是有些相似。 两人接着谈论了一些关于牛小强的话题，十分钟之后，牛小强带着凯琳娜走了过来。 凯琳娜今天依然是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在套裙的包裹下，看起来颇为干练，还带着那么一丝成熟女人的诱惑味道。 罗伯特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站起身伸出右手：“凯琳娜，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迷人。” 这句话在凯琳娜和沃森听来十分正常，算是美国人打招呼的方式之一。 牛小强要是没来美国，估计就会产生误解。好在他现在已经熟悉了美国的社会情况，并未对罗伯特的话感觉有什么不妥。 凯琳娜微微点头，“你好罗伯特。” 两人打过招呼后各自落座，凯琳娜很自然的坐在了牛小强的旁边，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故意回避的意思。 罗伯特倒也光棍，趁着点的餐还没端上来，他首先打开了红酒，举起酒杯道：“我祝你们幸福。” 这算是在明确表态，免得互相之间尴尬。 牛小强一看罗伯特如此爽快，心里再无任何顾虑，笑盈盈的举起酒杯：“感谢学长的祝福。” 凯琳娜跟着举杯，冲着罗伯特点头致意。 三人各自喝了一口，随后放下酒杯，胡天海底的畅聊起来，餐桌上的气氛十分愉悦。 沃森见状颇觉欣慰，他刚准备加入进去，无意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后看向牛小强：“那边那个好像是刘雪吧？”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刘雪低着脑袋站在玻璃窗外，时不时的朝这边张望。 牛小强心中暗想：刘雪来这里干什么？就算要来，为什么不跟张小兰一起过来？ 他想到这里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起身走到了门外。 刘雪早就发现牛小强了，她一看牛小强出来，有些尴尬的低着脑袋不说话。 “刘雪，你今天是来熟悉工作场地的吗？” “恩。” “小兰呢？她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起过来？” “我不想麻烦她，所以就自己过来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问道：“你吃了午饭没有？” 刘雪闻言看了一眼这家高档餐厅内的环境，露出羡慕的神色，嘴里小声道：“还没吃。” 一顿饭对于牛小强来说不算什么，他闻言笑道：“我正好跟沃森教授一起吃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刘雪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牛小强带着她走进餐厅，让服务员搬了张椅子过来。刘雪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牛小强的身边，不敢去看不认识的凯琳娜和罗伯特。 罗伯特却盯着她一个劲的看，眼神中满是赞叹的神色。 牛小强知道刘雪有点爱面子，也就没有跟其他人透露她来这里的原因，只是礼节性的介绍了一下刘雪的情况。 在座的人只有罗伯特不认得刘雪，凯琳娜虽然之前也没见过刘雪，但她却听牛小强说过给刘雪安排工作的事情，此刻看到真人，凯琳娜不由暗暗称赞刘雪的美貌。 如果只看外表，刘雪确实是十分惹眼，牛小强认识的女人当中，就只有他的三姐比刘雪漂亮，其他女人或多或少都跟刘雪存在着差距。 当然了，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如果看内在的话，刘雪就排不上号了，在牛小强认识的女人当中，她可能也就比王小雪稍微强那么一点。 牛小强之所以不喜欢刘雪，主要是因为对方心机太重，如果是在国内，他不可能邀请刘雪一起用餐。但现在是在美国，碍于张广茂父女的情面，牛小强不好装作不认识她。 等到牛小强介绍完刘雪，罗伯特立马伸出了右手：“刘小姐好，我是罗伯特，目前在麻省理工学院……那个……当研究员，很高兴认识你。” 刘雪很是规矩的跟罗伯特握手，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即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了凯琳娜。 凯琳娜微笑着跟她握手，自我介绍了一下。 刘雪听闻她是猎人公司的总裁，脸上没来由的露出尴尬之色。 牛小强知道原因，刘雪明显是对清洁工的工作感到不好意思，他暗暗叹了口气，心说：看来她还是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啊。 寒暄过后，牛小强让服务员加了一份牛排。服务员刚走，刘雪就用汉语小声道：“牛小强，等会儿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牛小强满脸好奇的看着刘雪，由于桌子上的人有点多，不太好谈事情，他想了一下后微微点头：“好的。” 这顿饭刘雪吃的有点心不在焉，其他四人聊天的时候，她并未加入，时不时的会抬起手腕看时间，显得心事重重，眉宇间露出焦急之色。 牛小强留意到了刘雪的神情，他心中暗暗猜测着刘雪等会儿要跟自己说什么，思来想去也没闹明白。 第840章 想要改变是好事 出国的时候张广茂送了一块手表给刘雪，手表是梅花牌的，在国内的售价高达两百三十块，一般人可买不起。 刘雪当时十分开心，一个劲的管张广茂叫爸爸。可是到了美国之后，她这才发现一块手表真的不算什么。自己的那帮美国同学基本人人一块手表，并且还都比自己的梅花牌手表更加金贵，因此她出国后基本不戴手表，今天要不是出来办事，仍然是不会戴上手表的。 等到吃完午饭，沃森带着罗伯特去了麻省理工，准备把罗伯特安顿在学生宿舍。凯琳娜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牛小强一看其他人都走了，带着刘雪在咖啡厅坐下，点了两杯饮品后，这才抬头问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刘雪低着脑袋思考了一下措辞，然后小声道：“我今晚要参加学校组织的宴会，那个……那个……”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哦了一声：“这件事我听小兰说过，你是不是想提前预支工资，去买两件新衣服？” 刘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牛小强二话不说，直接掏出现金数了一千五百美元放在桌面上，开口道：“这里一共是一千五百美元，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今晚的宴会是你来美国后参加的第一场宴会，因此我觉得你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关系，但类似的宴会你今后不能再参加，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把钱拿走。” 刘雪一脸费解的抬头道：“为什么今后不让我参加类似的宴会？” 牛小强很认真的回答道：“因为这种宴会没有任何营养，我个人甚至还觉得很低级，对于你来说见见世面也就够了，经常参加的话不是什么好事情。” 刘雪低下了脑袋，她当然知道牛小强这番话的内在含义，此刻的她有种被人戳中脊梁骨的感觉，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思绪万千。 牛小强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觉得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出国之前你的爸妈曾特地叮嘱过我，让我照顾你一下，也要求我帮他们看着你一点，因此我才会跟你说这些话，不然要是个陌生人，我是不会多嘴的，你的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因为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生活环境也不同，所以每个人的性格也都不尽相同，无论是谁，性格上都会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能改过来就行。” “就好比小兰，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性格很有问题，那个时候我对她的印象非常不好，甚至有些讨厌她，但现在就不同了，小兰的改变非常大，这一点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她性格上的转变使得我对她的观感也发生了改变，这是非常好的现象，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如果换成其他的同龄人进行说教，刘雪只要一句‘你算老几？凭什么教育我？’就能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但她现在面对的是牛小强，这种话是无法说出口的。 无论是谁，都无法否认牛小强。牛小强绝对是个成功人士，这一点是任何人都不能否定的。刘雪跟他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人家的成就摆在那里，又是自己的父母先求着他看管自己的，因此面对着牛小强的说教，刘雪只能接受。 她微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很想改变，但……但我没有那个条件……” 牛小强好奇道：“没有什么条件？” “墨菲斯大学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那帮同学整天不务正业，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享乐上面去了，在这种环境下，我的心情很难平静下来。” 刘雪本身就是个自控能力相对较弱的女孩，基本上所有虚荣心较强的女人都有这个缺点。如果换成张小兰这种思想坚定且毅力过人的女人，肯定是不会遇到这种问题的。 刘雪觉得跟牛小强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到这里干脆抛开了顾虑，很诚恳地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自己性格跟上的缺点，也有了改变的想法，实话说，我不想再让身边的人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我，我原本以为在美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以重新开始，但来到美国之后，我才发现想在这里改变自己比在国内更加困难，主要是因为这里的诱惑实在是太多了……每当我看到那些同学开着豪华小汽车去学校上学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羡慕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牛小强一看刘雪说得如此诚恳，觉得这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还有救。思考片刻后，牛小强抬头问道：“你想不想换一个学习环境？” 刘雪立马点头：“想。” “那么从现在开始，只要有时间就让小兰给你补课，她的成绩还算不错，应该可以帮到你，等到你的成绩提升上来，我想办法把你弄到其他靠谱一些的大学去，到时候你可以攻读一些更加具有实用性的专业，只要你能够顺利拿到学业证书，毕业后我帮你找工作，保证让你成为白领。” 牛小强原本想说这么一句话：想要获得什么，就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一看刘雪已经有了改变的渴望，这句话就显得有点多余，于是他就没有说出来。 刘雪迟疑道：“墨菲斯大学跟波士顿大学有点距离，我没什么钱，车费是个大问题。” 牛小强眼珠一转，笑道：“可以换个法子，猎人公司招收了很多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大家都是一国同胞，你每次来兼职的时候可以求他们轮流帮你补习功课，只要每次耽误的时间不是太长，想必大家是不会拒绝的。” 刘雪闻言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我听你的，到时候就找他们。” 牛小强把柠檬茶一饮而尽，站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 第841章 对老东家下手 刘雪可不想浪费了价值十多美元的饮品，她学着牛小强的样子把饮料喝光，然后把一千五百美元递给了牛小强：“我决定了，今晚不去参加宴会，今后也不会去参加，这笔钱还是还给你吧。” 牛小强心中暗想：刘雪相比以前改变了不少，如此一来我就能跟张广茂夫妇交差了。 犹豫片刻后，牛小强数了五百美元递给刘雪：“这五百美元你拿去买几件新衣服，等挣到钱了再还给我就行。” 刘雪出国的时候带了五千美元，除开坐飞机的机票钱，剩下的她全都用来缴纳了住宿费、伙食费和课本费。 虽然张广茂帮她搞到了公费留学的指标，但公费留学只限于支付学费，其他的杂费需要学生自付。因此刘雪的身上已经没剩下什么没钱了。否则她也不可能找牛小强预支工资去买衣服。 刘雪看了看牛小强，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五百美元，最终点点头：“嗯，等我挣了钱一定第一时间还给你。” 两人上楼后，牛小强拍了拍手，示意正在工作的人停下。 等到大家全都看向这边，他这才把刘雪介绍了一番。 众人一听刘雪是来兼职的，全都鼓掌热烈欢迎。大家并没有因为刘雪干的是清洁工就瞧不起她，这样的态度让刘雪非常开心，心里再也没有了丝毫不安。 牛小强顺便把补习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下，来搞兼职的以男生居多，女生加起来只有三个，因此对于刘雪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同胞，大家都很热情，都表示补习的事情没有半点问题。 刘雪落落大方的对大家表示感谢，眉宇间显得非常开心。 牛小强笑着打了声招呼，带着刘雪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凯琳娜正在审查资料，看到两人进来，她笑着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在美国的同胞当中除了张小兰，其他人全都不知道牛小强才是猎人公司的老板。刘雪也是如此。 她落座之后主动开口：“还望凯琳娜总裁今后多多关照，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当面提出来，我会第一时间改正的。” 凯琳娜微微点头：“你要做的事情牛先生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恩。” “说起来你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够胜任。” 牛小强笑着把刘雪补习功课的事情说了一下，凯琳娜听完之后点点头：“只要她把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我不会过问。” 刘雪一看事情谈妥，站起身告辞。 等到她离开，牛小强满脸好奇的看向了办公桌上的文件：“你在审查其他公司的资料吗？” 凯琳娜毫不避讳的回答：“我准备筹集到资金后干一票大的，把这家公司收购下来，然后大捞一笔。” 牛小强知道凯琳娜的性格比较要强，上次收购出现的意外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手里没钱，她早就想再干一票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牛小强拿起资料仔细的瞅了瞅，很快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只见他似笑非笑的抬起头看向凯琳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名叫‘考尔金融’的公司是你以前的老东家吧？” 一楼的电梯口标注着整栋楼入驻公司的分布信息，比如说猎人公司所在的楼层，写得清清楚楚。这是为了方便谈生意的人能够更快的找到对口公司。 牛小强虽然来公司的次数不是很多，但他的记忆力非常好，稍稍看过几次，就把入驻波士顿大厦的公司的分布情况记在了脑海里。 这家名叫考尔金融的公司有些特别，因为它是凯琳娜最后一次被辞退的时候任职的公司，因此牛小强一下子就明白了凯琳娜的目的：凯琳娜这是要对以前的老东家下手了。 凯琳娜也不遮掩，立马就承认了：“这家公司是我最后一次被辞退的地方，我之所以选择首先对它动手，除了想要向以前辞退我的人证明他的错误之外，还因为这家公司的问题比较大，很容易就能得手，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第一个拿它开刀的。” 牛小强瞥了一眼收购的准备预算，凯琳娜标注出来的是五百万美元，随即他又看了看考尔金融的总资产，发现对方的总资产超过了三千万美元。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人家的总资产超过了三千万美元，你想用五百万美元就把人家给收购，这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凯琳娜笑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牛小强：“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牛小强接过来看了看，发现这是考尔金融公司的详细资产清单。最让牛小强关注的是这样两条信息： “该公司三个月前从银行贷款两千万美元，还款时间为六个月，贷款抵押物为公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 “该公司两个半月之前开始收购泛美基金的股票，一共花费了四千八百万美元资本金，由于泛美基金的股价持续下跌，该公司已经亏损了一千六百万美元。” 如果这两条信息是真的，那就表示考尔金融的流动资金几等于无，这家公司的资金基本已经被股市给套牢了。 即便如此，人家手里的股票还是值一些钱的，如果全部清仓的话，就能立马筹集到三千万美元左右的现金，五百万美元就想把对方拿下，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凯琳娜知道牛小强不是很了解股市，于是解释道：“考尔金融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在纽交所挂牌上市了，原本他们的总资产超过了一亿美元，但可惜的是由于数次投资失败，亏损了大笔的资金，三个月之前公司的资产总额已经缩水了百分之七十，只剩下了三千万美元，那个时候我就跟总经理说过，让他通过购买债券基金来获取固定的收益，债券基金的收益虽然偏低，但却非常安全，亏损的风险是很低的，只要度过了今年的股市震荡期，明年再进入股市就会减少很多风险，但他偏偏不听，急着向董事会证明自己。” ， 第842章 在波士顿还没人敢抢劫我 凯琳娜说到这里不屑的笑了笑：“经过多次协商，最终董事会同意他用公司的股份作为抵押，在银行贷到了钱，然后那家伙迫不及待的用贷款去收购泛美基金的股票，结果证明我的预测是对的，他再次给公司造成了大额损失，为了避免我去董事会揭发他，他就以我脾气不好作为借口，把我给开除了。” “现在他的手里已经没有现金流了，只要我动用现金收购公司的股份，他只能抛售泛美基金的股份来套现，通过拉高公司的股价来阻止我的恶意收购，可这样一来公司就无法偿还银行的贷款，会陷入了破产的境地，无论他怎么操作，都不可能阻止我达成收购的目的。”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如果是不熟悉内情的人，是不可能完成这个计划的，你恰好在这家公司干过，十分了解他们的情况，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把他们吃掉。” 笑过之后牛小强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知道美国股市会持续震荡呢？” 凯琳娜颇为自信的挺直了腰杆，回答道：“主要的原因在于美国的制造业遭受到了日本制造业的巨大冲击，日本人把制造业挣到的钱又拿到美国来搞投资，不仅购买了大量的房地产等实体产业，还通过收购股份来掌控美国许多公司，美国原有的金融格局被这个外来者给打破，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自我调整才能适应。” 牛小强对凯琳娜在金融方面的敏锐洞察力颇为赞赏，但他的兴趣不在于此。相比较投资金融行业，牛小强更加看重制造业这种实体产业。 金融行业虽然来钱快，但亏得也快，也许你前一天还是个亿万富豪，可能后一天就会变成负资产，远远没有干实业来得稳定踏实，从带动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更是没法相比。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问道：“即便你收购成功，考尔金融公司也没什么价值了，你准备如何获利呢？” 牛小强原本是想劝说凯琳娜，让她悠着点。但又不好意思明说，因此只好旁敲侧击。 凯琳娜微微一笑：“很简单，我准备把考尔公司的股票持有一段时间，等到股市的震荡期过去之后再出手，至于泛美基金的股票，这家基金公司我非常看好，他们的股票就不卖了，留在手里的话肯定可以大大的升值的。” “考尔金融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不是已经抵押给银行了吗，到时候银行会不会对这家公司进行破产清算？” “我有信心说服银行，让他们跟我一起等待一段时间，如果手里的钱足够多的话，我更加偏向于从银行手里把考尔金融的股份全都买下来，银行为了止损，开价不可能太高，到时候我们挣的钱就更多了。” 牛小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继续旁敲侧击，只得点头：“金融方面你比我在行，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凯琳娜好奇的看着牛小强：“什么要求？” “年底的时候你需要给我准备三百万美元的现金，我有别的用处。” 牛小强已经做好了投资家电行业的打算，通过他的估算，初步的投资金额为五百万美元。 他已经通过人工智能项目挣到了一百万美元，剩下的四百万原本想让猎人公司提供，现在一看凯琳娜要搞大动作，他只得降低要求，让猎人公司提供三百万美元的资金。还剩下一百万美元的缺口，牛小强准备自己再想想办法。 凯琳娜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道：“如果德州机械愿意跟我们签订三年的长约，我就能满足你的资金需求，或者在此期间我们能够找到新的专利授权企业，这笔钱我同样可以拿出来，按照我的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牛小强嗯了一声，站起身道：“在此期间我也会想办法挣钱的，兴许会降低你这边的资金供应数额，你先忙，我走了。” 牛小强并未回家，而是去了凯琳娜家，想多挣些钱。 刚才吃中午饭的时候，牛小强听沃森教授无意间说琳达今天休息，牛小强想过去问问琳达，看看她最近有没有改装汽车的活计，如果有，牛小强准备参与一下。凭借他的实力，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当然了，牛小强不会免费帮忙，再怎么样工钱是要给的。要是能接到加工方面的生意，他赚的就更多了。 牛小强刚刚开车来到教授的家门口，就看到琳达的法拉利驶出车库。他赶忙按了几下喇叭，摇下车窗跟琳达打招呼：“琳达阿姨，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琳达踩住刹车，一脸好奇的问道：“我准备去看看我的爱车，小强，你找我有事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阿姨，咱们不是说过的吗，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改装车方面的服务，难不成你给忘了？” 琳达忍不住笑道：“我当然没有忘记，但我的车子已经改装过了，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牛小强厚着脸皮道：“我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信心，可以跟着你一起过去看看，兴许我能提出更好的改善意见，让你的爱车性能变得更加优越呢？” 琳达是个狂热的赛车爱好者，一听有可能提升汽车的性能，她立马就动心了。只见她微笑道：“好吧，你开车跟着我，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爱车。”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开车跟在了法拉利的后面。 琳达沿着大路往郊区开，半个钟头后，法拉利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仓库跟前。 来的路上牛小强就发现这里有些偏，路边上的房屋一看就知道是平民居住的。他知道美国贫民区的治安状况非常堪忧，刚一下车就叫住琳达，小声道：“阿姨，这里的治安情况怎么样？” 琳达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她咯咯娇笑道：“放心吧小子，在波士顿还没人敢抢劫我，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 ， 第843章 传说中的庞蒂亚克GTO 牛小强闻听此言不由想起了洛桑，洛桑的哥哥是摩托车爱好者团体的领头人（当地黑团体的首领），琳达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姐姐，有了这层关系，那些不开眼的人自然不敢招惹琳达。 他哦了一声，跟在了琳达身后。 琳达走到仓库的侧门，还没抬腿进入侧门，就冲着里面嚷嚷道：“帕卡德，我带了一个砸场子的人过来，你赶紧过来招呼一下。” 牛小强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心中暗自苦笑：哪有这么说话的？这不是明摆着把我推向人家的对立面么？ 等到他跟着琳达走进仓库之后，这才发现这间仓库纯粹就是个生产车间，里面堆放着很多汽车零配件，许多满身油污的大汉正围着各种小汽车忙活。这些大汉绝大多数都有纹身，跟牛小强在洛桑二手车市场看到的那些修车工如出一辙。 “琳达，你来看车的吗？” 牛小强还在观望仓库里的情况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太大，约莫四十来岁，但他的头发却是花白一片，给人一种很沧桑的感觉。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围裙，围裙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虽然外面的气温有点低，但他却累得满身大汗。 牛小强稍微打量了两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生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这个男人用毫不避讳的眼神放肆的打量着琳达，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没穿衣服的绝世美女一样。 琳达瞪了男人一眼：“帕卡德，你要是不想去医院躺着，就最好收起你那让人感到恶心的眼神。” 帕卡德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为了看你一眼，去医院躺着我也愿意。” 牛小强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来，琳达算是自己的师母，眼看着师母被人占便宜，他这个当弟子的就觉得浑身别扭。 琳达又瞪了帕卡德一眼，随即颇为无奈的指了指牛小强：“这个小家伙叫牛小强，是我老公的学生，你如果尊重我的话，最好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 帕卡德立马点头，看向了牛小强：“你是日本人吗？” 牛小强摇摇头：“我是中国人。” 帕卡德愣了一下，满脸诧异道：“刚才听琳达说你是来砸场子的，但是……中国人懂车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懂不懂车等我看过之后不就知道了？” 帕卡德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丝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车，希望你不要让你的琳达阿姨失望。” 帕卡德说话间掏出挂在腰间的钥匙，钥匙扣上挂着的钥匙非常多，他非常熟练的找到了其中的一把钥匙，走到一个小隔间的门口，用这把钥匙打开了隔间的拉升门。 伴随着一阵咔咔声，拉升门被帕卡德推了上去，露出了锁在里面的一辆车。 这辆车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粗矿，充满肌肉感的车身外形设计让牛小强看得直皱眉。 琳达原本以为牛小强会被自己的爱车给震住，一看牛小强皱着眉头，琳达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怎么？这辆车不好吗？” 一旁的帕卡德也是满脸的好奇，这辆车是他帮琳达改装的，他本人也十分喜爱这辆车，闹不明白牛小强为何会在第一眼看到这辆车之后皱起眉头。 牛小强微微一笑：“阿姨，这就是你曾跟我说过的那辆庞蒂亚克gto吧？” 琳达点点头：“不错，为了改装这辆车，我花了将近一百万美元，毫不夸张地说，这辆车除了外观是原厂的，内部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更换掉了，你刚才之所以皱眉，只不是因为你不喜欢这种外观设计？” 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很直白的回答道：“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讲，这辆车十分具有个性，超强的硬派外观设计很能彰显车主的个性，但如果站在专业的角度来看，这种外观设计就很有问题了，尤其对于赛车领域来说，这辆车还没开上赛道就已经输了。” 牛小强为了能够挣钱，故意说得这么直白，可谓是一脸面子都不给，直接把琳达最心爱的宝贝说成了失败的作品。 琳达自然是很不乐意的，她的脸立马阴沉下来，问道：“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吗？” 一旁的帕卡德也有点生气，这辆车毕竟是他改装的，现在自己的作品被人家如此贬低，他当然不会开心了。要不是看在琳达的面子上，估计帕卡德早就把牛小强扔出大门了。 刺激了琳达之后，牛小强刻意放缓了语气：“阿姨，你不要生气，我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这辆车的外观设计一点也没考虑到风阻系数，行驶的速度越快，它遭受到的风阻就越大，当它的速度达到某个临界值的时候，就很难往上提升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为了提升它的速度，你们在发动机上面下了非常大的功夫，基本上大部分的资金都用来改装发动机了，对不对？” 这话一点也不假，琳达顿了一下才开口：“你说得不错，这辆车的发动机是专门定制的，采取的是双v8架构，排量达到了120升，单单这一台发动机和其附属的动力总成，就耗费了五十万美元。” 牛小强闻听此言很是吃了一惊，他的老本行就是鼓捣汽车发动机，非常清楚这一行的技术情况，目前亚洲机械厂连具有实用价值的v8发动机都没有设计成功，这个破破烂烂的仓库工厂居然都把双v8架构的发动机给鼓捣出来了，这说明这间仓库工厂拥有的技术实力要比亚洲机械厂还强悍！ 不要以为双v8架构的发动机就是把两台v8发动机组装到一起这么简单，这其中涉及到了动力总成的改进、发动联动模式的设计、架构模式的优化等等诸多难题。 目前市面上还并未推行这种类型的发动机，只有那些顶级汽车赛事才会使用这种类型的发动机，这间仓库工厂既然能制作出这种发动机，由此可见人家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寒酸。 第844章 轻质材料 牛小强忍不住看向帕卡德，惊叹道：“帕卡德先生，你可真厉害，居然能够制作出双v8架构的发动机！” 帕卡德颇为得意的笑了笑：“双v8架构是外行人的叫法，我管这种发动机叫v16发动机，小子，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厉害，说话的时候最好注意着点，不要再满口胡言。” 牛小强摇了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很认同你在发动机领域的超高技术，但对于改装车领域来说，我还是不太认可的。” 帕卡德冷哼一声：“那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 牛小强话归正题：“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吧，我们刚才探讨的是风阻系数问题，这个词组的意思相信两位都能明白，据我所知，当车速达到80公里每小时的时候，这辆车大概百分之六十动力将用来克服风阻，也就是说它只能发挥出发动机百分之四十的能力，这还是相对于那些外观采取流线型设计的车辆来说，如果是这台庞蒂亚克gto，它用来对抗风阻所消耗的动能将更为惊人，因此你们不得不想尽办法来提升发动机的功率，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只怕这辆车根本没办法去赛道上跟其他的车子比划。” 帕卡德看了琳达一眼：“车辆的外观属于个人喜好问题，如果只追求速度，还不如去买法拉利进行改装，费得着花这么大的力气改装这辆庞蒂亚克？” 琳达对此深以为然：“不错，如果不是非常喜欢庞蒂亚克，我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改装它，要是换成其他的车型，我改都懒得改呢。” 牛小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没想过要强行改变琳达的个人偏好，之所以在车辆外观和风阻系数的问题上扯了这么大的一通，主要是为了接下来的话题做铺垫。 一看火候差不多到了，牛小强立马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如果阿姨实在是不愿意改变车辆的外观来降低风阻，那就只能从另一个地方下功夫了。” 琳达好奇道：“什么地方？” 牛小强伸手敲了敲车子的引擎盖，发出了沉闷的回音，他笑着摇头道：“难道两位不觉得这辆车的外壳太过沉重了吗？如果使用轻质材料重新打造外壳，这辆车将仍然保持其超强的硬派风格，但车身的重量会减轻一大截，这意味着发动机可以使用更少的动力来抵消沉重的车身负担，从而把更多的动力用来奔驰。” 同样汽车，负载越轻车子就跑得越快，这个道理哪怕是不懂车的人也都清楚。琳达和帕卡德身为资深人士，当然就更懂了。 两人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减轻车身重量的问题，但经过反复考虑，最终不得不取消了这个念头。 主要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轻质原材料不是那么好找的。 帕卡德的发动机改装技术非常厉害，但他并未学习过材料学，没有发明轻质材料的本事。 当然了，这个问题也并不需要精通材料学，更不需要去发明新的材料，还可以采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方式就是削减车身外壳的厚度。 在这个方面，日本的车企做得非常好，他们把车身外壳的厚度削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一个成年男子伸出手指头按压一下，就能把日本车的车身按得凹陷下去。 如果是家用汽车，这样做可以节省燃油并且提升车速，算是非常经济实惠的选择。但赛车却不能用家用车的要求去看待，赛车的速度太快了，一旦发生事故，所形成的冲击力远远强过家用轿车。 尤其是对于琳达这种钟情于越野拉力赛的人来说，比在赛道上更加危险，因此安全性是所有赛车手必须认真对待的一个问题。 没有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赛车本就是危险系数非常高的事情，如果不重视安全，可能本场比赛就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就拿世界上最高级的f1赛事来说，每年都有车手死在赛道上。一来是因为f1的车速太快，二来是因为他们为了追求速度，牺牲掉了车辆的防护性能。 众所周知，f1赛车把能够减轻的部分全都减轻了，不能减轻的部分，他们也想方设法的减轻。如此一来还如何兼顾到安全性？曾有人戏称f1的赛车手其实是坐在一台发动机上面进行比赛，这话虽然看似夸张，但并非没有道理。 有那么多前辈的血淋林的教训摆在眼前，琳达不得不慎重考虑减轻车身外壳厚度带来的后果。经过反复考虑，她最终选择提升发动机的性能，保留车身外壳原有的厚度，最起码这样可以提升安全系数。 帕卡德闻言撇撇嘴：“说起来简单，想要找到既安全又轻便的材料哪有那么容易？就拿f1赛车来说，现在使用的仍然是铝制材料，这辆庞蒂亚克使用的也是铝制车身，这么多的汽车厂商，如果有合适的新材料，人家早就用上了，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使用铝制材料？” 牛小强微微一笑：“别人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帕卡德不由一愣，随即迟疑道：“你有？对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对汽车这么熟悉？” 琳达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他虽然还是一名学生，但名下却拥有着一家小型汽车制造厂。” 帕卡德震惊道：“你说什么？他、他的名下有汽车制造厂？！” 琳达很笃定的点点头：“你没有听错，他的名下确实有一家汽车制造厂。” 帕卡德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了牛小强一番，然后感叹道：“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这么厉害，要不是琳达跟我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琳达比较关心轻质材料的问题，因为这有助于她在来年的赛事上取得好成绩。只见她追问道：“小强，你刚才所说的轻质材料指的是什么？” 第845章 帕卡德汽车公司 牛小强一看琳达来了兴趣，觉得挣钱有望，于是立马回答道：“这种材料跟碳元素有关，我管它叫碳素钢，虽然它属于金属材料，但重量却比铝更加轻便，硬度和柔韧性也比铝制材料更加优越，只要使用这种材料重新打造这辆庞蒂亚克gto的车身，多的不说，减轻几十斤的重量还是可以办到的。” 牛小强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当然不会满足于这么一笔单子，他说话间看向了车子的轮毂和底盘，接着说道：“除了重塑车身外壳，我还能用碳素钢材料重新打造车辆的轮毂和底盘框架，传动轴和发动机也不在话下，如此计算下来，减轻的重量少说也有三百斤。” 三百斤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了，对于赛车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福音。琳达和帕卡德闻听此言不由瞪大双眼，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呆了片刻，琳达才满脸激动的问道：“你确定？” 牛小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我很确定，实际上我在中国就是用的这种材料制造的发动机，根据我的实际对比，使用碳素钢制作的发动机比同体积的其他发动机减轻了至少百分之二十五的重量。” 牛小强不动声色的设置了一个陷阱，他故意把发动机拿出来作比较，主要是想搞到帕卡德手里的发动机技术。 帕卡德掌握的发动机技术让牛小强垂涎三尺，如果靠着亚洲机械厂自己去研发，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耗费多少人力和物力、走上多少弯路。要是能够趁此机会把帕卡德手里的发动机技术搞到手，真是想想都美妙啊。 当然了，这样做肯定会引发帕卡德的不满，后果不可预料，万一帕卡德得知自己偷窃他的发动机技术，他会不会报复我？ 牛小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犹豫，他虽然想占下这个大便宜，但却不想因此给自己带来安全方面的威胁。帕卡德的手底下有这么多的亡命之徒，他要是脑袋一热让这帮人对自己下手，自己的下场还真的不好说啊。 一念及此，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帕卡德先生，不知你的改装车技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帕卡德原本还在对碳素钢的优越性能感到震撼，听到这话他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琳达见状帮忙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不是美国人，所以对于帕卡德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如果是像我这个年纪的美国人，听到帕卡德这个名字之后，首先就会联想到一个曾经在美国无比辉煌的汽车品牌——帕卡德汽车。” 牛小强惊疑不定的看着满脸落寞的帕卡德：“难道……难道帕卡德先生就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老板？” 琳达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这么说不完全对，也不完全错。” “为何？” 琳达解释道：“帕卡德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创始人的后裔，这家汽车公司是他爷爷创立的，后来他爷爷过世，公司被他爸爸继承，由于几次决策上的失误，帕卡德汽车公司最终于1958年彻底消失，他的爸爸因为遭受了这个沉重的打击，没过几年也郁郁而终，那个时候帕卡德才刚刚二十岁，他原本正在大学念书，得知父亲过世的消息后，帕卡德中途辍学，他变卖了家里的所有资产，偿还掉了公司拖欠的债务，并且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厂牌保留了下来。” 琳达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在当时的人们看来，这绝对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因为美国有相关规定，一家汽车公司想要保留住厂牌，必须达到年产销量一千辆的数字才行，帕卡德汽车公司当时连生产线都没有，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但帕卡德偏偏不服输，他找到了公司以前的职工，恳请大家伸出援手来共同呵护帕卡德汽车公司最后的希望，有一部分人被他的诚意打动，答应了他的请求，帕卡德从他们的手里获得了三百多万美元的现金，他并没有用这笔钱重新组建生产线，而是钻了法律的空子，组织人手专门经营改装车业务，通过改装车来充数，这才坚持到了现在。” “我刚才说他不能真正的算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老板，是因为他拖欠着银行三千多万美元的贷款，早就已经是资不抵债了，要不是手里拥有具有价值的专利技术，只怕银行早就对帕卡德汽车公司进行破产清算了，即便如此，帕卡德的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过，银行的贷款利率太高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牛小强听到这里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不知阿姨刚才说的是哪些专利技术？” 这次帕卡德没有让琳达来回答，他抢先开口：“主要是发动机和变速箱技术。” 牛小强不由暗想：果然被我猜中了，发动机技术果然位列其中啊，看来想要搞到发动机技术，只能通过其他的办法了。 牛小强稍作思考，然后开口：“帕卡德先生，你为什么要从银行贷这么大额的款项呢？” 帕卡德指了指车间的一个角落：“为了升级实验室的设备。” 牛小强吃了一惊：“帕卡德汽车公司居然还有自己的实验室？” 帕卡德略微得意的笑了笑：“琳达刚才说我把那三百万美元用来经营改装车业务，这话其实并不完全正确，我早就有了先见之明，知道光靠改装车业务只能勉强保留住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厂牌，但很难把公司重建起来，想要让帕卡德汽车公司重获新生，就必须掌握核心技术，为此我当年投入了两百多万美元，把帕卡德汽车公司位于波士顿这里的这个维修车间买了下来。” “之所以要买下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里刚好有一个用来测试汽车性能的小型实验室，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小型实验室的存在，所以售价才会这么高，不然光买地皮只要十多万美元就够了。” 第846章 在中国生产，在美国销售 帕卡德说到这里挠了挠头，颇为无奈道：“但我还是失算了，因为我没想到实验室居然那么花钱，虽然研发成功了比较有价值的专利技术，但耗费的金钱却是我根本无力承担的。” 他叹了口气：“无奈之下我只能拿着已经研发出来的专利去找银行贷款，为后续的研发提供资金支持，结果就像是滚雪球一样，短短几年之内贷款的金额就从四百万美元上升到了今天的三千七百万美元，说句实话，我真的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啊。” 牛小强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不假思索的询问道：“帕卡德先生，你就没想过找人合作吗？帕卡德汽车公司掌握着比较具有价值的专利技术，只要你愿意，应该会有其他的汽车公司入股吧？” 牛小强原本想直接询问帕卡德为何不把公司卖掉，考虑到人家坚持了这么多年，如果这么提问题，肯定会让对方感到反感，因此他话到嘴边改了口。 帕卡德闻言露出不忿的表情：“你说的方法我早就尝试过了，但那些汽车公司的心太黑了，他们根本就不考虑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死活，只想搞到我的技术，然后把我爷爷创立的公司彻底扔到垃圾堆里！” 牛小强听出了一些门道，表面上却故作好奇道：“不知他们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条件最好的是福特公司，他们愿意帮我偿还掉拖欠银行的所有贷款，然后再给我五百万美元的现金，代价是我必须把帕卡德公司的所有股份全部转让给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他们根本就没有拯救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想法，只想拿走我的技术。”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帕卡德汽车公司毕竟是你爷爷一手创立的，虽然现在已经落魄了，但你身为家族的直系后裔，有义务维持家族的荣誉。”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思考了一下措辞后开口道：“如果有哪家公司愿意跟你联手合作，帮你拯救帕卡德汽车这个品牌，你是否愿意转让公司的大部分股份？” 帕卡德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是不愿意的，身为帕卡德家族的人，我必须要拥有公司的绝对控股权，但是现在……现实是很残酷的，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任何作用，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谁能够保留住帕卡德汽车的品牌，我情愿放弃公司的控制权。” 牛小强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用很诚恳地语气说道：“如果我满足你的要求，你能接受我入主帕卡德汽车公司吗？” “啊？？” “小强，你说什么？” 琳达和帕卡德全都被震惊到了，两人万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牛小强继续用很诚恳地语气说道：“帕卡德先生，我是很有诚意的，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跟你洽谈细节方面的问题。” 琳达忍不住提醒道：“小强，你要搞清楚，帕卡德汽车公司现在拖欠着银行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这可不是小数目，你上哪里筹集资金偿还欠款？” 帕卡德点点头：“琳达说得没错，你如果想入主帕卡德汽车公司，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偿还欠款的问题，这么多的钱你拿得出来吗？” 牛小强心说：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给拿下！这种机会一旦错过，可就再也遇不到了啊！ 很早很早以前，在美国成立汽车公司比较简单，只要花点钱注册一个商标就行了。但到了如今，想在美国申请成立一家汽车公司，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单是交给相关部门的保证金就需要两亿美元。如果再加上兴建厂房和购买生产设备的花销，没有五亿美元以上的资金想都别想。 如果能够搞到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厂牌，就相当于拥有了在美国生产和销售汽车的资格，毫不夸张地说，光是这张厂牌就价值数亿美元。 既然这张厂牌如此值钱，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半点兴趣呢？原因很简单：因为美国的汽车产业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格局，其他人根本插不进去。 经过了激烈竞争后现存三大汽车集团，分别是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 这三大汽车集团的实力极其强大，其他人想在汽车行业跟他们竞争纯粹是找死。因此从五十年代末期一直到现在，美国都没有任何一家新的汽车公司诞生。 没办法，根本竞争不过人家，投资汽车行业相当于把钱往水里，这样的蠢事谁会干？ 牛小强敢干，原因在于他不需要在美国开设汽车制造工厂，最起码暂时是不需要的。如此一来他可以节省大笔的投入资金，只要有了帕卡德汽车这张虎皮，牛小强就能授权国内的工厂进行生产，然后把生产出来的汽车返销到美国。 帕卡德汽车再怎么落魄，人家还是有一定的技术积累的，并且在美国人的心目中也拥有很高的知名度，这省去了广告推销的大笔费用。 国内的人工成本那么低廉，即便刨去关税，在价格上也具有极强的竞争力，只要管控好质量，稳扎稳打的推进，牛小强坚信他可以把汽车产业一步一步的做大做强。 这种依托国内的低人工成本来增强产品竞争力的做法其他人是学不来的，因为除了牛小强之外，国内再也没有任何私营企业拥有汽车行业的准入资格。 牛小强拥有亚洲机械厂的绝对话语权，这种先天优势决定了他可以采取更加灵活的方式去规划和布局汽车产业。 至于跃进和南风这两大汽车集团，他们结构臃肿，虽然拥有令人羡慕的资源，但无法做到像牛小强这么灵活多变。 人家背靠着国家这棵大树，等着外资企业上门跟他们合作就行了，缺乏必要的进取心和魄力。 话说回来，国外的汽车公司打死也不会授权他们生产自家的汽车，谁叫他们的质量那么差呢？跟亚洲机械厂对于质量管控的极度苛刻相比，这两大汽车集团的质量管理简直就是个笑话。 第847章 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暂时是拿不出三千七百万美元的，不过咱们可以变通一下，只要跟银行谈好条件，后续我有信心把这笔欠款偿还掉。” 帕卡德迟疑道：“你后续如何偿还欠款？” 牛小强为了打消帕卡德内心的疑虑，不得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他扭头看向琳达，笑呵呵道：“我跟琳达阿姨的女儿合伙开设了猎人公司，这家公司主要依靠出售专利技术的使用权获取收益，就在不久之前，猎人公司已经获得了德州机械的青睐，按照双方商谈的结果，德州机械最少会跟猎人公司签订两年以上的专利使用合同，这笔生意将为猎人公司带来六百万美元的纯利润。” 他说到这里露出了极为自信的笑容：“这还只是第一笔生意，后续我们还能获得更多的生意，三千七百万美元虽然很多，但只要给与我一定的时间，我相信自己可以把这笔钱挣到手。” 琳达和帕卡德吃了一惊，尤其是琳达，她原本以为猎人公司只是一家普通的公司，按照她的估计，每年能挣个百八十万美元就算是很不错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才短短四个月的时间，猎人公司就要收获六百万美元的纯利润，话说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吃惊之余琳达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是靠着什么专利技术挣钱的？怎么可能拿到这么高的专利使用费？” 这个问题也是帕卡德想问的，他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想听听牛小强如何回答。 牛小强笑道：“猎人公司目前主要依靠采油机专利获得利润。” 听到采油机这个名词，两人全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石油行业的暴利众所周知，既然是采油机技术，能够挣到这么高的专利费也不算稀奇。 牛小强把目光转向帕卡德：“帕卡德先生，对于我提出的意见，不知你作何选择？” 帕卡德早已被巨额贷款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之所以头发花白，就是压力太大造成的。一听牛小强愿意满足他的要求，并且人家确实有这个实力，帕卡德实在是不想错过这最后的一个机会，如果他错过的话，等待他的肯定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彻底消亡。 只见他微微点头：“我接受你的提议，咱们可以坐下来详细的谈一谈吗？” 牛小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道：“当然没问题，走吧，咱们这就去好好谈谈。” 琳达原本还想让牛小强帮她改装汽车，此刻一看两人要谈生意，她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迈步跟了上去，准备等到双方谈完之后再说。 三人走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女子。这个女人戴着大大的耳环，头发被烫成了棉花糖形状，浓妆艳抹的模样看起来充满了野性的味道。 琳达很熟络的跟她打招呼：“崔西你好。” 崔西笑着回应：“琳达你好。” 帕卡德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崔西，她是我的女友，同时也是公司的财务官，崔西，这位是牛小强，他是来跟我们谈生意的。” 牛小强知道很多美国人只同居不结婚，因此对于崔西是帕卡德女朋友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到惊讶。 他笑呵呵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崔西小姐好，很高兴认识你。” 崔西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跟牛小强打过招呼后，这才问道：“帕卡德，牛先生准备跟我们谈什么生意？” 帕卡德也不隐瞒，把实际情况说了一遍。崔西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边重新打量牛小强，一边惊疑不定道：“你、你真的有能力跟我们合作？” 牛小强耸耸肩，调侃道：“我们都已经准备谈细节了，崔西小姐应该不用怀疑了吧？” 崔西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是被你给吓到了，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本事。” 帕卡德冲着崔西摆摆手：“你去把公司的财务表拿来，先让牛先生核实一下，核实完了之后咱们再详谈。” 崔西点点头，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牛小强。 四个人围坐在办公桌前，牛小强当面打开了文件袋，看完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财务报表后微微点头：“文件上的内容跟帕卡德先生之前所说的没有什么出入，贵公司确实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根据文件的显示，帕卡德汽车公司将在下个月迎来第一笔到期的银行利息，这笔钱一共是八十三万美元。在随后的三个月里，该公司将接连偿还拖欠银行的利息，总额一共是两百五十五万美元。 帕卡德明显是无力偿还这些利息的，光是利息就能把他拖垮，更别提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本金了。 帕卡德再次确认了一下牛小强的信心：“看了财务报表之后，你仍然坚持刚才的想法吗？” 牛小强很肯定的点点头：“这个自然，咱们可以谈正事了，首先来谈谈股份的分配吧，相信这也是阁下当前最关心的问题，不知帕卡德先生对于股份的分配有什么想法？” 帕卡德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我要求持股百分之四十五，其他的股份都可以转到你的名下。” 牛小强立马就笑了起来：“帕卡德先生，请拿出你的诚意好吗？” 帕卡德摇摇头：“不要觉得我的话很好笑，我可没有狮子大开口，别的不说，光是帕卡德公司持有的厂牌，就至少价值两亿美元，因此我持股百分之四十五并不算高。” 牛小强跟着摇头：“不能这么计算，如果我不入股的话，贵公司只怕是很难撑过三个月，也很难再找到愿意入股的人，真要是这样的话，阁下手里的那张厂牌很快就会变得毫无意义，我说的没错吧？” 帕卡德沉声道：“可如果你不入股帕卡德汽车公司，你就没办法涉足美国的汽车制造业，如果你自己创立一家新的汽车公司，需要付出至少五亿美元的资金，跟如此巨大的投入相比，你绝对是捡了大便宜了。” 第848章 对赌协议 牛小强正色道：“阁下的话说得有道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抓住这个机会，主动提出入股贵公司的请求，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并不是一定要涉足美国的汽车制造业，我完全可以依托中国低廉的人工成本在国内进行生产，然后把生产出来的汽车出口到美国来，即便抛开关税成本，我相信我的商品在面对美国同行的时候仍然具有很大的价格优势，所以我的需求并不是那么迫切，对于我来说选择有很多，可对于阁下来说却并非如此，阁下的需求比我迫切得多，因此我觉得阁下应该适当的做出让步。” 帕卡德早就看出牛小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此刻一听牛小强的言辞如此犀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思考片刻后才开口：“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做出多大的让步才合适呢？” 牛小强伸出两根手指头：“如果阁下把持股比例降低到百分之二十，我觉得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帕卡德立马摇头：“这绝对不行，我的让步太大了。” 牛小强早就料到帕卡德不会同意，他把脑袋往前凑了凑，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阁下不要以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过低，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一个喜欢小打小闹的人，一旦我入股贵公司，我有信心在未来两年之内把贵公司从负资产变成正资产，然后在接下来的三年之内，让贵公司成为资产过亿的大公司，合算起来只需要五年时间，阁下就能从一个负翁变成身家超过两千万美元的富豪，这对于你来说绝对是超高的收益了。” 崔西都听傻了，她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忍不住插口道：“牛先生，美国的汽车制造业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三大汽车集团已经瓜分了市场，除非是像本田或者丰田那种同样实力雄厚的超级公司，否则根本没办法从他们手里抢走蛋糕。” 崔西的潜意思说得非常明白：你的名下不过只有一家小型汽车工厂，在面对那些庞然大物的时候连跟人家直接对话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来的信心说出这种话？ 牛小强不想过多的宣扬自己的信心，因为即便他说得再多，在其他人看来也相当于空话。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崔西：“崔西小姐，如果你怀疑我的能力，咱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谈生意。” 崔西好奇道：“换一种什么方式？” 牛小强很认真的回答道：“很简单，我可以跟贵公司签订对赌协议，把刚才说的那些条件全都写成明明白白的条款，只要我没有办到，我可以放弃所有的股份，并且帮助你们偿还掉拖欠银行的全部贷款，如果我做到了，帕卡德先生就只能拥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对赌协议在美国是被法律认可的，只要赌约的内容不违反法律法规就行。牛小强在对赌的时候把帕卡德的持股比例降低到了百分之十五，这主要是因为他要是失败，就会失去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所有股份。既然他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当然要获得更多的收益才行，否则还赌个什么劲？ 崔西听到这话看向帕卡德：“我觉得可以跟他赌，如果咱们赢了，最起码可以消除掉拖欠银行的债务，如果输了，也不过只输掉了价值五百万美元的股份而已，无论怎么算咱们都不吃亏。” 这毕竟不是儿戏，帕卡德一时间有点犹豫。牛小强不再开口，静静地看着帕卡德，任由对方进行思考。 沉思了好一会儿，帕卡德扭头看向了琳达：“琳达，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琳达看了崔西一眼：“我赞同崔西的意见，反正无论输赢你都不吃亏，既然如此，还不如赌一把。” 帕卡德一看琳达也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犹豫，冲着牛小强点点头：“好吧，我接受你的提议，咱们这就签订对赌协议。” 牛小强虽然很是开心，但表面上却显得很沉稳：“那就签协议吧。” 崔西当场打印出了对赌协议，把牛小强的那些条件全都罗列了进去。她的外表看起来虽然起来有些狂野，但心思却很细腻，为了预防牛小强作弊，她还特别加上了这样的一个条款：牛小强不得使用直接注资的方式来完成赌约，必须通过正常的商业运营来完成任务，否则就判定牛小强输掉赌约。 为了确保公正性，双方一致同意到时候聘请专业的会计事务所进行核查，将会根据会计事务所的核查结果来判定胜负。 在约定好的五年期限之内，牛小强将拥有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最高决策权，帕卡德无权干涉牛小强的经营行为。当然了，前提条件是牛小强不得出售公司的股份，也不得出让公司拥有的那张厂牌。 合同打印好后，帕卡德和牛小强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琳达被邀请成为双方的见证人，也签了字。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各持一份。等到签完了字，牛小强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咧开嘴笑道：“帕卡德先生，你的选择十分明智，以后的事情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帕卡德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牛小强把对赌协议装进口袋，开口道：“我现在已经是公司名义上的第一大股东了，应该可以了解公司的专利技术吧？” 帕卡德算是比较光棍，他没有任何抵触情绪，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带你去实验室看看。” 琳达跟着站起身，出门的时候小声问道：“小强，关于改装车的事情，咱们等会儿能否谈谈？” 牛小强对于金钱的需求更加迫切，自然不愿错过挣钱的机会，他立马点头：“没问题，等会儿我再跟你详谈。” 在帕卡德的带领下，牛小强走进了位于车间后方的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的面积足有五百多平米，空间非常大，里面摆放着许多牛小强从未见过的各种设备。 让牛小强感到奇怪的是，这里的设备虽然很多，但是科研人员却非常少。牛小强左看右看，也只看到了四个在忙活的人。 ， 第849章 山姆大叔 帕卡德一看牛小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里原本有二十多个科研人员，后来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实验室不得不缩减开支，到了如今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牛小强迟疑道：“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他这几天在忙着申请专利，这个时间差不多应该要回来了。” 帕卡德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门传来：“小帕卡德，你可别打专利的主意，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把专利贱卖出去的！”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从后门走了进来。这人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款式老旧的风衣，胡子长得有些杂乱，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修边幅的人。 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的帕卡德在面对这个老头的时候，立马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见他面露尴尬之色：“山姆大叔，我可没有变卖专利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帕卡德说完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对牛小强解释道：“山姆大叔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首席工程师，已经在公司干了快四十年了，他对公司非常有感情，即便公司过得再怎么艰难，他也一直都没有选择离开。” 牛小强微微点头，心说：感情人家是公司的元老啊，难怪帕卡德对他如此尊敬。 山姆把风衣脱下，随手扔在了靠背椅上，然后用质询的口气问道：“小帕卡德，这位东方人是干什么的？你怎么把他带到实验室来了？” 帕卡德赶忙把对赌协议的事情说明了一下，山姆听完之后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牛小强：“小家伙，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谁都知道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快要彻底完蛋了，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愿意入股进来，并且还签订了对赌协议，这在山姆看来有点不可思议。 牛小强露出了很恭敬的笑容：“山姆先生，我的决心不需要怀疑，希望我们今后能够通力合作，共同扭转不利的局面，让帕卡德汽车公司重获新生。” 山姆听到这话似笑非笑道：“你小子挺会说话的嘛，希望你不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人。” 牛小强已经意识到了山姆在公司里的崇高地位，想要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必须要获得山姆的全力支持才行，否则就会耽误事情。 通过牛小强这短暂时间的观察，他已经看出山姆是个性格执拗的人，同时也很傲气。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傲气全都来自于他的技术。 对付这种人不能太生硬，要尽量说好话才能打开局面，只要获得了对方的好感，就能很容易的跟对方建立起良好的个人关系了。 牛小强笑道：“我当然不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人，本身也拥有一定的技术，当然了，跟山姆大叔相比，我拥有的技术就很不够看了。” 牛小强这是在抛砖引玉，故意透露出自己是个懂行的人，等到山姆感兴趣的时候，他就能趁机跟对方进行探讨和交流，借此来展示自己的实力。 牛小强知道跟山姆这种人光说好话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行，否则你好话说得越多，对方就会越反感。 山姆果然来了兴趣，他歪着脑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在哪里学的技术？”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我今年十八岁，技术全都是你跟着我的师父学来的，别看我年纪不大，但已经跟着我的师父学习了十几年的时间了。” 不仅是山姆，在场的其他三人闻听此言全都露出了惊诧之色。尤其是琳达，她瞠目结舌道：“也就是说，你只有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你的师父学习汽车方面的技术了？”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准确来说我在七岁之前就开始学了，当然了，那个时候我学的不是汽车相关的技术，而是工业加工技术。” 山姆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追问道：“哪方面的工业加工技术？” “主要是加工机械零配件，比如说轴承、传动轴等等。” 山姆闻言伸手一指摆放在实验室一角的设备：“那里就有一台高精度的数控机床，你可别说谎，不然咱们马上就能进行验证。” 山姆看起来有点故意跟牛小强为难的意思，这并不是说他很难跟人相处，而是他有意想考察一下牛小强，看看这个新加入公司的第一大股东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如果事实证明牛小强确实是个人才，山姆不介意配合他的工作。如果牛小强不是那块材料，那么很不好意思，哪里凉快上哪里呆着去，即便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也别想对他指手画脚。 不要小看了山姆这种人，他在公司的威望是非常崇高的，如果不能跟他搞好关系，人家振臂一呼，就能拉着人跟你对着干。你要是采取行政手段强行打压他，他很轻易的就能把公司的骨干技术人员带着一块儿辞职。这可是非常要命的事情。 因此，即便山姆的语气充满了不友好，牛小强也不得不放低姿态。反正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考察就考察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山姆先生一看就知道是个事实就是的人，为了让阁下对我彻底放心，我可以当场演示一下。” 山姆嗯了一声：“那就过去演示吧。” 一行人走到机床旁边，山姆提醒道：“这台机床可不便宜，你小心着点，别把它弄坏了。” 这台机床牛小强曾经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里见识过，据沃森教授所说，这样的一台机床在美国价值一百八十万美元，在中国——不好意思，中国不可能买得到，人家根本不对你销售。 牛小强微微点头：“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把机床弄坏，如果弄坏了，我按照原价进行赔偿。” 牛小强说完话开始检查机床的状态，他检查的过程全都是按照说明书的流程进行的，不懂行的帕卡德等人看不太懂，但是山姆却一下子就能看出门道。他心中暗想：看来这小子确实没有说大话啊，就是不知道他的技术水平究竟如何？ 第850章 二十微米的精度 牛小强很快就按照说明书上的标准流程检查完毕，随后他扭头问道：“山姆先生，不知你能否指定规格？我好按照阁下指定的规格进行加工。” 牛小强这是要求山姆出题，山姆也不迟疑，说出规格后伸手指着机床旁边的一个木头箱子：“零件的原坯在箱子里面，你自己去找吧。” 这也是考验的一种，箱子里面摆放着好几种不同的原坯，如果不是懂行的人，估计连正确的原坯都找不到，更别提加工出符合规格的零件了。 这对于牛小强来说自然是毫无难度可言，他弯下腰稍稍观看了一下，就从箱子里拎起了一个零件原坯，把这个原坯固定在了虎钳上。 山姆看得暗暗点头，一旁的帕卡德小声问道：“山姆大叔，他没有拿错原坯吧？” 山姆回答道：“没有。” 在四人的注视下，牛小强很快就在机床上输入了加工参数。他很认真的检查了一边，确认无误后启动了机床。伴随着机器的嗡鸣声，机床自动运转起来。 山姆走到显示屏跟前检查了一下，很满意的点点头：“没有任何问题，你确实是个懂行的人。” 牛小强不仅仅只是想让山姆对自己满意，他想要彻底镇住这个老头，让他对自己彻底心服口服，免得后续还要花费力气去降服。 只见他微笑道：“山姆先生，数控机床对于我来说只能算是小儿科，我真正拿手的是手工加工技术。” 美国的加工工作基本都是机床完成的，工人们只需要学习操作机床的技术就行。不用像中国的技工那样，需要依靠手工技术进行加工。 原因在于美国的企业可以采购到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床，至于中国，即便你有钱，外国企业也不会卖给你，无奈之下中国的技工只能用手工来代替机床了。 因此，美国人对于手工加工技术不是那么熟络，山姆听了牛小强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知你所说的手工加工技术指的是什么？” 牛小强看向了装有零件原坯的木头箱子：“这么跟你说吧，还是刚才的零件原坯，我能通过纯手工操作，使其达到阁下指定的规格。” 山姆一脸震惊的看着牛小强：“你、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我刚才指定的规格已经达到了μ这个级别，你确定能单纯地依靠手工技术达到这样的精度？” 牛小强呵呵一笑：“行不行让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山姆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好，我就让你试一试，看看你是否真的能说到做到。” 山姆现在好奇心十足，他非常想看看一个人是如何凭借着手工技术完成高精度的零件加工的。 这里既没有铣床也没有刨床，牛小强想要实现手工加工，只能依靠这台数控机床了。 他把加工好的零件取了下来，拿起一个原坯固定在虎钳上，扭头问道：“这里没有合适的设备，为了节约时间，我只加工一个面行吗？” 山姆点点头：“没问题，就加工一个面吧。” 牛小强看向帕卡德：“请帕卡德先生给我准备一台打磨用的砂轮机。” 帕卡德虽然不太懂数控机床，但对于砂轮机还是很熟悉的，他平时没少使用这种设备打磨车身，闻言立马点头：“我这就去拿。” 牛小强不再多话，拿起卡尺测量刀头和原坯。完成测量后，他直接把数控机床的自动模式关掉，通过手动的方式操控着机床进行切削加工。 在琳达和崔西的眼中，牛小强的举动看起来并无任何过人之处，但是在十分懂行的山姆看来，牛小强此刻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认知。 伴随着机床的运转，金属碎屑被切削下来，打着卷儿掉落在积屑槽里面。牛小强的表情十分专注，他一面关注着刀头的运行轨迹，一边调整着角度。 过了不到一刻钟，牛小强完成了三次切削作业。他把机床关停，打开虎钳取出已经加工了一个面的零件原坯。 帕卡德已经搬来了砂轮机，并且通上了电源。牛小强用手触摸了一下被加工的弧面，做到心中有数后把原坯放在地上，用砂轮机进行最后的打磨作业。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火星子四散飞溅，引得正在工作的四名研究员频频侧目。他们不知道牛小强在干些什么，脸上全都露出好奇之色。 牛小强的动作十分熟练，也非常认真。经过五次打磨后，他关掉了砂轮机，伸出手指在弧面上来回摩挲。再怎么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是在进行检查。 牛小强反复确认了数次，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这才站起身，冲着早已目瞪口呆的山姆微微一笑：“山姆先生，我已经加工完毕，请阁下检查一下，看看是否达到了你指定的精度。” 山姆哦了一声，把零件摆放到了专业的测量仪器上进行检查。 帕卡德等人全都围了上去，想第一时间得知检查结果。 让大家感到奇怪的是，山姆检查了一遍之后把零件取了下来，开始检查这台设备。 崔西忍不住问道：“山姆大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山姆一边忙活一边回答：“我在检查这台设备是不是出了故障。” 崔西看了帕卡德一眼，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这台设备出了故障呢？” “因为它要是没有出故障，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琳达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插口道：“难不成牛小强的加工精度经过测量达到了要求？” 山姆神色古怪的点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子的。” 琳达追问道：“你刚才说如果仪器没出故障，结果就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 这个问题同样也让帕卡德和崔西感到疑惑，两人全都出言附和。 山姆干脆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站起身直视着三人：“我刚才指定的加工精度达到了微米级别，准确来说是二十微米，这么高的精度，你们觉得凭借着纯手工技术可以加工出来吗？” 第851章 中国人真是太神奇了！ 三人听到这话总算是明白过来，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难怪山姆大叔会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是因为精度的要求太高了。对于数控机床来说，这样的加工精度自然不在话下，但牛小强刚才可是纯手工操作，如果检测结果是准确的，那确实是太不可思议了。 山姆说完话继续检查仪器，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发现问题。面对着这样的结果，他呆了一下，然后更换了另一台检测仪器。 结果第二台检测仪器仍然给出了相同的结果：加工精度确实达到了二十微米的要求，没有半点差错。 这下山姆彻底傻眼，他一脸惊骇的看着那个只加工了一个弧面的零件原坯，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微笑着走到跟前：“山姆先生，想必你已经得到准确的检测结果了吧？我是不是没有说大话？” 山姆机械式的点点头，然后惊疑不定的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牛小强笑得很自然：“熟能生巧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山姆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我当然知道熟能生巧，但……但再怎么熟练，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二十微米是什么概念？这真的可以凭借着手工加工出来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在中国，能够依靠手工加工达到这种精度的人还有很多，我并不是一个特例。” 山姆仍然不敢置信：“可这是二十微米啊，不是两毫米，手动加工居然能达到这样的精度，这、这……” 山姆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你刚才加工完成后并未使用专业的仪器进行检测，只是用手指头摸了几下就确定精度达到了要求，这是不是太夸张了？难道说中国人真的拥有神奇的法术吗？” 牛小强一看自己的表现彻底镇住了山姆，心情自然是很不错的，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山姆先生，你可不要小看了人类的感知度，人类的手指可以感知的最小尺度是13纳米，如果把人类的手指头看作地球那么大，那么手指可以通过触摸感知到房屋和汽车的差异，当然了，一般人是做不到这点的，这需要长年累月的磨练，我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的师父学习相关技能了，久而久之就磨练出了这种在阁下看来匪夷所思的本领，这丝毫都不用感到奇怪。” 牛小强通过科学的方式进行解释，总算是让山姆接受了现实。他忍不住赞叹道：“中国人真是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面对着山姆的赞叹，牛小强却开心不起来。他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之色：“这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们国家被西方国家实行技术封锁，国内的企业无法购买到精度较高的机床，因此只能通过手工技术来弥补设备方面的缺陷，如果可以买到高精度机床的话，谁又愿意耗费这么大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手工技术呢？” 山姆微微点头：“说的也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小子，在加工方面你已经征服了我，不知在汽车制造方面，你懂得多少？” 牛小强笑道：“我跟着师父学习过汽车发动机的相关技术，后来我在国内创业，通过打拼拥有了一家属于我个人的小型汽车工厂，曾亲自操刀设计了旗下的第一款重型卡车。” 牛小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未吹嘘自己有多么厉害。即便如此，山姆也不敢小看他。原因很简单：人家既然能够设计出全新的卡车，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技术实力吗？ 山姆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样的重型卡车？我能看看吗？”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这种型号的卡车只出口到非洲，还没有进入美国市场，阁下暂时是看不到的，当然了，如果阁下愿意，开年之后可以跟我去一趟中国，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我在国内的汽车工厂。” 山姆已经彻底认可了牛小强身为公司第一大股东的身份，他微笑道：“你是老板，如果你安排我去中国出差，我当然是很乐意去的。” 他说到这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很诚恳地说道：“我之前的态度不是很友好，希望牛先生不要介意，其实我并非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刚才之所以那样对你，主要是想更加深入的了解你的个人情况，说句实话，我很讨厌那些外行来瞎指挥，因为帕卡德汽车公司就是这么被毁掉的，你不同，你是一个非常懂行的人，我很乐意接受你的领导，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努力，一起让帕卡德汽车公司重获新生。” 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完全符合牛小强对山姆性格的预判。一看山姆完全接纳了自己，牛小强再也没有了任何顾虑。他用力握住山姆的右手，意气风发道：“感谢山姆先生对我的认可和支持，我不是一个浮于表面的人，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阁下对我的支持绝对是正确的。” 山姆笑了笑，冲着不远处的四名研究员招了招手：“大家赶紧过来认识一下新的老板。” 四个人全都带着满脸的惊讶走到跟前，虽然他们对于年纪轻轻的牛小强有点嘀咕，但一看山姆都服气了，他们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当面对牛小强提出质疑。 双方寒暄过后，山姆带着牛小强进入了资料室。资料室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山姆进来后掏出钥匙打开了文件柜，“这里就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目前最大的财富所在，一共有十三项专利技术，全都是在我的领导下研发出来的，还请老板过目。” 文件柜的上层摆放着编了号的文件袋，一共是十三个，下方堆放着这些专利技术的研发资料。 牛小强很认真的拿起文件袋一个一个的查看，其他人见状没有打扰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第852章 改变困局的第一步 牛小强对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专利技术做了一个非常全面的了解，看完了资料后，他扭头向山姆问道：“山姆先生，之前听你说话的意思，你似乎很反感帕卡德出售这些专利，不知这是因为什么？” 山姆叹了口气：“我并不是不知道公司面临的困境，实话说我并不反对出售这些专利，而是出售的价格太低了，我觉得非常划不来，这些技术都是在我的带领和主导下研发出来的，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但我本身是公司的一员，如果公司有需要，我当然可以把它们贡献出去，但我忍受不了其他汽车公司的压榨，这让我有种受到侮辱的感觉。” 山姆说到这里拿起一号文件袋：“比如说一号专利，这是v16发动机的全套技术，是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投入大量心血才研发成功的，虽然存在着不太完美的地方，但按照我的预计，这项技术的买断价不应该低于一千五百万美元，可无论是福特还是通用，他们的开价从来都没有超过五百万美元，比市场行情低了两倍还多，你说这样的开价我能接受吗？” 牛小强非常能够理解山姆的感受，说白了人家纯粹是在店大欺客，凭借着雄厚的实力强行压价，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山姆的性格不会容许他接受这样的事情，哪怕公司真的破产了，他也不会接受这种带有侮辱性质的报价。 牛小强点点头，很诚恳地说道：“换成是我，也绝对不会接受这种强盗行为的。” 山姆见一旁的帕卡德面露尴尬之色，于是帮忙开解道：“这件事也不能埋怨你，公司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答应对方的报价，唉，说起来都是你父亲的错，到头来却要让你帮他承担后果，小帕卡德，你真的很不容易啊。” 帕卡德的眼眶有点泛红，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他打心底感到酸楚。当着众人的面，帕卡德不好表现得太过懦弱。只见他挤出一丝笑容：“这些年真正辛苦的是山姆大叔，要不是你坚定地支持我，只怕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山姆拍了拍帕卡德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我也是公司的股东，应该为公司出一把力。” 牛小强迟疑道：“山姆先生是股东？” 帕卡德解释道：“我跟山姆大叔签订了私人协议，转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你放心，这些股份将从我的股份当中扣除，不会影响到你。”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中暗想：这么算下来，帕卡德汽车公司一共有三位股东，我拥有公司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帕卡德拥有百分之十，山姆拥有百分之五。 山姆是个很爽直的人，他直接询问道：“老板，不知你对公司的发展有什么构想？” 牛小强立马回答：“首先要做的就是拓展公司现有的改装车业务，争取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用来支付即将到期的贷款利息，其次是这些专利技术，我的名下有一家专门靠转让专利获利的猎人公司，我准备把这些专利拿过去，让专业人士进行推销，放心，我不会变卖这些技术，只会通过授权来赚取专利费，最后就是关于新车的投产计划了，这个计划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如果在美国投产，不是太现实，我的想法是由帕卡德汽车公司出面，跟我在国内的汽车厂签订代工合同，中国的人工费用十分低廉，只要能把生产出的汽车返销到美国，我们在价格方面还是具有很强的竞争力的。” 山姆迟疑道：“中国的工业水平好像不怎么样，你确定你在国内的汽车工厂能够保证质量不出问题吗？” 牛小强点点头：“质量是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关注的重点，对于制造行业来说，质量就是生命线，我在国内的汽车工厂已经形成了十分有效的质量管控机制、具有很丰富的质量管理经验，相信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山姆提醒道：“帕卡德汽车公司就是因为质量问题才一步一步走下坡路的，希望牛先生能够进一步的提升质量，否则的话咱们仍然会走当年的老路。” 牛小强答应一声，话锋一转道：“山姆先生，不知研发一款全新的小汽车需要多长时间？” 山姆想了想，然后回答：“从开始设计到最后定稿，最快也要一年左右。” 牛小强曾设计过重卡，知道设计一款全新的汽车有多么繁琐。这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要考虑到，否则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一年的时间算得上是非常快了，也就是山姆这样的高手，换成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牛小强点点头：“那就麻烦阁下从现在开始展开设计工作吧，我会从旁协助的，如果有可能，我们最好一次性的推出多款车型，顾客的选择多了，销量自然也能增加。” 帕卡德见牛小强轻轻松松就制定好了关于新车的规划，忍不住提醒道：“牛先生，这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我们还欠着银行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没还呢，哪里有钱投产新车？” 牛小强笑道：“银行方面我会抽个时间跟他们谈谈，争取让他们延长贷款的偿还期限，这件事由我负责，帕卡德先生不用操心，你只需要干好当前的工作就行。” 帕卡德目前主要负责改装车业务，这也是他获取资金来源的最大途径，如果没有改装车业务的利润，帕卡德汽车公司早就完蛋了。 他点点头：“好吧，我听从你的安排。” 牛小强把装有专利的资料袋整理好，装进了自己的背包，然后扭头问道：“帕卡德先生，接下来咱们需要好好的筹划一下改装车业务，你能找个地方，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吗？” 这里没有会议室，只有员工休息室，不过那里的环境不怎么好。帕卡德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带着牛小强返回到了办公室。 ( = ) 第853章 只要一场比赛就足够了 其他人一个没少，都跟了进来，山姆也不例外。他可是公司的股东，对于公司的事务有权了解。 琳达一看人家要召开内部会议，探讨具体的业务问题，原本想回避一下。不料牛小强却笑着把她挽留下来，并且还一脸神秘的说接下来要谈的事情跟她关系密切。 琳达对此颇感疑惑，她闹不明白自己一个外人怎么就跟公司的发展扯上关系了。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琳达接受了牛小强的邀请。 办公室的面积不太大，帕卡德让崔西整理出了一张桌子，他亲自搬来板凳，五个人围桌而坐。 牛小强扫了琳达和帕卡德一眼，首先开口：“我之前曾跟你们探讨过改装车的问题，比如说那种轻质材料，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只要好好运作一下，肯定能为公司带来大笔的利润。” 琳达早就想跟牛小强探讨这个问题了，闻言她立马问道：“不知使用这种轻质材料需要支付多少钱？” 牛小强笑着回答：“这就要看改装哪部分了，如果仅仅只是替换掉车辆的外壳，只需要一万美元就行，如果还想使用这种轻质材料替换掉底盘和轮毂，所需的费用就是三万美元，如果连发动机和各种传动装置也想替换掉，总费用就是十万美元。” 琳达微微皱眉道：“为什么最后一项的价格会提升三倍还多？” 牛小强解释道：“主要是制作发动机和传动装置的技术含量太高，因此收费自然会更加高昂，此外这种轻质材料的性能非常优越，用它制作出来的发动机和各种零配件不仅更加轻便，可靠性也会大大提升，这是附带的好处，也是要收费的，” 琳达接着问道：“你刚才说这件事跟我有关，不知你想让我做什么？”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想让阿姨免费的帮我们做宣传，以求能够让更多的改装车爱好者认识这种轻质材料，从而让他们前来下订单，作为回报，我们会免费为你改装那辆庞蒂亚克gto，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一听可以免费改装，琳达立马就动心了，但她心里仍然存有疑问：“你刚才说让我帮你进行宣传，不知要怎样宣传？我还有工作需要做，可能抽不出太多的时间，如果你的宣传计划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我可能没办法承受。” 牛小强摆摆手：“不需要耗费阿姨太多时间，只要一场比赛就足够了。” “比赛？”琳达一头雾水道：“现在已经是年底了，各种汽车赛事早就落下了帷幕，难不成你想自己组织一场汽车赛事吗？” 牛小强笑道：“不需要这么繁琐，我所说的比赛是那种改装车爱好者私底下的较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改装车爱好者肯定会私底下互相较量，否则他们又何必花费这么多的钱改装自己的座驾？阿姨本身就是个赛车手，虽然是业余的，但想必也不会比其他人差多少，只要你能够驾驶改装后的座驾赢得比赛，这不就是最好的广告效应吗？” 帕卡德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琳达每个月都会参加改装车爱好者组织的比赛，你找她算是找对了。” 琳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前的成绩一直都不是太好，希望你的那种轻质材料不会让我失望。” 琳达参加的其实是地下赛事，不要小看了这种性质的比赛，有胆量参加的基本都是业余赛车手当中的佼佼者。为了赢得比赛，他们毫不吝啬的花费大笔金钱，把那些无法使用在普通民用汽车上的尖端技术实现在自己的座驾上。毫不夸张地说，这帮人对于汽车技术的推动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牛小强对超级碳素钢很有信心，只要琳达的驾驶技术不是太菜，相信她有很大的机会在地下赛车界打响名头。一旦她打响了名头，就能形成广告效应，为帕卡德汽车公司拉到许许多多的改装车订单了。 “阿姨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牛小强笑了笑，对帕卡德吩咐道：“到时候你专门负责接单，具体的生产工作将由我在中国的汽车工厂负责，他们会把生产出来的零配件空运到美国，然后由你这边负责安装和调试，你对此没有意见吧？” 帕卡德知道牛小强的用意，他这是想尽量节约成本。中国的人工工资比美国低太多了，把生产基地设置在中国，就可以节约大笔开销，如此一来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 他点点头：“我没有意见，一切按照你的方案实施。” 山姆早就对牛小强所说的轻质材料十分好奇了，听到这里他再也按耐不住，开口问道：“老板，不知你所说的轻质材料是怎么一回事？” 牛小强也不隐瞒，把超级碳素钢的优越性能讲述了一下。山姆立马来了兴趣，问道：“我能见识一下吗？” 牛小强笑道：“当然可以，要不这样吧，明年年初我会回国一趟，到时候山姆先生可以跟我一起去中国，实地考察一下。” 山姆是个技术狂人，他欣然点头：“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老板能够把这种材料的性能参数以书面的形式提供给我，兴许它可以为我的设计思路提供一些全新的构想。” 牛小强呵呵一笑：“没问题，我等会儿就写出来交给你。” 山姆搓了搓手，有点迫不及待道：“真想早点见识到这种神奇的金属材料，如果你刚才说的全都是真的，那么这种材料完全可以引领一次汽车行业的大变革啊！” 山姆可没有夸大其词，超级碳素钢确实具有这个能力。 截止到目前，牛小强还并未真正的体现出它的价值。这倒不是说牛小强故意隐藏，而是他没有那个机会。 目前牛小强只是用超级碳素钢制造出了少量的重卡，除此之外，这种材料就只在采油机上面使用。这大大的限制了超级碳素钢所能发挥出的作用。 ( = ) 第854章 合资计划 只有等到牛小强实现了大规模的工业生产，超级碳素钢才能体现出真正的价值。到了那个时候，牛小强完全可以凭借着超级碳素钢这张王牌来获得竞争优势，从而为他今后的发展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 美国车给人的一贯印象是粗矿、厚实、油耗高，这大大降低了家用轿车的经济性。跟日本车或者德国车相比，美国人生产的汽车不太具有竞争优势。 如果帕卡德汽车能够使用超级碳素钢制造主要部件，就可以极大地减轻车身重量，这可以降低车辆的燃油消耗，为车主节省支出。 超级碳素钢虽然质量轻，但硬度却非常高，耐腐蚀性也极强，远远超过在汽车制造业广泛使用的铝制材料。这可以大大提升车辆的安全性和耐用性，让车主物超所值。 这么一减一升之下，帕卡德汽车无疑会全面超越其他的汽车品牌，只要管控好质量，就能在客户群体中获得良好的口碑，为销量提供莫大的助力。 山姆就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如此激动和期待。 牛小强的思维早就飞到了另一个层面，只见他微微一笑：“接下来咱们来谈谈合资的事情吧。” 帕卡德迟疑道：“合资？跟谁合资啊？” 牛小强解释道：“我所说的合资是指帕卡德汽车公司跟我在国内的汽车工厂展开合作，在中国建立生产基地。” 帕卡德露出了迷糊的神色：“这两家公司都可以说是你名下的企业，既然都是你的公司，为什么还要花力气组建一家合资公司？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其他几人听到这话全都点头，不能理解牛小强为何要做出这种荒唐事。 牛小强没办法跟他们解释其中的内情，这些人不太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即便能解释清楚，他也需要耗费大量的力气。 为了简化环节，牛小强只能用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理由作为借口：“在汽车制造业，中国不允许外商独资，只能通过跟国内的汽车企业合资来进行投资，所以就算我拥有两家企业的绝对控股权，也不得不通过合资来完成操作。” 合资的另一个好处是可以扯着虎皮做大旗，只要亚洲机械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就相当于拥有了护身符，不管是跃进汽车厂还是南风汽车厂，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明着进行打压，只能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这非常有利于牛小强在国内打开汽车制造业的局面，从现有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目前亚洲机械厂根本无法从国内采购到零部件，这是两大汽车巨头施压的结果。人家随便发一句话，那些零配件制造商就不敢跟亚洲机械厂做生意，要不然亚洲机械厂也不会被逼无奈转产摩托车了。 有了合资的名义，国家的相关部门就会支持给予行政方面的支持，如此一来两大汽车巨头对亚洲机械厂的限制必然会出现松动。即便不能完全摆脱困局，也能大大的松一口气。 这些话牛小强没办法跟这些人说，免得打击他们的信心。为了不出现纰漏，牛小强特意提醒道：“诸位，有件事我希望大家能够注意一下。” 四个美国人全都用好奇的眼神看向牛小强，牛小强接着说道：“我在国内创业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我自己没有公布这个消息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此外，我在美国开公司的事情也希望你们能一并保密，不要跟其他的中国人讲。” 这更加让四人难以理解，帕卡德好奇道：“这是为什么啊？” 牛小强笑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出风头，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我就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应付一些琐事，还不如低调一点，这可以让我更加专注于为公司的发展出谋划策。” 四个人微微点头，他们算是听明白了，感情牛小强比较喜欢低调。这是牛小强的自由，美国人都很尊重别人的选择，对此表示理解。 山姆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们可以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但你今后将会参与公司的具体事务，其他人要是问起你的身份，我们该如何回答呢？”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答案：“如果别人问起，你们就说我是公司的技术顾问，我在猎人公司也是这么安排的，山姆先生，麻烦你提醒一下那几位科研人员，免得他们说漏了嘴。” 山姆点点头：“没问题，我等会儿就去提醒他们。” 接下来牛小强跟大家探讨了许多细节方面的问题，一直谈到快下班才作罢。 琳达跟牛小强起身告辞，两人驾车各自回家。 牛小强回家后开始做晚饭，五点半不到，凯琳娜也回来了，帮着牛小强一起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牛小强把入股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事情跟凯琳娜说了一下。 凯琳娜知道牛小强对汽车行业十分热衷，对此并不感到如何意外，她比较关心的是巨额贷款的问题：“你想好该如何偿还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巨额贷款了吗？” 牛小强笑着把背包里面的专利资料递给凯琳娜：“这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专利技术，等会儿我以公司董事长的名义跟你签一份合同，由猎人公司代为推销这些专利，只要操作得当，还是可以挣到一些钱的，当然了，三千七百万美元不是一个小数目，短期内我是无力偿还的，并且我还有其他的投资计划，即便有钱也不可能全都还给银行，我准备明天去找银行谈谈，看看能否让他们延长还款的期限，只要给我一年时间，我就有把握偿还掉这笔钱。”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凯琳娜多半还要考虑真实性，但牛小强却不同。凯琳娜跟牛小强相处了这么久，对牛小强早就十分了解了，她知道牛小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周密的筹划，不可能胡来。 只见她微微点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行，如果需要我提供帮助，你就直接跟我说。” ( = ) 第855章 扩张速度远远超过了挣钱的速度 牛小强嗯了一声：“目前不需要你提供什么帮助，只要你能够把猎人公司经营好就行。” 凯琳娜反问道：“你真的不需要从公司抽取更多的资金吗？” 牛小强跟凯琳娜交代过，准备年底的时候从公司抽取三百万美元的资金，用来投资家电行业。 现在情况有变，凯琳娜觉得三百万美元肯定是不够的，她接着说道：“如果你急等着用钱，我可以放缓收购考尔公司的计划，以后再说也是可以的。” 牛小强知道凯琳娜对这个项目十分重视，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凯琳娜“报仇雪恨”。他微微一笑：“你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就可以了，我这边不用你担心，如果我真的有需要，会跟你说的。” 凯琳娜闻言点点头：“好的，那我就按照原定计划实施，你现在接手了帕卡德汽车那么大的一个窟窿，想好新的经济增长点没有？”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已经为帕卡德汽车公司制定了新的规划，只要这个规划能够顺利实施，就不愁挣不到钱，除此之外，我还准备加强个人的业务能力，争取在短时间内获取更多的资金支持。” 凯琳娜闻言忍不住笑道：“难不成你又准备打人工智能这个项目的主意？”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忽然发现第一代人工智能机器人还存在着许多缺陷，它存在的意义已经达到了，是时候开始第二代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研究了。” 凯琳娜忽然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很了解你的话，我真的不支持这种四处出击的行为，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尤其是资金方面，更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你倒好，不仅准备投资家电产业，还投资了计算机行业，现在更是直接入股了一家负债累累的汽车公司，你的扩张步伐未免太快了、也太大了。” 凯琳娜说到这里语气变得非常诚恳：“牛小强，你虽然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但最好还是注意一下，很多大公司都死于快速扩张，你的扩张速度远远超过了你挣钱的速度，虽然短时间内你还能通过辗转腾挪来面对 jn duan que的问题，但如果你继续维持现在的野心，等待你的可能不是成功，而是失败，我建议你最好放慢速度，一步一步的来，凭借你的能力，只要稳扎稳打，最后肯定会收获成功的。” 牛小强很了解凯琳娜，一般情况下凯琳娜不会干涉其他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她根本懒得劝说。 既然人家一番好意的提醒自己，牛小强当然不能表现得太生硬，他很认真的点点头：“谢谢你的忠告，该打的基础我基本已经打好了，剩下的就是好好打理这些产业，后续如无必要，我是不会再进行扩张的。” 凯琳娜嗯了一声继续吃饭，一边吃一边询问：“罗伯特已经回来了，有了他的存在，你还能像以前那么轻轻松松的从项目里面捞钱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担心，不管是你爸爸还是罗伯特，他们的主要特长都在软件方面，硬件上全都要依靠我，我有信心完成自己的计划，此外还有信心帮他们分担软件上的业务。” “你自己安排好就行，可别玩大了不好收场。” “放心吧，我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引起有有关部门的关注的。”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把餐具清洗干净。他忙活完的时候，凯琳娜已经洗完了澡，穿着性感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牛小强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凯琳娜的身边，由于已经是晚上，所以牛小强没有什么顾虑，很亲密的搂住了凯琳娜，陪着她一起看电视。 两人这段时间夜夜笙歌，颇有些乐在其中无法自拔的意思。牛小强稍稍撩拨了一下，凯琳娜就开始意动了。 一番忙碌之后，两人心满意足的继续看电视。 牛小强关注着时间，等到八点半钟，他拿起电话拨打了方东平办公室的号码。 根据牛小强的推测，这个时间方东平应该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果然被他猜中，电话很快就被人接通，对面传来了方东平沉稳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我是方东平，你是哪位？” “师父，我是小强。” 方东平的语气立马变得愉悦起来，笑道：“原来是你小子，说吧，找我有啥事？” 牛小强嘿嘿一笑：“绝对是好事情。” 接下来他把入股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事情非常详细的跟方东平说了一遍，方东平听完之后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可真厉害，去美国不到半年时间就收购了一家汽车公司呢！有了这家美国的汽车公司作为支撑，我们在国内的汽车业务肯定能打开局面！” 方东平虽然很热衷于技术，对于经营不是太感兴趣，但他并不傻，一听就知道这其中蕴含着的巨大好处。 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可以通过跟外商合资的名义获得相关部门的支持，有了这个金字招牌，那两家混账玩意就不能再肆无忌惮的打压咱们了，真是想想都开心啊！” 牛小强跟着笑了几声，等到方东平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他这才把那笔高达三千七百万美元的债务说了出来。 方东平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原本的激动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重的担忧：“小强，你不是太大胆了一些？如此大笔的债务，咱们啥时候才能还完啊？” “师父放心，我既然敢接手，自然是经过充分考虑的，这笔债务对于目前的我们来说确实很恐怖，但只要我们好好筹划，未尝不能渡过难关。” 为了给方东平提振信心、打消对方的顾虑，牛小强接下来把关于改装车的业务说了出来，他最后总结道：“改装车在美国还是很有市场的，如果一辆车咱们能够挣到五万美元，那么一百辆车就是五百万美元，两百辆车就是一千万美元，只要好好经营，兴许单单靠着这一项业务，就能把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偿还掉。” 第856章 牛先生，你真是有魄力啊 方东平听到这话稍稍放下心来，他知道牛小强无论干什么都会认真考虑，如果没有把握，牛小强是不会冒风险的。 “既然你已经制定好了计划，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相信你自己能够处理好。” “师父，有件事我想跟你交代一下。” “说吧。” “我准备投资家电行业，估摸着年底回国探亲的时候就能把资金准备好，希望师父能够帮我提前把修建厂房的事情落实一下。” 方东平闻言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小子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一些？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都没偿还，就准备投资新的项目，万一出了问题，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方东平跟凯琳娜的意思差不多，他也觉得牛小强扩张的速度太快，担心会出问题。 牛小强笑道：“师父，我从来都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是经过充分考虑的，国内的家电行业您是知道的，只要咱们生产出了商品，就不愁卖不出去，无论怎么看，这笔买卖都不会出问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目前国内仍然处于物资短缺的时代，很多商品都需要凭票购买，诸如手表、电视机、电冰箱等等，都位列其中。 方东平自然了解这个情况，他嗯了一声：“家电行业的大环境还是非常好的，不过咱们缺乏这方面的技术人才，没有技术上的支持，心里始终不踏实啊。” “技术人才我已经找好了，这个人就是张广茂的闺女张小兰，她在波士顿大学专攻电子信息专业，虽然只留学一年时间，但本身的技术实力却非常雄厚，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她再怎么有能力也只是一个人，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不是还有我吗？我虽然并不是电子信息方面的专业人士，但这段时间也自学过相关技术，到时候如有必要，我会提供帮助的。” 方东平对其他人不是很相信，但对牛小强却信心十足。他不再有顾虑：“这就好，修建厂房的事情我准备交给你爸爸去做，他在这个方面很有经验，估计是不会出问题的，你先把规划图提供给我，有了图纸我才好分派任务。” “恩，我这就去把图纸规划好，第一时间传真回去。”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小声问道：“师父，家里最近怎么样？” 方东平一听就知道牛小强问的是什么，他怪笑道：“你是不是想问于思梅的情况？想问的话就直说，没必要跟我遮遮掩掩。”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师父了解我，啥都瞒不过师父。” 方东平笑骂道：“得，别拍我的马屁了，于思梅这段时间看起来比以前要好一些，虽然仍旧很少跟人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不少。” 方东平说到这里怪腔怪掉的问道：“你跟师父说句实话，是不是真的跟她不清不楚？” 这已经不是方东平第一次提这个问题了，牛小强苦笑道：“师父，我跟于思梅真的没啥，这绝对是真话。” 方东平叹了口气：“师父虽然相信你，但其他人却不这么看，现在整个凹山——不对，应该是整个希望新区的人都认为你们的关系不简单，你想好该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了吗？” 牛小强感觉有些头大，涩然道：“这种事情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告诉大家我跟于思梅是清白的吧？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越描越黑啊。” 方东平沉吟片刻后开口：“如果你真的想保护于思梅的话，干脆明确关系吧，这种事情越拖越难办，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所有人，于思梅就是跟你有关系，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再乱嚼舌头根了，反正于思梅对你早就有意思了，只要你点头，她绝对不会反对。” 牛小强诧异道：“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不可理喻，你越想撇清关系，别人就越来劲，当传言变成事实的时候，大家反而会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说三道四了，当然了，小霜那边你也要注意一下，免得她有想法。” 牛小强瞥了正在看电视的凯琳娜一眼，心说：我这是要女人和事业双丰收吗？ 他暗暗叹了口气，小声道：“让我再想想吧。” “你慢慢想，没事的话我挂了啊。” “恩。” 牛小强放下电话，拿起纸笔设计家电工厂的厂房。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不存在任何难度，不到十分钟，他就完工了。 为了便于展开工作，牛小强特地购买了一台传真机，他把图纸传真回国，完事后跟凯琳娜把专利授权协议签订好。 第二天上午九点，牛小强开车来到了花旗银行，准备跟银行谈谈贷款的事情。 他刚走进大堂，就被芭芭拉看见。芭芭拉觉得牛小强是个潜力股，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牛先生是来办理业务的吗？” 牛小强笑道：“我想找你们经理谈事情。” 芭芭拉很殷勤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你过去吧。” 牛小强点点头，跟着芭芭拉来到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芭芭拉伸手敲响了房门：“帕克经理，有位客户想找你谈生意，不知你现在有空吗？” “让他进来吧。” “好的。”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迈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装修十分豪华，牛小强不由感叹花旗银行真有钱。 “帕卡先生，我是牛小强，这次是代表帕卡德汽车公司过来谈判的。” 帕克抬头一看，发现牛小强年纪不大，气度却很沉稳，不由迟疑道：“不知阁下跟帕卡德汽车公司是什么关系？” 牛小强自然不会对他隐瞒身份，否则接下来的话题就没办法继续了。 他掏出昨天刚刚跟帕卡德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书，递给了帕克：“阁下看了就明白了。” 帕克低头扫了几眼，随即面露震惊之色：“牛先生，你还真是有魄力啊，居然在这个时候入股帕卡德汽车公司？！” ： ： 第857章 明着威胁银行 帕克无法理解牛小强的动机，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入主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话说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东方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是说他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起即将完蛋的帕卡德汽车公司？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是个生意人，既然是做生意，就必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也许其他人对帕卡德汽车公司很不看好，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家企业还是很有潜力的，它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困境，是因为它没有遇到一个好的领头人，今后就不一样了，有了我的支持，这家公司必定会度过眼前的难关，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帕克见牛小强这么有信心，还以为牛小强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他心中暗想：难不成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这位新老板是来偿还贷款的？ “牛先生，你的魄力让人感到敬佩，面对着如此困局，其他人估计早就愁眉不展了，没想到阁下却斗志昂扬，我祝愿阁下早日获得成功。” 帕克说到这里笑得越发的灿烂：“不知阁下准备什么时候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贷款处理掉？”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今天过来就是谈这个的，这是我为帕卡德汽车公司制定的战略规划，还请帕克先生过目。” 帕克一脸疑惑的接过战略规划书，心中暗想：你让我看这个干嘛？ 为了能把贷款要回来，帕克不好拒绝，他耐着性子看了一遍，随后抬起头笑道：“阁下制定的计划非常具有可操作性，只要稳扎稳打的实行，想来帕卡德汽车公司很快就能脱离困境。”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自然，虽然我已经制定好了后续的发展规划，但有个很重大的问题我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就是帕卡德公司拖欠贵行的巨额贷款。” 帕克心说：扯了这么半天，你总算是谈到正题了。 “不知阁下对于此事是怎么看待的？” “我想跟贵行协商一下，把贷款的偿还期限延长一年，只要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能把这笔钱还上。” 帕克呆了一下，他原本以为牛小强是来还钱的，没想到人家不仅不还钱，反而还要求银行延长贷款的偿还日期，并且延长一年之久，这是帕克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道：“牛先生，这笔贷款已经延长了半年的偿还期限了，因为这件事，我已经被区域总裁批评过好几次了，如果帕卡德汽车公司继续拖延下去，我很难跟上头交代啊，还请阁下体谅我的难处好吗？” 牛小强早就料到对方不会同意自己的提议，他继续保持微笑：“帕克先生，花旗银行实力雄厚，不会因为帕卡德汽车公司拖欠了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就陷入困境，这笔钱对于贵行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小数目，但它对于现在的帕卡德汽车公司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实不相瞒，我们目前是无力偿还这笔贷款的，如果阁下执意要对帕卡德汽车公司实行破产清算，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贵行，即便帕卡德汽车公司破产了，你们也至少会损失三千万美元以上的资金，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双方都能收获满意的结果呢？” 帕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早就做好了强行清算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心理准备。虽然这样会给银行造成损失，但最起码可以部分止损。 银行不是搞慈善的，每一笔贷款都需要按照合同执行，如果拖延太久，这笔贷款就会被上头纳入坏账的行列，这对于帕克来说影响很不好，万一上头追究下来，他这个经理还能不能继续当下去都要两说。 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帕克不得不坚持原则：“阁下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据我所知，帕卡德汽车公司手里拥有一些专利技术，当初我之所以答应贷款给他们，就是因为有这些专利技术的存在，只要变卖掉这些专利，我们至少能收回三千万美元的本金，阁下却说我们会损失三千万美元以上的数目，这不是危言耸听是什么？” 帕克有些不高兴，他觉得牛小强这是在威胁自己，想通过恐吓的方式让自己妥协。只要是个人，就不会喜欢被别人威胁，因此帕克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牛小强早就为此做足了准备，他掏出了第三份文件。这份文件是他昨天晚上跟凯琳娜签订的专利授权合同。为了能逼迫银行就范，牛小强特地询问了凯琳娜，让凯琳娜在合同中加入了某些特殊条款。 “帕克先生可以看看这个，看过之后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帕克一脸疑惑的拿起合同看了看，很快他就面色大变，把合同一下子拍在了办公桌上，站起身指着牛小强怒吼道：“你这是无耻的做法！我要去起诉你！” 帕克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这份合同里面加入了这样的一个条款：猎人公司将在一年之内拥有这些专利的独家推销权，在此期间这些专利不得转让或者出售给其他任何个人或者企业，否则帕卡德汽车公司就必须承担违约责任，违约金的数目为三千万美元，作为回报，猎人公司将保证在一年之内让帕卡德汽车公司通过这些专利获得五百万美元的利润，否则猎人公司将同样承受三千万美元的赔偿金。 这个条款相当于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专利技术锁定起来，锁定的时间为一年，这明摆着是故意为之，主要是想借此威胁花旗银行，逼迫银行答应延长还款期限的要求。 如果银行不答应，即便他们强行对帕卡德汽车公司进行资产清算，也无法及时止损。如此一来还不如延长还款期限，最起码这可以给予帕卡德汽车公司一个机会，万一人家在一年之内挣到了三千七百万美元，那么银行的本金就不会有任何损失了。 。m.13 第859章 这家伙真厉害 .. ，山沟里的制造帝国 帕克连忙摇头：“这肯定不行，贷款既然延期偿还，利息就应该继续计算，否则银行靠什么吃饭？” 牛小强提出了另一个交换条件：“只要贵行接受这个条件，我名下的公司今后全都只在贵行开展业务，虽然我的公司现在还没什么资金，但今后肯定会挣到很多钱，我们把钱存在贵行，可以增加贵行的资金储备，让你们有更多的机会放贷赚取利息。” 不管是哪家银行，拉存款都是第一要务。一家银行的实力雄厚与否，主要取决于它的资本金数量大不大。 银行的盈利模式说起来非常简单，他们通过吸收存款来获得本金，然后把这些本金拿去放贷。储户的利息非常低，一般只有百分之二左右，但银行贷款给客户收取的利息却很高，一般都超过了百分之五，银行就是通过这种类似于低买高卖的方式来挣钱的。 当然了，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盈利模式，除此之外，美国的许多银行还专门设立了投资部门。他们会投资任何挣钱的行业，比如说股市、基金，或者房地产等等。 帕克身为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的一把手，本身就被分派了拉存款的任务。他对猎人公司非常看好，觉得这家公司很有前途，最起码每年挣个一千万美元不成问题。如果牛小强愿意把钱存在自家银行，这对于帕克来说肯定是好事情。 他思考一番后微微点头：“如果你把这个条款纳入对赌协议的话，我可以帮你争取免息的好处。” 牛小强哈哈一笑：“没问题，我这就草拟协议。” 根据协议的规定，牛小强今后将把所有的资金全都存储在花旗银行，一旦他在其他银行开户，就需要承担高达一千万美元的违约金。作为回报，花旗银行将会免除帕卡德汽车公司后续八个月的利息。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特地加入了这样一条奇怪的条款：花旗银行必须要为牛小强保守账户信息，在未经牛小强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对任何不相干的人透露牛小强的个人账户信息，否则就同样要承担一千万美元的违约金。 帕克对此颇为疑惑，忍不住问道：“你干嘛要把这个条款加入进去？” 牛小强笑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出风头，对于个人财产状况有些敏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帕克迟疑道：“你所说的不相干的人指的是哪类人？” “主要是我的竞争对手和新闻媒体。” 美国人很注重隐私，因此帕克接受了这个条款，他点点头：“那你把这两类人明确一下，不然要是界定得不够清楚，会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争议的。” 牛小强答应一声，很快就把对赌协议草拟了出来。帕克认真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所有的条款都跟之前洽谈好的没有出入，这才代表花旗银行签了字。 牛小强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帕克先生，你绝对不会为了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你将会因为这件事收获远超你想象的好处。” 帕克好奇道：“不知你指的好处是什么？” “当然是大额存款啊，我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小打小闹可不是我的追求。” 美国人的性格都比较张扬，因此帕克听到这话并不觉得牛小强太过狂妄自大。他呵呵一笑：“但愿如此吧。” 牛小强笑着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他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帕克就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家伙还真是厉害，兴许他今后真的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吧。” 回想起牛小强从出现到离开的整个过程，帕克发现自己完全落入了对方的掌控，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对方的剧本在执行，由此可见牛小强的心机和手腕是多么的厉害。这样的人物确实更容易收获成功。 他正在感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芭芭拉的声音：“牛先生，您的业务谈完了吗？” “恩，全都谈妥了。” “要不要去贵宾室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多谢芭芭拉小姐的好意，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哦，好的，我送您出去。” 帕克一听就知道芭芭拉在打什么主意，他对这个银行柜员的表现不由刮目相看，心说：真没看出来，芭芭拉居然如此有眼光，早早的就开始跟牛先生拉关系了。 过了没多久，芭芭拉走了进来。她很是客气的提议道：“经理，牛先生是我非常看重的客户，我已经跟他混熟了，不知他的业务今后能否交给我来处理？” 帕克看了看芭芭拉年轻漂亮的脸蛋，觉得让她给牛小强服务更加合适，于是点点头：“好吧，今后牛先生的业务就由你全权打理，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芭芭拉喜笑颜开道：“谢谢经理，我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的。” 等到芭芭拉离开，帕克忍不住微微摇头：“想不到看起来这么老实的芭芭拉也开始堕落了。” 大银行为了拉拢那些大富翁，会招收年轻漂亮又有气质的业务员为他们提供一对一服务。除了银行的本职工作外，这些业务员还会做出某些牺牲，这在行业内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芭芭拉毕业的大学虽然不是很拔尖，但她自身的外表却非常不错，帕克原本以为她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现在看来，芭芭拉并非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老实，人家也是有野心的。 牛小强离开银行后开车来到了惠普公司，他早上出门之前接到了惠特曼的电话。惠特曼已经把修改公司名称和股权重新分配的申请提交给了相关部门，目前正在走程序，后续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要求牛小强把承诺过的资金拨发到位，好让自己开展业务。 眼看着距离圣诞节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根据惠特曼的经验来看，每年的圣诞节都是计算机销售的旺季，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挣钱的大好机会。 ( = ) 第860章 推销软件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牛小强对于惠特曼和普利斯的工作效率十分欣赏，这两个人的干劲果然很高，短短时间就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为了不打小两人的积极性，牛小强加快了车速。上午十点，他的车停在了惠普公司的门口。 依然还是那间破旧的屋子，依然还是上次那种破败的环境，唯一不同的是二楼挂着的牌子已经更换掉了，以前写着“惠特曼与普利斯计算机公司”的牌子变成了“惠普计算机公司”。 惠特曼和普利斯早就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候了，跟绝大多数程序员一样，两人染上了抽烟的坏毛病，在等待牛小强的时间里，两人把一整包万宝路抽得只剩下三根了。 一看牛小强终于来了，两人赶忙站起身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尘。车子刚刚停稳，惠特曼就一脸殷勤的打开了驾驶室的门，普利斯则伸手挡在车门的上方，防止牛小强不小心撞到头。 牛小强对两人的殷勤举动颇觉好笑，“两位，我们之间可是平级的关系，你们又不是我的打工仔，犯不着这么讨好我吧？” 两人当中惠特曼明显更会来事，他呵呵一笑：“牛先生可是惠普计算机公司的大老板，我们两个虽然也是股东，但公司今后的发展全都需要指望你提供资金，因此我们对你热情一点也是应该的。” 牛小强笑着赞许：“两位的工作速度当真是快得可以，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事情办妥了，我现在越发的觉得让你们负责公司的具体业务是最正确的选择。” 普利斯做了个请的手势：“牛先生，外面有点冷，咱们还是进屋坐下来慢慢谈吧。”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波士顿地处美国东部，这里的秋天和冬天气温很低，虽然是晴天，但瑟瑟的秋风一吹，人体的体感温度比实际的温度还要低一些。 牛小强笑着点头，跟随着两人走进了大门。 惠特曼给三人冲好咖啡，然后笑呵呵的开口：“牛先生，每年的圣诞节前后都是计算机销售的旺季，现在距离圣诞节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落实一下了？我们有了钱，才好抓住机会好好地干一场啊。” 牛小强显得非常爽快，闻言立马掏出自己的银行卡。他开户的时候只是银卡会员，由于后续账户里的资金曾经超过五百万美元的数字，因此已经被芭芭拉升级到了金卡会员。 惠特曼上次就见识过这张金卡，他趁着牛小强在pos机上刷卡转账的功夫，忍不住问道：“牛先生，如果你手头的资金比较充裕的话，能否多给我们提供一些资金？” 牛小强停止了手头的操作，扭头问道：“二十万美元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数目，如果我追加投资的话，就相当于我吃亏了，这只怕是不合适吧？” 惠特曼厚着脸皮道：“我刚才已经说过，现在可是计算机销售的旺季，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机会，如果因为资金太少而耽误了挣钱，那就太可惜了，当然了，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符合咱们之间的协议，经过我跟普利斯的磋商，我们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牛小强问道：“什么办法？” “说起来很简单，我跟惠特曼愿意自动放弃一部分股份分红，比如说原本我们两人加起来一共只能拿到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分红，只要您愿意追加投资，我们可以把分红比例降低到百分之二十，这对于您来说也不算吃亏。” 两人只愿意降低分红的比例，却不愿意降低持股比例，这说明他们对惠普公司的前景还是很看好的，真心实意的想要为公司努力打拼。 牛小强对于这种思想还是很欣赏的，但欣赏归欣赏，他可不会轻易就答应。两人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资金，除了找牛小强要钱，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牛小强的选择却不止一个，他虽然很需要钱，但从来都没把希望放在惠普计算机公司身上，而是放在了猎人公司和帕卡德汽车公司那边。 说到盈利能力，牛小强目前最看好猎人公司。帕卡德汽车公司虽然也能依靠改装车业务挣到不少钱，但付出的精力也很多，需要协调许多事情和关系，还要细心谋划和操作才能达到挣大钱的目的。 猎人公司就不同了，只要做好电话推销工作就足够，接下来不需要耗费多少人力和物力，谈好条件就能签订专利授权合同。两相比较之下，猎人公司的效率明显更高，运营成本更是低得可以。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兴许一年之内就能为牛小强挣到数千万美元的利润。 至于惠普计算机公司，现在还未正式开展业务，即便马上就开始营业，也很难挣到大钱，在牛小强看来，最起码一年之内是不需要做什么指望了。 由于掌握了主动权，因此牛小强不准备轻易答应两人的请求，他想把利益最大化。 稍稍思考片刻后，牛小强有了主意，他微笑着开口：“我可以追加投资，也不需要两位通过降低分红的条件作为交换，就我个人觉得，也许换一个条件更加恰当。” 惠特曼和普利斯同时露出好奇之色：“不知牛先生想要换一个什么条件？” 牛小强笑得更加灿烂：“实不相瞒，我也算是程序员，已经自行开发出了一款跟设计有关的软件，如果两位能够免费的帮我推销这款软件，并且承诺不收一分钱，我就答应两位的要求。” 牛小强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两人却已经听出了隐含的意思：这个软件不会纳入惠普计算机公司的业务范畴，将作为牛小强的个人商品进行销售，即便牛小强凭借这个软件挣到再多的钱，也跟两人没有半点关系。 说得再直白一点，牛小强这是想把自己的软件挂靠在惠普公司进行销售，并且是无偿挂靠的性质，惠特曼和普利斯除了要销售计算机，还要帮忙免费销售这款软件。 ( = ) 第861章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理念 惠特曼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们没能推销成功，那该怎么办？” 牛小强露出自信的笑容：“只要两位认真那么一丁点，这款软件就不愁找不到买家。” 普利斯将信将疑道：“看起来牛先生似乎对这款软件信心十足啊，不知这究竟是一款怎样的软件，能让阁下如此有信心？” 惠特曼更加直接：“牛先生能否现场为我们展示一下？” 牛小强随身的背包里装着一张软盘，这张软盘就存储着他所说的软件。为了能让两人认真做事，他笑着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对你们进行展示。” 惠特曼闻言立马打开了自己的专用计算机，牛小强把软盘跟计算机连接，然后对两人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讲解。 等到他讲完这款软件的详细情况，两人全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纷纷对牛小强的强大编程能力和卓越的前瞻性表示佩服： “原本我以为自己的编程能力已经非常厉害了，可是跟牛先生一比，我这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牛先生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啊！” 牛小强微笑道：“现在两位应该有信心把这款软件推销出去了吧？” 两人同时点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稍作停顿，惠特曼询问道：“不知牛先生想以什么方式从这款软件获得收益？” 牛小强从未经营过软件业务，对这方面不是很熟，他反问道：“获利的方式有很多吗？” 惠特曼心说：原来你也并非是什么都知道啊。 只见他有些卖弄的伸出三根手指，对牛小强进行讲解：“一般来说软件的获利方式有三种，第一种是直接把软件卖出去，连源代码的所有权都不要了；第二种类似于专利授权，只出售软件的定期使用权，所有权仍然掌握在自己手中；第三种是提供软件方面的服务，通过自己的操作完成客户交代的任务，不知这三种方式当中，牛先生更倾向于哪一种？” 牛小强并未急着回答，而是继续问道：“这三种方式的优点和缺点分别是什么？” 惠特曼立马回答：“第一种方式比较直接，更加容易获得成功，只要客户买断，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算得上是简单粗暴吧，缺点是无法持续获得收益。” “第二种方式的优点是可以细水长流，只要你的软件足够优秀，就不愁挣不到钱，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会让许多潜在客户失去兴趣，如今的计算机行业巨头林立，这些巨头有的是钱，相比较获得专利授权，他们更加倾向于直接买断，因为他们不想因为一款软件而受制于人，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后续可能存在的所有问题。” “至于第三种方式，这是计算机行业当前最流行的方式，许多公司对于一款软件的需求并不那么持久，他们不需要买断或者得到专利授权，因为这两个选择会增加他们的成本，他们更加喜欢花钱购买服务，跟前两个相比，第三种方式是最节约成本的，缺点是如果后续还有类似的需求，就需要再掏一次钱，如果需求的次数很多，兴许就起不到节约成本的作用了。” 惠特曼侃侃而谈，通过他的详细讲解，牛小强这才明白了软件行业的门道。 他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选择第二种，第三种我也能接受，至于第一种获利方式，还是免谈吧。” 牛小强准备拿来推销的是他独自开发出来的动态建模软件，更确切地说，应该叫做“计算机动态建模技术”。 这项技术已经被凯琳娜申请成了专利，牛小强知道凯琳娜不是很懂计算机，对于计算机行业也不是很熟悉，因此在创建猎人公司的时候，他并未把这项技术纳入猎人公司的专利行列，而是单独保留下来，准备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进行推销。 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惠特曼和普利斯之前创业过，虽然失败了，但他们对于计算机行业还是很了解的，本身也有着很丰富的人脉资源，知道哪些客户有这方面的需求。 此外他们两个全都是编程高手，如果客户选择第三种服务，两人还可以帮牛小强干活，因此牛小强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惠特曼和普利斯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想要细水长流，两人微微点头，表示会按照牛小强的要求进行推销。 牛小强一看这件事交代清楚，于是转回到之前的话题：“不知两位想让我追加多少投资金额？” 惠特曼和普利斯对视一眼，然后普利斯说出了数目：“我们希望牛先生能够把投资金额追加一倍。” 如此一来就需要牛小强掏出四十万美元了。他的手里还剩下将近一百万美元，由于年底的时候要准备两百万美元用来投资家电行业，因此牛小强显得很慎重。 他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如果我满足两位的要求，不知两位能在未来的两个多月为公司挣到多少利润？实不相瞒，二月份的时候我急等着用钱，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两位到时候能让我收回部分投资。” 惠特曼显得很有魄力：“只要牛先生满足我们的要求，到时候我们至少能让阁下收回一半的投资金额，就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如果情况比较乐观的话，兴许我们可以让阁下收回所有的投资。” 牛小强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吃惊：“不知两位为何如此有信心？” 普利斯毅然决然的回答：“因为我们即将实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理念。”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所谓的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理念，是指每天都没有休息，只要客户打来电话，两人就会帮客户解决问题。 这可不是说说就行的，需要很大的毅力和精力，牛小强左看看右看看，瞠目结舌道：“你们只有两个人，忙得过来吗？” 第862章 整个麻省理工最自由的学生 两人对视一眼，惠特曼神色坚定道：“我们两个准备两班倒，每人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节假日也不休息，我们还就不信了，如此竭尽全力的为客户服务，还能再次创业失败？！”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两人都对第一次的创业失败很不甘心，他们非常想通过成功来证明自己。可即便如此，两人也犯不上如此拼命啊。 牛小强似笑非笑道：“两位，你们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惠特曼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表情：“我们两个前几天受邀去参加同学会，看到其他同学一个个混得那么好，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了，我们并不是在嫉妒他们，而是替自己感到羞愧，想当年我们两人的成绩在班上还是很拔尖的，可现在那些成绩比我们差的学生都混得比我们好，我们因此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的拼搏一次，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不会留下遗憾。” 牛小强微微点头：“如果你们真的实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理念，我觉得你们成功的几率还是很高的，只要能够积极响应客户的需求，客户肯定会认定咱们的品牌，积累了口碑之后，接下来的生意就比较好做了。” 普利斯点头赞同：“我们就是这么想的，为了能够帮客户解决问题，我们正在积极的学习计算机硬件知识，到时候如果卖给客户的计算机出现故障，我们自己就能修好。” 这年头计算机在美国也不是那么普及，一般只有公司才会采购，私人购买计算机的不是很多。主要原因在于计算机只能用来处理文件，没有什么娱乐性。 惠特曼和普利斯主要针对的是私人客户，这些人购买计算机是为了工作，他们并非计算机的专业人士，对于计算机的软件和硬件故障不是很了解。如果出现问题，就只能找专业的维修人员解决了，这需要花费不少的金钱和时间。 两人这几天去计算机专卖店实地询问过那些购买计算机的人，得知这些人最担心的就是遇到计算机故障。两人回来后一合计，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于是最终提出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理念。 目前惠普公司没有任何名气，除了他们三个老板，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有一家名叫惠普的计算机公司。想要打开局面，就必须另辟蹊径，去做其他计算机公司没有做到的事情。 美国的人工费用是非常昂贵的，工人们也非常抵制加班，因此那些正规的大公司明知道提升服务质量的重要性，也很难像惠普公司这样实现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 惠普公司却不同，这家公司目前只有三个人，其中的一个还是个甩手掌柜，只有两个人干活。 俗话说船小好调头，正是因为人少，所以只要统一了意见和认识，惠普公司就能做到其他大公司无法做到的事情，把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的理念落到实处。 可以预见，只要这个理念真的实行，惠普公司必将能获得客户的认可，一旦形成了良好的口碑效应，他们的业务想不做大都难。 牛小强笑着点头：“公司的事情就麻烦两位了，如果两位真的能做出业绩，咱们就可能招收人手，让两位解脱出来了。” 牛小强又一次想到了他在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那些中国校友，这些人目前正在猎人公司搞电话推销，如果有可能的话，牛小强想让他们毕业后加入惠普公司，继续为他卖命。 惠特曼点点头，笑呵呵的掏出一张纸：“牛先生，这是惠普公司的商标，是我跟普利斯设计的，您过过目，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这个商标图案就将正式定稿，今后我们销售的所有计算机都将贴上这个商标图案。” 惠普公司目前没有生产和设计计算机硬件的能力，他们只能通过采购零配件自行组装，然后贴上自己的商标拿出去销售。这是很多计算机公司在创业之初的一贯做法，在美国不算是稀奇事。 牛小强看了看惠特曼递过来的商标图案，发现商标的主体是“hp”两个英文字母，这是两人名字的首字母。 牛小强很快就点头同意：“这个商标很醒目，也很有科技感，就用它了。” 惠特曼呵呵一笑：“那我们等会儿就去找人把商标生产出来。” 牛小强不再多话，按照约定转了四十万美元到公司的账户里头。 收到钱后，两人全都一脸兴奋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工作。 牛小强起身告辞，开车来到了麻省理工学院。 他算是整个麻省理工最自由的学生了，只在进入学校的第一天上过两节课，后续就再也没有来学校上过课了。他每次来学校都跟人工智能项目有关，今天再次来到学校，依然跟这个项目有关。 牛小强现在很需要钱，为了搞到钱，他再一次打起了人工智能项目的主意。 牛小强走进研究室的时候，发现罗伯特正坐在那台由他组装完成的超级计算机跟前敲敲打打，至于沃森教授，并不在研究室里面。 罗伯特听到脚步声后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牛小强，他立马笑着问道：“学弟，你是来找教授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教授去哪儿了？” “他去他的公司处理事情了，估计下午才会回来。” 牛小强哦了一声，坐在了罗伯特身边：“学长，你在编程吗？” 罗伯特点点头：“恩，我回来后检查了一下教授编写的程序，发现其中有许多不太完美的地方，这大大的限制了机器人的能力，因此我决定修改和完善程序，这样就能让机器人变得更加智能化了。” 牛小强对于罗伯特的能力一点也不怀疑，他闻言眼珠转转，笑道：“学长，我正好也想跟教授谈谈提升机器人硬件的事情，要不你先暂停手头的工作，等到教授回来之后，咱们三个再详细的探讨探讨？” 第863章 罗伯特的疯狂构想 罗伯特回来后详细的了解了一下人工智能项目，沃森教授也没瞒着他，把牛小强通过这个项目捞钱的事情跟他说了。 罗伯特刚刚出狱，他也很需要钱，听到这话嘿嘿一笑：“学弟，你是不是又想通过这个项目捞钱啊？实话跟你说，学长我现在也很需要钱，要不咱们两个联手合作，一起发财？” 牛小强知道罗伯特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胆子也不小，否则他也不会因为黑客事件而入狱。 一看人家主动提出合作的意向，牛小强自然不会拒绝，他微微一笑：“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知学长想要怎么合作？” 罗伯特立即做出了分工：“你负责硬件，我负责软件，不管挣到多少钱，咱们一人一半，你觉得如何？” 罗伯特的提议算是非常有诚意了，相比较硬件，软件其实更加有难度，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也更多。 牛小强先是点头，然后问道：“咱们两个把硬件和软件给瓜分了，教授岂不是无事可干了吗？” 罗伯特露出了奸猾的表情：“教授的工作我早就想好了，他今后将继续作为人工智能项目的主导者，主要负责对外事务，算是一个招牌，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他的主要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钱，既向麻省理工基金会要钱，也要跟相关部门要钱，他要到的钱越多，我们挣到的钱也就越多。” 牛小强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罗伯特居然会如此安排，真要这样的话，教授就相当于在帮两人打工，牛小强不确定道：“这么无理的要求，教授会同意吗？” 罗伯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说服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证教授一定会同意的。” 牛小强迟疑道：“你准备怎么说服他？” 罗伯特扬了扬发眉毛，显得有些自傲：“万维网的事情教授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我准备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让教授承担组建万维网的重任，至于我，将会作为他的助手，协助他处理技术方面的事情，面对着如此巨大的荣耀，想必教授是不可能拒绝的。” 沃森曾跟牛小强说过关于创建万维网的事情，万维网这个概念是罗伯特提出来的，沃森正是由于对这个概念十分重视，所以才花费大力气把罗伯特从监狱里面拯救出来。 现在罗伯特愿意把组建万维网的荣誉让给教授，这对于教授来说确实很难拒绝，只要罗伯特开口，教授那边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像沃森这样的人，该有的基本全都有了，如果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那就只剩下荣誉了，罗伯特的提议算是恰好切中了沃森教授的要害。 牛小强显得有些吃惊：“你真的愿意把如此巨大的荣耀让出去？” 罗伯特耸耸肩，显得有些无奈：“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不太适合出风头，此外教授对我真心不错，我把这份荣耀让给他也算是在报恩吧。” 罗伯特说到这里稍作犹豫，审视了牛小强一阵后，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你也不算是外人，我没必要瞒着你，实话说吧，我在监狱的这四年时间看穿了许多事情，个人觉得名誉和荣耀全都是虚的，只有实际的好处才最真切，我已经想好了，下半辈子一定要挣到很多很多的钱，去尽情的享受生活，这样一来才不算白活一场，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准备尽力去完善因特网，然后通过因特网大把大把的捞钱，只要操作得当，我想要成为亿万富豪还是没有问题的。”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他自己就已经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了，没想到罗伯特比自己还要敢于想象。瞧瞧人家那表情，似乎成为亿万富豪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信手拈来，不存在任何难度似的。 惊愕了片刻后，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你打算通过什么方法从因特网捞钱？” 罗伯特显得自信心十足：“跟你说了也没关系，反正因特网的市场容量足够大，即便你加入进来，也不会影响到我挣大钱的计划。” 他说到这里压低声音：“我准备等到因特网变得更加普及之后，通过黑客技术挣大钱，到时候我会成立一家软件公司，专门为客户提供杀毒服务，暗地里我会把自己编写的病毒程序投放到因特网，由于我是病毒的创造者，因此想要消灭它们自然不存在任何难度，你仔细的想想，这个法子是不是特能挣钱啊？” 如果说牛小强刚才只是对罗伯特的话感到吃惊，那么现在的他就属于震惊了。罗伯特的想法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应该叫疯狂！ 他的做法说起来其实很好理解，打个通俗点的比喻：罗伯特相当于先暗算别人，等到别人受了伤之后，他就一脸好心的跑过去跟人家说我这里有特效疗伤药，保证药到病除。这些人不仅不会对他有意见，反而还会对他感激涕零，夸他是个解救人民于水火的好同志呢。 荒谬、狂妄、胆大包天，这是牛小强对罗伯特的评价。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不得不佩服罗伯特。 无疑，罗伯特的这个构想的可操作性非常强，几乎不存在失败的可能，只要他能够不让别人发现他才是网络病毒的投放者，他想要挣大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罗伯特知道牛小强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一般这种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有着很高的傲气，他们表面上可能对人很和气，但骨子深处却不太瞧得起其他人，有种深深地优越感。 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把自己的计划跟牛小强明说，因为他非常清楚：即便自己明说了，牛小强也不会出卖自己，对方是个聪明人，眼看着有这么好的挣大钱的机会，他应该会选择跟自己同流合污才对，反正蛋糕足够巨大，牛小强犯不着为了挣钱跟自己不对付。7 第864章 咱两联手，天下无敌 除此之外，罗伯特对自己的黑客技术十分有信心，这也是他敢于透露真实意图的原因之一。 四年之前他之所以马失前蹄，并不是因为他的技术不够强大，而是因为他被别人给出卖了。如果相关部门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罗伯特敢肯定他们一定抓不到自己。 经历了四年的牢狱之灾后，罗伯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二愣子青年了，他变得十分谨慎，就算要干违法的事情，他也会小心翼翼，绝对不会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美国是一个非常讲究证据的国家，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相关部门是不可能对某人定罪的。 罗伯特有着非常强大的信心，他敢确信即便自己的计划被别人知道，也可以通过强悍的技术实力确保自己的安全。 这就好比你明明知道我偷走了属于你的东西，但由于我技术高超，你找不到任何线索和证据，所以你无法对我采取任何法律行动。 ——这件事就是我干的，那又如何？你有证据吗？没有啊，没有的话就一边待着去吧！ 罗伯特见牛小强满脸的震惊之色，不由嘿嘿一笑：“学弟，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你的计算机技术，但根据教授的说法，你应该跟我属于同一个级别，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合作，一起捞大钱，不是我吹牛，只要咱们两个联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够对我们构成威胁了，到时候因特网就会变成我们的提款机，别说是亿万富豪，即便是十亿级别的富豪，那也是信手拈来啊。” 罗伯特确实没有说大话，根据因特网当前的发展速度来看，它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个充满机遇的行业，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后续想要通过因特网成为十亿富豪并非不可能。 当然了，光靠做杀毒软件生意还是有点难度的，即便能成功，也许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如果想要走捷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公司上市，当年的苹果公司就是这么干的。 只要公司的业绩足够优秀，一旦上市，股票绝对会疯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让公司的大股东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巨额身家。到了那个时候，十亿美元还真的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牛小强闻言不由暗自苦笑：我原本还想拉拢罗伯特为我工作，没想到咱还没把这个想法说出口，这家伙却先一步拉拢我了，这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笑啊。 牛小强转念又想：罢了，是我太小看人了，罗伯特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我能想到的好事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至于要不要跟他同流合污，这个好像不存在什么问题，他说得非常对，凭借我们两人强悍的计算机技术，只要我们联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们？ 心思电转间，牛小强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微微一笑：“既然罗伯特学长如此看重我这个学弟，我要是推辞的话未免就太不识好歹了，我接受你的邀请，今后咱们联手捞钱。” 罗伯特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他非常清楚人多力量大的道理，要是能够拉拢到一个跟自己同样厉害的人物参与这个计划，他就能彻底高枕无忧了。 一听牛小强答应了自己的邀请，罗伯特显得很是开心，他伸手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放心吧学弟，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如果我今后成立了公司，股份咱俩一人一半，谁也不吃亏。” 早在第一次看到罗伯特的时候，牛小强就发现对方是个很爽直的人。现在一看罗伯特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利益仍然保持住了本性，牛小强对于这次的合作更加看好了。 他笑着点头：“多谢学长的器重，学弟我恭敬不如从命，今后公司的事情我会尽心尽力的去做，争取早日实现我们的远大目标。” 接下来两人畅谈了许多细节方面的问题，随着谈话的深入，罗伯特赫然发现这位年纪轻轻的学弟拥有着出乎自己预料的实力。人家不仅非常善于经营，并且计算机技术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厉害一些，他觉得自己算是找对人了。有了这位年轻学弟的相助，钞票已经在朝着自己招手了。 “你们俩在聊什么？居然聊得真么开心？” 两人聊得热烈的时候，沃森教授走进了研究室。 罗伯特赶忙打马虎眼：“我们在谈理想和人生，此外还谈论了一些关于人工智能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教授，你不是说下午才能回来吗？怎么提前了啊？” 沃森笑道：“公司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很快就解决了，我觉得待在那边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就提前回来了。” 罗伯特跟牛小强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即他露出开心的笑容：“你回来得正好，我刚才跟学弟进行了深入的交流，我们都觉得人工智能项目还有非常大的潜力可挖，要不咱们三个一起合计合计？” 沃森欣然点头：“没问题，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两人闻言唱起了双簧，通力合作瓜分了人工智能项目。根据事先的约定，牛小强将负责升级硬件，罗伯特负责升级软件程序。 沃森对于这个提议感到有点意外：“智能机器人才刚刚问世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么快就进行升级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他说到这里苦笑道：“再者说了，如果按照你们的分工实行的话，我这个当老师的反而无事可干了，虽然我知道你们比我厉害，但这似乎还是有点不妥当吧？” 罗伯特急等着钱给自己买房子安家，他按照原定计划劝说道：“教授，你并不是无事可干，我们一致认为你负责对外公关比较合适，这个项目还需要大量的资金为升级提供支持，申请经费的事情可是离不开你的，没有你帮我们处理资金问题，我们两个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怎么能说你无事可干呢？” ( = ) 第865章 师徒三人分工协作 罗伯特说到这里抛出了诱饵：“当然了，这些工作对于你来说不存在任何问题，你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为了不至于让你感到无聊，我准备跟你好好的探讨一下组建万维网的事情，你的名望和地位比我高得多，个人觉得组建万维网的事情必须要由你牵头才行，否则这件事就不可能办成功。” 沃森并不傻，他察觉到了这番话的隐含意思，忍不住问道：“罗伯特，你是不是想把组建万维网的荣誉让给我？” 罗伯特知道沃森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如果说得太直白，教授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他赶忙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和学弟都将作为技术人员参与到组建万维网的事情中来，只要这件事能够办成，我们两个都将收获荣耀。” 沃森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知道这个项目离不开两人的帮助，如果只靠自己，绝对不可能完成。此外他在计算机界的名头确实非常关键，如果他不牵头，凭借罗伯特和牛小强的号召力，这件事也是要黄的。罗伯特的提议对于三人来说算是最恰当的选择了。 两人一看教授点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进而提出了他们的共同诉求：“教授，人工智能的升级能否尽快落实？我们现在都很缺钱，要是能早点解决经济问题，我们就能早点投入到组建万维网的工作中去了。” 沃森知道牛小强参与人工智能项目的目的，他见罗伯特也想从这个项目中捞钱，不由露出诧异的神色：“罗伯特，你很缺钱吗？” 罗伯特嗯了一声：“我已经不小了，总得为将来考虑一下吧？” 沃森微微点头：“你确实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这样吧，经费方面的事情我这就去解决，你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只要钱到位了，咱们马上就展开人工智能的升级工作。” 沃森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升级的具体情况，如果没有让人心动的理由，申请经费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两人早就谋划好了，牛小强闻言立马开口：“目前的这部机器人只能做一些很简单的事情，升级后的机器人会极大地提升各方面的能力，比如说机器人以前只会行走，升级之后就可以翻跟头，还能学习格斗技能，再比如说它以前是没有思想的，只会按照既定程序执行指令，升级之后它会拥有逻辑运算能力，通过思考去决定该如何处理一些简单的问题。” 沃森显得有些吃惊：“会翻跟头就已经很厉害了，至于思考能力，你确定可以实现？” 这个当然是无法实现的，只是两人为了捞钱抛出的噱头。所谓的思考能力，只是升级版的软件程序罢了，机器人的“思考”仍然受限于程序制定的框架，它是不可能拥有自主思维的。 牛小强厚着脸皮道：“我们会尽力去做，至于究竟能做到哪个程度，这还要看我们能否突破技术的限制。” 沃森知道两人的水平，这个世界上很难再找到跟他们相提并论的高手了，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他只能选择支持。 “好吧，我就用这些话作为借口去申请升级经费，根据你们的估算，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完成升级工作？” 两人刚才就已经商量好了数目，牛小强把商议的结果说了出来：“大概需要一千万美元才行，如果教授能申请到更多的经费，那自然更好。” 从人工智能项目创立直到现在，花掉的钱加起来也没到一千万美元，这其中还包括购买那台超级计算机的花费。沃森一听就知道两人的报价有些虚高，看来两人这是准备干一票大的，多捞些钱。 即便如此，沃森也点头同意了。 他非常清楚人工智能项目的情况，如果换成其他人，即便申请到一亿美元的经费，研究出来的成果也没办法跟两人相比。反正两人是自己的学生，自己该照顾的时候还是照顾一下吧。 沃森想到这里微微点头：“我就按照一千万美元的目标去申请经费，能够申请到多少就申请多少。” 两人立马表示感谢，接下来师徒三人坐在一起，探讨起了组建万维网的事情。 组建万维网的最大难点有两个，第一是需要说服其他的学术机构，让他们把自己存储的文件和资料拿出来跟其他人共享。 第二个是构建全新的技术协议、创建万维网的主体框架结构，让所有的资料共享者能够获得安全、稳定和快速的使用体验。 第一个问题将由沃森教授出面协调，凭借着他在计算机界的名声，问题应该不大。 第二个问题就需要牛小强和罗伯特亲自操刀了。凭借两人的技术实力，想要创建出新的技术协议不存在任何难度，想要构建出达到预期的万维网主体框架结构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唯一比较让人感到头疼的是这项工程有点繁杂，需要消耗两人大量的时间。 三人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确定了各自的分工，中午的时候一起吃了个饭，随后沃森教授去跟相关部门联系，申请升级所需的经费；罗伯特和牛小强则各自张罗着升级前的准备工作。 牛小强再一次找到张小兰。他跟张小兰合作过两次，配合起来很有默契。当他把情况跟张小兰透露之后，张小兰立马开心的答应下来，并且对牛小强拉着自己一起挣钱的做法表示感谢。 跟上次见面相比，张小兰的变化有点大。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化妆，穿的衣服也很朴素。但现在再次见面，牛小强却发现张小兰不仅化了妆，并且还穿上了很时髦的风衣和长筒皮靴，浑身上下都流露出成熟女人的气息。 如果是不认识张小兰的人，会觉得她是个很时髦的都市女郎，但牛小强跟张小兰早就认识了，他一看张小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忍不住问道：“小兰，你是不是搞对象了？” ( = ) 第866章 预估收入三百五十万美元 张小兰摇摇头：“没有啊，你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啊？” 牛小强笑道：“你现在的样子跟上次比起来变化挺大的，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如果你没有搞对象的话，为什么要打扮得这么时髦呢？” 张小兰嘻嘻一笑：“我是女孩子，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嘛，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带着我挣钱，我可没有能力打扮自己。” 牛小强哦了一声：“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这几天有空吗？如果有时间，我想跟你一起设计图纸，我负责机械方面的设计，你主攻电路结构，这样一来工作效率会更高一些。” 张小兰早就知道牛小强跟凯琳娜同居了，这在国内是非常有伤风化的事情，但在美国却很是稀松平常。张小兰对此并不怎么反感，只见她很认真的问道：“我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随时都可以开工，不知你准备在什么地方搞设计？如果是在你租来的房子里面，凯琳娜小姐看见后会不会有意见？” 牛小强笑着摆手：“我那里有电脑和打印机，就在我那里搞设计吧，放心吧，凯琳娜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她绝对不会有意见的。” 张小兰忍不住笑道：“你还挺厉害的嘛，把一个美国大美妞调教得如此听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牛小强对张小兰的调侃故作不闻，笑着点头道：“那好，咱们明天就开工，你的工钱按照每天一千美元计算，每天工作八小时，不足一天的按照每小时一百二十五美元计费。” 牛小强对于张小兰一向都很大方，每次请张小兰干活都开出高工资。 张小兰说了声谢谢，笑盈盈的点头答应了。 牛小强告辞回家，一看快到下班的时间，干脆戴上围裙去厨房做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他把张小兰要来家里搞设计的事情跟凯琳娜说了一下，凯琳娜听了之后果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叮嘱不要让张小兰随意进入自己的房间。 牛小强知道凯琳娜是个极度注重个人隐私的人，笑呵呵的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的。 一夜无话，从第二天早上开始，牛小强就跟张小兰一起联手设计第二代人工智能机器人。 跟设计第一代智能机器人的漫不经心有所不同，这一次牛小强相对来说比较认真。他觉得这次的收入比上次高得多，既然拿了人家这么多的钱，还是认真一点比较好，干的活最起码要对得起这份高额的收入才行嘛。 一旦牛小强开始认真起来，那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在他的主导下，第二代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拥有更加科幻的外观、传动装置更加精密灵活、机械构造更加合理。 牛小强十分确定：只要这款全新的机器人能够按照自己的构想制造出来，它的硬件性能将上升至少两个台阶。 牛小强不仅自己很认真，还要求张小兰也跟他一样认真。 张小兰对于牛小强如此严谨的工作态度并不感到意外，由于这一次她是跟着牛小强一起从头展开设计，因此在电路结构方面十分有主见，每每总能提出十分具有可行性的设计方案，就连牛小强都对此感到十分佩服。 张小兰在电子信息方面本来就具有很高的天赋，后来又在波士顿大学进行深造，加上她学习起来十分刻苦认真，因此她自身的天赋得到了更好的拓展和发掘，毫不夸张地说，她在这个领域的造诣已经超越许多最专业的电子工程师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当两人完成设计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八天。 第八天的下午，牛小强把设计好的图纸打印出来。打印机正在往外吐纸的时候，张小兰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总算是完工了，搞设计还真是劳心劳力的一项工作啊。” 牛小强笑着调侃道：“不然你以为钱真的这么好赚啊。” 张小兰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这次可以挣到多少钱啊？” 沃森教授已经成功的申请到了升级资金，数目比当初的预期要低一些，一共只拿到了八百五十万美元的经费。 牛小强并未隐瞒张小兰，实话实说道：“抛开制造成本的话，我这次应该可以挣到三百五十万美元吧。” 为了让投资人觉得钱花得值，牛小强这次可没有像上次那样以次充好，他挑选的零部件都是最顶尖的，因此售价比较昂贵，如此一来机器人的制作成本翻着跟头往上涨，按照他的估计，制造第二代智能机器人大概要花费一百五十万美元左右。 升级的总经费一共是八百五十万美元，除去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制造成本，还剩下七百万美元。根据牛小强与罗伯特的约定，这笔钱两人将会平分。 至于编写软件的成本，这个基本是不存在的，罗伯特不需要掏钱购买什么设备，他用研究室里的那台超级计算机就能完成编程工作。 张小兰对牛小强的挣钱能力颇感佩服，她忍不住感叹道：“前不久你就通过超级计算机挣到了不少钱，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又搞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我算是彻底服气了，既然你挣了这么多的钱，投资家电行业的计划是不是可以着手实施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之前跟你说年底回去探亲的时候会落实这件事，那就肯定不会食言，为了实行这个计划，我准备拿出五百万美元采购主要设备，比如说制造电视机主板和显示器的设备，这些玩意国内是没有的，只能从国外采购，价格很是昂贵，即便是最小的型号，加起来也至少要四百五十万美元，至于外壳和信号解码器的生产设备，这个相对要便宜很多，估摸着五十万美元差不多够了，这些属于主要零件，不太主要的零件我们可以从外面进行采购，然后运回去组装。” ( = ) 第867章 以外商的名义回国投资 这是牛小强的一贯做法，核心的零部件他一向都是自己生产，不太核心的零件他会从外面采购，这可以节省不少投资。 张小兰迟疑道：“你只计算了采购设备的花销，建设厂房的资金你是不是忽略了？这方面的资金需求该如何解决？” 牛小强回答道：“建设厂房的钱我并未忘记，这笔钱将从国内的公司直接抽取，目前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方氏摩托正在大卖热卖，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为我挣到了三百多万人民币的利润，我拿出来修建高等级的防尘车间绝对够了，多余的钱还能用来扩建摩托车产线呢。” 方氏摩托一问世就火爆到不行，可谓是供不应求。这主要得益于牛小强十分超前的外观设计。不管是谁，只要看到方氏摩托，都会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立马就会被吸引住眼球。 此外方氏摩托拥有很多个不同的型号，满足了各个阶层的消费者的需求，有钱人可以购买高端型号，没那么多的钱还有低端型号供你选择。 在密集的广告轰炸下，凡是有经济条件而又想购买摩托车的人，基本都会考虑方氏摩托。如果不是受限于产能较低，亚洲机械厂绝对能挣到更多的钱。 张小兰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你真牛！赚钱就跟玩儿一样呢！” 牛小强露出了谦虚的笑容，问道：“我这边基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你那边是不是也应该提前准备一下？” 张小兰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她弯腰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大摞a4纸递给牛小强：“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牛小强低头翻看起来，没多大功夫他就抬起头笑道：“感情你早就偷偷的展开设计工作了啊。” 张小兰扬起下巴：“我既然主动拉着你投资家电行业，自己怎么能懈怠呢？目前我正在设计电视机的主板结构，距离成功也不太远了，等我在学校的实验室里验证之后，大致上就能定稿了。” 张小兰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咱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我只负责电子方面的技术，至于显像管技术，这玩意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只能另请高明了。” 牛小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这个很简单，咱们可以直接从国内的电视机厂家挖人，只要开出高额工资，想要找到靠谱的人才还是没有问题的。” 自打来到美国之后，牛小强忽然觉得国内的企业真的是太幸福了，别的不说，仅仅工资这一项，就能为国内的企业节省大笔开支，这大大增加了国内商品的价格竞争力。 可惜的是国内的企业对于质量的管控不是那么严谨，因为物资短缺的原因，大家都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总觉得只要质量过得去就行，除了牛小强名下的企业，其它的企业几乎都没意识到质量的重要性。 大家都想趁机多捞钱，至于顾客会不会满意的问题，他们基本不做考虑。反正同行们生产出来的商品质量全都差不多，你不买我家的东西去别家买也是一样的效果，既然如此，咱还费那些劲干嘛？ 如果大家都能认真严谨的做事，国内的工业产品绝对可以凭借着价格优势打入国际市场。牛小强虽然十分了解情况，但他却没有提醒其他人的义务。即便他提醒了，人家也未必听得进去。 牛小强管不了别人家的事情，却可以干好自己家的工作。在他的严厉要求下，亚洲机械厂对于商品的品质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不管是方氏重卡还是双驴头采油机，抑或是方氏摩托和即将投资的家电产业，他都会把严谨的质量管控意识延续下去。 为了搞好品质，牛小强决定在凹山镇修建高级别的无尘车间，专门为生产电视机提供足够优越的硬件支持。 至于缺乏的相关人才，他会毫不吝啬地撒钱去挖。每个月一百块的工资够不够？不够的话就再加五十块，啥？每个月一百五十块你仍然觉得很低？那就给你再加五十！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你是我认可的人才，我在工资方面一定会让你满意！ 牛小强在美国聘请的临时工干一天的活支付的工钱，都抵得上国内的高级技工干半个月了。比如说刘雪，她在猎人公司做卫生，每天的工资是十五美元，如果加上报销的路费，每天就是将近二十美元了。 即便按照官方汇率换算，刘雪一天的工资就有将近四十多块人民币，亚洲机械厂的五级技工一个月的收入也才八十块钱左右，跟美国相比，国内的工资水平简直低得令人发指。 “招人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没有任何意见。” 张小兰说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准备以什么名义在国内建厂？” 牛小强反问道：“怎么？你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张小兰最近研读了不少经济学方面的著作，对于如何经营一家企业也算是有所了解。她十分清楚国内的情况，为了获得更大的收益，张小兰建议道：“别说，我还真的有一个比较好的建议，那就是以外商的名义在国内进行投资，目前国内对于招商引资是十分看重的，沿海地区已经获得的成绩让内陆地区十分眼红，但苦于地理环境和国家政策的限制，内陆地区是很难像沿海地区那样拉到外商投资项目的，只要你在美国注册一家公司，然后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去凹山投资建厂，当地政府绝对会给与你最优惠的待遇。” 牛小强不由对张小兰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对于商业运作也这么在行，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实不相瞒，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到时候会以外商的名义去凹山镇搞投资，多的不说，让当地政府给我减免几年的税收还是没有问题的。”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时暗想：萍姐可是希望新区的一把手，她那么支持我的事业，我要是以外商的名义去凹山镇投资建厂，就能给她创造更好的政绩，这也算是在回报她的厚爱吧。 ( = ) 第868章 贵族气质 张小兰原本还想露一把脸，没想到她的想法牛小强早就想到了，这让张小兰有种卖弄书法却遇到书法大师的感觉。 她自嘲的笑了笑：“跟你相比，我还是太嫩了啊，算了，今后公司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还是专心致志的搞我的技术吧。” 她说完话把电视机主板的设计图纸装进书包，站起身道：“等你把零件采购回来再联系我吧，到时候我们一起组装机器人。” 牛小强点点头，“我开车送你回去。” 车子开往波士顿大学的路上，张小兰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对了，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了，你准备怎么渡过在美国的第一个圣诞节？” 小时候牛小强最期待的就是过节，因为每到过节家里就会改善一下伙食，特别是过年，吃的比平时好得多。 自打他开窍之后，对于过节就不是那么感兴趣了，听了张小兰的话，牛小强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圣诞节是外国人的节日，我们中国人就没必要跟着参合了吧？” 张小兰笑道：“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既然在美国留学，还是融入当地的文化传统比较好，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外国人的节日，当做是图个乐子也可以啊。” 牛小强继续摇头：“我这段时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过节什么的顾不上。” 张小兰面露失望之色，点点头不再说话。 牛小强随口问道：“你准备怎么过圣诞节？” 张小兰意兴阑珊道：“我就一个人，能怎么过？” 张小兰说到这里瞥了牛小强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还欠着你一顿饭，要不圣诞节我请你吃一顿大餐吧。”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吃饭没有问题，但我的时间真的有些紧张，要不等到回国之前咱们再去吃大餐吧。” 张小兰立马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找借口推辞。” “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赴约。” 把张小兰送到目的地后，牛小强驱车来到了研究所。他把制造第二代智能机器人所需的零配件清单交给了沃森教授，让教授进行采购。 跟上次不同，这次的采购清单上有许多极为高端的零部件，有的甚至属于军用品的范畴。如果是一般的机构，只怕有钱也买不到。 好在麻省理工的牌子非常好用，加上这些零件是用来升级智能机器人的，因此这些企业当场就同意了。 趁着教授打电话下订单的功夫，牛小强把设计图交给罗伯特，跟他详细的讲解了一下第二代智能机器人的构思，好让罗伯特对于接下来的编程做到心中有数。 罗伯特详细的了解了牛小强的设计构想后，不由得对牛小强强悍的机械技术感到惊叹：“没想到你不仅编程很厉害，在硬件方面也是如此的优秀，你的知识真全面啊。”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道：“等到厂家把零件发过来，我会立即着手组装，绝对不会耽误事的。” 罗伯特笑着点头：“编程的事情我也会加班加点的去做，你放一百个心吧。” 只要不出任何问题，两人就能心安理得的分钱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相视一笑不再多说。 牛小强告辞离开，刚刚回到家，就看到凯琳娜笑呵呵的坐在沙发上。牛小强好奇道：“凯琳娜，你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开心啊？” 凯琳娜站起身一下子抱住牛小强，给了他一个热吻才开口：“德州机械的乔治刚刚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明天就过来跟我们正式签订专利授权合同！并且一签就是三年，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拿到九百万美元的专利费了！” 牛小强闻言惊喜道：“这真是太好了！比我们预期的还好要呢！” 这笔专利费对于两人来说可谓及时雨，只要钱到手，提前制定的计划都能按部就班的实施。 凯琳娜开心的笑道：“只要钱到手，我就把三百万美元转给你，剩下的钱我用来收购考尔金融公司，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本来就是商量好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有意见了。” “恩，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吃饭吧，就当是庆祝一下。” 牛小强看笑着点头：“行。” 凯琳娜在牛小强的脸上亲了一口：“你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 即便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气温很低，但凯琳娜仍然穿着笔挺的工作套裙，腿上套着薄薄的丝袜。这样的打扮是所有的商业人士的标准配置，不管春夏秋冬，他们上班的时候都是这么穿的。美国是没有秋裤的，如果气温实在是太低，女人们最多也就是把裙子换成长裤。要是还觉得冷，那就再加上一件大衣。 牛小强坐在客厅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凯琳娜都没出来。他有些按耐不住，走到卧室门口问道：“凯琳娜，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啊？” “我在化妆，你再等待一会儿就好。” 牛小强苦笑连连，心说：女人出个门还真是事儿多啊。 又等了将近一刻钟，凯琳娜终于走了出来。 牛小强扭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说句实话，他都看傻了。 凯琳娜平时只会化淡妆，从来没有认真的打扮过自己。现在就不同了，她的脸上浓妆艳抹，不仅画上了很浓的眼影，还贴了长长的眼睫毛，耳朵上也挂着两条银光闪闪的吊坠耳环，这使得她原本就很漂亮的脸蛋看起来越发的妩媚动人。 除了化浓妆，凯琳娜的衣着也很大胆。她穿上了一条鲜红色的低胸晚礼服，为了御寒，在外面加了一件宝蓝色的呢子风衣，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围巾。 综合起来看，凯琳娜不仅不显庸俗，反而给人一种淡淡的贵族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富家女准备去参加高档宴会呢。 凯琳娜见牛小强盯着自己发傻，不由露出很是满意的笑容：“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迷人？” ( = ) 第869章 故意来砸场子的 牛小强回过神来，笑道：“现在的你确实挺迷人的，不过外面这么冷，你这么打扮合适吗？” 凯琳娜上前挽住牛小强的胳膊，笑道：“我们开车过去，不会吹冷风，餐厅里面有暖气，吃饭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冷的。” 牛小强只好点头：“恩，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对了，咱们去哪儿吃饭啊？” “我已经预定了座位，不用你操心。” 两人说话间打开房门，坐上了凯琳娜的保时捷911，由于凯琳娜穿着高跟鞋，因此只能由牛小强负责开车。 在凯琳娜的指示下，牛小强开车来到了波士顿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车子在一家名叫大富豪的酒店门口停下。服务人员很是殷勤的帮忙打开车门，牛小强知道这种高档酒店会提供泊车服务，于是把车钥匙直接扔给了服务员。 凯琳娜上前挽住了牛小强的胳膊，带着牛小强走进了酒店一楼的餐厅。 这里的装修十分奢华，一看就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牛小强刚刚落座，就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两人点完餐后，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凯琳娜，你今晚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隆重？” 来的路上牛小强就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好奇，他很了解凯琳娜，知道凯琳娜不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即便要庆祝，也不太可能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 凯琳娜冲着牛小强挤了挤眼睛：“你稍等片刻就会明白了。” 牛小强见凯琳娜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感到好奇。不过他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老老实实的等候起来。 过了不到十分钟，餐厅的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牛小强觉得那个女人有点面熟，至于那个男人，他从未见过。 这个女人很年轻，她跟凯琳娜一样，也是盛装打扮，不过她自身的条件没有凯琳娜好，浓妆艳抹之后连半点气质都没有，给人一种很低俗的感觉。 她挽着的男人年纪有点偏大，看起来至少比她大二十岁。两人很亲密的搂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女儿跟爸爸的搭配。 牛小强盯着这个女人看了好几眼，终于想起她是谁：“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妮可？是你以前的同事？” 凯琳娜看了一眼，随即笑着点头：“不错，她就是妮可，她身边的那位是考尔金融公司的总经理，名叫查理，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牛小强迟疑道：“凯琳娜，你究竟想干嘛啊？” 凯琳娜似笑非笑道：“我昨天坐电梯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妮可，她向我炫耀她的喜事，说是今晚会跟查理订婚，这两个人我都很讨厌，今天是特地过来砸场子的。” 牛小强呆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道：“凯琳娜，你好像不是这么幼稚的人吧？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这不是拉低了你自己的档次吗？” 凯琳娜面色一正，“原本我并不想这样做，但妮可昨天对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所以我才想好好的教训她一下，让她不要那么嚣张。” 牛小强好奇道：“她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凯琳娜皱眉道：“她说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更不可能找到像查理那么有钱的男人。” 牛小强对此有种不可理喻的感觉：“你现在每天开着跑车去上班，这已经算是很有钱了吧？妮可为什么还要用金钱来向你炫耀呢？” 凯琳娜没好气道：“这个女人虽然很庸俗，但哄骗男人的本事还是很强悍的，查理被她迷得团团转，前不久刚刚给她买了一辆法拉利，说是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因此才有些得意忘形。”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感情人家开的车比你的还要好呢，这种人还真是俗不可耐，她的法拉利是靠着取悦男人得来的，跟你怎么相比？没想到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你准备怎么教训她？” 凯琳娜强压住笑意：“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咱们一边吃饭一边看好戏就行。” 服务生正好开始上餐，牛小强见状点点头：“好，咱们就一边吃饭一边看好戏吧。” 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因此并未被妮可和查理发现。他们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完餐后有说有笑的闲聊起来。 牛小强一直都在密切的注视着那边的动静，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从两人身边经过。这个男人走得很快，他无意间瞥了妮可一眼，随即就停下脚步，转回身满脸疑惑的看着妮可，然后又看看坐在妮可对面的查理。 妮可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这位先生，你想干嘛？” 这位年轻帅气的男人闻听此言，脸上的疑惑之色变成了吃惊：“妮可，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皮特啊。” 妮可有点蒙：“我们真的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皮特显得有些生气：“你上次因为钱的事情跟我吵架后不辞而别，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没有回去找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你跟我说实话，这个男人是不是很有钱？你是因为看上了人家的钱才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 妮可闻听此言不由目瞪口呆，愣了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赶紧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皮特满脸怒气的瞪视着妮可，伤心欲绝道：“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拜金女，只要别人有钱，你就会死命的巴结他，把我给抛弃掉！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我这就走！” 皮特大吼一通，餐厅里的客人几乎全都听见了，吼完之后他立马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妮可对此既感到尴尬又感到荒诞，她敢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个名叫皮特的家伙，刚才发生的事情还真是莫名其妙。 查理的脸色有些难看：“妮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870章 这种损招你也能想得出来 妮可赶忙解释：“亲爱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在今晚之前，我从未见过那个家伙，他可能是认错人了。” 查理露出怀疑之色：“真是这样的吗？” 妮可用力点头：“真的真的是这样子的，我敢对天发誓，我刚才说的话绝对没有半句虚假，否则就让上帝用最恶毒的方法来惩罚我！” 查理见妮可如此决绝，心中的怀疑消退了不少，他刚准备开口，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忽然站起身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盯着妮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在双子酒吧当过服务生？” 妮可上大学的时候确实在双子酒吧干过兼职，所谓的服务生只是比较好听点的说法，她实际的工作是搞啤酒推销，专家们陪客人喝酒，如果客人给的小费比较多，她还会陪客人干点别的事情。 由于这件事不是那么光彩，因此妮可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起过。此刻一听这个陌生男人主动提起这茬，妮可还以为对方是自己曾经的顾客。她面色微变，极力否认道：“这位先生，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从未去过双子酒吧，甚至连这个名字都从未听说过，绝对不可能跟你相识。” 男人一脸狐疑的盯着妮可，过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的胸口是不是有一颗黑色的痣？” 妮可的胸部确实长着一颗黑痣，这个地方属于敏感部位，如果不脱掉衣服，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颗痣的存在。 妮可的神色变得越发的不自然，连连摆手道：“你真的认错人了，别打扰我们用餐好吗？” 男人迟疑了片刻，最终点点头：“可能确实是我认错人了吧，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 男人说完话准备离开，一旁的查理却面色铁青的开口问道：“这位先生，你跟那位妮可究竟是什么关系？” 男人停下脚步，一脸不忿的哼了一声：“那个贱女人很会欺骗男人，我当时被她迷得团团转，大意之下被她骗走了很多钱，后来她不告而别，并且还趁着我不在家偷偷拿走了我的瑞士金表，要不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我早就报警了，如果让我找到她，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妮可闻听此言不由一愣，随即开口道：“你胡说什么，我……那个……我们要用餐了，还请你不要打扰。” 妮可原本想说我从未干过这种事情，话到嘴边才发觉不妥。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那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曾在双子酒吧干过兼职的事情，这明显是查理无法接受的。 美国人虽然对于男女关系看得很开，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注重对方的人品。如果找的是一个人品低劣而又放荡的女人，无论换成哪个男人，都是不会接受的。 等到这个陌生男人离开，妮可赶忙对满脸怒色的查理解释道：“亲爱的，我真的不是那种女人，那个男人认错人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查理哼了一声：“那你能否跟我解释一下，刚才的那个男人怎么会知道你的胸口有一颗痣呢？” “这个……很多女人的胸口都有痣，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你说第一个男人认错了人，又说第二个男人也认错了人，这如果全都是巧合的话，那么今晚的巧合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妮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钓到查理，她无法放弃目前拥有的优越生活，一看查理动了真怒，只得哀求道：“亲爱的，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以前虽然跟别的男人谈过恋爱，但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也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她说话间伸手去拉查理的胳膊，查理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为所动。妮可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用丰满的胸脯在查理的胳膊上挨挨擦擦，嘴里不停地撒娇。 这一招对查理十分管用，他一看妮可如此讨好自己，心肠不由一软，这就准备跟着妮可一起离开餐厅。 坐在角落位置的牛小强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差点没笑岔气：“凯琳娜，可真有你的，这种损招你也能想得出来。” 刚才的两个男人全都是凯琳娜花钱雇的，费用并不太高，每人一千美元就打发了。 凯琳娜十分得意的扬了扬眉毛：“不是我太损，而是妮可之前做得太过分，既然她能够那样对待我，我这样对付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说了，妮可本来就是个很不堪的女人，我找人调查过她，刚才那两个男人说的话并非都是捏造的，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 牛小强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胸口有一颗痣的？” “这个女人比较喜欢炫耀，她去年去夏威夷度假，拍了很多照片，回来后把几张最好看的泳装照冲洗出来摆在办公桌上，公司里的人基本都能看见，正是因为我看到了这几张照片，才知道她的胸口长了一颗痣。”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举起苏打水，笑呵呵道：“为了庆祝咱们马上就能做成第一笔生意，同时也为了庆祝你报仇成功，咱们干一杯。” 凯琳娜端起苏打水喝了一口，随后笑道：“真正的好戏还没上演呢。” 牛小强微微一愣：“你还准备了什么节目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一把抱住妮可的大腿，哭喊道：“妈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很听话的，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这一下餐厅里的人全都坐不住了，大家纷纷站起身，指责妮可心肠太狠，居然抛弃如此可爱的小孩。 妮可从来都没生过孩子，她被彻底搞蒙了，想立刻把小男孩推开，但又害怕因此彻底激怒围观的群众，犹豫一阵后，妮可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次查理也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 ， 第871章 没有比得罪女人更可怕的事情了 查理知道妮可今年才二十三岁，不太可能拥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查理皱眉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妮可这才回过神来，附和道：“对对对，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生小孩啊？” 你可话音刚落，小男孩就扭过头冲着坐在附近的一个男人连连招收：“爸爸，你赶紧过来，好好的跟妈妈道个歉，不然她就不认我们了。”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男人带着落寞之色站起身，走到了妮可面前，弯下腰把小男孩抱在怀里。 妮可看到此人后，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查尔斯，你怎么跑到波士顿来了？” 查尔斯故作坚强道：“真是抱歉，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放心，我这就带着他离开，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现在的生活。” 查尔斯还没挪步，一旁的查理就再也忍不住了，他伸手拦住查尔斯，板着脸问道：“查尔斯先生，不知你跟妮可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个小男孩，他真的是你跟妮可亲生的吗？” 妮可闻言立马就想否认，不料她还没开口，查尔斯就抢先一步摇头，露出了苦色：“这位先生，你想多了，我跟妮可不是太熟，这个小男孩也不是我跟她亲生的。” 查尔斯虽然否认了查理的疑问，但在场的人谁都能看出他有些言不由衷。、 查理面色阴沉的看了看妮可，又看了看查尔斯抱着的小男孩，似乎在观察两人是否有相似之处，如果两人长得很像，那多半意味着两人确实是母子关系。 查理还没观察清楚，小男孩就天真无邪道：“爸爸，你不是说你跟妈妈是初恋吗？为什么这位老伯问你的时候，你却不肯承认呢？” 小男孩的语气太过纯真，由不得人不相信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查理面露怒色，狠狠地瞪着妮可：“妮可，你跟这位查尔斯先生真的是初恋关系吗？” 查尔斯确实是妮可的初恋男友，不过那都是高中时期的事情了，自打高中毕业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面对着查理的怒火，妮可赶忙解释：“亲爱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查尔斯虽然谈过恋爱，但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了，更不可能跟他生孩子！” 妮可说到这里怒目瞪视着查尔斯和这个小男孩，怒不可遏道：“你们为什么要颠倒黑白败坏我的名誉？今天必须要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报警，告你们诽谤！” 由于妮可的态度太过坚决，因此原本对她心生怀疑的人全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好死不死的是，查尔斯抱着的小男孩再次开口了。他眼圈一红，把小脑袋靠在查尔斯的肩膀上，伤心欲绝道：“爸爸，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妈妈太狠心了……既然她不认我们……我们也不认她……” 小孩子的杀伤力明显比妮可要强悍得多，原本有些犹豫的人立马就做出了选择，他们选择相信小男孩。 一时间群情激愤，全都指责妮可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对她狠心的做法表示唾弃。 查理也不再相信妮可，他一把甩开妮可的胳膊，恼怒道：“我们彻底完了！你今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查理说完话怒气冲冲的离开，妮可怒视着查尔斯：“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编造出来？” 怒吼之后，妮可赶忙追了出去。 这一幕狗血剧被牛小强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感叹道：“我总算是知道女人有多么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得罪女人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凯琳娜笑着拉住牛小强的手掌：“放心吧，这些损招永远都不会用来对付你，如果我的做法让你感到不舒服，我诚恳的向你道歉。” 看着凯琳娜诚恳的表情，牛小强没有半点脾气。他微笑道：“我相信你不会专门针对我，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只会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绝对不会埋怨你的。” 凯琳娜闻言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好半天才开口：“牛小强，你是个好男人，同时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你的胸襟和气度是我见过的男人当中最好的，如果你没有跟别的女人订婚的话，我觉得嫁给你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牛小强讪笑道：“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啦，呵呵……呵呵……” 凯琳娜忍不住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会跟你的未婚妻闹矛盾，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牛小强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心中暗想：如果我跟凯琳娜的事情被王小霜知道了，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估摸着她应该不会跟我置气吧？ 两人接着吃大餐，气氛显得十分愉悦。聊了没多久，凯琳娜就话锋一转：“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我准备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散散心，不知你有意见没有？” 牛小强知道美国人都喜欢度假，闻听此言他笑道：“咱们早就商量好了，公司的事情由你做主，只要不是遇到重大问题，我绝对不会干涉，你要是想给自己放假那就放假好了，用不着跟我请示。” 凯琳娜沉吟片刻，然后摇摇头：“我一个人出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在家里休息一下吧。” 牛小强十分尊重凯琳娜的选择，笑了笑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后，凯琳娜提出要去看一场电影。牛小强不好拒绝，开车带着凯琳娜来到了露天汽车影院。 两人把车子停在巨型荧幕跟前，观看着上面播放的西部枪战片。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观看这种类型的影片，他看的十分入迷。猛然间，牛小强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凯琳娜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再去看凯琳娜的面容，发现凯丽娜正媚眼如丝的望着自己。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凯琳娜，你这是……？” ， 第872章 假股神还是真股神？ 凯琳娜的身体靠了过来，把脑袋放在牛小强的肩头，小声道：“不要说话好吗？我想好好地享受一下这温馨的时刻。” 牛小强立马闭嘴，伸手揽住了凯琳娜的纤腰。 电影结束后，两人回到出租屋。刚一进门，凯琳娜就抱住了牛小强。她虽然没有说半个字，但已经用实际行动展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牛小强把凯琳娜拦腰抱起，进入了卧室。 一番忙活后，凯琳娜拉住了准备上楼的牛小强：“从今天开始，我们晚上可以睡在一起。” 牛小强总觉得今晚的凯琳娜有些多愁善感，他重新躺下，小声问道：“凯琳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凯琳娜沉默片刻后开口：“我只是想更好的体验一下家的感觉。” 牛小强有点无语，翻身抱住了凯琳娜：“这样会不会更有家的感觉？” 黑暗中就听凯琳娜嗯了一声，牛小强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凯琳娜就起床了。她做好了早餐，把牛小强叫了起来。 两人一起吃完早餐，随后凯琳娜出去上班，牛小强则把琳达那辆庞蒂亚克gto的相关数据传真回国，准备让亚洲机械厂按照规格生产零件。 牛小强经过反复考虑，决定在国内生产改装所需的零件原坯，然后空运到美国，由帕卡德的改装车间进行精加工。 前几天牛小强就跟三姐打过电话，把这件事说了一下。牛秋香毫无二话，立马表示一定会把牛小强交代的事情落实到位。 目前亚洲机械厂主要生产两种工业产品，一个是双驴头采油机，另一个是方氏摩托。 由于产能有限，因此炼钢车间根本忙不过来。为了完成改装车的任务，牛小强只能要求炼钢车间加夜班了。 好在周凯是个很能吃苦的人，同时也很有责任心，牛小强觉得把这项工作交给他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周凯果然没有让牛小强失望，当牛秋香把牛小强传真回国的文件转交给他之后，他立马安排人手进行加班，并且还亲自坐镇指挥。 两天之后，周凯就把零件原坯浇铸出来。他按照牛小强的吩咐，直接通过空运把这批零件原坯发往美国。 零件原坯登上飞机的时候，美国正好过圣诞节。这是美国人一年当中最隆重的节日，公司和学校全都放了假。牛小强的猎人公司也不例外。 凯琳娜已经跟德州机械签订了专利授权协议，乔治抢在圣诞节之前把九百万美元的资金支付到位。 圣诞节这天，当其他人正在愉快的过节的时候，牛小强却和凯琳娜一道分析着股市行情。 凯琳娜是这方面的高手，经过一番细致的分析，她觉得圣诞节期间最好不要动手，因为这个时期属于一波小牛市，如果在这个时间掏钱收购考尔公司的股份，价格会有些虚高。 她放下打印出来的股市曲线图，对牛小强说道：“我想好了，还是等到过完圣诞节再动手比较稳妥，圣诞节之后就是一月份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上市公司都会陆续发布年终总结报告，考尔公司的业绩这么差，只要他们发布了报告，公司的股价肯定会迅速下跌，这个时候再动手可以节约大量资金。” 牛小强呆呆的看着股市曲线图没有接茬，凯琳娜有些好奇的看向他：“牛小强，你在看什么？” 牛小强已经看得入迷了，闻言下意识的回答道：“我在计算道琼斯指数的曲线变化规律，通过我的运算，我发现股价的涨跌也是有迹可循的，似乎……似乎股市的变化跟函数理论存在着很大的关系。” 凯琳娜闻言不由一呆，露出了惊诧的神色。随即她就展露笑颜：“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天才，既然是天才，自然能够发现别人发出现不了的细节，要不你再好好计算一下，看看下周哪几只股票的潜力最大？只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目标，我一定会掏钱购买的。” 牛小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闻言他用手指甲在一家名叫罗兰的化妆品公司的名字上划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计算错误的话，这家公司的股票在近期内多半会暴涨，此外——”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看着凯琳娜：“此外你关于美国股市的悲观看法是错误的，我个人的看法跟你恰好相反，不用等到一月份，美国股市就会全线飘红，上涨的幅度将会大大超出你的预期，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圣诞节过后就立刻对考尔公司的股票实行收购计划，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凭借你手里的六百万美元资金是很难收购考尔公司的。” 牛小强的这番话听起来神乎其神，给人一种神神道道的感觉，如果换成其他人，多半会认为牛小强是在胡说。但凯琳娜不同，她跟牛小强同居了这么久，对于牛小强的性格十分清楚。凯琳娜知道牛小强不是一个胡言乱语的人，如果没有超过一半的把握，牛小强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凯琳娜愣了一会儿神，然后笑道：“好，我听你的，拿出一百万美元购买罗兰化妆品公司的股票，剩下的五百万美元刚好足够把考尔公司拿下。”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调侃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你可不能责怪我，毕竟我是按照你的意思行事的，至于最终的结果究竟如何，就看你是假股神还是真股神了。” 牛小强刚才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在他的眼中，原本是静态的股市曲线图忽然动了起来，按照现有的轨迹持续演化，他说的话就是根据演化的结果得来的。 听了凯琳娜的调侃，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原本想否定自己刚才的言论，但是看着凯琳娜对自己充分信任的眼神，牛小强最终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故作沉稳道：“就当是一次实验吧，不管结果如何，都由我来承担。” ， 第873章 股东大会 牛小强一向都比较小心谨慎，如果没有半点把握，他绝对不会贸然行事。 虽然他对于股市行情不甚了解，但刚才却通过自己强悍的大脑运算了一番，得出了上述的结论。 在牛小强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事情其实都跟数学有关联，比如说概率学、函数学、分析学。 这些数学的分支无处不在的体现在各行各业，融入到了所有人的生活当中，只要你有足够高的数学造诣，并且还有一颗善于发掘的眼睛，你就能知晓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发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规律。 牛小强的这种想法并不是什么玄学理论，而是真实存在的，实际上许多金融公司就是通过分析股市曲线图来预判股市走向的，在没有突发事件的影响下，他们的预测一般都还算靠谱。 自打认识牛小强之后，凯琳娜一向都过得比较顺风顺水，即便曾经犯过错误，被套牢了三百万美元的资金，但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并未让她感到为难。 她对牛小强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觉得只要听从牛小强的安排，就不愁收获不了成功。 一看牛小强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在身上，凯琳娜立马摇头：“如果给公司造成了损失，我会主动降低自己的酬劳，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承担后果，这才是最公平的做法” 牛小强见她神色坚决，也就没有坚持，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分析股市，主要是凯琳娜提问题，牛小强负责回答。 凯琳娜最好奇的是牛小强是通过什么数学公式进行运算的。虽然牛小强刚才已经提出了函数理论的概念，但函数的范畴很广泛，凯琳娜并非数学专业人士，对此不是太明白。 在牛小强的解答下，凯琳娜一步一步的深入了解，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摸透了牛小强的运算方式。她十分认真的把牛小强传授的知识记录在笔记本上，准备以后有机会再独自进行实际操作。 如果实践证明牛小强的方法是可行的，那就意味着猎人公司找到了新的赢利点，可以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 圣诞节过完后，凯琳娜回到公司上班。她按照牛小强的提议，把六百万美元分成两部分，其中的一百万美元用来收购罗兰化妆品公司的股份，剩下的五百万美元用来收购考尔金融公司。 罗兰化妆品公司的股价有些偏低，目前每股的价格为三十美分。凯琳娜用一百万美元收购了这家公司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一跃成为了这家公司最大的股东。 不知道是因为牛小强的预测十分精准，还是因为凯琳娜的收购行为刺激了罗兰公司的股价，在短短四天之内，罗兰化妆品公司的股价就从三十美分上涨到了七十美分，这意味着短短四天时间，猎人公司就通过罗兰化妆品公司挣到了超过一倍的利润。 凯琳娜一看行情这么好，于是选择了持股观望，准备等到股价上涨到一个新的高度后再抛售获利。 至于考尔金融公司的股票，也没能逃脱牛小强的预测。圣诞节结束后，这家公司的股价果然开始上涨。不仅是考尔金融公司，整个美国股市都出现了一波小牛市。 好在凯琳娜提前动手，趁着涨势还不是很明显的时候收购考尔金融公司的股票，她用五百万美元的资本金成为了这家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完成了两笔交易后，凯琳娜给考尔金融公司的董事会打了个电话，明确的告诉各位股东她将以公司第一大股东的身份召开股东大会，对公司的管理层和经营策略进行调整。 由于她已经成为了第一大股东，因此其他的股东只能接受她的安排。十二月三十号这天，考尔金融公司的股东大会按照凯琳娜的意愿准时召开。 这家公司一共有大大小小七个股东，这些人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是他们共同出资创立了考尔金融公司。 最大的股东名叫布莱德曼，他跟公司的总经理查理是亲兄弟的关系。如果没有他的鼎力支持，凭借查理那惨不忍睹的业务能力，是绝对不可能继续担任总经理职务的。 股东大会在考尔金融公司的办公室举行，为了给凯琳娜壮声势，牛小强也跟了过来。 凯琳娜坐在上首的位置，七位股东全数到齐后，凯琳娜毫不客气的把打印好的文件发放给大家：“这是我对公司进行的策略调整，今天把大家找来只是想通知一下各位，今后公司将按照我的规划运转，不管你们反对与否，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凯琳娜是第一大股东，并且持股比例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因此她说的话就是真理，其他的七位股东只能接受。 布莱德曼本身产业众多，考尔金融公司只是他名下的产业之一，他原本是不想来参加此次股东大会的，只是因为架不住亲弟弟的劝说，这才赶了过来。 查理听闻凯琳娜成为公司的第一大股东的消息后，知道自己的总经理位置已经岌岌可危，为了保住职位，他不停的打电话向哥哥求助。 兄弟两从小时候开始感情就很好，对于自己的弟弟，布莱德曼是能照顾就照顾，不能照顾的也会尽力去照顾。正是因为得到了哥哥的如此关爱，查理一大把年纪了却仍然还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做起事来十分任性，总是一意孤行，听不进正确的意见。 要不是因为他胡来，考尔金融公司也不会一再亏损，从而让凯琳娜有机可乘了。 布莱德曼扫视了一下凯琳娜下发的文件，第一条就是对公司的管理层进行调整，他的弟弟查理首当其冲，被凯琳娜直接撤销了总经理的职位。 布莱德曼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开口：“凯琳娜小姐，公司的管理层需要如此大规模的调整吗？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去做，考尔金融公司的管理层相当于全都更换了一遍，这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 第874章 全资收购 凯琳娜闻言看了看其他的股东，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布莱德曼身上：“布莱德曼先生，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我来回答，你可以问问其他六位股东，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因为你以前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只怕其他的股东早就把查理赶走了，查理这个人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他除了会仗着你的支持胡来，还会做什么？” 凯琳娜说的是实情，其他的六位股东全都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这些人虽然也属于富人阶层，但他们的钱可不是白来的，没有谁愿意自己的资金被查理这个白痴给亏损掉。要不是占有的股份没有布莱德曼多，这几个人早就联手把查理踢出公司了。 现在既然有人帮他们达成了愿望，他们当然不会反对。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大力支持。 布莱德曼一看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不想再继续求人，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凯琳娜小姐的意思去办吧，顺便说一句，我准备卖掉手里持有的考尔金融公司的所有股份，今后将跟这家公司不再有任何关联，如果在座的谁愿意收购我手里的股份，我可以按照市场价转卖给他，就当是好聚好散吧。” 布莱德曼算是一号人物，这从他的气度就能看得出来。如果换成查理，别说好聚好散，他不跟大家吵架就不错了。 其他的六位股东对于公司的前途早就不太看好，他们目前最希望的就是尽量止损，收回部分投资本金。至于掏钱布莱德曼持有的股份，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 凯琳娜不同，她的主要目的是挣钱。虽然考尔金融公司已经亏损了很多钱，但这些钱只是账目上的亏损，它们全都被用来购买泛美基金的股票了。根据凯琳娜的预测，泛美基金的股票将会从下跌转变成上涨，一旦真的上涨，凯琳娜就铁定能挣到钱。 出于对泛美基金股价的看好，凯琳娜立马就心动了。不过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资本金，为了做成这笔买卖，凯琳娜瞥了牛小强一眼。 牛小强一直都在旁观，看上去更像是凯琳娜的私人秘书。一看凯琳娜的眼神，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牛小强稍作思考就微微点头，给予了支持。 凯琳娜见状微微一笑：“如果布莱德曼先生没有意见的话，我想全数收购你持有的股份。” 布莱德曼手里还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按照当前的股价计算，这些股份一共价值八十三万美元。 一听凯琳娜愿意接盘，布莱德曼并未拒绝，点头道：“后续我会让我的财务助理跟你签合同的。” 布莱德曼说完话迈步走了出去，凯琳娜还没开口，另一位股东就抢先说道：“凯琳娜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把我手里的股份转卖给你。” 凯琳娜再次看向了牛小强，牛小强前几天才刚刚收到了猎人公司三百万美元的转账。这笔钱是用来投资家电产业的，刚才已经花掉了八十三万美元，加上他之前的存款，他的手里还有三百多万美元的资金。 现在距离农历新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牛小强还可以从人工智能项目挣到三百五十万美元，他稍作思考就再次点头。 凯琳娜不再犹豫，对这位股东点头道：“如果阁下按照现有的股价出售股份，我愿意买入。” 这位股东就像是甩包袱一样，没有半点迟疑：“没问题，我这就跟你签合同。” 凯琳娜见其他几位股东都有些意动，干脆询问道：“你们几位是不是也想把股份转卖出去？” 其他五位股东相视一眼，随即纷纷点头。 凯琳娜笑道：“那我就全部买入吧。” 一个小时后，考尔金融公司就成为了猎人公司全资持有的子公司了。等到各位股东签好合同离开，凯琳娜忍不住笑道：“用不了三个月，这些人肯定会追悔莫及的。” 牛小强跟着笑道：“这样也好，咱们可以把所有的利润全部收入囊中，不用跟其他人分润了。” 凯琳娜问道：“我刚才的收购举动没有影响到你吧？” 刚才的收购一共花掉了牛小强两百多万美元的资金，牛小强的手里只剩下几十万美元了，即便加上人工智能项目的收入，也不到五百万美元。 不过差额并不太大，牛小强觉得自己再努把力，年底之前还是可以凑够数目的。 他微微一笑：“还好，问题不是很大，我应该可以解决。” 凯琳娜彻底放下心来：“如果你不急等着用钱的话，我准备做长线投资，短期内不会出售泛美基金的股票，罗兰化妆品公司的股票也是如此，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如果猎人公司能够持续的为我挣到钱，我就支持你的提议。” 凯琳娜笑道：“看来我必须要继续努力挣钱了，走吧，我们去宣布一下考尔金融公司新的人事安排。” 考尔金融公司的所有股票都落入了猎人公司的掌控，只要牛小强这个大老板没有意见，凯琳娜可以对考尔金融公司做出任何她想要的改革。 考尔金融公司一共有二十多名员工，这些人全都认识凯琳娜。得知凯琳娜已经全资收购了考尔金融公司，有的人面露开心之色，有的人则一脸忧虑的表情。 对此感到开心的基本都是跟凯琳娜关系不错的人，面露忧色的刚好相反，他们都跟凯琳娜发生过争执。 原本大家以为凯琳娜肯定会优待跟她关系要好的同事，惩罚那些曾跟她不对付的人，可是凯琳娜的做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牛小强也不例外。 凯琳娜在众人的注视下宣读了新的人事任命结果，她既没有优待跟她关系好的人，也没有惩罚跟她不对付的人，而是从实际情况出发，把有能力的人提拔了起来，把那些没有能力的人撤换下去，确保了公正性。 ， 第875章 颇有手腕和心机 凯琳娜这种务实的做法让大家颇感意外，等到她宣读完了新的人事任命结果，所有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那些曾跟她发生过争执的人，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全都瞪大双眼看着凯琳娜，一副看到奇迹的表情。 凯琳娜的表情有点严肃：“以上就是考尔公司新的人事任命结果，在我手底下做事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你能把工作做好，得到我的认可，我就会毫不吝啬地提拔你，私人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 她说到这里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接着说道：“想必大家都能发现我把公司的几个主要领导岗位空缺了出来，这并不是因为我忘了安排，而是我想让大家公平竞争，只要你展现出的能力足够胜任这些领导岗位，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提拔上去，如果你的表现对不起你拿到的薪水，那么很不好意思，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你裁掉，考验的时间为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将根据各位的表现确定新的人事任命。” 凯琳娜说完话后，办公室里先是沉寂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大家对她的安排感到满意，觉得这才是管理企业的正确做法，只有这样，公司才会有前途。 不像查理，这家伙喜欢听那些阿谀奉承之词，只要去讨好他，即便你没有能力，也会得到他的重用，不会讨好他的人即便再有能力，他也不会喜欢。凯琳娜就是最好的例子。 牛小强见妮可神色尴尬的站在人群当中，不由暗想：凯琳娜为啥没有把这个女人辞退掉？她不是很讨厌这个女人吗？ 因为凯琳娜使出的那些阴招，妮可已经跟查理分手了。她原本以为凯琳娜入主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除自己，没想到凯琳娜并未这样做，人家刚才明确的宣读了自己的工作安排，自己将继续在现有的岗位上干活。 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凯琳娜说过的那些话，又看到人家如今的做法，妮可的心情不由十分复杂，她心中暗想：难怪凯琳娜能够在离开公司之后的短短几个月内就混得这么好，看来这跟她广阔的胸襟不无关系，人家是个干大事的人，不像我，整天就做着嫁给有钱男人的美梦，连半点事业心都没有，如果我能像凯琳娜这么努力上进的话，我还用得着去讨好那些有钱的男人？用得着那么作践自己？ 如果妮可知道凯琳娜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凯琳娜挥了挥手，等到掌声停歇，她这才接着说道：“大致就是这么多了，请大家回到岗位继续工作吧。” 等到众人散开，牛小强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怎么没有对妮可下手？” 凯琳娜看看左右无人，小声回答：“公司里谁都知道我跟她关系恶劣，为了稳定人心，我故意把她留了下来，别人一看我连她都能容忍，心里自然就不会有任何顾虑了，肯定会专心干活的。” 牛小强不由对凯琳娜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凯琳娜是个比较刻板的人，没想到人家的心思活泛着呢，不仅搞损人那一套很在行，对于如何管理一家企业也是颇有手腕和心机啊。 “不错不错，如此一来我就能更加放心的把公司交给你打理了，至于我，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准备去做什么？” 牛小强看了看时间：“我要去帮忙改装你妈妈的汽车。” 凯琳娜哦了一声：“我这边已经忙完了，你现在可以过去了。” 牛小强点点头，下楼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改装车间。 亚洲机械厂制作的零件已经运到了车间，帕卡德正带着人对这些零件进行精加工。看到牛小强进来，帕卡德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走到跟前，向牛小强介绍工作进度。 牛小强了解清楚后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帕卡德笑着摇头：“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这里的工人了，他们的手工技术虽然比不上你，但却比一般的工人要强得多，否则也干不了改装车这个行当。” 这话不假，改装车涉及到的技术比较高端，没有点真本事还真的干不了。 牛小强追问道：“汽车发动机呢？也不需要我帮忙吗？” 帕卡德笑道：“发动机的零件全都交给山姆大叔加工了，有他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按照你的估计，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工？” 帕卡德沉吟片刻，回答道：“至少需要十天时间吧，主要是琳达的车需要改装的地方太多，基本相当于把整辆车重新制作了一遍，这比较耗费时间。” 牛小强点点头：“完成改装后，麻烦你把比赛的事情安排一下，争取早点打响知名度，为帕卡德汽车公司拉到更多的改装车订单。” 帕卡德嘿嘿一笑：“这件事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琳达的那个弟弟可是专业人士，到时候只要琳达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琳达同父异母的弟弟人脉很广，尤其是在波士顿这片地方，只要是出来混的，没有不认识他的，琳达参加改装车比赛的事情由他去操办确实是最恰当的选择。 “恩，到时候我会跟琳达说的，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如果遇到技术上的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好的。” 帕卡德把牛小强送到门口，两人挥手作别。 牛小强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波士顿大学，把张小兰叫上一起，去麻省理工展开机器人的组装工作。 改装车业务和组装机器人的事情挤到了一起，按照牛小强原定的计划，他准备白天的时候去改装车车间帮忙，晚上就跟张小兰去研究室组装机器人，如此一来两件事都不会耽误。 现在改装车那边不需要他帮忙，他立刻调整了计划，不再需要加夜班了。 开车去研究室的路上，张小兰问道：“这次的活大概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成？” ， 第876章 泡妞活动经费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回答：“组装外加调试，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吧。” 张小兰面露喜色：“如此说来我可以挣到一万五千美元的工钱喽？” 牛小强笑着点头：“加上前几天搞设计的工钱，你这次一共可以赚到两万三千美元。” 张小兰搓了搓手：“我真是太开心了，拿到钱后就去给我爸采购新年礼物，让他好好的开心一下！” 张小兰已经跟着牛小强捞过两次外快了，挣到了一万多美元的工资。这笔钱里面有六千美元用来偿还债务，剩下的她全都存了起来，准备留作念书期间的花销。 现在眼看着就要到农历新年了，张小兰已经决定要跟着牛小强一起回国探亲，如果能有钱给老爸买礼物，张小兰就能尽到孝道，这自然很让她感到很开心了。 牛小强跟张小兰一样，也准备回国的时候给家人买些礼物，不过他对于买礼物的事情不是很在行，为了能让家人感到满意，他忍不住问道：“我也想给家里人带点东西回去，你觉得我买些什么好呢？” 张小兰立马就回答道：“当然是买国内很稀罕的玩意啊，比如说收录机、彩色电视、运动鞋、漂亮衣服之类的，这些在美国不算什么，但拿到国内就很金贵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采购。” 牛小强估算了一下手头的工作量，然后微微点头：“忙完了组装机器人的事情后，剩下的就是采购电视机的生产设备了，这个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咱们一起去购买礼物。” 张小兰欣然答应，进入研究室后，牛小强发现罗伯特正无精打采的坐在计算机跟前编写程序。他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就知道罗伯特编写的是病毒程序，看来这家伙是在为今后的发财大计提前做准备。 牛小强笑着问道：“学长，教授去哪儿了？” 罗伯特关掉编程界面，满脸疑惑道：“他去给那帮研究生上课去了，学弟，你不是说晚上才会过来的么，怎么上午就来了？” “我改主意了，准备白天干活，晚上不再加夜班。” 罗伯特开心道：“那我晚上再来编程吧，说句实话，白天编程我还真的挺不习惯的，连一点灵感都没有呢。” 罗伯特是个夜猫子，最喜欢晚上干活，白天总是提不起精神。 牛小强笑道：“那么学长还是晚上再过来工作吧。” 罗伯特点点头，打量了张小兰一眼，问道：‘“这位小姐是谁啊？” 牛小强大大方方的介绍道：“这位是张小兰，她在波士顿大学留学，既是我的同胞，又是我的老乡和好友，小兰，这位就是我曾跟你提到过的那位罗伯特学长，他是编程方面的顶尖高手，目前在人工智能项目担当研究员。” 张小兰知道牛小强并未抬举罗伯特，人家确实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如果不那么厉害，美国的相关部门也不会关押他四年时间了。 她赶忙伸出右手跟罗伯特问好，两人寒暄过后，罗伯特拉着牛小强走到一旁，不好意思道：“学弟，你最近手头宽不宽裕？”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罗伯特想干嘛，他反问道：“学长，你是不是想找我借钱啊？” 罗伯特搓了搓手：“我想去买辆车，手头却没钱，只能找你先周转一下了。” 牛小强原本以为罗伯特想买的是普通车型，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反正罗伯特马上就能入账三百五十万美元，牛小强不怕他没钱偿还。 他很大方的掏出支票本，问道：“两万美元够不够？” 两万美元在美国可以购买一辆很不错的车了，在牛小强看来，这笔钱肯定是够的。 不料罗伯特却挠了挠头：“那什么，我想买的是法拉利，价格都已经跟车行谈好了，一共是二十七万美元。” 由于担心数目太大牛小强不愿意借给自己，罗伯特说到这里保证道：“你放心，只要我拿到工钱，就会第一时间把钱还给你，此外还会支付给你两万美元的利息。” 牛小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利息就不用给了，到时候只要把本金偿还给我就行，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急着买法拉利啊？” 罗伯特嘿嘿一笑：“我最近看上了一个妞，想泡她，如果有一辆法拉利的话，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提升。” 牛小强对此有些无语：“你就不怕这个女人看上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法拉利？” 罗伯特很坦然的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啊，但那又如何？不过是玩玩而已，如果要找老婆，我肯定不会找这种拜金的女人。” 牛小强苦笑道：“好吧，既然你只是玩玩而已，那我就不替你操那份闲心了，这是花旗银行的现金支票，数目是三十万美元，多余的三万美元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泡妞活动经费吧。” 罗伯特大喜过望，很是开心的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多谢学弟的鼎力支持，啥也别说了，我这辈子都认你这个兄弟！” 他又跟张小兰打了声招呼，这才喜滋滋的转身离去。 张小兰来美国一年多的时间，对于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并不怎么感到意外。 两人不再多话，一起动手拆解装有零件的木头箱子，把里面的零件按照组装顺序摆放在地上。 确认零件的数目和规格没有问题，两人这才正式开始进行组装。 忙活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沃森教授神色古怪的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人合作搞学术研究的？” 牛小强迷糊道：“我有跟别人合作搞学术研究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沃森被搞蒙了，迟疑道：“你真的没有跟别人一起搞过学术研究吗？”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没有啊，我每天都忙着做生意挣钱，哪有那个闲心搞什么学术研究啊。” ， 第877章 论文发表 沃森把手里的学术期刊递给牛小强：“你自己看吧，第一页就有你署名的学术论文。” 牛小强翻到第一页，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标题《信息学与量子学之间的紧密关联》，再看论文的末尾，一共列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是罗格，另一个是牛小强。 牛小强总算是想了起来，苦笑道：“没想到这篇论文还真的能够发表出来啊，我还以为它会通不过审核呢。” 沃森闻言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牛小强把当初在波士顿大学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下，最后笑道：“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位罗格教授会真的向杂志社投稿，更没想到这篇论文能够通过审核，这都是几个月的事情了，要不是你提起这件事，我肯定想不起来。” 沃森这才明白过来，他啼笑皆非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居然没有留意。” 牛小强好奇道：“教授，这件事很重大吗？” 沃森把杂志拿过来，指着封皮道：“这可是《自然与科学》杂志，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誉，一般的论文根本不可能发表在上面，你跟罗格创作的这篇论文不仅发表在了上面，并且还是第一页的重要位置，这说明《自然与科学》杂志社十分看好这篇论文，人家是专业人士，眼光还是很厉害的，既然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你跟罗格想不出名都难。” 牛小强对于出名不怎么感兴趣，他的兴趣都在挣钱上面。闻听此言他不由露出忧虑之色：“教授，这件事应该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吧？” 沃森对于牛小强十分了解，知道他不喜欢抛头露面：“麻烦肯定是有的，不出意料的话近期肯定会有很多机构找你去进行学术交流，如果你不想参加，最好去跟罗格沟通一下，让他去应付。”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我明天就给罗格教授打电话，跟他把话说清楚，免得因为琐事耽误了正事。” 沃森犹豫了片刻，然后小声道：“小强，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以麻省理工学生的名义继续发表学术论文，这可以帮助你直接本硕连读，拿到博士学位证书，至于学术机构的邀请，我帮你挡下来，不会干扰你挣钱的。” 牛小强对于文凭也并不怎么看重，他看重的是麻省理工的高端实验室。虽然牛小强已经有了自行筹建高端实验室的想法，但他目前根本没有充足的资金去实施这个想法。为了蹭麻省理工的实验室为自己的事业提供科研支持，他立马就同意了沃森的提议：“好的，我会抽空创作论文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准备选修新的学习科目，比如说物理学和化学，这两个学科我都准备选修。” 沃森并不知道牛小强打的什么算盘，一看这位得意弟子想要选修其他的科目，他并未表示反对。沃森十分清楚牛小强的实力，增加两门学科对于其他的学生来说可能无法承受，但对于牛小强来说只是信手拈来。沃森坚信牛小强有能力把这两门新的学科学好。 “你自己规划好就行，如果需要帮助，到时候跟我说一声。” “恩，多谢教授的关照。” 沃森摆摆手：“你们继续，我要去给研究生上课了。” 麻省理工学院即将迎来毕业季，因此沃森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轻松，他的课程在近期内增加了不少。 等到沃森离开，牛小强继续跟张小兰一起组装机器人。下班后他开车把张小兰送回波士顿大学，没想到车子刚在宿舍楼门口停下，罗格教授就立马迎了上来。 张小兰跟牛小强的友好关系众所周知，同学们都知道张小兰最近这几天总是坐着牛小强的车外出，至于两人出去干了些什么，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罗格只是稍稍一打听，就得知了相关消息。因此他一放学就蹲守在了张小兰的宿舍楼门口，果然不出意料的蹲守到了牛小强。 “牛小强，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当然记得啊，罗格教授，你找我是不是跟那篇论文有关？” 罗格嗯了一声：“我们联合署名的那篇论文已经发表出来了，波士顿大学准备让我召开一次学术研讨会，专门向学校里的师生讲解这篇论文，你要不要一起参加？” 牛小强立马摇头：“真的很抱歉，我最近有些忙，没有时间参加。” 罗格面露失望之色，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情，笑呵呵的递给牛小强一张支票：“这是杂志社寄给我们的现金支票，数目一共是五万美元，算是他们支付给我们的稿费，由于这篇论文的核心思想是你提出来的，因此这笔稿费应该属于你，我就不要了。” 牛小强没想到还有稿费可拿，五万美元也不算少了，不过他并不想独吞这笔钱：“教授，这笔钱咱们还是一人一半吧，这样才公平。” 罗格执意把支票塞给牛小强：“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拿取一分钱的稿费。” 牛小强见罗格神态很是坚决，只好打消了平分稿费的念头。他把支票放进口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钱收下吧。” 罗格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大度是有原因的，他把牛小强拉到一旁，小声道：“我准备继续深入的挖掘一下这篇论文的潜力，但这件事我一个人很难办成，不知你能否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罗格的话说白了就是继续研究信息学与量子学之间的紧密关联，他可是波士顿大学的副教授，眼光和见识还是很高的，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大的好处。 只要他真的能够获得成功，他就有可能创立一个全新的学科，成为这门学科的开山祖师爷。如此一来罗格就能收获巨大的荣誉，这是他这种人毕生最大的追求。 ， 第878章 开山祖师爷 罗格甚至都把这门学科的名字都提前想好了，就叫量子信息学。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凭借他个人的能力，是不太可能办成这件事的。只有拉上牛小强，才有成功的可能。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罗格打的什么主意，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因此他连半点兴趣都没有：“不好意思啊教授，我不太喜欢搞这类学术研究，就不掺和进去了。” 罗格为了拉拢牛小强，当场开出了条件：“牛先生，只要你愿意帮助我，我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牛小强听到这话看了不远处的张小兰一眼，他知道张小兰最近正在申请实验室的使用权，主要是想验证一下她自己设计的电视机主板是否可靠。 无论是哪所大学，如果没有教授的支持，学生们是不可能去实验室做实验的。实验室里的器材都不便宜，要是弄坏了损失可就太大了。 虽然张小兰的学习成绩非常好，但她毕竟还未达到牛小强这样的高度，提交的申请并未获得通过。张小兰已经提交了第二次申请，如果还不行，那她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由于牛小强已经跟张小兰确定了投资家电产业的计划，因此帮助张小兰就相当于是在帮助他自己，牛小强沉吟片刻后开口：“教授，张小兰最近提交了试验申请，但一直都没有获得通过，不知这件事你能否帮忙解决？” 罗格立马点头：“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这对于罗格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因此他才会表现得如此爽快。 罗格爽快的态度让牛小强有种吃亏的感觉，从真实情况来看，两人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为了不至于吃太多亏，牛小强想了想再次开口：“我准备跟张小兰一起合伙做点小生意，如果教授有挣钱的项目，不知能否介绍一下？” 牛小强原本想直接开口要钱，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庸俗，万一罗格因此心生反感，给张小兰穿小鞋就不好了。 张小兰是罗格教授的学生，身为张小兰的老师，只要罗格愿意，他就能很轻松的给张小兰制造麻烦。比如说故意给张小兰比较低的学分，或者判定张小兰的毕业论文不合格，这对于张小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了牛小强比较委婉的说辞后，罗格信以为真。他平时接触到的中国留学生都很缺钱，经常去外面打工挣生活费。他还以为张小兰跟牛小强也是如此，想多挣些钱支持留学费用。 为了能让牛小强出手相助，罗格表现得十分贴心：“这当然没有问题了，我认识不少公司的老板，关系还都挺不错，只要我开口，就一定可以给你们拉到挣钱的项目，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帮助张小兰拿到全额奖学金，你跟她说声，让她提交申请，后续的事情由我负责解决，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罗格“真诚”的态度终于打动了牛小强，一看对方这么识趣，牛小强不好意思再提要求：“那就多谢教授了，关于学术研究的事情，我回去后会好好的思考一番，然后把思考出来的结果打印出来交给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罗格闻言大喜道：“这就好，到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亲自过去拿，不需要你给我送过来。” 牛小强笑了笑，问道：“教授，你刚才说你认识很多公司的老板，不知这些老板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牛小强准备打听清楚情况，然后才好对症下药拉项目。 罗格立马回答：“我认识的老板基本都从事电子信息行业，这些人遇到技术难题的时候会找我帮忙解决，因此久而久之就混熟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他知道罗格说的是实话。一般大学教授都有些本事，否则也不可能成为教授了。某些技术性很强的行业需要高手提供支持，比如说计算机行业，许多公司的老板就是计算机方面的专业人士，甚至有些人本身就是计算机系的教授。 正是因为他们技术过硬，所以创业的时候往往更能收获成功。 如果你不是专业人士那该怎么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跟专业人士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如此一来遇到问题的时候就能向对方寻求帮助了。 这种帮助并不是免费的，你需要支付酬劳，许多大学教授在授课之余，也会通过这种方式挣钱，因此教授这个职业在美国不仅名望很高，家产大多也很丰厚。 罗格是电子信息专业的副教授，他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成为这个专业的副教授，要说他没有几把刷子，那根本不可能。凭借着过硬的专业技术，他获得了许多电子信息企业的认可，私底下经常通过这些企业挣外快。 牛小强刚好准备采购电视机的生产设备，一听罗格在电子信息行业如此有人脉，他忍不住问道：“教授，不知你能否出面帮我采购电视机的生产设备？” 罗格愣了一下，问道：“帮你采购这类设备自然不存在什么问题，但这些设备的售价可不便宜，动辄几百万起步，你有那么多的钱吗？” 罗格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接着问道：“对了，你刚才好像说你准备跟张小兰合伙做生意，难不成你们要做的是家电生意？” 牛小强明面上是留学生，如果让人知道他正在搞大项目，难免会引发过多的关注。他只想闷声发大财，对于这种名声不太喜欢，于是遮掩道：“我这是在帮朋友的忙，我跟张小兰只是学生，哪里有钱搞这种大项目啊？教授，你采购设备的时候能否帮我把价格压低一些？要是能帮朋友省钱的话，那自然更好。” 罗格信以为真，点头道：“你把需要采购的设备清单交给我，我会亲自帮你谈价格的。” 牛小强从车子上拿出纸笔，当场把设备清单写了出来，交给了罗格：“这就是设备清单，麻烦你帮我提前半年预定，半年之后我那位朋友就要提货。” ， 第879章 利益交换 罗格看了看清单：“没问题，我会跟供货方确定好交货时间的。” 牛小强连声道谢，等到罗格离开，他走到张小兰跟前，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张小兰对此颇为开心：“没想到采购设备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有罗格教授帮忙，我们肯定能以最优惠的价格买到最好的设备，此外还要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如果我真的能够拿到全额奖学金的话，今后就再也不用去外面打工了，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咱们的项目服务。”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随后跟张小兰挥手告别。 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十分不错，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一月十五号这天，第二代智能机器人组装完成，并且经过了测试，确认硬件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 接下来的编程工作不需要牛小强操心，将由罗伯特解决。他已经拿到了三百五十万美元的劳务费，至于罗伯特的那三百五十万美元工钱，需要等到他负责的工作完成后才能拿到。 二月二号就是大年三十，牛小强提前跟教授说明了请假的事情，然后开车来到了猎人公司。 牛小强已经跟张小兰商量好了，准备以外商的名义回国筹建电视机厂。为了能装得像那么回事，牛小强早就吩咐过凯琳娜，让她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 这家公司的名字叫做海森电子，注册资金为五百万美元。 牛小强直接进入凯琳娜的办公室，凯琳娜正在埋头干活，听到动静后抬头一看，随即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来拿海森电子的营业执照的？” 牛小强点点头，凯琳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牛小强：“海森电子的所有资料全都在里面，你先看看，如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适，你跟我说一声，我可以修改。” 牛小强打开文件袋翻看起来，片刻之后他很满意的把文件袋收好：“没有任何问题。” 凯琳娜知道牛小强的计划，问道：“需不需要我跟着你一起回国充场面？” 牛小强摇头：“我这次会带着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几个技术人员一起回国，有他们就够了，至于你，猎人公司还需要你打理，你要是离开了，出了事情怎么办？” 凯琳娜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听了牛小强的话她嗯了一声：“那我就在美国坐镇吧，你这次准备回国多久？” “我会在一月二十八号启程，大概在二月二十号左右返回美国。” “哦，到时候我去机场给你送行。” “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你先忙，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牛小强刚走出凯琳娜的总裁办公室，刘雪就凑了上来：“小强，你是不是准备跟张小兰一起回国探亲？”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已经跟她约好了，怎么，你也想回国探亲吗？” 刘雪流露出渴望的神色，多少还有那么一丝尴尬：“想是想，但我没钱坐飞机。” 牛小强没有帮她支付机票钱的义务，可是碍于张广茂的面子，他最终还是点了头：“如果你想回国的话，就提前跟学校请好假，到时候我帮你支付机票钱。” 刘雪微微点头：“谢谢你了，这笔钱我今后一定会偿还给你的。”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你跟杨攀现在怎么样了？” “杨攀正在努力学习，准备来年申请全额奖学金，我们只在周末的时候才会见面。” “杨攀是个好同志，现在又如此奋发上进，你可不要再瞎折腾了。” “恩，我明白。” 叮嘱完了刘雪后，牛小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他直接找到山姆，把回国的事情说了一下。 山姆欣然点头，表示这就去办理签证，到时候跟牛小强一同去凹山看看。 牛小强跟山姆闲聊了没几句，琳达也开车赶到。 琳达是被牛小强打电话叫过来的，牛小强想跟她谈谈改装车比赛的事情。 两人在办公室落座，牛小强笑着开口：“阿姨，你的私人座驾已经改装完毕，按照咱们之间的约定，接下来就轮到你帮我打广告了。” 琳达早就试驾过了经过全新改装的庞蒂亚克gto，她对这辆车的性能十分满意，闻言笑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食言，这件事我会着手去办，估计本月底就能实施。” 牛小强原本还想现场观看一下改装车大赛，闻听此言他面露遗憾之色：“我恰好本月底回国探亲，估计是没办法现场观看阿姨的表演了，只能祝你好运。” 琳达问道：“你几号启程？” “我定的是一月二十八号的机票。” 琳达想了想，然后开口：“我给洛奇打个电话，让他把比赛的日期提前，这样一来你就能亲眼目睹比赛的盛况了。” 牛小强并未反对：“这样也行，准备好了之后阿姨给我打个电话，我会准时赴约的。” 琳达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商量好了比赛的事情后，牛小强回到家里，拿起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阅读起来。这些书全都跟信息学和量子学有关。他既然答应了罗格教授的请求，自然就要帮人家办事，否则罗哥答应过他的事情也会泡汤。 牛小强一直忙活到一月二十六号，终于等来了琳达的电话：“牛小强，改装车大赛将在今晚十二点举行，出发地点在波士顿体育中心的大门口，你可别忘了来参加啊。” “放心吧阿姨，我今晚十二点之前一定赶到。” “你到了之后直接找我，到时候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恩。” 牛小强挂断电话，把这些天整理出来的文件装入抽屉。这些文件全都是他这些天的杰作，是他对于信息学和量子学之间关联的独到见解，虽然只是一家之言，但代表的高度却并非一般人能够企及。 真要说起来，牛小强才是这个全新领域的开创者，至于罗格教授，他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牛小强的学生——最起码在量子信息学这个领域是这样子的。 ， 第880章 一同前往 牛小强对于名誉没有任何兴趣，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如此低调，更不可能把量子信息学开山祖师的荣耀让给罗格。 相比较荣誉，他更加看重实际利益，说白了就是金钱。 牛小强并不觉得追求金钱有什么不对，跟他的远大理想相比，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都是可以为这个远大理想让路的，也都是可以为这个远大理想服务的。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跟凯琳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把准备去现场观看改装车比赛的事情跟凯琳娜说了一下。 明天是礼拜六，凯琳娜不用去上班，她满脸期待道：“要不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牛小强知道凯琳娜对于赛车没有半点兴趣，不由好奇道：“你去干什么？” “就当是见识一下新鲜事物吧。” “你就不怕看到你妈妈会感到尴尬？” 自打跟牛小强同居之后，凯琳娜就没怎么回过家了。她把自己的个人物品全都搬到了牛小强的出租屋里，平时基本不跟家里人联系，就连过圣诞节的时候也没回家跟家人团聚。 牛小强大概能猜到原因，凯琳娜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她对家人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她不太好意思面对自己的家人。 她以前的性格不是很好，跟家里人的关系不说闹得太僵，也不怎么受待见，就连弟弟妹妹对她也没有丝毫尊重。 现在她跟牛小强的事情家里人全都知道，凯琳娜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担心家人拿这个说事，这会让她感到尴尬。 “我妈妈已经默认了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她是不会说什么的，因此我并不觉得多么尴尬，如果我的弟弟妹妹也在现场，我肯定就不会过去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晚上很冷，你记得多穿几件衣服。” 这属于中国式关心，如果换成美国人，多半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正如牛小强受到了美国文化的影响，凯琳娜也受到了中国文化的影响，她对于中国式的关心感到很温暖。 牛小强除了经常提醒凯琳娜天冷多加衣服之外，还会提醒她不舒服的时候多喝点温开水。 虽然美国人并没有喝热水的习惯，但凯琳娜经过尝试后逐渐的喜欢上了喝热水的感觉。她觉得喝热水会让自己的身体暖暖的，比喝凉水更加舒服。 凯琳娜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牛小强，笑着点头：“恩，我会多穿点衣服的。” 晚上十一点，两人开着保时捷911赶往波士顿体育中心的大门口。 波士顿体育中心并不在市中心，而是位于郊区地带。由于现在已经是深夜，因此大马路上连一个行人都看不见。 凯琳娜负责开车，车子距离体育中心越来越近的时候，两人遇到的好车也越来越多，既有知名跑车，也有看起来很一般、但却经过大改的改装车。 这些车开得都很快，全都是呼啸着超车而去。 牛小强提醒道：“咱们靠边走，保持现在的车速就行，没必要学别人开快车，不然容易出事故。” 凯琳娜本身就不喜欢开快车，她闻言点点头，往前开了不到两公里，果然遇到了一场交通事故。 只见一辆纯黑色的兰博基尼车头全碎，驾驶员正站在车边懊恼的叫骂着什么。要不是兰博基尼的安全性能比较好，估计这家伙现在根本不可能站着，而是应该呼叫救护车去医院接受治疗。 凯琳娜忍不住笑道：“这家伙的损失可不小，没有几万美元的维修费不可能把车修好。” 牛小强闻言喊了一句停车，凯琳娜满脸疑惑的把车停下，她还没开口询问，牛小强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跟那人说了没几句后递给了对方一张名片。 随后牛小强回到车上，吩咐道：“咱们继续赶路吧。” 凯琳娜点点头踩下油门，问道：“你刚才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的电话号码留给他了，承诺给与他维修方面的优惠。” 凯琳娜忍不住笑道：“真有你的，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挣钱。” 牛小强呵呵一笑：“今晚举办改装车比赛的目的就是给帕卡德汽车公司打广告，既然咱们遇到了拉生意的机会，那就不能错过。” 五分钟后，保时捷911停在了体育中心的门口。这里停满了各式车辆，人员非常多。相熟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不太熟的也趁此机会结交其他的改装车爱好者。 牛小强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琳达。琳达所在的这个圈子明显跟其他的小圈子不同，这里的人数是最多的，也是最有气势的。三十多个彪形大汉环伺在四周，用不太友善的眼神观察着周围的人群，一副随时都准备去教训那些捣乱者的架势。 牛小强还没走到琳达跟前就被人拦住，他很有礼貌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对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他几眼，随即又看了看他身边跟着的凯琳娜，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真的认识琳达？” 牛小强无奈的耸耸肩：“你可以通报一下，只要报出我的名字，琳达就会过来见我了。” 这人见牛小强不像是说谎，当下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呼叫她。” 凯琳娜不满道：“这帮人又不是国家元首，居然还搞得这么严格，真是小题大做。” 牛小强笑道：“他们也是为了确保参赛人员的安全，如果不搞得严格一点，发生意外怎么办？” 外围的保卫全都手拿对讲机，很快的，拦住牛小强的这位保卫就跟琳达汇报了情况。 没多大功夫，琳达就带着十多个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两个牛小强的熟人，分别是洛桑和皮特。 洛桑首先冲着牛小强挥手打招呼：“牛先生，你好。” 牛小强笑着回礼，琳达指了指右手边站着的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汉，笑着介绍道：“小强，这位就是洛奇。” 洛奇脸上自左而右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他似乎不太喜欢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跟牛小强打招呼了。 ， 第881章 最大的竞争对手 牛小强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很是客气的跟洛奇问好：“洛奇先生好，很高兴认识你。” 洛奇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瓮声瓮气的问道：“听说你很懂汽车技术，是真的吗？” 牛小强去洛桑二手车市场买车的时候曾大大的露了一手，他现在开的那辆雪佛兰越野车就是跟洛桑打赌赢回来的，一分钱的购车款都没花。 此刻听到洛奇这么问话，牛小强不太确定对方的意图，为了不引起对方的反感，他显得很低调：“也谈不上很懂，只能说一般吧。” 洛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再说话。琳达接着介绍道：“这边这位是霍姆车行的老板霍姆先生，同时他也是今晚参赛的选手之一。” 霍姆车行的名头牛小强曾听帕卡德说过，据帕卡德所说，霍姆车行除了经营汽车销售的生意外，也经营着改装车业务，算得上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在改装车业务方面的第一竞争对手。 琳达把此人邀请过来，明显是极具针对性的。她想通过这场比赛向众人宣示谁才是波士顿地区最牛的改装车从业者。 目前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主要改装车客户基本都集中在波士顿地区，霍姆车行的客户却来自整个马塞诸塞州。人家的人脉更广，所以从大众知名度来讲，霍姆车行是超过帕卡德汽车公司的。 如果能够在这次的比赛中压倒对方，帕卡德汽车公司就能动摇霍姆车行的根基，拉走他们的部分老客户。 牛小强对外的身份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顾问，在他到来之前，洛桑就跟众人讲述了他在购买二手车时展现出的不可思议的强悍技术实力。 在场的人除了琳达和皮特，其他的人都对此不怎么相信，认为这是洛桑在故意夸大其词，就连洛奇也是这种态度。他刚才之所以当面提问，就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妹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可惜的是牛小强一向都比较谨慎，他不太清楚众人的想法，因此并未承认自己是个汽车技术方面的高手。 相比较洛奇想要印证真伪的想法，霍姆考虑得更加深入。 他不是傻瓜，知道今晚举办这次改装车比赛是为了什么。面对着帕卡德汽车公司志在必得的态度，霍姆觉得自己必须要针锋相对，绝对不能落于下风。否则自己的那些老客户就有可能被对方抢走。 改装车的圈子就这么大，只要有任何新的技术诞生，都会迅速在整个圈子里面传开。 最近这十来天里，关于帕卡德汽车公司掌握了一种神奇的金属材料的传闻喧嚣尘上，就连霍姆车行里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都听说了此事。 据说这种神奇的金属材料不仅质量轻便，耐热度和耐腐蚀度也要远超改装车领域广泛使用的铝制材料。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种金属材料在浇铸模具的时候具有极强的可塑性，当它冷却下来后，它却会拥有超强的硬度。从材料的稳定性来讲，也要远远超过传统的铝制材料。伴随着硬度的增加，还能大大的提升发生事故时的安全性。 不管是哪个改装车爱好者，在追求速度的同时，首先考虑的就是安全性能。 改装车这个圈子里每年都有人因为车祸事故而死亡，如果帕卡德汽车公司对外宣传的那种神奇的金属材料真的具有这许多优点，那么他们必将会在改装车领域扩大份额，抢占原本属于霍姆车行的市场。 仅仅提升安全性这一项就足够打动那些改装车爱好者了，要是再加上从其他的几项优点，霍姆车行还拿什么去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竞争？ 为了保住自己的市场份额，霍姆不得不故意展现出强势的态度，只见他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牛小强，似笑非笑道：“大家刚才都听洛桑说过你的神奇事迹，说句实话，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些话的，小伙子，你今年多大啊？就算你从幼儿园开始学习，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如此厉害的技术吧？” 牛小强对于霍姆的心思早就察觉到了，为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发展着想，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谦虚的态度，淡淡的笑道：“如果年龄是评判实力的标准，那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简单了，只要两个人出现争执，直接比年纪就好，反正谁的年纪大谁就一定厉害嘛，对吧霍姆先生？” 牛小强对待洛奇的时候显得很客气、很谦虚，但是在面对霍姆的时候却锋芒毕露，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让洛奇颇觉意外。 洛奇身为此次比赛的发起人，他当然知道这次比赛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在他看来，牛小强不过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顾问，犯不着为了帕卡德汽车公司去跟霍姆针锋相对。 人家霍姆可是千万富翁，手底下还有一帮不那么好对付的家伙，你牛小强只是个打工的，你的老板都没说话，你何苦要站出来跟霍姆闹不愉快呢？万一把人家激怒了，吃亏的肯定是你啊。 霍姆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东方少年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呆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面色不快道：“牛小强，如果你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并且向我道歉，我可以不追究你那不太友好的态度，如果你执意要为别人出头，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看得出来，霍姆的脾气不是太好，在面对牛小强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彻底占据了上风，没必要跟牛小强这种人啰嗦。 在霍姆的眼中，牛小强只是个不需要在意的小角色，如果他知道牛小强才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大老板，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面对着来自霍姆的直接威胁，牛小强连半点慌乱之色都没有流露出来，他皮笑肉不笑道：“霍姆先生，对于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我能理解你是在直接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吗？” 。m。 ， 第882章 人家是天才中的天才 霍姆不想跟牛小强纠缠不清，因为这会让他有种拉低身价的感觉。 他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你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我霍姆在波士顿还是有些名头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对我不尊敬。” 牛小强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凯琳娜，微微一笑道：“凯琳娜小姐，我现在正式聘请你为我的私人律师，对于霍姆先生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应对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呢？” 凯琳娜不苟言笑的回答：“霍姆先生刚才的话已经构成了恐吓罪，现场的证人这么多，只要你去法院起诉他，他就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由于凯琳娜从未参加过改装车比赛，也从未接触过这个圈子，因此霍姆并不认识她。律师这个职业在美国可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否则律师协会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律师协会的能量极其惊人，许多州议员甚至是国会议员都是律师出身，在这些人的运作下，美国出台了许多保护律师的法案，一旦谁敢打击报复律师，承受的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霍姆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凯琳娜：“你真的是一名律师？” 琳达露出抱歉的神色，同时也有打圆场的意思：“霍姆先生，凯琳娜是我的大女儿，她确实是一名律师。” 霍姆露出吃惊的神色：“什么？她是你的女儿？” 琳达笑着点头，顺带着把牛小强的身份点了出来：“至于这位牛小强先生，他除了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顾问之外，同时也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他可不是一般的留学生，而是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学院的，因此即便他没有聘请我的女儿给他当私人律师，我也奉劝霍姆先生不要冲动行事，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这番话一说出口，不认识牛小强的人全都呆住了。 别看霍姆刚才那么嚣张，一副蛮横不讲理的做派，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贸然得罪麻省理工学院。 麻省理工学院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学，人家的校友全都是社会精英阶层，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霍姆了，就算是州长，也不敢得罪人家。 只要是波士顿地区的人，都听说过关于麻省理工的许多事情，知道麻省理工有个传说中的天才条款。 这个天才条款是专门为那些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进入麻省理工学院，但本身却拥有着超强实力的人准备的，毫不夸张地说，这些人全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自打天才条款问世以来，麻省理工只使用了寥寥数次。每一次他们通过天才条款招收的学生，事后都证明确实是天才中的天才，远非一般人可比。 霍姆连麻省理工普通的学生都不敢触犯，更别提去伤害这种被麻省理工当成宝贝疙瘩的绝顶天才了。 就在大家面露吃惊之色的时候，洛桑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难怪这小子如此厉害，原来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大家对于洛桑之前说过的关于牛小强的神奇事迹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纷纷暗想：难怪他这么厉害，原来人家是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的超级天才，是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衡量的啊。 霍姆有些尴尬，他之前把话说得太满，现在得知了牛小强的身份信息，他想要缩脖子，却找不到台阶。 牛小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很强的，他立马就察觉到了霍姆的心态，微微一笑道：“霍姆先生刚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这句看似开玩笑的话给予了霍姆台阶，霍姆赶忙抓住机会，笑着点头：“不错不错，我刚才确实是在跟你开玩笑。” 虽然大家都知道两人都有些言不由衷，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包括当事人在内，众人纷纷露出了轻松地笑容，唯独只有洛奇例外。 洛奇的笑神经好像出了问题，别人都在笑的时候，他仍然紧绷着脸，转动眼珠打量着牛小强，似乎想要重新认识牛小强一样。 正这么个时候，帕卡德的声音响起：“牛先生，你什么时候到的？”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帕卡德带着十来个人向这边走来，其中包括山姆大叔。 帕卡德为了预防可能发生的冲突，特地带上了公司里面最凶恶的几个家伙。不知道的看到这几个人，绝对不会认为他们是改装车工人，而会认为他们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我刚到没一会儿，帕卡德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来了快一个钟头了，刚才正在对琳达小姐的车做最后一次检查，听人说这边出了事，就带着人过来了。” 帕卡德并不是波士顿本地人，他既然能够在波士顿立足，自然不是善茬。 他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瞥了霍姆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一眼，神色不善道：“牛先生，刚才没有人为难你吧？如果有，你直接跟我说，我身为公司的老板，为自己人出头是我应尽的义务。” 霍姆闻言把目光挪到一旁，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放在平时，他自然无需惧怕帕卡德。帕卡德的手底下有一帮人，他霍姆的手底下也有一帮人，真要干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不过今晚的情况有点特殊，今天的比赛是洛奇发起的。在波士顿这片地方混饭吃的，就必须要给洛奇面子，否则他那帮摩托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穷凶极恶。 除了洛奇之外，霍姆还不得不考虑琳达的感受。 琳达刚才明摆着是在维护牛小强，同时她今晚是代表帕卡德汽车公司参加比赛的。由于琳达跟洛奇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霍姆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帕卡德发生冲突。 既然是来参赛的，那么一切的问题还是在赛场上解决吧，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洛奇这次是站在帕卡德汽车公司那边，但霍姆并不担心此次比赛的公正性。如果洛奇是个不讲规矩的人，他在波士顿地区也不会拥有这么高的威望了。 ， 第884章 有职业赛车手参赛 洛奇知道帕卡德的经历，当初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帕卡德不顾其他人的劝说，执意要撑起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大梁，为此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 由此不难看出帕卡德是一个很倔强、同时也很坚韧的人，他会做出这种选择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琳达不想继续深入的探讨这个话题，她挥了挥手：“走吧，咱们去车子那边看看。” 洛奇点点头，带人跟着琳达来到了庞蒂亚克gto跟前。 这辆车已经大换血，除了拥有出厂时的外观，其他所有能替换的零部件全都被超级碳素钢给替换掉了。 牛小强已经发动了车子，正侧着脑袋倾听着发动机的声音。其他人全都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 过了片刻，牛小强微微点头道：“发动机不存在任何问题，接下来来检查一下变速箱吧。” 不得不说，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加工技术还是很强悍的，在各种高端设备的帮助下，他们加工出来的零件要比亚洲机械厂的那些高级技工还要完美。牛小强检查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检查完毕后，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辆车的状况十分良好，不存在任何问题，接下来咱们还是来谈谈赛制吧。” 任何比赛都有规矩，改装车比赛也不例外。 琳达闻言笑着开口：“赛制非常简单，只要按照既定的路线跑完十三圈就行。” 帕卡德把一张城市地图拿了过来，上面有一条用红色的水笔画出的路线图。 他对牛小强进行详细的讲解：“本次比赛的出发点在体育中心的正门口，然后以体育中心为圆心，沿着外围路线绕圈，每一圈的长度差不多有十公里，一共需要跑十三圈，总距离将近一百三十公里，昨天晚上琳达就来这里熟悉过路线，也做过单圈测试，成绩还算不错，只要中途不出意外，这次应该可以拿到好名次。” 他说到这里看向洛奇：“洛奇，我觉得你还是去提醒一下其他的赛车手比较好，万一有人故意使坏，琳达就可能会遇到危险。” 洛奇点点头：“在比赛开始之前，我会去提醒他们的，如果谁敢在比赛的时候故意制造撞车事故，我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洛奇说话的语气十分随意，但谁要是敢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个傻子。 帕卡德闻言看向琳达：“如果你在比赛的时候遇到危险情况，一定不要逞能，我宁愿输掉比赛，也不愿意看到你出事。”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帕卡德对琳达有意思，即便琳达有自己的家庭、帕卡德有自己的女友，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琳达表露关切之意。毕竟谁也无法阻止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尤其在美国，这是每个人的自由。 琳达笑了笑没有说话，看向了洛奇：“今晚的场面这么大，万一警察过来，比赛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已经跟警方打过招呼了，他们会给与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会恢复这片区域的巡逻，作为交换条件，我必须确保在此期间这片区域不发生任何犯罪事件。”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万一发生了怎么办？” “万一真的发生了案件，我会抓住凶手，给警方一个交代。” 毫不夸张的说，在波士顿这片地方要是发生了案件，洛奇破案的速度要比警察还快。 他的触角早已触及到了整个波士顿地区的地下世界，很轻松的就能打听到警察不知道的情况，破案子对于他来说不存在什么难度。 牛小强心说：这也就是在美国，警方才会对洛奇这种人妥协，要是放在国内，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目前国内正在轰轰烈烈的展开打击违法犯罪的活动，力度之大令人咋舌，以前只是拘留的违法行为，现在可以判刑，以前只是判刑的违法行为，现在就可以直接枪毙掉。 为了更好更快的打赢这场全民战争，上头甚至还把权力下发到了县一级的机构，对其赋予了生杀予夺的大权。在这种形势下，国内的治安状况为之大变，比如说牛小强曾经遇到过的车匪路霸，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他不是很认同美国警方的做派，但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他没有那份闲心过问。 洛奇说到这里对身边一个同样面容凶恶的男子吩咐道：“佩里，你带着人去告诉那些赛车手，不要在比赛的时候搞事情，否则后果自负。” 佩里点点头，转身冲着不远处的十来个人挥了挥手，这些人立马跟在他的身后，去传达洛奇的意思去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佩里神色古怪的走了回来，在洛奇耳边低语了几句。洛奇听完之后表情一滞，问道：“你确定？” 佩里点点头：“我上次去现场观看过比赛，对这个人印象深刻，绝对不会认错的。” 洛奇闻言皱起了眉头，众人见状全都露出好奇之色，洛桑忍不住问道：“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奇看向琳达，眉头皱得更紧了：“佩里刚才去传话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职业赛车手，这人名叫阿卡，他是达卡拉力赛的常客，最好的成绩是获得25升排量组的亚军。”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吃了一惊，达卡拉力赛的名声众所周知，这个阿卡既然能在这种级别的比赛中获得亚军，由此可见人家的技术有多么强悍。 即便只是一名普通的职业赛车手，驾驶技术也不是业余车手可以相比。许多职业赛车手就是从业余车手中选拔上去的。他们在成为职业赛车手之前，就已经是业余车手中的顶尖人物了。如果没有强悍的技术，那些职业车队也不可能看上他们。 牛小强吃惊之余询问道：“这位阿卡将代表谁参加此次比赛？”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阿卡代表霍姆参赛，如果真是这样，即便琳达的座驾在性能上超越对方，也有很大的几率输掉比赛。 ， 第885章 他算计别人绝对一算一个准 车辆的性能只是获胜的因素之一，车手的技术同样非常重要。如果没有高超的驾驶技术，车子的性能再好也发挥不出来。 洛奇面色难看道：“阿卡将代表霍姆参加比赛，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是霍姆提前花钱请来的，为的是赢得这场比赛。” 按照之前透露出来的信息，此次比赛霍姆将亲自上场。没想到这只是一个烟雾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霍姆暗度陈仓，花钱把职业赛车手阿卡请了过来，当比赛开始的时候，他会让阿卡代替他上场。 这并不违反比赛的规定。业余比赛不像专业比赛那样，会提前确认参赛人员的名单，并且不允许更改人员。业余赛车谁都可以参加，没有任何门槛限制，规则也相对宽松很多。 大家的眼神全都看向琳达，琳达虽然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但还没自信到可以跟职业赛车手一较高下的地步。众人见她面露忧虑之色，都觉得此次的比赛基本是没有戏了。 凯琳娜小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牛小强犹豫片刻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话：“琳达阿姨只管放手去比赛，反正霍姆聘请的是职业赛车手，即便你输了，也不算丢人，当然了，咱们必须要把阿卡的身份信息透露出去，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阿卡获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会对琳达阿姨的失利感到意外。” 琳达眉头微蹙：“可这样一来我们打广告的计划不是彻底泡汤了吗？” 牛小强神色认真道：“如果阿姨输掉了比赛，接下来由我出场单独跟阿卡比一场。” “啊？！”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惊讶不已，就连洛奇也不例外。即便是对牛小强非常熟悉的人，也从来都不认为他的驾驶技术好到可以参加比赛的地步。 在这些人的眼里，牛小强的脑袋瓜绝对是聪明绝顶，但如果是驾驶技术，那就不看好了。 凯琳娜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人：“小强，你没有跟大家开玩笑吧？你连业余比赛都从未参加过，又如何能跟阿卡这样的职业赛车手比划？” 琳达也是满脸的不相信：“我知道你很在意这次比赛，但再怎么在乎，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你知道比赛时的车速有多快吗？即便是转弯的时候，车辆的时速也快得惊人，老司机都不敢说自己一定不会出事故，更别提你这个从未参加过任何比赛的新人了。” 牛小强微笑着说道：“请大家放心，我既然提出这个建议，那自然是有信心的，你们什么时候见我莽撞过？” 这话一说出口，凯琳娜首先回过神来，她这才想起牛小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打认识牛小强以来，她还从未见牛小强说过大话，不管做什么事情，牛小强都是谋定而后动，如果没有超过一半的把握，他从来都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话虽如此，但凯琳娜仍然不太放心：“这可是赛车，不是光靠动脑筋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从未经历过赛车的专业练习，没有任何经验可言，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的意见十分中肯，我确实没有做过任何赛车练习，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第一轮比赛结束后，由琳达阿姨亲自指导我进行赛车练习，只要给我十五分钟的时间，我觉得差不多就够了。” 洛奇听到这话感觉牛小强太过狂妄自大，忍不住哼了一声：“小子，你以为赛车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这可是玩命的事情，不要以为你脑子聪明就干什么都比别人强，即便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任何领域都做到第一！” 其它人基本都是这样的想法，大家都觉得牛小强太狂妄了。 如果赛车真的如此容易，那么他们也都可以去当赛车手了，用得着为了混口饭吃去跟别人打生打死？ 牛小强并非大家想象的狂妄自大，而是他确实有一定的信心。 他从小就跟着方东平学习加工技术，手工技术不说跟八级钳工相比，也不遑多让了。他的手非常稳，对于力道的掌控程度远非普通人可比。 此外他对于汽车十分熟悉，开车的人只要对车子的性能熟悉了，那就可以做到心中有数，操作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 并且牛小强自觉反应速度也非常快。赛车手需要超快的反应速度去应对路况变化，有的时候只要慢上零点零一秒，就会发生事故。 牛小强在练习加工技术的时候锤炼出了超强的反应速度。加工机械零件的时候如果反应太慢，就会错过时机，出现失误。他能够拥有如此厉害的加工技术，从侧面证明了他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 经过一番认真的思考，牛小强发现自己最欠缺的只是经验，但经验在这个时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他只是干一锤子买卖，又不需要经常参加比赛，因此只要小星一些，不出现失误就有获胜的可能。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牛小强自身的条件并不差，只要他能够精确操作，还是可以跟阿卡拼一拼的。 即便他输了，但只要输得不是太难看，他依然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广告效应。 牛小强可是最纯正的新手，之前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赛车比赛，如果其他人看到他只是输了一丁点，人家会不会觉得是这辆车的性能太好了，好到能够让一名新手去跟职业赛车手争锋的地步？ 如此一来，这些改装车爱好者就会认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去找他们改装自己的爱车了。 牛小强从来都不会打无准备之仗，这就是他通过思考得出的结论，无论输赢，他都能收获最大的利益。 当他把这些情况说给众人听了之后，在场的人全都哑口无言。那些不太了解牛小强的人这才发现啥叫天才，这种全面的分析能力实在是太逆天了。他要是算计别人，绝对是一算一个准啊。 ， 第886章 比赛开始后的超车 牛小强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无话可说了，那就按照我的计划执行吧，洛奇先生，麻烦你帮我去跟霍姆说说这个提议，你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洛奇的外表看似粗矿，但他并不笨，如果他是个傻瓜，也不可能获得如今的地位。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孩可不像看起来的这么稚嫩，人家可谓是算无遗策。说到动脑子，十个自己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认可了牛小强之后，洛奇不再持反对意见，他对牛小强的态度转变了不少，微微点头道：“恩，我这就亲自去走一趟。” 等到洛奇把跟霍姆协商完毕，距离比赛正式开始只剩下五分钟的时间了。 洛奇抢在比赛开始之前快步走了回来，把情况跟牛小强进行说明：“霍姆同意了你的提议，并且他还表示只要第二轮比赛当中，你不被阿卡甩开三百米的距离就算你赢。” 看得出来，霍姆对牛小强表现出了十足的蔑视，在他看来，牛小强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一个连一场比赛都没参加过的纯正新人，居然敢挑战阿卡这位职业赛车手中的高手，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嘛。 虽然被对方如此蔑视，但牛小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十分开心：“霍姆越藐视我，我获胜的机会就更大，也不知道他事后会不会后悔现在做出的这个决定？” 为了确保安全，琳达穿戴好赛车手的专用装备，并且戴上了头盔，这才坐进了驾驶室。 穿戴防护装备的情况在业余比赛中几乎不会发生，因为这帮业余赛车手追求的是刺激，他们都很大胆，对于穿戴防护装备的人十分鄙夷。 本来琳达是不想穿的，好在那位职业赛车手阿卡出于职业习惯，第一个穿戴上了防护装备。有了这位职业车手挡在前面，琳达也就不会觉得这种行为很丢脸了。 其他参加比赛的人并未嘲笑阿卡是个胆小鬼，更没有因此鄙夷他。 人家已经通过职业比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你们这些业余玩家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人家？如果你真的想要嘲笑他，那就等你拿到职业赛车手的资格证书再说吧。 一个小时之前，所有的车手都通过抽签决定了自己的发车位，琳达把车开到了自己抽中的五号发车位上。在她关闭车窗之前，洛奇弯腰叮嘱道：“姐，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逞强，即便你输了，还有牛小强找回场子，你没必要那么拼命。” 琳达把头盔上的护目镜拉了起来，笑着拍了拍洛奇的手背：“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她说完话冲着众人挥挥手，然后把护目镜拉下，关上了车窗玻璃。 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剩下一分多钟的时间，工作人员开始进行清场，除了车手之外的所有人都被请出了赛道。 此次比赛一共有十八位车手参加，等到观赛人员全部被请出赛道，车手们开始踩踏油门，对发动机进行预热。 很多外行人都觉得这种发车前猛踩油门的举动是在向对手示威，其实这是错误的认知，车手们之所以踩油门，其实是为了预热发动机。 比赛一旦开始，车手们就会尽可能的把车速提升到最快，如果不提前预热的话，发动机就有可能因为升温过快而形成热胀冷缩效应，对发动机造成损害，严重点的甚至有可能爆缸。 毕竟是改装车比赛，为了追求更大的动力输出，发动机的转速比普通的汽车要高得多，温度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上升到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 这可是很伤车的事情，因此不管是多么厉害的发动机，最多参加几次比赛就需要整个更换掉。 距离比赛开始还剩下三十秒的时候，一个长相妖艳的美女脱掉了外面的风衣，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低胸短裙装。她拿起一面小旗帜，很是风骚的扭动着肥硕的翘臀走到起始线跟前站定。 不远处的计时员手拿一块电子显示器，上面正在进行倒计时。当距离比赛开始只剩下十秒钟的时候，这位女郎开始挥舞手里的小旗帜。 随着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她挥舞旗帜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等到倒计时结束，女郎猛地把手中的旗帜朝下面一挥，身体也顺势蹲在了地上。 伴随着她下蹲的举动，所有的赛车手全都松开了刹车。失去制约的赛车由于转速过快，轮胎跟地面摩擦发生了刺耳的声响，一阵阵刺鼻的白烟升腾而起。 所有赛车的车头都明显的往上蹿了一下，紧跟着车速从零开始迅速提升，片刻功夫就从零提升到了一百公里每小时。 前来观战的人群发出了疯狂的尖叫声，有的则在使劲的吹口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超级巨星在开演唱会呢。 牛小强只关注两辆车，一辆是五号杆位的庞蒂亚克gto，另一辆是八号杆位的雪佛兰科迈罗。前者是琳达的座驾，后者是阿卡的比赛用车。 这两辆车才是今晚的主角，由于双方的幕后都有着最专业的改装车团队提供技术支持，因此这两辆车的性能是其他的改装车无法相比的，这从开场时的提速就能看得出来。 虽然琳达和阿卡的发车杆位并不是那么理想，但两人却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就凭借着车辆优越的性能完成了对前方车辆的超越。 他们全都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想依靠车辆的性能尽快甩开其他的竞争者。只要跟其他人拉开距离，前方就再无阻隔，自己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不会被其他车辆给干扰。 琳达往右边打了半圈方向盘，车头的左侧紧贴着前方的三号车完成了超越。 紧跟着她快速回转方向盘，用车身挡在了三号车的前方，然后又对前方的一号车做了个向右转向的假动作。 一号车以为琳达想从右侧超越，于是往右边猛打方向盘，企图用车身阻挡住琳达超车。 ， 第887章 一个弯道就追上了一秒钟 琳达一看对方上当，立马回正方向盘，右脚狠踩油门，庞蒂亚克gto那看似笨拙的车身犹如轻灵的燕子一样，从左侧实现了对一号车的超越。 发车杆位是纵向排列的，单数和单数排在一列，双数和双数排在一列，琳达是五号杆位，她的正前方只有一号车和三号车。当她超越了这两辆车之后，她就是单数杆位排名第一的车手了。 在琳达的右手边，是双数杆位赛车的地盘。 阿卡的车技真不是盖的，琳达完成从五号杆位超越一号杆位的同时，他居然完成了从八号杆位到二号杆位的超越。 阿卡正前方的路线上一共有二号、四号和六号一共三辆车，比琳达还要多出一辆，但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完成了超越，差距十分的细小，由此可见职业赛车手跟业余车手之间的技术差别有多大。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是一条长约一千六百米的笔直赛道，两人超越前面的拦路虎只用掉了四百米的距离，剩下的一千两百米比拼的就是车辆的直线加速能力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把油门直接踩到底，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中，把跟后车的车距越拉越大。其他车手见此情景只能大声骂娘，即便他们全都把油门踩到底，也无法追赶上前面的这两辆车。 琳达对于自己爱车的性能十分有信心，她知道自己的驾驶技术无法跟阿卡相比，因此想趁着直线加速的机会把对方给甩开。 这辆庞蒂亚克gto的性能要强过阿卡驾驶的雪佛兰科迈罗，当两人同时把油门踩到底之后，庞蒂亚克gto就立即拉开了跟雪佛兰科迈罗之间的距离，一些站在路边观战的改装车爱好者见此情景不由发出了惊叹声。 他们都算得上是资深人士，一眼就能看出这两辆车之间的性能差距，庞蒂亚克gto的性能明显要比雪佛兰科迈罗强上一筹。 不过这是全程将近一百三十公里的比赛，赛车的性能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当第一个弯道来临的时候，需要比拼的就是车手的过弯技术了。 业余赛车手跟职业赛车手最大的区别就是业余车手都比较喜欢炫耀车技，而职业车手更加注重实际效益。 比如说过弯，业余车手总喜欢玩漂移，虽然这看起来非常炫酷，但对于比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漂移过弯会增加车胎不必要的磨损，并且还会浪费车辆的动能，当车辆完成过弯漂移后，车轮为了抵消强大的势能（离心力），会在短时间内剧烈的跟地面摩擦打滑，需要耽搁两三秒钟才能调整过来。 如果是职业车手，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前把车速控制在一个最合理的区间，当车辆过弯的时候，他们会选择一条最佳的路线，通过最合理的角度去抵消车身过弯时候产生的巨大离心力。 这才是最科学的做法，也是最符合实际效益的做法，一般的业余车手可没有这种技术。 琳达就没有这种技术，她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操作，虽然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漂移，但车身的打滑却耽误了她接下来的提速操作。 阿卡就完全不同了，他提前降低车速，选择了最科学的切弯曲线。当车身完成转向的同时，他立即猛踩油门，车身只是小小的打滑了一下就抵消掉了强大的离心力，开始疯狂提速，出弯的速度比琳达快了一大截。 好在琳达凭借着直线加速的优势获得了足够多的领先优势，当阿卡切入弯道的时候，庞蒂亚克gto已经消除了离心力，当阿卡完成过弯疯狂提速的时候，琳达也一样在疯狂提速。凭借着车辆的优越性能，她保持住了领先的地位。 接下来是一段不到五百米的直道，然后就会遇到下一个弯道。 琳达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那辆雪佛兰科迈罗的情况，她发现过了第一个弯道后，对方拉近了跟自己之间的距离。如果把这段距离换算成时间的话，对方把跟自己的时差缩短了将近一秒钟。 过一个弯道就能缩短一秒钟的差距，这绝对是非常恐怖的事情，琳达不由吃了一惊，对于职业赛车手的技术越发的感到敬畏。 虽然她之前也很佩服职业赛车手，可心底却还存有拼一把的想法。当她见识过了职业赛车手卓越的驾驶技术后，心里再也没有了任何一较高下的想法，转而开始思考该如何做才能不输得那么难看。 没多大功夫，琳达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准备用自己的车挡住阿卡的车，这种做法在改装车比赛中并不违规，属于合理操作。 由于信息传输的技术不是那么先进，因此本场比赛的赛况只能通过提前安排在各个路段的观察者进行播报。 这些观察者每人配备一部对讲机，他们把自己看到的情况通过对讲机传递给电台，然后电台又通过事先安装的扩音器对前来观战的人进行实时转播。 这些观察者全都是专业人士，最起码可以看出普通人看不出的门道。 牛小强站在扩音器旁边，聆听着观察者们的音频直播。当他听说了第一个弯道的情况后，不由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不愧是职业赛车手，技术果然很强，琳达根本不存在获胜的可能啊。” 第一个弯道就被人家追上了一秒钟，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弯道，要说琳达能够把目前的优势保持到终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凯琳娜附和道：“是啊，第一圈还没跑完一半阿卡就追上了一秒钟，后面还有那么长的赛程，最终的结果简直不敢想象。” 本次比赛一共需要跑十三圈，总赛程将近一百三十公里，除非阿卡出现重大失误，比如说把赛车直接撞报废，否则他就一定会赢，并且会以比较大的优势赢得比赛。 凯琳娜说完话看向牛小强：“看来今晚只能靠你自己了。” 牛小强苦笑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 第888章 有钱人家的败家子？ 如果琳达输得不是太难看，牛小强就不需要跟阿卡比试第二轮。 他今晚的主要目的是向改装车爱好者展示帕卡德汽车公司强悍的技术实力，阿卡是职业赛车手，并且还是职业赛车手当中很优秀的存在，琳达只要输得不是太难看，就不会影响牛小强打广告的初衷。 可如果输得太难看的话，那些改装车爱好者不仅不会认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实力，反而还会觉得霍姆车行更加牛叉。 过了没多久，扩音器里就传来了观察者的大嗓门：“各位请注意，五号车和八号车马上就要进入第一圈的最后一个弯道了！” 其实不用观察者播报，在场的人就已经听见汽车发动机巨大轰鸣声了。改装车的排气管全都没有经过消音处理，因此发出的声音比普通车辆响亮得多。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身后，片刻功夫，两道车灯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首先完成过弯的是琳达，她知道弯道过后就是一条长达一千六百米的直道，因此刚一过弯琳达就狠踩油门，尽可能地利用车辆本身的性能优势拉开跟阿卡之间的距离。 琳达跟阿卡相隔的距离非常的近，几乎就是车头连着车尾。要不是她通过领先优势尽力挡住了阿卡的超车路线，只怕她早就被对方给超越了。 两辆车前后相接，从众人面前疾驰而过。谁都没有一丝保留，把车辆的性能发挥到了最大的程度。 比直线加速，阿卡驾驶的雪佛兰科迈罗依然不是庞蒂亚克gto的对手，原本极为接近的距离再一次被拉开。 被琳达故意挡道的阿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可是职业赛车手，在这种业余比赛中要是表现不够好，那可就没脸见人了。要不是霍姆一再的叮嘱他不要对五号车做出危险举动，只怕阿卡早就对琳达下手了。 牛小强看着一闪而过的车尾灯，忍不住感叹道：“真是难为琳达阿姨了，她居然在驾驶技术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保住了第一名的位置，就是不知道她还能继续保持多久？” 一旁的洛奇面色难看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不超过两圈她就会被阿卡超越。” 帕卡德叹了口气，无奈道：“而一旦琳达被阿卡超越，后面就会被对方越拉越远，不得不说，霍姆这一招玩得真漂亮，要是早知道他请了职业赛车手，我们也要请一个，如此一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无奈了。” 帕卡德话音刚落，就有人发出了哄笑声。几人扭头一看，只见一辆车头撞得支离破碎的兰博基尼缓缓朝这边开了过来。 由于车头的外壳被撞碎，因此这原本极其拉风的超级跑车看起来有些丑陋，连车门都拖在地上，也难怪其他人会忍不住发笑。 牛小强认得这辆车，他跟凯琳娜赶来的路上看到了这辆车发生事故后的场景。当时他下车跟对方推销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维修业务，并且还给对方留下了联络方式，承诺会以最优惠的价格帮对方维修车辆。 这人大半夜的开着一辆兰博基尼来到这里，目的自然不言而喻，牛小强觉得他肯定是来观看改装车比赛的。 牛小强之前看到他的车损毁严重，原本以为对方会找拖车把车拖回去，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这辆事故车开到了体育中心的大门口，话说这人为了看比赛还真是执着啊。 等到这辆兰博基尼停下，立马就有人嘲笑道： “嘿，哥们，你是来搞笑的吗？车都撞成这样了，你不打电话呼叫拖车服务，为什么还要把它开到这里来丢人啊？” “这可是限量版的兰博基尼countach，售价要三十五万美元以上，现在却毁在了你的手里，看着就让人心疼啊。” “估计这家伙是哪个有钱人家的败家子吧？这么好的车给他开真是浪费了。” “看这辆车的车损情况，只怕没有几万美元修不好吧？” 驾驶员熄火后阴沉着脸走下，他看都不看围观的人一眼，径直走到路边停车场，指着一辆日产gtr怒气冲冲的问道：“这他妈是谁的车？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众人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家伙之所以会出事故，多半跟这辆日产gtr有关，否则他也不会开着撞成这样的兰博基尼跑来找茬。 霍姆就站在不远处，他闻听此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问道：“这位先生，不知你找这辆车的车主干嘛？” 对方的年纪并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他的身材也并不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这个身高在白人当中算是矮个子。虽然身高有点矮，但他却丝毫都没有畏惧之色。 听了霍姆的话，年轻人气冲冲的走了过去，粗着嗓子问道：“你是不是认识这辆车的车主？” 霍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一看这家伙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他立马一瞪眼：“你小子最好注意一下语气，我就算知道谁是车主，也没义务告诉你！” 霍姆说话的同时，他身边的十几个彪形大汉面色不善的往前走了两步，一副只要老大发话就立刻上去揍人的架势。 年轻人见此情景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怒火上涌：“怎么？想跟我动武吗？你们这帮土鳖也就只敢在波士顿这种小地方嚣张，要是敢跟我动手，我让你们死得比圣诞节的火鸡还要难看！” 他的气势非常足，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霍姆是个人精，他一看对方比自己还嚣张，心里不由有点发虚。 霍姆能够混到今天这种程度，如果没有眼力见的话早就被人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尤其他还跟黑暗世界沾上了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混出名堂的。 本着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原则，霍姆主动放低了姿态，语气缓和道：“不知阁下找这辆车的车主干什么？” ， 第889章 这家伙来头肯定不小 年轻人气呼呼的指了指自己那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countach：“我刚才开车从这附近经过，本来开得好好的，没想到这日产gtr突然从另一个路口冲了出来，我为了避让他，这才撞车的！结果那家伙连车都没停，直接扬长而去，我找他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他向我道歉认错！” 霍姆一听对方连赔偿都不要，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换成是他自己，可做不到这么大方。几万美元不算少，即便霍姆是千万富翁，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霍姆就此认定这家伙来头肯定不小，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这辆车的车主正在进行比赛，如果你想让他道歉的话，只能等到比赛结束之后再说了。” 这辆日产gtr是阿卡的私人座驾，要不然霍姆都不会跟年轻人解释，不然对方要是迁怒于自己，那就不好处理了。 年轻人用不屑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又看了看停放在路边的各种改装车，极度轻蔑道：“这种垃圾比赛也有这么多的人来看，真是可笑。” 牛小强闻言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是个极有来头的家伙，否则正常人不可能看不出现场的形势，周围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不是很有来头的人绝对不敢说出这种话。 洛奇是此次比赛的组织者，虽然他也看出了年轻人来头不凡，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洛奇要是不站出来说两句，那他的个人威望必将遭受严重打击。 出来混的就是讲究一个名望，被人藐视了连句嘴都不敢还，今后还怎么让其他人敬畏你？ 洛奇打定主意后上前两步，他刚准备开口，就被牛小强给拦住了。 牛小强冲着他微微一笑：“洛奇先生稍安勿躁，这人我认识，还是让我去跟他交涉吧。” 洛奇刚才是硬着头皮上的，一看牛小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他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走到年轻人跟前，很有礼貌的问候道：“这位先生好，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年轻人扭头看向牛小强，随即微微点头：“原来是你，难不成你也是来观看比赛的？” 牛小强笑着解释道：“今晚的比赛我是参与者，具体来说就是我所在的公司为其中的一辆车提供了改装服务，我过来是想亲眼看看这辆车的比赛成绩，顺便为这辆车提供保养和维护方面的服务。”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牛小强只是说自己是一家汽车企业的职员，并未透露更多的个人信息。 年轻人听到他的话不由一愣，迟疑道：“这可是改装车比赛，一般人可没有能力为改装车提供保养和维护方面的服务，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技术怎么可能如此高超？” 牛小强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微笑道：“这是我的名片，你看看就明白了。” 这张名片是他专门为了掩护自己在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职务印制的，上面说他只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顾问，至于董事长的身份，没有印出来。 年轻人接过名片瞅了两眼，随即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你还真是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给一家汽车公司当技术顾问了，话说回来，这个帕卡德汽车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业务？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名字啊？”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帕卡德汽车公司目前主要经营改装车业务，也负责给客户维修汽车，我们公司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目前在比赛中排名第一的车子就是我们改装的。” 年轻人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们是不是想通过这场比赛向这些改装车爱好者展示自己的技术？好多拉点改装车生意？” 牛小强赞美道：“阁下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我先前还以为你也是来观看比赛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弄错了，不知阁下为什么大晚上的跑到郊区来啊？” 年轻人其实很好说话，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不能跟他对着干，否则他就会跟你针锋相对。 一看牛小强的态度这么友善，年轻人也表现得很客气：“我是来波士顿看望我妹妹的，她租的房子在郊区，距离这里不太远，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大晚上开着车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年轻人说到这里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可恶的是那辆日产gtr的车主不遵守交通规则，害得我出了事故，我在波士顿不认识修车的，既然你们公司经营改装车业务，那就说明你们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我就是把这辆兰博基尼countach交给你们维修吧，你现场给我报个价，看看把车修好需要多少钱。” 既然有生意上门，牛小强自然不会拒绝。他点点头，走到兰博基尼跟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把帕卡德叫到跟前嘀咕了几句，这才冲着年轻人报出了维修价格：“我们的报价为五万五千美元，这个价格很是公道，如果换成其他的修车行，起步价就要七万美元。” 年轻人明显是个很懂行的人，他闻听此言微微点头：“你们确实没有虚报价格，我这就支付定金，等到把车子修好，我确认没有问题后再支付剩余的款项。” 这是维修车辆一贯的做法，年轻人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本，写好之后撕下支票递给牛小强：“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的话就给我开个收据吧。” 不管是牛小强还是帕卡德，身上都没有带着收据。他们哪里能预测到会在今晚接到修车的生意？ 牛小强查看了一下支票，确认没有问题后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接到修车的生意，因此出门的时候没有携带收据，要不我直接手写一张收据给你吧，这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年轻人点头示意没有问题，牛小强立即手写收据。 等到他把收据递给年轻人，不远处的扩音器里传来了观察者的声音：“五号车和八号车马上就要跑完第二圈了，目前仍然是五号车处于领先地位。” ， 第890章 我的私人座驾是一辆F1赛车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第二圈几乎是第一圈的翻版，仍然是琳达第一个过弯，阿卡紧随其后，两辆车的车距非常接近。 年轻人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做出了自己的评判：“前面那辆车的过弯技术实在是太差劲了，后面那辆车的过弯技术还看得过去，没想到这种业余比赛也能遇到技术不错的车手，看来还真的不能小看其他人啊。” 牛小强在一旁解释道：“前面那辆车是我们公司改装的，后面那辆车是霍姆车行的改装车，它的驾驶员就是那辆日产gtr的车主。” 牛小强话音未落，琳达就故技重施，使劲的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迸发出了令人心潮澎湃的轰鸣声，这辆庞蒂亚克gto瞬间提速，把后面那辆雪佛兰科迈罗给拉开一截。 年轻人看到庞蒂亚克gto疯狂提速的画面后，不由得一愣，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听声音那辆庞蒂亚克装配的应该是v16发动机，可即便如此，这辆车也不可能获得如此惊人的加速表现吧？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啊？” 牛小强笑着介绍了一下超级碳素钢优越的性能，年轻人听完之后显得更加吃惊：“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神奇的材料吗？” 牛小强看向了庞蒂亚克的车尾灯：“事实胜于雄辩，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年轻人呆了片刻才接受了现实，他一把拉住牛小强的胳膊，满脸期待地问道：“你们可以用这种神奇的金属材料改装我的爱车吗？” 牛小强巴不得多拉生意，他欣然点头道：“没问题，只要你提供爱车的相关数据，我们就能帮你把零件定制好，接下来你可以选择上门改装服务，或者直接把车开到我们公司，我们现场帮你改装，当然了，前者的收费要贵一些，毕竟是上门服务，我们需要派遣工人出差，还要携带各种设备和工具，开销自然会更大一些。” 年轻人很豪爽的一摆手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公司真的可以帮我完成改装吗？” 牛小强信心十足的笑道：“只要是车，我们就一定能完成改装。” 年轻人小声问道：“如果需要改装的是一辆f1赛车，你们也能胜任吗？” 这次轮到牛小强吃惊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道：“你说什么？让我们帮你改装一辆f1赛车？！” 年轻人点点头：“不错，我让你们改装的就是f1赛车。”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辆f1赛车啊？” 年轻人颇为自傲的抬起下巴：“我可是一位经过官方认证的f1车手，跟迈凯伦车队协商之后，从他们手里购买了一辆f1赛车。” 他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看到这个没有？这可是只有f1车手才有的超级驾照，全世界加起来也只有几十个人拥有这玩意，如果没有它，即便你给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会把f1赛车卖给你，当然了，除了钱和超级驾照之外，你还得拥有一定的身份，否则人家可没那么好说话。” 洛奇等人就站在一旁，大家闻听此言全都彻底傻眼，呆呆的看着年轻人手里的超级驾照说不出话来。 只要是爱车人士，就没有不知道f1的。毫不夸张地说，f1代表的是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汽车技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其影响力都不是任何其他的汽车赛事可以相比的。 f1赛车是所有汽车贵族中的贵族，属于至高无上的存在，对于这些改装车爱好者来说，他们需要踮起脚尖才能仰望这个世界之巅。 过了没多久，忽然有人跑到年轻人面前，满脸激动道：“这位大哥，能否让我看看超级驾照具体是什么样的啊？” 其他人见状也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表示自己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超级驾照到底是啥样的。 年轻人一脸骄傲的点点头，把手里的小本本递给了对方，嘴里叮嘱道：“你们看看就好，可别把我的超级驾照给弄坏了，否则我还要去欧洲补办，这太浪费时间了。” 众人哄然答应，然后纷纷把脑袋凑到跟前，盯着驾照的内容仔细观瞧。 牛小强被人群挤开，他刚才一直都在发呆，此刻被人一挤，这才回过神来。 跟其他人追逐超级驾照不同，牛小强看重的是对方拥有的那辆f1赛车，他心中暗暗盘算道：要是能把这辆f1赛车的技术吃透，这对于我在汽车行业大展拳脚绝对是莫大的助力啊，要不咱趁着这个机会干一票？ f1赛车的技术含量那么高，随便学到点什么技术，都算是赚大发了。 牛小强经过短暂的思考就打定了主意，他挤到年轻人跟前，用崇敬的眼神看着对方：“没想到阁下居然是一位f1车手，真是让人敬佩啊！” 年轻人明显很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夸奖他，他谦虚的笑了笑：“实际上我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啦，我未参加过任何一场f1比赛，因为我的家人不允许，他们觉得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不让我参赛。” 牛小强继续拍马屁：“你拥有超级驾照的事情可是真的，这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全世界这么多的人，能够拥有这种驾照的却只有寥寥数十个，这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厉害了，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单独跟你谈谈改装车的事情，争取尽快地把这件事落实到位。” 年轻人闻言看了看正在传阅超级驾照的人群，面露为难之色：“只怕还要稍等片刻才行，大家正在兴头上，我总不能扫了他们的兴吧？” 牛小强点点头：“没问题，那就等会儿再谈，请容许我正式的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牛小强，来自中国，目前在麻省理工留学，帕卡德汽车公司技术顾问的工作是我的兼职。” 年轻人露出意外的神色：“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没想到你来自中国，并且还在麻省理工留学，你可真厉害啊，我就不行了，当年要不是家里赞助了耶鲁大学一笔钱，估计我连耶鲁都进不去，更别提麻省理工了。” ， 第891章 科恩布什 年轻人说到这里很是热情的询问道：“不知你来自中国的哪个省？” 这年头，外国人对中国十分陌生，绝大多数外国人都不知道中国的相关情况，因此很少有人会对一个中国人提出你来自中国哪个省份的问题。 牛小强诧异道：“阁下对中国很熟悉吗？” 年轻人笑着点头：“我的父母曾在中国工作过，他们都说中国人民非常淳朴善良，在那里留下了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受到他们的影响，我们全家人对中国的情况都算是有所了解吧。” 牛小强不好继续追问人家的个人情况，免得让对方反感。他呵呵一笑：“我来自中国的江东省，不知阁下听说过这个地方没有？” 年轻人立马点头：“这个我还真的听说过，据我父亲所说，江东省是中国的鱼米之乡，地理位置非常不错，未来的发展潜力非常大。”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反问道：“你呢？来自美国的哪个州？” 年轻人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啊，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科恩布什，来自德克萨斯州。” 牛小强哦了一声，笑呵呵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科恩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科恩布什立马伸出了右手：“幸会幸会。” 看得出来，科恩布什确实深受父母的影响，对于中国人的感官非常不错，他的性格也比较直爽，没什么心眼，这很附和其他人对德州人的一贯印象。 不久之前，牛小强才刚刚跟德州机械签订了专利授权协议，因此他对于德克萨斯州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德克萨斯州是美国面积第二大的州，仅次于阿拉斯加，经济上也在全美各大州当中排名第二，仅次于加州。 为了进一步的巩固科恩布什对自己的良好印象，牛小强开始跟对方聊起了德州的风土人情，这让科恩布什大感亲切。没多大功夫，两人就聊得火热，看上去一副老友重逢的模样。 洛奇站在一旁，他一眼就看出牛小强是在故意拉拢科恩布什。 洛奇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对于美国的情况自然更加了解。牛小强在跟科恩布什聊天的时候，洛奇的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位科恩布什该不会是布什家族的人吧？ 布什家族的叫法目前并不怎么流行，普通的美国人甚至都没听说过世界上有个名叫布什的家族，只有那些消息灵通的人才对这个家族有所了解。 洛奇就是其中之一，他常年混迹于黑暗世界，知道许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据他所知，布什家族跟洛克菲勒家族关系密切，这个家族之所以能够发家，就是因为早期曾跟洛克菲勒家族有过合作，借助着洛克菲勒家族的强大实力，迅速的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家庭，发展成了如今的庞然大物。 如今的布什家族掌握着德克萨斯州最大的油气田，并且还涉足银行业、军工业和体育行业，拥有了惊人的财富后，布什家族开始向政治领域发展。 如今的布什家族的领头人名叫沃克布什，这个名字在美国几乎人尽皆知，因为此人是美国的前任情报部长、现任的副、总、。统。 洛奇想到这里不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科恩布什来自德州，沃克布什也来自德州，科恩布什之前的态度那么嚣张，明显不是一般人。他跟沃克布什长得又很像，姓氏也一样，要说两人没有关联，洛奇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强出头，如果他真的不知好歹伤害了科恩布什，后果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洛奇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混社会的，如何能跟如此显赫的家族相抗衡？说句不好听的，人家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随便发句话，就有人会帮他们把洛奇解决掉。 洛奇还以为牛小强是因为知道了科恩布什的身份，所以才会巴结对方。其实他想错了，牛小强对于布什家族一无所知，即便他已经看出科恩来历不凡，也没有因为这个而巴结对方的想法，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通过科恩布什搞到f1赛车的相关技术。 “牛小强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睿智风趣的中国人，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你去德州做客，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科恩布什没什么心机，被牛小强捧得心花怒放，已经把牛小强当成了自己的铁哥们看待，对牛小强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牛小强对于自己的战果十分满意，他欣然点头道：“没问题，即便再忙，我也会抽空去德州做客的，当然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也真诚的邀请你去中国做客，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科恩布什从未去过中国，由于受到父母的影响，他对中国充满了向往，闻听此言想都不想就立马点头道：“好的，我会调整自己的时间，调整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为了方便联络，牛小强掏出纸笔把自己所有的联系电话全都写下来交给了科恩布什。作为交换，科恩布什把自己的卫星电话号码告诉给了牛小强，并且还一再的叮嘱道：“这个号码是我父亲为我准备的，只有关系极其亲密的人才有资格知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给别人，否则要是被我父亲知道，他肯定会埋怨我的。” 看得出来，科恩布什对于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敬畏，时刻不敢忘记父亲特地叮嘱过的事情。 牛小强把科恩的电话号码牢记在心里，随后一脸好奇的问道：“科恩，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科恩面露难色：“这个嘛……暂时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好，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故意对你隐瞒什么，而是我父亲的身份有点特殊，我不能对你明说。” 牛小强只是有点好奇，并不想调查人家的户口，闻听此言他很理解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他话音刚落，科恩口袋里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科恩抱歉一声，掏出电话走到没人的地方接通。 ， 第892章 凭借实力出这口气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哥，你不是说要过来看我的吗？怎么现在还没到啊？你今晚是不是不过来了？” 科恩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苦笑一声：“我今晚有够倒霉的，差点就要进医院了，芭芭拉，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来波士顿体育中心的大门口接我？”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跟爸妈打电话说一声吗？对了，你的保卫呢？他们没有跟着你吗？” “那些保卫被我给甩掉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芭芭拉，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啊？否则要是爸妈知道我差点出事，以后肯定不会让我出来玩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求我，看在你大老远的从德州跑过来看我的份上，我就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吧，不过你最好尽快把车子复原，否则那些保卫要是知道你出过车祸，他们肯定会向爸妈汇报的。” “恩，我一定会尽快把车子修好，不会被他们知道的。” “这就好，你在体育中心的门口等着啊，我这就开车过去接你。” “恩，谢谢了。” 科恩挂断电话后，走回到牛小强跟前：“牛小强，你能否找人加班，尽快帮我把这辆兰博基尼countach修好？我等着急用。” 牛小强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点头道：“没问题，比赛结束后我就亲自加班帮你修车，估计最多十几个小时就能修好。” 科恩开心道：“多谢你的热情帮助，提车的时候我会额外支付加班费的。” 牛小强很大方的摆摆手：“咱们是好朋友，我加班帮你修车还用得着收取加班费吗？你就不要再提这茬了，否则就代表你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待，如果你真的想要感谢我，不如帮我弄一部卫星电话吧，有了这个玩意，咱们今后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牛小强豪爽的态度让科恩越发的觉得这个朋友真心不错，他哈哈一笑：“不过是一部卫星电话，对于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这样吧，我提车的时候就把卫星电话顺便给你送过去。” 牛小强对于卫星电话十分喜欢，觉得这玩意当真是太方便了，如果自己也有一部卫星电话，做生意会更加便捷。 两人接着聊天，没过多久洛奇就把科恩布什的超级驾照送了过来。 他的态度非常客气，虽然仍然没有露出微笑，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很是随和：“科恩先生，比赛还剩下四圈就结束了，如果阁下真的想让阿卡道歉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去帮你去把他叫过来。” 科恩早就看出洛奇是干什么的，他似乎不太愿意跟洛奇这种人扯上关系，很有礼貌的拒绝道：“多谢阁下的热情相助，等会儿还是我直接去找他吧，就不麻烦你了。” 洛奇一听就知道科恩想跟自己保持距离，他很识趣的没有再说话，微微点头退到一旁。 牛小强刚才光顾着拉拢科恩，忘记了比赛的事情。一听比赛还剩下四圈就要结束，他忍不住问道：“琳达阿姨目前是什么情况？” 洛奇叹了口气：“她在第四圈的时候就被阿卡超越了，现在已经被阿卡甩开了一百米，估计等到比赛结束，她应该会被阿卡甩开至少三百米以上的距离。” 牛小强无奈的苦笑道：“职业赛车手确实不是业余车手可以相比的，人家的实力就是强啊，看来即便我亲自上场，也很难讨得了好。” 按照洛奇的说法，琳达一圈下来就要被阿卡甩开五十米的距离，就这还是在车辆的性能超越对方的情况下，如果失去了车辆性能方面的优势，估计琳达已经连阿卡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五十米看似很远，但对于赛车来说只不过是一眨眼就能跨越的距离。可即便如此，两人的差距也是很明显的，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得出来。 科恩闻言满脸疑惑的看着牛小强：“牛小强，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亲自上场比赛？” 牛小强并未瞒着科恩，把自己的计划全都说了出来。 科恩听完之后冷哼一声：“原来这位阿卡是个职业车手，难怪他的过弯技术这么好，不过他既然已经是职业选手了，为什么还要跑来参加这种比赛？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更何况我之前还因为他差点受伤，既然如此，等会儿就由我代替你上场吧，一来是为了我自己找回场子，二来还可以帮你个忙，你觉得怎样？” 如果牛小强知道科恩的真实身份，打死他也不会答应。 人家可是布什家族的人，如果因为参加这种业余比赛出了事故，布什家族迁怒下来牛小强可就大为不妙了。 洛奇虽然已经猜到了科恩的身份，但他还没来得及对牛小强使眼色，牛小强就已经答应了下来：“你替我参加比赛当然没有问题，但你毕竟是拥有超级驾照的人，万一阿卡不愿意跟你比，那该怎么办？” 科恩哼了一声：“他要是不敢跟我比，我就让他永久退出赛车界。” 这算是明着威胁了，从科恩的表情来看，他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牛小强闻言不由暗想：阿卡这家伙差点害得科恩进医院，人家只是想凭借实力出这口气，阿卡要是不配合，那就只能怪他不识好歹了。 为了让科恩更好的为接下来的第二轮比赛做准备，牛小强很是贴心的把帕卡德制作的那张地图要了过来，亲自为科恩讲解道路情况。 科恩的记忆力非常好，看了几遍就记在了心里。不过他并未托大，而是很郑重的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牛小强，等会儿比赛结束，麻烦你带着我去熟悉一下路况，免得我出现差错输掉了比赛。” 牛小强满口答应下来，陪着科恩继续观看比赛。 当比赛进入最后一圈的时候，一辆很普通的福特停在了路边，从车里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头戴黑色圆帽的年轻女人。 ， 第893章 你妹？ 这人下车后径直走到科恩跟前，伸手拍了一下科恩的肩膀：“科恩，你就别看热闹了，赶紧跟我一起回去吧。” 科恩和牛小强同时扭头看向年轻女人，科恩微微一笑：“芭芭拉，你稍等片刻，我还有点事，处理完了就可以走了。” 年轻女人刚准备说话，忽然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牛小强，牛小强正瞪大双眼看着她，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年轻女人也是一愣，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 科恩见状迟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牛小强迟疑着问道：“科恩，这位芭芭拉小姐是你的什么人啊？” “她是我妹。” “啊？她是你妹？？”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牛小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已经认出了这位女青年，对方就是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的柜台职员芭芭拉，曾经不止一次的给他办理过业务，两人谈不上太熟，但也绝对不算陌生。 牛小强之所以在得知芭芭拉跟科恩是兄妹关系后表现得如此意外，那是因为他搞不清楚芭芭拉为什么会跑到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当一个小小的柜台职员。 科恩的家庭条件一看就很不一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可以很轻松的给自己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但芭芭拉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芭芭拉对于在这里遇见牛小强也感到很意外，她见牛小强跟自己的哥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知道瞒不过去。 只见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牛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答案其实非常简单，我虽然出生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但我并不想依靠家里的力量帮自己谋得好处，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去收获成功。” 牛小强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芭芭拉小姐，我很欣赏你这种自强自立的性格，祝你早日获得成功。” 科恩见两人好像很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牛小强笑着回答：“我是花旗银行的客户，曾有幸接受过芭芭拉小姐的服务，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科恩微微点头：“还真是巧，没想到你认识我妹妹还在认识我之前，按照中国话来说，这应该叫做缘分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不错，这确实是一种缘分。” 芭芭拉已经知道牛小强入主了帕卡德汽车公司，是这家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她忍不住问道：“牛先生，你今晚是带队来参加比赛的吗？” 现场的人有点多，牛小强不想在这里泄露太多的个人信息，他故意把自己技术顾问的身份拿出来当挡箭牌：“本次比赛其中的一辆车是帕卡德汽车公司改装的，我身为公司的技术顾问，自然要过来看看了。” 芭芭拉这才想起银行的保密制度，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扭头冲着科恩问道：“哥，你还要办什么事情啊？” 柯恩知道芭芭拉一定会反对自己参加比赛，为了能在赛场上教训一下阿卡，他故意摸着肚子道：“芭芭拉，我还没吃晚饭，你能不能帮我去麦当劳二十四小时餐厅买一份套餐回来？等你回来了我再跟你说好吗？” 芭芭拉一听自己的哥哥连晚饭都没吃，还以为他是为了赶来看望自己才耽误吃晚饭的，立马就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给你买吃的。” 等到芭芭拉驾车离开，阿卡也冲过了终点线。琳达被他甩开了四百多米远，至于其他的车手，全都被远远抛在后面，最后一名甚至被阿卡甩开了将近五公里的距离。 琳达第二个冲线，她降低车速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后取下头盔，满脸无奈的看向牛小强：“抱歉，职业赛车手确实非同一般，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落后太多了。” 牛小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关系，霍姆找了一位职业车手参赛，我们也找到了一个。” 他说到这里介绍道：“我身边这位科恩先生拥有f1的超级驾照，他跟阿卡有点私人恩怨，准备代替我参加第二轮的比赛。” 琳达闻言不由露出吃惊的神色：“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啊，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亲眼见识过科恩先生的超级驾照了，绝对不会有假。” 琳达仔细的打量了科恩一阵，这才微微点头：“恩，科恩先生的体格确实比较符合超级驾照持有者的形象。” 牛小强好奇道：“这个从外表也能分辨出来吗？” 琳达笑道：“f1赛车的速度太快，为了对抗过弯时的强大离心力，f1车手的脖子要比一般人更加粗壮，同时为了追求速度，f1赛车的车身会尽量减轻重量，驾驶舱都比较狭小，身材太高的人坐在里面会非常别扭，不利于驾驶，因此绝大多数f1车手都会限制体重和身高，我刚才看了一下，科恩先生的体格很是符合一位f1车手的基本条件，所以我才会那样说。” 琳达说到这里非常有礼貌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科恩先生好，我是琳达，很高兴认识你。” 科恩很有风度的跟琳达握手，笑道：“没想到代表帕卡德汽车公司参赛的车手居然是一位女性，虽然你的过弯技术还有待提高，但身为一位女性，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这么说并非是歧视女性，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还请琳达小姐不要介意。” 科恩确实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在赛车领域，男人确实更加具有优势，女人相对来说处于劣势。 琳达很是豁达的笑道：“你说的是实话，我怎么会介意呢？” 寒暄过后，科恩带着牛小强等人走到了霍姆一行人跟前。霍姆已经把科恩拥有超级驾照的情况告诉给了阿卡，也把科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跟对方说了。 阿卡一听科恩想让自己道歉，露出不屑的表情：“那家伙的反应速度那么慢，也好意思说自己拥有超级驾照？” 这话就说的有点偏颇了，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时刻集中注意力，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人？ ， 第894章 车厉害，车手也厉害 阿卡毕竟是自己请来助阵的，霍姆担心他吃亏，好心提醒道：“这位科恩的来头好像挺大的，你最好把姿态放低一点，否则要是真的激怒了他，吃亏的肯定是你。” 霍姆话音刚落，科恩就走到了跟前。他阴沉着脸打量了阿卡一阵，冷哼一声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了吧？如果你想了结这件事，就去跟我比划一场，不管输赢我都不会再追究此事，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让你永久退出赛车界！” 阿卡刚才还对霍姆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此刻一看科恩如此有气势，他知道霍姆所言非虚，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面对着气势十足的科恩，阿卡最终选择了退缩，同意了科恩的提议。 科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我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做准备，准备好了会派人过来通知你的，顺便说一句，第二轮比赛需要跑三圈。” 跟之前的改装车比赛相比，第二轮比赛的水平无疑更高。前来现场观看比赛的改装车爱好者们觉得今晚真是没有白来，都站在路边静等着第二轮比赛开场。 牛小强按照约定，带着科恩在赛道上转了一圈。为了确保科恩的安全，他把琳达的安全头盔拿了过来，让科恩戴上。 科恩开f1赛车的时候也是全副武装，早就习惯了比赛戴头盔。他并未拒绝，很是配合的戴上了头盔。 随后科恩坐进了琳达的座驾，把车子开到了起始线跟前。阿卡早就等候多时了，比赛正式开始之前，两人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电子计时牌上的倒计时数字，一边做好发车的准备。 这一次没有女郎挥舞着旗帜，两人将直接通过计时牌来确定出发时间。 十秒钟的倒计时结束后，两人几乎同时松开刹车狠踩油门。在围观人群的欢呼声中，两辆车犹如脱缰的野马猛冲而出，全都在死命的加速。 稍微有点汽车常识的人都知道，直线加速主要比拼的是汽车的性能，跟驾驶技术的关系不大。之前琳达以巨大的劣势输掉了比赛，许多人都因为比赛结果而忽视了琳达的私人座驾的性能。 此刻科恩开着她的改装车跟阿卡比赛，众人这才以公正的心态去评判。在众人的注视下，科恩驾驶的庞蒂亚克gto明显要比阿卡的雪佛兰科迈罗更快，许多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都觉得那辆庞蒂亚克强得有些过分了。 这一次牛小强没有再傻站着干看，他吩咐帕卡德，让帕卡德把带来的人全都分散到人群中去，让这些人给公司打广告，于是乎人群中时不时的会响起这样的议论声： “那辆庞蒂亚克使用的可是咱们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最新技术，从比赛的情况来看，咱们公司的改装技术就是厉害啊。” “不错，咱们之所以会输掉第一轮比赛，主要是因为对方请了职业车手，现在我们也请了职业车手，车辆性能的差距就能体现出来了。”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直线加速只要发动机的动力足够强大就能获得领先优势，等到过弯的时候，才能真正的考验车辆综合性能。” “这话不假，咱们拭目以待吧，看看咱们的技术是否真的全面超过了对手。” 经由这些人的提醒，观战的改装车爱好者果然把注意力放在了第一个弯道上。大家全都凑到扩音器跟前，静静地聆听着观察者的实况直播。 霍姆虽然听到了这些议论，但他却无法出言反驳。 其实刚才的比赛他已经很认真的留意过了，知道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改装技术确实比自己这边强，如果冒然出口反驳，不仅不会起到正面效果，反而还会让帕卡德汽车公司抓住机会大做文章。如此一来霍姆车行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庞蒂亚克刚刚通过了第一个弯道，说句实话，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牛掰的过弯技术！这辆车以近乎完美的表现彻底征服了我！至于那辆科迈罗，选择的切弯点虽然也很完美，但车身却出现了轻微的打滑现象，不知道这是车辆性能的缺陷造成的，还是车手的驾驶技术不够好造成的。” 观察者话音刚落，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工人就立马开口了：“看来还是咱们的改装技术更加厉害啊。” 另一人笑着接口：“车手的驾驶技术也很厉害，两个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赢的肯定是我们。” 第三个人故意出言唱反调：“这才第一个弯道，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还是继续看看再下结论吧。” 其他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接下来众人全都竖起耳朵继续聆听着观察者们的直播。随着比赛的进行，大家发现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等到第一圈跑完，庞蒂亚克gto已经领先雪佛兰科迈罗三十米的距离了。 这样的差距让大家颇觉吃惊，即便科恩拥有超级驾照，也不可能只用一圈就获得如此巨大的领先优势。阿卡可是一位职业赛车手，并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虽然跟科恩无法相比，但也不可能落后这么多啊。 至于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发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职工适时的给出了答案：“看来我们刚才分析得完全正确啊，咱们的车比对方更好，车手的技术也比对方强，两个因素结合到一起，果然发挥出了让人惊叹的效果！” “一圈就能甩开对手三十米的距离，三圈跑完就能甩开对手将近一百米了，这样的表现确实挺让人惊叹的。” 霍姆听到这话仍然不敢开口争辩，但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不把阿卡请来，自己去上场比赛。 最起码这样一来就不会有第二轮比赛的存在，凭借着他的驾驶技术，即便输给了琳达，也不会输得很惨，这仍然可以挽留住大部分的改装车客户。 现在就不行了，帕卡德汽车公司通过科恩这位拥有超级驾照的大人物的加持，已经获得了远超预期的广告效果。想必今晚过后，只怕那些改装车老客户就会离自己而去，从而选择帕卡德汽车公司吧？ ， 第895章 收获颇丰 即便再怎么心有不甘，霍姆也只能接受现实。他虽然不畏惧帕卡德汽车公司，但却无法忽视洛奇的态度。 洛奇是本次比赛的发起人，人家在比赛当中已经确保了公正性，如果自己因为心有不甘而搞小动作，洛奇第一个就不答应。 霍姆心中暗想：看来今后只能专心经营汽车销售业务了，至于改装车业务，多半要黄啊。 霍姆想到这里收起思绪，安安静静的观看比赛。 第二轮比赛并未跑完三圈就提前结束了，这是因为第三圈赛程刚刚过半的时候，阿卡驾驶的雪佛兰科迈罗爆缸了。 当观察者把这个消息播报出来后，现场的改装车爱好者们对于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更加认可。改装车除了追求速度，质量也是很关键的一个环节，毕竟没有谁希望看到自己的车子总是出现故障。 同样的赛程，人家那辆庞蒂亚克屁事都没有，你的科迈罗却爆缸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除了质量不过关，还有另一个原因造成发动机爆缸，这个原因跟阿卡有关。 他明明已经看到了提示水温过高的故障灯亮起，但为了自己的颜面，仍然猛踩油门加速，最终造成发动机因为过热而爆缸。 科恩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他并未因为阿卡的车出了问题就减速，而是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 当他驾驶着庞蒂亚克gto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围观的人群立即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大家都在为他庆贺胜利，就连霍姆也不例外。 霍姆很是精明，当他接受了现实后，就不再摆脸色，而是很光棍的承认失败。 等到科恩下车，霍姆笑呵呵的上前恭喜道：“恭喜科恩先生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不愧是拥有超级驾照的人，阁下的车技就是厉害。” 恭喜完了科恩，霍姆又笑呵呵的冲着帕卡德伸出了右手：“帕卡德先生，恭喜你了，贵公司的改装技术确实比霍姆车行要好，这一点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帕卡德一看霍姆如此光棍，连一句狡辩的话都没有，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眼，用很谦虚的语气说道：“霍姆先生过奖了，我们公司的改装车技术也存在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今后还有待提高。” 霍姆笑了笑，随即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估计贵公司很快就会接到大量的改装车订单，按照你们现有的产能来看，只怕是无法满足这么多的订单需求的，如果阁下愿意，我可以把霍姆车行的改装设备转卖一部分给你们，甚至连那些工人也可以一并转交给你们，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霍姆知道大势已经无可挽回，与其把那些昂贵的改装设备烂在手里，还不如趁着对方有需求的时候赶紧出手，这可以为他挽回一部分损失。 帕卡德现在只是公司名义上的老板，这种事情他可没有拍板的权力。 好在牛小强就站在一旁，他把霍姆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帕卡德看向他，征求他的意见的时候，牛小强立马就微微点头，示意帕卡德接受这笔买卖。 帕卡德一看牛小强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底。他微笑道：“霍姆先生的提议我接受，如果可以的话，咱们明天就能商谈价格。” 霍姆见帕卡德答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既然如此，那么咱们明天就展开谈判吧，我会提前把设备清单整理出来的。” 谈妥了正事，霍姆跟牛小强和琳达等人一一道别，随后坐上了一辆黑色林肯，离开了现场。 牛小强看着车尾灯，心中暗道：这家伙做事还真是果决，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也难怪人家能成为千万富翁。 他想到这里收回目光，对帕卡德嘀咕了几句。 帕卡德立马会意，按照牛小强的要求，分派人手去接改装车的订单。 亲眼见识过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改装技术后，这些改装车爱好者全都怦然心动，大家都想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爱车的性能。 牛小强把改装费用确定为三个不同的档次，有钱的可以选择最贵的方案，没钱的可以选择最便宜的方案。这种灵活的政策大受欢迎，没多大功夫，帕卡德汽车公司就接到了来自不同价位的三十七笔单子，算得上是收获颇丰。 科恩对前来祝贺的人表示感谢，闹腾一番后拉着牛小强走到一旁：“我刚才亲身体验过了那辆庞蒂亚克gto，这辆车开起来十分的轻便灵活，由此可见你们公司的改装技术确实非同一般，等我回去之后，我就把我那辆从迈凯伦车队买来的f1赛车运到波士顿来，由你们公司负责为我改装，价钱随你开，反正我是信得过你的。” 牛小强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一听科恩终于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他心花怒放道：“到时候我一定会组织最精干的人员为你改装爱车，保证让你满意！” 开心过后，牛小强忍不住问道：“有个问题我感到很好奇，你既然无法参加正式的比赛，为什么还要改装这辆f1赛车呢？” 科恩笑着解释：“这辆车主要是用来珍藏的，即便我能够参加比赛，我也不会开着它上场。”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芭芭拉已经买好吃的回到了现场，她正好错过了比赛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刚刚参加了一场赛车比赛。 一看自己的哥哥对众人频频挥手，一副大明星跟自己的粉丝打招呼的做派，芭芭拉不由露出疑惑之色，小声嘀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科恩见自己的妹妹回来，为了避免露馅，他赶忙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到芭芭拉跟前：“走吧，咱们回去休息。” 芭芭拉哦了一声，把买来的麦当劳套餐递给科恩，过去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才离去。 等到科恩兄妹离开，牛小强立即对帕卡德吩咐道：“我曾答应过科恩，会尽快帮他把那辆兰博基尼修好，你现在就去准备拖车，把兰博基尼拖回公司，顺便安排几个老手跟我一起加班修车。” ， 第896章 礼物清单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距离牛小强启程回国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牛小强已经提前告知帕卡德自己将要回国探亲的事情，让帕卡德在这段时间把公司照看好。 帕卡德闻听此言笑着摆手：“你就不用加班了，这件事交给我就行，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睡好了之后才有精力应付长途跋涉。” 牛小强稍稍犹豫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那好，你把车子修好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好通知科恩提车。” “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了。” 帕卡德现在对于牛小强可谓是言听计从，只要是牛小强做出的决定，他不会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原因在于牛小强用自己的表现彻底征服了他，如果没有牛小强提供的超级碳素钢作为支持，帕卡德汽车公司今晚根本不可能收获这么多的订单。 这些订单的总价格加起来超过了两百二万美元，除去各种成本，帕卡德汽车公司最起码可以赚到一百五十万美元的纯利润，这种事情帕卡德以前想都不敢想。 以前的帕卡德汽车公司一年下来只能保证不拖欠工人工资，至于利润，全都用来偿还银行的贷款利息了。 改装车行业的利润是非常高的，只要你拥有过硬的技术，能够让客户满意，就不愁挣不到钱。 牛小强不仅提供了超级碳素钢，还亲自制定了今晚的广告计划，更是跟银行谈妥了偿还贷款的事情，把原本陷入困境的帕卡德汽车公司从悬崖边缘拉扯了回来。 帕卡德因此对他十分信服，认为在牛小强的领导下，自己恢复帕卡德汽车公司荣光的理想一定可以实现。 安排完了修车的事情，牛小强走到山姆跟前：“山姆大叔，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你进行得如何了？” 牛小强这次准备带着山姆一起回国，让山姆了解他在国内的情况，顺便跟国内的几个技术骨干熟悉一下。 如此一来今后就不需要牛小强亲自领导改装车业务了，可以让山姆和国内的几个技术骨干直接联系，让他们为山姆提供由超级碳素钢浇铸的改装车零件原坯。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特地交代山姆，让他找几个技术员一起去中国走一趟。 这几名技术员除了要跟山姆一样去熟悉亚洲机械厂的情况，同时还兼任着另一个使命，那就是冒充投资商，帮牛小强以外商的名义在国内搞投资。 为了防止别人看出破绽，牛小强准备让山姆尽量找那些可靠并且机灵点的人，到时候牛小强将以好朋友的身份给这几个人充当翻译，不会让其他人得知真相。 山姆呵呵一笑：“人选我已经挑好了，一共有四个，其中的三个是我的助手，另外一个是帕卡德女友崔西，这些人都比较可靠，不会出问题的。” 牛小强诧异道：“崔西去干嘛？” 山姆解释道：“既然是老板，总得有秘书吧？她的身份就是海森电子有限公司老板的秘书，这样更容易让人信服。” 牛小强追问道：“帕卡德同意吗？”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没有任何意见。” “哦，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 谈妥了正事后，牛小强跟琳达、洛奇和洛桑告别，然后坐上了凯琳娜的保时捷911，两人一同回家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凯琳娜待在家里看电视打发时间，牛小强则按照约定，开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学的女生宿舍楼下。 明天就要回国了，牛小强提前跟张小兰约好一起去给家人买礼物。 张小兰穿上了很得体的黑色风衣，脚上是一双长筒皮靴，看起来既时髦又不失稳重。 刚一上车，张小兰就递给牛小强一张纸：“这是我帮你拟定的礼品清单，等会儿咱们就按照这份清单去采购礼物，这可以大大的节约时间。” 原本张小兰不太了解牛小强家里的情况，后来两人经常在一起挣外快，闲暇之余不免谈到自己家的事情，要不是这样，张小兰还没办法提前制定好礼品清单呢。 牛小强低头扫了一眼，随即笑道：“女孩子就是细心周到，换成是我，估计做不到这种程度。” 张小兰嫣然一笑，反问道：“你就不怪我花钱大手大脚？” 张小兰制定的清单上面都是一些比较昂贵的商品，比如说空调，她一出手就是五台，光是这一项，就需要花掉牛小强九千多美元。 这五台空调早就被张小兰分配好了，分配明细都写在了清单上，届时给牛小强的大姐家送一台，他即将结婚的二姐也送一台，他的父母和三姐的卧室各一台，最后的一台将送给牛小强的未婚妻王小霜。 牛小强出国的这半年时间，他们家盖了楼房，王小霜家里也盖了楼房。目前两家人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好，家具也都添置好了，只有比较高端的电器还有所空缺。张小兰选择空调作为礼物，算是非常具有针对性。 空调在国内属于稀罕玩意，虽然国内也有生产空调的厂家，但是质量有些堪忧，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最好还是不要在国内买空调，即便要买，也要买进口的。 牛小强给方东平的办公室配了一台空调，这台空调就是进口商品。倒不是说牛小强崇洋媚外，而是因为国内制造的空调压缩机很成问题，就连省轻化厅的厅长范德民都对此颇有意见。 他办公室的空调就是省内的某家空调厂免费赠送的，不到一年时间，就出了四次故障，最后实在是修不好，只能更换一台进口的压缩机，这才彻底解决了问题。 空调压缩机算是比较高端的设备，凭借国内目前的技术水平，还没有办法确保品质。牛小强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差距，所以才会确定投资家电行业。 一来他可以借此挣大钱，二来还可以填补国内在家电领域的某些技术空白，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 第897章 买礼物 “不过是几台空调，这个还在我承受的范围之内，谈不上大手大脚。”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中同时暗想：五台空调肯定不够，我再加两台吧，一台送给于思梅，另一台送给萍姐，此外其他的礼物我也给她们每人各准备一份，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张小兰笑道：“这就好，咱们出发吧。” 两人直奔沃尔玛超级而去，这家超级的商品种类十分齐全，清单上的绝大部分礼物都能在里面买到。 两人花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精挑细选，终于把大部分礼品采购好。付完账后，牛小强直接联系货运公司，让对方把这些礼物直接空运到国内。到时候他再拿着货款单去提货。 美国没有直飞清江的航班，因此牛小强回国后需要跟国内的航空公司签订转运合同，这才能把礼品运到清江去。 购物是一项很累人的活计，最起码牛小强是这么认为的。 跟货运公司商谈好托运的事情后，他一屁股坐在了电话亭旁边的台阶上，揉着酸疼的双腿苦笑道：“这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腿就已经这么酸疼了，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吧。” 张小兰虽然穿着长筒皮靴，但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意思，她闻听此言蹲在了牛小强跟前，帮他按揉着小腿：“你长得挺壮的啊，为什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居然连我都比不过？” 牛小强对此颇觉纳闷：“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你的体质肯定比不上我，为什么买东西的时候比我更有精力，直到现在，看起来也是精力十足的样子？” 张小兰想了想，笑道：“可能是因为我的耐力更强吧。” 牛小强对此自然不认同，他从小就帮着家里干农活，早就磨练出来了，张小兰比他好得多，小时候没怎么吃苦，无论怎么看，张小兰的耐力都不可能强过自己。 他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门道，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道：“刚才都是在跟我买东西，你自己的东西准备什么时候买？” 张小兰微微一笑：“送给我爸爸的礼物我已经买好了，是一个电动剃须刀，给刘阿姨的礼物超市里面没有，需要去专卖店购买。” 虽然张小兰想改善跟刘慧母女的关系，但那句妈妈暂时还是叫不出口的。牛小强闻言好奇道：“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刘阿姨？” 张小兰捋了捋头发：“经过反复考虑，我准备送一件呢子大衣和一套化妆品给她。” 牛小强的清单上正好也有这两样礼品，他有四个姐姐，送漂亮衣服和化妆品算是十分恰当的选择。 “哦，那等会儿咱们一起去专卖店采购吧。” 两人坐着歇息了将近十分钟，牛小强这才站起身，开车带着张小兰来到了市中心的繁华地段。 这个地方开了很多家高档服装店和化妆品店，牛小强对于这两样东西不太熟悉，于是让张小兰帮他挑选。 张小兰再一次展现出了过人的精力，她不停地左看右看，显得十分认真。这可苦了牛小强，一个小时后，他觉得双腿发软，实在是没有走路的力气了，只得坐在店里的沙发上休息。 张小兰连半点疲惫之色都没有，她继续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礼品全都挑选好。 衣服和化妆品不需要托运，可以直接用行李箱装着带上飞机。两人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取出行李箱，把购买的衣服和化妆品装了进去。 之前牛小强购买贵重家电产品的时候多买了两份，张小兰当时就觉得很好奇，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牛小强推说要送给厂里的老熟人，这才遮掩过去。 此刻他购买衣服和化妆品仍然多买了两份，张小兰忍不住再次提问：“小强，你多买的这两套衣服和化妆品也准备送给厂里的老熟人吗？” 衣服是女式的，化妆品也是女人用的，牛小强无法再使用之前的借口遮掩。他神色如常道：“衣服和化妆品是我准备用来奖励给表现优异的女员工的奖品。” 张小兰知道牛小强在国内开了好几间工厂，女工的人数不少，闻听此言她不再好奇，哦了一声道：“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说过要请你搓一顿的，不如接下来我请你去吃午饭吧。” 牛小强并未拒绝，开车带着张小兰来到了一家中餐馆。张小兰原本想请牛小强吃一顿上档次点的西餐，不过牛小强没有同意。他说自己对西餐不感冒，还是中餐更符合他的胃口。 张小兰听到这话不好反对，只得答应下来。进入餐馆后，她执意点了几个好菜。牛小强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只得作罢。 等待上菜的功夫，张小兰一脸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牛小强：“看到没，这是我前天刚刚拿到的驾照，从报名到拿驾照一共只花了三天时间，虽然没法跟你比，但也不算慢，我准备等过完年回到美国，就去二手车市场买一辆小汽车，这样一来今后就不用蹭你的车了。”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暂时买一辆二手车代步也好，等你以后挣了大钱，再换一辆新车就行。” 张小兰冲着牛小强挤了挤眼睛：“挣大钱的事情你可要拉我一把哦。” “放心，只要跟着我，就不愁挣不到大钱，到时候别说是一辆车，就算是一艘游艇也买得起。” 张小兰开心道：“那我就等着买游艇了，到时候开着自己的游艇去大海上游玩，想想都令人期待啊。” 她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刘雪跟我打过电话，她说你已经同意帮她支付回国的机票钱了，她的机票你买了没有？” 牛小强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最近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忙碌了，要不吃了饭再去帮她订购机票吧，反正这个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很快就能搞定。” 张小兰瞥了牛小强一眼，开玩笑似的问道：“你好像对她挺关照的，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 第898章 投资配件厂 牛小强赶忙摇头：“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我之所以帮她，说到底还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否则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有那个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 张小兰嘻嘻一笑：“我还以为你想当个花花公子呢。” 牛小强愣了一下，反问道：“我看起来很像一个花花公子吗？” 张小兰很认真的打量了牛小强一番，随后似笑非笑道：“表面上看起来挺老实的，但心里老不老实就不好说了。” 牛小强知道张小兰是在暗指他跟凯琳娜之间的事情，闻听此言颇有些尴尬：“那什么，我在美国的事情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会保密，那就一定说到做到，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处置你跟凯琳娜的关系？” “这个暂时还没想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小兰微微点头，转移了话题：“罗格教授昨天找过我，批准了我做实验的申请，不过我要回国探亲，只能把做实验的日子往后推，小强，我这么做不会耽误你的投资吧？” 牛小强摇摇头：“肯定不会啊，我们现在连厂房都没修建好，设备也没有采购到位，不需要那么赶时间，根据我的估计，最快也要半年时间才能做好全部的准备工作，你按照这个时间自行安排就行。” 张小兰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牛小强见状好奇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小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行，没必要跟我遮遮掩掩。” “那好，我可说了啊，目前我的手里一共有两万美元的存款，你觉得这笔钱用来投资建厂够不够？” 牛小强不由一愣，好奇道：“你准备投资什么项目？” 张小兰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咱们不是要在国内投资家电工厂吗，第一个产品是电视机，电视机的零配件那么多，一家工厂是很难全部自行生产出来的，我觉得要是投钱建一座小型配件厂的话，应该可以挣到钱，如果你也觉得这个想法可行的话，那我过完年就不买车了，把钱留着搞投资算了。” 牛小强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不是已经跟我合伙了吗？为什么还要投资配件工厂啊？” 张小兰骨子里的倔强因子冒了出来：“说起来我们两个是在合伙做生意，但实际上绝大多数问题都是你解决的，此外你还经常带着我一起挣外快，这让我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我不想总是依赖别人，如果自己也能创立一份事业，那自然更好。”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你想自主创业，我当然不会反对，美元在国内可是极为紧俏的玩意，如果你通过官方渠道兑换，两万美元只能换到大概五万元人民币，非常划不来，我建议你还是找你爸爸帮你兑换手里的美元比较好，他的人面比较广，消息也非常灵通，只干一票的话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这样可以帮你换取更多的人民币，对于你投资配件厂来说更加有力。” 张小兰嗯了一声：“我听你的，回国后就跟我爸说，估计他是不会反对的，至于该如何建厂，这个还需要你多多指教。” 牛小强自己的事情都快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时间帮张小兰处理建厂的事情？不过他也不太好拒绝张小兰的要求，思考片刻后牛小强找到了解决办法：“我的事情太多，根本忙不过来，没办法亲自帮你去操作这件事，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懂行的人，让他帮你去办，你看行吗？” 张小兰点点头：“没问题，那就麻烦你了。” 谈妥了投资的事情，两人开始闲聊。吃过午饭后，牛小强开车去机票代售点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由于现在是年底，有很多身处美国的华裔回国跟家人团聚，因此机票有些紧张。牛小强只买到了三天后出发的机票。 他把机票交给张小兰：“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刘雪，我下午还有点事，抽不开身。” 张小兰点点头，把机票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牛小强开车把她送到学校门口，然后赶往帕卡德汽车公司，准备查看一下修车的进展。 帕卡德一夜没睡，正带着人对兰博基尼进行烘漆处理。一看牛小强来了，帕卡德立马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还有两个钟头就能提车了，我原本想等会儿通知你，没想到你提前过来了。” 牛小强对帕卡德的工作效率十分满意，笑着夸奖了几句，然后走进办公室，拨打了科恩的卫星电话。 “科恩，我是牛小强，你下午四点钟就可以过来提车了。” “哦，谢谢你啊，速度果然很快嘛，到时候我会按照约定，送一部卫星电话给你。” 牛小强立马道了声谢，挂断电话后走进实验室，趁着有空的时候熟悉一下各种设备的操作方式。 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牛小强不自己去买一部卫星电话，却要让科恩送一部呢？答案其实很简单，他见过科恩的卫星电话，那部电话一看就是高级货，信号的稳定性非常好，普通人绝对是买不到的。 如果他自己去购买普通的卫星电话，信号就会差很多，墙壁厚一点的地方可能就接收不到信号了，这自然不能让他感到满意，所以他才会厚着脸皮找科恩要一部。 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科恩的身边只有他自己使用的这一部卫星电话，为了不对牛小强食言，这家伙打起了自己妹妹的主意：“芭芭拉，爸爸给你配的那部卫星电话你放在哪儿了？能不能送给我啊？” 芭芭拉好奇道：“那玩意又笨又重，带着很不方便，外加我平时根本就用不上，因此被我给扔到茶机的抽屉里头了，哥，你的卫星电话明明是好的，总不会是一部不够用，想多给自己配一部吧？” ， 第899章 拥有一键求救功能的卫星电话 科恩已经知道牛小强跟芭芭拉是熟人关系，也就没有隐瞒：“牛小强觉得我的卫星电话挺不错，也想配一部，原本我是不愿意的，因为这种卫星电话一般人不能使用，我想找那些保卫人员要一部普通版的送给他，可是后来一想我又觉得这样做很不妥当，万一那些保卫因此得知了我出车祸的事情，进而告诉给爸妈，我就完蛋了，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把你手里的这部卫星电话拿去送人比较好，反正你又不用，放在抽屉里也是浪费，不如把它交给我，让我拿去送人呗。” 芭芭拉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这可是安全部门专门给特殊人士配备的电话，你居然想拿去送人，就不怕被爸妈知道后狠狠地教训你吗？” 科恩解释道：“爸妈不是总要求我们跟那些很优秀的人做朋友吗？我觉得这个牛小强就很优秀，他的脾气也很对我的胃口，虽然昨天才刚刚认识他，但我却感觉跟他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一样亲近，要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把你的卫星电话送给他了。” 科恩的父母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他们之所以要求自己的儿女跟精英人士做朋友，主要是因为他们觉得这可以让精英人士去影响自己儿女，让自己的儿女们也变得很优秀。 夫妇俩曾去中国工作过，对于中国的文化思想比较了解，就连《孟母三迁》的故事他们都知道。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在中国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儿女的成长是非常有利的做法。 芭芭拉听了哥哥的这番话后微微点头：“牛小强确实挺优秀的，你多跟这样的人交往不是什么坏事，估计爸妈绝对不会反对，不过我们使用的卫星电话有点特殊，你要是真想送人，我建议你还是提前跟爸妈说一声，免得事后他们说你太随便。” 科恩迟疑道：“万一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芭芭拉笑道：“不过是一部卫星电话，他们是不会小气的，当然了，前提是你要把一键求救的功能消除掉。” 两人的卫星电话全都拥有一键求救功能，只要打开卫星电话上面的翻盖，然后按下那个红色得按钮，就会把求救信号发送出去，安全部门接收到信号后会立马对卫星电话进行定位，并且会派遣最精锐的安全人员前去解救。 如果科恩不把这个功能消除掉就把电话送给牛小强，万一出现误报情况就不好跟安全部门解释了。 科恩犹豫了片刻，最终同意了妹妹的提议，拨打了一个经过加密的号码。 几分钟后，科恩挂断了电话：“爸妈果然同意了我的请求，我这就把一键求救功能消除掉。” 想要消除这个功能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把红色的那个按钮拆下来就行。如果牛小强不知道这部卫星电话拥有这个功能，就不会想要去修复这个按键。 为了避免发生误报情况，科恩首先把电话里的电池卸了下来，然后才动手拆解红色按钮。没费多大功夫，他就完工了。 下午三点半，科恩拎着装有卫星电话的手提袋，对芭芭拉笑道：“芭芭拉，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芭芭拉闲着没事干，坐在客厅里看书，闻言她伸了个懒腰：“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送你过去也行。” 兄妹两在四点钟之前赶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两人全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当他们看到车间外那斑驳的墙体时，全都愣住了。 “这地方真的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吗？” “门牌号对得上，应该不会有错。” “可……可这里哪里像是一家汽车公司啊？” “也许里面会不一样吧，走，咱们进去看看。” 兄妹两说到这里一同走到大门口，找了几圈没找到门铃，只能伸手去拍打锈迹斑斑的铁门。无奈车间里面的环境有些嘈杂，两人拍门的声音根本就没人听见。 过了片刻，一个满身油污的修车工正好出来抽烟，看到两个陌生人站在铁门跟前，这人不由迟疑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科恩的家教还算不错，他礼貌性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但是手刚伸出去，他就觉得有些不妥。 对方的手上满是黑色的油垢，如果跟他握手，科恩只怕需要花些力气才能把自己的手清洗干净。 想到此处，科恩有点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笑道：“我们是来提车的，你们维修的那辆兰博基尼就是我要提的车。” 这名工人哦了一声，对于科恩先伸手又缩手的举动并不怎么生气，他呵呵一笑：“那辆车已经修好了，阁下从侧门进去就能看到。” 科恩连声道谢，带着芭芭拉从侧门走进了车间。 牛小强还在实验室里面摆弄设备，好在帕卡德在车间干活。他见科恩兄妹到来，赶紧把牛小强叫了出来。 牛小强得到消息笑盈盈的走出实验室：“没想到你们兄妹居然一起过来了，走，跟我去办公室喝杯咖啡吧。” 两人并未拒绝，等到牛小强冲好了咖啡，科恩这才把手提袋递了过去：“这是我答应要送给你的卫星电话，你收好，顺便说一句，这部电话是免费的，无论打电话还是接电话，都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如今这个年代，卫星电话接电话也是要收费的，打电话就更要收费了，并且费用都不低，不是有钱人还真的用不起。 牛小强一听这部卫星电话居然可以免费使用，不由更加感到开心：“多谢阁下的慷慨馈赠，有了它，我今后做生意就更加方便了。” 科恩闻言不由露出迟疑之色：“你不想继续当技术员了，准备自己做生意吗？”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昨天晚上人太多，我不好说太多，现在没有外人，我自然不需要隐瞒什么，其实我早就开始创业了，这家帕卡德汽车公司就是我控股的企业之一。” ， 第900章 他实在是太逆天了 科恩愣了好了一会儿才感叹道：“虽然这家汽车公司的规模很小，看起来也有些破败，但即便如此，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就知道瞎胡混，跟你真是没法比啊。” 一旁的芭芭拉忍不住笑道：“牛先生，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泄密的，跟我可没有关系哦，有个问题我感到很好奇，你刚才说帕卡德汽车公司只是你控股的企业之一，不知你的名下还有哪些其他的产业？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不用回答。” 牛小强摆摆手：“我跟你们兄妹也算是很投缘，这种事情我也许会瞒着其他人，但没必要跟你们遮遮掩掩，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的名下除了帕卡德汽车公司外，还有猎人公司、惠普计算机公司和海森电子有限公司，我对这三家企业都拥有绝对的控股权。” 这三家公司全都在花旗银行设立了账户，不过全都是以公司的名义开设的户头，因此芭芭拉并不是太了解它们跟牛小强之间的关系。三家公司当中，她只听闻过猎人公司的名号，对于其他的两家没有耳闻。 此刻一听牛小强的名下还有另外三家公司，并且猎人公司就是其中之一，芭芭拉不由吃惊道：“真是没想到，猎人公司居然也是你名下的产业，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呢！” 科恩对此彻底心服口服：“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当中最厉害的一个，我其他的朋友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全都没有你这样的事业心，更没有你这样的能力，如果不是仗着家里的关系，他们根本不可能混得现在这么风光。” 牛小强之所以主动透露这些消息，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他觉得科恩兄妹都很不错，能够结交这样的两位朋友挺好的，既然想真心跟对方交朋友，又些事情就没有必要瞒着他们两个了。 其次他早就看出这对兄妹的身份非同一般，虽然科恩并没有跟牛小强透露他的家庭情况，但他们兄妹的气度却远非一般的富家子弟可以相比，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情况，兴许今后就有合作赚钱的机会。 为了让科恩兄妹对自己更加高看两眼，牛小强不由微微一笑：“以上的四家公司只是我在美国的产业，其实早在三年之前，我就已经开始在中国创业了。” 芭芭拉和科恩全都瞪大双眼看着牛小强，芭芭拉首先问道：“三年之前你才多大啊？那么小的年纪你能干什么？” 牛小强笑着把自己创业的经历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两人听完之后彻底无语了，呆了好一会儿，科恩才喃喃道：“不到十六岁就开始创业，然后在两年之内就拥有了一家机械厂、一家制药厂、一家家化品厂，除此之外，还跟当地政府合作搞农庄、创办食品厂，后面又跟其他人合伙开了一家制衣厂，如果不是你当面跟我说，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些全都是真的……” 芭芭拉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我从小长这么大从未靠着父母的关系给自己捞过任何好处，原本我认为自己能够混到今天这种程度就已经很值得骄傲了，可是听了你的个人经历，我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差劲……”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并不是想炫耀自己的成就，而是想让两位了解我的个人情况，今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展开合作，一起挣钱。” 牛小强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个人能力有多么强悍，科恩和芭芭拉都觉得跟牛小强合作肯定能挣大钱。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同时点头：“只要有任何机会，我们就一定会跟你合作，不跟你合作的人肯定是傻子！” 牛小强终于达成了自己的既定目标，忍不住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两人分别握手：“多谢两位的信任，我先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今后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兄妹两对于牛小强的创业故事都很感兴趣，接下来拉着牛小强不停地问东问西。随着牛小强不停地回答问题，两人看向他的眼神从钦佩逐渐转变成了崇拜。 虽然他们家世不凡，见识过许多大人物和大场面，但却从未遇到过牛小强这样的家伙。 牛小强实在是太逆天了，在那么困难的局面下，居然仅仅花费两年时间就闯出了这么大的一番事业，这种表现要比他们见识过的那些大人物还要强悍许多。 要知道牛小强干的可是实业，并且还没有任何的启动资金，完全是他凭借着自己的技术和睿智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的。 不像那些大人物，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启动资金，创业环境也要比牛小强好得多，如果在同等条件下，牛小强绝对可以混得比他们更好。 两人没有那些被娇惯出来的坏毛病，相反，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这个社会的最底层，被父母灌输了奋发自强的思想。 正因为他们很了解社会的现状，所以牛小强的创业经历才会让他们更加感到震撼。牛小强是真正的白手起家，没有任何资金来源，换成其他人，试问谁能做到他这么成功？ 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许多关于财富的故事，但故事毕竟是故事，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人心。他们之所以对牛小强产生了崇拜的心理，那是因为他们深刻的体会到了牛小强的过人之处。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给予牛小强足够多的时间，他必将能取得令人只能仰望的成就。 牛小强对两人的眼神颇觉好笑：“两位，你们用不着拿这种眼神看我吧？搞得我像怪物似的。” 科恩感叹道：“你在我的眼里跟怪物没有什么区别，我从未想过有人能够做到你这种地步。” 芭芭拉附和道：“我十分认同我哥说的话，你确实是太厉害了，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厉害。” ， 第901章 行走的百科全书 面对着兄妹两的极力夸赞，牛小强苦笑道：“咱们不谈这个话题了，我明天就准备回国探亲，两位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跟我去中国转转，就当是为今后的合作考察吧。” 科恩和芭芭拉同时摇头：“我们过几天要去回去参加祖母的生日宴会，没有时间跟你去中国，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只要我们抽出时间，我们就会主动联络你的。” 牛小强也不勉强：“好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三人接下来聊了很多关于商业的话题，牛小强的发现他们对于股市很感兴趣，于是就把自己关于股市的看法全盘托出。 兄妹两都在炒股，但他们只是小打小闹，并未从家人那里获得过任何内幕消息。这并不说他们不想，而是家里的长辈不允许。 他们家设有专门的金融投资机构，专门从事诸如炒股和期货之类的业务，这个机构的负责人是他们家的核心成员。 在家族当中，内幕消息从来都只有少数几个核心成员知道，两人虽然是直系子弟，但由于年纪和阅历都不足够，因此这种内幕消息对他们是保密的。免得这两个小字辈跑出乱说话，给家族声誉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当他们听说了牛小强对于股市的看法后，全都露出了怀疑之色。 牛小强只在实体行业展现出了过人的眼光和技术，至于金融业，这跟实业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能够把实业经营好的人，不见得能把股票炒好。 在他们的眼里，诸如股市这种金融行业的产不确定性太大，普通人想要挣大钱只能靠运气，只有那些背景雄厚的大机构，才能依靠先知先觉的内幕消息无往而不利。 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远超常人，知道许多普通人不知道的情况。毫不夸张的说，这个世界不是以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意志去运转，而是以少数寡头或者权势人物的想法去运行，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么的光鲜亮丽，内部始终都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影。 科恩首先开口：“牛小强，我承认你很厉害，但这只是相对于实体行业来说，如果是金融行业，你就未必有那么厉害了，这个行业的水太深了，深到了你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牛小强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反问道：“看起来你似乎了解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对吧？” 科恩自知失言，为难道：“这个……有些事情我不能跟别人说，还请你谅解。” 牛小强表面上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可以体谅科恩的难处，心里却暗想：科恩兄妹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牛小强原本以为两人只是来自大富之家，这里所说的大富之家是指亿万富豪级别。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像他想象的这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的亿万富豪，似乎根本就没必要这么一副做派，也只有那些很不简单的大豪门才会这样约束家族子弟。就是不知道这兄妹两的家族到底豪门到了哪个地步？ 芭芭拉插口道：“你刚才说美国股市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呈现出持续上扬的趋势，不知你是根据什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是通过数学运算得出这种结论的。” 芭芭拉哦了一声：“原来如此，看来你对自己的数学造诣很有信心啊。” 虽然两人都已经知道牛小强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但牛小强就读的是计算机专业，如果是数学专业的学生说出这种话，芭芭拉才会觉得靠谱，话说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数学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牛小强自然能够看出芭芭拉的想法，他也懒得去解释自己的数学水平，而是淡淡一笑：“如果你对我有所怀疑，就当我没有说过那番话，如果你半信半疑，你不如按照我的说法，在股市上选择一个价格比较低的股票做一个长线投资，就我个人来看，你应该能够收获远远超过你想象的收益。” 芭芭拉原本持怀疑态度，听到这话她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你确定？” 牛小强点点头：“基本还是可以确定的，我名下的猎人公司就是这么操作的。” 芭芭拉思考了片刻，然后问道：“你刚才说让我做长线投资，不知你指的是多长时间？” “按照我的估计，最起码在半年之内不会出问题。” 芭芭拉嗯了一声：“那好，我就按照你的说法尝试一下，看看半年之后我是否真的能获得超出想象的收益。” 科恩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一般不会因为别人的说法改变自己的主意，见此情景他不由露出好奇之色：“芭芭拉，你怎么不坚持你自己的原则了？” 芭芭拉呵呵一笑：“反正牛小强在实体行业创造出了那么大的奇迹，我觉得兴许他在金融行业同样也能创造出奇迹，就当是应证一下吧，放心，我会控制好投入金额的，就算亏了，也不会损失太多。” 科恩闻言微微点头，看向了牛小强：“既然如此，我也投点钱应证一下吧，如果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后续我炒股就来找你帮我出主意。” 牛小强欣然点头：“没问题，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科恩兄妹晚上没有什么事情，笑呵呵的点头答应了。 牛小强趁着还没下班给凯琳娜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随后三人各自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波士顿当地一家比较有名的西餐厅。 牛小强虽然是此次晚餐的发起人，但他并未表现出要请客的意思。原因在于他知道美国人比较流行aa制，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很少会让对方帮自己付账。 这是美国的文化特色，牛小强选择尊重两人的文化特色。 晚餐期间三人海阔天空的闲聊，兄妹两通过这一番闲聊，发现牛小强简直就是一部百科全书，什么都懂，不管他们谈到什么话题，牛小强总能应对如流。 ， 第902章 回国 科恩惊叹道：“牛小强，我真想把你的脑袋切开做研究，看看你的大脑跟其他人的区别究竟在哪儿，你真的是……真的是太神奇了！居然什么都懂！”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关于他为何会这么聪明的问题，实在是无从说起，即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沉默。 晚餐结束后，兄妹两都有些意犹未尽。别误会，他们并不是没有吃饱，而是觉得跟牛小强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都有些舍不得结束了。 牛小强明天还要坐飞机回国，今晚不好好休息是不行的。他谢绝了兄妹两邀请他去酒吧坐坐的提议，开车回到了出租屋。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九点，牛小强跟山姆等人一起坐车抵达机场。张小兰比他们先一步抵达。两人去办理好行李托运手续，等了不到一刻钟，这才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航班降落在了首都机场。牛冬香和刘跃进早就在机场大厅等着了，一看见牛小强走出出机口，两人立马迎了上去。 牛冬香用力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才半年时间没见，你小子居然又长高了这么多，身体也壮实了不少，看来你在美国的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嘛。” 牛小强现在身高约莫一米七七，在中国男人当中算是比较高的了。他故意摸着被四姐拍过的地方，调皮道：“姐，你能不能轻点啊？跟我的身高相比，我觉得你的力气增长得更多，跃进哥，你以后可笑小心点哦。” 牛冬香白了牛小强一眼：“我可没有那么暴力，你别污蔑我。” 刘跃进看上去比半年以前更加成熟稳重，身上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自信。他笑着打趣：“冬香，我觉得小强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半年以来你已经揍过我多少次了？” 牛冬香性格泼辣，听到这话她不仅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哼了一声：“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未经允许亲……咳咳，那什么，咱们还是带着小强去吃饭吧。” 话说到一半，牛冬香的神情显得有点尴尬，赶忙转移了话题。刘跃进也露出尴尬的神色，连连点头称是。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四姐刚才差点说出了她跟刘跃进之间的小秘密，既然四姐和未来的四姐夫这么不好意思，牛小强也只能装糊涂。 他笑着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张小兰，介绍道：“这位是张小兰，她的爸爸是江北油田的一把手，现在在波士顿大学专攻电子信息专业。” 牛冬香和刘跃进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小兰，一听对方的老爸这么厉害，两人赶忙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张小兰很有礼貌的一一还礼，表现得十分得体。 随后牛小强又把山姆等人介绍给两人认识：“这位是山姆大叔，他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首席工程师，这次跟我回国主要是想跟亚洲机械厂探讨一下合作的事情，这边这位是海森，他是海森电子有限公司的老板，旁边这位是他的秘书崔西小姐，两人是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他们听说中国的人工很便宜，准备过来考察一下环境，如果条件合适，他们就准备在国内投资，剩下的都是山姆大叔的助手，是来参观交流的。” 两人全都没有想到牛小强出国半年时间就认识了这么多的国际友人，赶忙用英语跟山姆等人打招呼。 牛小强在一旁充当翻译，等到双方互相认识，他一挥手道：“走吧，咱们一起去吃饭。” 众人走出机场大厅，拦了三辆的士，赶往牛冬香提前预定的饭馆。 根据牛小强的行程安排，他今天将在首都歇息半天，下午再跟四姐和刘跃进一同乘坐航班返回省城。 从首都飞往省城只需要两个钟头，牛小强早就提前给范德民打过电话，晚上将会跟范德民聚一聚，就当是提前给范德民拜个早年了。 他过年的时候将会十分繁忙，估计是没有时间单独跑去省城给范德民拜年的，也没时间去江北油田看望张广茂。 好在这两个人都不是小心眼，他们不会因此埋怨牛小强不懂礼数。当然了，电话肯定是要打的，如果连电话都不打，牛小强就真的是不懂礼数了。 山姆等人早就被牛小强叮嘱过不要乱说话，因此吃午饭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很安静。倒是牛小强，他是最活跃的一个，拉着牛冬香和刘跃进询问公司的近况。 跃进电脑公司的业务做的还算不错，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挣到了将近三十万人民币，并且还进一步的巩固和发展了清华大学校友会。 实际上牛小强对于公司目前的业务并不是多么看重，他真正看重的是清华大学校友联谊会。如今这个年代，在国内做生意必须要有人脉，没有强大的人脉关系，你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别人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听了两人的情况汇报后，牛小强笑呵呵道：“你们干得很不错，为了预祝你们来年干得更加出色，我敬你们一杯。” 由于等会儿还要坐飞机，因此这顿饭并未上酒，大家喝的是汽水。 牛冬香和刘跃进虽然都比牛小强年纪大，但在做生意方面，两人对牛小强却都很服气。他们笑呵呵的举起玻璃杯一饮而尽，表示明年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绝对不会辜负了牛小强的殷切希望。 牛小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汽水，然后问道：“跃进哥，你的程序编写的怎么样了？” 刘跃进想要开发出一款中国人自己的输入法软件，为此他甚至拒绝了沃森邀请他去麻省理工留学的好意。 只见他微微一笑：“软件的主体框架已经构建好了，按照我的估计，大概还有半年时间就能完工，到时候还请你帮我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如此计算下来，刘跃进编写这款软件前后加起来需要耗费一年的时间。 ， 第903章 喜欢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评价别人 如果是牛小强出手，不超过两个月就能搞定。 这倒不是说刘跃进的技术太差劲，而是牛小强的编程技术太强悍，此外刘跃进既要学习还要兼顾到公司的事情，大大影响了他的编程速度，否则他也不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牛小强呵呵一笑：“只能说帮你看看，谈不上检查。” 刘跃进哎了一声：“你就别跟我谦虚了行吗？你可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留学生，比我强多了。” 牛冬香忍不住插口：“小弟，你这半年对美国的情况了解得如何？就你个人的看法，美国的教学质量真的比国内好那么多吗？”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是多余的，如果美国的教学质量很差的话，为什么每年还有那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学生想去人家那边念书？ 牛小强知道四姐的性格比较要强，她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因为她不是很服气。 为了不打击四姐，牛小强故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回答道：“也不能说美国的教学质量一定就比国内好，只能说各有千秋吧，当然了，美国大学的师资力量是国内的大学无法相比的，因此他们出成果的概率会更高，此外他们的学术氛围相对比较宽松，很讲究言论上的自由，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只要你有新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供大家一起探讨，在这个方面，国内是没有可比性的。” 牛冬香微微点头：“你说得在理，目前来看，国内的大学教育确实无法跟美国那边相提并论啊，这主要是因为经济的差距造成的，等到国内的经济发展起来，我们的教育水平肯定会水涨船高。” 刘跃进随口问道：“听那些出国留学的同学们说，美国的社会风气十分开放，哪怕一对男女刚刚认识，但只要互相看得顺眼，就可以突破男女之间的提防，是这样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大致是这样，但美国也存在很保守的人，并不能一概而论。” 牛冬香闻言开起了玩笑：“小弟，你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在美国一定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吧？跟姐姐说实话，你有没有泡外国妞啊？” 换成其他的三个姐姐，断然说不出这种话，牛冬香是因为接受了大学教育，思想相对来说更加开放，所以她才会如此直白的跟牛小强开玩笑。 牛小强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聊聊二姐结婚的事情吧，我这段时间没有跟她联系，对这件事不是太清楚，你能跟我说说吗？” 牛冬香被转移了注意力，哼哼道：“你是不知道，老二现在都快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对于结婚的事情全部都是高要求，表面上说自己不想铺张浪费，实际上谁都知道她这是有意要跟大姐攀比，就她那种嫌贫爱富的性格，也就周凯那种没有原则的男人才能接受，换一个有骨气的男人，只怕早就跟她吹了，哼，我都懒得鄙视她了。” 老二这个词在国内有着某种特定的含义，从一个女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显得很是不雅。但牛冬香就是这种性格，牛小强和刘跃进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相视苦笑。 牛冬香说到这里歪着脑袋，一脸的疑惑之色：“说来也怪，周凯不过是个车间主任，每个月也就那么点死工资，但是他准备婚礼的时候却很是阔绰，花费的钱跟他的收入完全不成正比，小弟，你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看看周凯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免得他将来出事连累了老二。” 牛小强干笑两声，心说：我能说我曾暗地里支援过周哥一万块钱么？这笔钱也不算是白给他的，而是我对他的补偿。 牛小强曾跟周凯表示要分给他股份，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他对此心存愧疚，加上周凯这人很不错，所以他才会送给人家一万块钱。否则换成别人，牛小强可不会这么大方。 牛小强思考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姐，你别老是周凯周凯的称呼他，人家马上就是我们的二姐夫了，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嘛，周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结婚的钱其实是靠着技术革新获得的奖金，这还是亚洲机械厂刚创立没多久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因此很少有人知道，你不了解情况也在情理之中，至于二姐，她就是那种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何苦要在她即将结婚的时候这样批评她呢？如果换成是你，你听到自己的妹妹这么数落自己会高兴吗？十根手指头都长短不一，你又何必要求自己的姐姐按照你的看法去生活呢？” 一旁的刘跃进听到这话立马叫好：“小强，你说得太对了，我曾不止一次的劝过她，可她就是不听，总喜欢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评价别人，这要是被二姐知道了，今后一家人肯定是要闹矛盾的啊。” 牛冬香瞪了刘跃进一眼，她刚准备替自己辩解，牛小强就抢先一步问道：“姐，你觉得大姐幸福吗？” 牛冬香想都没想，立马回答道：“肯定幸福啊。” 牛小强追问道：“那你之前有没有想过她嫁给一个瘸子很不值得？” 牛冬香点点头：“这个想法我还真有过。” 牛小强继续追问：“那你觉得大姐为什么会过得这么幸福呢？” 牛冬香不悦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大姐夫人很好啊。” 牛小强一拍巴掌：“所以说嘛，嫁人还是要看找的对象好不好，即便你自身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但只要对方能够包容那就都不是问题了，你觉得二姐的性格不太好，但人家周哥却并不计较，所以我认为，他们今后也会过得很幸福的。” 牛冬香微微摇头：“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万一老二今后的要求超出了周哥的能力范围，他们肯定会闹矛盾。” 牛小强似笑非笑道：“难道在你的眼里，周哥就永远只能当个车间主任？要是人家今后可以挣到很多很多的钱，你顾虑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 第904章 拆分亚洲机械厂 牛冬香从这番话当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她迟疑着问道：“听你这话，难不成周哥以后会很有出息？” 牛小强也不隐瞒：“我已经跟我师父商量过了，准备开年之后专门成立一家钢铁厂，为亚洲机械厂提供原材料支持，这家新成立的钢铁厂将由周哥担任一把手。” 牛冬香显得有些不能理解：“亚洲机械厂的产能就那么大，你们有必要专门为它成立一家钢铁厂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那是以前，开年之后我师父就准备扩建亚洲机械厂，凭借着炼钢车间现有的产能，肯定无法满足后续的生产需求，思来想去，还是专门成立一家钢铁厂比较妥当。” 牛冬香吃惊道：“方老爷子准备把工厂扩建到多大的规模啊？” 牛小强想了想才回答：“说扩建其实不是那么合适，应该叫做拆分，目前亚洲机械厂主要生产摩托车、采油机这两种产品，我师父准备把它们从亚洲机械厂的业务当中剥离出来，成立专门的摩托车厂和采油机厂，今后亚洲机械厂将只保留汽车业务，如此一来就很有必要把钢铁厂建起来了，如果继续混合在一起，不太利于提升工厂的竞争力。” 这个念头牛小强早就有了，以前亚洲机械厂太过弱小，因为遭受打压而不得不转产其他的项目，结果副业干得比主业还要红火。 既然采油机和摩托车这两个项目干得这么好，还不如把这两个项目剥离出来，今后长久地干下去。 此外他已经入股了帕卡德汽车公司，这家公司将会按照他的意思跟亚洲机械厂合作，提前把采油机和摩托车单独立项，可以避免账目和管理上的混乱。 经过剥离后的亚洲机械厂将只保留最核心的汽车业务，算是一家最纯粹的汽车企业，这种情况下去跟帕卡德汽车公司合作更加便于集中精力办大事。 换做以前，牛小强只能想想，没有实施的条件。现在就不同了。他觉得自己的承压能力已经提升了不少，即便今后将仍旧遭受两大汽车厂的打压，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狼狈，不说有还手之力，最起码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不是不允许其他的配件厂给我提供汽车配件吗？我要是以外商的名义兴建合资工厂，你们这一套还能管用吗？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龌龊手段！ 跟外商合资的好处是很多的，首先国家需要这种合资项目来树立一个榜样。 只要帕卡德汽车公司真的能跟亚洲机械厂合资，国家肯定会提供一定的保护措施。否则要是合资厂垮掉了，就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会让其他想来中国投资的外商举棋不定。 除此之外，税收和政策上的扶持也是不会少的。 目前国内还没有任何一家合资汽车厂，如果牛小强能够抢在所有人的前面完成这件事，他就将开创一个先河。这种榜样效应是非常宝贵的，国家为了确保合资厂能够顺利发展，绝对会给与许多优惠措施。 第三个好处是牛小强可以借用外商的名义做很多事情。 说起来也挺讽刺的，国内的企业在生产和经营的时候会受到诸多限制，很多事情都不能干，但如果是外资企业，国家反而会大开绿灯，给与很大的自主权，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做许多国内的企业不能去做的事情。 比如说招工。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招工能有什么限制？你要是想招到人才，直接开高工资不就行了？ 实际情况并非这么简单，国营企业在招工方面比私营企业更加具有优势，单单一个编制就能吸引到许多年轻有为的高级人才加入。私营企业需要自负盈亏，也不具有事业编制，万一厂子垮了，就需要重新去找工作。 如果是跟外商合资的企业，就会给人一种很强大的感觉。如今这个年代，在国人的眼里外国人都很有钱，外国人的企业也一样很有钱。如果以合资企业的名义去招工，许多优秀的大学毕业生就会心动，不会担心自己将来会因为企业破产而丢掉饭碗。 人才是牛小强现在很需要的资源，虽然亚洲机械厂目前已经拥有着许多高技术人才，但这些人只能应付亚洲机械厂当前的规模，一旦亚洲机械厂进行扩张，人才就会严重短缺。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牛小强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否则就很容易耽误事。 这些事情牛小强并没有跟其他人说，目前只有方东平知道。 牛冬香看了看山姆等人，微微点头：“反正你都把外商带回国了，对工厂的业务进行拆分的条件已经成熟了，这确实更加利于提升竞争力。” 李跃进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能不能跟方老爷子说说，让他投资一下跃进电脑公司啊？” 牛小强迟疑道：“跃进电脑公司不是经营的很好吗？用得着让我师父额外投钱进来吗？” 牛冬香抢先一步回答：“跃进觉得现在机会难得，如果能抢在所有人的前面成立计算机工厂，就能提前抢占市场份额，今后想要挣大钱没有任何问题。” 牛小强出国之前就已经跟两人商谈好了跃进电脑公司今后的发展规划，按照当初的规划，跃进电脑公司先期将通过出售进口的计算机产品积累资金，等到资金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刘跃进也大学毕业了，有充足的时间去打理公司的业务，那个时候再组建计算机工厂比较好。 他听到这话不由笑道：“筹建计算机工厂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么？跃进哥用得着这么着急吗？当然了，如果能抢先拥有计算机工厂，确实可以抢占大部分的市场份额，但国内的市场暂时就只有这么大，就算你把市场整个垄断掉，想要挣大钱也不是那么现实，所以我个人觉得还是过一段时间再动手比较好。” ， 第905章 招商引资任务 牛小强这话还真没说错，国内目前用得上计算机的单位就那么多，虽然大家都想配备计算机，但计算机的售价比较昂贵，并不是每个单位都买得起的。即便把所有的业务都抢到手，蛋糕也就这么大。 这就好比一个水塘，里面的容量有限，就算你把水塘承包下来养鱼，也很难发多大的财。 刘跃进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牛冬香：“我是想着多挣些钱，将来可以给冬香更好的生活。” 牛冬香嗔了刘跃进一眼：“这种话私底下说就行了，你也不嫌害臊。” 牛小强哈哈一笑：“姐，跃进哥也是为你着想，你就别埋怨他了，反正在座的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的？” 牛冬香不满道：“小弟，你怎么总是帮着外人说话啊？之前是周凯，现在是跃进，难道在你的眼中，自己的姐姐还比不上外人吗？” 牛小强知道四姐这是在跟自己耍小性子，他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咱们就别谈论这个话题了，还是聊聊其他的吧。” 刘跃进抓住机会向牛小强请教编程方面的问题，牛小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答问题的时候十分的认真。最终这顿饭的时间超出了牛冬香的计划，她原本还想吃过饭之后带着牛小强出去转转，结果等到饭吃完，距离飞机起飞只剩下不到一个钟头了。 牛冬香只能很遗憾的表示下次再说，随后背着自己的行李包，跟着牛小强一起赶往机场。 往年的时候刘跃进和牛冬香因为钱的原因很少回家探亲，现在两人可不缺钱，因此对于回家探亲这件事不再那么瞻前顾后。 经过了将近两个钟头的飞行，客机降落在了省城机场。牛小强登机之前用科恩送的卫星电话拨打了范德民的号码，跟他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由于范德民的身份有点特殊，因此牛小强是单独赴约的。至于牛冬香和山姆等人，他们被牛小强安顿在了省城的宾馆。 时隔半年没见，范德民的精神看起来有点萎靡，头发也比以前花白了不少。 打过招呼后，牛小强一脸关切的问道：“范叔叔，这才半年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苍老了很多啊，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范德民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你去跟食堂说一声，让他们这就上菜，顺便把我那两瓶珍藏多年的茅台也拿过来。” 两人是在省轻化厅的招待所见的面，本来牛小强想去外面整一桌好的，范德民却说马上就要过年了，许多饭馆都关门歇业，还不如在省轻化厅的招待所吃饭来得舒坦。 等到秘书离开，范德民这才苦笑道：“叔叔也不瞒你，这三个月多以来我确实过得不怎么好，说起来都让人觉得心酸呐。” 牛小强心中暗想：你都是厅长了，能够让你感到心酸的事情，只怕不会简单吧？ 他想到这里试探着问道：“叔叔，是不是上头交代了什么任务，让你感到很为难？” 范德民原本正准备点烟，闻听此言他烟都不点了，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你小子就是厉害，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牛小强知道范德民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即便内心有什么想法，也很少像现在这么夸张的表达出来。由此可见他遇到的事情确实不一般。 “叔叔，不知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范德民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满脸的无奈之色：“十月份的时候我准备带队去参加秋季广交会，本来行程都安排好了，可就在出发的前一天，钱高官的秘书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是钱高官准备去州广考察，要跟我们同行，我自然不能反对。” 范德民说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想顺路问问我州广那边的情况，好做到心中有数，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听了我的话后对州广那边的招商引资成果十分的羡慕，并且还问我咱们省在招商引资方面做出了什么成绩。” 范德民摊开双手：“小强，你是个明白人，就咱们省所处的位置，哪里能招到外商啊？当我实话实说之后，钱高官当即就不高兴了，板着脸给我下达了任务，要求我必须尽快打破本省在招商引资方面零的突破，因为这件事，我都快把心给操碎了啊。” 牛小强好奇道：“叔叔，您毕竟是厅长，想要拉到投资应该不难吧？但是看你这幅模样，好像并没有完成任务，这不应该啊。” 范德民可是省轻化厅的一把手，面子还是挺大的，想要拉到投资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他愿意花时间，多多少少可以拉来外商投资项目。可是看他那表情，明显是没有完成钱高官交代的任务，因此牛小强才会觉得奇怪。 范德民点燃了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才作出解释：“你以为钱高官能看得上那些小打小闹的项目？他在下达任务的同时特别做出了规定，要求我拉到的项目规模最低不能低于一千万美元，这不是一千块，而是一千万，并且还是美元！哪里有那么容易完成啊？！”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不愧是高官，人家眼光和魄力就是不一般啊。” 范德民一看牛小强发笑，不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小子有没有同情心啊？叔叔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笑？”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叔叔，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能够提供什么优惠政策？如果你开出的条件足够好，兴许我能帮你完成任务。” 范德民惊疑不定的看着牛小强：“小强，这可是一千万美元起步的大项目，你确定你能帮我完成？” 牛小强往范德民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回国可不是孤身回来，还带了两波美国有人，其中的一波来自帕卡德汽车公司，另一波来自海森电子有限公司，他们都是跟着我来中国考察的，如果条件合适，人家就会在国内投资建厂，只要你能打动他们，肯定就能完成钱高官交代的任务了。” 第906章 抓住机会提要求 范德民呆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桌子：“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困扰了我三个多月的难题居然遇到了转机！你告诉那两波外国友人，只要他们愿意在咱们省投资项目，地皮我可以免费提供七十年的使用权！税收可以直接免除五年！除此之外所有的手续我都会亲自督办，保证不会耽误他们挣钱！” 范德民说完话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对了，他们人呢？怎么没看见啊？”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叔叔先别急嘛，人已经被我安排到宾馆去了，绝对跑不掉，你毕竟是厅长，不用现在就眼巴巴的跑去找他们，省得人家看轻你，我跟他们比较熟，还是让我帮你传话比较稳妥。” 范德民把牛小强当成了救星，对他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叔叔听你的，你比较了解他们的情况，由你代表我去跟他们交涉比较好。” 范德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强，你觉得叔叔刚才提出的条件足够打动他们吗？” 范德民刚才提出了两个优惠条件，第一个是工业用地的优惠待遇，地皮是免费的，并且可以免费使用七十年，这跟白送也没啥区别了。 第二个是税收优惠，可以免除五年的赋税。跟第一个条件相比，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如今在国内地皮相当的廉价，随便掏点钱就能买好大一片地。因此第一个条件对于牛小强的吸引力不够大。 第二个条件还算可以，五年的时间足够牛小强迅速扩张了。即便按照百分之十五的税率计算，这个政策也可以为他节省一大笔钱。 眼看着范德民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求着自己，牛小强决定再捞点好处。他沉吟片刻后开口：“叔叔，如果亚洲机械厂能够跟帕卡德汽车公司成立合资公司，省里能否帮我们解决运输方面的问题？” 汽车属于重工业，具有非常高的集群效应，只要能够在省内成立合资汽车公司，所能带动的经济效益绝对是极其可观的。别的不说，光是招工这一块就能带动数万人的就业规模。 范德民常年跟企业打交道，对于这里面的情况绝对是门儿清。他一听亚洲机械厂有可能跟帕卡德汽车公司合资建厂，不由瞪大双眼道：“小强，你跟我说句实话，这种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牛小强露出自信的笑容：“我觉得希望挺大的，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把握。” 因为激动，范德民的脸上呈现出了异样的红晕：“如果你真的能办成此事，只要是叔叔能够办到的事情，我一定照办！如果我力有不逮，我就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向钱高官求爷爷告奶奶也要办成！你刚才说能否解决运输问题，不知具体指的是啥？”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如果真的合资兴建汽车厂，厂址依然会选在凹山镇，那片地方的陆路交通不是很方面，水路倒还算便利，但目前只能走内河运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省里能够帮我们搞到海运的许可证，由我们自己成立海运公司，今后专门运输自己生产的商品，此外我们还希望省里能够把凹山镇码头扩建一下，最起码能够停靠五千吨的货船，这两个要求应该不难办吧？” 牛小强第一次出口到非洲的方氏重卡就被别人卡了脖子，要不是他虚与委蛇，采取欺骗的方式顺利的把货物运出去，只怕他早就因为延期交货的巨额赔偿金而破产了。 吃了一次亏之后，让牛小强体会到了深深地危机感。他不希望再因为此事被人扼住咽喉，早就想成立自己的货运公司了。 想要成立一家具有远洋资格的货运公司，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最大的症结点在于那张许可证，如果没有关系，这就是无法办成的事情，但要是找对了门路，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牛小强在交通运输系统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他就想让省里出面去跟交通运输部门洽谈。 交通运输部门可以不把他当根葱，但不能不考虑一下一个省份的要求，他觉得只要省里出面，这件事还是有很有希望的。 至于扩建码头，这只是附带的要求。扩建的费用其实花不了多少，牛小强只是本着能节约就节约的原则，这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范德民闻言微微点头，接着问道：“就这两个要求吗？还有没有别的？” 牛小强见状不由暗想：看这架势，我好像把自己给贱卖了，既然范叔叔这么热心肠，我还是再想想吧。 稍作思考，牛小强就再次开口：“除了运输，外商最关心的就是用电问题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省里能够为我们解决电力供应问题，否则一旦工厂因为停电而停产，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范德民很认真的权衡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这几个条件都不算过分，我估摸着问题应该不大，只要你真的能把外商拉来成立一家汽车厂，我这边就会帮你把问题解决掉。” 牛小强呵呵笑道：“那就请范叔叔拭目以待吧，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是否履行刚才的那些约定，如果我没能完成任务，就算您不帮忙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怪话。” 范德民知道牛小强是个爽快人，因此也就没有遮掩的意思，只见他哈哈一笑：“你这家伙，明显是拿话在挤兑我嘛，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恰当的理由，我也不好帮你办事，这一点还请你谅解。” 范德民毕竟是体制内的人，他即便想帮牛小强，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否则就是渎职，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如果有恰当的理由，那么所有的问题就都不复存在了，无论他帮牛小强解决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有招商引资的大牌子罩着，谁要是敢胡说八道，都不用范德民出手，钱高官就会帮他消除负面影响。 第907章 探监 牛小强笑着点头：“请范叔叔放心，我知道你的难处，不会埋怨你的。” 范德民最欣赏牛小强的就是他比较明事理。很多人都觉得他范德民位高权重，以为衙门是他范德民开的，只要是体制内的事情，范德民都能轻松解决。 实际上这是错误的思想，如果范德民是个不守规矩的人，他当然可以以权谋私。但他偏偏就不是这种人。 范德民跟张光茂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好朋友，是因为他跟张光茂是同一类人。两人有个非常显著的共同点，那就是立身非常正派，从来不搞贪。，污腐，。败那一套。 否则按照两人手中掌握的权力来看，他们早就身家巨富了。 两人的上进心都很强，不满足于现在获得成就，还想更上层楼，继续往上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很明智的选择了廉洁自律。 范德民刚才还有点担心牛小强会觉得他不够意思，一听牛小强这么理解自己，他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等到酒菜上齐，范德民连连跟牛小强碰杯，两人喝的不亦乐乎，颇有点忘年交的感觉。 由于之前已经谈妥了正事，因此吃饭的时候两人基本都在闲聊，主要是范德民询问牛小强美国那边的情况。 牛小强回答得很细致，完全站在了客观的角度。他既描述出了美国现代化社会的先进性，同时也把美国的诸多缺点说了出来。 范德民听得很是认真，时不时的对美国的现代化发出感叹，同时也会对美国人的某些不良风气提出批评意见。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才结束，牛小强辞别范德民，回到了牛冬香等人下榻的宾馆。 分别之前范德民一再叮嘱牛小强要把外商给招待好，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他会帮忙协调解决。 “小弟，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啊？” 牛冬香见牛小强满身酒气，走路都不稳当，赶忙上前扶着他落座，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牛小强打了好几个酒嗝，喝下一杯温开水后才感觉清醒了一些。他询问四姐宾馆的环境如何，大家满不满意。牛冬香表示环境很不错，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牛冬香敲响了牛小强的房门，说是要去监狱看望一下牛小刚。 牛大壮夫妇早在腊月之前就带着在家里的三个闺女来监狱探视过牛小刚了，牛冬香和牛小强因为不在家，没有赶上趟。现在两人正好顺路，牛冬香这个当姐姐就想顺便去看看自己的大兄弟。 牛小强原本还有点迷糊，听四姐说要去看望大哥，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你稍等片刻，我去洗漱一下。” 不到十分钟，牛小强就洗漱完毕走了出来。姐弟两跟大家交代了一句，刘跃进原本还想跟着一起去，结果牛冬香不同意。刘跃进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监狱的探视时间是固定的，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允许亲属探望。如果错过了时间，那就只能下个月再来了。 不过现在马上就快要过年了，过年的时候国人很讲究跟家人团聚，囚犯也是人，也有对亲情的渴望，因此监狱的规定放宽了一些，在年底前的半个月，家属可以随时进行探望。 两人出门后采购了一些礼物，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拦到的士，无奈之下牛小强只能给范德民家里打电话，让他帮忙提供一辆车。 范德民对于这样的小要求自然不会拒绝，很爽快的点头答应。 半个钟头后，姐弟两人乘坐着省轻化厅的车来到了省城监狱。他们报出姓名，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让人把牛小刚带了出来。 牛小刚的气色看起来很是不错，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虽然牛冬香以前跟牛小刚很不对眼，两人经常吵架，但他们毕竟是亲姐弟，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此外牛小刚的改变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刚一见面，牛冬香就眼眶泛红，一个劲的询问牛小刚在监狱里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姐，我在里头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你在首都念书，那边冬天挺冷的，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被冻坏了。” “嗯，我会注意的，刚子，你要是有什么愿望就跟我们说，能办的我们一定帮你去办。” 牛小刚笑着摇头：“该说的事情我已经跟爸妈他们说过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牛冬香嗯了一声，闲聊一阵后把购买的礼物放在了台子上：“这里面有四条红塔山，此外还有几件冬衣和五百块钱，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可不要吝啬，该吃吃该喝喝，钱不够的话就给我写信，姐姐现在也算是有点积蓄，不会让你在里面受苦的。” 牛小刚听到这话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他以前只觉得家里人都很土气，十分看不起他们。可是当他失去自由后，所有的家人都没放弃他，对他关怀备至，生怕他在里面遭罪。 “姐，我真的过得很好，不用你额外给钱，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惹你们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等我刑满释放，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不再让你们为我操心。” 牛冬香的性格比较泼辣，除了因为上学的事情伤心落泪，牛小强从未见她哭过。可是听到牛小刚的这番话，一向都比较要强的牛冬香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一个劲的点头，不停地抹着眼泪：“听到这话姐姐就放心了，姐姐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牛小强在一旁劝道：“姐，你就别哭了，这是好事，你应该笑才对。” 牛冬香嗯了一声：“对，我不应该煞风景，刚子，小弟，你们两个聊，我把礼物拿过去检查登记。” 家属送给犯人的礼物全都要经过检查，严禁夹带危险物品，否则东西是送不进去的。 等到牛冬香离开，牛小刚微微一笑：“小弟，你看起来比上次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看来你在美国的日子过得挺不错啊。” 第907章 牛秘书真是能干人啊 牛小强笑道：“我在美国确实过得挺舒坦，你也一样，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想必这半年时间你收获了不少成果吧？” 牛小强出国留学之前曾来探视过牛小刚，当时他给牛小刚指出了一个减刑的方法，那就是在监狱里头搞发明创造。只要成果可靠，监狱就会给他减刑。 牛小刚笑着点头：“监狱里面的条件有限，不太好搞发明，我改变了策略，写了不少文章四处投稿，有很多都被发表了出来，我已经因为这个被减了三个月的刑期了。”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颇为感触的说道：“现在想想，我提前被抓进来也不算是坏事，如果等到今年才东窗事发，兴许我连坐牢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倒是不假，如果牛小刚赶上了国内正在实行的严厉打击犯罪的风潮，他的罪行都够得上枪毙了，哪里还有获得改造的机会？ 如今那些小偷小摸的违法行为都会被判刑几年，更别提贪。、污和纵火了。 牛小强大概了解情况，他微微点头：“现在的法制环境确实比以前更加严厉，国内也确实需要来这么一出，否则治安环境只会更加恶化，这对于发展经济是非常不利的。” 牛小刚点点头，兄弟两接着聊了一些贴心话，这才挥手告别。 临别之前牛小刚特地叮嘱牛小强，让他帮忙给二姐带去祝福。牛小强笑着答应，带着牛冬香走了出去。 当天上午九点半，一行人乘坐客轮抵达清江码头，然后又换乘去凹山的客轮，于下午五点返回到凹山镇。 牛小强早就提前跟家里联系过了，客轮还没停靠在码头，他就看到码头上站了几十号人。远远望去，都是些熟面孔。除了家人之外，厂里的骨干人员全都来了。 客轮刚刚停靠在码头边，牛大壮就当先迎了上去。他用力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上下打量几眼后咧嘴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长得更结实了。” 孙梅喜极而泣，拉着牛小强的胳膊问东问西，三位姐姐也在一旁嘘寒问暖。 牛小强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家人给安抚好，随后他带着一脸的笑意，跟前来迎接自己的熟面孔一一打招呼。 方东平看起来比以前更加苍老，由此可见牛小强出国的这半年时间，他肯定操了不少的心。 打过招呼后，牛小强把跟着自己回国的山姆等人介绍给大家认识。在场的人当中只有方东平和张小兰知道这些外国人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一听这些外国人是来考察投资的老板，全都信以为真，纷纷张嘴说哈喽。 这些人心里都在为牛小强感到敬佩：瞧瞧人家牛秘书，真是能干人啊，仅仅出国留学半年时间，就结识了这么多的外国大老板，并且还带着人家回国考察了，这要是换成其他人，谁能做到啊？ 可惜的是吴萍不在欢迎的人群当中，她要是知道牛小强带来了这么多的外国商人，只怕会开心得当场蹦起来。 人家毕竟是区里的一把手，表面上还是要跟牛小强保持一定距离的。否则要是惹得风言风语四起，影响就太恶劣了。 于思梅也没到场，不是她不想来，而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慎重行事。 等到众人跟山姆等人见过礼，方东平立马一挥手：“各位，咱们还是去食堂给小强好好的接风洗尘吧。” 众人纷纷点头叫好，当下一起簇拥着牛小强和几位国际友人，朝亚洲机械厂的食堂走去。 为了迎接牛小强回国，方东平早就吩咐食堂准备好酒菜。席面一共摆了七桌，牛小强一大家子外加方东平坐一桌，山姆等几个美国人坐一桌，其他人随便坐，没什么讲究。 开席之前牛大壮特地叮嘱大家意思一下就行，可不能把牛小强灌醉。大家都很识趣的点头答应。 人家的宝贝儿子大老远的从美国回来探亲，总不能还没进入家门就把他给灌醉吧？这也太不像话了。 牛小强昨晚跟范德民喝了不少酒，今晚确实有点扛不住。要不是他体质好，只怕喝不了两杯就要趴下。 即便牛大壮事先提醒大家不要灌酒，但牛小强依然还是喝下了三大杯白酒。没办法，人家可以跟他客气，他却不能不有所表示，否则难免会让人觉得他留学之后就变得不近人情了。 酒桌上最活跃的不是牛小强，而是牛夏香。牛夏香的婚礼酒席定在了大年初一，即将嫁做人妇的她心情很不错，主动承担起了倒酒的工作，顺带着活跃气氛。 周凯和王德水这两个女婿也坐在这一桌，一看自己的未婚妻这么活跃，周凯颇觉不好意思。他想提醒牛夏香不要抢了牛小强的风头，但现场的人有点多，他不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好在牛小强并不介意，他知道二姐本就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加上人家马上就要成家，自己这个当弟弟的不仅不能介意，还应该尽量配合才是。 正是因为他尽量配合了牛夏香，所以才喝了这么多的酒。 最后还是老妈孙梅看不过眼，开口提醒了一下，牛夏香这才有所收敛。 晚饭过后，牛小强亲自把山姆等人送进了招待所，随后他来到了方东平的办公室。师徒两有些机密的事情要单独谈谈。 方东平掏出新华香烟递向牛小强：“你小子学会抽烟没有？” 牛小强摇摇头，诧异道：“师父，您怎么抽这种烟啊？” 牛小强出国之前，方东平抽的是红塔山，凭借他的经济基础，完全抽得起这种好烟。现在却抽起了相对比较廉价的新华烟，这自然让牛小强感到很奇怪。 方东平把香烟点燃，眯着眼睛吸了一口：“你忘了我资助那些故友家人的事情了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总算是明白过来。 方东平曾跟着一帮优秀的骨干技术人员去苏联留学深造，后来这些人在那个特殊年代全都因此受到牵连，除了方东平之外，其他的几个全都不在人世了。 他们家人的生活就此陷入了困境。要不是方东平资助他们，只怕很多人连吃饭都成问题。 ， 第908章 国内的战略调整 牛小强曾经承诺过要照顾方东平故友的家人，只是由于事情太多，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此刻听方东平提起这茬，牛小强不由尴尬道：“都怪我，答应过的事情居然给忘了，师父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不过是资助几户人家，对于如今的牛小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方东平有着其他的看法：“小强，我觉得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要是真想帮助我那几位故友的家人，不如给他们安排一下工作，这要比直接给钱好得多。” 牛小强立马点头：“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我会立即着手进行安排。” 他说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妥，话锋一转道：“要不还是由师父来安排他们吧，你对他们比我更加了解，肯定能安排得更加妥帖。” 方东平倒也没有客气，微微点头道：“我这几位故友的孩子都有些技术，如果给他们安排普通的工作岗位，那就是屈才，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想把他们安排在技术岗位，让他们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牛小强准备拆分亚洲机械厂，急需补充人才，闻听此言他开心道：“正好我准备拆分亚洲机械厂，急等着用人，如果他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希望师父能够人尽其用，给他们安排关键岗位，不要有任何顾虑。” 方东平呵呵笑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对于工厂拆分之后的人员安排，你是怎么打算的？” 牛小强对方东平没有任何保留，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首先是摩托车厂，我准备把韩树人调过去当厂长，副厂长安排两位，分别是许红霞和李克旺，其中许红霞主要负责管理财务工作，李克旺负责协助韩树人管理生产方面的事务，您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方东平点点头：“韩树人和李克旺的技术都很不错，让他们主抓生产非常合适，许红霞办事十分认真，让她管理财务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这么分配人手十分恰当。” 牛小强接着说道：“接下来是采油机厂，厂长肯定是肖定邦担任，副厂长同样设置两人，分别是陈宏和夏晓燕，陈宏将协助肖定邦主抓生产，夏晓燕分管财务。” 方东平再次点头：“这个安排也没有问题。” “然后就是钢铁厂，我准备让周凯当厂长，副厂长由他的师父和许萍担任，周凯和他的师父将主抓生产，许萍负责管理财务。” 这一次方东平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许萍一直都在家化品厂当质量部长，从未干过财务方面的工作，你把她调到钢铁厂管理财务是不是不合适啊？” 还有一句话方东平没说，那就是许萍的年纪有点小，今年还不满二十岁，让这么年轻的一个丫头去管理钢铁厂的财务，只怕会有人不服气。 牛小强解释道：“许萍是许红霞的侄女，只要许红霞培训她一下，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您别看她年纪不大，实际上要比许多大人还要沉稳，并且她做事非常讲究原则，这一点是因为受到了王小霜的影响，综合这些因素来看，我觉得她担任主管财务的副厂长一点问题都没有。” 牛小强说到这里进行了补充：“除此之外，我提拔许萍还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她当成一面旗帜，让大家都知道咱们厂不看重年纪，只看重能力，只要你能力足够，就能得到提拔，这对于哪些新加入的年轻人来说非常具有激励作用。” 亚洲机械厂把技校给吞并了，现在每年都从技校招收不少的毕业生。许萍的年纪正好比他们大一点，有她这个榜样树立在那里，不怕这些技校毕业生不追求上进。 方东平这才点头：“既然如此，就这么安排吧。” 牛小强笑了笑，“最后是亚洲机械厂，仍将由您担任厂长，宋智毅和我爸担任副厂长，财务工作仍将由王东升负责，后勤部长仍然是高德胜，除此之外，我将设立两个生产车间，车间主任将分别由李晓峰和姜鸿昌担任，陈方华将担任研发部的副部长，研发部的部长仍将由老王担任。” 从这个安排不难看出，牛小强对于原属于红旗研发小组的陈方华、姜鸿昌和李晓峰非常欣赏，明摆着是有意提拔和栽培他们。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除此之外，我还准备成立一个总公司，由您担任董事长，我仍然是您的秘书，今后凡是我名下所属的企业，全都是这家总公司的子公司，王小霜、于思梅和我三姐组建的管理委员会将直接划拨到总公司，协助您监管子公司的各项工作。” 方东平诧异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起要成立一个总公司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牛小强之前并没有跟方东平提出建立总公司的想法，因此方东平才会感到意外。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师父，我的名下现在有四季花露水厂、神农制药厂、香榭丽舍家化品厂，如果再加上拆分之后的采油机厂、摩托车厂和亚洲机械厂，一共有六家企业，如果不设立总公司，就会造成权力的分散，大家会各自为政，这不太利于管理，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设立总公司，这对于今后的发展将会很有利，并非多此一举。” 不管是什么时候，牛小强对于权力都很看重。这些企业都是他一步一步的创立起来的，走到今天可谓是非常不易，他可不想因为疏于管理而出现问题。 方东平嗯了一声：“这么说也未尝没有道理，不知你对于总公司还有什么人事安排？” 牛小强微微摇头：“有咱们五个人就够了，不需要搞得那么繁琐，人要是太多的话，反而不便于管理。” 谈完了国内的战略调整之后，方东平主动提到了牛小强在国外的业务：“你在国外的企业准备如何管理？需不需要从国内抽调人手过去监管？” 牛小强立马摇头：“国外的情况跟国内不同，因此我需要区别对待，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维持原状比较好。” ， 第909章 重返汽车行业的计划 “嗯，你自己安排好就行，对于帕卡德汽车公司和亚洲机械厂的合资计划，你准备如何操作？” 牛小强笑道：“我昨天晚上在省城跟范厅长聚了聚，他刚好被上级分配了拉投资的任务，我跟他把合资的事情说了一下，范厅长表示一定会提供全方位的支持，保证不会掉链子。” 为了让方东平了解得更加详细，牛小强把他跟范德民交谈的内容全都说了出来。 方东平听后咧嘴笑道：“有了省里的大力支持，合资的事情就变得更加容易了，等到准备工作做好，咱们就立刻行动。” 方东平知道帕卡德汽车公司的状况，他所说的立刻行动不是在国内修建合资工厂，而是首先展开技术层面的合作。 帕卡德汽车公司现在还欠着银行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没有偿还，在还掉这笔钱之前，牛小强是拿不出足够的资金修建合资工厂的。 “师父放心，我已经规划好了，先期只签订合作意向，让两家公司能够名正言顺的共享技术，等到挣够了钱，才会考虑兴建汽车工厂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再小打小闹了。” “你的能力我绝对相信，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只要你能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汽车工厂投产就行了。” 牛小强神色一正：“师父，咱们虽然暂时还不能兴建合资工厂，但这并不代表咱们不能造汽车，只要双方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两大汽车厂对我们的打压就不复存在了，咱们可以在国内采购到所需的零配件，然后以合作的名义让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技术支持，如此一来咱们生产的汽车就能贴上合资产品的标签，不管是对外出口还是面向国内市场销售，都能把腰杆挺直起来。” 这就是牛小强打的如意算盘，有了合资的名义，就能恢复亚洲机械厂的汽车产线，并且生产出来的汽车可以贴上合资产品的标签，这对于提升亚洲机械厂的产品竞争力还是很有帮助的。 虽然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方氏重卡质量很是过硬，性能也不差，但由于其产自中国，因此很难获得国际市场的认可。如若不然，牛小强也不会费尽心思，首先去拓展非洲市场了。 非洲在国际上的声誉比中国更差，属于更加落后的代名词。牛小强把产品出口到非洲，主要是想打入低端市场，通过非洲作为支点，先把汽车业务做起来再说。等到积累到了足够的资金，再往高端市场延伸。 如果有了一家美国的汽车公司提供技术支持，说出去就能让人产生信赖感，比较利于产品的营销。 不要以为只有国人崇洋媚外，其实很多外国人也同样如此。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国外。 方东平原本以为亚洲机械厂在拆分之后只会专门搞技术研发，先把技术积累好，有钱了再兴建现代化的汽车工厂，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中外合资企业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牛小强的思虑居然如此周全，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这让方东平十分兴奋。他激动道：“耽搁了这么久，咱们终于可以重新造汽车了！好！非常好！” 不管是牛小强还是方东平，他们的主要兴趣全都是造汽车，即便其他的产业挣到再多的钱，也无法让他们产生真正的满足感。 方东平很开心，牛小强同样也很开心。师徒两相对发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方东平询问道：“按照你的估计，咱们啥时候可以开始造汽车？” “我会尽快操作，争取在出国之前就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估摸着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亚洲机械厂就可以重返汽车行业了。” 方东平笑着点点头，转而提到了海森电子：“海森电子的厂房正在修建当中，不过我暂时没有透露厂房的具体用途，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外宣布相关情况？” 牛小强早就计划好了：“我找了个名叫海森的人来充场面，将以外商独资的方式确定这笔投资意向，目前还处于考察阶段，等缓个几天，火候差不多了，我就会宣布海森电子看中了我们正在修建的厂房，想在这里投资兴业，这样以来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方东平嗯了一声：“这样安排确实比较稳妥，所需的设备你采购了没有？技术方面有没有什么难题需要解决？” “设备我已经找国外的大学教授帮我去打听了，人家是专业人士，面子比较大，可以为我争取到一定的价格优惠，至于技术，目前只有张小兰一名技术人员，缺口还是很大的，我打算就近在国内其他的电视机厂直接挖人，只要开出高工资，人家肯定愿意来，毕竟是外商独资企业，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嘛。” 张小兰并未去江北油田，而是跟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凹山。方东平之前看到张小兰跟着一起过来，心中颇为诧异。 他忍不住问道：“张小兰怎么跟着你们一起来凹山了？不去江北油田跟她爸团聚啊？” 牛小强笑着解释：“本来她确实是要去江北油田的，后来她回国后给她爸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张叔叔在电话中说马上就要来凹山跟我谈事情，张小兰听到这话就打消了直接去江北油田的念头，准备等到张叔叔把事情忙完后，跟着他一起回去。” 方东平这才明白过来，他微笑道：“这丫头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气度也非同一般，看来国外留学的这一年多时间对她的影响挺大的。” 方东平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随后笑道：“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该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了。” 方东平很体谅牛小强，知道他这几天事情很多，既要忙于公务，也要帮忙张罗牛夏香的婚事，因此没有拉着牛小强长谈。 ， 第910章 这属于心理上的一种毛病 牛小强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点点头：“我这几天确实有点忙，等我忙完了，再跟师父好好聚聚。” 方东平笑着摆摆手：“我们之间就别搞得那么虚套了，一切等过完了年再说吧。” 牛小强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二姐牛夏香一直都在厂门口等着，看到牛小强出来，她赶忙笑盈盈的上前拉住牛小强的胳膊：“咱们家的新房子已经建好了，爸妈让我带你回家，免得你走错了路。” 建房子的事情还是牛小强出国之前决定下来的，他好奇道：“咱们家的新房子建在哪儿了？” “在村东头的山腰上，那里有一块平地，刚好可以拿来当屋基，此外那个地方距离镇子很近，上班都很方便，经过大家的一致商讨，最终选择在那里建房。” 牛夏香所说的地方牛小强很熟悉，那个地方确实有一块平地，面积挺大的，用来建房子绝对是绰绰有余。 牛小强笑道：“咱们家的房子盖了几层啊？” 牛夏香听到这话显得有些不满：“一共才盖了三层。” 牛小强诧异道：“我出国前不是给了家里五万块钱吗，怎么只盖了三层楼啊？” 牛夏香哼哼道：“主要是爸妈不乐意把房子盖得太大，他们都说这样比较招人眼红，所以就缩小了房子的规模，剩下的钱全都用来搞装修和采购家具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爸妈能够明白低调做人是好事情，你怎么好像很不高兴啊？” 牛夏香看看周围无人，也就没有了遮拦：“原本我想在家里要几间屋子结婚之后住，现在房子建小了，我哪里还好意思提这茬嘛。” 牛小强哈哈一笑：“感情你是想占家里的便宜啊，姐，不是我说你，你又不是招上门女婿，怎么能结了婚之后还住在家里呢？当然了，短时间的住一下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是长期居住，爸妈肯定不会同意，估计周哥也不会同意，说出去不好听嘛。” 牛夏香点点头：“周凯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镇上选了一块地基，把婚房盖了起来。” 牛夏香说到这里扭捏道：“只是……只是我们两个的经济实力有限，还有很多地方整修得不尽如人意，家电啥的也有点寒酸，小弟，你以前好像说过姐姐结婚的时候要表示一下的吧？不知你能不能提前表示啊？眼看着就要办喜酒了，席面要是搞得太寒酸，那多丢人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颇觉好笑，他的二姐就是这样的性格，对于物质方面的要求很高。如果换成其他三位姐姐，估计就不会厚着脸皮提出这种要求了。 牛夏香其实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以前穷怕了，所以现在才想补偿回来。这就好比一个人因为贫困吃不起肉，有钱了之后就免不了大鱼大肉的找补回来。这属于心理上的一种毛病。 “姐，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妨开个价吧，想要多少啊？” 牛夏香大着胆子道：“一万块你拿得出来吗？” 即便是牛夏香，也觉得一万块钱有点多，紧跟着她就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如果没有的话，五千块也行。” 一万块人民币对于牛小强来说不算啥，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阔绰让二姐形成依赖心理。沉吟片刻后牛小强开口：“姐，一万块钱我可以给你，但有个前提条件。” 牛夏香本来也没做多大的指望，只是本着漫天开价，让小弟就地还价的想法，才提出这么巨大的数额。 一听小弟真的愿意给自己这么多的钱，牛夏香立马就激动起来：“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姐姐能够做到，就一定不会掉链子！” 牛小强停下脚步，借着路边房舍中照射出来的灯光看着自己的二姐，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姐，我希望你以后能改改性子，不要再把钱看得那么重，其实你跟周哥现在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放眼整个凹山镇，都是高收入阶层，如果你还不满足，今后就可能像刚子那样走上邪路，如果真是这样，就相当于我害了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牛夏香的神色有些尴尬：“小弟，姐姐可不是那种人，怎么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呢？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牛小强摇摇头：“我并没有小瞧你，相反，正是因为我很了解你，所以我才会提醒你，咱们是一家人，换成其他人，谁愿意说出这种得罪人的话？” 牛夏香见牛小强神色严肃，语气很是真诚，知道牛小强没有跟自己开玩笑的意思。她一副受教的表情点点头：“恩，我会注意的，结了婚之后就好好过日子，不再去跟别人攀比。” 牛小强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点重，眼看着二姐都是要出嫁的人了，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他话锋一转，笑呵呵道：“姐，我相信你跟周哥今后一定能过得比现在好，只要你们两个认真做事，我师父肯定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个好消息，是关于周哥的，我师父准备单独成立一个炼钢厂，让周哥去当厂长，只要他把工作干好，工资和奖金全都会成倍的提升，此外还有干股可以拿，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像大姐和大姐夫那样，每年少说也能赚个几万块钱。” 这个消息对于牛夏香的冲击力非常大，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小、小弟，你……你没有跟姐姐开玩笑吧？我跟你姐夫以后真的能挣到这么多的钱吗？”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啥时候骗过你？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我出的力气呢，要不是我极力向师父推荐周哥去当厂长，又厚着脸皮去帮着周哥争取好处，你以为这件事能成吗？” 牛夏香因为激动，脸蛋变得通红。她一把抱住牛小强，连连拍打牛小强的后背：“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姐姐谢谢你啦！哇哇哇！我今后也能像大姐那么有钱了！想想都激动啊！” 牛夏香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怒吼声：“吵什么吵？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跑到这里来咋呼啥啊？！” ， 第911章 推心置腹的谈话 牛夏香吐了吐舌头，拉着牛小强跑出去老远才停下，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小弟，姐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今后的日子里，姐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的担忧是多余的！” 牛小强开心的点点头：“只要你跟周哥能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咱爸妈也可以放心了，在我看来亲情比金钱更加重要，即便再富有，但如果失去了亲情，那就相当于本末倒置，绝对是得不偿失啊。” 牛夏香很认真的点头：“我明白，其实我只是想活出个人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被人瞧不起，既然周凯今后那么有出息，我自然就满足了，不会再整天想着钱。” 姐弟两通过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感情变得比以前更加亲近。两人边说边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遇到了前来查看情况的牛秋香。 牛秋香打着手电筒，看到两人回来，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爸妈和幺妹全都在家里等着呢，此外大姐也回来了，她今晚准备在家里住一晚。” 牛小强好奇道：“他们在等什么啊？” “当然是等你啊，你都半年没回家了，他们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此外还想让你看看咱们家的新房子，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立刻进行整改。” 牛小强苦笑道：“我又不是一家之主，这种事用得着征求我的意见？” 牛秋香打着手电筒在前头照路：“爸妈觉得你跟小霜肯定会在刚子前面成家，到时候就在家里住，所以才要征求你的意见。” 牛小强彻底无语，走到家门口后，牛秋香把屋内的电灯全都打开，整栋房子瞬间变得透亮，就连外部的轮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牛大壮笑呵呵的拉着牛小强四处观看，不停的询问着他的意见。 这栋新房子放在国内属于比较豪华的类型，但要是放在美国，那就很普通了，连牛小强在美国的出租屋都比这个新家好得多。 不过牛小强不是一个太讲究物质的人，每当老爸问他满不满意，他总会笑着点头说很满意。 刚开始的时候牛大壮还很高兴，可是听到后来他就觉得不太对味，忍不住问道：“幺娃，你是不是在故意说好听的话啊？这栋房子可是你给的钱建起来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说出来就行，用得着跟自家人虚套吗？” 牛小强苦笑道：“爸，我对这栋房子真的很满意，如果非要让我提意见，我觉得只有一点不够完美。” 孙梅和四个姐姐全都跟在一旁，闻听此言大家露出好奇的神色，牛冬香忍不住问道：“小弟，你觉得哪一点不够完美？” 说句实话，牛冬香这个见过不少世面的人都觉得这栋房子实在是太豪华、太气派了，她没有看出任何不好的地方。因此听到牛小强的话，她才会表现得这么好奇。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觉得这栋房子还差一样东西，那就是空调，有了空调之后，冬天不用挨冻，夏天不用受热，想想都舒坦啊。”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牛春香忍不住开口：“小弟，爸妈不是没有想过买空调的事情，只是国内的空调质量都不太好，至于进口的空调，咱们搞不到供应票，根本买不到，即便有供应票，价格也太贵了，一台就要好几千呢，你虽然给了五万块钱，但仍然有点吃不消。”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买空调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实不相瞒，我这次回国可不是空着手，给大家买了好多礼物哦，其中就有空调，这些礼物还在运输的途中，估摸着明天就能运回来，到时候大姐家分一台，二姐也有一台，爸妈和三姐的卧室也分别安装一台，这么分配大家还满意吧？” 其他人都满脸惊喜的表示很满意，只有牛冬香撅起了嘴巴：“小弟，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四姐，你还在念书，平时又不住在家里，用得着空调吗？” 大姐牛春香接口道：“幺妹，你就没发现小弟没给自己配空调吗？他干啥都是想着别人，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再者你确实用不上空调，就别跟小弟闹别扭了行吗？” 自打进厂上班后，牛春香就变得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沉稳。她现在是广告部的一把手，手底下管着三十多号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 爸妈和其他的两个姐姐也都数落牛冬香，尤其是妈妈孙梅，一个劲的说牛冬香现在越来越娇蛮了，跟以前相比，变得不那么懂事了，搞得牛冬香十分尴尬。 她赶忙求饶：“好了好了，我只不过是想跟小弟开个玩笑，你们就别数落我了好不好？” 众人听到这话才放过她，转而询问牛小强都采购了一些什么礼物。 牛小强笑道：“我给每个人买了几套新衣服、新鞋子，妈妈和几位姐姐还各自有一套化妆品，这些全都是美国货，国内是买不到的，此外我还买了几台三洋和好多磁带，送给大家闲暇的时候消遣；给爸爸买了一整箱万宝路，剃须刀和打火机也买了。” 牛春香听到这话反问道：“小弟，你就没给自己买礼物吗？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最起码也要给自己买一套新衣裳吧？” 虽然已经出嫁快一年了，但牛春香仍然对牛小强关怀备至，牛小强在她的眼里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傻弟弟。 她一听牛小强只提到了送给家人的礼物，却没有提到他自己，心里既感动又心疼。 其他人也都看着牛小强，露出了问询的目光。 牛小强没想到大姐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说句实话，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给自己买礼物的事情。只见他干笑道：“我在美国买了不少的衣服，不用等到过年专门去买。” 牛春香像以前那样，溺爱的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小弟，你还是那个样子，总是为家里人着想，从来都不考虑你自己，明天姐姐就去给你买新衣服，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穿上新衣服怎么说的过去呢？” 她说到这里尴尬的笑了笑：“你长得这么高了，姐姐都快摸不到你的脑袋了呢。” ， 第912章 先进行舆论造势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大姐的手背：“大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实话跟你们说吧，我在美国买了一辆车，这个可比送给你们的礼物要贵重得多，新衣服也是随时都可以买，真的用不着你给我买过年的衣服。” 大家听到这话都有些吃惊，牛大壮一把拉住牛小强的胳膊，“你刚才说、说啥？在美国买了一辆车？？” 在国人的眼里，私家车那是只有当大官的才能坐的，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一辆小汽车的价值要超过十套房子，其贵重程度可想而知。就这还只是国产车，如果是进口的小汽车，售价最次都要十几万起步。 这是在国内，在美国就不同了。私家车在美国就是个代步的交通工具，只要有正当职业，谁都买得起。 牛小强笑着把美国那边的情况解释了一下，然后对满脸震惊的家人微微一笑：“小汽车在美国真的不算啥，普及率就跟国内的自行车差不多，你们就别这么大惊小怪了。” 牛夏香忍不住感叹道：“我原本以为在结婚的时候买一辆摩托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美国人居然把小汽车当成了自行车看待，这还真是没法比啊！” 这一次其他人都没数落牛夏香跟别人攀比，因为他们自己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牛小强无奈的苦笑道：“我说各位，你们就别傻站着了，还是坐下来慢慢聊吧。”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落座后牛夏香第一个提问：“小弟，美国那边真的有那么富有吗？” 牛冬香之前已经询问过许多跟美国有关的事情，加上她在首都念书，对于国外的情况要比其他人了解得多，因此她是表情最平静的一个。 其他人就不行了，这些人全都没有出过国，消息渠道也没有牛冬香这么广，因此大家全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牛小强怎么回答。 牛小强早就料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才回答二姐的问题。 等到这个问题回答完毕，三姐牛秋香又提问道：“小弟，美国人平时都吃的啥啊？跟我们一样吗？” 牛小强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大姐牛春香也按耐不住，提出了一个问题。随后爸妈也加入了提问的行列，现场的气氛十分活跃，颇有种不把问题问完就不休息的架势。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可是家里人仍然兴致很高。最后还是牛冬香提醒大家牛小强旅途劳顿，需要好好休息，这才让牛小强解脱出来。 牛春香像以前那样给牛小强打来洗脸水和洗脚水，等到牛小强洗漱完毕，她又很贴心的递过来一个热水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个放进被子，这样会暖和很多。” 牛小强道了声谢，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爸妈的房间在一楼，三姐和四姐的房间在二楼，牛小强的房间在三楼。三楼其实是准备给牛小强结婚用的，因此装修得最好。老爸还特地在三楼弄了个露台，上面重了一些花花草草，看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 牛小强钻进被子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十分沉，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才醒。 他起床后刷牙洗脸，然后吃了一碗妈妈煮的鸡蛋肉丝面。吃饱喝足后，这才迈步朝招待所走去。 按照牛小强的规划，他今天将带着山姆等人在凹山镇溜达一圈。这主要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外商来凹山镇考察的事情，先进行舆论造势，免得大家产生怀疑。 整整一天时间，牛小强都在扮演着翻译的角色。他首先带着山姆等人去亚洲机械厂转了转，然后又带着他们在镇上大摇大摆的溜达了一圈，介绍了一下凹山镇的整体布局。 当地群众基本都没见过外国人，因此当牛小强带着山姆等人溜达的时候，镇上的居民像看稀有动物一样尾随在后头，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冲着山姆等人指指点点，搞得这帮美国人十分紧张。 他们还以为自己哪里冒犯了这些中国人，人家会冲过来教训他们呢。 等到溜达完，牛小强的两条腿像针扎一样疼。他把山姆等人送回到招待所后，准备去找于思梅。一来是想跟于思梅把事情说清楚，二来是想让于思梅给自己按按摩，缓解一下疲劳。 不料他刚走出招待所，就被一个熟面孔给拦住了。牛小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强打起精神笑道：“田叔叔，是不是吴书、。记让你过来的？” 来人是田老三，他是吴萍的心腹干将，目前已经担任了希望新区治安部门的一把手。 田老三笑着点头：“不错，确实是吴书记派我过来的，她已经在家里摆好了酒席，就等着你过去谈事情了。” 换成别的女干部，要是在家里准备酒席招待客人，只怕会传出风言风语，但吴萍不一样，希望新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厉行节约的好干部，即便是接待市里的领导，也是能省就省。 在大家看来，吴书记在家里招待客人肯定是为了省钱，如果去饭馆吃喝，花费可就太大了。 目前谁都知不道牛小强跟吴萍之间的私密关系，牛小强可不想让田老三生疑，他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欣然点头道：“既然是吴书记邀约，我自然不能推辞，走吧，咱们这就过去。” 田老三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道：“牛秘书，我还要赶回去跟家人吃团年饭，就不亲自带着你过去了，你去了之后直接走后门，吴书、。记把后门给你留着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迟疑道：“吴书记平时在家不开门的吗？” 田老三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开门，而是不敢开，最近这几个月，有很多人找她说情。” “说什么情啊？” “主要是治安案件，现在正在进行严打，那些犯人家属一看判罚这么重，全都沉不住气，想找吴书记求情，她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大白天都不敢开门。” 第913章 死刑核准权 牛小强没想到吴萍会遇到这种麻烦，忍不住问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主管治安的一把手吧，为啥那些人不去找你说情，反而要去找吴。、书、，记啊？” 田老三摆摆手：“我只是负责破案和抓人，具体的审核工作全都是由吴，书、记负责，得有她签字才能奏效，也就是说她才是拥有实权的人，至于我，就是个跑腿办差的。” 牛小强露出疑惑的神色：“据我所知，吴书记好像不是一个揽权的人吧？她为啥不把权力下放给你啊？” 田老三解释道：“你误会吴书记了，不是她不想放权，而是她不能放权，上头下发过文件，凡是重大案件，都需要有一把手的签字才能算数，这其实就是死刑核准权，吴、书、。记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田老三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找吴书记求情的基本都是重大案犯的家属，这些人最次的也被判了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还有好几个被判了死刑，如果判的很轻，他们的家人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牛小强显得有些吃惊：“咱们希望新区居然还有判死刑的？我记得区里的治安状况好像一直都还不错啊，最多也就是打架斗殴啥的，怎么一下子要判这么多的死刑？” 田老三微微摇头：“这几个判死刑的犯的是拦路抢劫罪，因为数目比较大，所以才会被判死刑的，其实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最多也就是十年左右的刑期，怪只能怪他们撞在了风口浪尖上。” 牛小强好奇道：“他们一共抢了多少钱？” 田老三好奇的看着牛小强：“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牛小强满脸的诧异之色：“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 “因为被抢的是你们厂的出纳，一共有三个人，他们本来是想去银行存钱的，结果走到半路遇到了那帮抢劫犯，一共被抢走了三万六千多块钱，这个案子的影响非常恶劣，吴书记严厉交代我，让我尽快破案，我那几天忙得都没合眼呢，最后总算是不付吴书记所托，把案子给破了，相关人员也都被抓住了，这件事跟你们厂有关，我以为你知道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昨天才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田叔叔，真是辛苦你了，感谢你为希望新区的长治久安做出的巨大贡献。” 田老三谦虚的笑了笑：“你可别吹捧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吴书记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有空的话咱们再聊。” 牛小强点点头，跟田老三挥手告别。 走到吴萍家门口的时候，牛小强果然看到好几个人蹲在大门对面的大树底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牛小强并不认识这些人，他装作路过的样子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又从小路折返回来，溜到了吴萍家的后门。 牛小强轻轻伸手一推，后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他刚迈出右腿，屋内就传来吴萍的质问声：“谁啊？” “萍姐，是我。” “啊，你小子总算是来了，回来这么久都不联系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吴萍说话间快步走到后门口，一脸不忿的表情审视着牛小强。 牛小强挠了挠头，苦笑道：“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实在是因为抽不开身，所以才耽误了看望萍姐，如果没有那许多事情，我肯定早就不请自来了。” 吴萍伸出食指戳了戳牛小强的额头，笑着调侃：“你小子真会说话，嘴巴还是像以前那么会哄人哦。” 牛小强见吴萍并未真的生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他拉住吴萍的手，小声道：“萍姐，你这半年时间过得还好吧？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 原本性格很直爽的吴萍居然扭捏起来，她把牛小强推开，转过身去：“姐姐脸上都有皱纹了，老得不像话，你先等会儿，我去打扮一下再出来见你。” 牛小强一把抓住吴萍的胳膊：“萍姐，你别胡思乱想，你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同时又美丽动人的好姐姐。” 其实吴萍早就打扮过了，她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牛小强现在是个留学生，她觉得两人的身份差距被拉开，因此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自信。 如今这个年代，留学生绝对是稀有动物，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再者牛小强可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比其他的留学生更加牛掰，也难怪吴萍会没有底气。 听了牛小强的夸赞之词，吴萍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转回身拉着牛小强走进了卧室：“外面有人盯着，我只能弄个火锅招待你，否则要是生火炒菜，肯定会被他们发现。” 卧室里面很黑，窗户全都用厚厚的木板给挡住了，木板上还挂着一条破床单，用来遮光。吴萍掏出火柴点燃了煤油灯，紧跟着又点燃了酒精炉，开始煮火锅。 牛小强在椅子上坐下，扭头打量了一圈。 这个地方他出国前曾来过一次，半年之后再次过来，他发现屋内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动，依然还是半年前的那个老样子。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原本铺在床上的凉席已经被换成了厚厚的毯子，此外还多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牛小强忍不住叹了口气：“萍姐，你怎么还是这么节俭啊？好歹也是区里的一把手，就算再怎么节约，也不能如此苛待自己吧？” 吴萍把烧好的开水倒进锅里，然后往里面添加佐料：“咱们区还有那么多的贫困户，每当我想起那些吃不饱饭的群众，我就丝毫不敢懈怠啊。” “你可是一把手，是区里的掌舵人，只有先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更好地去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嘛。” 吴萍伸手捋了捋修长的头发，显得颇有女人味：“你就别劝我了，我可没那么娇气，不会因为居住条件不好就没有工作的动力。” 牛小强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就不劝你了，这次回国我给你带了一些礼物，就当是帮你改善一下生活吧。” 第914章 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 吴萍满脸惊喜的问道：“跟姐说说看，你给我带了些啥礼物？” 等到牛小强把礼物的种类说完，吴萍却高兴不起来了。她苦着脸道：“衣服鞋子和化妆品还没什么，收录机我也可以收下，但空调太贵重了，我这两间破屋子要是装上空调，那就太扎眼了，会惹人猜疑的。” 牛小强知道吴萍的顾虑，她在大家的眼里一向都是个很节约的好干部，如果家里忽然多出了一台进口空调，别人会不会认为这是她给自己捞的好处？这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萍之所以能在希望新区一言九鼎，主要是因为她一心为公，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谋私利。俗话说无欲则刚，吴萍没有为自己捞任何好处，所以她才能以极高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在工作上做到令出必行。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这样吧，这台空调将以奖励的形式发放给你，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吴萍迟疑道：“什么奖励？” “你的工作干得很出色，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只要以奖励优秀干部的名义把空调发给你，大家就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然就不会说闲话了嘛。” 吴萍疑惑道：“可是上头并没有这样的奖励措施啊，名不正则言不顺，我总不能自己编排出奖励的政策，然后给自己发奖品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保管让你名正言顺的领奖品。” 他说到这里又扫视了屋内一圈，补充道：“你这里太寒酸了，一台空调还不够，我再给你买一台冰箱和一台洗衣机吧，到时候一起当成奖品发放给你。” 吴萍好奇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啊？” 牛小强把外商投资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笑道：“过完年之后，范厅长就要来凹山跟外商见面，洽谈合作事宜，到时候我跟他打个招呼，让他以上级的名义给你发奖品，这就是我想到的好主意。” 一听牛小强提到外商投资的事情，吴萍立马把奖品抛到九霄云外，赶忙问道：“那些外商真的准备在咱们这里搞投资吗？” 当吴萍听闻外商的相关消息的时候，总觉得这件事不靠谱。主要原因在于凹山镇的交通不太便利，目前只能走水路运输，陆路几乎等于没有。 不管投资什么项目，交通都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人家外商又不是傻子，当他们了解了凹山镇的实际情况后，谁还会在这里投资兴业啊？ 正因为如此，吴萍上午的时候才没有眼巴巴的跑去找牛小强询问此事，否则以她的行事风格来看，她今天一大早就会跑到牛小强家里询问情况了。 牛小强为了避免泄露自己的秘密，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他故意自信满满的看着吴萍：“萍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远万里带着这些外商来凹山考察？” 吴萍闻言显得颇为激动，一把抓住了牛小强的胳膊：“你跟姐说说，到底给那些外商灌了什么**汤？能让他们在咱们这个偏僻的山沟沟里投资落户啊？” 牛小强只能继续编理由：“我在美国的老师跟这些外商挺熟的，双方还有合作项目，经过他的极力推荐，这些外商才跟着我来到凹山考察，这些人不缺钱，在哪里投资都是可以的，相比较去其他地方搞投资，他们更倾向于卖我的老师一个面子，在凹山镇落实项目。” 吴萍忍不住在牛小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强，姐姐真是爱死你了！你总能创造出奇迹！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吴萍说完话站起身，狭小的卧室内不停地走来走去，搓着手自言自语：“有了外商投资项目，咱们区的经济发展必将更上一个台阶，乡亲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也能不负大家的殷切期望啊。” 牛小强见她把自己给忘了，不由苦笑一声，拉着吴萍重新坐下：“萍姐，你怎么一开心就把我这个大功臣给忘了？我帮了区里这么大的忙，你准备如何感谢我啊？” 吴萍闻言脸上有点发烫，她不禁回想起了牛小强出国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由于两人都没有相关经验，最终没能成功更进一步。 此刻听到牛小强直白的话语，吴萍小声道：“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牛小强嘿嘿一笑：“你懂的。”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坏，现在才下午三点多钟，要不吃了饭再说吧。” 牛小强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给予了回答。 片刻之后，吴萍忽然开口：“你等会儿，我把那条红裙子换上。” “大冬天的，穿裙子不冷吗？” 吴萍一想也是，转移话题道：“火锅快要烧糊了，你赶紧起来，我去把炉子关掉。” “烧糊了就烧糊了呗，咱们别管火锅了。” “啊……小强，你……你轻点……” 天色彻底黑下来，牛小强从后门偷偷离开。 他原本还想去于思梅家，现在自然是没法去了。 回到自己家后，爸妈和四个姐姐全都询问他下午跑到哪里去了，牛小强一本正经的说下去去跟吴书记谈事情了，家人不疑有他，拉着牛小强一起吃晚饭。 牛小强购买的礼物已经运抵凹山，这件事是销售部的李宇负责的。他按照牛小强的要求，把箱子留下了两个，其他的全都搬到了牛小强家里。 爸妈和四个姐姐早就按照包装箱上面的名字把自己的那份礼物拿走了，这倒省去了牛小强亲自派发的环节。 吃晚饭的时候，家里人全都在谈论自己收到的礼物，大家都说牛小强有眼光，买的衣服鞋子很合身，也很漂亮，一个个喜滋滋的。 牛小强跟家人愉快的吃完晚饭，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电视。看了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妈妈孙梅的声音：“幺娃，你赶紧下来，小霜一家子来了。” 第915章 顺其自然 由于过年期间事情太多，王小霜一家人这两天提前去给亲戚们拜年了，因此牛小强回国后并未见到她。此刻一听老妈说她们一家子全都来了，牛小强立马跑下楼来。 “王叔叔好，小霜好，还有小雪，你也好。” 牛小强笑呵呵的跟三人打过招呼，随后亲自给大家泡好茶水。 王小霜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圆润，她这半年显然过得很不错。她爸爸也是满脸红光，比以前胖了一圈。至于王小雪，她的变化是最大的。 王小雪不仅长高了不少，衣着打扮也非常时髦，看起来跟大城市的时髦女郎没什么区别。 “小霜，这个箱子里面是我从美国采买的礼物，你等会儿记得带回去。” 王小霜依旧还是那么沉稳，她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倒是一旁的王小雪，显得颇为好奇，不停地撺掇着姐姐打开箱子看看里面装的是啥礼物。 这个木头箱子有点大，下半部分封装着空调，上半部分是衣服鞋子和化妆品，此外还有一台收录机，以及磁带若干。 在中国人的文化里，当着送礼人的面查看礼物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两家不算是外人，因此就连王小霜的爸爸也没有反对小女儿的提议。 王小霜虽然表面上显得颇为淡然，心里却很是开心，她也想看看牛小强给自己买了些啥礼物，于是没怎么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箱子拆开之后，王小雪不停地发出惊叹声：“哇，好漂亮的大衣啊！这条裙子也挺不错！还有这件围巾，太好看了！哇哇，这是外国香烟，看起来好高级啊！” 王小雪惊叹了一阵，忽然扭过头看向牛小强：“姐夫，这些礼物都是你送给我姐和我爸的吗” 在场的人全都能听出王小雪这话的意思：你就没有给我准备礼物么 牛小强还真的没有给王小雪买礼物，他对王小雪散播谣言的事情十分不满，要不是在场的人有点多，只怕他早就要跟王小雪好好说道说道了。 此刻一听王小雪居然还好意思问自己要礼物，牛小强立马就变得不苟言笑，眉头微微皱起。 王小霜知道牛小强对自己的妹妹很有意见，见状赶忙打圆场：“小雪，等会儿回家你看中什么直接拿去就是，现在就别闹腾了。” 王小雪哦了一声，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别的我就不要了，就要这件呢子大衣。” 王小霜点点头：“行，你拿去吧。” 王小霜有赶忙岔开话题，询问牛小强在美国念书的事情，总算是暂时把这茬揭了过去。 她的爸爸也意识到了什么，陪着笑脸跟牛小强扯闲话。一帮人聊了将近一个钟头，王小霜的爸爸这才拉着王小雪起身告辞。 王小霜倒没有急着离开，她还有些贴心话要跟牛小强说。 孙梅等人很识趣的去卧室看电视，把客厅留给了牛小强和王小霜。 等到其他人离开，王小霜跟牛小强述说起了相思之情。两人的感情一向都很稳定，一般情况下不会像现在这样做小儿女之态。主要是因为牛小强出国的时间有点长，两人的心里都有些不舍。 聊了约莫大半个钟头，王小霜忽然话锋一转：“小强，对于小雪私底下的小动作，你就别生她的气了，说到底她也是为了我好，否则要是换成不相干的人，她也不可能那样做。”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来气，但王小霜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牛小强强压住怒气，深深地叹了口气：“小霜，我跟于思梅真的没有什么，可是被小雪这么一弄，整个希望新区的人都认为我跟她不清不楚，你自己说说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王小霜轻轻一笑：“其实我私底下跟于姐谈过心，已经跟她把话说透了，你不用感到为难。” 牛小强惊疑不定的看着王小霜：“你……你跟她说啥了” 王小霜淡淡的说出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这话的意思其实非常好理解，是说让于思梅和牛小强不要刻意的避讳什么，该怎样就怎样。 牛小强迟疑道：“这对你不公平吧” “什么叫公平真要说起来，我这样的出身怎么配得上你你既然不计较我的出身，我又何必要计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王小霜所说的出身是指她们家的丑事，这在农村地区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说了，我已经得到了你全家人的认可，其他女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动摇我的地位，你说对吧” 这还是王小霜第一次跟牛小强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说得这么有恃无恐，牛小强呆了一下才开口：“王小霜同学，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牛小强是在开玩笑。王小霜很俏皮的冲着牛小强挤了挤眼睛：“我就是威胁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还别说，牛小强真的不能把王小霜怎么样，因为他的家人全都站在王小霜那边，如果牛小强对王小霜不友好，他的耳朵绝对会被老妈和几个姐姐磨出老茧来。 牛小强苦哈哈道：“罢了罢了，还是你厉害，早就谋划好了一切，让我不得不接受现实啊。” 王小霜白了牛小强一眼，哼哼道：“你就别跟我装象了行吗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害臊。” 王小霜很少跟牛小强撒娇，此刻撒起娇来，看得牛小强不由一愣。 三姐牛秋香正好出来上厕所，见牛小强一往情深的看着王小霜，她不由掩嘴轻笑，快步走了过去。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小霜，你家的新房子建在哪儿了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王小霜摇摇头：“还是明天再看吧，现在太晚了。” “反正我也要送你回家，不碍事的。” “不用你送，我等会儿跟大姐一起回去，顺便跟你说一句，我家的新房子就建在大姐家的隔壁，你应该知道位置吧” “这个我肯定知道啊，既然你不用我送你回家，那我就不勉强了，喏，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戒指，你赶紧戴上看看。” 第916章 我的钱是自己挣来的 这是一枚钻戒，是牛小强特地给王小霜买的订婚戒指，价格有点贵，花了他八千六百美元。 女人好像天生就对亮闪闪的东西比较感兴趣，王小霜看见戒指上那颗璀璨的钻石后，两只眼睛都快冒出光来。 她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嘴里连连道：“好漂亮，真的是太漂亮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订婚戒指，等到结婚的时候还会送你一枚更大的结婚戒指，你可要小心保管好，等到咱们的孩子将来结婚的时候，你就把这两枚戒指当成传家之宝传给儿媳妇。” 王小霜喜滋滋的点头：“恩，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牛小强之所以会特地购买这枚订婚戒指，主要是因为他觉得愧对王小霜，想借此来补偿一下。 看着王小霜满脸幸福的笑容，牛小强不由暗叹：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牛秋香上完厕所出来，看到了王小霜无名指上的钻戒，她怪叫一声，跑到跟前拉住王小霜的手掌：“哇哇哇！这枚戒指好好看啊！” 在卧室里看电视的其他四个女人听到动静全都跑了出来，然后牛小强就差点被女人们的惊呼声给吵晕了。等到几个女人闹腾够了，牛小强这才解脱出来。 他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苦笑道：“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孙梅一把拉住他：“你先等会儿，有个问题娘想问问你，这枚钻戒多少钱买的？”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花了八千六百美元。” 孙梅不懂汇率，王小霜是个搞财务的，她闻听此言不由惊呼道：“你说啥？花、花了这么多的钱啊？！” 牛冬香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在场的人当中，除了牛小强之外，就属她对汇率最熟悉了。 每年清华大学都有留学生，这些人需要兑换外币，有的人用完了官方的兑换额度，结果钱仍然不够用，无奈之下只能找黑市兑换，牛冬香听不少同学说过这其中的猫腻。 王小霜话音刚落，牛冬香就跟着惊呼起来：“我滴姥姥！按照官方汇率计算，这枚钻戒差不多价值两万人民币！可要是按照黑市汇率计算的话，那就是八万六千块人民币了！小弟，你出手可真阔绰啊！” 众人再一次被震撼到了，就连王小霜也不例外。她只知道官方汇率，不了解黑市的情况。一听这枚钻戒值这么多的钱，王小霜赶忙把戒指取了下来，准备还给牛小强：“这东西太贵重了，比咱们两家的新房子加起来还值钱，我不能收。” 牛小强苦笑道：“这是订婚信物，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你就别推辞了。” 王小霜还没说话，孙梅就挤到跟前，一把抓住牛小强的手腕，板着脸问道：“幺娃，你跟娘说实话，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钱？” 孙梅明显是误会牛小强了，以为他买戒指的钱来路不正呢。 牛小强赶忙解释：“妈，这笔钱是我在美国挣的。” 除了牛冬香之外，其他人都露出怀疑之色。牛小强跟她和刘跃进合伙开了跃进电脑公司，短短几个月就挣了将近三十万人民币，因此牛冬香非常清楚这个弟弟的能力。 牛春香首先开口：“小弟，你好像是去美国念书的吧？哪里有时间去挣钱啊？”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几个女人想问的，大家全都盯着牛小强，想看他怎么回答。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有所不知，美国社会可不像国内这么古板，有很多大学生还没毕业就开始创业，有的为了挣钱甚至还中途辍学，在美国，这是值得鼓励的事情，除了学生之外，那些大学教授也有很多开公司挣钱的，比如说沃森教授，他的名下就有一家软件公司，每年可以挣到上百万美元，不是我吹，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在美国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当中，想挣到几千美元又有何难？”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纷纷点头称是。可没过片刻，孙梅就再次提出了新的问题：“你这次回国给家里人买了这么多的礼物，此外你还给自己在美国配了一辆车，这些花销加起来指定少不了，幺儿，你能告诉娘你到底挣了多少钱吗？” 牛秋香附和道：“其实我昨晚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当时一听你给大家买了这么多的礼物，我就在心里感到吃惊，觉得你花的钱太多了，现在妈妈正好提到了这个问题，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吧，千万别跟我们说假话。” 牛小强没想到过年回家送礼物居然送成了对自己的审讯大会，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好吧，我实话实说就是，这半年以来，沃森教授推荐我参加了几个科研项目，我从这几个项目当中一共挣到了三十万美元，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打电话去向沃森教授求证，他会给我作证的。” 家里人全都不知道沃森的电话号码，牛小强这么说只是为了增加可信度。 由于他平时的表现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因此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大家再无半点怀疑，反而全都交口称赞他是个能干人。 孙梅对于刚才质疑牛小强的事情感到很不好意思，她拍了拍牛小强的手背：“幺娃，娘只是担心你走上邪路，所以刚才才会逼问你，说起来是娘欠考虑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牛小强很懂事的点点头：“瞧您说的，我是您的儿子，您这个当妈的打我骂我都行，问几个问题算得了什么？再者您也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孙梅露出慈爱的笑容：“这就好这就好，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娘既替你感到开心，又替你感到担心，外面的花花世界娘虽然没有见识过，但听人说过不少，你可别像其他人那样有钱了之后就学坏，明白吗？”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儿子可不是那种忘本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学坏的。” 第917章 人均年收入不到八块钱 解开了家人心中的顾虑后，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又把这枚钻戒好好地品评和欣赏了一阵，这才作罢。 王小霜和牛春香结伴回家，其他三个姐姐和老妈则继续进屋看电视，顺便帮牛夏香分装结婚用的喜糖。 牛小强上楼后打开自己的背包，里面装着他今天从公司的财务提取的两万块人民币。 他回国的时候只携带了美元，身上没有人民币。由于昨天晚上答应过二姐，要送给她一万块的礼金，牛小强只能从公司的账目上拿钱，多出来的一万块他准备留着零花。 牛小强从背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溜到了爸妈卧室的门口，对二姐使了个眼色。 牛夏香立刻会意，推说要去上厕所，起身走了出来。 两人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牛小强把钱塞给二姐，小声道：“姐，这里是一万块钱，你把它放好，可不要弄丢了。” 牛夏香眉开眼笑的拉开衣领子，把钱藏在了胸口。好在现在是冬天，外面还穿着厚厚的大衣，只要不解开大衣的扣子，牛夏香藏钱的事情就不会被人看见。 即便如此，牛小强也觉得有些不妥：“你不嫌脏吗？” “我只是将就一下，明天就会把这笔钱存起来。” “那好，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跟吴书记谈事情，先去休息了。” 牛夏香好奇道：“你今天下午不是已经跟吴书记谈过事情了吗？怎么明天还要去谈啊？” 牛小强咳嗽一声，遮掩道：“事情有点多，下午没有谈完，只能明天接着谈了。” 牛夏香不疑有他，哦了一声：“哦，那你早点去休息吧，这两天一定要把精神头养足，等到姐姐出嫁的那天，你可要帮忙搭把手。” “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掉链子的。” 姐弟两说完话做贼似的各自分开，牛小强回到卧室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牛小强吃过早饭来到了区委办公楼。 由于马上就要过年，因此整栋办公楼里面只有几个值班人员。大家看到牛小强进来，全都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牛小强一一还礼，随后直接走进了吴萍的办公室。 昨天下午两人原本在谈事情，结果谈着谈着就情难自禁，做了其他的事情，因此只能今天继续谈。 跟昨天相比，吴萍看起来变化挺大的。主要是气质变得很不一样，女人味比以前浓得多。 她早就给牛小强泡好了茶水，一看牛小强准时赴约，吴萍笑着把茶水递了过去：“天气挺冷的，赶紧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牛小强点头接过茶杯，刚刚喝了两口，吴萍就接着递过来一个文件夹：“这是希望新区今年的经济数据统计表，你先看看吧。”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正规的政府统计数据，他带着一脸的好奇打开了文件夹，一边喝茶一边细看。 文件的前面详细列明了整个希望新区的人口数量、可耕地面积和企业数量。 目前整个希望新区一共有七十一万五千三百八十三位户籍人口，本来户籍人口是没有这么多的，由于偏僻山区的很多居民都没登记户口，因此这些人一直都没有被纳入统计数据。 吴萍主政希望新区后，为了摸清楚区里的详细情况，为发展经济做好准备，特地派人把人口数量详细的核查了一遍，然后又把之前没有户口的人全都上了户口，因此人口数量才出现了增加的情况。 希望新区的可耕地面积加起来只有五十一万亩，人均还不到一亩地，并且这些土地大都比较贫瘠，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区里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吃不饱饭。 最后再来看区里的企业数量，目前还不到十家，并且这不到十家企业全都跟牛小强关系密切。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牛小强，希望新区到如今可能都不会存在一家企业。 牛小强在凹山镇创建了亚洲机械厂、神农制药厂、四季花露水厂、香榭丽舍家化品厂，这些全都是他的独资企业。除此之外，他还跟于思梅合伙创建了戴安娜制衣厂，跟区里合伙创立了罐头厂、饲料厂和希望农场。 如果没有这些企业的存在，希望新区的经济环境只会更加糟糕。 即便牛小强已经为区里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这么巨大的贡献，但区里的情况仍然很不乐观，尤其是人均年收入，只有区区七块钱出头，这绝对是非常寒酸的数据了。 当然了，牛小强的个人收入并未被纳入人均年收入的统计当中，他名下的企业名义上属于方东平所有，吴萍在统计的时候觉得把方东平的个人收入纳入统计范畴很不恰当。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方东平的个人年收入达到一千万人民币，这笔钱要是平均分配到所有希望新区老百姓的头上，就真的能代表希望新区居民的真实收入情况吗？ 这明显是不能的，方东平再怎么富有，那也是他个人的事情，钱都是他自己的，跟希望新区的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即便方东平年收入超过一个亿，那些穷苦老百姓该吃糠的还得吃糠，没衣服穿的依旧没有衣服穿，要是因为方东平一个人收入高，就说整个希望新区的老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当牛小强看到人均年收入的统计数据后，不由吃惊道：“咱们区里的人均年收入居然这么低啊？” 吴萍叹了口气：“就这还是因为凹山镇的居民收入比较高，从而拉高了人均年收入的数据，要不是镇上的居民收入较高，年均收入的数据只会更加难看。” 要说整个希望新区哪个地方的人最富裕，那就非凹山镇莫属了。牛小强的企业全都设立在凹山镇，镇上的许多家庭都有人在他的厂里上班，每年少说也能挣到两三百块钱。 正是因为有这些工人阶级的存在，人均年收入的数据才能达到这个程度，否则可能连五块钱都没有。 第918章 我就勉为其难的挑起这份重担吧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萍姐，我记得出国之前你已经在大力推广生猪养殖计划，并且还推广了果树的种植项目，这两个项目应该可以大大提升居民的收入吧？” 吴萍又叹了一口气：“生猪养殖项目只有那些有经济条件的人才能参加，许多人连购买小猪仔的钱都拿不出来，又如何能参与这个项目？至于果树种植项目，这个的门槛倒是比较低，区里有许多人都种了果树，但果树的生长需要时间，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会有收获，今年是指望不上了，所以今年的数据才会这么难看。” 牛小强跟着叹了口气：“按照这份统计数据来看，许多家庭依旧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咱们区的发展仍然是任重道远啊。” 吴萍嗯了一声，向牛小强投去了希冀的目光：“所以我才想大力发展企业规模，咱们区的耕地面积有限，并且大部分土地还都很贫瘠，如果指望通过种地发家致富，这肯定是不靠谱的，只有多多创办企业，让大家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这样才能迅速的改变现有的贫困局面，小强，姐姐以前求过你很多次了，虽然我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过分，但为了咱们区的老百姓，我依然还是要厚着脸皮求你，请你务必要把外商投资的事情确定下来，此外也要让你师父扩大经营规模。” 牛小强微微一笑：“萍姐放心，我师父已经有了追加投资的计划，我这次回国除了探亲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协助他处理此事。” 吴萍眼睛一亮：“跟姐说说，你师父准备怎么干？” “他准备拆分亚洲机械厂，单独成立一个钢铁厂和一个摩托车厂，拆分之后的亚洲机械厂将会跟美国的汽车公司合资办厂，这三个工厂都是用人大户，前面的两家工厂将会先行建设，多的不说，建成后至少可以为区里新增两千个就业岗位，等到合资汽车厂建成，到时候至少可以为区里增加数千个就业岗位。” 牛小强说到这里露出自信的笑容：“就这还是初步规划，等到所有的投资全部落实到位，咱们希望新区就能以汽车产业作为依托，形成大规模的产业集群，到了那个时候，增加五万人的就业规模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汽车厂可以带动上百家下游零配件供应商，如果这些零件厂商都在凹山建厂，增加五万人的就业规模还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萍先是狠狠地激动了一把，随即迟疑道：“咱们这里的交通不太便利，其他人愿意来咱们这里投资兴业吗？” 不管怎么绕，始终都绕不开交通的问题。凹山镇地处偏远山区，除了牛小强，谁会愿意来这么偏的地方建厂？ 牛小强当然知道交通问题是个很大的制约，但他早有对策：“陆路交通不方便，不是还能走水路运输吗？清江流经凹山镇的这段水道又宽又深，五千吨的货轮开到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顺着江流驶入长江后，那就更不成问题了，可以直接抵达入海口，进行远洋航行，我已经跟范厅长说过此事，让他把凹山镇码头扩建一下，此外还给我师父搞一张远洋货运的执照，到了那个时候，交通就不会成为最大的制约因素了。” 牛小强不是没有考虑过去交通便利的地方投资兴业，但他对于政策的变化心怀疑虑，担心离开自己的地盘就会被人拿捏。因此凹山镇的交通再怎么不方便，他也不想拿自己的钱开玩笑。 再者走水路运输也能节约成本，虽然运输速度没有陆路快，但轮船的运输量比汽车大得多，还免去了中途中转环节，可以直接顺江入海，真要算起来，运输速度比陆路也慢不了太多，对于工厂运营的影响并不太大。 吴萍高兴的望着牛小强：“反正一切都靠你去操作，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姐姐说，姐姐帮你解决力所能及的问题。” 这算是把最很多难题扔给了牛小强，换成其他人，只怕难以承担重担，也就只有牛小强敢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了。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挑起这份重担吧，谁让我遇到你这个好姐姐了呢？” 吴萍见牛小强调侃自己，不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啐了一口：“得了便宜还卖乖，好意思吗你？” 牛小强厚着脸皮嘿嘿一笑，还没等他说话，吴萍就把另一份表给递了过来：“这是希望农庄、罐头厂和饲料厂今年的经营情况，你帮你师父过过目吧。” 牛小强只好收起笑，认真的查看起来。 今年一年，希望农庄一共挣到了二十三万元的纯利润。 原本是挣不到这么多钱的，主要得益于农庄在下半年迅速扩张了生猪养殖项目，通过饲料厂提供的优质饲料，抢在年底的时候出栏了一批生猪。 仅仅是生猪养殖项目，就挣到了将近七万块的利润。其他还有鸡、鸭、鹅等家禽，以及水产养殖项目，加在一起才收获了这么多的利润。 罐头厂的表现也很抢眼，这年头罐头属于高级食品，在市面上非常受欢迎。区里的罐头厂日夜加班，大肆从周边地区采购柑橘等原材料，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就实现了产销两旺的局面，一共挣到了二十二万块钱。 一家罐头厂就几乎抵得上好几家希望农场的利润了，由此可见吴萍对于依靠企业来提升经济效益的想法绝对是正确的。 饲料厂的表现不那么惹眼，主要原因在于饲料厂生产的饲料全都提供给了希望农场和区里养殖生猪的人家，希望农场的帐已经结了，但那些养猪散户的账目却还是拖欠着的。 早在大力推广生猪养殖项目的时候，吴萍就对广大的生猪养殖散户们宣布了赊账的政策，凡是区里养猪的人家，都可以提前在饲料厂赊到饲料，等到生猪出栏的时候再一并偿还。 第919章 仓禀足而知礼仪 如果不这么做，许多人家是买不起猪饲料的，如果使用老办法养猪，出栏的速度太慢，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效率太过低下。 在这种情况下，饲料厂今年的总体营业额为十六万人民币，其中只到账了九万块钱，剩下的七万块全都是散户们拖欠的账目。 牛小强看完之后询问道：“萍姐，这三家企业的利润你是不是不准备跟我师父分账了？” 吴萍确实是这么想的：“希望农场的模式还需要继续大力推广，罐头厂也要扩大经营规模，生猪养殖项目也需要钱来进行扶持，所以这些利润自然是不能跟你师父分账的，你师父的工作由你去做，我这边会严格审查，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所有的投资都将按照双方的持股比例计入股本，只要产业发展起来，今后挣的钱肯定比现在多很多，也不需要急于这一时分钱嘛。” 牛小强见吴萍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不由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吧，就依你，我师父那边由我去跟他做工作，希望你能把账目管理好，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从中谋取私利。” 吴萍听到这话想起什么似地接口：“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喏，你看看这个吧。” 吴萍打开抽屉，找出一份文件递给牛小强。牛小强低头一看，发现这是一份吴萍签了字的判决书。 判决书的主要内容是一个名叫范长虹的人因为贪。、污和渎职被判了十八年的有期徒刑，此外还收缴了此人的所有违法所得，一共是九千三百块钱。 牛小强有些疑惑的问道：“萍姐，这个范长虹是谁啊？怎么被判得这么重？” 吴萍冷哼一声，眼中流露出杀气：“范长虹原本是柳河镇的会计，据说跟张步亮沾亲带故，正是因为张步亮的极力推荐，我才把她安排到罐头厂去管理账目，结果这女的采用巧立名目的方式做假账，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从厂里捞了九千多块钱，这件事还是你的未婚妻查账的时候发现的，我得知情况后立即把她给法办了，因为这件事，张步亮跟我的关系闹得很僵。” 牛小强对张步亮印象深刻，他曾被吴萍骗去参加了一次区委会议，那次会议就是专门针对张步亮的。 当时张步亮的儿子因为犯了抢劫罪，被田老三逮捕，张步亮以孩子年纪太小为由，希望吴萍能网开一面。吴萍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敲打一下张步亮这个背景深厚的本土干部，于是就哄骗牛小强过去，陪着她演了一出戏。 此刻一听张步亮的名字，牛小强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张步亮还真是糊涂，上次他就是非不分，为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区委会议上颠倒黑白，没想到他极力推荐的人也出了经济问题，萍姐，你今后可要多多注意他，可别再因为他而干扰了区里的经济发展。” 吴萍哼了一声：“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宝贝儿子又犯事了，前不久带着人抢了你师父厂里的出纳，还把人给打伤了，这次我没有再讲什么情面，直接把他的儿子和几个为首的家伙判了死刑，结果张步亮因为这件事彻底跟我急眼冲进我的办公室要跟我动手，要不是老田在场，他肯定把我给打了。” 牛小强闻言不由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他妈的！这家伙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对上级动手！你跟我说说，他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教训他！” 牛小强之所以如此震怒，一来是因为吴萍跟他关系密切，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替吴萍出头。 二来是因为吴萍绝对是个好干部，她一心为公，从来都是公事公办，没有为自己捞任何好处，这样的好干部不应该被人伤害。 最后是因为张步亮蛮横不讲理，自己的儿子屡次犯法，他这个当爹的屡次动用关系去维护儿子，罔顾法律的规定，这种行为很是让人不齿。 吴萍见牛小强如此动怒，心里觉得暖暖的。她拉着牛小强坐下，安抚好了牛小强的情绪才开口：“张步亮跟我彻底撕破脸后就跑去市里告状了，说我在区里搞一言堂，并且还仗着手里的权力肆意妄为，因为此事，市里曾派人来区里调查过，结果老百姓没有一个说我的坏话，反而都指责张步亮做事不地道，他不仅没能告倒我，反而还被市里直接下发文件免去了一切职务。” 牛小强听到这话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太好了！绝对是大快人心啊！” 吴萍笑了笑，接着说道：“听说他回到家后还曾想拉着老张家的人前来闹事，结果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大家都说他不应该不明事理，更不应该跟我这位好区长过不去，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感动得流泪了，这就是民心啊。” 吴萍满脸的感慨之色，显得颇为欣慰。 牛小强拉住了吴萍的手掌：“萍姐，这是你应得的回报，你为区里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当某些人想要伤害你的时候，人民群众就会站出来维护你。” 吴萍微微一笑：“所以说啊，为了报答老百姓的维护，我才更要努力的发展区里的经济，争取让大家早日过上好日子，尤其是柳河镇，那里的家族观念根深蒂固，外人根本插不进去手，为了打开局面、彻底分化瓦解那些家族势力，我准备加大对柳河镇的投资进度，争取在一年之内在那边创立四个希望农场，除此之外，生猪养殖和果树种植项目也要大力在那边推广，人民的生活富裕起来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蛮横不讲理了。” 这就是所谓的“仓禀足而知礼仪”。只要生活条件好了，老百姓才有心情去提升自身的修养。如果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去考虑素质的问题？自古以来越贫穷的地方就越是野蛮，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920章 赶紧叫人过来帮忙！ 吴萍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个期期艾艾的声音：“书记，你们在干嘛啊？” 牛小强赶忙缩回手，吴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伸手把房门打开：“小张，你干嘛问我们在干嘛啊？” 小张是个女青年，看上去斯斯文文。她瞅了瞅牛小强，又看了看吴萍，满脸疑惑道：“我刚才听到办公室里拍桌子，还以为你们在吵架呢，看起来你们并没有吵架啊，那你们为啥要把桌子拍得那么响呢？” 吴萍忍不住笑道：“我刚才在跟牛秘书谈论张步亮的儿子犯法的事情，他一听那家伙居然抢了他师父厂里的出纳，按耐不住怒意才拍桌子的，这里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你回去工作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小张点点头：“哦，那我先下去了。” 她刚走了没两步，一个男青年急匆匆的跑上楼来，满脸惊慌道：“书记，大事不好，有人拿着凶器冲进办公楼来了！” 牛小强和吴萍全都满脸的疑惑，吴萍刚准备询问具体情况，密集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了，有人大喊道：“不放了我儿子，我就跟你姓吴的没完！” 很多人附和道：“对！今天必须放人！否则谁都别想过好这个年！” “不放人就打断她的腿！” “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 吴萍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牛小强就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来意，他上前几步把小张和男青年拉进办公室，对三人吩咐道：“你们赶紧搬桌子把房门挡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帮人冲进来，否则我们肯定要被他们伤害！我这就打电话叫人，只要撑过十分钟，咱们就没有危险了！” 三人下意识地服从牛小强的命令，手忙脚乱的把办公桌推到房门后面堵住，又搬来凳子抵住桌子。 牛小强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结果电话里面声息全无，他一下子就猜到电话线被人掐断了，这明显表示对方早就精心的谋划过。 牛小强骂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科恩送给他的卫星电话拨打了方东平办公室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牛小强也不管对方是谁，急切的吩咐道：“我是牛小强，被很多手拿凶器的人堵在了在区委吴书记的办公室里面，这里的情况十分危险，你赶紧叫人过来帮忙！只要是能够找到的人，全都给我叫过来！一定要快！” 电话那头先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了于思梅的惊呼声：“啊！好的！我这就去叫人！小强，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别受伤啊！” 于思梅直接把电话给扔掉，满脸惊慌的跑了出去，站在走廊里面大喊起来：“不好啦！有人想要伤害牛秘书！大家赶紧跟我去救人啊！” 由于厂里的订单很多，因此到现在也没放年假，所有部门都在正常运转。 其他办公室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跑了出来，询问具体情况。于思梅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大家一听牛秘书遇到了危险，纷纷转回身去拿能拿的东西，朝着楼下冲去。 这些办公室职员一边跑还一边叫唤，把路上遇到的人全都召集进了队伍，就连正在车间里面干活的工人也都被他们叫了出来。 保卫科的科长丁泽祥正好在门卫室值班，听到厂里传来巨大的喧哗声后，丁泽祥还以为发生火灾了，赶忙拎着门卫用来洗脚的水桶跑了出来。 等到他看清楚情况后，不由得一呆：“厂里没有冒烟啊，这些人为啥要大呼小叫的跑出来啊？” 这个时候正好姜鸿昌拎着一把扳手从他身边经过，丁泽祥一把拉住姜鸿昌的胳膊：“小姜，厂里发生什么了？大家伙这是要去干嘛啊？” 姜鸿昌一把甩开丁泽祥的手，边跑边回答：“牛秘书被人围困在区委办公室里了，那些人全都拿着凶器，大家伙都是去营救牛秘书的！” 丁泽祥闻听此言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水桶扔到地上，转身操起警棍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跑。 亚洲机械厂的动静很快就被镇上的居民看见了，大家一看这帮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事往前冲，全都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找地方躲了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帮人给揍了。 等到第一波人群跑远，才有人敢伸出脑袋张望。结果他们还没弄清楚情况，第二波更大的人群冲了过来。 这些人全都穿着工作服，有的甚至还带着安全帽，明显是正在上班的时候跑出来的。跟第一波人一样，这些人的手里也全都拿着家伙事。 不明真相的群众再次被吓了一大跳，又躲了回去。再然后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人接连从大马路上冲了过去。有心人粗略的统计了一下，前后加起来的人数几乎就是亚洲机械厂的所有职工数量，也就是说亚洲机械厂现在已经没人上班了。 至于他们为啥在上班时间拿着家伙事跑到外面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工人们跑远之后，大家这才敢露头。许多人聚在一起，对这件怪事议论纷纷。 又过了不到两分钟，有个邻居忽然跑了过来，冲着街坊们大喊道：“他娘的！有人想要伤害咱们吴。、书、，记！大家赶紧去救人啊！” 原本正在议论的居民们闻听此言不由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随即更多的街坊们纷纷跑回家拿东西，顺便把刚才那人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大家再也顾不上询问情况了，一个个跑回家操家伙，跟着人群赶往区委办公楼。 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这栋三层小楼已经被密集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外面的人搞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纷纷面带焦急之色，大声询问楼里面的人。 楼里面显得有些混乱，隐约传来了吼叫声和求饶声。过了足足一刻钟，消息才传了出来：“请大家放心，那帮搞事情的家伙已经被大家揍趴下了，牛秘书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第921章 牛副厂长，杀人犯法啊 居民们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有人忍不住问道：“牛秘书？哪个牛秘书啊？” 一位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工人回答道：“当然是咱们亚洲机械厂的牛秘书啊，不然你们以为是谁？话说你们也真逗，连要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跑过来了？” 居民们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后有人再次询问：“我们是来给吴书记帮忙的，不是来救牛秘书的，大兄弟，不知吴书记咋样了啊？” 这名工人露出诧异的神色：“怎么？吴书记也在里面吗？那帮家伙的胆子挺大的嘛，居然想对吴书记动手？”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大帮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事冲了过来。众人扭头一看，发现带队的是牛大壮。 牛大壮的脸上充满了怒色，看起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还没跑到跟前，牛大壮就嚷嚷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伤害我牛大壮的儿子？！老子今天要揍死他丫的！！” 众人怕牛大壮认错人，把自己给误伤了，赶忙开口解释。 牛大壮一听这些人是来帮忙的，匆匆道了声谢就朝办公楼里面挤去。他身后跟着的全都是牛家村的村民，此外还有山洞工厂的全体职工。 牛大壮原本正带着人在自家门口杀猪，牛夏香马上就要出嫁，为了置办酒席，牛大壮买了好几头猪，准备好好地招待一下客人。 他刚才正在杀猪的时候，许萍忽然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说是有人手持凶器，想要伤害牛小强。 许萍在山洞工厂当质量部长，她当时正在检查产品质量，厂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于思梅，她原本想要跟着众人一起去区委办公楼营救牛小强，跑到楼下的时候想起这件事还没通知牛小强的家人，于是又折返到方东平的办公室，给山洞工厂打了个电话。 许萍听到电话铃声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电话听了没几句，就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赶往牛小强的新家。 当她把情况告诉给牛大壮之后，牛大壮又是担心又是震怒，赶忙召集牛家村的人手，一起去营救牛小强。并且他还吩咐许萍，让许萍把山洞工厂的人全都叫上一起去。 牛大壮不太了解那些凶手的人数，觉得多带些人会更有把握，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当他挤过拥挤的人群，进入办公楼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维持秩序的丁泽祥。 牛大壮担心牛小强的安全，也顾不上那许多，直接一把抓住丁泽祥的衣领子，把他拉到跟前问道：“老丁，我儿子咋样了？” 丁泽祥看见办公楼里的人太多，担心有人被挤出什么毛病，这才主动维持秩序的。他正在大声吆喝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衣领子被人抓住，然后一股大力传来。 虽然丁泽祥是退伍军人，但牛大壮身为整个牛家村最强壮的男人，力气大的吓人，丁泽祥难以抵挡，硬是被拉扯了过去。 他刚准备发脾气，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拉扯自己的家伙。没成想刚一扭头，就看到了牛大壮那张急切的脸。 丁泽祥立即收起怒火，回答道：“牛副厂长，您儿子没有受伤，吴书记也没受伤，那些凶手已经被最先赶到的人揍趴下了，要不是方厂长发话，只怕他们会被大家给打死。” 牛大壮一听自己的儿子没事，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随即他怒哼一声：“狗日的！居然敢明火执仗的冲进区委办公楼行凶，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牛大壮骂完之后凭借着强壮的体魄，硬是从一楼挤到了三楼。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吓人。有认识他的人赶忙拉住他：“牛副厂长，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杀人犯法啊！” 这个时候牛小强的声音响起：“感谢各位前来营救，大家先回去工作，这些人还是交给区里处置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全都往外退去。外面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也逐渐散去。 牛大壮等到其他人离开，这才迈步走到跟前查看情况。当他看见十几个满身鲜血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凄惨场景后，不由得心里一寒：这些家伙被打得有够惨的啊，看着真吓人。 “爸，你这是要干嘛？” 牛小强被老爸手里的杀猪刀吓了一跳，他见老爸凑到凶手跟前，还以为老爸要挥刀砍人，赶忙上前把杀猪刀夺了下来，安抚道：“儿子没事，连一点皮都没破，您可千万别冲动。” 牛大壮一看儿子误会，朝着一名凶手吐了一口口水：“我才不会干傻事，这些渣渣哪里值得我拿命去换命？” 方东平也在场，他年岁大了，跑得没有年轻人快，等到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好在方东平脑子灵活，他一看挤不进来，于是从隔壁楼的楼顶翻了过来。 两栋楼是挨在一起的，不存在什么危险。 他把牛大壮父子叫到跟前，小声道：“你们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牛小强还是坚持原来的观点：“这件事跟我没啥关系，我们最好别插手，还是交给区里处置吧。” 牛大壮好奇道：“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牛小强微微摇头：“这些前来行凶的人都是那几个被判了死刑犯人的家属，他们求着吴书记网开一面，吴书记没有同意，最终他们想不开，在有心人的唆使之下干出了这种傻事，说起来他们也是被人给利用了，真正的主谋目前还逍遥法外呢。” 牛大壮除了是亚洲机械厂的副厂长，还兼任着副区长的职务，他对整件事的内情非常清楚，一下子就猜到了主谋是谁：“哼，这多半是张步亮那家伙使的坏！这个狗东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方东平插口道：“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吴书记，那咱们就听小强的吧，让吴书记处置此事，相信她会处理好的。” 第922章 判他个无期徒刑 牛小强把两人往外面推：“我还要继续跟吴书记谈点事，你们的事情太多，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两人确实很忙，没有多说什么，一同下楼去了。 大家全都没有留意到这样一个问题：刚才闹得那么凶，但是吴萍却始终没有露面，这明显很不正常嘛。 不是吴萍不想出来，而是因为她不能出来。 刚才情况最危急的时候，屋内的四个人全都去堵门，外面的人攻不进来，暴怒之下找了一把铁锤把门板给砸破了。碎裂的门板正好扎在了吴萍的脖子上，把她脖子上的皮肤给扎破了。 虽然伤得并不严重，但却见了血，看起来有些吓人。吴萍担心她受伤的形象被营救的人看到，这帮人会在暴怒之下把凶手给打死，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跟大家见面。 此刻一看所有人都离开了，吴萍这才走出了办公室。她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用毛巾捂住，牛小强上前询问道：“吴书记，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去镇卫生院包扎一下？” 吴萍摇摇头：“这么点小伤不碍事的，我可没有那么娇贵。” 她话音刚落，小张就带着满脸的惊恐之色开口：“书记，咱们还是下楼去吧，万一那些人又要行凶，咱们可就危险了。” 吴萍摆摆手：“那些人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了，又怎么能伤害到我们？” 她说到这里稍作沉吟，然后吩咐道：“小张，你去镇卫生院，把值班的医生找来，给这些人处理一下伤势，小王，你去把老田找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做。” 两人立马领命而去，一刻也不想在办公楼里多待。 等到他们离去，牛小强这才问道：“萍姐，你准备怎么处置这帮凶手？” 吴萍已经有了对策：“这些人只是被人蛊惑，一时冲动才会做出傻事的，我不想严厉处罚他们，因为这会激化矛盾，但他们必须要把幕后的主使供出来，否则我可不会干休。” 牛小强也是这样的想法：“这样处置比较稳妥，他们家的孩子要被枪毙，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如果对他们采取严厉处罚措施，保不齐会有人想不开，走上极端的道路，你现在放他们一马，再好好安慰他们几句，他们应该会被你感动。”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刚才的架势他们全都看见了，那么多的人民群众都自发的前来保护你，这些人只要不失去理智，今后就断然不敢再来伤害你，至于那个幕后主使，这家伙必须要严惩，否则就难以平息群众们心中的怒火，真要说起来，这个幕后主使实在是太坏了，他居然把电话线给掐断了，要不是我随身带着卫星电话，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还真的很难说呢。” 吴萍面色一寒：“估计不用我说，整个凹山镇的人都应该能猜到谁是幕后主使，张步亮这个坏东西，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张步亮选在举家团圆的时候做这种事，明显是不想让吴萍过好这个年。如果今天没有牛小强在场，吴萍搞不好就要去医院躺着，由此可见张步亮的用心是多么的险恶。 “你准备如何处置张步亮？” “直接从严从重从快处理，他不是不想让我过好这个年吗？我也不让他过好这个年！” 牛小强嗯了一声：“最好判他个无期徒刑，让他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吴萍碍于老张家的面子，一直都对张步亮忍让。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就不同了。张步亮做出了如此过分的事情，肯定会被整个希望新区的人民所唾弃，老张家也不可能替他说话，吴萍想严办他没有任何问题。 “就依你的，判他个无期徒刑吧。” 如果是正常时期，判案子的事情吴萍无权插手，但现在处于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的大环境当中，上级早就把权力下放到了县一级的行政单位，希望新区属于高配的特别行政区域，因此吴萍也拥有了跟县委一样的权力。 两人就这么对张步亮的下半生进行了宣判，谈完了这件事后，两人一起在楼梯口站岗，防止凶手逃跑。 过了不到五分钟，田老三带着二十多号民兵赶到了现场。为了便于工作，他的家已经搬到了凹山镇。昨天吃年饭的时候田老三喝多了酒，刚才正在家里睡懒觉，并未得知消息。 后来他的爱人听说了此事，赶忙跑回家把他给叫醒，跟他说明了情况。 田老三又惊又怒，赶忙召集住在他家附近的民兵赶了过来。否则他到场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 “吴书记，你还好吧？” 田老三刚刚跑到二楼的楼梯口，就看到了站在三楼楼梯口的吴萍。 “我还好，没有什么大碍，田科长，你今天本来放假，但发生了这种事情，你的假期只能暂时取消，我有一项任务交给你去做，做完了这件事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家过年了。” 田老三见吴萍的脖子上系着一条毛巾，又看见吴萍的脖子上有血迹，顿时眼睛就充血了：“吴书记，你等着，我先去把那帮闹事的家伙好好的教训一顿！” 吴萍拦住田老三：“我真的没事，那帮人已经被愤怒的人民群众狠狠地教训过了，你稍安勿躁，听我说行吗？” 田老三闻言强压住怒火点点头：“请书记下达指示吧，我一定严格执行你的命令。” “你先带着人跟我一起审问这些凶手，只要确定了幕后主使的身份，你就立刻进行抓捕。” 田老三迟疑道：“这件事还有幕后主使吗？” 吴萍嗯了一声：“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怀疑是有人故里煽动，至于煽动的人究竟是谁，审讯之后就能知道了。” 田老三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经过，但他的脑袋瓜并不笨，稍微一想就大致猜到了真相。 只见他咬牙切齿道：“没说的，这件事肯定跟姓张的脱不开关系！他妈的，只要拿到了口供，看我怎么收拾他！” 第923章 铁证在手 田老三说完话冲着民兵一挥手：“大家跟我来！” 很快的，民兵们就在田老三的吩咐下把凶手给控制起来。 这帮人挨了一顿胖揍，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躺在地上不动弹还稍微好受一点，被民兵们粗手粗脚的拉扯起来之后，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纷纷疼得叫唤起来。 田老三没好气的叫骂道：“早知如此，你们何必要干违法的事情？要我说你们全都是他妈的白眼狼，居然要对吴书记这么好的干部下黑手，难道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吴萍摆摆手，不苟言笑的对十多个凶手缓缓说道：“各位乡亲，我吴萍主政希望新区以来，自问还算是比较敬业，不说做出了多大的成绩，最起码对得起广大人民群众对我的期待，也对得起上级领导对我的信任，区里发生的变化相信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敢懈怠，为了实现让父老乡亲们脱贫致富的目标，我必须要让咱们区拥有一个相对良好的治安环境才行，如果区里没有良好的治安环境，哪个老板敢来咱们这里投资兴业？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吴萍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留给大家思考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她才接着说道：“你们家的小孩犯的是抢劫罪，并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持凶器明抢，这是极其恶劣的行为。他们不仅打伤了亚洲机械厂的出纳，更是抢走了三万六千多块的巨款，国内目前正在展开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的行动，像他们这种恶劣行为，无论放在哪个县，都是要被枪毙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不是我吴萍故意不给你们家的孩子留活路！” 吴萍显得有点激动，喘了两口气才接着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为人父母，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落得枪毙的下场，但我也请你们理解一下那些受害者们的心情，你们的孩子可不只干了这一件坏事，据我所知，他们很早以前就已经劣迹斑斑了，被他们伤害过的那些人是什么心情？难道这些无辜的群众就天生应该被人欺负？照我说是你们疏于管教，这才让他们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的，如果你们能够好好的教育自己的孩子，他们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你们不仅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还明火执仗的拿着凶器跑来威胁我、伤害我，话说天底下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有你们这样的群众吗？” 这一席话堪称掷地有声，把这些人说得抬不起头来。 吴萍的情绪更加激动，胸脯急速的起伏。牛小强担心她被气坏，小声劝道：“吴书记，你消消气，可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田老三也在一旁劝说，吴萍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逐渐平复下来。 “今天的行为极其恶劣，影响非常之坏，如果按照正常法律来处理，你们每个人都会被判刑几年，念在你们救儿心切的份上，我可以减轻处罚，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事理，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当枪使，如果你们能够说出谁是领头的，我可以按照有重大立功表现的条款，更进一步的减轻对你们的处罚，机会只有这一次，至于该如何把握，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些人的脑子早就冷却下来了，说句实话，当那些工人和群众们冲进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死定了。 此刻听了吴萍这一番说教，以及她给与自己的立功减刑的机会，这些人全都对吴萍感激不已。 一个年纪最大的小老头带头跪了下来，流着热泪给吴萍磕头：“吴书记，是我们糊涂，脑袋瓜子一热干出了这种下作的事情，我秦老六对不起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保证今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其他人立马也跟着跪下，痛哭流涕的给吴萍磕头认错。吴萍赶忙伸手搀扶，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些人拉扯起来。 她红着眼圈叹了口气：“各位乡亲，只要你们能够理解我的苦衷就行，大家千万不要再给我磕头了，这样很不妥当。” 秦老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吴书记，你是个好干部，一心为老百姓办实事，我们居然还想伤害你，给你磕头认错也是应该的。” 田老三在一旁不住地叹气，不久之前他还对这些人感到十分愤怒，现在只觉得这帮人很是可怜。 俗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维护自己的孩子是天性使然，无奈他们的孩子不争气，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更是差点害得自己的父母也身陷囹圄，这种人渣想想都可恨啊。 牛小强见大家光顾着道歉认错，忘了正事，不由提醒道：“秦老伯，我听人说你们是被其他人煽动的，不知是真是假？” 秦老六闻言立马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不错，我们确实是被人煽动的，这个人就是张步亮，他昨天夜里亲自登门，跟我们约好今天一起来闹事的，等我们来了之后，却发现他没有出现，当时我们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张步亮多半是故意想把我们当枪使！” 另一个人接口道：“这个家伙还让我把电话线给剪断，说是这样可以增加成功的机会，我也是糊涂，居然按照他的话做了，唉，我真是个傻子啊！” 吴萍跟牛小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吩咐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录一份口供，然后签字画押，有了铁证之后，我才好对张步亮采取强制措施，至于你们，口供录完了我再宣布对你们的处罚决定。” 秦老六一拍胸脯道：“没说的，我们全都听吴书记的！”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帮着把口供写好，秦老六等人全都签字画押。 有了铁证在手，吴萍再无任何顾虑，她对田老三一挥手：“田科长，接下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第924章 新账老账一起算 田老三是吴萍的铁杆心腹，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声音显得极为高亢：“吴书记，您就瞧好吧，我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田老三说完话带着民兵下楼而去，他并未急着去抓人，而是把能叫上的民兵全都给组织了起来，凑够了两百人的队伍，这才正式出发。 田老三的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这次要是老张家敢庇护张步亮，就别怪我彻底跟你们撕破脸！ 出发之前，田老三让每个民兵都带上了家伙事，区民兵大队的三十多杆枪也被拿了出来，不抓到张步亮就绝不罢休。 办公楼里，吴萍看了看有些忐忑的秦老六等人一圈。这些人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心里早就后悔死了，对于未知的判决，心里自然会感到不安。 吴萍沉吟半晌后微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乡亲们，你们都回家去吧。” 这一下不仅是秦老六，就连牛小强也都傻眼了，他忍不住问道：“吴书记，你说啥？让他们回家？” 吴萍嗯了一声：“不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回去好好过年吧。” 秦老六等人再一次被感动得流下了热泪，心里越发的感到惭愧。 瞧瞧人家吴书记，多好的一个干部啊，咱刚才差点就铸下大错，人家居然既往不咎，放咱回家过年，话说咱咋就那么不是东西，居然想要伤害她？ 牛小强担忧道：“可你要是不处罚他们，怎么能让其他人服气？这毕竟是犯法的事情，你多多少少总得处罚一下吧？” 秦老六点点头：“吴书记，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您还是把我们关起来吧，否则我们心里不安啊。” 吴萍微微一笑：“不用了，你们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并且已经悔改，我觉得这就已经足够了，当然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弥补一下过错的话，开年之后就去希望农场干活吧，我只给你们提供伙食，工钱是没有的，只要干满一个月，这件事就彻底了结，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其实相当于劳动改造，是那种不会留下案底的劳动改造，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秦老六等人立马就点头同意，千恩万谢的连连对吴萍的菩萨心肠表示感谢。 吴萍对大家好言劝慰，随后亲自把他们送到办公楼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 牛小强刚才一直都想开口，但碍于秦老六等人在场，他没好意思把话说出来。此刻一看这帮人走掉，牛小强立马提醒：“萍姐，办公楼里面的物品被损坏了不少，你刚才为啥不找他们索要赔偿啊？” 吴萍对此早有计较：“赔偿金肯定是要的，不过不是找他们要，而是找张步亮要。”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张步亮自以为只要不亲自出面就能坐着看好戏，这次他算是失策了，不仅要判他的刑，还要让他赔钱，绝对是人财两空啊。” 吴萍冷笑一声：“这人已经彻底没有挽救的必要了，既然如此，就跟他把新账老账一起算。” 牛小强刚准备说话，于思梅姗姗而来。其实她早就到了，只是因为不好意思露面，所以才临时躲了起来。现在一看事情落下了帷幕，这才敢现身。 吴萍看到于思梅后，对牛小强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声道：“赶紧过去吧，姐姐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有事的话我再联系你。” 牛小强呵呵傻笑两声，迈步走到于思梅跟前。 于思梅显得有些尴尬，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不知该说啥才好。 牛小强见她面容消瘦，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于姐，咱们边走边聊吧。” “恩。” 两人沿着小路往江边走去，这个方向是戴安娜制衣厂的所在。即便被路过的人看见，牛小强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于思梅显得有点不安，几次都想提醒牛小强注意影响，但牛小强不停地嘘寒问暖，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于姐，你瘦了好多，这几个月是不是很难熬？” “我还好……” “你不用跟我遮掩什么，上次在电话中我就跟你说过了，王小雪那边我会处理的，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恩……” 牛小强见于思梅不太想谈论有关谣言的事情，只得把话题转移到了公司上：“公司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按照你的吩咐，进行了调整，效果还算不错，上个月的毛利润达到了六万块，除去各项开支，挣了差不多四万块钱，等会儿我就把你的那一份钱分给你。” 牛小强笑着摆手：“不用急着分钱，你还是用这笔钱继续追加投资吧，只要把规模扩大，就不愁挣不到更多的钱。” 于思梅微微点头：“恩，我听你的。” “于姐，你上次去参加广交会有没有拉到外贸订单？” 于思梅摇摇头：“没有拉到，主要是展厅不让我们把衣服的样品摆放出来，说是有伤风化。” 那段时间戴安娜制衣厂的主要产品是内衣，并且是非常性感的内衣。目前国内的风气相对比较保守，展厅不让于思梅把衣服进行展出也是可以理解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国内的限制有点大，你还是把重心放在其他种类的衣服上吧，内衣不是不能做，而是要做得保守一点，这样应该要好很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正在进行设计，开年之后就能投产款式相对保守一些的内衣了。”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戴安娜制衣厂的大门口，于思梅终于按耐不住，提醒道：“小强，你就别跟我一起进去了，这样影响不好。” 牛小强看了看门卫室，面露笑容：“于姐，别人越是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就越要表现得大大方方，否则他们就更加会胡思乱想，走吧，咱们一起进去。” 于思梅觉得这话有些道理，踌躇片刻后终于点头，跟牛小强并肩走进了工厂的大门。 门卫大爷认得牛小强，一看牛小强亲自陪同于思梅来厂里视察工作，不由暗想：看来他们的关系果真是非同一般啊。 第925章 又一年 牛小强笑呵呵的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然后大大方方的跟着于思梅走进了车间。 车间里面以女工居多，只有少数几个男搬运。这些人有的认识牛小强，有的不认识。不管认不认识，牛小强都很客气的跟大家打招呼。 往前走了没多远，牛小强就见到了江荣华的闺女江红梅。 江红梅的性格有点腼腆，跟于思梅有些相似，换成其他人，江红梅多半不会主动打招呼。但牛小强不一样，牛小强是她进入戴安娜制衣厂的介绍人，同时也是她爸爸的老板，江红梅再怎么腼腆，也不敢怠慢了牛小强。 她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快走几步到跟前，小声道：“牛秘书好。” 牛小强笑道：“江红梅你好，在这里干得还习惯吗？” 江红梅规规矩矩的回答道：“刚开始有点不习惯，后面就好多了。” “这就好，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直接跟于厂长说，她会帮你解决的。” “恩，我知道。” “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跟于厂长随便看看。” “好的。” 等到江红梅返回到工作岗位，牛小强小声问道：“于姐，这些工人还听话吗？” 于思梅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有几个刺头，后来被肖大姐给收拾了一顿，就变得老实多了，至于其他人，大多都比较听话。” 于思梅所说的肖大姐是肖定邦的爱人肖玉环，这个女人以前是开服装店的，不仅嘴巴很能说，身材也比一般的女人高大很多，因此还是比较有威慑力的。 牛小强呵呵一笑：“肖阿姨做事绝对是一把好手，有她爱人的那层关系，她自然要维护你的权威了，对了，她人呢？怎么没有看到？” “她前天就带着孩子回老家探亲了，我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过完年后才会回来。” 肖玉环的老家在江北油田，这个情况牛小强是知道的。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跟于思梅查看情况。 那些不认识牛小强的人在其他人的解释下，终于知道了牛小强的身份。许多人心中暗想：感情这位就是跟咱们老板不清不楚的那位牛秘书啊，还别说，他长得可真精神呢。 牛小强不说仪表堂堂，那也是浓眉大眼。尤其他长得比较高，更是显得鹤立鸡群，加上他气度不凡，给人一种很有派头的感觉。 往前走了十多米，于思梅指了指车间里的一间屋子：“这里是样品陈列室，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牛小强欣然点头，于思梅打开房门，带着牛小强走了进去。 陈列室里面摆放着许多衣架，衣架上挂满了戴安娜制衣厂的产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应该说最吸引男人注目的是那些内衣。 于思梅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些衣服是我设计的，你觉得怎么样？” 牛小强有点尴尬：“恩，看起来挺漂亮的。” 于思梅见他这幅表情，忍不住笑道：“我给王小霜送了好几套，你要是喜欢，可以去找她。” 牛小强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着于思梅，于思梅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如此出格的话，这让牛小强感到很意外。 于思梅见状转过头不敢跟牛小强对视，嘴里小声道：“王小霜找过我，跟我说过很多话，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暗想：看来我刚才的表现给了于姐信心，于姐这是在暗示我，想让我表个态啊。 稍作沉吟片刻，牛小强开口道：“于姐，我觉得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这算是给出了正面回答，于思梅闻言脸色通红，小声道：“我知道了。” 两人捅破了窗户纸后，越发的放得开了。 参观完了车间，于思梅带着牛小强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思梅平时需要在神农制药厂、亚洲机械厂和戴安娜制衣厂三个地方来回跑，她这间办公室的使用频率并不高，因此里面的装修很是简单。 牛小强落座后接过于思梅给他泡的茶，笑着把礼物的事情跟于思梅说了。 换成以前，于思梅多半不会收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并未矫情，很是坦然地接受了牛小强送的礼物。 “礼物有点多，也有点重，等会儿我找人搬到你家里去吧，那台空调你可以找人安装，给点安装费就行了。” “小强，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咱们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我这几天挺累的，你要真想感谢我，等会儿帮我按摩吧。” “恩，等会儿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吃了饭再帮你按摩。” 牛小强伸了个懒腰：“就依你的，今天中午去你家吃饭。”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厂里明天就放年假，牛小强下午还要去参加工厂本年度的年终总结大会，因此他提醒道：“中午我可不能喝酒，你少炒两个菜，多了吃不完。” “好的。” 中午十二点，两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美美的饱餐一顿后，牛小强像以前那样躺在了床上。于思梅按摩的手法非常高明，牛小强觉得很舒服，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睡得正香的时候，牛小强隐约感觉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了自己…… 傍晚时分，亚洲机械厂的食堂里挤满了人，凡是牛小强名下工厂的工人，全都来到了这里，参加今年的年终总结大会。 跟去年一样，今年的年终总结大会也准备酒宴，由于工人数量的增加，酒宴的桌数比去年增加了不少，一楼实在是摆不下，只能把二楼也占用了。 为了便于二楼的工人听到大会发言，后勤部长高德胜特地在二楼安装了一台扩音器。 本次大会由牛秋香和王小霜担当主持人，牛小强和方东平等一干高层领导坐在主席台上当看客。 大会首先公布了去年一年各个工厂的营业情况，表现最突出的要数亚洲机械厂。 目前亚洲机械厂拥有两个利润大户，首先是双驴头采油机，为牛小强挣了不少钱。然后是方氏摩托，订单多到加班都无法完成的地步，正因为如此，牛小强才想尽快把摩托车事业部单独拿出来建厂，只要扩充产能，钞票就会像流水一样流入他的口袋。 ， 第926章 我们有意见 紧随其后的是家化品厂。 目前家化品厂一共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以原来的四季花露水厂为主的、主要生产针对国内低端市场的廉价家化产品，另一个就是数月前刚刚创立的香榭丽舍工厂，这个品牌主要针对国内的高端用户。 两家工厂加起来一共为牛小强创造了超过八百万人民币的纯利润，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来年应该可以很轻松的把利润率翻一番。 香榭丽舍工厂才正式运营三个多月的时间，要是全年运行的话，仅凭这一家工厂，今年就能给牛小强创造超过一千万人民币的纯利润了。 接下来就是神农制药厂了。神农制药厂的规模已经经过扩张，但由于药品不属于高消耗品，因此业务的增长并不怎么突出，只能说是稳中有进吧。 宣读完了去年的业绩后，牛秋香把麦克风递给方东平，方东平亲自对大家去年一年的努力付出表示感谢，又简单的展望了一下来年的美好愿景，随后他笑呵呵道：“接下来咱们宣布优秀工人的获奖名单，凡是被评选上优秀员工的人，每人都可以得到重大奖励。” 牛小强早就制定了奖励优秀员工的计划，这可以带动工人们的工作热情。为了起到最好的效果，他出手十分大方。 关于奖品的消息，很多人早就有有所耳闻了，据说厂里会给表现最优秀的人派发价值三千元人民币的方氏摩托。 摩托车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高档商品，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了能得到这份奖励，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大家都卯足了劲干活，想要被评选成优秀员工。 原本牛小强只准备几个名额，后来听说表现优异的人太多，他就临时追加了数量。 就在年终大会召开的前一个小时，最终的获奖名单才评选出来。评委的最低级别也是部门的一把手。 具体的评选章程是先由各个部门的一把手提名，牛小强、方东平和最高管理委员会的三个人进行审核，确认被提名人没有什么问题就行了。 所谓的审核不过是走一个过场，主要是为了宣示这几个人的权威性，因此只要是获得提名的人，基本就已经确定可以获奖。 为了照顾到每个部门，牛小强一共准备了十多个名额。等到这些被提名的名单确定之后，他把自己认为比较优秀的人也给加了进去。 比如说红旗小组的三个人，全都被纳入优秀员工的行列，还有销售部的李宇，由于他是部长，因此不能给自己提名。牛小强早就答应过他，会在年底的时候奖给他一辆摩托车，这件事牛小强一直都记在心里，现在终于可以兑现了。 部门领导中除了李宇之外，还有韩树人、周凯和肖定邦获奖。 这三个人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为工厂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牛小强觉得奖励给他们摩托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牛小强原本还想把牛春香、牛秋香、于思梅和王小霜四个人纳入优秀员工的名单，这四个人的表现绝对当得起这份奖励，但这四个人全都拒绝了他的好意。 至于原因，主要是因为她们跟牛小强的关系太过亲近，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她们死活都不肯。牛小强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优秀员工的前半部分获奖名单已经传扬开了，厂里的职工基本都知道。这种事情其实根本就瞒不住，就算牛小强等人不说，各个部门的领导也很难保守得住秘密。 因此当这些人的名字被宣读出来后，大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等到牛小强亲自敲定的获奖人员名单随后公布出来，工人们全都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纷纷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起来。 王小霜是优秀员工名单的宣读者，她见大家议论纷纷，不由郑重其事的解释道：“诸位工友，后半部分的优秀员工名单是由方厂长、牛秘书和最高管理委员会评选出来的，这份名单绝对经得起考验，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因素，完全确保了公平性，如果谁对名单上的人有异议，可以当面提出来，我会现场进行复核。” 众人听到这话立马闭嘴，大家都不是傻子，谁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得罪这些获奖人员？再者说了，他们都是被厂里的几个大头头亲自评选出来的，质疑他们，就相当于质疑这几个大头头，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做这种傻事啊？ 王小霜扫视了几圈，确定没人提出异议，这就准备优秀员工们上台领奖。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我有意见。” 众人齐刷刷的朝着这人看去，随即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就连坐在主席台上的牛小强也不例外。 说话的是陈方华，他就在获奖名单当中，因此当他说我有意见的时候，其他人才会显得这么意外。 紧随陈方华之后，姜鸿昌和李晓峰也站了起来，都说自己也有意见。 这下大家就更加闹不明白了，纷纷用疑惑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这三个家伙为啥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 话说你们都已经获奖了，就不能安安心心的等着发奖吗？干嘛要跟几位大头头唱反调啊？ 牛小强并未提前通知陈方华等人得奖的消息，为的是给他们一个惊喜。原本他想等到发奖品的时候再发表讲话，然后给所有的优秀员工亲自颁发奖品。一看发生意外情况，牛小强不得不提前登场。 只见他站起身走到王小霜跟前，把麦克风拿在手里，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询问道：“不知你们三位都有些什么意见？” 三人本就坐在一起，见牛小强亲自过问，他们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陈方华作为代表回答问题：“牛秘书，我们很感谢各位领导的器重，对于获奖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很开心，不过这几个月以来我们屡次遭遇失败，不仅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并且还浪费了厂里不少人力物力，因此我们心里都有愧，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拿这个奖。” 第927章 给优秀员工颁奖 红旗研发小组成立以来得到了牛小强的大力支持，说起来牛小强自己也是这个小团队中的一员。 当王小霜宣布了三人获奖的消息后，就有人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说他们三个是因为跟牛小强关系好才获奖的，否则他们啥成绩都没做出来，凭什么得奖？ 这些话听在三人的耳中，让他们觉得很刺耳。其实也不怪别人说闲话，这是事实，三人尴尬之余又感到挺惭愧，于是乎他们就先后站起来对自己获奖表示反对。 牛小强回国之后一直都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只在今天下午才粗略的了解了一下研发部门的情况。对于陈方华的话，牛小强并不认同。 他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道：“陈方华，你的话我可不认同，不错，自打我出国之后，你们确实没有研发出新的技术，但你们却大大的改进和提升了柴油机的电喷装置，使得这项技术已经具有了实际应用价值，我觉得光是凭借这一点，就足够你们获得优秀员工奖了。” 红旗小组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研发柴油发动机电喷技术，在三人的努力下，这项技术终于拥有了一个雏形，然后趁着牛小强留学的这半年时间，三人又通力合作，不断的完善和提升了这项技术。 到了如今，这项技术已经具备了投产的价值，这离不开三人的辛苦付出，如果一定要研发出另一项新技术才能获奖，这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不公平的。 电喷技术在国内本就属于高端课题，其他的汽车厂连个雏形都没鼓捣出来，三人能在没有任何技术积累的情况下研发成功，这本身就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其他工人可能不了解其中的内情，牛小强却知道得非常清楚，为了让三人理直气壮地领奖，牛小强当场对大家解释道：“各位工友，红旗小组研发出的柴油发动机电喷技术在国内属于首创，在国际上不说有多么领先，但也算是比较优秀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亲自把三人纳入了优秀员工的名单当中，希望大家能够以公正的眼光去看待此事，不要掺杂个人的偏见，我这个人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从来都不会因为跟谁关系好就特殊照顾谁，想要拿到丰厚的奖品，就得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只要你的表现足够优秀，相信迟早都会获奖，即便没有得奖，平时表现优秀的员工也能在绩效和福利方面得到优待，无论怎么算，都是不亏吃亏的。” 牛小强的这番话算是把三人获奖的事情定下了一个基调，厂里的老职工全都知道他是除了方东平之外的第二号人物，没有谁会给自己找不自在。牛小强话音刚落，许多老职工就带头热烈鼓掌，对牛小强说的话表示拥护。 牛小强面带微笑，显得颇有气度。众人见状越发的对这位传奇人物心折不已。 是的，牛小强已经成为了整个希望新区的传奇人物，主要原因在于他留学生的身份。 如今这个年代，留学生在国内的地位被无限拔高，那些出过国的人在其他人的眼里都羡慕得紧，更别提长期在国外求学的留学生了。 牛小强不仅是个留学生，并且还是全球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学的留学生，放眼全世界，绝大多数人只能仰望的人物。 希望新区地处偏远山区，相对比较贫穷落后，越是这种地方的人，对于牛小强这种人就越是敬畏，他的事迹被大家口口相传，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传说，他也连带着成为了传奇。 牛小强对于虚名从来都不看重，他也没有任何显摆和嚣张跋扈的心思。只有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锋芒，平时他对待大家一向都比较和善。 等到掌声逐渐停歇，牛小强冲着陈方华三人摆摆手：“你们全都坐下来吧，马上就要发放奖品了，后续还有其他的环节，你们可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三人不好再坚持，只得点头坐下。 牛小强并没有把麦克风还给王小霜，而是直接承担起了主持人的工作：“接下来是颁奖环节，有请刚才被念到名字的优秀员工登上主席台，我将亲自给大家颁奖。” 获奖人数一共有十九个，他们每个人都将获得一辆价值三千块人民币的方氏摩托，仅仅是这个奖励项目，牛小强就要花费将近六万块钱，放在国内的其他工厂来看，这绝对是大手笔了。 由于摩托车体型加大，也比较重，因此牛小强只让人开上来一辆车当做展示品，他实际发放给优秀员工的只是两把车钥匙。这些人的奖品全都停放在食堂的大门口，等会儿吃了饭就能直接骑回家去。 各个部门的获奖者喜滋滋的走上主席台，在其他职工满含艳羡的眼神中一一等待着牛小强给他们颁奖。 主席台上特地加装的探照灯把颁奖过程照得亮堂堂的，看起来既显得庄重又不失喜庆。 牛小强通过这种方式宣示了一下自己的地位和存在感，在给周凯颁奖的时候，他笑呵呵的开起了玩笑：“周哥，恭喜你双喜临门哦，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现在的表情绝对是对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啊。” 所谓双喜临门，一来是指周凯马上就要结婚成家，二来是指周凯获得了厂里的大奖。 周凯这一个礼拜全都在忙着操办婚事，没有来厂里上班，虽然他累得不行，但精神头却很不错。 他苦笑道：“牛秘书，你就别调侃我了，这段时间可算把我给累坏了，我没想到结个婚居然这么累人。” 牛小强拍了拍周凯的肩膀以示鼓励，趁机压低声音：“其实你是三喜临门。” 这最后的一喜是指周凯马上就要成为钢铁厂的厂长，由于这件事还处于保密阶段，因此周凯并不知晓。他面露疑惑之色：“我哪里来的三喜临门啊？” 牛小强冲他挤了挤眼：“你现在就别问了，还是专心致志的把婚姻大事操办好吧，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第928章 还有抽奖环节 牛小强说完话从女性工作人员举着的托盘里拿起另一串钥匙，给下一个获奖者颁奖。 站在周凯身边的人同样来自炼钢车间，她就是牛秀英。牛秀英获得这个奖在炼钢车间并未引起多大的争议。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工作的时候兢兢业业，很能吃苦耐劳。整个配料间只有她一名工人，繁重的体力活全都是她一个人干的，这让炼钢车间的其他人颇为佩服。 跟领奖相比，更让牛秀英感到开心的是能够见到牛小强。 牛秀英跟牛小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按照两家人亲近的关系来看，如果她家没有从凹山镇搬走，她长大后极有可能会嫁给牛小强。 可惜的是人生无常，两人分别多年以后，以前的那个傻子牛小强已经成为了她只能仰望的存在，此外牛秀英有过一段名不副实的婚姻，这也让她感到自惭形秽。因此她现在对于牛小强只有仰慕，并无什么非分之想。 牛小强笑盈盈的打量了牛秀英几眼，调侃道：“英子，半年没见，我怎么觉得你长胖了好多啊。” 牛秀英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长的可不是肥肉，而是肌肉，这些肌肉都是我干活的时候练出来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感叹道：“真是辛苦你了，一个女孩子，干的活居然比厂里的许多男职工还要繁重，等开了年我一定给你涨工资。” 牛秀英推辞道：“我的工资已经很不高了，不用再给我涨。” 牛小强把车钥匙递给牛秀英，笑道：“给你你就拿着，可别跟我客气，我对你还是个那老要求，你应该明白吧？” 牛秀英当然明白，牛小强说的是配方的事情。早在招收牛秀英进厂的时候，牛小强就不止一次的要求牛秀英对于配方的事情严格保密，她平时干活总会把门反锁住，生怕自己辜负了牛小强的嘱托。 此刻听牛小强再次提到这茬，牛秀英立马用力点头：“放心吧小强，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牛小强笑着点头，对下一位获奖者颁奖。每当遇到老熟人，牛小强总会跟对方拉几句家常，不太熟悉的获奖者他就会鼓励对方来年继续努力工作。 轮到肖定邦的时候，牛小强很是客气的跟他嘘寒问暖，询问肖定邦在凹山生活得习不习惯，孩子的学习情况怎么样。 肖定邦自打跳槽到亚洲机械厂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变了。他以前在江北油田工作的时候，显得有点暮气沉沉，可如今的他却是进取心十足。 肖定邦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除了在亚洲机械厂的待遇更好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这里的工人全都干劲十足，显得朝气蓬勃。这很符合肖定邦的期望，因此他很快就融入到了亚洲机械厂，成为了众多力争上游的职工中的一员。 “感谢牛秘书对我的关怀，同时也要感谢各位领导让我获得这个奖，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不辜负各位的厚待。” 肖定邦的这番话说得中规中矩，显得有点公式化。这倒不是说他有意敷衍，而是他这个人不太擅长言辞。 牛小强微微一笑，鼓励一番后才给下一位颁奖。 下一位获奖者是李宇。李宇很早就跟着牛小强了，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他通过自己的优异表现获得了牛小强的认可，是牛小强十分器重的人。 牛小强对他勉励一番，然后询问起了他的个人情况：“李部长，你谈对象没有？” 李宇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我现在正在跟许萍处对象。” 牛小强略感意外的追问道：“你平时好像很少有机会见到许萍吧？话说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李宇笑道：“我回厂里汇报工作的时候跟许萍见过几次，觉得她人很不错，于是就找人帮忙介绍，没想到许萍对我的感觉也挺好，私底下见了两次面就基本确定了恋爱关系。” 牛小强笑着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这才作罢。 等到优秀员工的奖项颁发完毕，牛秋香拿着麦克风宣布道：“下面是抽奖环节，每个人都有机会被抽中，奖品一共分为三个等级，一等奖一共五十名，每人将获得一百块钱的红包一个，二等奖一百名，每人将获得六十块钱的红包一个，三等奖两百名，每人将获得三十块钱的红包一个，此外还有幸运奖五百名，每人获得十块钱的红包一个。” 抽奖环节本来是没有的，牛小强觉得去年挣了不少钱，此外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应该让大家乐呵乐呵，于是临时增加了这个环节。 职工们之前并不知道还能抽奖，愣了一下之后全都欢呼起来，会场的气氛显得十分热烈。 方东平咧嘴笑道：“还是你小子有办法，轻轻松松就把气氛调动起来了。” 牛小强跟着笑了起来：“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吗，图个乐呵嘛。” 为了确保抽奖的公平性，牛小强亲自编写了抽奖程序，负责抽奖的人只要轻点开始键，就能把中奖者的工号随机挑选出来。 至于由谁负责抽奖，牛小强已经安排好了，每个部门的一把手将会轮流上台，在他的指导下进行抽奖。 接下来大家一边吃喝一边观看抽奖环节，中奖率还是很高的，快达到百分之五十了。 被抽中的人一个个乐开了花，没被抽中的则有点遗憾。这是靠运气的事情，因此没中奖的人也没有什么怨言。 晚上九点，这顿盛大的宴会终于落下帷幕。每个职工在出门的时候都可以领取一份过年礼物。礼物是用网兜装着的，里面有三瓶罐头和一小瓶蜂蜜，此外还有三斤装的食用油。 罐头和蜂蜜是直接从区里采购的，算是支持一下区里的经济。 跟去年一样，每个职工多多少少都有些收获，大家拎着自己的礼物，不管中没中奖，都喜滋滋的回家过年去了。 牛小强等一干领导没有急着离开，他们还有一个小型的干部评级会议。 主持此次会议的是方东平，他以老板的名义，对表现好的干部派发奖金，对表现不好的干部提出批评。 第929章 供货商的问题 发放年终奖是许多企业的特色，尤其是效益比较好的企业，逢年过节总会对职工们表示一下。 亚洲机械厂已经提前给每位职工发放了年终奖，发放金额跟职工们个人的年均月工资一样，相当于年底发了双薪。 至于这些管理人员，他们的奖金是根据评级来发放的。表现最好的为五级，最差的是一级，一级没有奖金，二级的奖金是五十块钱，此后每提升一级，奖金就会多出五十块钱，最高的五级可以拿到两百块钱。 这是额外的奖励，实际上这些人之前已经跟普通职工一样拿过年底双薪了。考虑到他们是干部，所以才会多发点钱。 以这样的方式发放奖金还能对这些人起到促进和激励的作用。被评定的级别越高，就代表你的工作干得越好，级别越低，说明你的表现就越差。如果连续两年被评为一级，那么第三年的时候你就会被剥夺干部职务，下放到车间当一名普通工人。 亚洲机械厂采取的岗位竞争制度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这些管理人员当中有许多都是从普通岗位提拔起来的。既然都已经被提拔上来了，自然就没人愿意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不说工资和奖金方面的损失，面子上就挂不住。 牛小强名下的几家企业一共有八十七人有资格参加这个小型会议，大家各自搬着凳子围坐在主席台跟前，等待着方东平宣布评级结果。 方东平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打开面前的笔记本，开始宣布评定结果。 等级评定工作是由牛秋香、王小霜和于思梅共同完成的，她们自己的等级由方东平和牛小强来评定，至于方东平和牛小强，他们不需要参加等级评定。 之前得过优秀员工奖的周凯等人全都在坐，他们已经获得了优秀员工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最高的五级。其他的管理人员就没有他们这么轻松了，这些人一个个神情肃穆，略带紧张的看着方东平。 随着大家的等级被一个一个的宣读出来，那些被评定为高等级的全都松了一口气，显得很是开心，那些被评定为低等级的则全都面露愧色，显得有些尴尬。 宣读完结果后，方东平面色严肃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开口道：“如果谁对自己的评级结果感到不满意，可以直接提出来，并且说明不满意的理由，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就会当场进行审核。” 这是为了确保公正性，让大家都服气。牛秋香三人可能会漏过某些因素，不见得她们评定的结果就是准确的。 方东平说完话后没多久，牛大平就讪笑着站起身：“厂长，我想说两句。” 方东平微微点头：“牛主任，说吧。” 牛大平现在是四季花露水厂的车间主任，他此次被评定为二级，只比最低的一级高那么一筹。 原本牛大平干活是非常认真的，也很积极努力，按理说他不应该被评的这么低。牛秋香三人之所以把他评为二级，主要原因在于他没能按时完成生产任务 “厂长，各位同仁，我是不是因为没能按时完成生产任务才被评为二级的？” 方东平点点头：“这确实是最主要的原因，牛主任，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牛大平苦着脸道：“事实摆在眼前，我不想为自己狡辩什么，只想提点小小的看法，说句实话，没能按时完成生产任务的原因有很多，既有人为因素，也有客观因素，人为因素是最近三个月厂里的原料供货商多次没能按时交付我们订购的材料，使得产线不得不停产，客观因素是年底的时候厂里有很多工人得了感冒，没有办法坚持上班，我想说的是，采购部今后能不能多多督促一下？让供货商不要拖延交货时间？这最起码可以保证产线不停产，就算有人生病，我也可以让几个干部顶上去，不至于严重耽误生产进度啊。” 前一个理由才是主要的，至于后面工人生病的事情，只是牛大平找的借口，为的是减轻一下采购部的责任。 牛大平是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的，很重要的原因是牛小强今天在场，他不想让牛小强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因此只能豁出去得罪采购部了。 采购部的负责人是王德水，人家是牛小强的大姐夫，得罪他可是需要勇气的。说起来人家是一家子人，自己虽然跟牛小强是隔壁邻居，但关系不可能有他们那么亲近。 牛大平把希望寄托于牛小强的性格上，大家都知道牛小强做事非常公正，不会因为关系好就庇护，谁有道理他就支持谁。 牛大平赌对了，牛小强听了他的解释后扭头看向王德水：“王副厂长，供货商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多次不按时交付原材料？” 除了王德水之外，牛春香也参加了此次会议。牛小强并未因为大姐的原因就敷衍了事，而是很直白的提出了疑问。 王德水深知牛小强是什么性格，即便自己是他的大姐夫，但只要涉及到工作，牛小强即绝对不会偏私，只有在私事方面，牛小强才会端正自己身为小舅子的态度。 当着众人的面，王德水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他解释道：“牛秘书，供货商那边想借此抬价，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们安抚下去，期间给生产部门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在这里郑重的向牛主任道歉。” 王德水十分干脆，没有半点推脱的意思，说话间站起身，给牛大平鞠了一躬。 牛大平赶忙摆手，嘴里连声道：“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王副厂长自己也有难处，没必要给我道歉。” 他话音刚落，牛小强就插口道：“牛主任，王副厂长给你道歉是应该的，你是因为采购部的原因才没能完成生产任务，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今后多半会再次遇到同样的问题，总不能每次都让你背锅吧？” 第930章 强化原则性问题 这番话说得牛大平心里暖暖的，其他人也都暗暗点头，对牛小强公正无私的态度感到佩服。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牛小强这种地步，王德水是他大姐夫，并且他的大姐今天也在场。牛小强不顾情面的说出这种话，是需要一定的魄力的。 他说到这里皱着眉头看向王德水：“王副厂长，那些供货商为什么要抬价？是因为他们的进货价格上涨了，还是因为运费上涨了？” 王德水虽然被牛小强毫不留情的剥了面皮，但心里却没有丝毫的不满。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不是，而是因为我们的进货量迅速增长，他们对于我们挣了这么多的钱有点眼红，这才想抬价的，这家供货商联合起来延期交货，由于我们厂一时间找不到替代者，只能去跟他们说好话，最终还是我亲自出面，这才把他们给说服的。” 王德水没有说半句假话，全都是真实的情况。 牛小强听完之后脸色有点阴沉：“后来呢？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王德水赶忙回答：“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后来我重新寻找可靠的供货商，目前已经跟另外几家企业洽谈好了，他们承诺开年之后就给我们供货，也就是说开年之后，我们就可以终止跟以前的那些供货商的合作了。” 牛小强对此基本表示满意，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目前国内的家化品市场处于高速发展期，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原材料都将属于紧俏资源，按照我的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原料供应商就会集体涨价，与其今后在价格上被他们宰割，咱们不如自己投资化工厂，自行生产原材料。”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点头，都觉得牛小强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目前国内的家化品市场确实正在高速发展期，那些有条件的国有企业都看到了这块市场的巨大潜力，纷纷插了进来，许多地方品牌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原材料必将会供不应求。 无论是四季花露水厂还是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现在都在加足马力生产，尽最大可能的去抢占市场份额。按照现有的发展速度来看，这两家工厂在未来数年之内就可以膨胀到一个让人吃惊的地步。 到了那个时候，原材料的供需矛盾肯定会变得更加突出。牛小强的方法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毕竟求人不如求己嘛。 再者说了，自行创建化工厂还可以赚走原材料这一块的利润，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王德水忍不住问道：“不知牛秘书想让谁负责化工厂的筹建工作？” 牛小强略作沉吟就给出了回答：“由你跟我爸负责管控全局，此外你们再去找几个靠谱的人一同参与这个项目，你们要尽量压缩成本，不要浪费资金。”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王小霜：“王委员，你亲自负责监管这个项目的账目开支。” 王小霜点头答应，牛小强又对牛秋香吩咐道：“牛委员，麻烦你把牛主任的等级提到四级。” 牛秋香立马在笔记本上进行修改，牛小强最后看向牛大平：“牛主任，我本来是想把你提到五级的，之所以没有这样做，那是因为你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情况，如果你早点把这件事报告给最高委员会或者方厂长，他们一定会重视起来，然后优先予以解决，如此一来就可以尽量减少厂里的损失了，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至于你为什么没有向上级汇报情况，原因我大概能够猜到，你多半是担心因此得罪人对吧？” 他说到这里扫视了众人一圈，语气严肃道：“各位都是厂里的管理人员，我希望你们在工作中能够就事论事，不要去考虑其他的因素，不管是谁，只要他给厂里造成了损失，大家都应该勇敢地指出来，否则要是因为你的瞻前顾后给厂里造成了更大的损失，我可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牛小强很少说出这种严厉的话，他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他的很多亲人都在厂里任职。 虽然这些人都很自律，但也不能确保每个人都不会犯错，如果其他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对于他们的错误视若无睹，损失的可是牛小强自己的利益。 他现在正在重新调整战略布局，在这个关键时刻，必须要强化原则性问题，否则一个看似很小的因素，就有可能对他后续的计划造成很恶劣的负面影响。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牛小强接着问道：“还有谁对自己的等级评定结果有看法？” 众人左顾右盼，没发现谁要发言，就当大家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牛小东站了起来。 牛小东现在已经是家化品销售部的三把手了，这家伙虽然干活的时候比较喜欢偷奸耍滑，但搞销售却是一把好手。 由于业绩突出，牛小东得到了李宇的认可，在李宇的极力推荐下，前两个月刚刚被提拔了起来，因此他才有资格参加此次会议。 牛小强微微一笑：“小东，你有啥意见啊？” 牛小东挠了挠头：“牛秘书，我觉得凭借自己的表现，最起码也能被评定为四级，可最终居然得了个一级，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牛小强闻言对最高委员会的三人投去了询问的眼神，一旁的王小霜面无表情的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牛小东的业务能力确实很突出，但他本身也存在着一些不容忽视的毛病，比如说他用厂里的钱私自去歌舞厅消费，事后却以招待客户的名义进行报销，再比如说他以方便出门谈业务为由要求厂里给他配备一辆摩托车，等到摩托车配备好，他却经常骑车带着女人出去游玩，加油的钱全都是在厂里报销的，还比如说——” 王小霜刚说到这里，牛小东就赶忙开口：“不用说了，那啥，我知道错了，今后一定会改正错误，对于此次评级的结果，我没有任何意见，呵呵……呵呵……” 第931章 十万块钱的特殊贡献奖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盯着浑身不自在的牛小东：“牛小东，可真有你的，短短半年时间就玩出了这么多的花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现在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听，今后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工作吧，至于你报销的那些钱，后续会逐月从你的工资里面扣回来。” 牛小东只得讪笑着坐下，低着脑袋惭愧不已。 牛小强虽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只要你再次犯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也就是牛小东报销的钱并不太多，只有区区几十块，如果数额过大，牛小强绝对不会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 处理完了牛小东之后，没有人再对自己的等级评定结果提出意见。方东平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把红包发放给对应的人。 发完红包后，方东平又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摞钱，初步估计这笔钱不少于十万块。 大家都有些吃惊，不知道方东平忽然拿出这么多的钱是要干嘛。 答案很快揭晓，只见方东平首先数了三个三千块分别递给牛秋香、于思梅和王小霜，然后把剩下的所有的钱全部装回到手提包里。 面对着众人疑惑的表情，方东平笑着解释道：“最高委员会的三位委员做事认真负责，协助我管理着数家工厂，没有发生任何重大问题，我经过反复考虑，最终决定给她们每人发放三千块钱的重大奖励，对她们的辛苦付出表示感谢。” “嘶——” 大家纷纷倒吸凉气，对于方东平如此的大手笔感到震惊。 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头，只听方东平接着说道：“至于牛秘书，虽然他这半年时间没有在厂里工作，但通过越洋电话给我提供了许多极有价值的建议，此外他还帮咱们厂拉来了外商，开年之后我就会跟外商洽谈合作事宜，不管最终能否谈成功，牛秘书的功劳都是不能忽视的，为了对他的优秀表现表示嘉奖，我给他发放了十万块钱的特殊贡献奖。” 方东平说完话直接把手提包放在了牛小强面前，并且还笑着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以示感谢。 “啊？！十、十、十万块？！！这……这……” 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全都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方东平居然会如此大方，一次性的就奖励给了牛小强十万块的巨款。一时间惊叹声此起彼伏，久久都未曾停歇。 牛小强倒显得很镇定，他微笑着对方东平的重奖表示感谢，说自己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帮师父出谋划策，为工厂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这其实是一场戏，主角是方东平和牛小强两人，投资人是牛小强。 牛小强才是真正的老板，他之所以要安排这场戏，主要是想通过一个名正言顺的方式给自己派点钱，然后再把这笔钱转交给父母，留给他们零花。 牛小强虽然已经跟家里人说他在美国挣了三十万美元，但这些美元在国内没法花。再者他在美国的事业也需要大量美元提供支持，因此他并不准备把这些美元兑换成人民币。思来想去，只能通过方东平给自己派发奖金的名义把钱转到自己手里，然后再转交给父母了。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太过惊世骇俗，牛小强并不怎么在意。他现在可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本来就极高，即便大家暂时会感到震惊，想必过一段时间就能够接受了。 牛大壮今天没有来参加此次会议，眼看着二闺女即将出嫁，他这个当爹的需要忙活的事情太多。如果他在场，估计会被惊掉下巴的。 等到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方东平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祝大家过一个愉快祥和的春节，散会吧。” 高德胜是后勤部长，其他人可以走，他却不行。食堂里的餐具和桌椅板凳都需要后勤部来收拾，高德胜不留下来照看着是不行的。 等到一帮领导离开，高德胜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叹道：“人跟人真的是没法比啊，方厂长居然给牛秘书发了十万块钱的奖金，这在国内只怕是首屈一指吧？” 他的爱人刚才一直都在外面等着，准备等到干部会议结束后进来帮忙收拾东西。此刻一看自己的丈夫傻站着自说自话，她带着满脸的疑惑走到跟前：“老高，你一个人在这里说啥啊？” 高德胜又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就在刚才，方厂长给牛秘书发放了十万块钱的特殊贡献奖，这可是十万块啊，你说咱们得忙活多少年才能挣到？” 他爱人瞪大双眼：“你、你说啥？十、十万块钱的奖金……？！” 高德胜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数，不仅是我，其他的干部都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 “咣当”，他爱人手里拿着的扫帚滑落在地，砸在了一个空酒瓶上。瓶子倒地后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其他人听到动静立马看了过来。一看他们夫妻一个站着摇头感叹，另一个瞪大双眼发傻，这些人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过了片刻，一个平时跟高德胜关系比较好的职工走了过来，小声劝道：“高部长、嫂子，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们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可千万别闹别扭，要是在过年期间吵架的话，来年一整年家里都不安生啊。” 高德胜一看对方误会，苦笑着解释了一番。这人听完之后露出了跟高德生的爱人同样的表情，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久，这个人才惊呼出声，把食堂里正在收拾残局的其他工友给吓了一跳，这些人纷纷凑过来询问情况，然后他们也被惊吓到了。 不到半个小时，牛小强得到十万块巨额奖金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凹山镇。虽然现在已经是夜晚，天气很寒冷，但这丝毫都没能阻挡住乡亲们传递这个惊人消息的热情。 所有人在得知情况后都惊呆了，要不是传递消息的人言之凿凿，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 第932章 凹山镇第一美女的对象 回家的路上，牛小强跟三姐同行。两人跟其他人分开后，牛秋香赶忙伸手搂住牛小强的胳膊，用身体挡住了牛小强拎着的手提包，一边走还一边扭头四顾，一副紧张过度的模样。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姐，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家里跟家人团聚，你没必要疑神疑鬼吧？” 牛秋香把脑袋不停地摇晃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面对着十万块的巨款，有几人能够不心动？” 如今这个年代，十万块无论放在国内的哪个地方，都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也难怪牛秋香会如此紧张。 牛小强苦笑着叹了口气：“心动的人肯定有，但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的手里现在拿着十万块钱啊，等消息传开之后，我们肯定早就回到家了，因此你真的没必要为此感到紧张。” 牛秋香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点点头：“说的是哦，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开，确实是我多虑了。” 她说完话松开牛小强的胳膊，神秘兮兮的问道：“小弟，你准备怎么花这笔钱啊？” 牛小强立马回答：“当然是交给爸妈，让他们自行安排了。” 牛秋香显得有些吃惊：“你就不给自己留点？” 牛小强微微一笑：“别忘了我的手里还有三十万美元的存款，再者我在国内又不怎么花钱，把钱留下一部分又有什么用？” 这话倒是不假，牛小强过完年之后就会回美国，带着人民币确实派不上用场。 牛秋香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三千块奖金，挣扎一番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原本还想把得到的奖金存起来留着将来当嫁妆，既然你都不给自己留老婆本，我也把钱上交好了。” 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牛秋香搞对象的事情，在凹山镇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牛小强今天下午就听于思梅说过这件事。 据于思梅所说，牛秋香下班后经常会偷偷地跑到清江边，不知道是去干嘛。有一次于思梅实在是按耐不住，偷偷的跟了过去，结果她发现牛秋香是去跟男人幽会了。 这个男人是红旗小组的陈方华，陈方华可是厂里的有为青年。这人技术过硬，性格也挺不错，做事十分认真。可即便如此，于思梅也仍然对两人搞对象的事情感到很是意外。 陈方华再怎么优秀，跟牛秋香相比也是有差距的。这个年轻男人长相普通，牛秋香却是大家公认的凹山镇第一美女，就算把牛秋香拿到大城市去跟别的女人比较，那也是花中魁首。 说来也怪，牛大壮自己长得五大三粗，但家里的四个闺女全都美得冒泡泡，虽然是一母同胞，但四姐妹之间也是有差距的。最漂亮的是牛秋香，其他的三个姐妹都跟她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牛秋香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段，那绝对都是无可挑剔，一颦一笑之间就能把男人的魂给勾走。厂里不知道有多少男青年眼巴巴的盯着她，她每次走进车间的时候，都会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 仅仅从外表来看，于思梅就觉得陈方华配不上牛秋香，不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淤泥中。 从家庭来看，陈方华家属于工人阶级，家里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陈方华的工资，要是没有陈方华，他们一家子连吃饭都成问题。 由于他的妈妈身体不太好，这些年过得很是拮据，今年因为没钱治疗把陈方华差点给急疯掉。要不是后来得到了牛小强的帮助，陈方华的妈妈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牛秋香家以前虽然也不富裕，但如今却是凹山镇公认的第一显赫家庭。 她的幺妹考上了清华大学，被大家誉为从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小弟更了不得，居然成为了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学的留学生。 牛小强在出国之前就已经表现出了非凡的能力，协助方东平创立了好几家工厂，并且毫无争议的成为了厂里的二号人物，在厂里可谓是说一不二，就连方东平这个老板，也从来都没有反对过他的任何决定。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牛秋香的其他两个姐姐现在也都混出了名堂。 大姐牛春香是广告部的一把手，二姐牛夏香是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高级管理人员，牛秋香自己更加厉害，是最高委员会的三大委员之一，手里掌握着非常巨大的权力。 孩子们都很有出息，两位家长也不差。 爸爸牛大壮现在是希望新区的副区长，同时也是亚洲机械厂的副厂长，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在厂里，都很有排面。 妈妈孙梅以前是山洞工厂的后勤部长，现在也同时负责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后勤保障工作，手底下管着好几十号人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兄弟牛小刚因为犯事蹲了监狱，不过牛小刚已经悔改，凭借着老牛家的资源，只要他出狱，将来肯定不会混得太差。 个人条件和家庭条件两个方面都不如牛秋香，也不知道陈方华到底是靠着什么才俘获牛秋香的芳心的？这个问题不仅于思梅想不通，其他得知情况的人也同样想不通。 当牛大壮得知此事后，显得颇为意外。他经过一番犹豫，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私底下询问自己的三闺女是怎么挑人的。 牛秋香给出的答复十分简单：“我觉得陈方华这人很有上进心，为人也很不错，我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 牛大壮听到这话还想劝说一番，不料牛秋香抢先一步反过来劝他：“爸，闺女可不是一个不明不白事理的人，更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对于我来说，金钱和权势不是我首先考虑的因素，我考虑的是自己能不能过得幸福，不管陈方华家现在是什么条件，只要我跟他一起努力工作，以后就不愁过不上好日子，您说是吧？” 牛大壮还能说啥？面对着三闺女这一番诚恳的言辞，他只能点头，表示不再插手此事。 第933章 雄心勃勃的小伙伴 此刻听三姐提到了攒嫁妆的事情，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姐，我听说你跟陈方华走得比较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牛秋香在个人的终身大事方面显得很是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扭捏，很干脆的点点头：“这是真的，我跟陈方华正在搞对象，其他人都觉得陈方华跟我存在着差距，都不太看好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知小弟你是怎么看的？” 牛小强微笑着摇头：“姐，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好发表意见。” 牛秋香很诚恳地说道：“你看人一向很准，现在又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你就发表一下意见嘛。” 牛小强只得点头：“我对陈方华有一定的了解，觉得他是个很靠谱的男人，你要是嫁给他，他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此外他很有上进心，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他必将能够做出更大的成绩，提升自己的职务和工资水平，如此一来你们今后就不愁过不上好日子了。” 牛秋香听到这话显得很高兴，她用力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小弟，还是你明白事理，不像其他人那么肤浅，尤其是二姐，她私底下不知道跟我说过多少次，让我重新考虑一下，我都快被给她烦死了呢，好在她马上就要出嫁了，我总算是可以解脱了。”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二姐就是那种性格，你没必要在意，至于你的奖金，还是存起来吧，家里有我上交的这十万块钱就足够了，不需要你再锦上添花。” 牛秋香这些年挣到的工资全都上交给了父母，自己没有存下一分钱。她平时过得很朴素，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为家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现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红火，早就不像以前那么贫穷了。此外牛秋香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给自己存点嫁妆也是应该的。因此她并未矫情，点头道：“恩，我听你的，把这笔奖金存起来，就不交给爸妈了。” 姐弟两边说边走，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路边有人小声叫唤：“强哥，是你吗？” 牛小强听到这个声音显得有点意外：“小勇，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呆着，跑到这里来干啥？” 牛鲜花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跟小勇是专门等你的，想跟你说点事。” 两人蹲在路边的大树底下，说话间站起身，朝着牛小强走了过来。 牛小强大概猜到了两人的意图，他把装着钱的手提包递给牛秋香，小声道：“姐，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这里距离牛小强的新家非常近，已经可以看到家里的灯光了，因此牛秋香并不担心会遇到危险。她答应一声，跟牛鲜花夫妇打了声招呼，抱着手提包回家去了。 等到牛秋香离开，牛小勇这才开口：“强哥，我们是来给你送钱的，希望农庄今年一年挣到了三千六百块钱，这是你的那一份，你收好。” 牛小强看着牛小勇递过来的信封，心里颇为感慨。放在两年以前，信封里的钱对于他来说还是一笔巨款。时隔两年之后，他已经不再对这笔钱感到惊喜，有的只是怀念。 回想起当初带着三个小伙伴创建希望农庄的一幕幕场景，牛小强忍不住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变化也挺大的。” 牛小勇没有听清，忍不住问道：“强哥，你刚才说啥？”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没啥，小勇，小花，你们两个现在过得还好吧？” 牛小勇目前在亚洲机械厂当工人，负责加工清江石化机的零件。牛鲜花在山洞工厂担任会计，跟着王小霜学习管理账目的本事。牛小强不太了解两人的近况，因此才有此一问。 牛小勇憨憨的笑道：“我们的日子过得还行，每个月加起来可以领到一百四十来块的工资呢，绝对是吃穿不愁。” 牛鲜花捅了捅牛小勇的胳膊，牛小勇有点尴尬的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能过得更好一点，那就更好了……”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两人并非是单纯的来给自己送分红的，他呵呵一笑：“咱们也不算是外人，你们两个有什么话直说就行，没必要遮遮掩掩。” 牛小勇挠了挠头：“我跟小花商量过，准备辞职出来单干，但我们的爸妈都不同意，说我们异想天开，此外我们手里也没啥钱，那啥……强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那个啥……” 牛鲜花不满的把牛小勇推到一旁，数落道：“瞧瞧你这幅熊样，强哥都让你有话直说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扭扭捏捏，真是没有出息，强哥，还是我来说吧，我们两想找你借钱，弄一个包装厂，你能不能支持一下？” 牛小强对此颇感意外，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想到开工厂的事情了？” 牛鲜花摇摇头：“我们可不是突然想起这茬的，而是考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并且已经提前进行过调研了，准备工作可谓十分充分，唯一缺的就是本金，只要强哥支持一下，我们开年之后就能展开行动，强哥，看在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份上，你能不能拉扯咱们一把啊？” 牛小强似笑非笑道：“小花，看你这表情，一副坚决要把包装厂建起来的样子，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牛鲜花一咬牙，干脆实话实说：“不错，我们确实受刺激了，主要是小东，那家伙每次休假回来都会跟我们吹嘘他拿了多少钱的奖金，还说厂里为了他便于工作，给他配了一辆摩托车，我看不惯他那副得意的嘴脸，于是就有了辞职建厂的想法。” 原本牛鲜花、牛小东和牛小勇三人是关系最铁的小伙伴，后来由于牛小东不乐意跟牛鲜花好，牛鲜花就跟牛小勇走到一块儿去了，三人之间的关系因此逐渐疏远。 到了如今，三人不说势同水火，那也是互相看不对眼。 第934章 小强，叔叔的压力很大啊 牛鲜花的性格比较泼辣，不像牛小勇那么老实，她看不惯牛小东整天炫耀的嘴脸，下定决心一定要混得比牛小东好，于是乎就有了找牛小强寻求帮助的这一幕。 牛小强很是了解牛小东的性格，知道这家伙喜欢翘尾巴，想起当年的三个小伙伴闹成如今这样，牛小强不由哭笑不得：“小花，你们都已经成家了，是大人了，干嘛还像小孩子一样跟小东置气啊？” 牛鲜花哼哼两声：“这不是置气，而是争气，我就是要争这口气，偏就不信我跟小勇会比小东那家伙混得差。” 牛小强苦笑着点点头：“好吧，不管初衷如何，你们创业的想法都是好的，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不知你们需要多少钱？” 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牛鲜花自然没有任何犹豫，她立马回答：“通过我的详细调研和计算，初期投资金额大概需要八万块钱，我跟小勇加起来只有不到三千块的存款，希望强哥能想办法帮我们把钱凑一凑。”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可以去找我师父说说，估计不会存在太大的问题，不过这笔钱不能算是借给你们的，只能当作股本入股，股份按照九比一的比例分配，我师父占据九成股份，你跟小勇占据一成的股份，你们同意吗？” 牛小强这样做其实是在照顾牛鲜花夫妇，只要以入股的形式参与他们的投资，就能给他们规避巨大的风险。如果投资失败的话，就不需要他们偿还借款了，否则两人一旦失败就有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牛小勇脑袋瓜有点迟钝，闻言迟疑道：“强哥，你为啥一定要让方厂长入股啊？他要是入股了，我跟小花就要受到他的管束，万一两方面的意见出现了冲突，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牛小强笑着把缘由解释了一下，牛小勇这才明白过来，连连对牛小强道谢。 牛鲜花刚才也有点不乐意，一听牛小强居然如此为自己着想，她也赶忙道谢。 “不出意外的话，资金过完年应该就能到位，到时候我让小霜给你们办理停薪留职的手续，如果你们创业失败，以后还能回到厂里继续上班，不会影响到你们今后的生计的。” 牛小强并不相信两人会投资失败，凹山这片地方别的没有，芦苇和树木多得是，可以解决包装厂的原材料供应问题。此外他名下的几家企业对于包装箱的需求量挺大的，只要两人不是蠢到没救，就不愁挣不到钱。 他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是为了解决两人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更好地投入到创办包装厂的工作中去，免得因为其他的事情分了心。 跟对待牛小东不同，牛小强对牛鲜花夫妇明显更加认可。主要是这对小夫妻比较踏实，为人也很勤快，是干事业的好材料。 牛小东虽然脑袋瓜比较灵活，但他很多时候都没把脑子用在正事上，不那么靠得住。 两人对牛小强的关照感激不已，牛小勇拉住牛小强的胳膊：“强哥，啥也不说了，只要我跟小花挣了钱，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牛鲜花用力点头：“到时候咱们直接跟你分钱，不管挣了多少，都有你的一份在里面。” 牛小强笑着摆手：“我不需要你们分钱给我，只要你们能够收获成功，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牛小强话音刚落，牛秋香就去而复返：“小弟，你赶紧回家去吧，江北油田的张书。、记一家子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牛小强答应一声，转头跟牛鲜花夫妇道别，跟着三姐回到了家里。 张广茂一家子早就到了，由于牛小强今晚要参加厂里的年终总结大会，他们就没有去厂里面见牛小强。 牛小强进屋的时候发现刘雪也在，估计张广茂是先去省城接的刘雪，然后才赶到凹山来的。 他跟几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张广茂的旁边。 张广茂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强，大过年的跑来叨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啊。” 牛小强还没说话，牛大壮就抢先开口：“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能过来那是看得起咱们，别人想请还请不到呢。” 牛小强呵呵一笑：“张叔叔，我爸说得对，你们一家子今年就在我们家过年吧，这根本谈不上叨扰，反正我们家新盖了房子，房间挺多的，绝对住得下。” 张广茂本来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也不推辞，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按理说过年的时候跑到别人家里是很不恰当的事情，会影响到别人团聚。张广茂之所以厚着脸皮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主要是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牛小强好好的交流一下意见。 牛小强大概也能猜到缘由，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两家人一起过年的要求，免得张广茂尴尬。 一帮人坐着聊了小半个钟头，张广茂就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牛小强立马会意，站起身道：“妈，你带着刘阿姨她们去看电视吧，顺便把空着的几间屋子收拾一下，晚上好让叔叔一家休息，我跟张叔叔还有点事情要上楼去谈，就不帮你铺床了。” 孙梅慈爱的挥了挥手：“你赶紧跟张书记谈事情去吧，这里有你二姐三姐在，用不着你帮忙。” 牛小强不再啰嗦，直接带着张广茂来到了三楼。 三楼只住着牛小强一个人，建房子的时候牛大壮考虑周全，特地给牛小强布置了一间书房。 牛小强带着张广茂在书房落座，给两人分别泡好茶水，这才笑着问道：“张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个时间跑来找我应该是为了采油机的事情吧？” 张广茂在其他人面前还强作镇定，但在牛小强的面前却现了原形。只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被你给猜对了，我找你确实是为了采油机的事情，小强，叔叔面临的压力很大，都快顶不住了啊。” 第935章 坑死你们这帮无耻之徒 牛小强歪着脑袋道：“让我接着猜猜，是不是哈里伯顿开始搞事情了？并且他们是联合津南石化机总厂一起搞事情的？” 张广茂用惊诧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小强，这么隐蔽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小强呵呵一笑：“张叔叔，其实这个并不难猜，哈里伯顿早就知道亚洲机械厂研发出了双驴头采油机技术，并且还知道这项技术已经被申请成了国际专利，把这两条信息加以分析，然后再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谁才是这项专利技术的幕后所有者，他们跟国内的几家大油田都有合作关系，早就得知津南石化机总厂在国内采油机行业的地位。” 牛小强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由于他们之前跟咱们发生过冲突，因此拉不下脸来找我们和解，对他们最有利的做法就是去找津南石化机总厂，联合津南石化机总厂一起对咱们发难，只要计谋得逞，他们就能以相对比较低的代价分享咱们的技术，也并不需要看咱们的脸色，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张广茂点点头，没好气道：“你猜的完全正确，哈里伯顿就是这么操作的，他们以合作的名义，准备跟津南石化机总厂联合成立一家合资公司，专门生产双驴头采油机，人家随手扔出了一千万美元的投资款，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丁厂长已经彻底动心，年前跑到石油部去汇报了此事，石油部的领导也已经鬼迷心窍，过年之前把我找去开了一次会，在会议上要求我以大局为重，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贡献出来，我只是稍稍表达了一下对这个合作项目的质疑态度，就被几个常委批评了一通，说我思想觉悟低，没有一点大局观。” 张广茂说到这里又气又急，他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泄着内心的不满情绪：“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可他们却联合外人一起来欺负自己人，你说这像话吗？我当场就气得离席而去，就算他们把我给撸了，我也坚决不会答应这种无耻而又白痴的要求！” 牛小强笑着安慰道：“张叔叔，您不要跟他们置气，这些人其实也是被蒙蔽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哈里伯顿，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还是来商量一下对策吧。” 张广茂立马接口：“我大过年的来找你就是为了商量对策的，你虽然年纪不大，但脑袋瓜却比叔叔活泛得多，叔叔现在有种当局者迷的感觉，想了好多天也没想到任何办法，目前看来，只能靠你了。” 牛小强为了缓解张广茂的焦虑，故作轻松的打了个响指，嘿嘿一笑道：“张叔叔，办法我已经想到了，不说坑死那帮人，最起码也能让他们大大的出一次血，当然了，我的这个办法需要您配合一下，会对您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您要是觉得不妥当，我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张广茂这些天早就憋屈坏了，他想都没有，直接就拍着巴掌道：“你尽管说出来就是，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不会推辞！” 牛小强微微点头，侃侃而谈道：“这个办法其实非常简单，首先需要您答应石油部的要求，最好能以合同的形式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转让给哈里伯顿和津南石化机总厂成立的合资公司，为了不让他们对合同的真实性产生怀疑，您到时候可以提出索要专利费的要求，数目不用太多，弄个一两百万美元就行，等到他们进行大批量生产，并且对外进行销售之后，我师父在美国那边的专利公司就会立刻对他们提起专利侵权诉讼，通过法律的途径让他们赔偿我的巨额损失，只要他们敢昧着良心挣这笔钱，我就能让他们赔到吐血！” 不得不说，这一招绝对是无比的歹毒，能把人给气死，只要对方真的按照牛小强制定的剧本执行，他们必将会吞下由此造成的恶果。 牛小强担心张广茂会对此有所顾虑，毕竟这个办法需要他去充当一个大骗子，一个搞不好就可能让他身败名裂。 张广茂听完了这个计划后果然产生了顾虑，他迟疑道：“小强，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啊？这相当于把石油部的领导全都往死里得罪，他们事后能善罢甘休吗？国内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如果把他们得罪狠了，今后想要挽回局面可就千难万难了啊。” 牛小强既然制定了这样的一条毒计，自然是经过反复思考的。他呵呵一笑：“张叔叔，后续的对策我早就筹划好了，等到这件事彻底爆发出来，您就去石油部告我师父的状，就说我师父出尔反尔，明明是答应好的事情，事后却反悔了，如此一来石油部的领导也只能说你识人不明，不能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你的头上，这是第一步。” 张广茂满脸好奇的问道：“第二步该怎么走？” “第二步仍然需要您全程参与，您被石油部的领导们数落一通后，立即对他们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力挽回局面，随后您就装装样子，来凹山跟我师父谈判，谈判的结果是您无法做通我师父的思想工作，没办法让他取消专利官司，但您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到时候我师父将表示亚洲机械厂会跟其他的外商成立合资工厂，共同在国内生产采油机。” 牛小强说到这里露出奸猾的笑容：“为了对石油部表示歉意，合资工厂生产出来的采油机将对国内的几家油田供货，售价跟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同类产品相同，算下来这可是非常巨大的优惠了，即便石油部的领导们不乐意，其他几家油田的一把手可不会坐视不管，只要您撺掇一下，他们肯定会跟部里的领导阐明自己的意见，到了那个时候，部里的领导就不可能反对了。” 第936章 你真以为他们是乐于助人的好同志啊 这个补偿方案确实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双驴头采油机在国际市场的零售价虽然低于哈里伯顿的同类产品，但却比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同类产品昂贵得多，每一台少说也要贵上两倍以上的价钱。 此外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优势如此巨大，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拒绝这种好处。 各大油田的一把手为了提升产量，必定会心动，只要他们心动，事情就好办多了。就算石油部的领导再怎么心里有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张广茂微微点头：“你的法子确实很具有可行性，估摸着问题应该不大，但还有一个地方你可不能忽略，那就是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处境，一旦你师父赢了专利官司，津南石化机总厂作为合资的一方，也需要承担赔偿责任，搞不好就会因此垮掉，即便没有赔垮，以后等到你师父跟外商的合资工厂建立起来，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产品还有谁愿意买？那个时候他们可就没有活路了，这家厂子可是国内采油机行业的龙头企业，全厂老少职工加起来好几万人，部里的领导是绝对不会允许厂子垮掉的，小强，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啊。” 牛小强笑道：“张叔叔，这个问题我当然不可能忽略，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其实不能算是问题，我可以非常轻松就解决掉它。” 张广茂好奇道：“哦？不知你准备怎么解决？” 牛小强再次露出了奸猾的笑容：“只要专利官司打起来，您就必将会受到部里领导的责难，为了化解他们对您的怒火，我师父那边会表示可以减免津南石化机总厂的赔偿金，只要他们意思一下就行，反正我师父是索赔的一方，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分钱的赔偿金都不要，谁都管不着。” 这完全是在替张广茂考虑，张广茂闻言不由大喜：“小强，可真有你的，居然能想到这么绝妙的招数，如此一来咱们并不会伤了津南石化机总厂的筋骨，真正受伤的是哈里伯顿啊！” 牛小强笑着点头：“不错，我制定的这一整套计划主要针对的就是哈里伯顿，谁叫他们一再的不上道？不仅以前坑了您一把，现在又想拉拢国内的厂家索取咱们的技术，这帮家伙绝对是坏得脚底流脓啊。” 张广茂对哈里伯顿的印象十分恶劣，他冷哼一声：“哈里伯顿确实太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坏，不让他们受点教训，他们就不知道悔改！” 张广茂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津南石化机总厂遇到的第二个问题你准备如何解决？”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刚才说我师父准备跟外商成立合资工厂，其实这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跟外商合资的是津南石化机总厂，我师父将会借此帮助津南石化机总厂引入西方的先进管理理念，大大提升该厂的产品质量，并且还会把国内几家油田的订单全都交给津南石化机总厂去做，至于他名下的亚洲机械厂，今后生产的双驴头采油机只会用来出口创汇，不会跟津南石化机总厂抢国内的生意，如此一来津南石化机总厂就不会有任何怨言，部里的领导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笑盈盈的看着张广茂：“张叔叔，这份功劳我准备让给您，您只需要把这场戏演好，不仅不会在领导面前失分，反而还会大大的加分，这对于您今后的发展可是非常有利的。” 如果全部按照牛小强的计划实施，张广茂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识人不明的责任，这其实都不能算作是责任。后续只要他能把戏演好，帮着领导们解决这场官司引发的所有问题，领导们不说感激他，最起码也会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此外各个油田得到好处后也会对他产生好感，津南石化机总厂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名义上是靠着张广茂的百般努力才重获新生的，又如何不对他感激涕零？ 如此一来张广茂在整个石油系统内都将收获好名声，今后想要更上层楼就相对容易了许多。 在张广茂看来无解的难题，在牛小强这里就被这么轻松的解决掉了。他的计划十分缜密，一环扣着一环，实施起来基本不存在失败的可能，这让张广茂佩服不已。 他感叹道：“小强，可真有你的，你这脑袋瓜究竟是怎么长的啊？” 牛小强谦虚的笑了笑：“张叔叔，咱们不会主动去害人，但如果谁想祸害咱们，那咱们就只能奋起反击了，哈里伯顿自以为能用这种办法逼迫咱们就范，他们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说到使阴招，咱们中国人可是全世界的老祖宗！” 说起来哈里伯顿的这一招其实是很有可行性的，他们非常清楚中国的环境，知道该如何通过借势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津南石化机总厂在石油系统的地位非常特殊，不是一般的企业可以与之抗衡的，亚洲机械厂明显没有这个能力。 此外哈里伯顿故意提出和合资方案，合资的名头在如今的中国非常好用，无论是哪个部门，都巴不得招来国外的金凤凰，这既可以获得经济上的好处，还能获得不错的政绩，也难怪石油部的头头们会如此心动。 区区一千万美元其实并不放在石油部头头们的眼里，不出意外的话，哈里伯顿肯定还承诺过要跟津南石化机总厂分享某些石化装备的技术，这个才是杀手锏。 在哈里伯顿描绘的美好蓝图中，只要合资的事情落实到位，石油部既能挣到面子，其下属的津南石化机总厂又能得到国际先进技术，可谓是里子面子全都有了，因此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那些原本老谋深算的头头们也都失去了平常心态，被弄得鬼迷心窍。 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存在着问题，哈里伯顿不是搞慈善的，人家要是得不到好处，凭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你真以为他们是乐于助人的好同志啊？ 第937章 赠送房地产 人家既然能够成为世界名列前茅的石化装备供应商，没有点手腕怎么行？如果你真的信了他们的鬼话，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对手，哈里伯顿都完全有可能成功。可惜的是这一次他们遇到了牛小强，挑了一个他们玩不赢的对手。 牛小强在国内不显山不露水，把所有的虚名全都让给了自己的师父，外人只知道方东平才是亚洲机械厂的老板，连牛小强是何许人也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了解牛小强的具体情况了。 只有熟悉牛小强的人才知道他的个人能力有多么强悍，一般人别说跟他耍心眼，连给他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小强，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这个年真的是没法过啊。” “张叔叔太客气了，说起来您也是为了维护我师父的利益才陷入困境的，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我们才对。” 张广茂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算了算了，咱们就别互相客气了，都不是外人，这样显得太生分，还是来谈谈我的家务事吧。” 张广茂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颇为欣慰的看着牛小强：“这一次我必须要好好的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这个重组家庭不可能变得现在这么和睦，尤其是两个闺女，她们的变化都挺大的，小兰就不用说了，她已经彻底解开了心结，接纳了刘慧母女，至于小雪，她也开始改变自己的性格，不再像以前那么爱慕虚荣，你刘阿姨和我对此颇觉欣慰，这次过年期间来你家，一来是为了谈事情，二来就是要好好的感谢你的，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你务必收下。” 张广茂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合同递给牛小强，牛小强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一份地产转让合同。这块地产位于省城，面积挺大的，足有五百多个平方。 牛小强赶忙把合同递了回去：“张叔叔，这上面的地产应该是刘阿姨家的吧？我可不能收。” 张广茂笑着把合同推了回去：“这份地产其实不值什么钱，你刘阿姨现在跟我住在一起，如果我今后有工作上的调动，她依然会跟着我一起走，因此她们家的房子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今天去省城机场接小雪的时候，我跟她一起回家看了看，她家的房子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已经破败不堪，你刘阿姨也懒得去修，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房子送给你比较好，你师父不是在省城开设了销售点吗？你可以把房子卖给你师父，只要他稍稍整修一下，就能当仓库使用，这也能为你增加点收入。” 牛小强还待推辞，张广茂摆摆手，接着说道：“小强，你帮了我们家太多太多的忙，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还你的人情了，现在不过是送你一处不值钱的房产，你就别推来让去的了，赶紧收下吧，否则叔叔可要不高兴了啊。” 这块地产确实不值钱，主要是地段不太好，占地面积虽然挺大，但建筑面积却很小，按照当前的市场价格计算，总体售价不会超过六千块。 相比较牛小强给张广茂一家人帮的忙，价值六千块的房产确实不太够看。 牛小强正好需要扩大省城那边的中转仓库，为今后的发展提供支持，他见张广茂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矫情，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合同的条款早就拟定好了，房主刘慧已经签了字，只要牛小强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能立马具有法律效力。 牛小强说完话掏出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把合同中的一份递给张广茂，另一份自己留了下来。 两人接着闲聊起来，谈论着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谈着谈着牛小强就故意把话题往卡车上面引，张广茂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点，笑着问道：“小强，你是不是又想卖车子给江北油田啊？” 牛小强很坦然的承认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主要是我师父即将重开汽车生产线，我想提前帮他拉一些订单，张叔叔，不知亚洲机械厂卖给你们的那些重卡质量如何？有没有什么问题？” 亚洲机械厂曾卖了一批卡车给江北油田，张广茂笑道：“你们生产的卡车受到了油田的一致好评，据那些司机们说，你们厂的方氏重卡不仅动力强劲，油耗也很低，更为关键的是，这些车子的故障率远远低于国内的同类产品，有了这些好评，我要是继续跟你们厂签订单，肯定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因此这件事我完全可以答应下来。” 油田对于工业设备的需求量是很大的，由于特殊的环境因素，许多设备的使用寿命都比在其他地方低很多，更新换代的速度比外面快一些，因此这是一笔长期买卖，只要稳定下来，每年少说也能卖出去二三十台车。 如果江北油田今后全面放弃其他的卡车供应商，只从亚洲机械厂采购，那么每年的采购量将会大大增加，很轻松就能超过一百台。 一百台卡车可不是小数目，按照每台卡车几万块的零售价计算，一百台就是几百万的销售额。牛小强计算过，卡车的利润率非常高，达到了将近百分之五十的地步，几乎相当于对半赚，也就是说他每年都能依靠卖车从江北油田挣到几百万的纯利润。 这得益于亚洲机械厂对于成本的严格管控制度，如果换成南风汽车厂和跃进汽车厂，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牛小强最关心的是订单数量，他忍不住问道：“不知具体的采购数量是多少？” 张广茂显得很干脆：“亚洲机械厂的卡车质量这么好，性能也很突出，我今后自然不会再去其他的汽车厂采购，会把订单全都交给你们，每年大概在一百一十台上下。” 牛小强彻底安心，笑道：“我代表我师父多谢张叔叔的认可，保证今后会继续管控好产品质量，给江北油田提供优质卡车。” 第938章 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就被玩死了 张广茂笑了笑，主动提到了采油机的事情：“小强，你研发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经过我们江北油田的实际检验，效果非常不错，让各大油田都垂涎欲滴，你要不要趁着还没执行反制措施，去找他们拉一些订单回来？叔叔跟他们都很熟，只要我帮你牵线搭桥，肯定能拉到不少订单。” 牛小强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但他经过反复思考，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其实很简单：国内的市场就这么大，不如留给津南石化机总厂，自己犯不着去得罪石油部的人，反正国际市场足够巨大，肯定能让自己挣得盆满钵溢，既然如此，还是少招惹麻烦比较好。 如果不是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牛小强就不会轻易去得罪那些强力单位。 比如石油部，这是国内目前最重要的企业，国家绝大部分的外汇储备都是靠着卖石油挣回来的。因此，石油部在国内的地位远超其他企业，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去触犯他们的利益。 虽然牛小强制定的坑人计划很是恶毒，但最终并未对石油部造成什么损失，反而还把双驴头采油机技术提供出来，让津南石化机总厂在国内生产和销售。不仅让津南石化机总厂有饭吃，还能提升国内的采油量，这算是一个很大的人情了，可以大大搞好跟石油部的关系。 迄今为止牛小强得罪最狠的要数跃进汽车厂，当时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到了生死关头，自然顾不上那许多。为了不破产，只能跟跃进汽车厂彻底撕破脸皮。 如今他的日子好过了很多，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麻烦就陷入绝境，如此一来自然就没有必要得罪石油部这种强力单位了。 在国内做生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如何取舍了。懂得进退的人往往都比其他人混得更好，如果一味的耍勇斗狠，这种人在国内是绝对混不出来的。即便道理全都在你这边，你也会被某些人给玩死，因为人家根本就不会跟你讲道理。 如果牛小强没有认识张广茂、范德民这两个强援；没有吴萍对他的无条件支持，即便他掌握的技术再牛、本事再大，那也是白搭。 有的时候一项政策的调整、一项法规的实行，就能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牛小强表面上笑得很开心，内心却有点压抑。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瞎折腾，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上，安安心心的谋发展多好？ 但现实条件不允许他这样做，面对着复杂的环境，即便他有强援，也依然不得不跟别人耍手段、玩心机。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就被玩死了，哪里能发展到牛小强如今的地步？ 牛小强心中暗想：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依然得继续实行外商合资计划，有了外商这块金字招牌，我就安全了许多，如果没有这块招牌，一旦我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极有可能被别人当成肥猪给宰了。 说来讽刺，如今在国内搞投资占便宜的是外国人，不管是政策还是税收，各个部门都会给与最大的优惠政策。如果换成国内的私人企业，哪里凉快上哪呆着去，也只有那些大型国有企业才能得到一些扶持。 “小强，我听小兰说你从国外拉来了外商投资项目，这是真的吗？” “确实有这么回事，目前那些外商住在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我已经带他们考察过了凹山的环境，他们对凹山的条件基本满意，只要上头能够给予他们足够诱人的优惠措施，他们就会在凹山投资兴业。” 张广茂感叹道：“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你太厉害了，出国留学短短半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认识了外国的大老板，我要是有个像你这么厉害的儿子，我这辈子就再无遗憾了。” 国内重男轻女的思想十分严重，不管是高居庙堂之上的大人物，还是地处山沟沟里的贫困群众，都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张广茂的思想已经算是非常开明了，但仍旧对此有那么点介怀。 牛小强在面对张广茂的时候心态非常放松，想到什么就能说什么，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他闻听此言几乎是脱口而出：“您跟刘阿姨的年纪都不太大，想生的话还是可以生的嘛。” 张广茂苦笑道：“我们两个的闺女都快二十岁了，再生小孩像什么话？” 牛小强自觉有点失言，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还是要看你们自己，决定权在你们，我就不再劝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张小兰的声音：“爸，小强，你们在里面吗？” 牛小强赶忙起身打开房门，把张小兰迎了进来。 张小兰这几天一直都住在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牛小强的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时间招呼她。好在张小兰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并未因此有什么不满。 她笑盈盈的坐在了张广茂身边，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生孩子啥的，小强，你是不是准备结婚生子了？” 牛小强看了张广茂一眼，见对方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他只能帮忙遮掩：“我刚才跟叔叔谈了一下国内重男轻女的思想，至于我自己，暂时还并不准备结婚生子。” 张小兰不疑有他，笑着把手里拿着的一个盒子递给了牛小强：“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新年礼物，刚才人有点多，我不好拿出来，只能现在来送给你。” 在美国采购礼物的时候，牛小强跟张小兰全程都待在一起，他并不知道张小兰给自己买了礼物，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小兰，你这是啥时候买的啊？” “是我在圣诞节那天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我觉得这款手表挺不错，于是就买了两块，一块已经送给我爸了，另一块准备当成圣诞礼物送给你，但你那段时间太忙，我没找到机会，现在正好过年，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又不认得其他的男同志，留在手里不好处理。” 第939章 无级变速技术 牛小强笑着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吧，你虽然给我准备了礼物，但我却没有给你准备，真是不好意思啊。” 张小兰笑着摆摆手：“你在美国给与了我那么大的帮助，还带着我挣了那么多的外快，这些跟我送给你的礼物相比，不贵重得多啊？” 张小兰是傍晚时分才跟张广茂见面的，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跟老爸详谈，就连从美国采购的新年礼物也没来得及送出去。 张广茂一听这话，立马就满脸好奇道：“小兰，小强带着你挣了多少钱啊？” 张小兰没有隐瞒，把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笑道：“要不是小强带着我，我连欠款都偿还不起，更别提有钱给你们买礼物了，礼物全都被我存放在招待所了，等到明天我再送给你们。” 张广茂老怀大慰，伸手拍了拍张小兰的肩膀：“好好好，非常好，小兰，你今后就跟着小强混吧，指定能有大出息。” 张小兰嫣然一笑，望向牛小强：“爸，你有所不知，我准备在国内投资一家电视机的配件工厂，这件事需要小强提供帮助，真要说起来，我已经在跟着他混了。” 这个消息更让张广茂感到开心，他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除了一个劲地说好，其他的啥也不会说了。 开心过后，张广茂转头看向牛小强：“小强，叔叔还是要厚着脸皮求你一下，请你务必要多多关照小兰，她今后要是过得好了，我这个当爹的即便是死，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牛小强赶忙摆手：“叔叔这是说的什么话？大过年的可不能乱说啊，小兰的事情我会找人落实一下，保证不会让她亏本。” 三人坐着聊了约莫十来分钟，门外传来了牛秋香的声音：“小弟，陈方华他们来了，说是想跟你说点事情。” 牛小强答应一声，冲着张广茂父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半年才回来一趟，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真是抱歉。” 两人很识趣的站起身，表示以后有时间可以接着聊。三人一同下楼，在一楼的客厅见到了姜鸿昌、陈方华和李晓峰。 三人刚一见面就对着牛小强连连点头打招呼，态度显得十分恭敬。 牛小强看了看表，苦笑道：“现在都快十点半了，你们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么晚过来找我？” 姜鸿昌挠了挠头，“我们一来是想感谢牛秘书对我们的肯定，让我们获得了优秀员工奖，二来是想跟你谈谈新的研发项目。” 牛小强对前者没有兴趣，对于后者却兴趣十足。如果这项新技术不是非常具有价值，三人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急着来找自己的。 他对三人招招手：“走吧，咱们去楼上谈。” 牛小强直接把三人带进了书房，给三人分别泡好茶水，这才坐下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新技术，让你们如此重视？” 这次轮到李晓峰开口了：“我们管这项技术叫做无级变速技术。” 牛小强对这项技术有所耳闻：“你们真的有能力研发无级变速技术吗？这样吧，你们先给我解释一下，我看看你们的水平如何，再来洽谈研发的事情。”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无级变速技术就是采用传动带和工作直径可变的主、从动轮互相配合，来传递动力。” 三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李晓峰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简易图形接着说道：“你看这里，这就是我们绘制的简略图，只要变速箱安装了这个装置，就能实现传动比的连续改变，从而让传动系统与发动机实现最完美的运行效果。” 无级变速技术的优点可不止于此，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减少换挡时候的顿挫感，并且减少换挡操作，让驾驶员能够拥有更好的驾驶体验。 当然了，缺点也不是没有。主要是增加了养护的成本。不管是什么设备，越复杂就越容易出毛病，如果在汽车上加装了无级变速技术，就会增加复杂性，维修保养的成本也会随之增加。 除此之外，无级变速技术还会增加车辆的油耗。对于家用轿车来说，由于使用的不太频繁，并且其本身的排量本来就比较小，因此油耗的增加还是可以承受的。但如果是专门用来跑运输的车辆，那就不能不考虑成本问题了。 比如说货车，排量要比家用轿车大得多，并且使用率也比较高，因此最好还是不要使用无级变速技术。 牛小强非常仔细地看了看图纸，发现三人画的有模有样，他心里有了底，抬起头道：“你们绘制的简略图还算过得去，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就是，能给与的条件我一定会尽量满足。” 无级变速技术是牛小强在帕卡德汽车公司了解到的全新技术，这项技术在世界上算是比较前沿的课题，国内根本没有相关的研发计划。 山姆这个人比较有想法，他的前瞻性也非常了得，早早地就盯上了无级变速技术。可惜的是鼓捣了两三年的时间，到如今依然没有什么起色。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山姆的手里没有相匹配的材料，虽然他可以设计出达到实际应用级别的图纸，但材料不过关，一切都是白搭。 根据山姆的反复试验，他发现最关键的环节在于传动带。 传动带是连接无级变速装置和发动机传动轴的主要零件，一旦汽车正常行驶，传动带就需要承受超高的温度和磨损，现有的材料全都达不到设计要求。 如果使用软质材料，比如说皮带，只能坚持很短的时间，并且传动效果不是太好，无法实际应用。 如果使用制造齿轮的那种金属材料制作金属传动带，效果就更差了，动不动就会断裂，或者因为磨损太快而需要频繁的更换，这会增加维护成本，因此金属质地的传动带也无法进行实际应用。 第940章 争取早日填补国内在这个方面的空白 牛小强在实验室里见识了这项技术后，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超级碳素钢。 他觉得超级碳素钢的性能应该可以达到传动带的需求，只是由于没有时间进行实验验证，所以他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准备等到以后再说。 此刻听三人提到无级变速技术，牛小强不由再次想到了超级碳素钢：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先让山姆传授一些经验技术给姜鸿昌三个人，然后让他们三人在国内进行相关试验，这样一来就比较稳妥了。 有关超级碳素钢的配方，算是牛小强最大的秘密了，目前只有他自己和牛秀英知道配方的详情，其他任何人，包括方东平在内，对此全都不清楚。 牛小强想继续保守超级碳素钢配方的秘密，不准备让其他人接触这个核心机密，因此才决定在国内进行相关试验。 牛秀英还是靠得住的，由她协助姜鸿昌三人做实验，牛小强非常放心。 姜鸿昌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提出了要求：“牛秘书，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炼钢车间的支持，无级变速技术需要制作各种全新规格的零配件，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如果没有炼钢车间的支持，我们根本就无法开展相关研究，目前炼钢车间非常繁忙，我们不太好意思耽误他们的工作，只能来找你，让你进行统筹安排了。” 炼钢车间既要给采油机车间供货，同时还要给摩托车产线生产零配件，仅有的几台炼钢炉刚好够用，根本无法为三人的研究提供支持，因此三人并未去跟周凯商量此事。在他们看来，即便去找周凯，估计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复。 三人一看炼钢车间这么忙，对于到底要不要研发无级变速技术还有点犹豫。要不是牛小强今天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肯定和荣誉，只怕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 牛小强呵呵一笑：“炼钢车间的工作确实太忙，暂时无法协助你们进行研究，等到过完年之后我再帮你们想办法，至于现在，我想交给你们一项任务。” 三人全都盯着牛小强，等待着他说出任务的具体内容。 牛小强扫视了三人一圈，收起笑容道：“这项任务就是让你们三个去跟着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首席工程师学习技术，只要你们认真地去学，对于你们研发无级变速技术将会有莫大的帮助，不过现在正好过年，你们要是跟着外国人学技术，就会耽误跟家人团聚，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三人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纷纷点头，表示自己绝对愿意。 牛小强知道三人都是上进心十足的人，早就猜到他们会答应。他微微点头：“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把无级变速技术研发成功，至于研发资金，我会单独给你们立项，并且拨发转款。” 牛小强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很郑重：“无级变速技术在当今世界属于前沿课题，国外已经有汽车厂家展相关研究了，国内却是一片空白，我希望你们能够像对待电喷技术那样对待这个项目，再一次走在世界的前列。” 只要是个年轻人，就都有好胜心，牛小强的这一番话大大刺激了三人，三人都有些热血沸腾。 “请牛秘书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争取早日填补国内在这个方面的空白！” “别的技术我们插不上手，但要说到汽车方面的技术，我们还是有信心的！” “我们一定会争气！” 牛小强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心里却暗想：本来还想给他们安排新的职务，提拔他们一下，现在看来，也许让他们专心搞研究才是最恰当的选择啊。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牛小强并没有改变原来的主意。 搞研究跟提拔他们并不冲突，今后可以让他们一边学习管理知识，一边继续搞研究嘛。反正管理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空闲的时间有很多，并不会耽误他们研发新技术。 他想到这里看了看手表，微微一笑：“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至于跟着外国人学习技术的事情，我明天就帮你们安排，你们明天早上去厂里报道，我把那个外国人叫过去给你们上课，人家不懂中文，到时候我会给你们配一个翻译。” 翻译的人选牛小强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张小兰。 张小兰的英语水平相当高，能够使用美式口语直接跟外国人交流。如果遇到比较专业的英文单词，还有沃森教授留下来的英汉词典可以查阅，估摸着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牛小强说完话起身相送，三人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拿着瓜子点心的牛秋香。陈方华忽然一拍脑袋，啊了一声：“我差点就给忘了，牛秘书，那什么，我已经答应了秋香，大年初一要来参加二姐的婚礼，关于上课的事情，不知你能否调整一下？” 牛秋香满脸疑惑道：“上课？上什么课啊？” 陈方华把情况解释了一下，牛秋香这才明白过来，她微笑道：“这是好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去上课比较好，至于我二姐的喜酒，喝不喝无所谓。”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三姐是想趁着二姐结婚的时候彻底公开她跟陈方华之间的关系，顺便带着陈方华熟悉一下自家的亲戚。 他稍作沉吟就笑着开口：“要不这样吧，大年初一那天你们三个不用上课，该干嘛干嘛，课程初二再继续。” 姜鸿昌和李晓峰本来不想耽误学习技术的时间，但是为了照顾陈方华，两人只能点头答应。 牛秋香见三人要走，赶忙把瓜子点心往三人口袋里面塞。三人推辞不过，各自装了一些。 等到他们离开，牛秋香贼兮兮的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小弟，你对他们三个可真器重啊，居然给他们找了外国人当老师，难道你就不怕其他的职工说你的闲话？” 第941章 借车 牛小强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他们三个是凭借着自身的实力才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其他人要是也能拥有他们这样的实力，我一样会器重，如果没有实力，那就一边待着去。”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看着牛秋香：“姐，你邀请陈方华参加二姐婚礼的事情跟爸妈说过了吗？” 牛秋香点点头：“肯定说了啊，不然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老牛家的家教一向都比较严格，即便儿女们长这么大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随着性子来，该跟父母汇报的时候就要进行汇报。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就好，我还以为你想先咱后奏呢。” 牛秋香还没说话，老妈孙梅就在楼下叫喊道：“老三，赶紧下楼休息吧，咱们明天还要帮着厨师打下手呢。” 牛秋香答应一声，下楼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就被杀猪的动静给吵醒。牛大壮这次购买了好几头生猪，准备大操大办一番。昨天只杀了两头，剩下的今天必须要处理完毕，好让厨师提前把荤菜做好。 为了赶工，老牛家除了两个儿子，其他所有人一大早就起来帮忙。大儿子牛小刚还在监狱接受改造，没办法帮忙，小儿子牛小强刚刚回国，一家人可不想让他太过劳累，因此都没上楼打扰牛小强。 家人不叫自己帮忙，牛小强却不能不懂事。他这两天虽然很忙碌，但年轻人的精神头比较足，并不怎么觉得累。 被吵醒后，牛小强立刻爬起来洗漱，穿上了旧衣服下楼帮忙干活。 去年给大闺女操办婚事的时候，前来恭贺的客人太多，结果饭菜不够吃。有鉴于此，今年在给二闺女操办酒席的时候，牛大壮特地多采购了一些食材，桌椅板凳也提前跟后勤部的高德胜打过招呼，直接去厂里借用。 牛小强转悠了一圈，结果每个地方的人都不让他插手，并且大家都劝他上楼继续休息。 牛小强像被赶鸭子似的东赶西赶，对此颇觉无奈。后来他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项工作，那就是去厂里把借用的餐桌和板凳给拖回来，顺便安排一下上课的事情。 牛小强把老妈买菜用的三轮车骑着，叫上张小兰一同向亚洲机械厂走去。他把上课的事情跟张小兰说了一下，张小兰一听牛小强聘请自己当翻译，没有丝毫犹豫，欣然点头同意。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厂门口，现在虽然才七点钟不到，但姜鸿昌三人却全都到齐了。 牛小强颇感意外：“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一会儿呢，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看看山姆先生起来了没有。” 山姆早就起来了，正沿着招待所的院墙跑步锻炼身体。他在美国的时候就形成了早起锻炼身体的习惯，来到中国后也没把这件事拉下。 牛小强笑着叫住他，把情况跟他说明了一下。山姆一听中国居然还有人在研究无级变速技术，不由颇感诧异，也非常好奇，他很想看看牛小强推荐给自己的三个人究竟有多少斤两，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我这就去把衣服换好，跟你去见他们。” 牛小强在招待所的大门口等了五分钟，山姆就换好衣服出来了。两人走到厂门口，经过牛小强的介绍，双方互相认识了一下。 随后牛小强把一行人带到了方东平的办公室，这里有空调，大冬天的在里面上课不会觉得冷。 安顿好五人后，牛小强笑道：“你们先开始上课，等会儿我叫人帮你们把早餐送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拨打我的私人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五人纷纷点头，目送着牛小强离开。 牛小强走出厂门的时候，特意对值班的门卫吩咐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就不要去办公楼巡逻，免得打扰到他们。” 门卫立马点头答应，随后牛小强蹬着三轮车来到了工厂食堂。这里也有值班人员，虽然亚洲机械厂已经放了年假，但厂里还有少量的值班人员，这些人都是要吃饭的，因此食堂在春节期间也会照常提供伙食。 “牛秘书，你怎么来了？” “我二姐明天摆喜酒，我是来借餐桌和凳子的。” “哦，这件事高部长早就交代过了，你跟我来吧。” “好的。” 食堂的工作人员带着牛小强走到了一个角落：“这里的桌椅板凳全都是比较新的，是高部长特地挑选出来的，我帮你搬上车吧。” 高德胜一共给牛小强家准备了二十套桌椅板凳，牛小强看了看三轮车，又看了看堆得老高的桌椅板凳，觉得三轮车的运力太小，自己需要来回跑很多趟才能运完。 他稍稍思考了片刻，就改了主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厂里的运输车借用一下，这样会更加省事。” 对方立马点头，牛小强直接回到厂里，找到了刚刚来到厂里值班的王东升。根据厂里的规定，过年期间每天都要有一名领导在厂里坐镇，应付一些突发情况。 今天是财务科的一把手王东升轮值，他的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正站在厂门口大口的吃着。一看牛小强过来，王东升赶忙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由于嘴巴里塞得太满，他差点没被噎着。 好不容易把食物吞咽下肚，王东升赶忙开口：“牛秘书，你这是……？” “我是来借车的，王科长，咱们厂里的运输车的车钥匙放在哪儿了？” “运输车属于厂里的贵重资产，车钥匙平时都是由王委员保管的，据说她一直都把钥匙存放在你的办公室里。” “哦，多谢了，我去找找看。” 等到牛小强走进办公楼，王东升立马找门卫打听情况。听说牛小强要去后勤部借用桌椅板凳，王东升立马就明白过来。 他不等牛小强出来，就抢先一步来到了食堂，准备等会儿帮着牛小强搬东西。 第942章 明摆着跟俺们家唱对台戏 牛小强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找到了车钥匙，开着厂里的卡车来到了食堂门口。 在王东升和另外两名食堂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花了半个钟头才把桌椅板凳全都搬上车。 为了对三人表示感谢，牛小强特地去招待所花钱买了几包红塔山发给他们。招待所本来是不对外营业的，但既然牛小强要买东西，里面的负责人自然不会不卖。 临别之前，牛小强吩咐食堂的人给山姆等人把早餐送过去。 他开着卡车回到家，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把东西卸下。至于这辆借来的卡车，被他停放在了山路旁边。反正明天下午就要再次使用，犯不着急着还回去。 二姐牛夏香递给牛小强一碗肉丝面：“小弟，一大早你就起来给姐姐帮忙，姐姐谢谢你啦，这碗面你赶紧吃下去，可别饿着了。” 牛小强点点头，笑着把面条接到手里，蹲在墙角吃了起来。 牛大壮不停地看着手表，眉头微皱，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牛小强见状忍不住问道：“爸，你有什么急事吗？” 牛大壮有点不满的回答道：“我在等你的那些叔叔婶婶，他们早就说过今天会提前赶过来给咱们贺喜的，可现在都快十点了，他们却一个都没到，这也太拖沓了。” 牛小强家的亲戚们大多都住得不太远，最远的是大伯一家，他们家住在宇阳县。不过牛小强一家跟大伯家早就没有来往了，去年大姐结婚的时候就没通知他们，今年二姐结婚依然没有通知他们。 牛小强劝慰道：“爸，现在是过年期间，大家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活，兴许等他们忙完了就会过来了，你不用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嘛。” 牛大壮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在，这才压低声音，面带忧虑之色道：“儿子，你有所不知，你大伯家的小儿子也选在大年初一结婚，我担心你那些叔叔婶婶不会来咱们家，而是去他们家喝喜酒。” 牛小强刚刚回国没几天，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愣了一下他才问道：“爸，大伯一家是不是故意要跟咱们家唱对台戏啊？” 牛大壮嗯了一声：“前几天你四叔来过咱们家，据他所说你大伯现在升到市里去了，派头大得很，他要求你那些叔叔婶婶们过年期间必须要去他们家喝喜酒，酒席一共要开三天，这不是跟咱们家唱对台戏是什么？” 牛小强哦了一声，一边吃面条一边轻描淡写道：“他们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犯不上生他们的气，至于叔叔婶婶们，他们爱来不来，反正咱们家也不差捧场的人。” 牛小强知道老爸比较爱面子，所以才会故意表现得这么淡然。 牛大壮忧虑道：“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他们真的一个都不来，其他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会不会说咱们家做人太失败，嫁闺女的时候连自家亲戚都不来庆贺？” 牛小强把嘴巴里的面条咽下肚，微微一笑：“爸，咱们家的为人十里八乡的人都是清楚的，我觉得大家不太可能因为这件事对咱们家说闲话，反倒是那些亲戚，他们明显是因为大伯当了大官才去捧臭脚的，这种做法才会被人瞧不起。” 牛大壮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唉，我原本以为咱们家混成现在这样一定可以扬眉吐气，没想到还是被你大伯一家给比下去了。”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这话说的，好像咱们家混得多差似的，依我看啊，咱们家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没必要去跟别人争面子，爸，你的思想要转变一下了，如果总是为了面子而活，那多累啊。” 父子两刚说到这里，老妈孙梅就凑了过来。 她冲着牛大壮翻了个白眼：“大壮，你是不是又在纠结弟弟弟媳妇没来道贺的事情了？要我说你这是着了心魔，他们不来就算了，有什么好纠结的？难道缺了他们咱们家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吗？二闺女眼瞅着就要出嫁了，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整天绷着个脸，不然其他人还以为你不欢迎他们呢。” 牛大壮只得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好好，我不纠结了还不行吗？这一次我算是彻底看透了，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啊，今后没必要再跟他们来往了。” 牛大壮的几个弟弟妹妹们以前都曾接受过他的帮助，那个时候牛大壮当着生产队长，没少给他们送粮食接济他们。最近这一年就更不用说了，只要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牛大壮都是大礼送上，今年光是送礼就花掉了好几百块钱。在山村地区，一年送礼的花销达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即便如此，这些弟弟妹妹们也还是势利得很，一看大哥高升到了市里，立马就把牛大壮这个二哥给抛弃了，也难怪牛大壮会这么郁闷。 孙梅拍了拍牛大壮的肩膀，安慰道：“不跟他们往来也没啥，不是还有我那边的亲戚吗？他们可没有那么势利，今后还是好好对待他们吧。” 牛大壮听到这话不由十分惭愧，他很是诚恳地认错：“说起来都是我的错，给两边的亲戚送礼的时候我总是给自家的多送一些，今后就不会了，我一定好好对待你的兄弟姐妹，绝对不会再搞区别对待的那一套了。” 牛小强一听老爸居然连这种事都干了出来，不由哭笑不得：“爸，可真有你的，都是亲戚，你干嘛要厚此薄彼啊？咱们家又不是没钱，你犯得着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吗？要不这样吧，明天凡是来咱们家喝喜酒的晚辈，你都给他们发一个大大的红包，一来就当是过年的压岁钱，二来还能借此弥补一下以前的错误做法。” 牛大壮昨天晚上刚刚拿到了牛小强上交的十万块钱，可谓是财大气粗，他二话不说，立马就点头同意了，并且还把红包的数额提升到了五十块钱。 第943章 来送礼反而挣了钱 孙梅开心不已，大笑道：“这才对嘛，我的那几个兄弟姐妹可都是实在人，既然是实在人，咱们就应该城市对待才对。” 孙梅的几个兄弟姐妹的性格都很温和，跟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混得没有牛大壮的弟弟妹妹们好，所以给人一种没有太大出息的感觉。 孙梅早就想关照一下他们了，只是碍于牛小强严谨的工作态度，她不好开口。现在趁着心情好，孙梅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幺儿，这一年以来你的那些老表们在厂里的表现都挺不错的，你是不是考虑提拔他们一下？” 牛小强为难道：“只要他们真的表现很好，就可以通过岗位竞争制度得到提拔，如果我插手的话，就会搞坏厂里的规矩，以后就不好管理了。” 牛大壮也劝说道：“咱儿子说得在理，厂里的管理工作非常重要，一旦坏了规矩，今后就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进行纠正，你就别为难儿子了。” 孙梅也就是试探着提一下，并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点点头：“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有机会的话就照顾一下，没有机会就算了。” 这还是孙梅第一次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牛小强看着老妈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不由心里一软，笑道：“妈，要不这样吧，明天趁着他们来给二姐贺喜，我抽空考察他们一下，如果他们确实有那个能力，我会另行提拔重用的。” 牛小强不太可能把这帮老表提拔成自己厂子里的高层管理人员，这倒不是说他厚此薄彼，愿意照顾自己的家人却不愿意照顾亲戚。 牛小强之所以提拔自己的家人，那是因为他很了解他们，知道他们都很明白事理，从来逗不会仗着他的势欺负别人，更不会仗着是他的家人就违反厂里的规定给自己捞好处。 至于妈妈这边的老表们，牛小强没什么了解，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对这些人进行特殊安排。 从小长这么大，牛小强没有跟任何一个老表或者堂兄弟有过深入的接触。以前的他是个傻子，没人愿意跟他玩，后来他突然开窍后又忙着挣钱，没有时间结交这帮亲戚。所以直到今天，他连这些人的面孔都不太熟悉，自然不可能对他们提拔重用了。 孙梅显得非常开心：“好好好，明天我一定通知他们，让他们接受你的考核！” 牛小强站起身，把饭碗拿到水桶边清洗干净，随后准备找点事情做。还没等他找到事情，几个远方亲戚就联袂而来。 其中有一个牛小强的老熟人，这人就是去年来参加过大姐婚礼的叔爷爷。 叔爷爷是跟牛秀英一起过来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外四人。其中有个站在牛秀英身旁的中年男人特征明显，他只有一条胳膊，另一只衣袖空荡荡的垂在半空，随着他走路的步伐来回晃悠。 牛小强依稀记得此人的面孔，再结合他少了一条胳膊，立马就确定此人是牛秀英的爸爸。 他赶忙迎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用来待客的红塔山香烟，给几个男人各发了一根，随后笑呵呵的跟大家打招呼：“叔爷爷好，叔叔好，这几位恕我眼拙，英子，你帮我介绍一下吧。” 英子赶忙上前一步：“这位是我的大伯，这位是我的三叔，这位是我大伯家的长子。” 英子跟牛小强家的血缘关系其实并不太近，但两家人的交情非常不错，牛小强对待他们一家都很客气，连带着对她的叔叔伯伯也都很客气。 他非常有礼貌的跟三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把一行人迎到屋内，给几人分别泡上茶水。 牛大壮刚才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后听说老叔来了，他赶忙跑进屋打招呼。 双方寒暄过后，叔爷爷对英子的爸爸使了个眼色，英子的爸爸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牛大壮：“大壮，这是我们全家给二丫头的一点心意，你赶紧收下吧。” 英子家的条件原本非常差，要不是她在亚洲机械厂找到了工作，只怕他们一家到现在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牛大壮把红包推了回去：“老二，你们家的日子才刚刚有了起色，就不用送礼金了，心意到了就行。” 英子的爸爸坚持要送礼，但他只有一只手，争不过牛大壮，最后还是叔爷爷发了话：“大壮，俺们家能有今天全都靠小强的关照，昨天英子还被评上了优秀职工，得了一辆摩托车，跟这些比起来，俺们送的这么点礼金算个啥？你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俺们一家子。” 牛小强闻言劝说道：“爸，礼金还是要收的，不然就不合规矩，你要是过意不去，不如给英子发个红包，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 在中国，面子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牛大壮不收礼金，那就是不给叔爷爷面子，容易伤了人家的自尊，好心办成坏事。 牛小强提出的这个办法很好的解决了双方的问题，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算是非常恰当。 牛大壮听从了牛小强的劝告，把红包装进了口袋，然后拿出了另一个红包递给了英子：“英子，这个红包里装的是压岁钱，你一定要收下，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这个长辈。” 英子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叔爷爷苦笑道：“来之前俺就知道这份礼金不好送出去，罢了罢了，英子，你就收下吧。” 英子一家送的礼金是十块钱，这在如今的农村地区绝对属于大手笔了。一般人家结婚送礼普遍也就几毛钱，关系很近的也只会送两三块。 牛大壮的压岁红包里面装着五十块钱，相当于一名工人的月工资了，算下来英子一家前来送礼金不仅没有亏本，反而还挣了四十块呢，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好在大家都已经知道牛小强得了十万块钱的巨额奖励的事情，因此英子一家很快就释然了。 第944章 嫁闺女还是卖闺女？ 英子的爸爸送完礼金后，她的大伯和三叔也掏出了红包。 跟英子家的红包相比，大伯和三叔的红包要薄了一些。他们两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这次咬着牙拿出了五块钱当做礼金，算是非常不错了。 牛大壮没有再推让，不然好说不好听。 他知道这两位远方亲戚家的经济情况，为了补偿他们，牛大壮又是两个压岁红包派发过去，嘴里连声道：“这两个压岁红包是给你们家的小孩准备的，麻烦你们带回家去，这大过年的，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喝的玩的吧。” 两人没想到自己也能得到这种好处，惊喜之余假意推辞。牛大壮知道他们很需要钱，也明白两人的心思，在他的坚持之下，两人推让几次后也就笑呵呵的把红包给收下了。 除了给红包，牛大壮还给在场的男同志们每人发了两包红塔山。他的阔绰和大方让牛秀英的大伯和三叔见识到了啥叫有钱人，两人全都在心里暗暗后悔：去年的时候俺就应该过来道贺的，可惜当时没得到消息啊。 牛大壮父子陪着叔爷爷等人闲聊了一会儿，对方就起身辞行：“你们今天还要忙着置办酒席，俺们就不多叨扰了，让英子给你们帮忙打打下手吧，俺们镇上转转，晚上就在她的宿舍讲究一下，明天再过来喝二丫头的喜酒。” 牛大壮和牛小强起身相送，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马路上才作罢。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牛大壮忍不住感叹道：“自己的亲兄弟还比不上远方亲戚，这也太失败了。”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回到家后，他跟英子坐在一起帮忙择菜。快到中午的时候，王小霜姐妹到了。王小霜姐妹两上午在家里打扫卫生，刚刚才忙完。 双方见面后，王小雪偷偷观察了一下牛小强的脸色，发现牛小强并未对自己横眉冷目，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很是亲热的跟牛秀英挤在一起择菜，嘴里一个劲的称呼牛秀英秀英姐。 王小霜很自然的坐在了牛小强旁边，一边择菜一边问道：“小强，二姐跑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她的人啊？” “喜糖不太够，她出去采买了。” “喜酒的菜够不够？可别搞得跟去年一样，需要临时跑出去采购。” 牛小强看了看堆满了十几框的各种食材：“这么多的菜应该不会不够，真要不够的话我直接给后勤部打个电话，食堂里有很多食材，让他们送过来就是。” 王小霜点点头：“这就好。”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你爸呢？怎么不叫上他一起过来吃个饭啊？” 王小霜皱着眉头解释道：“他一大早上就被我家的亲戚叫过去喝酒了，说是晚上才会回家。” 牛小强哦了一声：“大过年的，走亲戚是正常的，你干嘛看起来很有意见的样子？” 王小霜叹了口气：“你以为那些亲戚是真心请我爸过去喝酒的吗？” 牛小强诧异道：“难道他们别有所图？” 王小霜还没回答，早就竖着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王小雪就开口了。一听姐姐提到自家的那帮亲戚，王小雪立马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那帮王八蛋都不是啥好东西，以前我们家穷的时候他们对我们不闻不问，现在知道我们家混的好了，就立马跑来套近乎，想找我们家借钱，并且一张口就是两千块！按照我的想法，我爸根本就不应该去跟他们喝酒，最好今后老死都不相往来！” 有句古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王小霜家的情况就是对此的真实写照。 牛小强家的情况也差不多，但比王小霜家要好上一些。他只是老爸那边的亲戚不太像话，妈妈这边的亲戚还算比较淳朴忠厚。 王小霜并未训斥妹妹说话过火，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牛小强追问道：“两千块可不是小数目，你们家才刚刚盖了新房，你爸应该不会答应借钱的事情吧？” 这一次又是王小雪抢答：“我爸那个人完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跟那帮人说我姐刚刚拿了三千块钱的奖金，借钱给他们完全没有问题，如果不够还能找你帮忙，姐夫，你说我爸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牛小强知道王小霜的爸爸不是那种喜欢显摆的人，闻听此言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我记得王叔叔好像不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吧？他怎么可能对借钱的事情会如此大包大揽？” 王小雪看了姐姐一眼，神色有点尴尬：“这个……主要是我爸看上了一个本家的女人，想跟她成家过日子，我家亲戚帮忙介绍了一下，因此我爸总念着人家的好，对于他们借钱的要求才会如此大方。” 王小霜没有责怪妹妹泄露自家的秘密，她补充道：“那个女人我见过，长得还算不错，就是年纪稍微小了点，今年才三十岁出头，她的前任丈夫出门做生意，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也没跟家里联系过，这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大家都说她的丈夫肯定是在外面遭遇了意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因此她现在算是孤身一人。” 王小霜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她的爹妈一直都想给她重新找个婆家，后来我家的亲戚得知情况后介绍两人见了一面，双方的第一印象还算可以，后来就谈到了婚事。” 王小霜刚说到这里，就被王小雪愤愤不平的一顿抢白：“她的爹妈听说我家的条件很不错，就狮子大开口，想要我爸拿五千块的彩礼出来，否则就免谈，他们家的闺女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凭什么要这么多的彩礼钱？他们到底是在嫁闺女还是在卖闺女啊？！” 王小霜微微摇头：“如果那女的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我觉得拿出五千块的彩礼也不算什么，但我听说她不怎么守妇道，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还有人在暗地里说……说她的前任丈夫就是被她跟外面的野男人合伙害死的，因为这个，我对这门婚事很有顾虑，但又不好意思跟我爸明说，小强，要不你帮我去劝劝我爸？” 第945章 摩托车接亲 王小霜的爸爸已经经历过一次老婆出轨的事情了，如果后续娶的老婆还是一样的德性，估计他很再次难承受这种打击，万一他在愤恨之余把王小霜亲妈干过的那些丑事说出来，王小霜姐妹今后在希望新区还怎么立足？ 牛小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王小霜着想，他立即点头：“没问题，明天你爸应该会过来道贺，到时候我亲自找他谈谈，如果他仍旧执迷不悟，我就找人好好调查一下那个女人，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如传闻所说的那么狠毒。” 王小霜点头说了声谢谢，四个人中午的时候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对付，下午接着帮忙择菜，一直忙活到下午四点，终于把所有的活全部干完。 牛小强刚准备去坐着歇息一会儿，二姐牛夏香忽然凑了过来：“小弟，有件事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打个商量其实就是找人帮忙的意思，牛小强见二姐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尴尬，不由好奇道：“姐，你想让我干啥？” “周凯明天上午要来咱们家接亲，他想弄一支摩托车队，但认识的人加起来也只能凑到四辆摩托车，你的人面比较广，能不能帮忙再找四辆车凑个八辆？这个数字比较吉利。” 凹山镇接亲一般都是骑自行车，最好的是开着拖拉机接亲，摩托车接亲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牛夏香想凑出八辆摩托车，明显是想给自己挣面子。 牛小强对此并不反对，他点点头：“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牛夏香道了声谢，急忙忙的转身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牛小强给方东平打了个电话，让方东平帮忙安排一下。方东平对厂里的情况比较熟，知道谁有摩托车，加上又是厂长，别人肯定会卖他的面子。 牛小强这半年不在家，对这个方面的情况不太了解，否则他肯定不会麻烦方东平。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牛小强坐在椅子上揉捏着自己酸痛的脖子。坐了没多久，牛大壮和孙梅走了进来。两人的手里拿着十几个红包，是进屋记账的。 只要是别人送的礼金，都需要把账目记清楚，这样以后人家办事的时候，就可以按照账目把人情还给别人。 牛大壮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在桌子上，孙梅报出红包上的名字以及礼金的数额，他一一记录清楚。 等到他们记录完毕，牛小强忍不住问道：“爸，咱们收了多少礼金啊？” “到目前为止差不多收了三千块，明天来送情的人更多，加起来应该能收到七千多块钱吧。” 牛小强颇有些吃惊，他并不是对七千块这个数目感到吃惊，而是没想到送礼的人有这么多。 按照凹山镇当地的风俗习惯，送礼最多也就是几毛钱，关系比较近的话，可能会送三块五块，如果按照这个数目进行粗略的估算，此次二姐结婚前来送礼的至少有一两千人。 一两千人代表的是一两千个家庭，这可不是小数目，光是摆酒席就要摆上一两百来桌。 牛大壮见牛小强一副吃惊的神色，不由笑道：“之所以能收这么多的钱，主要是厂里的领导干部们出手都比较大方，最少的也送了五十块，最多的是方老爷子，他一个人就送了五百块钱。” 牛小强哦了一声，如果有大额礼金进行抵冲的话，送礼的人数就没有他估算的那么多了。 “爸，咱们收人家这么大的礼金合适吗？” 牛小强有点担心这样会搞坏凹山镇的风气，人都是有攀比之心的，也都比较爱面子，万一因为自己家的原因拔高了送礼的金额，这会对那些生活不太富裕的家庭造成严重的负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牛大壮知道儿子的顾虑，他笑着解释道：“我已经跟厂里的那些干部们说过了，凡是他们送的礼金，都不会对外公布数额，免得给其他人造成不好的影响，今后还礼的时候再按照他们送的数目送回去就行，说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些人都很坚持，我不收人家会不高兴，收下的话又不太合适，于是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应付了。” 牛小强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中国是一个讲究礼尚往来的国家，人家送的礼金你不收就说不过去，很容易得罪人。要是收下的话，数目太大也不妥，这样会把办喜事搞得像借机捞钱似的，社会影响也不太好，牛小强思来想去，觉得老爸的应对办法还算比较恰当，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孙梅凑到跟前小声问道：“幺儿，你准备送给你二姐多少礼金啊？你的钱都上交给家里了，你直接说个数字，娘帮你把钱送了吧。” 按理说牛小强现在还没成家，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姐姐结婚不需要他送礼。 不过牛小强早就有言在先，不管是哪个姐姐结婚，他都会有所表示。去年大姐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送过礼了，现在轮到二姐结婚，他不表示一下肯定说不过去。 牛小强当然不会把私底下送给二姐一万块钱的事情说给爸妈听，否则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他微微一笑：“妈，你就按照去年的标准帮我送就行。” 孙梅微微点头：“你去年送给你大姐一千块钱的礼金，加上给你大姐买衣服的钱，大概是一千五百块，我就帮你送一千五吧。” 牛小强才对此没啥意见，就算老妈帮自己送一万五千也不算啥。 牛大壮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压低声音道：“儿子，吴书、记。说明天要来道贺，你觉得咱们要不要收她的礼啊？” 吴萍的清正廉洁众所周知，她自己从来都不讲究享受那一套，就连自己的工资也都捐给了贫困家庭的孩子们念书，换季的时候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如果吴萍前来道贺的话，人家肯定是要送上礼金的，否则要是空着手过来，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第946章 四叔来捧场 牛大壮对于收不收吴萍的礼金感到很为难。 他非常敬佩吴萍的为人，觉得吴萍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收她的礼好像有点过分。不收的话又怕得罪了她，因此只能找牛小强询问对策。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吴书记送的礼金应该不会太多，咱们还是收下吧，当然了，人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私底下我会想办法把这个人情还回去的。” 孙梅好奇道：“你准备怎么还人家的人情？” “吴书记好像没什么衣服穿，我准备给她买两件送过去。” “你一个男孩子，给她送衣服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牛小强还没说话，牛大壮就插口了：“吴书记正好缺衣服穿，咱们给她买两件新衣服不是正好吗？只要不跟别人说就行了。” 孙梅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就从暖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今天是二姐出嫁的大喜日子，他这个当弟弟的自然不能睡懒觉。 不仅是他，三姐和四姐也都一样早早地起床，她们两个拿着各种化妆品去二姐的卧室，帮她打扮。 牛小强下楼的时候顺路凑到房门口往里面瞅了瞅，发现二姐正对着镜子在比划新衣裳。牛夏香通过镜子看到了牛小强的脑袋，挥手把他叫了进来：“小弟，你过来帮姐姐瞅瞅，这三件衣服当中到底哪件最好看？” 镜子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两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加上牛夏香手里拿着的那件，一共是三件新衣服。 牛小强稍稍看了看，发现挂在衣架上的两件呢子大衣比较厚实，但是款式却有点土气，牛夏香手里拿着的那件比较单薄，不过款式却很时髦。 他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二姐，我觉得你手里的这件比较好看，就是有点薄，你既然把它拿在手里，那就说明你比较中意它，如果你真的想穿这一件，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在里面多加一套秋衣，免得冻感冒了。” 牛秋香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二姐觉得多加衣服会显得比较臃肿，显不出她的好身段。” 牛小强劝说道：“二姐，今天可不是讲俏皮的时候，如果你生病了，兆头多不好啊，你还是听我们的话，把秋衣加上去吧。” 牛冬香冲着牛夏香翻了个白眼：“听到了吧？小弟也是这么说的，正所谓民意难为，你该不会还想一意孤行吧？” 牛夏香只能妥协：“好吧，我听你们的，多加一套秋衣。” 牛小强刚准备转身出去，牛冬香一把拉住他：“小弟，你觉得二姐今天是应该化淡妆还是化浓妆？” “这个没啥好讲究的吧？你想怎么化就怎么化呗。” “好吧，那就按照二姐的意思，给她化一个大大的浓妆。” 牛小强局的女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想再掺和，赶忙走出房间，下楼帮着厨师整理餐具。 牛大壮和孙梅全都在帮忙干活，王小霜姐妹和牛秀英也到了，在帮着打下手。 几人忙活了没多久，牛大平就带着牛家村各家派出的代表前来支援。有了这帮生力军的加入，酒席的准备工作进展迅速，九点钟之前就已经把各种事项全都准备好了。 牛小强知道大家都没吃早饭，特地让厨师煮了一大锅肉丝面，招呼大家吃喝。 接下来还要忙活好几个钟头，不吃饱饭就没有力气干活。 牛小强还没把面条吃完，就有亲戚陆续赶到。他赶忙把面条大口吃下，然后帮着父母招待客人。 前来道贺的亲戚都来自孙梅这边，牛大壮这边的嫡系亲戚一个都没到，远方亲戚倒是又来了几个。就在牛大壮对此感到极度失望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二哥，我来给二侄女贺喜了。” 牛大壮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自己的四弟。四弟不仅自己来了，还把全家人全都带了过来。 他的出现让牛大壮非常惊喜，牛大壮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又是派烟又是发红包，让四弟一家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牛小强跟在爸爸身后，等到老爸给四叔家的三个孩子发完了红包，他这才笑着打招呼：“四叔好，四婶好，哥哥好，弟弟妹妹好。” 在牛大壮的兄弟姐妹当中，四弟的性格跟他最像，两人都是那种很直爽的性格，也都很有大家庭的观念，对于自己家的亲戚们能照顾的就尽力照顾。 但跟牛大壮不同的是，四叔更会做人一点。他说话做事很会把握分寸，从来都不会让人感到难堪， 牛大壮在这个方面就有点不太注意了，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显得有点生硬。正因为如此，他的四弟在兄弟姐妹当中是最受欢迎的，跟其他几个家庭之间的关系处得都比较好。 牛大壮对于四弟来自己家喝喜酒感到有些意外，他把四弟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四弟，你怎么没去大哥家啊？” 四弟闻言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二哥，我觉得大哥这件事做得不地道，早在四个月之前，二丫头就已经确定了婚期，大哥明知道此事，还偏要把侄子的婚期定在同一天，这不是明摆着要跟你过不去吗？”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知道内情，你们两家之所以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说起来大哥的过错更大一些，当年要不是你肩挑背扛的给他们家送吃的，他们一大家子人根本就熬不到今天，后来他们混得好了，就把你的帮助忘得一干二净，连买农药化肥的钱都不愿意借给你，我觉得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了，因此即便他现在升到了市里，我也不想去捧他的臭脚，我看重的是道理，道理站在谁那边，我就支持谁，至于会不会得罪人，我懒得管，如果大哥因此跟我闹别扭，大不了我跟你一样，以后不跟他们家往来了。” 第947章 接亲 老四之所以这么硬气，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求过任何人，靠着自己打拼出了一番事业。在牛大壮家还没发迹的时候，他们家算是兄弟姐妹当中最有钱的。 俗话说人不求人一般高，既然老四无求于自己的大哥，自然就不怕得罪大哥了。 他的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了牛大壮的心坎里去了，牛大壮红着眼眶，差点没流下泪来：“老四，还是你明白事理，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等会儿咱们兄弟两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牛小强的四叔笑着点头，看向了牛小强：“小强，你小子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居然不声不响的跑去美国留学了，这种事情你应该通知一下四叔才对，我也好给你摆顿酒庆祝庆祝嘛。” 牛小强笑呵呵道：“当时时间紧迫，加上四叔忙着做生意，我就没有让我爸妈去通知你，今天正好咱们聚在一起，等会儿我一定会好好的给四叔赔个罪。” 四叔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那好，等会儿咱们好好喝几杯。” 寒暄过后，牛大壮领着四弟一家子进屋喝茶。现在还没开席，外面虽然搭了凉棚，但气温却有点低，坐在外面不太合适。 接下来的时间，牛小强忙得不亦乐乎，帮着父母接待了很多客人和亲戚。到了上午十点半，接亲的摩托车队终于来了。 牛小强赶忙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鞭炮，在一阵噼里啪啦声中，穿着西装的周凯骑着厂里奖给他的摩托车第一个抵达。这个季节穿着西装骑摩托车不太妥当，周凯被冻得鼻尖发红，鼻涕都流了出来。 不过他并不在意，笑哈哈的跟熟人打招呼，显得喜气十足。 八辆摩托车当中，只有周凯骑的这辆是一个人，其他的车子上都坐着两个人。 摩托车一字摆开，停在了牛小强家的大门口。随后就是一番闹腾，孙梅这边的亲戚堵住大门，索要喜糖和红包，周凯带来的人则帮他跟对方周旋。 闹腾了十来分钟，屋内的人终于把房门打开，周凯带着一帮人鱼贯而入，准备上楼接受第二道关卡的考验。 牛小强作为周凯的小舅子，堵大门的时候并未参与，等到周凯想要进入二姐卧室的时候，牛小强这才闪亮登场。他跟一帮表兄弟、表姐妹把卧室的房门死死抵住，向二姐夫索要红包。 这其实是走一个过场，图一个乐呵罢了，牛小强对于红包可没有什么兴趣。他把周凯从门缝里面塞进来的红包大都分给了表亲们，自己只拿了一个意思一下。 等到闹得差不多了，牛小强亲手打开了房门。周凯当先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坐在床沿上的牛夏香时，呆了一下才喜滋滋的开口：“夏香，你今天可真漂亮啊！” 牛夏香化了浓妆，虽然浓妆艳抹，但一点也不显得庸俗，反而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惊艳感。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估计周凯都会忍不住抱住牛夏香狠狠亲上几口。 牛小强在一旁开起了玩笑道：“周哥，今天你终于得偿所愿，要把隔壁厂的厂花娶进家门了，在这个美梦成真的时刻，你就不想发表一下结婚感言吗？” 周凯憨憨的挠了挠头：“说句实话，当年的我只能幻想着把你二姐娶进门，没想到当时的幻想现在居然成真了，此刻的我感到非常非常开心，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的保证，我周凯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牛夏香同志，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其他人全都被周凯这一番诚挚的言语感动，屋内传来了大家的祝福声。 牛夏香是最感动的一个，她抹了抹眼睛，小声道：“我今后也一定会对你好……” 两人接着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后，大姐牛春香看了看手表，提醒道：“差不多了，周凯你赶紧把夏香接回家去吧，免得耽误了双方开席的时间。” 周凯答应一声，上前拉着牛夏香的手往楼下走。 牛夏香面色通红，眼眶也是红的，既激动又有点失落。激动的是她今天就要嫁做人妇，不再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了。失落的是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庭，一旦她跨出门槛，今后就算是别家人了。 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牛夏香一时间感慨万千，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三个姐妹在一旁小声的劝慰，总算是把牛夏香的情绪稳定下来。 走出大门之前，牛夏香非常郑重的跟家里人一一道别，轮到牛小强的时候，她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牛小强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算是老牛家不成文的规矩了，去年几个姐姐就商量好，不管是谁出嫁，都要亲牛小强一口，算是对这个小兄弟的额外感谢。 牛小强对此颇觉无奈，去年被大姐亲的时候他就十分的尴尬，今年又来了这么一回，他依然感到很不好意思，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只会一个劲的傻笑。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牛夏香终于还是迈出了自家的门槛，坐上了周凯的摩托车。 孙梅和几个女儿挥泪跟牛夏香告别，牛夏香再次热泪盈眶。周凯小声安慰了她几句，两人一起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他这才带着摩托车队离开。 新娘子被送走后，牛大壮大手一挥，宣布立刻开席。 今天前来吃喜酒的人非常多，足足有八百多号。好在牛大壮早有准备，从厂里借来了桌椅板凳。酒席一共分为两轮，第一轮开五十桌，第二轮再根据人数确定桌数。 牛小强跟着爸爸四处敬酒，由于担心自己跟老爸喝多了伤身，他耍了个小心眼，给自己和老爸的酒杯里装了凉开水。 即便喝的是凉开水，那也够呛，五十桌酒还么敬完，牛小强就觉得胃里涨得难受，中途跑去上了个厕所缓解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客人们约好的还是牛大壮故意安排，第一轮入席的都是普通客人，那些关系比较近的客人基本都在等候第二轮的酒席。 第948章 吴书记当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牛小强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吴萍，不由心中暗暗纳闷：萍姐不是说要来道贺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 不仅吴萍没来，牛大壮在区里的其他同事也都没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牛大壮也对此感到费解，他凑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道：“儿子，吴书记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到，要不你帮我过去看看？” 牛小强点点头：“去看看也好，免得其他人说闲话。” 牛大壮已经提前放出了风声，说是区里的领导都会前来给自己家道贺，这可是非常大的情面了，换成其他人，可请不到这帮贵客。 如果吴萍等人没有像牛大壮所说的那样前来道贺，不仅很丢老牛家的脸，还会引发不必要的猜忌，兴许会有人认为牛大壮跟吴萍之间有矛盾。 牛小强说完话放下酒杯，蹬着老妈的三轮车往镇上行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总算是看到了吴萍，区里的其他主要领导也都在。 吴萍身穿一件大红色的棉袄，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裤袜，这身打扮十分新潮，显得她漂亮极了。此刻的她不像是一个领导干部，更像是谁家刚娶的小媳妇准备回娘家探亲似的。 田老三和老汪一左一右的跟在吴萍身旁，把其他的领导给挤到一边去了。两人跟吴萍的关系非同一般，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因此其他人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老汪一边走一边夸奖：“书记，不枉你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进行打扮，我敢保证，等会儿只要你一露面，肯定能把所有人都给镇住！” 田老三也跟着凑趣：“书记，你这身打扮比那些大城市里的女人也不差分毫，咱们希望新区可没人能比得上，刚才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吴萍的脸上略施粉黛，脚上穿着一双皮靴，走起路来颇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她被这两个老下属逗得花枝乱颤，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了蹬着三轮车朝这边行来的牛小强。 牛小强机械性的蹬着车子，眼睛已经定格在了她的身上，看上去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吴萍对牛小强的表现十分满意，心中暗自得意：这小子一下子就被我给迷住了，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老汪眼尖，第二个发现了牛小强。他现在帮着牛小强的工厂开船运输货物，是牛小强的下属，看到领导过来，自然要表现出下级对上级的尊重。 只见老汪快走两步迎了上去，满脸好奇的问道：“牛秘书，今天是你二姐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不在家里招呼客人，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牛小强看到了吴萍抛给自己的媚眼，有点尴尬的收回视线：“我爸让我来接大家去喝喜酒，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这感情好，大家赶紧跟我去喝酒吧。” 众人闻言全都笑呵呵的看向盛装打扮的吴萍，都没好意思解释大家为啥会迟到。 吴萍主动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不好意思啊牛秘书，刚才大家都在等我，所以才耽误了时间，否则他们肯定早就到了。” 既然吴萍已经主动承担了责任，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顾虑，只听田老三补充道：“吴书记早上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把张步亮的事情处置了一下，然后回家打扮了一番，这才耽误时间的，不过我觉得耽误的值，你好好看看咱们吴书记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很时髦、很漂亮？” 牛小强装模做样的打量一番，连连点头：“不错，吴书记确实跟往常大变样了，要不是我眼神好，刚才差点都没认出来呢。” 牛小强说话间递给吴萍一个很隐蔽的眼神，吴萍娇笑一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不过是想图个喜庆，所以才盛装打扮的，你们这帮老爷们就别吹捧我了，走，咱们赶紧喝喜酒去，不然就有些不讲礼数了。” 既然吴书记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不从。当下一帮大老爷们全都凑趣的笑了起来，跟在了吴萍的身后往前走。 牛小强推着三轮车在前头带路，一边走一边跟吴萍闲聊，时不时的跟吴萍挤眉弄眼。 这种偷偷摸摸的传情方式很有点让人欲罢不能的意思，两人说着说着就紧紧的挨在了一起。好在大家都没在意，还以为两人这是因为聊得太开心，有点忘形了。 牛大壮早就翘首以盼了，看到牛小强带着区里的主要领导们有说有笑的朝家里走来，他赶忙快步迎了上去，离着老远就哈哈一笑：“吴书记，各位同事，大家新年好，感谢大家前来捧场！” 牛大壮说话间心中暗暗赞叹：咱们吴书记当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平时工作的时候是个严肃干练的女干部，现在打扮一番后完全就是一个时髦活泼的女青年了，真是穿什么像什么呢。 吴萍等人纷纷给牛大壮道贺，顺手把各自的礼金送给了他。牛大壮对于礼金的数额不太看重，他看中的是这些人所代表的意义。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希望新区就只有两个人能让这帮人给自己捧场，一个是他牛大壮，另一个是方东平。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请得动他们。 其他客人看到这副阵仗全都既羡慕又敬畏，对于老牛家再区里的权势有了一个更深的体会。 羡慕和敬畏过后，大家纷纷把目光定格在了吴萍的身上。吴萍走到哪里，大家的目光就转移到哪里。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想：没想到咱们的吴书记打扮之后居然这么好看，跟牛秋香相比都不逊色多少，当真是美得冒泡泡啊！ 一些男青年更是做起了美梦：我要是能娶了吴书记，真是想想都美啊。 这帮人也就只能做做美梦了，吴萍早就心有所属，并且已经跟心爱的男人有了夫妻之实。 除了牛小强和吴萍这两个当事人，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隐秘关系。两人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十分得体，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第949章 官当得越大胆子就越小？ 牛大壮跟众人寒暄一阵后，把他们带到了靠近墙角的一桌。这一桌的位置最好，是牛大壮专门给吴萍等人留着的。 他招呼大家落座，随后吩咐牛春香、牛秋香和牛冬香三姐妹上菜。至于他跟牛小强，则搬了凳子在这一桌亲自做陪。 即便牛大壮明显有点厚此薄彼，但其他的客人全都没有任何意见，并不觉得牛大壮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吴萍可是区里的一把手，她带来的这些人也都是区里的头头脑脑，牛大壮对待他们更热情一些十分正常。总不能让人家抛下领导们不管，反而特地过来招呼自己吧？话说自己有那个份量吗？ 牛小强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起身给大家斟酒。 酒倒好后，吴萍首先举起了酒杯，笑盈盈的看向牛大壮：“牛副区长，今天是你嫁闺女的大喜日子，我代表区委班子首先敬你一杯。” 牛大壮刚才敬酒的时候喝的是凉开水，现在再想作假就不行了。一桌一桌敬酒的时候不需要拿人家的酒瓶给自己倒酒，不会被人发现猫腻。 现在他跟吴萍等人坐在一桌，大家都是喝的一样的酒，如果牛大壮自己单独拿个酒瓶给自己倒酒，这就太着相了。此外大家长时间的坐在一起喝酒，身边的人要是连牛大壮身上的酒气都闻不到，肯定会对他起疑心。万一被人揭穿，那就太丢人了。 牛大壮刚才之所以喝凉开水，不是他故意要怠慢客人，实在是酒桌太多，即便是海量，这么一桌一桌的敬完，肯定也要躺下。 为了身体着想，同时也为了有个清新的头脑和身体处理后续的事情，他不得不接受牛小强的建议，跟大家耍起了心眼。 一看吴萍给自己敬酒，牛大壮立马老老实实的端起酒杯连胜诚谢，随后两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干了第一杯酒后，吴萍立马开口：“各位，等会儿你们可不能灌我，我的酒量比你们差远了，万一喝醉后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对于区委的形象肯定会造成负面影响，所以还请各位体谅一下。”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灌书记的酒，吴萍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大家不停地推杯换盏，就连牛小强都干了四杯。虽然他的酒量还算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么个喝法。眼看着酒桌上还有超过一半的人没有跟自己碰过杯，牛小强不由暗暗叫苦。 吴萍虽然跟大家谈笑风生，但大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牛小强的身上。她一看牛小强不停地打酒嗝，就知道牛小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就有可能出丑。 吴萍觉得自己不能不关心一下牛小强的身体，她趁着说话的空档露出好奇之色，主动询问道：“牛秘书，你的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喝多了酒身体有点不舒服啊？”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赶忙装出难受的样子微微点头：“嗯，我刚才一连干了四杯酒，现在身体确实不太舒服。” 吴萍立即一挥手：“你的酒量跟他们没法比，就别逞强了，不然要是喝坏了身体，我还怎么跟你谈投资的事情？” 在座的全都知道牛小强是方东平的全权代表，凡是方东平名下的企业，牛小强都能做主。 关于外商投资的事情，区里由吴萍这位一把手亲自出面，亚洲机械厂则是牛小强出面，由他们洽谈具体的细节，万一牛小强喝坏了身体，肯定会耽误这件大事情。因此大家听了吴萍的话后，全都点头表示赞同。 牛小强立马顺水推舟，微笑着跟大家告了声罪，把酒杯挪到了一旁。他在这一桌陪着大家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张步亮的事情。 老汪冷哼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要不是我现在在给方厂长干活，张步亮那家伙早就去医院躺着了！我说老田，你是不是官当得越大胆子就越小啊？张步亮那次冲进吴书记的办公室想要伤人的时候，你他娘的干嘛不狠狠揍他一顿？” 老汪可谓是性烈如火，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要是继续追随吴萍去区里工作，只怕隔三差五就会跟张步亮干仗。从两人的体格来看，张步亮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去医院躺着是一定的。 田老三却不一样，他的胆子虽然也很大，但却比老汪更加谨慎一些，能够用其他办法解决的事情，田老三一般不会直接跟人动手。 田老三被老汪说得有些尴尬：“老汪，我可不是胆子变小了，而是吴书记反复叮嘱过我，让我不要冲动行事，做事情要讲究规矩，不然的话哪里能让姓张的那么嚣张？” 老汪撇撇嘴：“得了吧你，别跟我在这里放马后炮。” 吴萍微微一笑：“老汪，你确实误会老田了，他私底下好几次都想去教训张步亮，全都被我给阻止了，咱们现在管的摊子比以前大很多倍，不能再搞简单粗暴的那一套作风，遇到事情应该按照法律法规去解决，不然我们跟社会上的混子有啥区别？” 老汪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吴萍，另一个是牛小强，其他人的话他不是那么听得进去。 此刻一听吴萍发话，老汪立马点头：“还是吴书记眼光高远，你说得对，位置不同了，就不能按照老办法做事。” 三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全都没有插口，就连牛小强也都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老汪这是故意在向大家表明他无条件维护吴萍的态度，同时也是在警告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不要搞事情，否则他老汪二愣子脾气犯了，就是天王老子他都不会在乎。 牛小强乐得如此，说起来老汪跟他的态度是一致的，对于那些想要伤害吴萍的人，牛小强也一样不会手软。 牛大壮见酒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赶忙举起酒杯：“今天非常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我代表全家老少敬各位一杯。” 在他的努力活跃下，酒桌上的气氛恢复如初，大家开开心心的继续推杯换盏。 ， 第950章 本事很大的李沐晓 正当大家喝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孙梅小跑了过来：“大壮，方老爷子回来了，你赶紧去迎接一下。” 方东平今天并未过来喝喜酒，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早在昨天早上，方东平就坐船去了市里，他是去接人的。 牛小强前几天跟方东平聊到了照顾老朋友家属事情，牛小强承诺一定会给方东平那几个已经故去的老朋友的家属安排工作。这是压在方东平心底多年的一块石头，他听了之后非常高兴，也不管马上就要过年，立即给这些人家里拍了电报，让这些家属们立刻赶到清江集合。 这些老朋友的家属们对方东平十分尊敬和感激，这些年要不是方东平尽力资助他们，他们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因此在接到电报后，这些人毫不犹豫的收拾行装，纷纷赶到了方东平指定的地点。 等到人数到齐，方东平立即带着大家坐船返回凹山。他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牛夏香的结婚酒宴。 牛大壮对方东平的到来十分高兴，他对吴萍等人打了个招呼，随后拉着牛小强一同迎了过去。 方东平的身边跟着将近三十号人，牛小强一边走一边简略的把情况跟老爸介绍了一下。牛大壮听完之后点点头，加快速度走到方东平跟前：“方老爷子，你可算来了，走，咱们喝酒去。” 他说到这里扭头对牛小强吩咐道：“你把方老爷子带来的人安排一下，给他们单独开三桌酒席。” 按理说方东平带来的这些人并不算是牛大壮家的客人，人家没有送礼金，更是一个都不认识，牛大壮完全可以不给他们安排酒席。不过他并非是一个小气的人，加上方东平对他们家照顾颇多，因此牛大壮很爽快的就给安排好了。 方东平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他没有跟牛大壮客气，笑着对自己带来的人介绍道：“这位是牛大壮，人家既是希望新区的副区长，同时也是亚洲机械厂的副厂长，他身边这位名叫牛小强，是我的关门弟子，同时也是我的私人秘书，给我帮了很大的忙，他们父子跟我都不算外人，你们不用感到拘束，该吃吃该喝喝，等到吃饱喝足了，我再带你们去招待所落脚。” 这帮人全都有点拘谨的点头，看向牛大壮父子的表情颇为尴尬。 牛小强见状露出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冲着大家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跟我来把。” 他给这二十多号人安排了三张桌子，亲自带着三个姐姐给他们上酒上菜。 酒菜上齐后，牛小强一桌一桌的向大家敬酒，在他的努力下，大家尴尬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忙完了这边的事情，牛小强来到了方东平这一桌。方东平占了他的位置，正在跟吴萍等人喝酒。吴萍本来不准备喝酒的，但既然方东平来了，她不表示一下就说不过去。 牛小强等到两人干杯这才凑到方东平跟前，小声劝说道：“师父，您等会儿还要安置那些家属，喝酒可要悠着点，别喝醉了。” “我知道，不会耽误事的，小强，你提前给招待所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房间整理一下，顺便准备一些新的床单被褥，伙食也要弄好一点，这笔开销直接记在厂里的账目上，到时候我签字报销。” “好的，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牛小强打完电话后，一转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只见方东平带来的那帮人当中有个男青年，正在一边吃饭一边低头翻看着笔记本。 牛小强带着好奇之心走到跟前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人看的是钢笔抄写下来的多变函数通解的相关的知识。 多变函数通解算是比较复杂的数学范畴，一般人可看不懂。这位男青年看得十分投入，并未发现牛小强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扭过头，一脸迷糊的问道：“妈，你撞我干嘛？” 他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牛小强，数落道：“人家小强兄弟都在你身后站了老半天了，你居然都没发现，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 她说到这里一脸歉意的跟牛小强解释道：“这是我儿子，他叫李沐晓，念书念傻了，你可千万别介意他的失礼之处。” 李沐晓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通红，嚅嚅诺诺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牛小强微微一笑：“李大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见你吃饭的时候还在看书，好奇之下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李沐晓赶忙把笔记本合上，装入了身上背着的军用挎包。 他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他：“你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害羞？就你这幅熊样，以后还怎么在方老的厂里工作啊？” 她数落一通后，转头替李沐晓开脱：“小强兄弟，李沐晓这孩子就是性格腼腆了一点，脑袋瓜还是挺聪明的，你可不要因为他不爱说话就对他有偏见啊。” 牛小强微笑道：“阿姨放心，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只要李大哥有真本领，他就能在我师父的厂里谋得一份好差事。” 李阿姨闻言赶忙夸奖自己的儿子：“我这个儿子绝对是有真本事，他自己在家里鼓捣出了一架飞机呢！” 牛小强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啥？造……造飞机？？” 李沐晓在一旁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妈，那不是飞机，是一架小型飞行器。” 李阿姨摆摆手：“管它是啥，反正那玩意可以飞，小强兄弟，你说我儿子这么大的本事，每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牛小强没弄明白小型飞行器具体是个啥玩意，忍不住问道：“阿姨，不知李大哥鼓捣出来的小型飞行器是个什么东西？” 李阿姨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然后根据记忆进行描述：“看着像个大型的电风扇……上头有一个凉棚……下面可以坐人……” 李阿姨没啥文化，说着说着就没词了。她一看李沐晓坐在旁边不吭声，气呼呼的拍了拍儿子的脑门：“你傻坐着干嘛？赶紧给小强兄弟解释一下啊！” ， 第951章 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 李沐晓在老妈的催促下，只能硬着头皮亲自进行解释：“那架小型飞行器是用大型风扇的叶片、钢管、帆布和小型马达作为原材料组装起来的，大概是这么个模样。” 李沐晓不善言辞，说到这里干脆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易草图。 牛小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李大哥的本事确实很大，居然能制造出这种东西，比我可要强得多了。” 牛小强是在真心实意的表扬李沐晓，不过他说的话并不完全属实。他说李沐晓比他厉害，这个就是假话。 凭借他的个人能力，完全可以造出跟李沐晓相同的飞行器，只是由于这种东西没有经济价值，他懒得去做罢了。 李阿姨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一脸喜不自胜的表情问道：“小强兄弟，你小小年纪都能给方老爷子当秘书，我儿子的本事比你的还大，他是不是能捞个副厂长当啊？” 牛小强被弄得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怎么回答李阿姨的问题，只能站在原地苦笑。 不凑巧的是隔壁一桌正好坐着姜鸿昌三人。他们听了李阿姨的话都有点不忿，觉得这女的太不懂事了。人家牛秘书明摆着是在说客套话，你就没听出来吗？怎么还反过头来贬低牛秘书啊？ 你以为牛秘书真的那么差劲？他要是真的很差劲，怎么可能会被麻省理工给看上？ 陈方华没能忍住，第一个开腔：“李阿姨，牛秘书刚才说的那是客气话，实际上他的本事大着呢，不是我帮他吹嘘，即便放眼全国，在他这个年纪的人当中，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 姜鸿昌接口道：“牛秘书可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留学生，是通过天才条款特招进去的，在咱们国内这可是独一份，虽然你儿子也很不错，但是跟牛秘书相比，还是存在着很大差距的。” 李晓峰也不甘落后：“阿姨，你们刚来凹山，不太了解情况，只要你们在凹山多待一段日子，就知道牛秘书的本事有多大了。” 跟三人坐在同一桌的全都是亚洲机械厂的技术骨干，大家纷纷开口替牛小强说话，说话的时候都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向李阿姨。 李阿姨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捅了马蜂窝，有些尴尬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刚才没有过脑子，光想着给儿子安排工作的事情了，还请小强兄弟千万不要介意，也请大家不要介意。” 李阿姨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牛小强在凹山绝对不止是一个秘书那么简单，否则这些年轻人也不可能全都帮着他说话。 牛小强已经看出这位李阿姨是那种心直口快的性格，人家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着想，所以才表现得心急了一点，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李阿姨，李沐晓确实是个人才，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你不用担心他的工作安排问题，我保证一定会量才使用，不会埋没了李沐晓一身的本事。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陈方华等人：“李沐晓以后是大家的同事，你们应该多跟他亲近亲近，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对他有看法。” 众人赶忙点头称是，看起来非常听话。 李阿姨这边的人总算是彻底明白：感情这位牛秘书是个实权人物啊，咱们今后可要小心着点，千万别得罪他，否则日子就不好过了。 牛小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李沐晓不太会跟人交际，但很热爱学习，本身的技术实力也很强，否则不可能造出飞行器，这种人绝对是搞研究的好材料，今后就把他安排在研发部门吧。 方东平坐着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这边的情况，他喝酒的时候看到这边好像发生了争执，赶忙跟同桌的吴萍等人告罪一声，起身走了过来。 “小强，刚才是怎么回事？” 牛小强笑着把情况讲述了一下，方东平听完之后忍不住笑道：“小李，你可不要小看了牛小强，他厉害着呢，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你过段时间就能明白。” 李阿姨再次给牛小强道歉，方东平摆摆手：“小强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不用担心什么，只要以后好好干活，我保证你们过得比以前好得多。” 李阿姨赶忙道谢：“多谢方老的关照，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别的不敢保证，但是干活绝对是个顶个的勤快。” 等到牛小强和方东平离开，李阿姨不由擦了擦汗，感叹道：“真是没看出来，小强兄弟居然是个留学生。” 李沐晓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的背影，小声补充道：“并且还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真是太厉害了。” 李阿姨不太了解麻省理工的情况，忍不住问道：“这个什么麻绳理工真有那么好吗？” 李沐晓解释道：“不是麻绳理工，是麻省理工，人家是全球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学，你说好不好？” 李阿姨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乖乖，感情这所学校这么厉害啊！你要是能考进去，那就好了。” 李沐晓正准备一边工作复读，进入大学深造一下。他从小就很聪明，学习成绩向来都是全校第一。自打父亲过世后，他们家就陷入了贫困状态，吃饭都成问题，自然没办法支持他继续念书了。 李沐晓不得不辍学，现在有了挣钱的机会，他才生出了复读的念头，才会在吃饭的时候抓紧时间学习。李沐晓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考上一流大学。至于能不能出国留学，这就没有把握了。 就算他真的能出国留学，但昂贵的费用是他承担不起的。李沐晓想到这里不由微微摇头，暗叹世事艰难。 他摇头的一幕被他妈看见，他妈忍不住数落道：“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那样爽快一点？别总是整天柔柔弱弱的？你要是继续这么下去，将来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啊？” 第952章 考察老表们 李沐晓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巴，美滋滋的咀嚼起来。他妈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哝道：“这孩子真是没救了啊。” 第一轮客人吃完酒席后，牛小强立马带着人收拾桌子，不到一刻钟，就把第二轮酒席给摆好了。 第二轮酒席一共摆了三十三桌，其中有七桌是亲戚，十一桌是厂里的干部和技术骨干，剩下的基本都是牛家村的邻居。 陈方华这一桌并未急着散席，大家都知道陈方华今天要被牛秋香介绍给亲戚们认识，全都坐在原位给他鼓舞士气。 牛小强首先跟厂里的干部和技术骨干们敬酒，他刚把这边应付过去，就被牛秋香给拉到一旁：“小弟，麻烦你等会儿陪着我和陈方华一起去给亲戚们敬酒，他不太会说话，我担心他应付不了这种场面。” 牛小强点点头：“没问题，等会儿我会帮着他打圆场的。” 牛秋香这才放下心来，把陈方华叫了过来。 三人端着装有汽水的酒杯，来到了亲戚们落座的区域。牛秋香笑盈盈的举起酒杯：“各位叔叔婶婶，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二姐的婚礼，我借着这个机会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这位是亚洲机械厂的陈方华，他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正在跟我搞对象，方华，你赶紧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陈方华刚才就有点紧张，此刻面对着牛秋香家的亲戚，他变得更加紧张，脸都红了，心脏跳得跟马达似的。 牛秋香说完话用胳膊捅了捅他的手臂，陈方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各位长辈大家好，我叫陈方华，陈是耳东陈的陈……方是方向的方……华是中华的华……” 牛秋香闻言狠狠瞪了陈方华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过她长得太漂亮了，即便是瞪人，也让人觉得别有一番韵味。陈方华看到牛秋香的表情后心里一乐，伸手挠着脑袋嘿嘿傻笑起来。 牛秋香算是彻底没了脾气，只能一个劲的向亲戚们道歉。 牛小强赶忙接口：“陈哥比较老实，不太会交际，但他心地善良，工作也非常认真踏实，今年获得了厂里的优秀员工奖，被奖励了一辆摩托车，他的前途可谓十分光明，刚才只是因为紧张才表现不好，以后跟大家混熟了就好了。” 牛小强把陈方华表扬了一番，亲戚们原本还觉得陈方华有点傻乎乎的，可是听了这番话后，都对陈方华另眼看待。这让牛秋香很是高兴，女人嘛，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得到别人的推崇和认可？ 有了牛小强的转圜，陈方华总算是缓过劲来，在牛秋香的介绍下逐个认识这些亲戚。 牛小强一看情况稳定下来，这就准备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不料孙梅却把他叫住：“幺儿，你过来一下。” 牛小强走到老妈跟前，问道：“妈，你找我有事？” 孙梅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桌客人：“你忘了昨天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我刚才特地把亲戚家的小孩聚在了一桌，你赶紧过去考核一下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件事，我这就过去考核他们。” 这一桌坐着的全都是牛小强的老表，年纪最大的都三十好几了，最小的跟牛小强年纪相仿。他们中的几个已经进入牛小强的厂里上班，去年的时候就跟牛小强打过照面。 牛小强对这几个人有点面熟，其他的人就不认识了。 孙梅在一旁帮忙介绍，牛小强把大家的名字记牢，然后一边吃喝一边对每个人提出很普通的问题。看起来他不像是在考核，更像是在关心这帮老表们的日常生活。 不要小看了这些问题，牛小强是想通过对这些人日常情况的了解，去推断他们各自的性格和想法，只要大致的了解一下，他基本就能摸清楚这些人合不合群，有没有上进心。 简单的对每个人提出几个问题后，牛小强提出的问题开始逐步深入。比如说他会把在日常管理当中经常遇到的一些问题拿出来让这些人进行回答，借此来衡量他们是否有能力担当干部、或者能够当上哪个级别的干部。 其他几桌坐着这些老表们的家长，家长们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牛小强这一桌。毕竟关系到自家孩子未来的发展，他们怎么可能不留意？ 半个钟头后，牛小强基本摸清楚了这些老表们的情况，其中有个叫孙斌的表哥表现比较突出，牛小强准备让他跟着自己的大姐夫历练一下，一同帮着张小兰把电视机配件工厂筹建起来。如果他后续的表现仍然靠谱，就让他担任配件厂的副厂长。 除了孙斌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的表现也很不错，牛小强准备让他们在电视机厂担任生产部门的主管。前提条件是他们能跟孙斌一样通过历练并得到认可。 至于其他的几位老表，都算是比较中规中矩。虽然他们没有展现出多大的才华，但为人都很敦厚朴实。牛小强准备把他们也安排到电视机配件工厂，提拔成中下层管理人员。 反正张小兰的电视机配件厂完全就是个空架子，即便牛小强把这些亲戚全都安插进去，张小兰也不会说啥。 当然了，牛小强也会讲究原则，如果这些老表的后续表现很差劲，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给撤换掉。 打定主意后，牛小强跟老表们打了声招呼，起身来到了吴萍这一桌，准备带着吴萍过去给张广茂敬酒。 张广茂一家子跟韩树人、宋智毅、陈宏、李克旺、王东升、许红霞等亚洲机械厂的一众高层管理人员坐在一桌。由于这一桌的位置刚好被一块帆布挡着，因此吴萍并未看到他，否则吴萍早就过来向张广茂敬酒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走到吴萍身后：“吴书记，江北油田的张书记今天也在场，你要不要过去跟他喝一杯？” 吴萍啊了一声，数落道：“牛秘书，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怠慢了张书记，赶紧带我过去吧。” 第953章 跟牛小强搞好关系的重要性 牛小强出国的这半年时间，吴萍曾去过江北油田一趟，说是参观学习，其实是去摸底的。除了给江北油田提供劳务输出外，吴萍还想多为乡亲们争取一些好处。 江北油田目前的施工队员全都来自希望新区，在牛小强的帮助下，希望新区成立的劳务公司已经全面接手了江北油田的各种活计，劳务公司的人数已经从当初的两百人发展到了如今的六百人，规模翻了三倍。 这些工人全都来自特困家庭，自打外出务工后，他们家的生活条件立即得到了巨大的改善，因此劳务公司的名额现在很吃香，很多乡民打破脑袋都想挤进去。 吴萍上次去江北油田考察了一番，发现江北油田的家禽和蔬菜的供应不是很充足。吴萍立马跟张广茂提出希望新区可以为江北油田提供这些商品，张广茂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跟希望新区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光是这一个项目，每年就能为希望农场挣到数万元的利润。 两人来到张广茂这一桌后，吴萍立马举起了自己的酒杯，笑盈盈道：“要不是牛秘书跟我提起，我都不知道张书记来到凹山的事情，真是太失礼了，我先干为敬。” 吴萍说完话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上去颇为豪爽。 张广茂呵呵一笑，也举起酒杯喝干。牛小强很有眼力见的给吴萍搬来一张凳子，吴萍在张广茂身边落座，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张小兰还是第一次看到吴萍，刚才并不知道吴萍是干嘛的，但对方既然能让牛小强亲自出面带着过来，并且还能给自己的老爸敬酒，那就说明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刘慧和刘雪见过吴萍，在她们的介绍下，张小兰这才搞清楚了吴萍的身份。当她得知眼前这位美艳过人的女青年竟然是希望新区的一把手后，不由得愣在了当场，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刘雪凑到张小兰的耳朵边，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很意外、很吃惊？说句实话，我当初见到她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意外和吃惊。” 张小兰忍不住感叹道：“这位吴书记当真厉害，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居然就已经是区里的一把手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刘雪奉承道：“小兰，你也不差哦，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波士顿大学的优秀留学生了，将来的前途未必比吴书记差。” 刘雪算是看出来了，想要在美国过得好，就必须要跟张小兰搞好关系。张小兰未来的发展空间肯定比自己大，自己要想混出个名堂，最好的办法就是紧跟张小兰的脚步，要是张小兰愿意拉扯自己，自己将来就能少走很多弯路了。 与此同时刘雪还有另一个地方很羡慕张小兰，那就是张小兰跟牛小强之间良好的私人友谊。真要说起来，张小兰目前所获得一切全都离不开牛小强的帮助。 如果没有牛小强，张小兰根本不可能出国留学，也根本无法偿还数千美元的债务，更不可能有挣外快的机会。 昨天晚上她还听老妈说张小兰准备在国内创办一家工厂，不用说，开工厂的钱肯定是张小兰跟着牛小强一起挣回来的，这都说明跟牛小强搞好关系的重要性。 可惜的是自己以前不懂事，把牛小强给得罪狠了。虽然牛小强已经表现了不计前嫌的态度，但人家对自己的坏印象已经形成，短时间内是扭转不过来的。 刘雪想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心情有点复杂。相比较从前，现在的她已经改变了很多。当她发生改变之后，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变得不一样了。 刘雪发现自己当初简直蠢得过分，不仅没有跟牛小强建立良好的私人友谊，还差点跟杨攀彻底闹掰。好在她及时醒悟，目前正在修复跟杨攀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开始追求上进，企图通过优异的表现彻底扭转在牛小强眼中的印象。 张小兰吃了一口菜，小声问道：“小雪，你跟杨攀怎么样了？” 杨攀今年没有回国过春节，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钱购买机票。 刘雪笑道：“我已经跟他和好了。” 张小兰哦了一声，叮嘱道：“杨攀还是很不错的，念书非常努力用功，对你也是一片痴心，这样的好男人可遇不可求，你可要珍惜啊。” 刘雪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你俩在说啥呢？” 两人正在小声说话的时候，牛小强凑了过来。吴萍跟张广茂聊得火热，他插不上嘴，无聊之下就想过来跟张小兰聊几句，打发一下时间。 张小兰微笑道：“我们在聊吴书记，她可真厉害，这么年轻居然就是区高官了，更难得的是，她居然还这么漂亮。” 牛小强对此表示认同：“吴书记确实非同一般，工作十分认真负责，干什么都把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在希望新区很得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张小兰还没说话，张广茂就冲着他招手：“小强，你赶紧过来劝劝吴书记吧，她还想跟我喝酒。”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吴萍已经举起了酒杯。她今天已经喝超量了，再喝的话容易醉酒。牛小强担心吴萍的身体，赶忙跑了过去，劝道：“吴书记，要不改天再喝吧，你今天喝得够多了。” 吴萍因为喝酒的原因满脸通红，她笑着把牛小强推开：“这是最后一杯，喝完这杯我就回去休息。” 牛小强闻言一把抢过吴萍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擦着嘴巴道：“这杯酒我替你喝完了，张书记，您应该不会埋怨我越俎代庖吧？” 张广茂笑着摆摆手：“这怎么会呢？小强，你赶紧送吴书记回家休息去吧。” 张广茂是个酒场老手，一看就知道吴萍是在强撑，如果不赶紧送走，等到酒劲上来，她可能连路都走不了了。 牛小强赶忙答应，伸手把吴萍扶了起来。 吴萍微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这才转身离开。 ， 第954章 我想提拔你爸当二把手 牛小强低声道：“萍姐，你先过去跟我爸他们打声招呼，然后我把你送回去咋样？” 吴萍打了个酒嗝：“我今天确实有点喝多了，就这么办吧。” 牛小强点点头，扶着吴萍来到了牛大壮这一桌，吴萍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喝多了酒，需要提前回去休息。众人并未介意，起身把吴萍送到了三轮车旁边。 牛小强扶着吴萍上车，随后蹬着三轮车往吴萍家里行去。走出去老远，牛小强这才扭头问道：“萍姐，你要不要去打醒酒针？” 吴萍摇摇头：“不用，回去躺一下就好。” 牛小强见她脸色开始发白，知道这是即将呕吐的前兆。由于石头路不太平整，颠来颠去的很不舒服，牛小强干脆把三轮车停在路边，准备等吴萍缓过劲之后再走。 停止颠簸后，吴萍好受了许多，她喘了几口气，把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开口问道：“小强，你觉得你爸这人咋样？”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萍姐，不知你指的是哪方面？” “是他的工作能力，张步亮已经被拿下，他原来的那个位置空了快两个月了，我寻思了一下，准备把你爸提拔起来，由他接任张步亮的位置。” 区长和区高官是吴萍一肩挑，张步亮是排名第一的常务副区长，在区委会议上拥有投票权，在希望新区是排在吴萍之后的二把手。 至于牛大壮，他只是挂了个副区长的头衔，实权基本没有，最多也就是在参加会议的时候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决策的时候没他什么事。 牛小强没想到吴萍居然想把自己的老爸提升为区里的二把手，呆了一下他才开口：“我爸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但他的文化程度不太高，做事的风格跟老汪有点像，比较信奉简单粗暴那一套，萍姐，要不你还是选别人吧，比如说田老三，我觉得他就挺好的。” 吴萍摇摇头：“田老三虽然很有魄力，办事也非常认真，但他不太适合搞经济，至于其他人，我早就暗中权衡过了，觉得他们做事还行，却没有自己的主见，以前就只会跟着张步亮瞎胡闹，连半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提出来，当然了，那几个大学毕业生倒是很不错，无奈他们太年轻，我要是提拔得太快，大家肯定会心怀不满，这不利于今后开展工作，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你爸最合适。” 希望新区从农业大学招收了好几个大学毕业生，这些人目前都在区里担挂着干部的头衔，有的在饲料厂主持生产，有的在希望农场搞养殖。他们的表现都很优秀，知识面非常广，工作也很认真负责，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不过他们的年纪确实是个硬伤，如果贸然把他们提拔到很高的位置上，不仅其他人不会服气，就连他们自己也会感到惶恐。 吴萍的年纪虽然也很年轻，但她毕竟在孤峰乡干过几年，有一定的执政经验。再者她一心为民，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因此大家对她都很是服气。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我爸接任了张步亮的位置，今后的工作肯定很繁忙，不可能再去厂里当副厂长了，不知道他本人愿不愿意。” 吴萍微微一笑：“你觉得你爸会不愿意吗？” 牛大壮是个官迷，这不是什么秘密。牛小强之所以找借口推辞，主要是因为一旦他爹接替了张步亮的位置，按照他那个性格来看，今后一定会得罪很多人。 牛小强可不想自己的老爸到处树敌，虽然他并不害怕别人搞事情，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来由的给自己家招惹敌人很好玩吗？ 吴萍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希望新区，她在的时候可以帮老爸撑腰，万一她哪天调走了，自己家将会遇到多少麻烦？ 吴萍早美料到牛小强会反对自己的提议，为了让牛小强点头，吴萍使出了杀手锏：“小强，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也应该为我考虑一下，我一个弱女子撑起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很不容易，张步亮的事情给了我一个教训，如果我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实权铁杆支持者，有很多事情就没办法按照我的计划去实施，这会大大的延误区里的改革发展，看在姐姐一心为民的份上，你就帮个忙吧。” 如果牛小强执意不答应，牛大壮就没办法得到提拔。一来是因为吴萍不能不考虑他的意见，否则非要她一意孤行提拔牛大壮，就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痕，那就太不值当了。 此外牛大壮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牛小强才得来的，他这个当爹的心知肚明，在牛小强极力反对的情况下，牛大壮也是要掂量一下后果的。 牛小强看着吴萍诚恳的表情，苦笑着叹了口气：“萍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绑架我，就不觉得内疚吗？” 吴萍理直气壮道：“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区里的经济，带领希望新区几十万的老百姓脱贫致富，如果因为这个降低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很乐意，因为我将会收获数十万来百姓的认可。” 牛小强不止一次的听说过这种论调，每次吴萍都拿这个作为借口来对付他，让他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牛小强无奈的摇摇头：“萍姐，我对你的帮助已经足够多了吧？希望农场是我帮着你建起来的，神农蜂蜜是我帮你推销出去的，劳动服务公司、罐头厂和饲料厂也是在我的帮助下建起来的，我帮了你这么多的忙，你却每次都用同样的理由来应付我，让我继续奉献，我招谁惹谁了啊？” 吴萍一看牛小强在发牢骚，不由娇笑道：“你招惹我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牛小强不由露出尴尬的神色：“咱们是两情相悦，不能因为我跟你好上了，就要为整个希望新区一直不停地奉献下去吧？” 第955章 知子莫若母 吴萍拉住牛小强的胳膊：“好啦好啦，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等会儿好好补偿你一下，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牛小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用来待客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由于从没抽过烟，他被呛得涕泪横流，看上去颇为狼狈。 吴萍赶忙拍打他的后背，牛小强缓过劲来之后又抽了一口，缓缓道：“萍姐，你只看到了我风光的一面，从没想过我暗地里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我师父的厂子全都是我帮着他一手创建的，遇到的麻烦也都是我帮他解决的，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艰辛。” 他说到这里咳嗽了几下，接着说道：“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但你不能每次遇到问题总来找我吧？如果今后继续这样下去，我迟早会顶不住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又去找谁帮我呢？” 吴萍有点难以理解：“我只不过是想提拔你爸，有说得这么严重吗？” “我爸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没有权力的时候他还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一旦他有了权力，就会很容易用力过猛，目前希望新区最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环境，这样才能稳定的持续的发展，不能够大动干戈，否则要是动作搞大了，就容易造成反面效果，此外——” “此外什么？” “此外我大伯升到了市里，他跟我家已经彻底闹掰，我估摸着他肯定会来找茬，我爸要是在工作中出现问题，很容易被他拿来说事。” 牛小强考虑问题总是比别人更加全面，也更加长远，已经意识到了可能存在的麻烦。 吴萍不太了解牛小强家里的情况，忍不住问道：“你大伯在市里是干嘛的？” “听我四叔说，他是税务局的副局长，此外还分管着农业和水利方面的工作，去年我师父厂里的货在大年初一被扣，极有可能是他指使人干的。” 吴萍给牛小强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完全没必要担心你大伯来找茬，实话跟你说吧，我走的是许、市、长和钱高官、的路子，只要有我在，就你大伯这个级别，根本难为不了你爸。” 牛小强反问道：“万一你哪天调走了呢？” 吴萍微微一笑：“凭借我干出来的政绩，我即便调走，那也肯定是高升，到时候就更不怕你大伯了，当然了，我的年纪摆在这里，最近几年是不可能高升的，从你爸的年纪来看，你大伯今年应该有六十来岁了吧？他还能干几年啊？因此只要挺过这几年，你所担心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牛小强仔细的权衡了一下，觉得吴萍的话说得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倒还行。”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开年上班之后我会在常委会上把你爸的事情提出来，估计问题不太大。” 谈妥了这件事，吴萍轻轻拉住了牛小强的胳膊：“小强，咱们走吧。” 牛小强点点头，蹬着三轮车把吴萍送到了家里。 等到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酒席已经散了。 牛大壮一脸好奇的问道：“儿子，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啊？” 牛小强故作神秘的笑道：“我跟吴书记谈事情了，这件事跟你有关。” 牛大壮迟疑道：“我怎么了？”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只能说是好事情，其他的吴书记不让我说，等过完年你就知道了，反正也没几天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好消息吧。” 牛大壮根本没有往升官的方面去想，他还想再问，牛小强已经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孙梅正好过来，她一下子就闻到了牛小强身上的香烟味道，把牛小强给叫住：“幺儿，你等等。” 牛小强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老妈，好奇道：“妈，你找我有事？” 孙梅把鼻子凑到牛小强跟前闻了几下，随即迟疑道：“你是不是抽烟了？” 牛小强楞了一下，有点慌乱的解释道：“那啥，客人太多，为了招待客人，我就抽了两支。” 孙梅见儿子一脸紧张的神色，忍不住笑道：“娘知道你认识的人太多，交际的时候抽烟也不算啥，但你不能多抽，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准备上楼，孙梅一眼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口红印。这一次孙梅没有开口，而是拉着他来到了无人处，压低声音道：“幺儿，你刚才是不是跟女人胡来了？” 牛小强吓了一跳，赶忙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嘛，妈，你就别瞎猜了。” 孙梅指了指牛小强的脖子：“你别跟娘打马虎眼，看看这里，这可是口红印，一定是被女人亲上去的。” 牛小强暗中叫苦不迭：萍姐啊萍姐，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哪能亲这个部位嘛，这下让我咋办啊！ 孙梅歪着脑袋猜测道：“你刚才是不是去找小于了？” 小于指的是于思梅，牛小强没想到老妈根本没往吴萍身上想，如果是于思梅的话，那就没啥好怕的了。 现在整个凹山镇的人全都默认了牛小强跟于思梅之间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就算牛小强真的跟于思梅怎么了，也根本不会有人再说三道四。 至于家里人，早在去年就已经接受了此事。不仅是他们，王小霜一家人也都是如此。唯独只有王小雪喜欢搞事情。不过王小雪并未成功，反而还被她爸和她姐狠狠地数落了一通。王小雪吃过亏后就没敢再闹腾了。 牛小强故意露出尴尬的神色：“这个……我刚才送吴书记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她了，跟她聊了几句……” 孙梅叹了口气：“你跟她的事情娘不想干涉，娘只想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下，娘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胡来的人，但这个社会的诱惑太多，尤其是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眼巴巴的盯着，娘可不想你因为女人的事情毁了自己的事业。” 第956章 让人猜不透的奇怪会议 孙梅这番话说出口，只把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妈，才半年时间每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有文化了？说的话好有水平啊。” 孙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你大姐，她非要让娘参加厂里组织的夜校，娘去学了四个月，感觉还挺不错的。” 牛小强赶忙拍起了马屁：“难怪咱们家的几个孩子读书都那么聪明，感情是遗传了你的优良基因啊，你也就是没有那个机会，要是你当年念书的话，咱爸那个大老粗根本就娶不到你了。” 孙梅拍了一下牛小强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要是被你爹听见，他还不得被气死啊？” 牛小强嘿嘿一笑，赶紧扯呼：“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咱爸听见的，妈，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一下。” 孙梅点点头，等到牛小强飞速的跑走，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居然被他给绕进去了，算了，他不是不懂事的人，应该能听进去的。” 办完了二姐的喜酒后，牛小强总算是可以清闲一下了。接下来的几天他过得十分惬意，不是陪着张广茂一家打牌，就是带着王小霜游山玩水，又或者去大姐、二姐家串门，总而言之一句话：牛小强总算是找到了过年的感觉。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年初五。按照厂里的规定，大年初六才会全面复工，大年初五是年假的最后一天。 不过这只是相对于普通职工来说，对于高层管理人员和几个被特别邀请的人来讲，大年初五需要提前回厂参加一次会议。 大家全都不清楚此次会议的主题是什么，但发出通知的是牛小强，从这里不难看出此次会议必定事关重大，否则要是一般的会议，只需要最高委员会的三个人发通知就行，根本不需要牛小强亲自发话。 考虑到现在还在过年，加上会议的内容并不是很急切，因此牛小强把此次会议的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 一点半刚过，接到通知的人就已经全部到齐，大家互相见面之后，不由对参加会议的人员构成感到很意外。 除了厂里原有的高层领导之外，还有几个很特别的人参加了会议，比如说红旗小组的三个人全都来了，还有许萍，她也出现在了会议室里面。 这四个人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的，牛小强既然把他们叫过来参会，那就表示他们多半要获得提拔。 除了这四个意料之外的参会人员，另一个人的缺席也让大家颇为费解。这个缺席会议的人是牛大壮。 牛大壮是亚洲机械厂的副厂长，平时的主要工作是纪律监督，也会监督生产方面的工作。他是牛小强的亲爹，在厂里的地位有点特殊，除了方东平和牛小强，一般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摆谱。 牛大壮之所以会缺席此次会议，那是因为他过完年就会被提拔为区里的二把手，不再适合兼任着厂里的职务，因此牛小强没有把他叫过来参会。 牛大壮得知消息后颇觉纳闷，私底下询问过牛小强。牛小强还是那套说辞，让老爸再等几天，到时候就能明白原因了，总而言之不是坏事。 王东升跟许红霞和李克旺坐在一起。他们三人算是一个特殊的小团体，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当年帮牛小强干过什么事情。 当初收购311厂的时候，三人给牛小强充当内应，协助牛小强完美的完成了收购计划。为了对他们进行酬功，牛小强仍然让他们担任原职，待遇上也比一般的领导层高一些，是以前的311厂仅存的几位元老级人物。 三人因为合伙帮牛小强解决了陈天厚等人，因此关系一向都走得比较近。他们自己也很自觉，从来都不提当年干过的那件事，帮牛小强和方东平保守住了相关秘密，免得让人对牛小强和方东平有看法。毕竟那件事干的不那么光彩，手段有些低劣。 王东升看了看姜鸿昌三人和许萍，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人说道：“红旗小组的三个人在年终总结大会上就得到了牛秘书的高度肯定，我当时就觉得他们三个今后肯定会得到提拔和重用，现在看来，我当时的猜测多半是真的，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许副科长的侄女也被通知参加此次会议，难不成牛秘书也想提拔她？话说他能把许萍提拔到哪个级别上去啊？” 许红霞也是满脸的疑惑之色：“大家都是临时接到通知的，因此来之前我并不知道小萍也被邀请参会，我这个侄女虽然跟着牛秋香学习了不少本事，但她年纪太小，又不是牛秘书的家里人，我真的很好奇他会怎么安排我侄女。” 李克旺把声音压得更低，因为他想说的话绝对不愿意被别人听见：“这都不算啥，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牛副厂长居然不来参加此次会议，如果说牛秘书想把自己的亲爹给撸掉，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王东升和许红霞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如果牛大壮在厂里作奸犯科，那么牛小强把他撸掉还说得过去。但牛大壮自大进厂以来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工作，从来没有为自己捞半点好处，表现可谓十分良好。即便他不是牛小强的家人，牛小强也不应该撤换他，更何况他是牛小强的亲爹，也难怪是三人会想不通。 王东升是三人当中脑袋瓜最活泛的，他转了转眼珠，小声道：“此次会议一定很不简单，牛秘书应该会对咱们这些高层人员进行一次比较大的调整，搞不好咱们三个也在被调整的行列当中，就是不知道咱们是上升还是下降，万一谁要是被调整下去，其他人今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两人全都点头，许红霞道：“这是肯定的，咱们三个是311厂仅有的少数几个元老了，必须要互相扶持才行，如果各自为战的话，日子可不太好过。” 第957章 谁都不知道会议的具体内容 李克旺露出深有感触的表情：“自打成立亚洲机械厂以来，我这个主管生产工作的人算是咱们当中被调整得最频繁的一个了，我身边的同事全都是新来的，一会儿让我负责加工零配件，一会儿让我改建车间，一会儿让我去鼓捣摩托车，要不是我跟方厂长的关系处得不错，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哪一次的调整当中被边缘化啊。” 王东升和许红霞对李克旺的话颇为认同，他们两个分管财务工作，一向都算是比较稳定，只要把账目管理清楚，牛小强就不会对他们做过多的干涉。 李克旺就不一样了，他是主管生产的领导，由于亚洲机械厂多次转产，先后投产了双驴头采油机和方氏摩托这两种新产品，因此经常会对产线进行调整。李克旺身为主管生产的领导，自然也要跟着被调整。 此外牛小强和方东平从外面招来了很多其他的骨干人员，比如说韩树人、宋智毅、肖定邦、陈宏等等，这些人本身的技术和经验都非常扎实，让李克旺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李克旺生怕自己被比下去，然后被踢出核心管理层。 王东升轻轻拍了拍李克旺的肩膀，小声安慰道：“老李，你算是咱们三个当中最累的一个了，不仅身体累，心也累，当真是不容易啊。” 许红霞接口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去找方厂长，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工作彻底稳定下来，不然老是调整来调整去，也太折腾人了。” 李克旺苦笑道：“我昨天去给方厂长拜过年，喝酒的时候很隐晦的跟他提到了工作上的安排，也不知道方厂长喝多了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还是他故意跟我打马虎眼，他跟我说工作上的频繁调整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逐渐稳定下来，还鼓励我好好干，今后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我当时只能点头称是，原本想要说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王东升闻言看了看主席台，主席台一共安排了五个位子，分别是给方东平、牛小强和最高管理委员会的三个人准备的。由于会议开始的时间还没到，因此这五个人全都没有出场。 王东升嘿嘿一笑：“老李，我觉得方厂长应该是在暗示你，你这次多半要被提拔了。” 李克旺愣了一下，迟疑道：“厂里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职位就那么多，我已经是车间主任，再往上提就是副厂长，牛秘书总不会让我顶替他爹的位置吧？” 王东升摇摇头：“那可未必，方厂长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从来都不会胡乱发表意见，就算喝多了酒也是如此，人家昨天既然跟你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就代表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许红霞歪着脑袋想了想，发现方东平确实是这种性格，但如果说他会把李克旺提拔成副厂长，许红霞是不太相信的。 就算牛大壮被撸下去，副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李克旺，在许红霞看来，肖定邦要比李克旺更有希望。 李克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反驳王东升的说法，当下只能微微叹气，满脸的费解之色。 这边的三个人在耳语，那边的陈方华三人也没闲着。 在牛夏香的结婚酒席上，陈方华跟牛秋香已经公开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厂里的人全都不敢小瞧陈方华，都觉得他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说起来陈方华挺让人羡慕的，他的家庭很普通，人长得也谈不上俊朗，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俘获了凹山镇第一美女的芳心。自从他跟牛秋香的关系公开化后，不知道有多少小青年捶胸顿足，伤心欲绝。 牛秋香可是牛小强的亲姐姐，在牛小强的关照下，外加她自己也很努力，因此牛秋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厂里的最高管理层当中的一员了，手里掌握的权力非常巨大，除了牛小强和方东平，谁都指挥不了她。陈方华只要能够跟牛秋香修成正果，他今后就啥都不用愁了。 这是其他人的想法，陈方华可不是这么想的。他非常有上进心，工作也很认真负责，本身的技术更是没话说。说句实话，陈方华很不情愿沾牛秋香的光，他想依靠自己的实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陈，你能不能给咱两透露一下消息，你的小舅子把咱们三个叫过来到底是为了啥啊？” “我说老姜，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我跟秋香都还没结婚呢，牛秘书怎么就成了我的小舅子了？这要是被他给听见，指不定会怎么看待我呢。” 姜鸿昌一脸不屑的撇撇嘴：“你就别跟我挑刺了，谁不知道你跟牛秋香关系稳定？只要你不是傻到要抛弃她，她还能从你身边飞走不成？” 陈方华有些无奈的苦笑道：“咱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啊？” 姜鸿昌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说，你赶紧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牛秘书把咱们三个叫过来到底是为了啥？” 陈方华摊开双手：“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李晓峰有点看不过眼，推了陈方华一把：“老陈，你就别跟我两装了行吗？即便牛秘书不跟你说，牛秋香难道也会瞒着你？” 陈方华狠狠地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郁闷道：“来之前我问过秋香了，但她也不知道情况，牛秘书连半点消息都没告诉她，这绝对是真话，你俩别逼我了行不？就算你们把我给逼死，我也回答不出来啊！” 姜鸿昌看向李晓峰，露出了讶异的神色：“这也太不正常了吧？牛秘书居然把会议的内容瞒着自己的亲姐姐？”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看来这次会议肯定非同寻常，一旦消息提前泄露，就有可能造成巨大的震荡，牛秘书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才会如此严格的保守秘密。” 陈方华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牛秘书做事一向都是滴水不漏，他既然这么干，当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就别瞎猜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会议召开吧。” 第958章 震惊之后的佩服 会议室里面嗡嗡作响，关系比较近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神色都显得有些异样。只有两个人看起来很是平静，一个是韩树人，另一个是肖定邦。 这两个人在厂里的地位比较稳固，除非他们自己犯错误，或者厂子倒闭了，否则他们就不需要担心其他人所担心的问题。 看着其他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韩树人不由得微微一笑，心中暗想：你们想那么多干嘛？把工作干好不就行了？ 肖定邦也是一样的念头，他本来就不善交际，平时总是以工作为主。在他看来，其他人的表现显得有些夸张，不过是开一次会，你们犯得着胡思乱想吗？老老实实把工作做好不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刚想到这里，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女人，分别是牛秋香、王小霜和于思梅。 由于是临时召开的会议，因此三人都没换上工作服，穿着一身便装。她们的出现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立马就把男人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紧随其后走进来的是方东平和牛小强。他们两人的神色显得很轻松，进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 众人立马坐直了身体，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五人落座后，方东平对牛小强微微点头，牛小强轻轻嗯了一声，扭头扫视了众人一圈，开口道：“非常抱歉把大家临时找来开会，今天这次会议对于我们厂来说十分重要，因此还请各位体谅一下。”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王小霜：“王委员，麻烦你把会议的相关文件发放下去。” 王小霜答应一声，把自己拿着的文件袋当面拆封，然后把里面的文件一一发到大家手里。 只看了一个标题，大家就都愣住了。文件的标题是这样子的：《关于工厂业务重大战略调整的若干细则》。 再看下面的内容，第一个就是拆分亚洲机械厂的详细规划。众人震惊之余暗自心说：啥？亚洲机械厂要被拆分掉？这……这……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前来参会的人谁都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消息，无论他们刚才怎么猜测，都没能猜到方东平和牛小强竟然要拆分亚洲机械厂。 亚洲机械厂是方东平名下的核心企业，盈利能力远远超过家化品厂和制药厂，如果把这家工厂拆分掉，会不会影响到正常的运营？ 这是大家的第一个想法，当他们逐条逐条的把文件的内容看完，这才搞清楚了状况，对于方东平和牛小强做出的决定感到十分佩服。 亚洲机械厂虽然目前看来很是兴旺，但问题也并不是不存在。最大的就是产能的制约。 目前亚洲机械厂只有寥寥数条生产线，即便二十四小时开工，也满足不了庞大的订单需求，如果不立刻扩充产能，必将会影响产品的出货，进而影响到对市场的争夺，最终会影响到未来的发展前景。 目前国内的摩托车市场比较红火，只要你的产品质量过硬，就不愁卖不出去。方氏摩托的品质无需多言，其他的摩托车品牌根本没法与之相比。外加方氏摩托比较超前的外观设计非常亮眼，因此销量十分火爆，可谓是供不应求。 把摩托车产线剥离出来，单独成立一家摩托车工厂，就能最大程度的解决产能问题，抢占国内的市场份额，这绝对是一件很有前景的大好事。 除了摩托车的产能严重不足，炼钢车间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亚洲机械厂对于钢材料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双驴头采油机，超过百分之九十的零部件全都是由金属材料加工而成，一台采油机就需要动辄上吨的钢材，凭借炼钢车间现有的几台炼钢炉，加足马力才能勉强维持正常的钢材供应，想要扩大生产规模，就必须扩充炼钢车间的产能。 从这份文件不难看出，方东平和牛小强确实是高瞻远瞩，对工厂的未来做了非常精心的布局。 牛小强跟方东平好整以暇的坐坐在主席台上，等到大家把文件看完，牛小强这才开口：“各位都已经看完文件内容了吧？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吧，具体的拆分细则大家都看过了，我现在就来宣布人员方面的调整。”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紧张的注视着牛小强，有种等待开奖的心情。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接下来的人员调整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想升官的人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不好说了。 牛小强并未拖沓，立马接着说道：“首先是摩托车厂，摩托车厂的主要生产人员将以现有的产线工人作为骨架，然后从技校招收一批新的工人，采取老工人带新工人的方式进行完善和补充，生产规模扩大之后，就会多出来一些管理岗位，对于那些表现优异的职工，我们将予以提拔，把他们补充到管理团队中来，至于摩托车厂的高级管理人员，则由方厂长和我亲自确定人选，下面我就公布一下我们商定好的结果。” 此次会议只是把消息通知一下，人选都是提前预定好的，并不需要大家提建议。 众人赶忙把耳朵竖了起来，都期望自己能够出现在牛小强接下来宣布的名单当中。 韩树人也是如此，虽然开会之前他的心情很轻松，但现在宣布的名单直接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他要是还像刚才那么轻松，那就太没心没肺了。 “摩托车厂的厂长由韩树人担任，副厂长两人，分别是许红霞和李克旺，其中许红霞主要负责管理财务方面的工作，李克旺负责协助韩厂长管理生产方面的事情，至于车间主任，将由以上三人进行推荐，通过最高管理委员会的审核后，就能走马上任了，不知你们三人有没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韩树人三人全都喜笑颜开，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把工作做好，绝对不辜负领导的器重和赏识。 第959章 自己居然会被提拔成副厂长？！ 尤其是李克旺，他不由暗想：老王果然厉害，居然真的如他所说，我被提拔成副厂长了呢！虽然只是摩托车厂的副厂长，但摩托车厂的前景摆在那里，只要上头加大扩张力度，未来肯定是大大的有门啊！ 许红霞被接连提拔了两级，从财务科的副科长一跃成为副厂长，虽然仍然分管着财务工作，但只要级别提上去了，工资和福利待遇都将得到提升。她是个女人，没有多大的野心，觉得自己能够得到这样的实惠已经是非常美好了。 王东升赶忙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李克旺和许红霞道贺：“恭喜恭喜，你们两个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啊。” 韩树人身边的人也是如此，纷纷对他表示祝贺。 大家闹腾一会儿后，这才平静下来。除了韩树人三人，其他人的心情都很紧张，有些患得患失的忐忑。 牛小强微微一笑，接着往下宣布：“接下来是采油机厂，采油机厂的厂长由肖定邦担任，副厂长同样设置两人，分别由陈宏和夏晓燕担任，陈宏将协助肖定邦主抓生产工作，夏晓燕分管财务，你们三个对此有没有意见？” 明摆着的大好事，他们三个怎么可能有意见？只见三人笑逐颜开，全都表示自己没有意见，并且还表示自己今后一定会认真努力的把采油机厂管理好，不给领导添麻烦。 肖定邦是三人当中最开心的一个。他在参会的这些人当中，进入亚洲机械厂的时间最短，截止到目前刚好入厂半年时间。但他的起点和上升速度却远超其他人，刚刚进厂就是产线主任，半年之后又被提拔成了厂长，这让其他人艳羡不已。 不过羡慕归羡慕，大家的心态还是摆的很端正的。众人知道肖定邦是采油机方面的专业人士，并且还是那种很厉害的专业人士，人家干活也很认真负责，在严重缺乏采油机人才的情况下，方东平和牛小强把他提拔起来是非常恰当的选择。 “然后就是钢铁厂，由周凯担任厂长，副厂长由的沈从文和许萍担任，周凯和沈师傅将主抓生产，许萍负责管理财务。” 前面两人的工作安排大家都没意见，当牛小强把许萍的职务安排公布之后，很多人都露出了惊愕之色，一脸诧异的看向许萍。许萍也被搞蒙了，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许萍对自己现有的状况十分满意，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成功了。不到二十岁就成了花露水厂的质量部长，比其他人强得多。 对于自己为什么能获得如今的职务，许萍觉得跟牛秋香脱不开关系。当初两人一起在311厂的食堂当小工，许萍跟牛秋香的关系处的非常好，正是因为牛秋香的这层关系，自己才能得到牛秘书的重视和提拔。 当然了，许萍认为自己的工作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自己平时的表现绝对对得起牛秘书的重视和提拔。 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提拔成副厂长，跟自己的姑姑处在同一个级别、比自己的对象李宇高出一个级别，话说这不是在做梦吧？ 牛小强一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微微一：“大家可能对于许萍同志的工作安排感到很意外，许萍一直都在家化品厂当质量部长，从未干过财务方面的工作，现在把她调到钢铁厂管理财务，是不是不太合适？” “此外许萍的年纪有点小，今年还不满二十岁，让这么年轻的一个丫头去管理钢铁厂的财务，只怕有的人会不服气吧？” 牛小强自说自话，把很多人心中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那些有此想法的人不由面露尴尬之色。 牛小强呵呵一笑，对这些问题进行了解答：“许萍以前虽然是管控质量的，但她本身还是具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只要稍作培训，就能承担起财务方面的工作，至于年纪小的问题，这个也没有什么，大家别看她年纪小，实际上许萍要比许多大人还要沉稳，并且她做事非常讲究原则，综合这些因素来看，我觉得让她担任主管财务的副厂长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大家觉得牛小强说的还是很有依据的，许萍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厂里像许萍这样的年轻人并不只有一个，牛秘书为啥单独提拔她，不提拔其他人呢？ 牛小强立即解开了大家心中的疑惑：“除了这些之外，我提拔许萍还有其他的原因，去年十月份的时候，许萍同志及时发现了一批原材料存在问题，为厂里避免了重大损失，并且她平时一向都比较敢说话，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因为怕得罪人就故意隐瞒，我希望大家都能像她学习，共同努力把咱们厂管理好。” 这话说出口，在座的很多人都面露不太自然的神色。虽然牛小强一再要求大家在工作中对事不对人、要勇敢的把发现的问题进行汇报，但真正能够做到这点的却并不太多。 成年人的世界观早已形成，他们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得罪人的时候尽量不去得罪。 不像许萍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完全把牛小强的话听了进去，工作上全都对事不对人，即便自己的上级犯了错，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指出来。至于会不会因此被上级打击报复，他们根本就不担心。 牛小强可不是那种让你去冲锋陷阵却不帮你解决后顾之忧的人，只要是他说出口的话，那就一定会兑现，迄今为止从未不食言。 这是牛小强最乐于看到的事情，如果想要让一家企业长期保持活力，就必须要有人勇于指正错误。如果大家都是你好我好她也好，这样的企业是根本无法长久的。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牛秘书是想把许萍拿出来当榜样啊，他的魄力果然非同一般，为了激励大家，居然一下子就把许萍这个榜样提拔成了副厂长。 第960章 为了造汽车提前布局 跟许萍感到极度意外不同，周凯算是心安理得。 他刚刚跟牛夏香成婚，达成了娶隔壁厂花的愿望，终于抱得美人归，新婚燕尔的周凯这几天过得甭提多快活了。 在这几天当中，周凯还从牛夏香哪里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消息。牛夏香告诉他，他不久之后就会遇上一件大好事。 周凯好奇之余忍不住询问具体情况，可无论他怎么问，牛夏香就是不回答，只是让他安心的等着就行。 到了现在，周凯总算是明白了牛夏香所说的大好事指的是什么，原来是自己要被提拔成厂长啊。 虽然这件事确实挺让人感到开心的，但周凯认为自己得到提拔是应该的。早在牛小强和方东平还没开始创业的时候，自己就跟他们关系不一般，尤其是跟牛小强，说是铁哥们也不为过。 迄今为止牛小强只当着众人的面跟自己勾肩搭背过，这份殊荣其他人是享受不到的，由此可见牛小强对自己的重视。 如今自己更是成了他的二姐夫，虽然牛小强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但再怎么公私分明，也会不自觉的倾向于自己的亲属。 当然了，周凯并未想过沾老婆的光，他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炼钢车间在他的带领下从未掉过链子，无论生产任务有多么繁重，他总能按时完成。这种表现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有了这些基础条件，牛小强能不提拔自己吗？ 牛夏香今天也来参加会议了，不仅是她，大姐夫妇俩也来了，他们是挨着坐的。 一看二妹夫得到了提拔，牛春香和王德水立马对他表示祝贺。牛夏香也是一脸开心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丈夫，颇有种春风得意的意思。 周凯很是谦虚的笑了笑：“多谢大姐和姐夫的祝贺，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绝对不会丢了咱家的面子。” 这句话说得十分恰如其分，充分的体现出了周凯的思想觉悟，让他能够更好地融入老牛家这个大家庭。 牛春香夫妇忍不住笑着点头，牛春香的笑容还算正常，但王德水的笑容却有着一丝异样。他心中暗想：不知道小强会不会把自己给撸下去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丢脸了。 王德水既是花露水厂的厂长，同时也是花露水厂、制药厂和香榭丽舍家化品厂共同的采购部长。去年他负责的采购工作出现了问题，给厂里造成了损失，这让他对此次会议有点忐忑。虽然牛小强并未过多的表露对自己的不满，但谁都知道他是个公事公办的人，万一他要在此次会议上处分自己，谁都不会感到意外。 王德水想到这里偷偷瞟了牛小强一眼，发现牛小强神色很是平静，看不出半点端倪，王德水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说：算了，我就别胡思乱想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牛小强扫视了众人一圈，等到议论声逐渐停歇下去，他这才接着说道：“接下来就是拆分之后的亚洲机械厂了，剥离了摩托车业务、采油机业务和炼钢车间后，亚洲机械厂只剩下了机械加工业务和一个研发部，我准备把这两项业务也剥离出去。” 这一下众人全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口劝说： “牛秘书，你这是要把亚洲机械厂直接关停吗？” “就是啊，如果把这最后的两个部门也剥离出去，亚洲机械厂可是啥都没有了啊！” “牛秘书，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亚洲机械厂是咱们的底蕴所在，一旦被彻底肢解，咱们就会丢掉根本啊！” 大家对于亚洲机械厂是很有感情的，这些人跟随着亚洲机械厂一路走到今天，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既有开心的事情，也有被逼转产的无奈，亚洲机械厂的工作氛围极其良好，可谓是凝聚力十足，如果把厂子彻底关停，众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各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想要彻底肢解亚洲机械厂，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亚洲机械厂今后的发展提前布局。” 众人立马消停下来，全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牛小强，很多人心中疑惑道：把所有的业务全都给剥离出去之后，亚洲机械厂还剩下啥？今后还能开展什么业务啊？ 牛小强冲着方东平微微点头，方东平立马会意，笑着开口：“各位同仁，我想提前对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经过了长期的转产和蛰伏之后，亚洲机械厂即将重返汽车行业，牛秘书刚才所说的提前布局，指的就是为重返汽车行业做准备。” “哗——”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惊喜不已： “真是太好了！咱们终于挺过来了啊！” “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能重返汽车行业，想想都令人激动啊！” “太棒了！咱们又能造汽车了！” 即便采油机的利润非常高，即便摩托车业务干得再怎么红火，只要是亚洲机械厂的人，心中都没忘记汽车业务。汽车业务是大家心中的牵挂，是大家为之追求的终极目标。 尤其是宋智毅这帮汽车技术方面的能人，他们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已经被安排到采油机厂担任副厂长的陈宏颇有些无奈，不久之前，他还对自己获得提拔感到很开心，可是现在的他却已经开始后悔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更想去造汽车，这才是他的老本行。可惜的是上头已经做出了决定，陈宏对厂里的情况十分熟悉，知道自己的工作已经无法再更改了，因此他只能无奈的苦笑。 坐在陈宏身边的邓亮、顾强和张虎全都喜笑颜开，满脸的激动之色。 他们三个都是跟着宋智毅这位老领导一起跳槽来到亚洲机械厂的。这个小群体当中，宋智毅的地位比较超然，是毫无争议的领头羊。 陈宏是311厂原来的老职工，凭借着过硬的技术迅速站稳了脚跟，并且得到了方东平的提拔和重用，邓亮三个外来人口始终比他差着一筹。 当然了，大家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明争暗斗的那一套，陈宏经常跟他们一起喝酒，加上在工作上是宋智毅的下属，久而久之就融入到了这个小团体当中去了。 第961章 李晓峰的震惊和惶恐 此刻一听亚洲机械厂将要重返汽车行业，这三个人都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他们早就想证明自己了，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现在机会已经来临，三人都铆足了劲，决心大干一场。 顾强见陈宏露出苦笑，忍不住调侃道：“老陈，你只管去采油机厂好好干吧，造汽车的事情交给咱们仨就行了。” 张虎哈哈一笑：“老顾说得对，你可是副厂长，级别比咱们三个高得多，咱们以后最多也就是车间主任，就别羡慕咱们了。” 邓亮凑趣道：“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刚才还羡慕你高升了，没想到一转眼就轮到你羡慕咱了！” 面对着这三位好哥们的调侃，陈宏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你们三个能不能别说风凉话啊，我已经够郁闷了，你们不安慰也就罢了，干嘛还要往我的伤口上撒盐啊？” 宋智毅坐在前排位置，听到身后四人的闹腾，他忍不住扭头也开起了陈宏的玩笑：“小陈，你就知足吧，都是副厂长了，造不造汽车对于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面对着宋智毅的调侃，陈宏彻底无语。 牛小强一直等到大家的兴奋劲过去，这才开口：“机械加工车间将剥离出去，成立一家机械加工厂，除了需要加工从外面拉来的订单，还要为亚洲机械厂、摩托车厂和采油机厂加工零配件，责任可谓十分重大，经过慎重考虑，我跟方厂长决定让咱们厂仅有的两位八级技工共同担任厂长职务，副厂长由李晓峰、陈方华和陈春燕担任，财务方面的工作由陈春燕负责，李晓峰和陈方华将协助两位老师傅管理工厂的日常事务。” 机械加工厂的地位明显十分重要，这家工厂需要为另外三家的工厂加工零配件，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因此牛小强和方东平经过慎重考虑，最终做出了这样的人事安排。 首先是厂长人选，一共有两人，这是非常奇怪而又特殊的安排。在座的人还从未听说哪家厂子会设置两位正厂长，由此不难看出牛小强和方东平对机械加工厂的重视。 两位正厂长全都是八级技工，他们的技术毋庸置疑，在原来的亚洲机械厂属于宝贝疙瘩，即便是方东平，见了他们都得尊称一声师傅，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三位副厂长的人事安排，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陈春燕原本是亚洲机械厂采购部的副部长，这个女人做事十分认真负责，表现一向都很是优异，牛小强觉得提拔她去担任主管财务工作的副厂长非常合适。其他人也对陈春燕获得提拔表示肯定，但其他的两位副厂长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陈方华还好点，最起码人家是六级技工，又在跟牛秋香搞对象，技术和人情关系都摆在那里。 缺点是他太年轻了，也没有任何管理方面的经验，不过有了更年轻的许萍提拔在前，大家对于他的年纪并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欠缺经验的问题，这个也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迅速弥补起来的，问题并不太大，牛小强提拔他勉强还算说得过去。 但李晓峰就不一样了，他原本是个保安，从未展露出任何技术方面的天赋，后来还是趁着厂里提出了技术革新奖励政策，李晓峰才从保安转职为技术员的。 自打转职成为技术员后，李晓峰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整天跟着陈方华和姜鸿昌一起埋头搞研究。大家并不清楚他在红旗小组起到了什么作用，对于他一向都比较轻视。 现在倒好，这小子忽然一跃被提拔成了副厂长，这样的人事任命让众人颇觉不妥，许多人甚至对他感到不满。 李晓峰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风声，对于自己突然被提拔成副厂长的事情既感到震惊又感到惶恐，他见许多人都看向自己，知道大家为什么会这样，不等其他人提出质疑，他自己就抢先开口了：“牛秘书，我很感谢你跟方厂长对我的赏识，但……但我自认为自己的能力有所欠缺，不太能够担当得起这份重任，所以还请领导再慎重考虑一下……” 李晓峰说话时的表情非常别扭，极其不自然。周围人的异样眼神，让他有种被人架在火炉上炙烤的感觉。 牛小强呵呵一笑，挥手示意李晓峰坐下。 等到李晓峰忐忑不安的落座，牛小强似笑非笑道：“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大家，关于李晓峰同志的任命，是我极力主张的结果。”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李晓峰是我看中的人，大家就算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原本还对李晓峰获得提拔心怀不满的人闻听此言立马整理自己的表情，把不满之色换成了微笑。 在座的谁都知道牛小强在厂里是什么地位，毫不夸张地说，他要比方东平这个老板更像老板，厂里的一切事务只要是他决定了的，就没人能够改变。只要牛小强一句话，他可以撸掉除了方东平之外的任何人。 牛小强的权威性早就根深蒂固，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谁还会跟他过不去？ 牛小强并不是一个只会以权压人的人，他紧跟着就对李晓峰的职务安排进行了解释：“李晓峰同志的职务安排并非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我是经过综合考量才做出这个决定的，首先李晓峰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他虽然不太精通机械加工技术，但在产品的设计和改进方面很有天赋，能够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技术缺陷，并提出合理的解决方案，我很欣赏这样的人才，所以才会重用他。” 这话倒是不假，李晓峰确实具有很高的设计天赋，发现问题的能力也很强悍。把他调去当副厂长，可以更好地协助两位厂长搞好生产方面的工作。 “其次李晓峰很有上进心，平时在工作之余总会刻苦钻研他不懂的问题、学习他不了解的技术和知识，相信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必将能大大的提升自身的能力，这也是我十分认可他的原因所在。” 第962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晓峰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只会一个劲的傻笑。 牛小强对他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接着说道：“最后是因为李晓峰做事非常公正，很坚持原则，他不会因为你是他的上级就有所顾虑，只要发现了问题，总会很耿直的指出来，这种品质非常适合当领导，相信他在今后一定可以得到职工们的拥护和尊敬，综合这三点情况，我觉得对于他的任命十分妥当。” 发表完了提拔李晓峰的三个原因后，牛小强笑盈盈的问道：“当然了，以上只是我的个人观点，如果谁知道我不了解的关于李晓峰的缺点，完全可以当面出来，我会慎重对待。”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开口，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提不出李晓峰的缺点。这是不是就说李晓峰没有缺点了呢？当然不是了。 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李晓峰也不例外。他的缺点其实很明显，那就是喜欢喝点小酒、打打小牌。 不过这两个缺点并不影响他担任副厂长一职，因此没人会这么不识趣，把这个拿出来说事。 牛小强观望一番后微微点头：“既然大家没有问题，那么关于李晓峰同志的职务安排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是研发部的安排。” 研发部是亚洲机械厂最小的部门，领导加上研发人员一共只有二十多个，比保卫科的人还少。 但你千万不要因为人家人数少就小看他们，在亚洲机械厂最吃香的就是研发部。这个部门最容易出成绩，可以享受到优厚的技术革新奖励，厂里的许多年轻人打破脑袋都想去研发部工作。 可惜的是研发部对于人员的要求非常高，不是那种技术特别好的人，人家根本都不会拿正眼看你，更别提把你招入部门了。 除了待遇比较好，研发部的重要性大家也是一清二楚。这个部门承担了v8柴油机的研发工作、发明和完善了柴油发动机的电喷技术、研发出了多个系列的方氏摩托的发动机。 有了这些硬扎的成绩摆在那里，谁还敢小看研发部？ 目前研发部的部长是跟着韩树人从三阳拖拉机厂一起投奔过来的那位王科长。王科长名叫王涛，他是韩树人的铁杆心腹，最大的爱好就是鼓捣技术，是一个非常纯正的技术员。 王涛本身的能力非常强，在技术研发方面很有些独到的思维和见解，在研发v8发动机的时候，他提出的许多意见都得到了方东平的认可和采纳，正因为如此，v8发动机才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就从图纸变成具有投产价值的成果。 牛小强微笑着对王涛点头致意：“研发部将独。立、出来，设置成研究所，所长将由王涛同志担任，副所长由姜鸿昌担任，原来的红旗小组仍将继续存在，不会因为工作上的调动而解散，陈方华和李晓峰以后将身兼两职，既要当副厂长，也要兼顾到技术研发方面的工作，姜鸿昌也不例外，他今后将在新组建的汽车厂兼任着副厂长的职务，希望你们都能够努力干活，把两方面的工作都兼顾到位。” 大家听到对姜鸿昌的人事任命后，全都彻底无语了。 今天牛小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了他们的固有观念，把年轻人狠狠地往上提拔，让许多大龄干部暗自感叹不已：时代变了啊，牛秘书明摆着更喜欢锐意进取的年轻人，对咱们这些年纪大的不太瞧得上啊。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此时此刻，许多前辈们就是这种感觉。 牛小强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锐意进取的年轻人呢？这种观点只能说部分正确，并不完全对。 他之所以大力提拔年轻人，一来是因为这些年轻人确实有才华，值得他大力提拔，二来是因为他的事业正处于重要的战略转型期，需要有闯劲和干劲的人协助他加快发展速度，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是求稳，而是寻求锐意进取。 牛小强觉得他的事业已经大体上稳定下来，不需要再稳扎稳打，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尽一切可能的去发展和壮大自己的力量。 那些年纪大的干部多多少少都存在着一些保守思想，或者叫小富即安的心理。他们觉得当前的局面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缺乏更进一步的魄力和雄心。 年轻人就不同了，他们的思想更加开放，也更加敢想敢干，对于目前的牛小强来说，这种人才是最需要的。 姜鸿昌刚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全都被提拔成了副厂长，要说心里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他倒不是嫉妒陈方华和李晓峰，而是觉得有点尴尬。 两个一起共事这么久的好朋友都获得了如此巨大的进步，自己要是落后的话，那多丢人啊？ 好在牛小强很快就把他的尴尬给驱散掉了，他跟两位好友一样，也被提拔成了副厂长，并且还兼任着研究所的副所长，总体来说混得比他们两个还要好。 姜鸿昌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说句实话，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得到这样的提拔和重用，在姜鸿昌看来，自己现在拿到的奖金和工资那么高，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没成想更好的事情还在后头，这还真是好上加好，大大的好啊！ 牛小强对研发部可不仅仅只是单独拆分出去这么简单，他宣布完了研发部的人事任命后，接着就提到了对研发部的重大改革事项：“王所长，今后研发部将会得到资金方面的大力支持，每年最低不会低于一百万人民币，最高数额将根据研发项目的资金需求来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研究所必须要把厂里拨发的资金给花光，换句话来讲，那就是你们必须要竭尽所能的加大研发力度，当然了，你们也不能浪费资金，要做到每一分钱都花在该花的地方，不知你这个所长有没有信心把工作做好啊？” 第963章 董事长和秘书长 只要是搞研究的，就没有不喜欢钱的。虽然说起来很俗气，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没有资金支持，还怎么开展研究？ 目前国内的科研氛围并不怎么好，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各个科研所都极度缺乏资金，就连那些知名大学，每年能够获得的财政拨款也少得可怜。 亚洲机械厂身为一家私营企业，居然如此大力度的支持科研项目，这在国内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王涛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用力点头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今后一定会努力干活，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绝对不会辜负了领导的信任和支持！至于贪污和浪费资金的事情，只要被我发现，我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管是谁，我都一定会严肃处理！” 牛小强对王涛非常信任，这个人没有什么心机，搞研究就是他最大的爱好，把研究所交给他去管理，牛小强十分放心。 当然了，牛小强并不会把希望寄托于王涛的人品，王涛虽然很不错，但难保其他人不会动歪心思。他的钱不是白来的，为了保证自己的钱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非法侵占，牛小强还做了特别的安排。 他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王小霜的身上：“王会计，研究所的所有资金都需要接受你的审核，请你务必确保资金都被用在正道上。” 王小霜在整个集团的地位很是超然，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对所有的工厂进行财务审查，只要发现问题，她就可以按照规定进行处理。除此之外，所有的资金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才能动用，除非牛小强和方东平亲自对她下达指示，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从厂里提走一分钱。 王小霜的特殊地位来自于她的身份，众所周知，她是牛小强的未婚妻，并且已经得到了整个老牛家的认可。因此，不管是多大的干部，遇到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听到牛小强对自己的下达指示，王小霜立马点头答应。 牛小强不再废话，直接提到了下一项人事任命：“被拆分之后的亚洲机械厂将专心致力于汽车的制造和研发工作，根据我跟方厂长的商议，厂长将由方厂长继续担任，副厂长由宋智毅和姜鸿昌担任，其中宋智毅将主要负责发动机和变速箱等核心部件的制造和组装，姜鸿昌将主要负责整车的装配工作，财务工作仍将由王东升科长负责，后勤部长仍然是高德胜，邓亮、顾强和张虎将分别担任车间主任，其他未涉及变动的人员，将继续留在亚洲机械厂担任原来的职务。” 由于牛小强之前已经做好了铺垫，因此大家对于亚洲机械厂的人事安排并不感到意外，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牛小强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除了以上的这些改动之外，方厂长还准备成立一个总公司，总公司将设立董事长一职，由方厂长担任，除此之外设置秘书长一人，由我担任；最高委员会的三名成员都将隶属于董事长和秘书长的直接指挥，三名委员今后将协助方厂长和我监管和领导所有的子公司，不管是厂长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只要出现错误，三名委员都有权进行处置。” 这样的安排并未让大家感到意外，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牛小强话锋一转：“以上是对亚洲机械厂的拆分和重组情况，接下来我想跟大家谈谈其他工厂的事务。” 这话一说出口，王德水立马紧张起来。 “除了亚洲机械厂之外，方厂长的名下还有四季花露水厂、神农制药厂和香榭丽舍家化品厂，这三家工厂当中的前两家将不作调整，继续维持现有的局面，今天只对香榭丽舍家化品厂进行人事调整。” 听到这话，王德水刚刚悬起来的心又稍稍放了下去，他心中暗想：难不成小强并不准备处分我？反而还想让我兼任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厂长职务？ 自打香榭丽舍家化品厂创立以来，厂长的职务一直都是空缺着的，目前这家工厂的日常管理工作由最高委员会负责，王德水在一旁协助。 王德水是从四季花露水厂起家的，一起步就是副厂长，分管着采购方面的工作，无论是资历、经验还是威望，他都是香榭丽舍家化品厂厂长的最有力人选，也难怪他会这么想。 可是他今天注定要失望，牛小强根本就没有把他提拔成厂长的打算，牛小强真正意属的人选是他的大姐牛春香。 牛春香目前在广告部工作，是这个机构的一把手，这几天跟大姐交流的时候，他故意提了一些跟家化产品相关的问题，结果大姐每次都能给出让他感到满意的答复，这让牛小强十分开心。他觉得大姐总算是历练出来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姑娘，已经成长为了可以担当大任的精英了。 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中，牛小强微笑着看向了牛春香：“牛春香同志，恭喜你，你将成为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厂长，希望你能够努力工作，不要辜负了方厂长和我对你的信任。” 其他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牛春香，对于这个任命，大家都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 牛春香平时的表现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她的工作能力非常强，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总是把厂里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即便是她的丈夫，只要犯了错误，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指出来。由她担任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厂长，大家都觉得很合适。 牛春香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她有些不安的站起身：“牛秘书，这样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牛小强笑道：“哪里不妥了？” “这个……” 牛春香这个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找到理由。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最大的改变就是她对自己有着很充足的信心，不管上头交代什么任务，她都有信心完成。 第964章 小强这是准备抢夺他师父的财产吗？ 牛春香之所以会表现得这么不安，主要是因为她担心其他人说闲话。她可是牛小强的亲姐姐，万一有人背后说牛小强任人唯亲，这对于她最疼爱的小弟来说可不是啥好事。 费了一番功夫，牛春香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我打理着广告方面的业务，如果去家化品厂当厂长，广告方面的工作咋办？” 牛小强早就考虑好了，微笑着回答：“今后广告方面的业务全都由你的副手王小雪打理，她干别的可能不行，但是在广告这一块还是很有想法的。” 王小雪确实是搞广告推销的一把好手，她总能想到许多极其新颖的创意，这半年时间里，给牛春香出了许多好点子。 此外王小雪画画很厉害，在广告设计方面很有几把刷子。在她的极力主张和亲自操刀下，神农制药厂和四季花露水厂的商标已经被替换掉。新设计的商标图案比原来的更加漂亮，也更有内涵，就连牛小强看了也是赞不绝口。 他大年初二的时候去王小霜家拜年，趁机对王小雪的业务能力进行了一次考核，考核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 王小雪虽然在性格方面有些问题，其他的事情也都不怎么擅长，但让她接手广告业务却十分恰当，人家绝对是这个方面的得力人才。 听了牛小强的安排，牛春香无言反驳，她正期期艾艾的时候，身边坐着的王德水微笑道：“春香，你就别推辞了，还是赶紧谢谢领导的提拔和重用吧。” 王德水算是看出来了，牛小强这次回国是来搞大动作的，除了对厂里的业务进行战略调整，对人事任命也进行了极为特殊的安排。 别人只关注到了牛小强大力提拔年轻人的情况，王德水却看得更深一层，他发现牛小强这次提拔的年轻人全都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人马。 不管是许萍还是红旗小组的三名成员，平时全都把牛小强当成神看待，在他们的眼里，牛小强的地位远高于方东平。他们对于牛小强的指示和想法推崇备至，毫不夸张地说，哪怕牛小强提出一个很荒唐的建议，他们也会毫无犹豫的严格执行，不会有半点质疑。 牛小强现在把他们提拔到如此高位，要说没有其他的意图，王德水是不大相信的。 至于牛小强的意图究竟是啥，王德水有了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测，他认为牛小强这是准备对方东平下手了。准确点来说，牛小强是想对他师父的巨额财产动手。 王德水是最早跟着方东平和牛小强一起创业的那批人，当初山洞工厂刚创立没多久，他就跟方东平合伙创建了四季花露水厂，除了牛小强之外，他跟随方东平的时间只比王小霜短那么一点。 两年时间下来，王德水看到和听见了许多的事情，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牛小强掌握的权力居然比方东平还大。 其他人也许没有这样的想法，但王德水却十分坚定的认可自己的这个发现。方东平在厂里更像是一个象征，真正掌握最高权力的是牛小强。 在王德水参加的每次会议上，牛小强都是我行我素，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方东平，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个是抽烟，另一个是当牛小强的应声虫，对牛小强提出的所有意见全部采取支持态度。 王德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他的敏感性格源自于他身体上的残疾。 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因为小儿麻痹症而被其他人另眼看待，他非常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同时也很善于察言观色，久而久之就培养出了敏感的性格，对于其他人难以察觉的细节极善于捕捉。 通过他的长期观察和分析，他敢确认牛小强才是一把手，方东平的手里虽然掌握着实权，但跟牛小强相比还是有点逊色的。 最大的证据就是牛小强这一次的人事安排，方东平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牛小强提拔的这几个年轻人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会同意呢？ 这一点王德水想不通，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会加以阻止，尽量安排跟自己关系比较近的人。如果任由牛小强这么折腾，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工厂就会变成牛小强的私产了。难道说方东平真的那么喜欢牛小强，喜欢到了可以把诺大的家业双手奉上的程度？ 牛小强已经安排了很多自己人，比如说最高管理委员会的三名成员，她们全都是牛小强的人，还有周凯、牛春香、牛夏香和自己，这四个人也肯定是站在牛小强这一边的。 至于其他的高级领导，也有不少是站在牛小强这一边的。比如说肖定邦、牛大平、高德胜、李宇、王学兵、陈春燕等人，这些人全都是牛小强一手提拔起来的高级骨干人员，他们对方东平这个老板的忠诚度肯定没有对牛小强高。 此外韩树人、王东升等人也是态度暧昧，他们以前可能对方东平忠心耿耿，但经过了长期的观察，他们不难看出牛小强和方东平之间的实力对比，很难说他们不会改换山头。 至于宋智毅那帮外来人，他们搞技术还行，说到搞斗争耍手腕，全都加在一块儿也不是牛小强一个人的对手。 这么一看，方东平几乎等同于孤家寡人了，只要牛小强愿意，他随时都能把方东平的财产进行转移，方东平只能干瞪眼，甚至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的钱去了哪儿。 当然了，这只是王德水个人的猜测，他知道牛小强和方东平的关系处得非常好，跟亲爷孙也没啥区别，王德水心中暗想：人家的关系处的那么好，兴许自己这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他刚想到这里，牛小强就接着宣布了另一条人事任命：“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生产工作由牛夏香同志负责监管，财务工作由王小霜分管，采购方面的事宜仍然由王德水负责，以上就是今天会议的全部内容，大家如果有什么意见就请直接提出来，没有意见的话就散会吧。” 第965章 同时开工建设四间工厂 大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他们知道此次会议其实就是单纯的宣布结果，并不是让大家来建言献策的，既然上头都做出了决定，自己自然没必要那么不识趣的提啥意见了。 牛小强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没人举手，他微微点头：“散会吧。” 其他人离开后，牛小强、方东平和最高管理委员会的三名成员坐在一起，把建设新工厂的事情规划了一下。 根据此次会议的结果，从亚洲机械厂拆分出来的摩托车厂、采油机厂、钢铁厂和机械加工厂都需要另行建设新厂房，只有研究所不需要另行建设。 根据牛小强的个人想法，他觉得把研究所继续设置在亚洲机械厂比较妥当。 如此一来研究所可以借用厂里的设备搞研究，节约大笔费用，遇到问题还能直接找方东平和宋智毅等技术高手进行探讨，节约大把的时间，算是一举两得。 牛秋香把凹山镇的规划图纸拿了出来，这份图纸出自牛小强之手，上面的区域规划十分合理，除了保留原有的居民区之外，其他的区域全都被规划成了工业用地。 目前在这些工业用地上，已经建立起了戴安娜制衣厂、罐头厂、饲料厂、香榭丽舍家化品厂，以及四季花露水厂去年刚刚扩建完成的新厂房。 剩下的地方还有很大一片，出于便于管理和美观方面的考虑，牛小强在这几家工厂的隔壁画出了四块区域，准备把拆分出来的四家新工厂紧挨着它们进行建设。 划分好了各个新工厂的区域后，牛小强放下钢笔：“就按照这个规划实施吧，明天上班后，王委员对这四家新建工厂进行投资评估，看看需要多少预算，评估的结果出来后，要第一时间递交给我和方厂长，我们会进行审核，确认无误后就立即开工建设，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完工投产。” 王小霜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建设厂房的花费我有了相关经验，这个可以评估出来，但是采购各种设备的花销我却不是很清楚，牛秘书，你能不能找个熟悉市场行情的人给我当顾问啊？” 牛小强点点头：“没问题，明天我会让韩树人和王德水过去给你当顾问，他们两个都是专业人士，对于设备的市场价格非常清楚。” 王小霜这才打消了顾虑，点头把这项工作应承下来。 牛小强看向牛秋香：“牛委员，这次开工建设的工厂有点多，我担心王委员一个人监管不过来，决定让你跟王委员一同监管账目，你没意见吧？” 牛秋香立马点头：“我没有意见，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最后看向了于思梅：“于委员，我也给你准备一项任务。” 于思梅在最高管理委员会当中的存在感是最低的，她平时很少发言，基本是王小霜和牛秋香说了算。 此刻一听牛小强还给自己安排了工作，于思梅显得有些意外：“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想让你监管工程质量，只要发现质量问题，你就可以全权进行处置，你有信心把这项工作做好吗？” 当初建设戴安娜制衣厂的时候，于思梅就每天去工地转悠，她非常细心，也很乐于钻研，知道很多建筑方面的门道。 于思梅点点头：“这个我还算是比较在行，我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牛小强最后看向了方东平：“师父，大体的工作安排就是这样了，不知您有没有什么补充意见？” 方东平一如既往的没有提意见，他摇摇头：“我觉得这样安排挺妥当的，就这么实施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套方案执行。” 五个人一同走出了会议室，在办公楼的门口分别。牛小强和王小霜一起离开，其他三人各自回家。 牛小强准备去王小霜家里，跟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好好谈谈。 王小霜的爸爸最近有点鬼迷心窍，被那个姓王的本家女人给彻底迷住了，大年初一的时候在人家家里喝了大半天的酒，错过了牛夏香的婚宴。 这件事让王小霜姐妹很是生气，两人回到家后把自己的老爸狠狠数落了一同。老王同志当时连连认错，态度很是良好。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又跑到那个女人家里去了。初二那天牛小强去王小霜家里拜年，由于王小霜的爸爸不在家，搞得她们姐妹两个很是尴尬，也很恼怒。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对自己的父亲进行了严格监督，两人轮流看守，不让自己的老爸再出去瞎胡闹。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牛小强开完会后才会去王小霜家，准备跟自己未来的岳父好好谈一谈。 “小霜，你爸这几天的情绪怎么样？还稳定吗？”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不开心，觉得我跟小雪管得太宽了，后来在我们的苦心劝说下，他稍微消了一些气，这几天没有再去王翠莲家了。” 王翠莲就是这个女人的本名，从王小霜老爸的表现来看，这个女人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把王小霜的老爸迷得神魂颠倒。 王小霜对此既感到丢脸又感到无奈。她的思想并不那么保守，如果王翠莲是个可以过日子的好女人，王小霜不仅不会反对自己的老爸跟她好，还会大力的撮合。 可惜的是王翠莲并不单纯，牛小强受到王小霜的委托后，今天上午亲自找到田老三，想让他帮忙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详细情况。 结果田老三当时就露出很不屑的表情，对牛小强说道：“王翠莲的情况我不用调查就能告诉你，她在十里八乡可是远近闻名，不过不是啥好名声，我手底下有一个民兵排长跟住在这个女人的隔壁村，据他所说，王翠莲的个人作风很成问题，跟同村的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如果王翠莲不是这种人，其他人为啥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她的名誉呢？” 第966章 最后的手段是啥 牛小强一听这话，心里就隐隐为自己的未来岳父感到担忧，要不是为了开会，他肯定早就去王小霜家里见自己的未来岳父了。 此刻见王小霜满脸的无奈之色，牛小强不由叹了口气：“你爸太淳朴了，不会分辨人心善恶，王翠莲明摆着是贪图他的钱，他却以为人家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希望等会儿他能够把我的话听进去，如果他听不进去，我只能使用最后的手段了。” 王小霜好奇道：“最后的手段是啥？” “到时候我会把王翠莲和那些证人找过来，当面向你爸揭穿她的真面目，虽然这样做有些欺负人的意思，但为了你爸着想，我只能豁出去当一次恶人了。” 王小霜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走路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王小霜家的新房子建在牛春香家的隔壁，这个地方牛小强一点也不陌生。他见房门没关，直接走了进去。 王小霜的爸爸和王小雪全都坐在堂屋，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刚刚发生过争吵。 一看牛小强和王小霜进屋，王小雪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向两人告自己老爸的状：“姐姐、姐夫，爸爸刚才想趁着我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溜出去，你们说这像话吗？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丢人现眼！” 王小霜的爸爸露出尴尬的笑容：“那啥，我刚才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可没有去翠莲家的打算，小雪她误会我了。” 王小雪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你出去透气为啥要把存折带上？” 如果真是出门透个气的话，自然是不需要带存着的。王小霜的爸爸被说得哑口无言，低下头抽起了闷烟。 牛小强挥手制止住了还想出言训斥的王小雪，搬了张凳子坐在王爸爸的身边，掏出一根红塔山递了过去。 “王叔叔，事情的大体情况我基本了解，关于你跟王翠莲之间的事情，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王爸爸微微点头：“你说吧。” 牛小强组织了一下语言，心平气和道：“王翠莲这个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却找人打听过她的情况，非常遗憾，我得到的消息不是那么让人感到愉快，不知王叔叔了不了解她的过去？如果你不了解，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已经了解了，那我就感到很疑惑了，你为啥会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此执着？” 王爸爸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她过去的情况我其实是知道的，这并不是我打听来的消息，而是翠莲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一说出口，牛小强和王小霜姐妹全都傻眼了。 如果自己的老爸被那个女人蒙在鼓里，那么他的行为还算可以理解，但他在明知道这个女人的情况后，居然还如此为之着迷，这就很让人感到费解了。 王小霜忍不住问道：“爸，你到底是怎么了嘛，明知道王翠莲是那种女人，为啥还要对她那么着迷呢？” 她爸抓挠了一下头皮，显得有点烦躁：“过去是过去，怎么能因为翠莲过去犯过错误就认为她今后就不会学好呢？再者说了，她其实并未跟其他的男人胡来，只是因为家里没有男人耕田犁地，她自己又没有力气干这个，只能去求其他的男人帮忙，求的次数多了，闲言碎语也就传出去了，传小道消息的就是那些被她请去干活的男人们的老婆，那些女人是因为吃醋才这么干的，谁知时间长了其他人就信以为真了。” 王爸爸说到这里很诚恳的向自己的两个闺女央求道：“闺女啊，爸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搭伙过日子的人，你们能不能不要坏我的好事？如果错过了翠莲，爸以后再想找个这么好的女人可就很困难了啊。” 王翠莲对于王小霜的爸爸来说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首先这个女人还很年轻，才三十出头，据说长得也很不错，人家愿意嫁给王小霜的爸爸，算得上是委身下嫁了。不然按照王小霜老爸的年纪和长相，这种好事根本轮不到他头上。 当然了，这只是从表面来看，王小霜姐妹两人自然不会这么肤浅。王爸爸话音刚落，牙尖嘴利的王小雪就立马出言反驳：“如果这个女人真有你说的这么好，那她为啥要找你要那么多的彩礼钱？” 这个问题也是牛小强很关心的，他直勾勾的看着王爸爸，想听听对方会如何回答。 王小霜的爸爸叹了口气：“这件事涉及到人家的秘密，我原本是不想说的，既然你们非要逼问，我只能违背对翠莲做过的承诺，跟你们交个实底了，这笔彩礼钱其实是用来还人情债的，翠莲并不是她现在的爹妈亲生的，而是抱养回来的，她的养父母对她虽然不怎么好，但毕竟有养育之恩，翠莲想趁此机会要点彩礼钱偿还这笔人情债，然后跟她养父母一家再也不相往来，我这么说你们还觉得她是个贪财的女人吗？” 关于王翠莲的身世问题，外人都不太清楚，原因很简单：她们家并不是希望新区本地人，而是十多年前从外地迁徙到这里来的。如果是本地人的话，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听了老爸的解释，王小霜不由想起了自己家的事情，她对王翠莲生出了一股同情之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对方索要这笔彩礼钱也不算过分，但如果这是对方编造的谎言，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小霜不好做出判断，只能向牛小强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牛小强也不好判断，他想了想，开口道：“王叔叔，如果你真的想解开误会，就把王翠莲请到家里来，让我们三个见她一面，不知你同不同意？” 王爸爸立马点头：“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就可以骑车去把她接过来。” 小霜的爸爸买了一辆摩托车，他算是方东平手下的职工，因此买车的时候有优惠政策，否则他们家又是盖新房又是买摩托车，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小霜从厂里捞了很多钱呢。 第967章 出国深造与旅游机制 王小霜姐妹一看牛小强发话，全都没有反对。王爸爸见状立马把摩托车推了出去，很快就走远了。 王小霜看着自己的妹妹：“小雪，咱们去做晚饭吧，等会儿大家一起吃。” 王小雪看了看牛小强，很乖巧的点点头：“恩。” 姐妹两在厨房忙活的时候，牛小强坐在堂屋里喝茶想事情。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五，再过几天范德民就要带着人来凹山跟他见面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说落实一下帕卡德汽车公司跟亚洲机械厂的初步合作意向，让范德民吃一颗定心丸。 山姆这几天一直都在给陈方华等人上课，原本学员只有红旗小组的三个人，后来牛小强亲自拍板，把李沐晓加了进去。 对于李沐晓这个人，牛小强十分重视。李沐晓的技术实力非常强悍，动手能力也是一流水平，对于这样的人才，牛小强当然要重点培养了。 在上课的过程中，李沐晓表现出了非常灵活的思维，总会提出一些很独到的问题，让山姆颇为欣赏。 山姆私底下找过牛小强，提出带着李沐晓去美国深造的要求，牛小强对于这个要求采取了支持的态度。 不仅如此，他还更进一步，想到了一个很诱人的计划，那就是成立一个出国深造与旅游机制。今后凡是表现优异的技术员，都有机会去美国学习世界上比较先进的汽车技术。 对于普通职工来讲，只要你的表现足够好，厂里就会组织你出国旅游。不管是去深造还是去旅游，所有的开销厂里全部报销，不需要你出一分钱。 如今这个年代，出国对于普通人的诱惑力绝对是超乎想象的，牛小强相信只要自己建立起这种机制，肯定能极大的刺激到手底下的那些员工，让他们更加努力的干活。 “小强，你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思考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王小霜把炒好的腊肉藜蒿放在餐桌上，笑道：“你也真是的，啥时候都不忘了工作。” 牛小强苦笑道：“这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事情太多呢？” 王小霜笑了笑，看了厨房一眼，压低声音道：“刚才我跟小雪说了她升官的事情，她甭提多开心了，想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把广告部也拆分出来，成立一个单独的子公司？”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担心小雪她会翘尾巴，如果不把广告部拆分出去，你平时还可以照看着她，拆分出去之后她就相当于山高皇帝远，万一她开始翘尾巴怎么办？” 王小雪的性格十分让牛小强感到头疼，要不是看在王小霜的面子上，他早就把王小雪给撸掉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王小雪就把脑袋探了出来：“姐夫，我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给你添麻烦，只要你给我一个相对宽松的工作环境，我一定会认真努力的干活的。” 牛小强不止一次的对王小雪失望过，因此对于她的话不是那么相信。 王小霜在一旁帮着妹妹说话：“小强，你不如试试看，如果小雪再一次辜负了你的期望，不用你出手，我就会亲自处置她，俗话说堵不如疏，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以前把她管得太严了，所以她才会故意跟我们对着干，要是适当地放松一下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牛小强觉得王小霜的话不无道理，于是点点头：“好吧，就依你的，拆分广告部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好就行，不用再另行向我请示。” 王小雪立马大喜，蹦起老高：“谢谢姐夫！谢谢姐姐！” 牛小强看着王小雪激动不已的模样，不由有点纳闷：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我跟小霜以前把她管得太严了，所以她才会起了逆反心理，故意跟我们作对？ 王小霜微笑道：“小雪，你赶紧去炒菜吧，我还有点事情要跟你姐夫谈。” “恩，好的。” 王小雪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厨房，堂屋里只剩下牛小强和王小霜两人。 牛小强好奇道：“小霜，你想跟我单独谈什么？” 王小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想跟你提个要求。” “啥要求？” 王小霜显得很不好意思：“我……我想去美国看看……” 牛小强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听是这个，他不由哈哈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就是出国转转吗，放心好了，一切包在我身上了。” 王小霜惊喜道：“那你准备啥时候给我安排啊？” 牛小强稍作思考就给出了答案：“你先去把护照办理一下，办好了之后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进行安排的。”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其实你不跟我提我也会带着你出国看看的，不仅是你，还有我大姐、二姐、三姐，她们都可以出国增长一下见识，你私底下把这件事跟她们说说，最好能约着一起出发。” 王小霜迟疑道：“现在厂里正在进行重大改革，如果我们几个都出去了，会不会耽误事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们又不是去美国定居，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要回国，只要提前把工作安排好，就不会耽误事了。” 王小霜点点头：“那好，我明天就抽空跟她们几个说说出国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我觉得还应该把于姐叫上，她一个人挺可怜的，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让她跟我们一起出国玩玩。” 既然王小霜都这么说了，牛小强自然不会反对：“恩，那就把她一起叫上吧。”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霜，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出国旅游啊？” “你这次回国跟我说了很多关于美国的事情，我觉得百闻不如一见，想过去亲眼见证一下，小强，美国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牛小强点点头：“美国的经济肯定有我说的那么好，社会风气就不一定了，他们的思维方式跟我们区别很大，光靠我说你很难有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等你亲眼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第968章 直来直去的王翠莲 两人刚说到这里，厨房里的王小雪又探出了脑袋：“姐、姐夫，你们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国增长一下见识啊？” 牛小强立马开口：“这要看你的表现如何了，只要你表现好，我就带你出国转转，你要是表现不好，那么很不好意思，这件事就免谈。” 王小雪吐了吐舌头：“好吧，我今后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王小霜姐妹做好饭菜后，三个人坐在一起闲聊，聊了不到一刻钟，门外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 三人扭头一看，只见王爸爸正在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女人下车。这个女人穿着一身比较破旧的棉衣，为了御寒，头上戴了个大大的帽子，脖子上还系着一条围巾。 牛小强对王小霜姐妹使了个眼色：“人家毕竟是客人，咱们还是出去迎接一下吧，记住，等会儿你们不要胡乱发言，看我的就行。” 姐妹两点点头，跟着牛小强走到了门外。 牛小强面带微笑开口：“这位应该就是王阿姨吧，我是牛小强，是王叔叔大闺女的未婚夫，幸会幸会。” 牛小强只是口头打招呼，并没有握手的动作。不是他故作高姿态不愿跟人家握手，而是他知道山里的女人大多比较胆小，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太习惯握手打招呼的方式。 可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王翠莲听到他的话后居然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强你好，我早就听其他人说过你的事情了，今天初次见面，你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年轻，真是厉害呢。” 王翠莲说话的语气十分自然，看不到半点山区女人的木讷和胆怯，这让牛小强和王小霜姐妹颇感意外。 牛小强顿了一下才伸出自己的右手：“王阿姨的风采令人折服，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这话带着点刺，语带双关。牛小强并不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人，他这是故意想刺激一下王翠莲，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翠莲微微一笑：“看来你对我有点成见，不过没关系，我这些年早就听腻味了，对于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气恼，牛秘书，我只想说一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王翠莲明显是个具有一定文化修养的人，说话间带着一丝书卷气，这更让牛小强三人感到意外。 牛小强也不矫情，很直白的问道：“王阿姨，你应该念过不少书吧？” 王翠莲显得很坦然：“我念到初二的时候家里出了事，没钱供我继续念书，我只能辍学了。” 王爸爸很担心两人聊崩，一看气氛有所缓和，他赶忙插口：“外面冷，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大家都很识趣，点点头走进了堂屋。 王小霜招呼大家在餐桌前坐下，拿出了一瓶洋河大曲，给牛小强、自己的爸爸倒上一杯，然后扭头向王翠莲问道：“王阿姨，你要不要来点？” 凹山这片地方的女人基本都会喝酒，主要是冬天太冷，喝酒可以御寒。 王翠莲也不例外，她微微点头：“给我来半杯暖暖身子就行，喝多了伤身。” 她说到这里扭头对王爸爸叮嘱道：“老王，你等会儿还要送我回去，也要少喝点。” 王爸爸很是听话的点头道：“恩，我今天只喝这一杯，不会耽误事的。” 王小霜给王翠莲倒了半杯酒，至于她跟王小雪，两人喝的是汽水。 等到王小霜坐下，王爸爸立即举起酒杯：“今天是翠莲第一次跟你们见面，大家一起喝一口吧。” 其他人没有反对，全都端起各自的杯子喝了一口。 随后王小雪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王阿姨，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感到很好奇，你自身的条件这么好，为啥会看上我爸这个糟老头呢？” 她说自己的老爸是个糟老头，虽然显得很没有教养，但说的却是实情。 王爸爸确实是个糟老头。他虽然只有四十出头，但由于以前吃了很多的苦，因此外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宛如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 王翠莲才三十出头，虽然穿的很寒酸，但面容秀丽，文化涵养也比王爸爸高出很多，凭借她的条件，想找个更好的不是太困难，为何却偏偏看上了王爸爸呢？ “丫头，你在姐妹中当应该是妹妹吧？” 王小雪微微一愣，迟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翠莲笑道：“一般当姐姐或者哥哥的都比较沉稳，妹妹或者弟弟的性格比较活跃，从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来看，你应该属于后者。” 她说到这里转入正题：“至于我为什么会看上你爸爸，主要是因为你爸爸人品很好，是个可以信赖的好男人，我这些年也算是经历过了不少的事情，不说把人生看得多么透彻，体悟也算是比较深的，在我看来，找男人第一个看的就是人品，只要人品好，哪怕今后的日子过得苦一点也没关系，当然了，你们家的条件比较好，这可能是你们对我有所怀疑的根本原因所在，为了打消你们的顾虑，我可以向你们承诺，今后凡是你们家的钱，我绝对不会花一分，我会依靠自己的劳动自给自足，对于这个提议，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翠莲属于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她不会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一张口就提到了根本问题，并且还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获得了牛小强三人很大的好感度，就连原本对她充满敌意的王小雪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难怪自己的老爸会对她如此着迷。 三人愣了一下后，王小霜姐妹两全都看向牛小强，示意他拿主意。 牛小强微微一笑：“王阿姨，你说出来的这番话让我们感到惭愧，目前看来，确实是我们误会你了，不过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家的将来考虑，所以还请你谅解。” 王翠莲表现得十分大度，笑着点点头：“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因此对你们有意见，如果换做是我，多半也会跟你们一样小心的。” 第969章 初步技术合作协议 牛小强笑了笑，说道：“对于你刚才的那个提议，我觉得可以采取试行办法，如果你今后的表现跟你刚才说的没有出入，到时候再解除限制也不迟。” 即便王翠莲的表现获得了牛小强的好感，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牛小强可不是那种因为对你有好感就不讲究原则的人，出于对王小霜一家人负责人的态度，他即便因此得罪王翠莲也在所不惜。 王翠莲欣然点头：“没问题，就这么办吧。” 王小霜之前一直都没说话，到了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提出了一个问题：“王阿姨，你看起来似乎很想早点跟我爸结婚，为此甚至不惜做出巨大的让步，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特殊原因？” 王翠莲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想早点离开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那里的人对我不太友好，我在那里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此外我的养母得了重病，急需要钱去医治，虽然他们一家子对我这个养女不是那么好，但毕竟把我养育成人，这份恩情我还是要偿还的，为了偿还他们的养育之恩，我才会这么急着跟老王结婚，当然了，老王是个好男人，值得我把下半辈子托付给他，这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王小霜哦了一声，扭头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 牛小强立刻会意，笑盈盈道：“我觉得你们的事情可以早点落实一下，王叔叔，那五千块的彩礼钱你手里有吗？没有的话我可以替你出。” 未来的女婿要替自己出彩礼钱，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其他人给笑死？ 王爸爸立马摇头：“小霜刚刚发了三千块的奖金，我跟小雪年底也发了不少钱，加上盖房子之后剩下的钱，还有六千多，用不着小强你帮我出这笔钱。” 牛小强嗯了一声，举起了酒杯：“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王叔叔、王阿姨，我祝你们两个今后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其他人纷纷举杯，各自喝了一口。 原本在牛小强三人看来有点棘手的事情，居然会解决得如此迅速，并且还这么和谐，这让三人全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边吃边聊，气氛比较融洽。吃过晚饭，王爸爸骑着摩托车去送王翠莲回家，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后起身告辞。 第二天早上，方东平名下的工厂全部开工。在牛小强的授意下，新年过后的第一天来上班的工人都拿到了五块钱的红包，至于那些请了假的，则没有红包可拿。 上午十点，亚洲机械厂的会议室里，山姆代表帕卡德汽车公司跟亚洲机械厂签订了技术合作协议。技术合作涉及到的内容有很多，并且都比较核心。比如发动机技术、刹车技术、变速箱技术，底盘技术。 根据协议的规定，帕卡德汽车公司有义务帮助亚洲机械厂提升技术水平，等到亚洲机械厂熟练地掌握了他们提供的技术，到时候再来洽谈合作建厂的事情。 亚洲机械厂既然接受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援助，自然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心，协议规定帕卡德汽车公司将凭借着提供的这些技术获得亚洲机械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只是一份意向协议，并不具有法律效力，真正的合同需要等到牛小强完成了对亚洲机械厂的拆分工作后才能签订。 否则采油机、摩托车和机械加工等项目产生的利润就要分给帕卡德汽车公司，虽然都是他的公司，但资金的周转会很麻烦，这会影响到牛小强后续的整体规划。因此他只留下一个单纯制造汽车的亚洲机械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合同。 意向协议签订完毕后，牛小强把牛鲜花夫妇叫进办公室，把之前说好的投资金额落实到位。 牛小强以方东平的名义跟两人签订了价值十万人民币的投资合同，根据合同的规定，牛鲜花夫妇将占据包装厂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的全都属于方东平所有。 当然了，签合同的时候是以公司的名义进行的，方东平名下的公司其实都是牛小强的，这样做并不会对牛小强造成影响。 合同签完后，牛小强直接给财务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直接把钱转到牛鲜花的个人户头里。 牛鲜花和牛小勇全都激动万分，一个劲的对牛小强致谢。两人原本只提出了八万元人民币的资金要求，结果牛小强多给了两万，这个结果让两人十分欣喜，都说牛小强很够意思。 面对着感激不已的牛鲜花和牛小勇，牛小强呵呵一笑：“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我之所以多帮你们争取到了两万的投资款，主要是想让你们多干点活。” 牛鲜花满脸好奇道：“小强哥，你想让我们多干点啥啊？” “我希望你们能够扩展产品的种类，除了生产包装盒之外，还生产蛇皮袋，蛇皮袋现在属于比较紧俏的商品，只要你们管控好质量，就不愁没有销路。” 他说到这里收起笑容，很是认真的提醒道：“你们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局限在凹山这片地方，外面的世界非常大，市场也非常大，只要你们用心去经营，以后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牛小强之所以提醒两位小伙伴，并不是心疼那十万块的投资款，而是想让他们两个好好地、认真的干活。包装行业在国内属于新兴产业，在可以遇见的未来，这个行业必定会快速扩张。 如果牛鲜花和牛小勇能够抓住机会奋力一搏，将来必能收获超乎想象的回报。 两人对牛小强十分服帖，全都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了牛小强的期望和嘱托，一定会努力奋斗，把包装厂做大做强。 牛小强又跟两人谈论了一下细节方面的问题，这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接下来他把早就等候多时的陈建国和江荣华叫进了办公室。 陈建国和江荣华只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来给喝了牛夏香的喜酒，喝完喜酒后他们就立刻回去继续工作。不是他们不想多跟牛小强亲近，实在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第970章 拿出八百万兴建摩托车厂 陈建国和江荣华分别是摩托车销售部的正副部长，过年期间方氏摩托的销售情况十分火爆，两人一直忙活到大年初六才稍稍有机会喘口气，连昨天的那场重要会议他们都没空参加。 他们今天既是回来听取牛小强的指示的，同时也是为了把接到的订单数量提交给生产部，让生产部按时按量的完成生产任务。 “牛秘书，大年初一的时候你太忙，我跟老江就没有去打扰你，本来想着今天顺便过来给你拜个年的，没想到你提前一步让人把我们给叫过来了，还真是巧啊，这是我们两人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陈建国进来后把手里拎着的一大包东西放在办公桌上，牛小强不由苦笑道：“陈部长，算起来你们两位都是我的长辈，应该是我给你们拜年才对，你们这个样子让我感到很惭愧啊。” 江荣华笑着摆摆手：“牛秘书，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不会纠结于小细节的，虽然我们的年纪比你大很多，但平时得到了你的很多关照，给你拜个年也是应该的，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牛小强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亲自起身给两人泡好茶水。三人落座后，牛小强笑着问道：“两位，今年摩托车的订单量咋样？” 陈建国笑得很是开心：“情况比去年还要好，主要是咱们方氏摩托的口碑很不错，很多买了车的客户使用过后都对咱们的车赞不绝口，外加广告的巨大宣传效果，因此市场的认可度和认知度都在迅速提升，仅仅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的这五天时间里，我们销售部就一共接到了三千六百多辆的新订单，形势绝对是一片大好啊！” 江荣华笑着接口：“我们两个昨晚赶回凹山的路上就在担忧生产部能不能吃得消，回来后才知道了昨天下午开会的事情，牛秘书果然是高瞻远瞩，已经提前规划好了扩充产能的计划，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大大的放心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摩托车的产能必须要迅速扩充，相关的准备工作正在推进，按照我的预计，最快两个半月就能完成厂房的建设工作，设备的安装和调试大概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加起来三个月新工厂应该就能顺利投产。” 这只是第一期的扩张计划，为了不影响到生产工作，牛小强决定先尽快把产线构建起来，满足正在迅速扩大的市场需求，等到情况稳定下来，第二期和第三期的扩张计划就能稳步推进了。 等到第三期的扩张计划完工，摩托车厂的年产量将会达到八十万辆，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在国内的所有摩托车从业者中稳居前三名。 为了完成摩托车厂的迅速扩张，牛小强经过反复考虑，最终一咬牙拨发了八百万人民币的专项费用。 八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牛小强去年一年在国内虽然赚了不少钱，但他需要花费大量资金对亚洲机械厂进行升级改造。这一次他可不准备小打小闹，而是想要建立起一座现代化的汽车制造工厂——最起码也要具有现代化工厂的雏形才行。 经过他的初步预计，如果想要建立起年产能达到一万辆的现代化汽车工厂，需要投入的资金不会低于五千万人民币。主要是设备太昂贵，比如说一整套标准化的流水线生产设备，售价就高达一千八百万美元。厂房的规模也需要扩建数倍，各种配套设施都需要花钱去升级改造，各种开销加在一起，五千万都算是低成本了。 如果不是因为摩托车厂的盈利能力非常强，估计牛小强还舍不得一次性掏出八百万进行扩张呢。 陈建国闻言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有了新工厂的支持，摩托车业务就再也不用因为产能太低而影响到挣钱了。” 陈建国算是尝到了甜头，自打他成为摩托车厂的销售部长后，挣到的钱比以前卖卡车还要多上好几倍。他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奖励。 牛小强早就给销售部制定了提成方案，只要销量达到了一定的数量，销售人员就能拿到丰厚的提成奖金。陈建国身为销售部的部长，也是有钱可拿的。 由于方氏摩托车的销量实在是太火爆了，因此短短数月的时间，陈建国就拿到了超过两万块的巨额奖励，这个数目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江荣华也差不多，他跟陈建国各自分管着销售部一半的销售员，拿到的奖金也超过了两万人民币。 对于两人来说，他们目前最担心的不是销售，而是生产。目前方氏摩托只有四条产线，已经采取了三班倒的工作制度，全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停工。 即便如此，产能也跟不上销售量，如果因为产能不充足耽误了销售，就会影响到两人的收入，因此两人自然会对此表现得很关切了。 牛小强把两人找来可不是为了通知他们即将新建摩托车厂的事情，他的真正目的是想把销售部从摩托车厂拆分出去，成立一个全新的机构，除了要销售摩托车，还要销售汽车。 至于该如何操作，牛小强早就想好了，只见他笑盈盈道：“两位，不知你们有没有考虑获得独家销售代理权的事情？” 早在出国留学之前，牛小强就跟陈建国和江荣华提过这茬，按照他当时的意思，可以把摩托车的销售权全部授予给陈建国和江荣华，跟他们签订包销合同，今后他名下的工厂只负责生产，销售工作全都由两人负责。 当时陈建国和江荣华因为无法满足成为独家代理商的基本条件，这件事没能谈成。此刻牛小强旧话重提，两人仍然无法满足成为代理商的基本条件，因此他们依旧只能选择拒绝。 陈建国苦笑道：“牛秘书，虽然我们最近这几个月很是挣了一些钱，但距离成为代理商需要缴纳的保证金仍然相去甚远，因此我们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包揽下来。” 第971章 成立专业销售公司 江荣华也是满脸的无奈之色：“说句实话，我们对于你提出的代理权方案还是很心动的，但正如老陈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的实力差得太远，对此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牛小强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只见他笑着问道：“如果两位真的愿意承担这份重任，我可以把条款修改一下。” 陈建国和江荣华对视一眼，两人全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惊喜之色。随后陈建国当先开口：“不知牛秘书准备如何修改条款？” 牛小强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构想：“厂里可以跟两位合伙成立一家专业的销售公司，由你们两位去管理这家公司，销售提成按照双方的出资比例进行分配，你们觉得咋样？” 说白了这就是双方合伙投资，然后按照股份分配利润。 陈建国和江荣华以前是搞机械加工的，不太了解销售这一块的事情。后来机械加工这条路走不下去，逼得两人不得不转型，干起了销售卡车和摩托车的工作。 经过这将近一年时间的磨练，两人早就成为销售方面的老手了，他们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 思考一番后，江荣华首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牛秘书，不知这家销售公司的盈利模式是怎样的？” 牛小强立马回答：“既然是销售公司，盈利模式当然是赚取差价了，比如说咱们从厂里拿货，厂家给我们开出的单价是一千块，我们可以把价格提升到一千一百块对外进行销售，挣到的这一百块就是毛利润，刨除掉各项开支，剩下的就是纯利润了。” 陈建国追问道：“如果我们没能完成销售任务会怎样？” “没有完成销售任务的话，需要赔偿厂家的损失，其实销量的问题只要换一个思路去思考就能轻松解决掉。” “怎么解决？” 牛小强打了个比方：“我举个例子吧，比如说咱们是卖衣服的，刚进货回来的时候可以高价对外销售，由于衣服的款式很新颖，因此会有很多人购买，等到销售的热潮过去，这批衣服中剩下的就可以降价销售，价格甚至可以低于进货价格，以低价来刺激销量，争取把存货全都卖出去，如此一来我们至少可以收回部分成本，由于我们刚开始的时候采取的是高价销售策略，因此即便我们后来降价销售，也仍然可以挣到钱。”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销售摩托车的时候我们也可以采取这种办法，对于那些比较热销的车型，我们可以在原来的价格上提价销售，对于那些不太热销的车型，我们可以适当的降低售价，这样就能完成厂家制定的销售任务，至于能挣多少钱，就看咱们怎么操作了。” 两人听完之后心中的顾虑打消了不少，牛小强的策略说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复杂，但很少有人能够想得这么通透。不是他们太笨，而是他们的思维有些僵化，看待问题的角度没有牛小强这么全面。 牛小强见两人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们还有另一种盈利模式，这个模式更加简单，也更加便于操作。” 两人全都露出期待的表情看向牛小强，牛小强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喝了一口茶后立即开口：“这种盈利模式就是出让代理权，比如说清江市，这个地方的代理权我们可以转让给一个比较有实力的对象，让他全面接手清江地区的摩托车销售业务，只要他跟咱们签订了合同，今后清江地区就只有他可以销售方氏摩托，作为回报，他必须要支付给我们一定数量的提成金，如果他违反合同的规定，我们就能立即终止他的代理权，不再给他供货，并且还可以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让他赔偿我们的损失。” 跟前一个方案相比，第二个方案明显更加便于操作，赚钱也更加轻松。这个方案其实就是分包，在建筑行业里面十分普遍。 陈建国和江荣华全都对牛小强露出了钦佩之色。他们原以为自己才是销售行业的老手，此刻听了牛小强的两条方案，他们这才知道自己跟牛小强的差距有多大。 人家只是个业余人士，但提出的方案就已经超越了自己这样的老手，话说天才就是天才，绝对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啊。 江荣华感叹道：“牛秘书，要不是知道你前程远大，我一定会极力劝说你跟咱们一起干销售这个行当，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让我们的眼光和思维得到了极大的拓展，我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陈建国竖起了大拇指：“我这辈子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你师父，他白手起家，短短两年时间就挣到了如今这份诺大的家业，这简直堪称神话故事，另一个就是你牛秘书，话说回来，如果没有你帮你师父出谋划策，他也不可能取得今天这么辉煌的成就，啥也不说了，今后凡是你作出的指示，我跟老江绝对是不打折扣的执行！”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帮着出出主意，具体的事情还需要两位去做，当不得你们如此推崇，闲话咱们就别说了，还是来谈谈组建销售公司的事情吧，具体的方案我今天早上已经拟定好了，你们先过过目，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当面提出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牛小强说话间把一份手写的草稿纸递给了两人，两人凑在一起仔细的观看，没多大功夫就看完了。 根据这份方案的意思，新成立的销售公司将跟方氏摩托车厂和亚洲机械厂签订包销合同，无论是方氏摩托车厂还是亚洲机械厂，都会授予这家公司全权代理权，这家新成立的销售公司必须要确保把这两家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全部销售出去，否则就要根据包销合同上的规定，支付一定的赔偿金。 第972章 城市包围农村战略 方案上的内容跟牛小强刚才所说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陈建国和江荣华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牛小强见状露出笑容：“既然两位都没有意见，咱们就来谈谈具体的细节吧，不知你们各自准备出多少钱入股？” 陈建国想了想，然后一咬牙：“我的手里一共有四万块钱，我全都拿出来入股。” 陈建国觉得牛小强提出的方案具有极高的可行性，因此下定决心准备搏一把。 如果获得成功，他就能挣到超乎想象的回报。万一要是失败了那也没关系，反正自己跟牛小强和方东平的关系走得非常近，他们是不会不管自己的，大不了再回来继续上班呗，只要自己不好吃懒做，还愁过不上好日子？ 江荣华也是一样的想法，他目光坚定道：“我跟老陈一样，也拿四万块钱入股。” 牛小强点点头，给两人计算总体的开销：“你们两人加起来一共投资八万块钱，这笔钱明显是不够的，销售公司组建起来后，需要招收大量的人员，对他们进行培训，还要给他们提供伙食和住宿的地方，销售员在外面跑业务需要报销差旅费，人员越多，报销的差旅费就越多，除此之外，咱们还需要租赁仓库和铺面、还要承担运输费用和一定的货品押金，这些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他说到这里稍作沉吟，然后给出了总体的投资金额：“总投资金额就定为八十万吧，剩下的钱由厂里出，今后你们将各自占据销售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剩余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属于厂里所有，你们有没有意见？” 两人对于这么高的投资金额感到有点吃惊，同时这也影响到了他们今后的利润分成，江荣华迟疑道：“八十万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牛小强微笑道：“要干就大干一场，小打小闹有啥意思？只要公司的业务做得足够大，即便是百分之五的股份，你们每年也能挣到大把大把的钞票。” 江荣华闻言看向陈国建，陈建国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他也跟着点头：“好吧，我们接受这个方案。” 牛小强笑了笑：“股份分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咱们来谈谈公司的经营问题吧，今后我跟我师父将不会干涉公司的经营情况，但会随时派人审核公司的账目，做生意还是要讲究规矩的，不能因为咱们很熟就取消财务审核这个环节，两位对此有意见吗？” 两人同时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牛小强接着说道：“除了审核账目，我还希望两位能跟即将单独成立的广告公司和两家工厂多多交流意见，你们是直接面对市场的第一线人员，对于顾客的想法和需求非常熟悉，有了你们提供的宝贵建议，广告公司能够更加精准的策划和投放广告，这可以反过来提升销售量，对双方来说都是有益无害，工厂得到你们的信息反馈后，可以及时的对产品加以改进和完善，这同样能够提升销售量，对于我们双方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所以请你们务必要重视这个环节。” 江荣华十分认同牛小强的这个观点，用力点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再然后就是销售思路，目前国内的民众都不怎么富裕，尤其是广大的农村地区，许多家庭连给小孩念书的钱都拿不出来，因此他们的购买力是很有限的，城市居民相对来说比较富裕一些，特别是那些省会城市，居民的经济情况比较好，因此我建议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先采取‘城市包围农村的战略’，先把重点放在大城市上，派遣精干人员去各地创立销售网点、或者寻找有实力的代理商，尽一切可能的把大城市的市场抢到手。” “完成了对大城市的布局后，你们就能腾出手来经营农村市场了，广大的农村地区不会一直穷下去，加上农村地区的人口数量远超大城市，因此你们千万不能小看了农村市场，要尽一切可能的把触角延伸到农村地区的各个乡镇，即便不赚钱也要先把销售网络构建起来，等到将来农民朋友们逐渐富裕起来后，方氏摩托就是他们首选的购车目标了，到时候咱们绝对可以挣到超乎想象的利润。” 牛小强笑了笑：“等到摩托车厂完成了扩张计划，我会让他们投产更多的低端车型，用来投放到农村地区，虽然低端车型挣的钱比较少，但最起码可以维持住庞大销售网络的开销，算下来咱们应该是不会亏本的。” 牛小强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特别叮嘱道：“两位，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销售网络的构建工作，只要咱们有了成熟而又庞大的销售网络，今后不管是卖摩托车卖汽车，还是卖其他的什么商品，都能做到水到渠成，这是重中之重，请你们务必要重视起来。” 两人对牛小强早就彻底敬服，不管是牛小强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是刚才说的这些内容，都让他们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们以前只知道埋头卖车，从未像牛小强这样把问题考虑得如此全面、如此细致。毫不夸张地说，牛小强的大局观远超两人，他说的话让两人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面对着牛小强的郑重提醒，陈建国和江荣华全都点头，异口同声道：“我们一定会坚决执行你的计划，不会打半点折扣。” 牛小强嗯了一声：“你们先去把销售公司注册一下，在此期间也别耽误了销售部的工作，等到各项工作准备妥当，我师父这边就会把资金拨发到位，届时你们可以直接把销售部从厂里拆分出去，作为新成立的销售公司的骨架，后续由你们进行人员扩充，招人的时候尽量找清江本地的，毕竟知根知底，比较便于管理。” 第973章 提醒和敲打 陈建国先是点点头，然后忍不住问道：“牛秘书，有个问题我感到很好奇，方老和你为啥要跟我们两个合伙成立一家销售公司，而不去扩大销售部呢？”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按照一般的情况来看，牛小强完全可以继续让两人在销售部主持工作，没必要成立一家单独的销售公司。他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是出于两个方面的因素考虑。 首先是为了将来的发展做铺垫，他刚才一再强调构建销售网络的重要性，是因为一旦构建起了成熟而又庞大的销售网络，他今后无论是造汽车还是造电视机，都能通过这个网络快速的推向市场。如果给每个公司都单独的设立一个销售部，这相当于重复性建设，将大大增加成本的支出、浪费时间和人工。还不如成立一家专业性的销售公司，专门销售这些商品。 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好奇：为啥不把家化产品也交给这家公司销售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无论是摩托车、汽车、还是家用电器，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在如今都属于贵重商品，那些大城市的居民才买得起。 家化产品就不同了，寻常家庭都买得起，两者面对的客户群体完全不同，销售工作有着很大的区别，不能混为一谈。正因为如此，所以牛小强才会区别对待。 他成立专业的销售公司的第二个原因就更简单了，陈建国和江荣华、以及整个摩托车销售部的工资实在是太高了，每人每月平均算下来都在三百人民币以上，远远超过产线工人。 人们总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摩托车销售部的超高工资早就让其他部门的人眼红不已了，如果继续把销售部保留在厂里，很不利于职工们的团结，那些产线工人迟早会因为心理失衡而影响到工作。 尤其是陈建国和江荣华，他们现在的月薪高达四千以上，在如今这个年代，四千以上的月工资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为了避免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牛小强特地交代过王小霜，每个月都是王小霜亲自给他们两发放工资，除了极少数的几个高层，谁都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工资究竟有多少。 虽然跟两人合伙建立销售公司会让两人赚走更多的钱，但牛小强觉得这可以大大提升销量，跟摩托车、汽车和电视机等贵重商品的超高利润相比，两人赚走的那么点提成费真的不算啥。 想要做大生意，就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总是为了一丁点的蝇头小利而放不开手脚，不然你的事业是很难做大做强的。 美国人在这个方面就做的比较好，在美国，许多大公司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老板不会过问公司的具体事务，他们很大胆的放权出去，让专业人士做专业的事情。 除此之外，很多公司的各个项目都采取了外包的形式，也都交由专业的公司去干，他们只掌握利润最高、最核心的部分。 牛小强亲眼见识了美国人做生意的态度后，也对凯琳娜采取了相同的办法，他把公司的大权全部交给凯琳娜，让她去处理一切事务，至于他这个老板，只需要定期查账和收钱就行了。 牛小强不想跟两人解释自己在经营方面的全新理念，因为即便他解释得再详细，两人也会因为文化观念的不同而很难理解。 他笑了笑，把摆在明面上的借口说了出来：“主要是因为销售部的工资水平太高了，尤其是你们两位，每个月的工资有四千多块，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内部的工作氛围，不得以之下，我跟师父只能采取另一种方式开展销售工作了。” 陈建国和江荣华全都点头，他们自己其实也明白，自己的工资确实是高得有些离谱，如果被其他职工知道，肯定会引发巨大的争议，这很不利于企业的团结。 牛小强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我跟我师父觉得两位是值得信赖的人，与此同时你们的工作态度也很令人赞赏，我们很放心把销售公司交给你们全权打理，相信在你们的共同努力下，销售公司的业务一定能顺利开展起来。” 陈建国和江荣华赶忙连声谦虚，表示自己还有很多工作做得不到位，一定会在今后加以改进。 牛小强笑了笑，话锋一转：“咱们在商言商，希望两位不要辜负了我跟我师父的殷切期望，更不要做出不符合规定的事情，否则要是因此让我们之间产生了不必要的隔阂，那就不太美好了。” 这算是在提醒，也属于敲打。陈建国和江荣华十分了解厂里的情况，知道牛小强完全可以代表方东平的态度。同时他们也非常了解牛小强的性格，知道牛小强绝对不是那种因为私交很好就对你格外宽大的人。他十分讲究原则，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他的底线和原则，他就一定不会心慈手软，保准让你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无论是陈建国还是江荣华，他们都很感谢方东平和牛小强这对师徒，如果没有这对师徒的大力提携，两人根本不可能混得像今天这么好，更不可能得到现在这个发大财的机会。 因此两人全都表现得十分诚恳，只见陈建国目光坚定道：“请牛秘书放心，也请方老放心，我陈建国一定不会做出违法规定的事情，今后还请两位看我的表现，如果我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就会主动滚蛋的！” 江荣华也是一样的表情：“我虽然比老陈圆滑一些，但那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如今我过上了这么好的生活，今后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如果我不好好珍惜的话，那我就是个大傻子，我自认为自己还不傻，所以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一旦我做了，我也会跟老陈一样，自己主动滚蛋！” 第974章 电视机配件工厂 牛小强对两人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着说了几句漂亮话，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不早了，两位去忙吧。” 陈建国和江荣华笑呵呵的站起身，跟牛小强打了招呼后一同离开。 紧跟着牛小强拿起电话，拨打了楼下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我是牛小强，麻烦你去会议室一趟，把里面的三个人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好的，我这就去办。” 不到五分钟，房门被人敲响：“牛秘书，人我已经带过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好的。” 随即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三名男女走了进来。 这名年轻女人是黄鹂的副手，黄鹂在家养胎，就快生孩子了，因此她把工作全都委托给了自己的副手。 黄鹂的副手跟黄鹂一样，都很有眼力见，她把人带进来后并未急于离开，而是给三人分别泡好了茶水，又给牛小强的茶杯里续了开水，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牛小强叫进来的这三个人全都是他的老表，为首的是孙斌。 牛夏香结婚的那天，牛小强应老妈的要求，对自己的一帮老表们进行了一番考察，这三个人是其中表现最优秀的，牛小强准备让他们负责电视机配建工厂的管理工作。 三人的神色有些紧张，紧张中还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虽然牛小强并未提前告知这次召见他们的真正目的，但他们都不傻，已经隐隐猜到肯定是有好事情等着自己。 为了不影响自己在牛小强眼中的形象，三人全都把腰杆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办公桌上，看上去就像是很遵守课堂纪律的小学生一样。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就好，我可不是那么严肃的人。” 三人闻言不太自然的笑了笑，把手从办公桌上放了下来，但是坐姿依旧还是那么笔直。 牛小强苦笑一声，懒得再劝，他直奔主题道：“今天把三位叫来，主要是想给你们安排一下工作，我有个朋友想在凹山建一个电视机配件工厂，不知你们愿不愿意给她帮忙打下手？” 三人立马点头，异口同声的激动道：“我愿意！” 牛小强微微点头，把电视机配件工厂的初步规划书递给三人：“这是配件厂的初步规划书，你们先看一看，看完了咱们再接着谈。” 三人立马挤在一起，认真仔细地观看着这份规划书。规划书的内容并不太多，三人很快就看完了。孙斌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另外两位老表也是一样的表情。 牛小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感到失望，只见他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家工厂的规模太小，对于这份工作不是很满意啊？” 电视机配件工厂的初步投资金额为两万美元，按照当前的汇率折合成人民币的话，那就是不到五万块钱。三人原本以为牛小强给自己介绍的工作肯定很风光，应该是去那些大厂当干部。没想到牛小强介绍的是这么小的工厂，这种巨大的落差确实让三人感到有些失望。 不过他们不好意思承认，孙斌干笑道：“我们都很满意，呵呵，呵呵。” 其他两人也纷纷出言附和，牛小强笑道：“你们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咱们也不算外人，不满意就是不满意，没啥不好意思讲的。” 三人的神色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接口。 牛小强不等他们开口就接着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凡事都有个过程，你们之前从未干过管理方面的工作，如果我把你们安排到大厂里去，你们觉得自己能够胜任吗？不是我轻视你们，就我个人感觉你们多半是无法胜任的，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把你们安排在小厂里面历练一下比较好。” 他说到这里露出诚恳的表情：“想当年我也是从小厂一步一步干过来的，如果我没有积累相关经验，今天也做不了方厂长的秘书，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有什么想法，要脚踏实地的好好干活，只要你们努力打拼，迟早有你们的出头之日。” 三人纷纷点头，面露惭愧之色。 牛小强的事迹他们早就听自己的爹妈说过无数次了，大家都知道牛小强在创业之初跟着方东平吃过许多苦头，如果没有当初的磨练，牛小强又如何能够得到今天的这一切？ 孙斌很是诚恳地点点头：“请牛秘书分配任务吧，我们保证一定会认真做事，不会掉链子。” 牛小强嗯了一声：“由于这家工厂是初创，因此各项工作都需要你们三个去操办，首先是修建厂房和添置设备，接着是招工和培训，大年初一的那天我考察过你们，对你们的能力大致有所了解，现在我宣布，孙斌将临时担任电视机配件工厂的副厂长一职，剩下的两位将临时担任孙斌的副手，协助他处理好建厂的一切事务，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来最终确定你们的职务，如果你们的表现得到了我的认可，我就会帮你们转正，如果谁表现不好，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三人早就听说过牛小强的办事风格，知道牛小强很讲究原则，不会因为你是他的亲戚就对你格外宽容。别说是他的亲戚，就算是他的家人，他也是公事公办。 三人立马点头，这一次都显得很是开心。电视机配件工厂虽然规模小了一些，但毕竟是一家正儿八经的企业，能在这家工厂当上这么大的领导，那也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 牛小强笑了笑，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合计一下，按照规划书上制定的规模把建设工厂的费用评估一下，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你们就必须要把评估出来的结果提交给我，我认可了你们的评估报告，你们才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三人连声答应，拿着计划书走了出去。 牛小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随后拿起电话，拨打了招待所的电话：“我是牛小强，麻烦你去303号房，把那位张小兰小姐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第975章 杀上门来，来者不善 张小兰这几天一直都在给山姆当翻译，协助他给陈方华等人上课。原本上课的地点是亚洲机械厂的会议室，由于今天工厂全面复工，山姆等人只能把上课的地点改到了招待所。 红旗小组的三个人今天没有去上课，他们需要协助自己的直属领导执行拆分亚洲机械厂的计划，有很多事情要做，抽不出上课的时间。 根据他们跟山姆的商议，他们三人的课程被调整到了下班以后，至于上班期间，只有李沐晓一人去山姆那里上课。 张小兰接到通知后对山姆和李沐晓道了个谦，然后跟着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来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 这还是张小兰第一次进入牛小强的办公室，她进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跟牛小强打招呼，而是满脸好奇的四处打量。 牛小强挥了挥手，示意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离开，随后他笑盈盈的问道：“我这里的环境还行吧？” 张小兰继续张望了一会儿才点头：“简单朴素，干净整洁，环境还行。” 她说话间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笑着问道：“你找我来有啥事？” 牛小强把孙斌三人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总结道：“他们三个虽然是我的亲戚，但还是很有头脑的，只要磨练一下，今后就能帮你把配件厂管理好，小兰，你对于我的安排有没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话就直接说出来，不用有什么顾虑。” 张小兰摇摇头：“你的眼光一向都很准，既然是你看中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牛小强笑道：“这就好，我已经把工作分派给他们三个了，让他们从头开始参与建厂的整个流程，这算是一种考验，如果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是可用之才，我才会确定他们的职务，如果他们不是那块料，我会按照规矩办事，现在他们已经回家进行费用评估去了，你的资金能不能转过来？我好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张小兰的钱原本存在花旗银行，由于她想趁着回国的机会把建厂的事情落实到位，因此提前把钱取了出来，偷偷的放在行李箱里带回国了。 张小兰闻言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把钱交给你。” 她说话间把上衣的扣子解开，把绑在腰间的一个小背包取了下来：“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一共是两万美元，你查收一下吧。” 牛小强看都没看，直接把背包里的钱锁进了保险柜，开玩笑道：“不用一张一张的数了，如果有多的，就当是我捡了便宜，如果少了，就当是你占了便宜。” 张小兰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开口：“这可是美元，在国内没办法花，你准备通过什么渠道把它们兑换成人民币？”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方案：“这件事本来是想让你爸去办的，不过他最近有另一件大事需要解决，我不想再去麻烦他，思来想去，我决定直接找我师父兑换，汇率为一比八，这个价码你还满意吗？” 按照一比八的汇率计算，两万美元能够兑换到十六万元人民币，只比黑市汇率低了百分之二十，也算是很不错了。 张小兰笑着摇摇头：“我没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那好，就按照这个汇率兑换吧，兑换的资金今天下午就能到账，到时候需要你这个老板签字确认，此外公司注册的事情也需要你自己自己办理，如果你懒得跑，就让你爸给清江石化机的周洪宝厂长打个电话，他在市里的人头比较熟，可以很轻松的帮你搞定注册的事情。” 张小兰嗯了一声：“还是让周叔叔帮我跑一趟吧，我这就去招待所让我爸帮我打个电话。” 张小兰话音刚落，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于思梅的声音：“牛秘书，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他们是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人，已经抵达凹山了，想找方厂长谈点事情，方厂长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牛小强露出意外的神色，暗自思付道：真是没想到，津南石化机的人居然大年初六就跑到凹山来了，他们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牛小强想到这里吩咐道：“于姐，麻烦你给招待所打个电话，让他们弄一桌上好的酒席，中午的时候我们好好招待一下他们。” “好的，我这就去办。” 于思梅离开后，张小兰也准备起身离开，牛小强叫住她：“小兰，你回到招待所后把津南石化机抵达凹山的事情跟你爸说一下，等会儿让他跟我一起招待这帮贵客。” 张小兰二话不说，满口答应下来。她离开后，牛小强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为了做出所谓的政绩，过年也不休息，既然你们这么急着捧哈里伯顿的臭脚，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说完话站起身，直接找到方东平，跟他密谋了一番。 关于津南石化机总厂跟哈里伯顿联合起来搞事情的情况，牛小强早就告诉给方东平了，同时他也把自己制定的反制措施一同告诉给了方东平。 方东平懒得插手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只会配合牛小强进行表演，动脑筋的活全都由牛小强负责去做。 师徒两商议了一番后，一同来到了厂门口，等待着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人。 等了不到五分钟，一行七人就出现在了牛小强的视线里，让牛小强感到意外的是，这帮人当中居然还有两个外国人。 方东平压低声音道：“难怪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人会在大年初六过来，估计他们是受到了哈里伯顿的压力，不得不提前结束年假，过来跟我们谈事情。” 牛小强微微点头，冷笑道：“哈里伯顿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只要拉上国内生产采油机的龙头企业，就一定能逼迫我们交出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狠狠地受一次教训，看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跟咱们耍手段。” 方东平笑着摇摇头：“你小子真是胆大，换做是我，可不敢去得罪石油部，不过你制定的计划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出篓子，这一点师父我可是佩服之至啊。” 第976章 私营企业就是一盘菜 牛小强嘿嘿一笑：“对方不仁在先，可不能怪我下手太狠，走吧师父，咱们去会会这帮家伙。” 方东平点点头，当先迈步迎了上去，牛小强落后一个身位跟在后头，看上去完全就是方东平的跟班。 还没走到跟前，方东平就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诸位应该就是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各位领导吧？我是亚洲机械厂的厂长方东平，大过年的让各位领导不远千里跑来找我，真是罪过啊。” 为首的一个秃头男子看上去官威十足，可能是因为过年期间大老远的跑到凹山出差让他有点不爽，因此他很矜持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是跟方东平搭了一下就缩了回去，一副上级接见下级的做派。 握完手之后，秃头男子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方东平，你可真厉害啊，居然在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做出了这么大的一番事业。” 方东平虽然心里感到很不快，但表面上却显得很是恭敬：“领导过奖了，我这是运气好，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跟津南石化机总厂的规模相比，我这么点产业真的是拿不出手啊。”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方东平低姿态赢得了对方的好感，秃头男子一看方东平这么识趣，脸上终于展露出了一丝笑容：“方厂长太谦虚了，你是真的很不容易，换做是我，多半是达不到你现在的程度的。” 方东平陪着秃头男子笑了两声，一脸讨好的表情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丁厂长吧？” 秃头男子正是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厂长丁红强，他对于方东平的恭敬态度越发的感到满意，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恩，我就是丁红强，方厂长，大过年的前来叨扰，真是不好意思啊，还望你不要介意。” 方东平赶忙摆手：“丁厂长可是副部级的领导，我啥级别都没有，您能够屈尊来到咱们亚洲机械厂指导工作，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站在外面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还请丁厂长和诸位领导跟我来吧。” 方东平说完话带着丁红强一行人朝招待所走去，路上他把丁红强的随行人员认识了一下，顺带着把牛小强介绍给对方认识。 这帮人谁都没把牛小强放在眼里，也没有太把方东平当回事，脸上始终流露出一种浓浓的优越感。 在他们看来，方东平谦恭的态度十分符合双方的身份差距。他们可是副部级别的企业职工，每个人都有行政级别，并且级别还都不低。 至于方东平，不过是私营企业的老板罢了，就算方东平身家不菲，在他们眼里也是低人一等。 如今这年头，私营企业拿什么去跟特大型国有企业相提并论？不是咱们瞧不起你，你在咱们眼里就是一盘菜，咱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牛小强和方东平对于这帮人的心态看得很透彻，为了麻痹对方，更好地执行坑人计划，他们两个全都像龟孙子似的，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 经过打听，两人得知队伍中的那两个外国人果然来自哈里伯顿，其中那个名叫莫斯的竟然是哈里伯顿亚洲区分部的一把手。 牛小强心中暗想：难怪丁红强大年初六就赶过来谈事情，看来多半是因为莫斯给他施加了压力。 莫斯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看起来很是平静，似乎丁红强前来商谈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牛小强觉得他之所以会如此低调，是因为这家伙想让丁红强当恶人，至于他自己，则想躲在幕后当看客。 这一次牛小强猜错了，莫斯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他对于即将要见到的另一个人感到有些忌惮。这人就是张广茂。 去年的时候，莫斯因为飞扬跋扈的作风，在江北油田被张广茂直接轰走。这件事让莫斯丢尽了颜面，同时也让他对张广茂恨之入骨，他回到公司后就立即对张广茂展开报复，把轴套连接修复技术的事情抖露了出来。 要不是牛小强提前帮张广茂想好了对策，张广茂可没有那么容易度过这次危机。 在这次事件当中，莫斯赫然发现他当初在江北油田看到的那份采油机的测试数据居然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张广茂绝对不可能把这项技术拿出来化解危机。 这个发现让莫斯既感到震惊又让他感到担忧。 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如此优越，公司的高层肯定会心动，如果他没有跟张广茂闹掰，就能以哈里伯顿的名义跟张广茂洽谈合作事宜。可惜的是他当初太跋扈，后续又对张广茂使阴招，彻底激怒了张广茂，没有办法再跟对方谈生意。 公司的高层要是得知了这个情况，多半会出于利益的考虑把莫斯撤换掉，换一个人去跟张广茂洽谈。 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莫斯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看起来很诱人的方案。 这个方案就是拉拢中国采油机行业的龙头企业，由这家企业出面去跟张广茂交涉。 莫斯跟中国人打过很多次交道，十分熟悉中国的情况，他觉得只要这个计划顺利实行，后续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莫斯打定主意后立即把自己的计划提交给了公司的董事会，由于他的这个计划耗费的资金非常少，获得的利益却非常大，因此董事会的人觉得可以让他尝试一下。 成功了自然很好，可以为公司节省大笔开支，不成功也没关系，后续再直接派人跟专利的所有者谈判就行。 莫斯得到董事会的回复后立刻展开了行动，他以哈里伯顿的名义直接找到津南石化机总厂，提出了十分诱人的合资计划。 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人果然心动，莫斯都没怎么进行暗示，对方就主动承担起了说服张广茂的工作。 结果却不是那么理想，张广茂就像是一头倔牛，无论丁红强怎么说，他就是不听。 第977章 居然敢跟咱们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后来丁红强只能找到石油部的领导，让领导去跟张广茂谈。张广茂依然油盐不进，甚至还一怒之下把领导给臭骂了一通。 他当时说了这样一句话：“想让我把专利交给哈里伯顿，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你们把我给撸掉，我也坚决不答应！” 这其实是一句气话，但是当莫斯听闻之后，他却误以为张广茂是因为对自己的怨念太深，所以才死扛到底的。 正因为如此，莫斯才会表现得这么低调，他担心自己要是高姿态的话会再次激怒张广茂，如果张广茂继续死扛着不松口，他制定的计划就没办法完成，后续的连锁反应会让他失去现有的职位，对于莫斯来说，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牛小强见莫斯有点忐忑，不由颇觉纳闷，他刚准备探探莫斯的口风，张广茂就现身了。 “哟，这不是老丁吗？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啊。” 张广茂站在招待所二楼的阳台上，一副惊讶的表情。 丁红强早就跟张广茂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知道张广茂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江北油田是双驴头采油机的联合研发者之一，因此再怎么难以对付，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他露出惊喜之色：“老张，你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啊？这还真是巧，我原本还打算抽个空去给你拜年的，既然在凹山遇上，等会儿咱们可一定要好好叙叙旧。” 丁红强的态度十分热情，跟对待方东平的时候完全不同。除了他故意讨好张广茂之外，也因为张广茂是江北油田的一把手，级别跟他相同，同样都是副部级。 虽然级别相同，但张广茂这个副部级的含金量明显要高比他高得多。江北油田是国内排名第三的油田，每年为国家挣回了数亿美元的外汇，这一点是津南石化机总厂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如今是经济挂帅的年代，更会挣钱的企业自然更加受到上头的重视。因此江北油田的一把手跟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一把手虽然级别相同，但在部委领导的眼中，分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广茂冲着丁红强挥了挥手：“老丁你等我一下，我这就下来。” 丁红强赶忙点头，站在招待所的门口静等起来。 片刻之后，张广茂笑哈哈的走了出来。他很热情的握住了丁红强的右手，使劲的摇晃着：“老丁，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聊聊呢，走，去我的房间坐坐吧。” 张广茂热情的态度让丁红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两人上次见面的时候张广茂还对他很有意见，差点没骂娘，临别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 此刻在凹山相遇，张广茂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让丁红强在惊喜之余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带着满心疑惑被张广茂拉着上了二楼，张光茂也不去管其他人，直接把房门给反锁住。 丁红强惊疑不定道：“老张，你这是……？” 张广茂收起了爽朗的笑容，苦哈哈的叹了口气：“老丁，你应该也是来找方厂长洽谈双驴头采油机的事情的吧？” 丁红强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试探着问道：“老张，难不成你改变了原来的态度，这次来凹山是想说服亚洲机械厂把技术交出来？” 张广茂苦笑一声，显得很是无奈：“被你给猜中了，上次我跟部里的领导闹得很不愉快，回去后我逐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当时有些冲动，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即便意见上出现分歧，我也不能拍桌子啊，后来我反复思量，觉得你们提出的建议对于咱们国家的石油产业的发展很有帮助，刚好我闺女前几天回国探亲，于是我决定在接闺女的时候顺路过来跟方厂长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让他支持一下。” 丁红强听到这里自以为明了，他心中暗自冷笑：张广茂啊张广茂，你的脸皮可真厚啊，明明是承受不住部委领导的强大压力才改变态度的，可现在却用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进行粉饰，我原本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很正直的人呢，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张广茂在石油体系中的口碑一向都比较正面，从来都没有动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得过任何好处，这也是他敢于跟部委领导拍桌子的原因之一。 一般对于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都很硬气，因为他们有硬气的资本。即便他们得罪了人，别人也只能就事论事，没办法从其他方面搞小动作。 丁红强面露好奇之色：“你跟那位方厂长谈得怎么样了？” 张广茂苦着脸道：“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吧。” 丁红强越发的感到好奇：“既然还算顺利，你为啥总是苦着个脸啊？” 张广茂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递给丁红强：“这是我跟丁红强谈判的结果，你看看就明白了。” 丁红强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些很零碎的内容，比如说第一排写着“两年时间”，第二排写着“一千万美元”。这样的内容看得丁红强一头雾水，他抬起头问道：“老张，这写的是啥意思啊？” 张广茂解释道：“这是方厂长提出的条件，他同意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贡献出来，但也不是没有要求的，比如说这里写着的两年时间，是他规定的授权时限，下面写着的一千万美元是他向咱们索取的专利费用。” 丁红强听得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只见他把笔记本猛地拍在茶几上，怒骂道：“这个方厂长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敢跟咱们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如果按照他的意思来，岂不相当于咱们花费了一千万美元只购买到了双驴头采油机专利技术的两年使用权？” 张广茂心中冷哼一声：你这个抢人家东西的强盗居然还好意思表现得这么气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受委屈的一方呢，我呸，这也太他妈恶心人了！ 第978章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丁红强发完脾气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着问道：“这不对吧，我刚才跟方东平打过照面，他那个人看起来挺懂事的啊，怎么可能开出这么过分的条件？” 张广茂摊开双手，做出了无奈的手势：“人家确实挺懂事，但并不傻，他明着跟我说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这么厉害，收这么点专利费已经是很优惠的条件了，换做其他人，他会直接开出每年一千万美元的授权费用。” 身为采油机行业的资深从业者，丁红强知道这话所言非虚，双驴头采油机确实非常厉害，只要能出口，绝对能挣回来大把大把的外汇。到时候他丁红强要政绩有政绩，要实惠有实惠，绝对是美妙极了。 他皱眉道：“老张，你没有跟他说明石油部的态度吗？” 张广茂点点头：“已经跟他说了，否则他根本就不会答应我提出的要求，他还告诉我，如果石油部逼迫过甚，他就直接把专利技术卖给外国公司，让咱们一分钱都挣不到。” 真要这样，丁红强挣美元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他又惊又怒：“他真有这个胆量吗？” 张广茂压低声音道：“老丁，你有所不知，采油机项目只是方东平名下众多业务中的一个，除了采油机之外，他还有家化品厂、汽车制造厂、机械加工厂、制药厂，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还真的敢这么做，反正他又不是靠着采油机这一个项目吃饭，石油部再厉害，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啊。” 丁红强眉头深锁，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思考片刻后他开口问道：“老张，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是你们江北油田跟亚洲机械厂联合研发出来的，你在这件事情上难道就没有话语权吗？” 张广茂解释道：“当初成立研发小组的时候，江北油田就跟亚洲机械厂签订了协议，根据协议的规定，江北油田只拥有双驴头采油机的优先使用权，并且在采购的时候会得到一定的优惠政策，至于这项技术的所有权，则全都属于亚洲机械厂所有，否则的话我用得着大过年的跑到这个山沟沟里来求爷爷告奶奶奶吗？” 丁红强语带埋怨：“老张，不是我说你，你当初咋就跟他们签了这样的协议啊？” 张广茂露出懊恼的神色：“老丁，不是我目光短浅，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够研发出这么厉害的技术啊，我当初拿到测试数据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相信是真的，还以为测试人员出错了呢，后来我把相关数据传真给你们的时候，你们还不是跟我一样不相信吗？” 这倒是不假，当初江北油田以公函的形式把双驴头采油机的测试数据发给了津南石化机总厂，结果无论是丁红强还是厂里的技术员，没有一个相信这份数据是真的。他们不仅不相信这是真的，反而还嘲笑江北油田做白日梦。 此刻听张广茂提到这茬，丁红强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这个就不要再提了，人嘛，谁还没个粗心大意的时候？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把眼前这件事处理好，哈里伯顿可是世界知名的能源设备供应巨头，人家提出了这么优越的合作条件，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今后可就再也遇不到了啊。” 张广茂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在看到你的第一时间就把你拉过来商谈，老丁，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丁红强挠了挠自己的秃脑门：“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情况一点都不熟，不像你，你跟亚洲机械厂早就是合作关系了，各方面的情况比我要清楚得多，我觉得还是由你拿主意比较好。” 张广茂暗骂一声：这家伙还真是老奸巨猾，有风险的事情他一推二五六，想让我帮他出头，不管谈成啥结果，这家伙都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哼，你以为就你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吗？ 张广茂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就我个人的看法，咱们绝对不能用强，否则要是闹掰了，损失就太大了，目前双方的症结点在于专利费的数额，咱们觉得太高，人家方厂长却觉得已经很够意思了，等会儿咱们好好跟他谈谈，最好能把他灌醉，然后趁机跟他把合同签下来，只要白纸黑字写清楚，就不怕他赖账。” 丁红强迟疑道：“这……这能行吗？你刚才说方东平并不傻，他怎么会在喝酒的时候跟咱们签合同？” 丁红强只是对方东平会不会上当表示担忧，对于这么做合不合规矩并不介意。 在他看来，自己和张广茂可是两个副部级大企业的领导，能够陪着方东平这个私营业主喝顿酒就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再者说了，谁叫你方东平那么不识趣呢？你要是识趣一点，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即便方东平醒酒之后找自己理论，那也不怕，自己代表的可是石油部，还怕跟他一个小小的私人老板打官司？这真是可笑之至啊。 张广茂嘿嘿一笑：“只要是人，就存在着缺点，方东平这人的脑袋瓜确实挺聪明，否则人家也不可能在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创建出诺大的家业，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好酒贪杯，只要上了酒桌，这家伙说话做事就会失去分寸，只要能把他灌醉，成功的几率就会非常高，我觉得咱们可以试一试，不管成不成功，对于咱们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丁红强想了想，觉得张广茂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他微微点头：“那就这么着吧，等会儿咱们轮番上阵，凭借咱们两个的酒量，就不信灌不倒他姓方的。” 张广茂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拍了拍丁红强的肩膀：“老丁，这件事指定能成，事成之后你可不能忘了我啊，我上次跟部委领导闹得很僵，还需要老哥你帮着圆圆场。” 第979章 你骗我，我骗你 丁红强很爽朗的笑道：“你放一百个心吧，只要这件事办成功，我丁红强一定会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帮你说话的。” 张广茂哈哈一笑：“你老丁就是够意思，来，咱们先把合同确定下来。” 丁红强点点头，跟张广茂坐在一起商议着合同的条款。根据两人的商议，津南石化机总厂和哈里伯顿联合成立的合资企业，将以五百万美元的总价格获得双驴头采油机专利技术十年的使用权，算下来相当于每年只需要支付五十万美元的专利费，这跟白捡也没啥区别了。 商议妥当后，张广茂把纸笔递给丁红强：“老丁，你是当事人，合同由你来写比较合适。” 丁红强也不推辞，笑呵呵的接过纸笔，他先把商议好的内容打了一份草稿，核实无误后才工工整整的抄写了两份。 丁红强写完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老张，方东平的那个秘书会不会误了咱们的大事？” 张广茂一脸轻松地表情摆摆手：“那个牛秘书的酒量非常差，等会儿咱们把他先灌趴下就万事大吉了。” 丁红强再无任何顾虑，他把写好的合同装进口袋，跟着张广茂一同走出了房间。 由于一把手不在，因此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人全都不敢去招待所的食堂落座，大家坐在一楼的大堂，耐着性子等待着丁红强。 莫斯和自己的助手坐在角落，他的心里越发的忐忑，不知道丁红强跟张广茂究竟谈什么去了。万一丁红强经受不住张广茂的劝说退出这次合资计划，那么自己的处境可就十分危险了。 在莫斯看来，张广茂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他肯定跟以前一样，会极力反对哈里伯顿跟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合资项目。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跟他猜测的完全不同。 当丁红强和张广茂走下楼来的时候，他从两人的脸上看到了十分愉快的笑容，他还在纳闷的时候，丁红强就拉着张广茂走到了他的面前：“莫斯先生，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看在我的面子上，张书记对于跟你之间的那些矛盾决定不再追究，也请你不要再纠结那些琐碎的事情，来来来，你俩握个手吧。” 莫斯听了翻译过来的话之后彻底傻眼，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广茂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莫斯先生，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是有责任的，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就把私人恩怨一笔勾销吧。” 莫斯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握住了张广茂伸出来的手：“是是是，一笔勾销！” 丁红强哈哈笑道：“这才对嘛，走，咱们喝酒去，在酒桌上再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 方东平当先带路，带着众人往餐厅走去。 牛小强不太清楚张广茂跟丁红强说了些什么，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对张广茂使了个眼色，然后中途转向，向厕所走去。 张广茂立刻会意，他告了声罪，说是自己有东西忘在房间里了，想回去拿。 其他人全都没有怀疑，继续有说有笑的朝前走去。等他们走远了，张广茂立马调转方向，快步走进了男厕所。 牛小强早就等着了，张广茂刚进来，他就把厕所的门反锁住，压低声音问道：“张叔叔，你跟丁红强是怎么说的？” 张广茂把具体的内容全都讲述了一遍，最后冷笑连连：“这老小子已经入套，等会儿只要咱们不露出破绽，他这个跟头绝对栽定了！” 牛小强有点迷糊：“张叔叔，你不是已经让他把合同都拟定出来了吗，能怎么让他入套啊？” 张广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小强：“这是合同的草稿，你跟那位吴书记不是很熟吗？她上次去江北油田考察的时候，我发现她很会模仿别人的字迹，简直毫无破绽可言，你现在就把她叫过来，让她模仿丁红强的字迹把这份草稿抄写两份，顺便让她修改一下关键字眼，等会儿喝酒的时候我让丁红强顶上去，趁着他喝多了咱们给他来个掉包计，等到你师父签了字，我就趁机把丁红强的那份合同给弄湿，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你师父手里的那份合同了，丁红强绝对不可能发现问题的。” 牛小强迟疑道：“万一丁红强醒酒之后察觉到不对劲，那该怎么办？” 张广茂不屑的撇撇嘴：“丁红强这个人十分爱喝酒，在石油系统中被人称之为酒麻木，此外他做事一向都比较粗心大意，还有一个外号叫做丁马虎，因此即便他事后察觉到不对劲找我对质，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其实只要咱们等会儿把他彻底灌醉，他自己就会迷糊，搞不清楚当时的错误是不是自己粗心大意造成的，他只会怪自己做事不认真，不可能来找我对质的。” 牛小强再无半点疑虑，哈哈笑道：“张叔叔，可真有你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筹划好了这么高明的计策，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张广茂怪笑着看了牛小强一眼：“说起来这都是受到了你的影响，跟你混得久了，我也开始变得大大的狡猾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按照各自的分工分头行动。 张广茂赶去餐厅，执行灌醉丁红强的计划，牛小强则来到楼下的前台，把工作人员支走，用前台的电话拨打了吴萍办公室的号码。 吴萍跟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一样，大年初六就开始上班。她接到电话后立即赶到招待所，牛小强带着她进入客房，把细节交代清楚。 即便牛小强想让自己帮着坑人，吴萍也没有半点犹豫。反正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不存在着什么风险，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要说牛小强会出卖她，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牛小强交代清楚后赶往餐厅。吴萍留在客房里办事，办完之后她会自行离开。 第980章 醉酒签合同 牛小强来到餐厅的时候，丁红强正在举杯敬酒。 方东平已经接到了张广茂的暗示，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很配合的喝了两杯酒，然后就推说自己喝多了，把喝酒的速度降了下来。 丁红强为了灌醉方东平，很是豪爽的提出了自己喝一杯方东平喝半杯的方案。 方东平表面上露出无奈之色，显得对丁红强的提议不好推脱。暗地里他早就乐坏了，心说：这可是你姓丁的自找的啊，可不是我强迫你哟。 方东平的酒量虽然比不上丁红强，但要是人家喝一杯他只喝半杯的话，那么首先醉倒的肯定是丁红强。 丁红强也知道这样喝下去自己肯定吃亏，于是对张广茂使了个眼色，示意张广茂出手。 张广茂很是配合的举起了酒杯，笑盈盈道：“方厂长，刚才一直都是丁厂长敬你，我一直都没怎么跟你喝，现在也该轮到我了，来，咱们走一个。” 方东平打了个酒隔，露出难受的表情，苦笑道：“张书记，我今天真的有点喝多了，看在我年事已高的份上，要不这杯酒还是让我的徒弟帮我代劳吧。” 张广茂闻言瞥了丁红强一样，想要征求一下丁红强的意见。由于灌醉牛小强也在计划当中，因此丁红强不仅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反而还附和道：“老张，人家方厂长确实有点喝多了，咱们是客人，可不能强人所难，就让方厂长的徒弟帮忙代劳吧。” 牛小强苦着脸道：“丁叔叔，我的酒量本来就很差，再加上今天有点闹肚子，刚钢在厕所里蹲了老半天才出来，您能不能放我一马啊？” 丁红强还没开口，张广茂就故作不悦的哎了一声：“牛秘书，难得大家今天这么高兴，你总不能不表示一下吧？要不这样，你今天只跟我和丁厂长分别喝一杯，然后就没你的事了，你看如何？” 牛小强苦着脸犹豫了片刻，然后一咬牙：“好吧，我豁出去了。” 他说完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广茂也紧随其后喝干了杯中酒。 丁红强见状哈哈一笑，显得很是开心。 牛小强有喝酒上脸的毛病，一杯白酒下肚没多久，他的脸颊就通红一片。他趁机眯缝着眼睛，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靠在椅子上，骗过了丁红强一行人。 丁红强一看牛小强的酒量果真如张广茂所说的很差劲，决定趁此机会先把牛小强这个碍事的家伙灌趴下，然后就好签合同。 他笑呵呵的举起酒杯：“牛秘书，咱俩今天初次见面，说句实话，你让叔叔很是感到意外，像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有出息的人可不多见，叔叔越看越是喜欢，来来来，咱们爷俩走一个！” 牛小强晃了晃脑袋，有点迷糊的举起酒杯，嘴里含糊不清道：“喝……接着喝……” 他说完话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由于右手不停地颤抖，杯中酒有大半泼洒出来，只喝了一小半入肚。 丁红强很是豪爽的把酒一口抽干，随后擦着嘴巴观察牛小强，一看牛小强是这幅状态，丁红强彻底放下心来。 他原本还想装模作样的夸奖牛小强够豪爽，结果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牛小强就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张广茂装出关切的样子对门外站着的服务员招招手：“牛小强喝多了，躺在这里容易着凉，麻烦你们把他抬到客房去休息，一定要把他给照顾好。” 其他人没有半点怀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服务员把牛小强抬了出去，随后他们接着推杯换盏。 牛小强被抬进客房后立即把吴萍写好的两份合同折叠起来，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挡偷偷溜进了走廊尽头的男厕所，把合同放在了窗台上，然后回到客房继续装出喝醉酒的样子昏睡。 过了不到五分钟，借口要上厕所的张广茂走出餐厅，他把牛小强放在窗台上的两份假合同装进口袋，然后回到餐厅继续吃喝。 丁红强此刻已经喝得眼眶通红，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他的随行人员全都知道这位厂长大人很爱喝酒，因此没有人劝他少喝点。 莫斯早就跟丁红强交流过，知道这顿酒暗藏着什么玄机，他也没有劝说。 张广茂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举起酒杯：“方厂长，咱们刚才已经聊过了合作的事宜，对于你提出的条件，我跟丁厂长都表示认同，要不咱们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合同给签了咋样？” 方东平展现出来的状态比丁红强更加不堪，他醉眼朦胧的摇头晃脑道：“签、签就签……我、我这就找人把、把合同拟、拟出来……” 张广茂装模做样的拦住准备叫人进来拟合同的方东平：“这个不用麻烦方厂长，合同我们早就拟定好了，丁厂长，你赶紧把合同拿出来，咱们当场把这件事落实一下。” 丁红强的脑子已经很迷糊了，他听到这话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好一阵也没把合同拿出来。 张广茂见状对其他比较清醒的苦笑一声：“这个老丁，关键时刻居然喝高了，小张，你赶紧帮他拿一下吧。” 小张是丁红强的秘书，张广茂之所以让他动手把合同拿出来，主要是为了避免事后其他人产生怀疑。 合同是你们丁厂长亲自写的，又是你们自己人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的，要是出了问题，可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哟。 小张一看丁红强确实喝多了，也就没有犹豫，站起身从丁红强的口袋里把合同拿了出来，递向张广茂，嘴里连声道：“张书记，咱们丁厂长喝高了，签合同的事情只能麻烦您了。” 他们都觉得张广茂是自己这边的人，丁红强喝醉之后，张广茂是自己这边职务最高的，因此由他处理签合同的事情最恰当不过了。 张广茂笑盈盈道：“咱们都是石油部的，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不过是签个合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第981章 签了字盖了手印 张广茂说话的同时伸手去接小张递过来的合同，在手指即将接触到合同的那一刻，张广茂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没能把合同接住，结果合同一下子掉在了桌子底下。 他赶忙弯腰去捡，趁着其他人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迅速把合同给掉包了。 张广茂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来我也有点喝高了，还好问题不是很大，不会耽误事的。” 其他人不疑有他，纷纷凑趣的跟着笑了起来。 张广茂把调换过来的合同当众展开，放在了方东平的面前，然后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塞到方东平的手里：“方厂长，您要不要先看看合同再签字啊？” 方东平已经靠在了椅子上，双眼都快睁不开了。 他摆了摆手：“不、不用看了，我、我信得过你。” 张广茂跟其他人交换了一个开心的眼神，随即笑道：“既然如此，还请您签上字吧。” 方东平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拿起钢笔，在张广茂的帮助下签完了字。 小张秘书见他签的字歪歪扭扭，不由担心道：“张书记，方厂长签的字太潦草了，万一他事后不认账咋办？” 前他人纷纷点头，对小张秘书的担忧表示赞同。 张广茂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开口：“这个确实需要注意一下，要不咱们把印泥拿出来，让方厂长盖个手印？既有手印又有签名，即便他事后想反悔，也没办法抵赖。”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全都点头赞同。小张秘书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盒印泥，打开后递给了张广茂。 张广茂一看方东平双眼紧闭，已经睡着了，干脆拿着他的手指沾上印泥，然后又在两份合同的签名上分别按了一下。 他看了看鲜红的手印，自言自语道：“既然方厂长按了手印，丁厂长也应该按手印才行，否则就不规范。” 张广茂说完话学着刚才的样子，帮着丁红强也按了两个手印。 做完这一切后，张广茂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把其中的一份合同折叠起来，塞进了方东平的贴身口袋。 随后他又拿起另一份合同，折叠起来装进了丁红强的贴身口袋。 “各位，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你们赶紧扶着丁厂长去客房休息吧，他刚才喝了那么多的酒，你们可要把他招呼好。” 小张秘书当先点头，站起身想把丁红强从椅子上扶起来。由于丁红强有点肥胖，小张秘书显得有些吃力。 坐在一旁的张广茂见状丢掉手里的烟头，好心帮忙搀扶。也不知道是小张秘书用力过猛，还是丁红强自己没有站稳，众人只听见哗啦一声，丁红强连同小张秘书一起扑在了餐桌上。餐桌上剩下的那盆鱼头汤全都洒在了两人身上。要不是张广茂反应快，把桌角牢牢地抓住，只怕整张桌子都会被两人给压翻。 其他人赶忙七手八脚的去拉扯两人，七嘴八舌的埋怨小张秘书粗心大意。 在大家看来，刚刚发生的这次意外跟张广茂没有任何关系，分明就是张秘书不小心给闹的。 实际上这是张广茂使的坏，他的双手虽然没有接触到丁红强，但是被桌子挡住的右脚却没闲着。 趁着其他人的视线被桌子挡住，张广茂伸出右腿勾了一下丁红强的左脚。这个时候小张秘书正在用力拉扯丁红强，丁红强被勾了一下后失去重心，这才拖着小张秘书一起跌倒的。 小张秘书当真以为是自己出的错，一个劲的道歉，等到众人把丁红强重新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去拉扯小张秘书的时候，张广茂悄悄拿起一小杯凉开水，全都倒进了丁红强装着合同的口袋里面。 这份合同是用钢笔写的，墨水只要沾了水就会变得很模糊，再也难以辨认。 张广茂不动声色的干完坏事，然后打了个酒嗝：“你们先带着丁厂长去换身衣服，我去叫人把方厂长抬走。”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莫斯：“莫斯先生，你们今天就在招待所落脚吧，明天早上再坐船离开。” 大家纷纷点头同意，等到他们离开，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方东平忽然坐直了身体。他看了看袖口上沾染的汤汁，笑道：“真是没想到，演戏居然这么折磨人，我刚才看到你用脚去勾丁红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呢。” 方东平跟牛小强都是自己人，因此张广茂没有任何顾虑，他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我恨不得一脚把丁红强踹翻在地，他一个中国人，居然联合外国人欺负自己的同胞，真是太不要脸了！” 方东平拿过纸巾擦拭着袖子上的汤汁，一边擦一边问道：“接下来咱们需要做些什么？” 张广茂嘿嘿一笑：“我跟小强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咱们如此这般……” 方东平听了之后苦笑道：“罢了，我就再配合你们演一场戏吧。” 方东平是个不太喜欢耍阴招的人，他的性格比较直爽，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尔虞我诈的龌龊做派。 但这一次是丁红强和莫斯欺人太甚，加上采油机项目可以给汽车项目提供充足的资金，因此他这才违背了自己的本性，决定配合牛小强和方东平演戏。 至于接下来的戏码究竟是什么，答案在晚上揭晓。 晚上七点，丁红强终于清醒过来，他醒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小张秘书那张极度忐忑的脸。 丁红强打了个哈欠，问道：“小张，你咋了这是？干嘛愁眉苦脸的？” 小张秘书结巴道：“厂、厂长，那份合同……合同……” 丁红强这才想起签合同的事情，他还以为合同没有签下来，呼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紧张的表情问道：“怎么？合同没有签下来吗？” 小张秘书像个娘们一样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小声道：“签倒是签了……只是……” 丁红强稍稍松了口气，追问道：“只是什么？” 第982章 师父！您赶紧住手！ 小张秘书继续扭动着身体，期期艾艾道：“只是……只是咱们手里的那份合同被汤汁给弄湿了，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丁红强瞪大双眼，怒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小张秘书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苦着脸道：“厂长，这件事纯属意外，我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巧，被打翻的汤汁会偏偏就把合同给毁了……” 丁红强狠狠地瞪了自己的秘书一眼，然后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丁红强的目光显得有些迷离，看起来他正在思考对策。 过了没多久，丁红强开口道：“走，咱们去找张书记。” 小张秘书迟疑道：“找他干嘛？” “当然是为了合同的事情了，只要他肯帮忙，咱们就有机会把方东平手里的那份合同弄到手，有了这份合同在手，咱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可、可是人家方厂长会答应吗？” 丁红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小张秘书的鼻梁骨，训斥道：“你怎么这么蠢啊？我们是去找张书记帮忙拿东西，又不是让他去帮咱们当说客，用得着方东平答应吗？” 小张秘书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你是想让张广茂帮你去偷东西啊，偷就偷呗，干嘛冠冕堂皇的说要去拿？还真是既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 “哦，咱们这就过去吧。” 两人刚走到张广茂客房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方东平的咆哮声：“姓张的，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趁着我喝醉酒的时候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我跟你没完！！” 方东平骂到这里屋内传来了牛小强的声音：“师父，您消消气，千万别动手，本来您是有理的一方，可一旦动了手，您就会变成没有道理的一方啊！” “你给我滚开！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无耻之徒！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随即屋内传来了茶杯的撞击和碎裂声，桌椅板凳也咣当作响，听起来里面的战况十分激烈。 “老方，你先等会儿，容我解释一下行吗？” “去他妈的解释！老子不听！老子就是要教训你！” “师父！您赶紧住手！这要是把人给砸中了，是要出人命的啊！来人——快来人啊——要出人命啦！” 丁红强和小张秘书被吓得不轻，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做出了一个相同的决定：赶紧撤！ 他们还没跑出多远，听到动静的服务员就赶到了。几名服务员打开房门冲进了屋内，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事态控制住。 丁红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擦了把汗，后怕道：“估计方东平醒酒之后知道了签合同的事情，发现自己被狠狠坑了一把后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去找张广茂理论的。” 小张秘书把房门反锁住，心有余悸道：“方东平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即便咱们来头不小，可万一他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报复咱们，咱们肯定够呛啊。” 丁红强迟疑道：“合同的事情还没解决，咱们怎么能一走了之？” 小张秘书想了想，然后开口：“反正方东平的手里还有一份合同，同时他并不知道咱们手里的这份合同已经被毁了，因此这件事根本不需要担心，咱们只需要按照合同上的内容去操作就行，如果莫斯想要查看合同，咱们就敷衍一下，反正签合同的时候他在现场，想来他应该是不会怀疑的。” 丁红强始终觉得这样有点不妥，他想了想，然后询问道：“关于合同被毁的事情，除了咱们之外还有谁知道？” “就只有咱们两人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随便跟其他人说？” “要不这样吧，咱们重新弄一份合同出来，方东平的签名由你来帮他写，有了这个玩意，咱们才能真的糊弄过去。” 小张秘书迟疑道：“这可是在造假，万一被别人看出破绽，那该怎么办？” 丁红强摆摆手：“放心吧，我会以这份合同关系重大作为借口，回到厂里就把合同锁进保险柜，其他人想看也看不了，只要大家知道有这样的一份合同的存在就行。” 小张秘书思考片刻，最终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两人商议妥当后立刻行动起来，丁红强的记性不太好，加上之前又喝了不少的酒，越发的不记得合同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费了一番功夫，这才东拼西凑的弄出好几个条款，把字数凑得差不多了才停手。 随后丁红强在乙方一栏签字画押，小张秘书代表专利授权的甲方签字画押。他凭借着记忆模仿出了方东平醉酒后的笔迹，虽然模仿的不太像，但只要不被对方东平字迹很熟悉的人看到，就不存在露馅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丁红强把合同叠好，装进了贴身的口袋：“小张，你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那边闹腾得怎么样了。” 小张秘书虽然不太情愿，但既然领导发了话，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过了没多久，打探完消息的小张秘书走了回来，他压低声音道：“厂长，方东平已经被人拉走了，张书记正坐在客房里面抽闷烟，人家为了帮咱们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厂长，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慰问一下？” 丁红强沉吟了片刻，然后转身躺在了床铺上：“人家张书记正郁闷着呢，咱们暂时还是不要过去，等到他心气平和了咱们再去慰问，免得当他的受气包。” 小张秘书只得点头。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丁红强才出现在张广茂的客房里。 客房里被砸坏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出去了，由于已经是晚上，因此工作人员没有来得及把砸坏的东西重新补齐，此刻张广茂的房间里只剩下沙发和床铺，看上去有些寒酸。 丁红强看了看满地的烟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走到张广茂身边坐下，递了一根烟过去：“老张，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深感惭愧啊。” 第983章 骗了人之后还想赖账 张广茂露出落寞的神色：“老丁，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么狠狠地骂过，唉，想想心里就憋得慌啊。” 丁红强轻轻拍了拍张广茂的肩膀：“啥也别说了，老张你这么够意思，我老丁自然不会过河拆桥，明天我就启程回去，帮你在部委领导那里好好说说一说。” 张广茂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老张，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嘛。” 张广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提醒道：“老丁，这次我们确实做得太过分了，方东平差点没被气吐血，他被拉走的时候还放出狠话，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把官司打到石油部去，也一定要讨回公道，老丁，你可要小心点啊。” 丁红强闻言稍稍有点心虚，他心虚不是因为方东平要去告状，而是手里的那份合同是伪造的。一旦方东平知道了这件事，只要人家毁掉手里持有的那份真合同，那么他跟哈里伯顿合资建厂的事情就算是彻底歇菜了。 虽然心里有点虚，但丁红强表面上却显得很是镇定，只见他不屑道：“他一个私营业主，咱需要怕他？要不是他做的生意不跟石油行业挂钩，咱分分钟就能整死他。” 这句话的潜意思是这样的：如果方东平经营的是跟石油行业相关的生意，他丁红强想怎么拿捏就能怎么拿捏。 这就是丁红强这种人的一贯做派，在他们看来，私营企业再怎么蹦跶也翻不起浪来，只要他这样的大人物发句话，私营企业不死也要脱层皮。 张广茂微微点头：“你说的在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我看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免得情况发生变化。” 丁红强嗯了一声，不以为意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张广茂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递了过去：“我们江北油田以前跟亚洲机械厂做过生意，这是他们公司的银行账号，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把合同中承诺的专利授权费转给方东平比较稳妥，这样一来就能把这份合同坐实，无论方东平怎么闹腾，都不会改变结果，此外，他收了钱之后兴许就会消气，咱虽然不怕他，但毕竟理亏在先，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没有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丁红强还真有赖账的念头，一旦方东平真的不识趣，去部委闹腾，他就不准备支付专利使用费。此刻听了张广茂的劝告，丁红强仍然没有改主意，他哼了一声：“他要是识相的话还有希望拿到钱，他要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不跟他讲道理了。” 张广茂心说：他娘的，你骗人在先，骗了人之后还要让人对你感恩戴德不成？话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广茂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露出无奈的神色：“老丁，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该出的力我也出了，如果今后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我可没办法再给你帮忙了。” 为了你老丁的事情，我张广茂连脸都不要了，跟你合起伙来骗人，把方东平给得罪死了，你今后要是遇到麻烦，可不能来找我啊，即便找我，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丁红强知道张广茂是说自己今后没脸再见方东平了，他点点头：“放心吧老张，后续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保证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张广茂嗯了一声，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老丁，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丁红强很是理解的站起身：“那你休息吧，咱们明早一起离开凹山。” 张广茂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到丁红强离开，他起身来到了隔壁房间。 隔壁的客房里坐着方东平和牛小强师徒，张广茂进来后立刻把房门反锁，掏出香烟散给方东平。 方东平笑盈盈的接过香烟点燃，根本看不出他刚才曾对张广茂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方东平抽了一口烟后笑道：“张书记，刚才我骂你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哟。” 张广茂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方老这是说的哪里话，刚才那是在演戏给人家看，我怎么会那么小心眼？” 方东平发出爽朗的笑声：“这就好，那个丁红强刚才跟你是怎么说的？” “他说只要你敢闹腾，他就连专利使用费都不会支付，该说话的我全都跟他说了，如果他真的不付钱，倒正好给咱们后续的计划找到了充足的借口，哼，到了那个时候，估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牛小强插口道：“五百万美元的专利费虽然很诱人，但跟后续的巨额赔偿金相比，这只是小儿科，师父，麻烦你给石油部写几封信，举报丁红强的无耻行为，顺带着也把张叔叔捎带进去，这样不会让人起疑心，只要激怒了丁红强，他肯定不会付钱，如此一来咱们实施后续的计划就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了。”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张广茂，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只是这样一来会连带着损害张叔叔的个人名誉，还请张叔叔多多担待一下。” 张广茂很是爽快的挥挥手：“说起来咱们是自己人，丁红强和哈里伯顿全都是强盗，为了教训这帮强盗，我损失一点个人名誉算得了什么？” 张广茂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现在就等着丁红强跟哈里伯顿落实合资项目了，只要他们把生产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出口到国外，咱们就能立刻在国外提起专利侵权诉讼，让他们狠狠地出一次血！” 牛小强的眼睛眯缝起来，露出了两道寒光，他冷笑一声：“让他们闹腾去吧，闹得越大越好，他们生产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数量越多，到时候咱们索要的赔偿金就越高，不搞一把大的还真的对不起咱们辛辛苦苦演的这场戏。” 张广茂嘿嘿一笑：“他们连合同都没了，到时候只要咱们把手里的合同拿出来，他们就只能任由咱们摆布了，我倒要看看哈里伯顿该如何收场！” 第984章 不信咱们走着瞧 张广茂跟哈里伯顿的仇恨可没有那么好化解，对方不止一次的触犯了他的底线，他跟哈里伯顿之间的梁子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心中的怨气要是不宣泄出去，张广茂觉得即便自己今后发展得再好，那也不算完美。 牛小强笑道：“放心吧张叔叔，哈里伯顿迟早会向咱们服软的。” 张广茂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对牛小强吩咐道：“刚才闹得那么凶，小兰可能会产生误会，小强，麻烦你去安慰她一下，免得她胡思乱想。” 刚才闹出的动静不仅张小兰听见了，山姆等人也全都听到了。山姆等人听不懂中文，不太了解情况，他们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吵架。 张小兰却不同，她就住在楼上，把方东平的怒骂声听得一清二楚。吵架的一方是牛小强的师父，另一方是自己的亲爹，这让张小兰颇感为难，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因此直到现在都没有露头。 牛小强点点头：“我这就去把话跟她说清楚，反正她也不算外人，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的，要是刘阿姨母女也在的话，我就不敢说实话了。” 刘慧母女大年初三就坐船去了省城，她们在省城还有一些亲戚，平时住的太远很少见面，大过年的去串个门也是应该的。 张小兰正坐在床沿上忐忑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小兰，你睡了没有？” 张小兰一个激灵，“还……还没睡呢，小强，你找我有啥事啊？” “你先把门打开，我当面跟你说。” 张小兰只能硬着头皮打开房门，她见牛小强的脸上挂着笑容，紧张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牛小强坐在了沙发上，等到张小兰把门关上，他这才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小兰听完之后拍了拍胸口：“刚才差点没吓死我，我还以为我爸跟你师父真的闹掰了呢，话说你们有够阴损的啊，为了坑人，居然想出了这么毒辣的计划，不过那帮人也该着受教训，谁叫他们这么不要脸呢？” 牛小强叮嘱道：“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否则我们三个的一番忙活全都要付诸东流了。” 张小兰白了牛小强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亏得咱们还是老朋友呢，你居然这么不相信我。” 牛小强陪着笑脸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张小兰张了张嘴，想要把牛小强叫住，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等到牛小强消失在楼梯口，张小兰幽幽的叹了口气，脱掉衣服躺在了床上。 牛小强忙活了一整天，觉得有点疲惫，他下楼后直接来到于思梅家，准备让于思梅给自己按摩一下。 于思梅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听到敲门声后披着外套走出卧室，小心翼翼的问道：“谁啊？” “于姐，是我。” 一听是牛小强的声音，于思梅立马展露笑颜，打开房门把牛小强迎了进来。 “小强，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却过来找我，就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牛小强伸了个懒腰：“来之前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说今晚要留在招待所跟我师父谈事情，我爸妈已经同意了。” 于思梅闻听此言越发的开心，她笑着问道：“你今晚是不是不准备走了？” 牛小强嘿嘿一笑：“你很想让我走吗？” 于思梅脸上一红，虽然她跟牛小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每次牛小强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她总会感到很不好意思。 牛小强哈哈一笑，拉着于思梅走进了卧室，“我今天忙活了一整天，脑袋晕乎乎的，于姐，麻烦你帮我按摩一下，按完了之后咱们再做该做的事情。” 于思梅红着脸点点头，帮着牛小强脱掉外衣。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于思梅就起来做早饭。这可是牛小强第一次在她家过夜，于思梅觉得要是不招待好未免不太像话。 牛小强睡到早上七点才起床，在于思梅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吃完早饭后，牛小强来到了办公室。 由于昨天已经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因此牛小强今天还算是比较清闲。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一边喝茶一边翻看财务报表。 八点半钟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招待所打过来的，工作人员说丁红强一行人准备离开，张广茂也要跟着一起走，想问问牛小强是不是过去欢送一下。 为了把戏演好，牛小强表示自己不会过去搞什么欢送仪式，同时还告诉工作人员，方厂长也不会过去。 工作人员只是询问一下，一听牛小强是这幅态度，他们自然也不会规劝。 八点五十分，丁红强一行人和张广茂来到了凹山镇码头，大家买了票之后登上了客轮。张广茂故意拉着丁红强坐在了角落。 丁红强看了看不远处矗立着的厂房，忍不住笑了笑：“如果我这次没有过来，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在这么偏远的山沟沟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工厂。” 张广茂点头附和道：“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也对此感到很意外，说起来方东平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人家白手起家，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创出了这么大的一番事业，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他居然还跟外国汽车公司取得了联系，双方已经签订了初步的合作协议，这在国内可是头一份，把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都给比下去了呢。” 丁红强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撇撇嘴，酸溜溜道：“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是两大汽车厂的对手，不信咱们走着瞧，他跟国外汽车厂合作的事情肯定会黄掉，换作我是两大汽车厂的领导，我就算撕破脸也要把这笔生意抢到手。” 张广茂表面上笑着点头，心里却颇为不屑：这就是你们这帮人的德性，除了巧取豪夺，你们有真正把心思放在改良产品上吗？如果国内全都是你们这种人，所谓的改革开放岂不是一句空话？ 第985章 南风汽车厂的人要过来 丁红强说到这里收回视线，转移了话题：“老张，你准备回江北油田还是跟我去石油部？” 张广茂笑道：“我的老婆闺女在省城走亲戚，我准备过去跟她们汇合，就不跟你去石油部了。” 丁红强微微点头，开玩笑道：“老张，我听人说你后娶的这个老婆以前是地方文工团的台柱子，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段也是一流，你可真有福气啊，我就不行了，我家那位有多土气就有多土气，看着就烦人。” 张广茂不想接这个话题，笑了笑开口道：“老丁，你准备啥时候跟哈里伯顿签合同？” 丁红强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即回答道：“我跟领导汇报之后就会跟哈里伯顿把合同签下来，这可是大买卖，早点定下来咱们也好早点挣钱嘛。” 张广茂嗯了一声：“速度确实要快一点，耽误一天就会损失一天的收入。” 丁红强深以为然道：“那可不，咱们挣的可是美元，国家现在极度缺乏外汇储备，身为国内采油机行业的龙头企业，咱们津南石化机总厂应该为国分忧嘛。” 张广茂明摆着是在打探消息，他接着问道：“老丁，你准备跟哈里伯顿建多大规模的合资工厂啊？” 丁红强根本就不知道张广茂是方东平那边的奸细，一脸得意的表情把实话全都说了出来：“关于建厂的事情，我跟莫斯先生早就交流过意见，他跟我说只要我能够把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授权搞到手，就会向公司董事会申请追加投资金额，把投资金额从原来的一千万美元翻上一倍，提高到两千万美元，这在全国来说也算是非常巨大的投资项目了，如果两千万美元的资金全部到位的话，很轻松就能达到年产上万台采油机的能力，即便按照每台采油机两万美元的零售价计算，每年也能卖出两亿美元的营业额，除开各项成本，我们津南石化机总厂少说也能分到三四千万美元的纯利润！” 张广茂颇有些吃惊，心中暗想：难怪这老小子对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这么眼馋，感情是因为他能借此挣到这么多的外汇啊！不过这样也好，你们把合资工厂的产能做得越大，到时候赔偿的侵权费就越高，最好能把哈里伯顿给赔死！ 哈里伯顿的年销售额高达数十亿美元，显然是不可能赔死的，张广茂也只是在心里面诅咒一下，他可没有当真。 “老丁，这还真的是要好好恭喜你一下了，你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丁红强的笑容越发的得意，还带着一丝张扬。不过他并未在张广茂面前翘尾巴，而是故作谦虚道：“老张，你就别笑话我了，即便我把采油机的事业做得再大，也没办法跟你们江北油田的创汇能力相比，你们每年轻轻松松就能为国家挣到数亿美元的外汇，咱们津南石化机总厂拍马也赶不上啊。” 这倒是实话，油田卖的是石油，挣钱的速度比印钞机还快，成本也相对比较低，不像津南石化机总厂，人家是搞工业的，利润再高也没办法跟卖石油的比较收益。 张广茂哎了一声：“老丁，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江北油田干的是采油的粗活，没啥技术含量，等到石油采光了，整个油田就会集体歇菜，不像你们津南石化机总厂，只要手里有技术，就能细水长流，不说永远不会倒闭，最起码几十年内都是可以端着铁饭碗的。” 丁红强笑了笑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张光茂的话。 张广茂见自己把丁红强拍得这么开心，趁机提醒道：“老丁，趁着现在有时间，你不如去跟莫斯先生再好好地谈一谈，争取把合资工厂的规模再扩大一些，如此一来你们厂挣到的外汇就更多了，在领导那里的分量也会变得更重。” 丁红强一想也是，他哈哈一笑：“这话说得在理，那我先失陪一下，这就去跟莫斯先生好好谈谈。” 张广茂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等到丁红强离开，他忽然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的公文包忘了拿了。” 随即张广茂扭头对不远处坐着的小张秘书说道：“小张，麻烦你跟丁厂长说一声，我的公文包忘了拿，就不坐这一班船了，下午再走。” 张广茂说完话急匆匆的下船去了，小张秘书不以为意的答应一声，没有对张广茂产生任何怀疑。 张广茂下船后不久，这艘客轮就驶离了码头。他见此情景放慢了脚步，悠闲自在的回到了招待所，打电话把牛小强叫了过来。 牛小强到达招待所后，张广茂把刚才打听到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让他们先乐呵一阵子，乐呵完了咱们再收拾他们。” 他话音刚落，于思梅急匆匆的敲响了房门：“牛秘书，方厂长让你立刻去他的办公室一趟，说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谈。” 牛小强带着满心疑惑辞别张广茂，一边走一边询问：“于姐，你知道我师父想跟我谈什么吗？” 于思梅摇摇头：“他没有跟我说，我只知道他是在接了一个电话后才吩咐我来找你的，当时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情。”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再多问，加快了步伐。 五分钟后，他走进了方东平的办公室。原本王小霜和牛秋香都在方东平的办公室办公，可是牛小强进去之后却发现两人都不在里面，他猜测可能是方东平把两人给支出去了，于是扭回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于思梅使了个眼色。 于思梅立即会意，点点头转身离开。 牛小强把房门反锁住，满脸好奇的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方东平阴沉着脸，露出忧虑之色：“刚才范厅长给我打来电话，说是等会儿会带着南风汽车厂的人来咱们厂跟外商洽谈，让我们做好相关准备，免得到时候乱了阵脚。” 第986章 优点与缺点的转换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南风汽车厂明摆着是想中途截胡，把帕卡德汽车公司跟亚洲机械厂的合资项目抢走。 牛小强无奈的摇摇头：“怎么这帮人都是这种德性啊？他们就真的这么不要脸么？” 方东平吐出一口烟圈，担忧道：“小强，南风汽车厂跟跃进汽车厂可不同，人家是本地企业，省里对他们肯定是大力支持的态度，即便是范德民，也不好明着帮咱们说话，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咱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啊。” 方东平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南风汽车厂跟跃进汽车厂确实不一样，牛小强不能像对待跃进汽车厂那样对待南风汽车厂，否则他就会遇到很多意料之外的麻烦。 虽然他有信心化解掉这些麻烦，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够更加完美的解决掉问题，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省里的态度，不用问也知道省里肯定是全力支持南风汽车厂的，至于亚洲机械厂，即便是钱。高官，估计也不怎么看好。 南风汽车厂在国内扎根多年，不仅实力雄厚，人脉关系也要远远强过亚洲机械厂。亚洲机械厂连硬件条件都比不过人家，关系网更是没得比，在这件事情上如何能够去跟南风汽车厂争？ 当然了，这只是表明情况，暗地里谁都不知道帕卡德汽车公司属于牛小强所有，只要帕卡德汽车公司铁了心的要跟亚洲机械厂合作，即便南风汽车厂再怎么强大，也于事无补。 正因为如此，所以牛小强显得很是轻松：“师父，您不用为此感到忧虑，帕卡德汽车公司可是我控股的企业，只要帕卡德汽车公司坚定的选择跟亚洲机械厂合作，南风汽车厂就无法可想。” 方东平叹了口气：“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担忧的是这样做会被人看出破绽，只要不是傻子，就会选择跟南风汽车厂合作，毕竟是做生意，选择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才更加符合自身的利益，总不能因为你跟弱小的厂家关系好，就感情用事吧？如果帕卡德汽车公司一意孤行，其他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牛小强对此早有对策，他呵呵一笑：“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会让帕卡德汽车公司以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拒绝南风汽车厂的合作提议，让其他人找不到半点怀疑的理由。” 方东平满脸期待的问道：“你准备怎么操作？” 牛小强伸出两根手指头：“中心思想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谈判。” 方东平迟疑道：“难不成你想在谈判当中耍手段？” 牛小强笑了笑：“用设置障碍来说更加合适。” 方东平越发的感到迷糊：“南风汽车厂开出的合作条件肯定非常优惠，人家手里掌握着咱们难以企及的资源，无论是政策上还是经济上，都要比咱们强大得多，你如果在谈判中对南风汽车厂设置障碍，就需要对亚洲机械厂设置一样的障碍，既然这个障碍可以难住南风汽车厂，又怎么可能难不住我们？小强，你的这个法子真的行得通吗？” 牛小强连连摇头，嘿嘿笑道：“设置一般的障碍当然行不通，正如您所说的那样，南风汽车厂实在是太强大了，亚洲机械厂能够满足的要求，他们同样可以满足，甚至可以比咱们做得更好，但您别忘了，他们再怎么强大，也存在着一个无法忽视的缺点，这个缺点就是咱们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方东平好奇道：“他们有啥缺点啊？” 牛小强面色一正：“他们的缺点就是他们是国有企业。” 方东平有点不能理解：“这应该算是优点吧，怎么变成缺点了？” 牛小强耐着性子解释：“放在平时，国有企业的身份确实是巨大的优势，不仅能得到财政扶持，还能得到政策支持，民营企业根本没办法与之对抗，但如果是跟外商合资的话，国有企业的身份就会变成最大的缺点。” 方东平的脑袋瓜比不上牛小强，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他苦笑一声：“小强，你还是跟师父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吧，就别卖关子了。” 牛小强呵呵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告诉您，其实这个缺点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股权划分。” 方东平听到这四个字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国有企业跟外商合资一定会掌握控股权，这是前提条件，只要咱们让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人在谈判的时候拿这个做文章，南风汽车厂就只能铩羽而归了！” 迄今为止，凡是跟国有企业合作的外商，不管你的资本有多么雄厚、也不管你在世界上拥有多高的名头，你都没有办法获得合资公司的控股权。再强大的国际巨头，也只能占有合资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剩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全都属于国有企业所有。 这是一个前提条件，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家外资企业能打破这个惯例。 国内虽然已经实行了改革开放政策，但伴随着改革开放，各种质疑和担忧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消停过，许多人都在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上纠结，前两年发生的“打击投机倒把罪”就是这种情况的具体体现。 在那场风波中，许多民营企业家遭受严重打击，这些人当中，有人挣到了将近一亿人民币的身家。因为他们不懂得低调，所以他们成为了众矢之的。很多人都对这些人拥有的巨额财富感到震惊，一时间议论纷纷。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相关部门不得不处理他们。 牛小强正是因为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所以他才会一直这么低调，能不出风头就尽量不出风头，如果非要出风头，他也会考虑再三，尽量消除负面影响。 比如说他跟区里合作，先后构建起了希望农场模式，成立了罐头厂、饲料厂，并且还帮着区里推销蜂蜜、从山民的手里收购药材。 第987章 在国内混就要讲规矩 这些做法让牛小强把自己的利益跟整个希望新区捆绑在了一起，无论谁想拿他开刀，都不得不考虑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跟张广茂和范德民建立起了非常良好的私人关系，在关键时刻，这两个人都是可以帮他说话的。 正是因为他做了这些工作，所以整个希望新区的人民并没有对他名下的那些庞大资产过度眼红，更没有引发不好的舆论动向。 国有企业不需要有这些顾虑，无论是政策还是资金，他们都能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无论他们挣了多少钱，都没人说他们做得不对。这是私营业主十分羡慕的地方。 但他们的体制决定了他们没有办法像民营企业那么灵活变通，就好比股权问题，这在当今社会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如果失去了控股权，他们就会被人扣上卖国的大帽子，后果是他们绝对承担不起的。 民营企业就不一样了，别说让出控股权，就算把厂子整体卖给外商，也不会有人说他们卖国。 企业本来就是人家的私产，人家想怎么处置就能怎么处置，就算人家不要钱白送人，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既然如此，你还能把他怎么样？ 牛小强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我会交代山姆，让他们在谈判的时候坚持控股百分之五十一的要求，如此一来南风汽车厂开出再多的优惠条件，都将于事无补，至于亚洲机械厂，则完全可以接受这样的条件，到时候即便咱们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南风汽车厂也只能无奈的干瞪眼。” 帕卡德汽车公司也属于牛小强所有，反正都是自己的公司，股份占据多少都没问题。 方东平连连点头，再无半点顾虑：“那咱们就这么办。” 中午时分，牛小强和方东平带着拆分后的亚洲机械厂的一众高层来到了码头，列队欢迎范德民的到来。 范德民下船的时候脸上带着忧虑和尴尬之色，关于帕卡德汽车公司前来国内考察的事情，是牛小强告诉他的，并且两人私底下已经谈好了许多细节问题。没想到当他把这个消息汇报给领导之后，居然引发了南风汽车厂的高度关注。 南风汽车厂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想要强行插一杠子，把这个合资项目给抢走。 虽然这跟范德民并无多大的关系，但他之前毕竟对牛小强做出过承诺，一旦项目真的被南风汽车厂抢走，范德民就会觉得自己没脸再见牛小强和方东平。 当他看见牛小强和方东平满面笑容后，脸上的尴尬变成了疑惑，他心中暗想：这是啥情况啊？难不成我之前打电话通风报信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清楚，或者是方厂长听岔了我的意思？不然他们师徒两为啥会笑得这么开心？ 范德民刚想到这里，方东平就上前两步握住了他的右手：“范厅长，您可是稀客啊，这么久了都没见到您了，等会儿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范德民干笑两声：“方厂长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套么？” 牛小强也凑了上来：“热烈欢迎范厅长前来考察，同时感谢范厅长对咱们凹山各家企业的重视，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啊，年还没过完就已经开始工作了呢，这种敬业的态度值得我们大力学习。” 范德民不确定牛小强说的是不是反话，他有点尴尬的笑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当不得牛秘书如此赞誉。” 范德民说到这里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南风汽车厂的人，随后加重了握手的力度，压低声音道：“小强，具体情况你们搞清楚了没有？” 牛小强侧过头，低声道：“已经搞清楚了，并且做好了应对的办法。” 范德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来来来，我给两位介绍一下南风汽车厂的各位同仁。” 范德民这次来凹山带了十来个人，这当中既有省轻化厅的工作人员，也有南风汽车厂的谈判人员。 经过他的介绍，牛小强搞清楚了南风汽车厂的人员构成。对方这次派出了一位姓田的副厂长和两位部门主管，此外还有一个翻译和三位领导的秘书随行。 由于是国有企业，因此这三位领导全都拥有行政级别，副厂长的级别跟范德民相同，都是厅级干部，两位部门主管是副厅级。 方东平和牛小强很是热情的跟田副厂长等人打招呼，态度看上去非常好。 两人都不傻，不会贸然去得罪南风汽车厂。人家可是国内汽车行业的两大巨头之一，又扎根本省经营多年，没来由的得罪他们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跟丁红强那帮人一样，田副厂长等人在面对方东平和牛小强的时候同样流露出了浓浓的优越感，似乎他们国有企业职工的身份天生就高出方东平和牛小强一等似的。 方东平和牛小强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如今这个年头，国有企业的职工普遍都有这种心态，更别提田副厂长这帮高级领导了。 众人寒暄一番后，方东平带着一行人朝招待所走去。 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已经变成了待客的酒店，只要有大人物来了，厂里都会选择在招待所搞接待，吃吃喝喝是避免不了的。 目前国内的风气就是如此，即便牛小强再怎么不情愿，只要他还在国内混，他就必须要遵守相关规则。 早就接到通知的后勤部已经准备好了两桌上好的酒席，看在范德民的面子上，加上又是过年期间，因此这次上的是茅台酒和中华香烟。酒席加上烟酒的开销，没有三百块根本打不住。这相当于五名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跟方东平一起招呼众人落座，他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心里不由暗叹一声：这笔花销要是拿去资助失学儿童该多好啊，可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在国内混，该讲究的地方还是要讲究的。 第988章 南风汽车厂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气了？ 范德民一看酒席的规格这么高，不由苦笑着摇摇头：“方厂长，大过年的咱们前来叨扰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们干嘛还把接待工作搞得这么隆重，这让咱们情何以堪啊？” 范德民的这番话其实是说给南风汽车厂的人听的。 看到没有？人家亚洲机械厂这么够意思，你们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态度上还那么高傲，好意思么你们？ 身为南风汽车厂的领导，田副厂长什么没见过？茅台酒和中华香烟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尔尔。但亚洲机械厂既然摆出了这么隆重的态度，这确实是非常够意思了，最起码人家还是很懂规矩的嘛。 有鉴于此，田副厂长不好再绷着个脸，他展露笑颜道：“方厂长真是太客气了，我代表南风汽车厂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跟着他前来的两位部门主管也纷纷开口附和。 方东平哈哈一笑：“诸位远来是客，我身为东道主，不好好招待一下可是说不过去的，不过是一顿酒，大家就别客套了。” 田副厂长笑着点了点头，对方东平如此识趣感到很满意。 牛小强坐在方东平身边，这一桌坐的都是领导，他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很是热情的给大家倒酒。 酒倒好了之后，方东平立即举杯：“各位，咱们先意思一下，然后再边喝边谈事情吧。” 这属于国内商业谈判的惯例，许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的。 其他人纷纷响应，共同举杯喝了一大口。 田副厂长首先打开了话匣子：“方厂长，听范厅长说，你们厂最近正在跟一家来自美国的汽车公司洽谈合作，不知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方东平心里暗骂对方无耻，表面上却笑道：“还算是比较顺利吧，目前我们双方已经签订了意向协议，等到双方完成了各自的准备工作，就能把意向协议变成正式的合同了。” 田副厂长刚才一直都在担心亚洲机械厂已经跟外商签订了合同，一听双方只签订了意向协议，田副厂长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 因为意向协议并不具有法律效力，随时都能作废，如果是正式的合同，那就不行了。 田副厂长哦了一声，主动举起了酒杯：“方厂长，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次前来是跟你们亚洲机械厂抢生意的，厂里的领导想打开局面，特地吩咐我带队来跟外商洽谈合作事宜，这杯酒就当是我向你赔罪，还望你千万不要介意。” 他说完话仰起脖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叹了口气：“说起来咱们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国内的汽车产业已经做到头了，即便再怎么努力经营，也很难扩大市场规模，如果不把眼光投向国外，咱们南风汽车厂就很难取得新的利润增长点，这一点想必方厂长应该清楚，如果你对此有什么意见或者要求，可以当面提出来，我会根据情况适当的对贵厂进行一定的弥补。” 方东平闻听此言颇感意外，心中暗想：哟呵，这还真是稀奇啊，南风汽车厂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气了？居然还会主动弥补我的损失？ 牛小强不同，他一听就猜到田副厂长的态度多半跟范德民有关。如果没有范德民出面，人家怎么可能会补偿亚洲机械厂？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牛小强想到这里看向了范德民，范德民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牛小强心说：果然如此，既然是范厅长出面争取到的好处，我要是不收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牛小强悄悄伸脚踢了方东平一下，方东平这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他的想法跟牛小强一样，也觉得不能错过这次要好处的机会。 只见他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是怎么说的，支持大型国有企业的发展就是支持国家的经济建设，身为民营企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找你们要补偿啊？” 范德民呵呵一笑，插口道：“方厂长，你就别推辞了，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是南风汽车厂做得不地道，当然了，南风汽车厂也是本着更好的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宗旨，所以才会过来抢你们的生意，你能够不计较就已经很不错了，该拿的补偿还是要拿的嘛。” 田副厂长笑着点头：“范厅长说得在理，南风汽车厂跟亚洲机械厂都是本省企业，俗话说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我们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让你们吃亏嘛，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补偿？” 方东平不好拿主意，对牛小强笑道：“牛秘书，田副厂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不能不给面子，但又不能做得太过分，这倒是让我颇感为难，你做事一向都比较有分寸，还是你来想想该要什么作为补偿吧。” 牛小强提醒道：“厂长，南风汽车厂还没跟帕卡德汽车公司进行洽谈，咱们现在就张口要补偿，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方东平嗯了一声：“这倒是实话，田副厂长，要不还是等到你们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人洽谈之后再来谈补偿的事情如何？” 田副厂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暗想：看来这个方东平是想根据商谈的结果来确定补偿的数目，话说这家伙还是挺狡猾的嘛，对于这种事情，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否则他要是狮子大开口，我不答应就显得没有胸襟，答应的话又会吃大亏，这岂不是证明我很没有先见之明吗？ 田副厂长想到这里摆了摆手，装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方厂长，不管南风汽车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洽谈的结果如何，都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只管开口就是。” 在田副厂长看来，南风汽车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谈判根本就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来之前他就已经拟定好了一整套的超级优惠方案，其优惠幅度简直令人咋舌，他就不信这套方案打不动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代表。 ， 第989章 把企业跟企业之间的事情私人化 牛小强一看田副厂长入套，立马又轻轻踢了方东平一下。 方东平立即会意，竖起了大拇指：“田副厂长就是大气，我要是还推辞的话那就显得太矫情了，至于要什么补偿，还是由牛秘书帮我回答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帕卡德汽车公司是我介绍到国内来的，为了说服他们来中国考察，我可没少下功夫，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要不南风汽车厂给我一笔介绍费吧。” 这番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傻了眼。无论是谁，都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补偿方案。 尤其是田副厂长那帮人，他们对此既感到意外又觉得荒唐。话说这可是企业跟企业之间的事情，你怎么能涉及到个人的利益呢？就算你做出了贡献，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啊。 牛小强冲着田副厂长等人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我现在在国外留学，国外的消费水平是很高的，我要是不弄点钱，连吃饭都成问题。” 田副厂长闻言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她在清华大学念书？” 牛小强诧异的点点头：“确实如此，田副厂长，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田副厂长对待牛小强的态度立马变得重视起来，他很客气的解释道：“关于你们姐弟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范厅长也跟我提过，大家都说你们家很是了不起，先是一个闺女考上了清华，接下里又有一个男娃去美国留学，并且去的还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学，这样的事情放眼全国也是独一份的，大家既感到羡慕又感到佩服，很多人在茶余饭后说这件事，我也听到了很多，所以你刚才一说你在国外留学，我就立马猜到了你的身份。” 他说到这里举起了酒杯：“来，小牛同志，叔叔敬你一杯，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当得起我敬你这杯酒！” 即便是田副厂长这样的大人物，在得知牛小强留学生的身份后也是礼敬有加，由此可见留学生在国内是多么受人敬重。 牛小强衣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嘴里连声道：“田叔叔真是太客气了，我可是不敢当啊，这杯酒算我敬您的，我先干为敬！” 牛小强说完话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田副厂长见他这么懂事，不由哈哈一笑，也跟着把杯中酒一口喝干。 牛小强为啥要提到自己留学生的身份？又为什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明着要好处？答案其实很简单：他想把企业跟企业之间的事情私人化。 如果是企业跟企业之间做交易，一旦南风汽车厂没能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合同，反而让帕卡德汽车公司和亚洲机械厂签了合同，南风汽车厂事后肯定会有怨气。虽然合资企业在国内是受到政策保护的，但南风汽车厂要是耍无赖，非要出这口气，那就肯定会对亚洲机械厂造成不好的影响。 如果这件事被私人化，就没有那么让人感到不快了。 牛小强的事迹早就传开了，即便很多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却都知道清江市的偏远山沟沟里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少年，这位少年成为了全世界最好的大学的留学生。即便是南风汽车厂的厂长，在听闻了牛小强提出的补偿方案后，也不会觉得反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同样的一个结果，只要过程和方式不同，就会带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牛小强喝完酒后立马把自己和田副厂长的酒杯倒满，然后故意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问道：“田叔叔，我提出的要求有些过分，您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成一个笑话吧，可千万别为了我的事情把您陷于不利的境地。” 田副厂长很是爽朗的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方厂长同意，我立马就能拍板。” 田副厂长在南风汽车厂明显是个实权人物，否则也不可能把话说得这么满。 方东平哈哈一笑：“小强可是我的徒弟，他出国留学的时候我这个当师父的忙着厂里的事情，没有给与多少关照，现在正好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田副厂长闻言笑盈盈的看向牛小强：“小牛同志，你师父已经同意了，你直接把数目说出来吧。” 牛小强露出腼腆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南风汽车厂给我十万块钱当做补偿金吧。” 十万块对于南风汽车厂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但并不随便给，必须要找到一个恰当的方式才行。 主要是因为国内还没有介绍费这个说法，如果以介绍费的名义把钱直接支付给牛小强，这不符合厂里的规定。 田副厂长想了想，然后开口：“要不这样吧，我先把钱转到你师父的户头里，然后再由他转给你，这样一来我回去后就能把这开支报销掉，你觉得如何？” 方东平不等牛小强开口就抢先道：“没问题，在坐的都是证人，只要钱到账，我保证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转给小强，如果我没有做到，我今后就没脸见人了。” 大家当然不相信方东平会私吞这笔钱，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大老板，区区十万块钱对他来说真的不算啥。 于是乎在一片欢声笑语声中，南风汽车厂提出的补偿方案就以这种看似儿戏的方式尘埃落定了。 谈妥了补偿事宜，田副厂长并未急着打听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情况，而是拉着牛小强不断的询问跟美国有关的事情。尤其是出国留学的相关手续，他问的非常仔细。 牛小强不由暗想：难不成他有家人想要出国留学？如果真是这样，我不如卖个人情，这种人结交一下总没坏处，就算人家帮不上太大的忙，但只要不给我后续的发展计划添乱，这就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牛小强趁着田副厂长问话的间隙主动提问：“田叔叔，您的小孩今年多大年纪了？在哪里工作啊？” ， 第990章 人家是F1赛事的合作伙伴 田副厂长叹了口气：“我有两个孩子，大的已经成家，小的还在念书，念书的这个孩子的成绩不是太理想，估计是很难考上一流大学的，孩子他妈非要让我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把孩子弄到好的大学去，我为了这件事跟她吵了好几次，现在连话都不说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并未在酒桌上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又喝了两轮酒，田副厂长终于谈到了正事：“小强，帕卡德汽车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业务？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名字啊？” 目前在美国有三家全球知名的汽车制造商，分别是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至于帕卡德汽车公司，虽然也曾辉煌过，但那都是老黄历了，要不是牛小强出手，帕卡德汽车公司只怕难逃彻底死亡的结局，田副厂长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名字一点也不稀奇。 牛小强自然不能揭自己的短，他呵呵一笑：“帕卡德汽车公司跟福特和通用等传统的汽车公司不同，他们更加注重技术研发，目前主要经营改装车业务，并未生产汽车，因此才会声名不显，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到技术积累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们就会开设汽车工厂了。” 田副厂长露出失望的神色，帕卡德汽车公司连汽车都不造，说明他们的实力很有限。国内搞合资项目最看重的就是外商的实力，如果实力太弱小，说出去难免会被人笑掉大牙。 南风汽车厂身为国内的两大汽车制造业巨头之一，对于合作伙伴的实力自然是很关注的。不说找到福特那样的巨头合作，最起码也要找一家能够造汽车的企业才行，否则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个合作项目呢？ 田副厂长心有不甘的接着问道：“这家公司的规模如何？” 牛小强开始吹牛了：“表面上看规模不大，但如果计算隐形资产，规模就很庞大了。” “隐形资产指的是？” “隐形资产是指表面上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技术储备，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为了挣生活费，应聘到这家公司当技术顾问，刚开始去的时候我觉得这家公司很寒酸，简直都不能被称之为一家汽车公司，等到我了解了这家公司的技术实力后，我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人家的技术实力十分雄厚，拥有着许多处于世界前沿的汽车相关技术，其中的很多技术就连福特和通用那样的汽车巨头都不曾拥有。” 田副厂长恢复了一丝希望，追问道：“比如说？” 牛小强没有丝毫停顿，立马回答道：“比如说v16发动机技术、无级变速技术、车身轻量技术等等，尤其是车身轻量技术，帕卡德汽车公司可是全球最厉害的存在，他们研发的一种新材料可以把车身的重量缩减百分之三十以上，车身强度却提升了百分之五十，就连大名鼎鼎的f1方程式赛车都在寻求跟他们展开合作呢。” 最后一句话非常关键，田副厂长虽然不太了解车身轻量技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却听说过f1方程式赛车的名头，知道这是全球最顶级的汽车赛事，这项赛事使用的全都是最尖端的汽车技术，对于全球汽车行业的技术发展有着非同寻常的引领作用。 田副厂长露出吃惊的神色：“此话当真？”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目前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跟一位f1车手签订了改装合同，正在研究f1赛车的改装方案，估摸着很快就能完成改装，后续的订单也会应接不暇。” 牛小强明显是在混淆视听，企图偷换概念。他只是说帕卡德汽车公司跟车手签订了改装合同，并未说帕卡德汽车公司是跟f1车队签订的合同，由于他之前所做的铺垫，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他之所以敢明着这么干，主要是因为国内很少有人了解f1赛事的具体情况，大家并不知道车手和车队是什么关系。 田副厂长果然被兜了进去，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我们南风汽车厂目前最缺的就是国际领先的汽车技术，如果能跟帕卡德汽车公司顺利的把合作事宜确定下来，相信南风汽车厂一定可以大大的提升自身的技术水平，到时候再去开拓国际市场就能做到水到渠成了，小强，你跟人家这么熟，又是他们的技术顾问，谈判的时候可一定要帮忙说好话啊。” 既然要找牛小强帮忙，不意思一下肯定是不行的。之前给的十万块只是补偿金，这笔钱的主要针对目标是亚洲机械厂。 田副厂长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两位部门主管：“老陈，老李，咱们既然请人帮忙，不表示一下是不行的，你们觉得是不是这么个理？” 两位部门主管全都点头，表示认同田副厂长的意见。 田副厂长很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牛小强：“小强，只要你愿意帮忙，叔叔就支付给你五千块的劳务费，你看行吗？” 牛小强表现得很大度：“叔叔太客气了，帮忙是应该的，收钱就说不过去了。” 田副厂长笑着摆摆手：“钱是一定要收的，否则那才是说不过去呢。”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装出犹豫的神色：“田叔叔，如果没能谈拢的话，您可不能怪我啊。” 田副厂长忍不住笑道：“只要你出了力，不管结果如何叔叔都不会怪你。” 看他表情，仿佛根本就不相信会失败。 牛小强觉得还是事先提个醒比较好，免得真的失败的时候对方接受不了现实。他眉头微皱，露出忧虑之色：“田叔叔，我在帕卡德汽车公司干了几个月的时间，对于这家公司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据我所知，这家公司可没有那么好对付。” 田副厂长等人闻听此言全都一愣，牛小强不等大家开口就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此次带队前来的那位领导不太好说话，他的脾气很古怪，开心的时候啥都好说，不高兴的时候啥都说不通。” ， 第991章 技术大能的后代 牛小强首先给山姆树立了一个古怪老头的形象，如此一来谈判的时候无论山姆展现出什么样的态度，田副厂长这帮人就都能够接受。 田副厂长微微点头：“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田副厂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没底：万一这家伙提出非常过分的要求，并且坚决不让步，到时候该咋办啊？ 范德民早就看出了牛小强的意图，他呵呵一笑，开玩笑似地说道：“反正帕卡德汽车公司这次肯定是要签合同的，不是跟南风汽车厂签，就是跟亚洲机械厂签，从大局上面来讲，无论怎么算咱们省都能得到好处，绝对不会吃亏啊，来，咱们为了这个提前庆祝一下吧。” 这是在提前给田副厂长等人打预防针，万一南风汽车厂没能达成目的，范德民也能用这个作为借口跟上头进行交代，你们南风汽车厂要是识趣的话最好就别再搞事情，否则上头也是不会支持的。 接下来众人继续吃喝，田副厂长又问了很多关于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问题。他想提前把情况搞清楚，这样在谈判的时候就能做出具有针对性的安排。 这顿酒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才结束，大家都没有多喝，因为晚上的时候还要招待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人，把他们介绍给田副厂长和范德民认识。 酒席结束后，牛小强和方东平亲自把众人安顿下来。随后牛小强找到了正在给李沐晓上课的山姆，把他单独叫进客房谈事情。 等到牛小强把情况全部说清楚，山姆不由苦笑道：“老板，没想到你在中国做生意会遇到这种事情，这要是放在美国，你都可以起诉那帮家伙了。” 美国的商业环境还是比较好的，法律比较健全，类似于南风汽车厂这样的做法，亚洲机械厂完全可以以“不正当竞争”为由进行诉讼。并且还能以“采取行政手段非法干涉正常商业活动”，把范德民也给纳入被告席。只要证据充分，那绝对是一告一个准。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国家的现状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正在往好的方面转变，但这需要一个过程，在当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进行应对。” 山姆嗯了一声：“那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咬定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不松口，不过万一他们要是真的点头答应了，那岂不是要糟？” 牛小强微微一笑：“放心吧，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让出控股权的，这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底线。” 山姆一脸迷糊道：“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是国有企业，从真正意义上来讲，公司属于人民所有。” 山姆歪着脑袋：“属于人民所有？难不成他们挣了钱会发给你们国家的人民？” 牛小强挠了挠头：“这个倒没有，他们挣的钱需要上交给国家，然后由国家统筹安排，把钱用在改善民生的地方。” 山姆露出了然的神色：“说白了就跟美国的税收政策一样，收来的税款全都用来给公民服务，既然如此，你们国家为什么不对私人开放市场，却要设立这种国有企业来垄断市场呢？就我个人来看，这种性质的企业是毫无竞争力可言的，要不是有国家的保护，只怕他们早就完蛋了，这不是在瞎搞吗？” 牛小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干笑道：“这是体制上的不同造成的结果，咱们就别纠结了，还是好好规划一下谈判时的细节问题吧。” 山姆点点头不再多问，牛小强花了将近半个钟头把该交代的问题全都交代清楚，最后叮嘱道：“中国人一般都是在酒桌上谈生意的，等会儿吃晚饭的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遇到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就借口说要去上厕所，我会跟你一起去，咱们在厕所里再进行商谈。” 山姆答应一声：“没问题，我记住了，一定不会让意外发生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觉得应该不会出问题，于是挥手跟山姆告别。 他刚走到招待所的门口，就被方东平给叫住了。方东平的身边跟着一大帮人，这些人全都是他那些老友的家人。 “小强，给他们安排工作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落实一下了？” 牛小强这两天光忙着对付丁红强和田副厂长这两拨人了，把安排这些人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说自己忘了，只见他辩解道：“师父，咱们厂正在搞改革，局面还未稳定下来，我不太好给他们安排，麻烦你跟他们说明情况，等到局面稳定下来之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他们安排好。” 牛小强虽然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但他说的全都是实话。目前亚洲机械厂的拆分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各个工厂的领导们全都忙着分配各自的员工。这个时候要是给这些人安排工作，到时候又要进行调整，相当于把一件事情重复性的做了两遍。 方东平面露难色：“可要是不给他们安排工作，他们就没有工钱可拿，我大过年的把他们全都叫了过来，总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牛小强思考片刻，然后开口：“要不先让他们去打杂吧，工钱按照每人每月三十块钱支付，等到各个工厂完成了人员分配工作，再把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去，您觉得咋样？” 方东平点点头：“这个法子可行，就这么办吧。” 他说完话转身走到那帮人跟前，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这帮老友的家属听完之后全都表示满意，但同时他们还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方厂长，您能不能把咱们家的这些孩子全都安排到技术部门去工作啊？他们都有些本事，不会吃厂里的闲饭的。” 这些孩子的父亲都是技术大能，当年跟着方东平一起去苏联深造过。虽然他们没能学到父亲那么高的本事，但在耳读目染之下，比一般的年轻人要强得多。 ， 第992章 无线电技术高手 方东平觉得这些家长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他点头道：“我这就去跟牛秘书商议一下，你们稍等片刻，马上就会有结果的。” 大家纷纷点头，站在原地等消息。 方东平走到牛小强跟前，把情况说了一下。 牛小强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技术人才，对此自然不会反对：“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我不太了解那些年轻人的实力，不好贸然安排，要不这样吧，趁着下午有点时间，我对他们进行考察，考察完了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安排他们。” 方东平嗯了一声，转回身对老友的家眷说道：“牛秘书准备对你们各家的孩子进行考核，然后根据考核结果给他们安排岗位，你们要是没意见，就让自己的孩子跟着牛秘书去会议室吧。” 众人纷纷点头，吩咐自己的孩子跟着牛秘书走。 参加考核的一共有五男两女七个人，年纪最大的已经三十岁出头，最小的跟李沐晓差不多大。 牛小强带着七人来到了会议室，大家落座后，他这才笑盈盈的开口：“在考核之前，我想知道你们各自最擅长的是什么，现在请大家一个一个的把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说出来，我好根据你们的特长进行具有针对性的考核。” 这七个人的神态都很轻松，一副丝毫都不担心无法通过考核的样子。听了牛小强的话之后，他们各自做出了回答。 这七个人当中，有两个非常精通无线电技术，三人很精通电子电路技术，剩下的两人精通机械制造技术。 牛小强首先考核的是精通无线电技术的两个人，这个领域牛小强虽然并不擅长，但他学识渊博，各种各样的书籍都看过，因此理论上的知识还是很丰富的。 当牛小强考察完这两个人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因为他发现这两个年轻人绝对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每当牛小强提出一个问题，他们都能很流利的进行回答，并且还会把问题进行延伸，涉及到的知识层面非常高深。 牛小强见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位应该是一家人吧？” 年纪较大的女青年点点头：“恩，我们是亲姐弟。” “你们的技术是跟谁学的？” “都是跟着爸爸学的，很小的时候我们的爸爸就教我们无线电知识，后来他被下放到农村蹲牛棚，我们姐弟也跟着去了，在牛棚里面闲着无聊的时候，我爸爸就会给我们讲解一些无线电技术来打发时间，直到三年后他跳河自杀才终止。” 方东平的几个老朋友全都跟他一样，因为曾去苏联深造的原因受到了冲击。他们不像方东平这么幸运，没能遇到像牛大壮这样本性善良的村干部，全都因为受不了打击而自杀的自杀、病死的病死。 这段历史牛小强曾听方东平说过，他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你们的技术水平都已经这么高了，可想而知你们的爸爸有多么厉害，可惜的是他没能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天，不然他现在要是还在的话，肯定可以为国家做出巨大的贡献。” 姐弟两听到这话并未显得多么悲伤，可能他们的悲伤已经在父亲过世的时候全都用完了。他们只是微微点头，对牛小强的话表示认同。 等到牛小强感叹完，姐弟两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即姐姐提出了一个很让牛小强感到意外的问题：“牛秘书，我想问问你，我们要是成为了厂里的正式职工，能不能把户口转过来？”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转户口很困难吗？” 在牛小强的印象里，如果是农村户籍所在地的迁徙，这将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除非是想从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这才比较困难。 原本311厂的所有正式职工都是城市户口，但自从311厂被收购之后，厂里的职工就被转为了凹山镇当地的农村户口。 这当中也是有例外的，比如说那些选择离开凹山的职工以及家属，他们的户口仍然是城市性质，留在亚洲机械厂的职工才被转成了农村户口。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选择离开的职工和家属明显亏了，他们虽然保留了城市户口，但很多人都过得不太如意，生活上陷入了困境。 反观选择留下来的这些人，随着亚洲机械厂的事业蒸蒸日上，他们的工资和福利待遇要比311厂的全盛时期还好上一大截。只要是踏踏实实干活的人，每年少说也能挣到六七百块钱。 就这还是那些没啥技术的基层职工，如果是高级技工，每个月收入过百的比比皆是，每年很轻松就能挣到一千多块钱。现在有很多高级技工都利用优惠政策购在厂里购买了摩托车，每天上下班的时候，都能看到上百辆摩托车进出厂门的壮观景象，这在其他的工厂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因此，户口的属性在凹山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本事，只要你有本事，你的日子就能过得比大城市的居民还要好。 牛小强想到这里追问道：“难不成你们想转成城市户口？” 这位姐姐解释道：“我们对于户口的属性没有什么要求，只想把户口转到凹山来就可以了，实不相瞒，我们一家人现在已经是黑户了，无论是结婚还是念书，没有户口都办不了。” “你们怎么变成黑户的？” “当年平反之后，我们原本想回城，结果回到城里才知道我们家的户籍资料已经遗失了，派出所让我们去下放的地方开证明，结果下放的地方说我们的户籍已经被转到了城里，资料的遗失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让我们去城里找人解决问题，我们一家子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来来回回的跑了十几趟，后来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了，就在下放的地方落了脚，这几年因为没有户口，很多事情都办不了，感觉未来都没有着落了。” 第993章 他爹当年是战斗机总设计师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微微点头：“这个没有任何问题，即便你们现在是黑户，我也能给你们把户籍注册到凹山镇来，你们回去后把家庭成员的基本信息整理成资料，直接提交给镇派出所，只要报出我的名号，他们就一定会帮你们办理，谁要是敢刁难你们，你们就联系我，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牛小强说话的语气十分霸道，一副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架势。他平时一向都很低调，很少像现在这样嚣张。牛小强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把眼前的这七个人给镇住。 虽然还有五个人没有接受考核，但牛小强已经看出他们全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般这种高级人才难免会有点傲气，想要彻底笼络住他们，就要在他们面前树立强势的形象，让他们觉得你比他们更牛，否则他们就有可能轻视你。 七个年轻人没想到刚才还一脸和气牛秘书居然变得这么嚣张，楞了一下这对姐弟才反应过来，姐姐用不太自然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们不管在凹山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直接联系我，我在凹山还是有些面子的，就算是区高官，也要给我几分薄面，当然了，你们不能主动惹事，不然即便我想帮你们，道义上也站不住脚。” 七人纷纷点头，牛小强接着开始考核三个精通电子电路的年轻人。这三个人跟前面那对姐弟一样，都是高级技术人才，并且他们也来自同一个家庭。 牛小强通过询问得知，他们的父亲以前是专门搞战斗机电路板设计工作的，当年在国内也属于大能级人物，可惜的是他们的父亲没能挺过来，因为心情郁闷染病而亡。 最后是两个精通机械制造的人，机械制造可是牛小强的老本行，这一次他提问的时候并未浅尝辄止，而是进行了非常深入的考察。 两个年轻人刚开始的时候对答如流，对于机械加工中经常会遇到的一些问题全都烂熟于心。随着问题的深入，牛小强逐渐提出了在机械加工中比较隐蔽的问题，两人仍然是对答如流。 等到牛小强提出了方东平教给他的压箱底的技术后，两个年轻人终于露出了吃力的神色，往往需要思考一会儿才能做出回答，并且给出的答案并不全都准确。 即便如此，他们的表现也已经让牛小强颇为吃惊了。牛小强是传承了方东平的知识和经验，所以才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成为机械技术领域的顶尖高手的。 这两个年轻人不太一样，他们的父亲已经去世十年时间了，即便他们从小就受到父亲的教导和熏陶，也很难在这段时间内积累到牛小强这样的程度。这说明他们在父亲过世后还在继续钻研和学习相关知识，并且学得非常好。 牛小强吃惊之余忍不住问道：“你们有没有考过技工等级证书？” 两人同时摇头，年纪较大的那位回答道：“我们一直都在私营小作坊干活，不属于正规企业在编人员，因此没有考技工等级的资格。” 想要考技工等级，必须要有正规企业出具的工作证明才行，否则相关部门就不会受理。 牛小强心说：还好你们没去考试，你们要是去了，只怕技工等级比陈方华还高，肯定会被许多工厂给争抢，哪里还能轮得到我捡漏？ 虽然没有进行实际动手环节的考核，但牛小强觉得两人最起码也是六级技工的水准，很有可能是七级技工。 两人的年纪跟陈方华相仿，陈方华六级技工的身份就已经很让人感到吃惊了，他们却比陈方华还厉害，这要是说出去，只怕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当然了，牛小强自认为要比他们更加厉害，但他是个特例。自打开窍以后，牛小强还从未遇到过能够跟自己相提并论的同龄人，眼前的这两位虽然算得上是极其厉害的存在，但是跟他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的。 牛小强强压住内心的惊喜，继续问道：“你们的爸爸当年是干什么的？” 哥哥回答道：“我们的爸爸当年是加工飞机发动机叶片的，除了加工，他还会组装飞机发动机。” 飞机发动机是工业领域的皇冠，属于最高级别的存在，要比汽车发动机还要精密得多，也要复杂得多。 牛小强闻言露出释然的表情：“难怪你们这么厉害，原来你们的爸爸是鼓捣飞机发动机的啊。”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李沐晓，接着问道：“那位李沐晓的情况你们熟悉吗？他的爸爸当年是干什么的？” 之前接受考核的那位姐姐回答道：“他的情况我略有了解，据我爸爸所说，他爹以前是战斗机总设计师，跟我爸爸有合作关系，算是同事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难怪那家伙能够造出小型飞行器，原来也是家学渊源啊。 摸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底细后，牛小强话归正题：“像你们这样的人才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绽放出光芒，现在你们来到了凹山，我如果不重视你们，那就相当于暴殄天轸，咱们首先不谈工作安排，来谈谈你们的工资待遇问题吧。” 七人对于牛小强说的话感到非常意外，他们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要首先跟他们谈工资待遇，然后再谈工作。这种事情太稀奇了，他们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呢。 牛小强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态度显得十分热情：“不管我把你们安排在哪家工厂的哪个岗位，伙食和住宿厂里全都包了，你们每人每月的底薪都是三十块钱，基本工资为五十块，全勤奖三十块，技术津贴三十块，干得好了还有额外的奖金可拿，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每个月都能挣到两百块钱以上，如果年底的时候被评选上了优秀员工，还能免费获得一辆摩托车作为奖品，此外还有出国深造的机会，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你们还满意吧？” 第994章 技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七个人全都听傻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呆了好一会儿，其中的一人才结巴道：“牛、牛秘书……你、你刚才说啥来着？咱们每个月可、可以挣到两百块钱以上的工钱？” 牛小强很是笃定的点点头：“不错，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发挥出自己的特长，你们今后每个月都能挣到两百块钱以上的工资。” 另一人忍不住插口：“您后面还说可以出国深造，这个不是在跟咱们开玩笑吧？” 牛小强露出自信的笑容：“你们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牛小强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只要你们的表现得到了我的认可，我就一定可以把你们弄出国去深造。” “不知您准备把我们弄到哪个地方去深造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想必你们都知道我现在在美国留学，虽然只留学了半年时间，但我在美国混得还算不错，认识很多大学里面的教授，如果你们想去大学深造，我可以帮你们办理相关手续，并且还可以帮你们垫付学杂费用，当然了，你们需要跟我提前签订协议，承诺毕业后为咱们厂继续服务十年时间，只要干满了十年，厂里就会免除你们上学期间的费用，不需要你们偿还，此外十年之后还可以把你们的工资提升到美国人的水平。” 一人忍不住问道：“牛秘书，美国人的工资有多高啊？” 牛小强用带有诱惑性的语气回答道：“普通技术员的年薪一般是五万美元，如果是高级技术员，年薪就会翻一番，每年能够挣到十万美元，如果是项目负责人，或者是非常优秀的高端技术人才，年薪就是二十万美元。” 牛小强为了拉拢这七个极具潜力、且自身实力非常拔尖的年轻人，算是拿出了大手笔。这些人都很优秀，只要让他们出国深造一番，他们就能接触到国际前沿的知识和技术理念，将来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如果把这些人留在国内工作，他们虽然也能干得很出色，但难免会因为知识的厚度不足，会大大限制他们将来取得的成就。 此外出国深造还能开拓他们的视野，增长他们的见识，这对于他们今后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 牛小强不是搞慈善的，他既然对这些人进行培养，当然希望这些人将来能够长期为他服务。 一旦这些人出国，他们就难免会因为视野和见识的增加而产生其他的想法，搞不好他们会离开牛小强的公司，去自己认为更好的公司工作。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牛小强才提出了提前签订协议的要求。他并不是一味的压榨这些人，为了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干活，牛小强后续还提出了涨工资的计划，准备把这些人的工资提升到美国同行一样的水平。 自己栽培他们在先，他们心里怎么会不感激？后续又把他们的工资水平提的那么高，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离开自己的公司呢？ 当然了，如果谁非要离开，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各有志，牛小强也没有办勉强。 不过他觉得离开的人应该不会多，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对待这些人已经是格外的优待了，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人心都是肉长的，牛小强不相信这些人全都是白眼狼。 这些人听到二十万美元的数字后，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他们震惊于二十万这个数字，但并不知道美元的实际价值，所以才会感到疑惑。 有人忍不住问道：“牛秘书，二十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的话，是多少钱啊？” 牛小强伸出了一个巴掌：“按照当前汇率计算，二十万美元相当于五十万人民币。” “嘶！” 这些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将来还有机会挣到这么高的工资。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他们的工作安排，短期内他准备把这些人安排到各个工厂，让他们熟悉凹山的环境，也熟悉一下各个工厂的工作氛围。等到他们对这里产生了一定的归属感，牛小强才会着手处理把他们送到国外进行深造的事情。 有人也许会觉得牛小强给与这些人的待遇太高了一些，这并非没有原因。 牛小强创业至今，从一开始对市场的懵懵懂懂，到现在对市场的深刻理解，他的所见所闻让他意识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这个关键的问题就是技术。 在制造业领域，技术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只要你拥有技术优势，你就能站在这个行业的顶端，获得这个行业最大的那份利润。 比如说双驴头采油机技术，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强横如哈里伯顿，在面对牛小强研发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技术的时候，也显得难以应付，不得不想方设法把这项技术搞到手。 说到实力，哈里伯顿的年营业额高达数十亿美元，牛小强名下的采油机生产线不过只有区区数百万美元的年产值，可即便如此，他也凭借着双驴头采油机的巨大技术优势，威胁到了哈里伯顿在采油机行业的强势领导者地位。由此可见技术的重要性。 不管是造汽车还是造摩托车，技术都是一个前提条件，没有过人的技术，你的产品刚一下线就落后于别人，还怎么去跟别人争呢？ 为什么发达国家的汽车销量那么好，中国人制造的汽车却连走出国门都这么困难？归根究底就是技术的落后造成的。 如果你的技术跟人家持平，即便你的质量差一点，你也可以通过低价策略赢得部分低端客户。 可现实情况却是你的技术远不如别人，质量也不如别人，就算你把汽车卖成白菜价，最终也会无人问津。 没有人愿意买一辆性能太差，并且容易经常出问题的汽车。虽然你开出的是白菜价，但后续修车的费用就足够客户喝一壶的了，算上这笔修车的费用，客户其实是大亏特亏的。 </br> </br> 第995章 精英人才培养计划 维修成本的增加倒在其次，关键是这样很容易耽误客户挣钱。 如果你生产的车总是坏在路上，修车的时间比用来挣钱的时间还多，客户还怎么用它来盈利？人家都挣不到钱了，那么他购买这辆车的意义何在啊？ 牛小强拥有一个非常远大的理想，他想在汽车行业干出一番大事业。为了实现这个远大的理想，他想尽一切办法挣钱，开设了许多家工厂，这些工厂全都是为了汽车产业服务的。 在逐步缓解了资金短缺的问题后，牛小强开始把目光投向了技术研发上。 实际上他一开始的时候就对技术研发十分看重，为了鼓励技术人员努力创新，牛小强特别设置了技术革新奖励政策，并且还特别成立了一个研发部，尽可能地为技术员创造更好的研发条件。 在他的精心关照下，红旗小组研发出了柴油机的电喷技术，研发部的其他技术员研发出了v8发动机的技术。 虽然这些技术可能还不能算是尽善尽美，最起码情况正在按照牛小强的构想，一步一步的朝着他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目前研发环节最大的缺陷就是设备太落后，没办法进行高端实验。 牛小强在麻省理工见识到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实验室，他之所以拿出这么大的手笔栽培这七个高级技术人才，就是想为将来建立高端实验室进行人才储备。 技术的本质是什么？说到底其实就是高级技术人才的智慧结晶。从某称意义上来讲，谁要是掌握了更多的尖端技术人才，谁就掌握了更多的尖端技术。而一旦你掌握了这些尖端技术，即便通过专利授权，你也能挣到超乎想象的收益。 牛小强的野心非常大，同时他自认为自己有匹配这份野心的实力。只要自己好好规划，未来必将是一片光明。 “牛、牛秘书，厂里真的愿意给我们开、开出五、五十万人民币的年薪吗？” “我还是那句话——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开玩笑，只要你们展现出的实力当得起这份工资，厂里对你们就绝不会吝啬，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要有那个实力，如果没有实力，即便厂里开出了一百万人民币的年薪，你们也拿不到，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二十万美元是一块悬挂起来的肥肉，想要吃到这块肉，你就要跳得比别人高。如果你不具备吃肉的实力，那么很遗憾，你只能望肉兴叹。 牛小强做任何事情都会反复考虑，他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随便许诺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成本始终都是他必须考虑的问题。 七个人全都脸色通红，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这几天的时间里，牛小强和方东平对他们不闻不问，他们原本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心里既后悔又忐忑。 可是听了牛小强的这一番话，他们再也没有了半点其他的心思，目前大家的思想非常统一，那就是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获得出国深造的机会，然后再争取拿到最高二十万美元的年薪。 牛小强对他们充满斗志的表情十分满意，他微微一笑：“除了你们七个，我还准备把厂里其他有潜力的年轻人也纳入这个计划当中来，我管这个计划叫做精英人才培养计划，你们的起点虽然比别人高，但也不能因此有所懈怠，更不能骄傲自满，否则你们就有可能被别人超越，无法拿到我许诺的超高薪水。” “请牛秘书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绝对不会掉链子！”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如果我们不珍惜的话，那就太愚蠢了！” “对！我们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拼尽全力大干一场！” “这可是五十万人民币啊，看在钱的份上，我们一定会拼命的！” 对于这些生活条件一向都不太好的人来说，跟他们讲那些大道理是没有太大意义的，还不如直接用金钱作为筹码，激励他们努力追求上进来得实在。 虽然这很俗气，但这就是现实。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诱惑面前，真正能淡然处之的人少之又少，绝大部分人都会失去平常心。 等到七个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牛小强这才谈到了工作安排的问题。 他首先看向了精通无线电技术的姐弟：“你们姐弟两个比较精通无线电技术，由于我师父名下的工厂目前还没有涉及到无线电相关的产业，因此你们暂时只能去亚洲机械厂的整车组装车间干活，你们的主要工作是调试和改进车辆上安装的收录机设备，等到我师父将来涉足无线电相关行业的时候，再对你们的工作进行调整，你们没意见吧？” 姐弟两全都摇头，示意自己没有意见。 牛小强扭头看向三位精通电子电路的兄妹：“你们三兄妹精通电子电路技术，正好我认识的一位外国友人准备来凹山投资家电电视机，我想以借调的形式把你们安排到电视机工厂工作，你们的工资由外商直接发放，年节期间的福利品由我师父的工厂派发，工资待遇跟我之前说过的没有任何差别，你们还满意吧？” 年纪最大的哥哥立马点头：“我们很满意。” 牛小强最后看向了这对精通机械制造技术的兄弟：“你们擅长的是机械加工制造技术，这是我师父的老本行，他名下的很多工厂都需要这方面的人才，经过慎重考虑，我准备把哥哥安排到发动机铸造车间，把弟弟安排到变速箱齿轮加工车间工作，你们有意见吗？” 兄弟两同时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牛小强微微点头，再次扫视了七人一圈：“除了这些本职工作之外，我还要求你们全体加入研究所的红旗小组，利用闲暇时间协助红旗小组研发各种新技术，如果你们对红旗小组的研发项目不感兴趣、或者觉得自己跟自己的专业不对口，你们可以自由挑选研究所的其他项目参与进去，或者还可以自主提出研发计划，只要通过厂领导的审核，就能单独立项，到时候会拨发专款支持你们进行技术研发。” 第996章 研究所的奇怪景象 为了培养七人的团队意识，牛小强说到这里刻意提醒道：“但不管你们研发的是什么项目，你们始终都是红旗小组的成员，此外你们利用闲暇时间参与研发是可以拿到加班费的，你们对于这样的安排有没有不同意见？” 七人纷纷摇头，显得很是开心。 他们不仅不反感牛小强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反而还觉得这样安排非常好。毕竟可以拿到加班费，算是打两份工，这对于他们当前并不富裕的家庭情况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 如今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都比较能吃苦，懒惰的人属于极少数，他们就是绝大多数勤劳人民当中的一员。更何况牛小强开出的工资待遇这么优厚，这样的好工作别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呢？ 牛小强笑了笑：“现在厂里正在进行战略调整，人员的重新分配事宜还未确定下来，因此你们没办法立刻上岗，但你们也并非无事可做，你们可以先去研究所熟悉一下情况，我会跟王所长说明情况，只要你们去了研究所，就可以按照正常上班来计算工资，此外还有一点，我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学习英语，为将来出国深造做好准备，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要是不忙的话，现在就跟着我去研究所看看吧。” 七人纷纷点头，满脸喜滋滋的跟着牛小强走出了会议室。研究所在车间的角落，原本是一间仓库，空间挺大的。 牛小强带着七个人走进研究所的时候，王涛正跟一帮年轻的技术员聚在一起探讨问题。 他虽然是所长，但这些年轻的研究员一点也没客气，在探讨问题的时候该反驳的就一定会反驳，各自抒发着自己的观点。 王涛的专业知识还是很强悍的，否则还真的镇不住这帮年轻人。即便如此，他也感到有点吃力。 这些年轻的技术员全都经过牛小强的筛选，他们的起点虽然有高有低，但却都具有一个很显著的共同点，那就是思维方式很是独特，总能提出一些让人感到很意外的新颖问题，因此，每当王涛跟这些年轻人探讨问题的时候，他总会思考再三再发言。 牛小强带着人进来的时候，王涛正在大声说话，那帮年轻人的音量同样很高，这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七人颇感疑惑，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以为这些人是在吵架呢。 牛小强见状笑了笑，解释道：“你们可不要误会，他们并不是在吵架，而是在探讨技术问题，只不过声音有点大罢了。” 牛小强说完话走到人群跟前，拍了拍一个年轻人的肩膀。这人正说得高兴，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他立马露出很不悦的表情，扭回头怒斥道：“拍什么拍啊，没看见我……额……原来是牛秘书啊……不好意思啊牛秘书，我刚才没有看到你……” 其他人也发现了牛小强，大家立马停止探讨，纷纷跟牛小强热情的打着招呼。 牛小强摆摆手，笑道：“我今天不是来视察工作的，而是给你们带来了几位新同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牛小强介绍的时候，研究所里的技术员都显得很有礼貌，跟刚才的张扬跋扈看起来完全不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让七人颇感意外，他们很是客气的回应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这些同龄人变回刚才的样子。 介绍完了之后，牛小强把王涛叫到一旁，叮嘱道：“王所长，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叫李沐晓的也会加入研究所，他们全都是人才，你可要着重培养一下，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尽量满足，你满足不了的，就直接往上级汇报，上头会认真考虑的。” 王涛连连点头：“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好好培养他们。”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今后将加入红旗小组，平时就由陈方华他们三个带着这些人，如无必要，你最好不要干涉他们的研究项目。” “我晓得，还是跟以前一样，红旗小组的任何项目我都不会插手。”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勉励了王涛几句后，他把七人叫到跟前：“这位是研究所的王涛所长，你们今后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向王所长提出来，哪怕觉得你的想法很大胆也没关系，总之王所长一定会尽量满足，千万不要因为不好意思就憋在心里，大家明白吗？” 七人在点头的同时都露出惊诧之色，大家心中暗想：原来这位是研究所的所长啊，既然是所长，刚才那些年轻人为啥冲着他大呼小叫啊？这不是很不尊重上级吗？对于这样的手下，王所长是怎么容忍下的啊？ 王所长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和颜悦色道：“咱们研究所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你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都可以直接提出来，如果你觉得谁的想法是错误的，也可以当面指出，在咱们这里干活，不需要讲究上下级关系，讲究的是谁有道理，我希望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只要是跟工作相关的事情，全都可以畅所欲言。” 七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对研究所的开明作风表示赞赏。 牛小强把七人的工资核算标准跟王涛说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钟了，距离晚上的酒桌谈判只剩下两个多钟头的时间，牛小强想休息一下，免得晚上没有精神。 他回到办公室之后跟于思梅交代一声，让她在下班的时候把自己叫醒。随后牛小强把房门反锁，躺在了休息间的床上，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于思梅知道牛小强很辛苦，因此下班后并未急着叫醒牛小强，在办公室多等了一个小时才把牛小强叫醒。 牛小强起来后洗漱一番，迈步来到了招待所。 方东平早就到了，正陪着范德民和田副厂长等人闲聊。 第997章 难道山姆先生也是死脑筋？ 一看牛小强来了，田副厂长立马站起身，语带埋怨道：“小强，你怎么才来啊，走，咱们赶紧去邀请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人吧。”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田叔叔，这件事我去做就行，您稍安勿躁，我去去就回。” 田副厂长见牛小强神色轻松，也就没有坚持要跟着一起去。 牛小强上楼后没多久，就带着山姆和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进了餐厅。田副厂长等人立马起身相迎。 由于牛小强的外语水平非常高，加上他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人很熟，因此田副厂长带来的翻译就派不上用场了，所有的翻译工作都是由牛小强负责的。 在牛小强的介绍下，双方互相认识，随后范德民很热情的招呼山姆几人落座。 酒菜已经备好，大家落座后吃喝起来。 范德民作为省轻化厅的一把手，首先代表政府欢迎山姆等外国人前来凹山考察。山姆按照美国人喝酒的习惯，嘴里说着干杯，最终却只喝了一小口。 范德民当真以为山姆要干杯，很是爽快的把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当他喝完酒擦嘴巴的时候，看到山姆只是浅尝辄止，不由就是一愣。 牛小强赶忙解释道：“范厅长，山姆先生并不是不尊重您，他刚才说干杯只是美国人喝酒时的一种礼貌性说法，他们并不会真的干杯，美国跟国内的情况是不同的，还请您不要误会。” 范德民这才明白过来，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说清楚就行了，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 田副厂长凑趣道：“看来中外文化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嘛，要不是小强解释，我还以为山姆先生嫌弃咱们的酒不好喝呢。” 牛小强把田副厂长的话翻译给山姆听，山姆听完之后笑道：“美国人平时喝的是威士忌和白兰地，不像你们中国，喝的是高度白酒，两种酒在口味上差别很大，我还真的有点不太习惯。” 田副厂长赶忙很大度的挥手：“喝不习惯就少喝点，我们是绝对不会介意的，山姆先生可千万不要逞强。” 山姆笑着说了声谢谢，态度显得十分和蔼。 田副厂长见状不由暗想：小强不是说这位山姆先生的脾气很古怪吗？为啥我没看出来啊？ 众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合作的事情。田副厂长很是热情的开口问道：“山姆先生，贵公司这次是来中国考察的吧，不知考察结果如何？你们对中国的投资环境还满意吗？” 山姆微微点头：“我们对考察的结果基本满意，已经跟亚洲机械厂签订了意向协议，等到双方完成了准备工作，就能签订正式的合同了。” 田副厂长笑道：“恭喜你们双方达成意向协议，同时也感谢山姆先生对中国投资环境的肯定，不过嘛，我觉得山姆先生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山姆嗯了一声：“我已经听牛小强说过你们的来意，既然是做生意，我们当然乐于看到更有实力的厂商前来洽谈，不知贵厂可以开出什么样的合作条件？” 田副厂长没想到山姆这么直接的谈到了具体的细节问题，他强压住内心的惊喜，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小徐，你把文件拿出来给山姆先生过过目吧。” 徐秘书立马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山姆。文件是中文书写的，山姆看不懂，又把文件转递给了牛小强：“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吧。” 牛小强点点头，规规矩矩的当起了翻译。 为了促成此次合作，南风汽车厂绝对是诚意十足。他们承诺合资工厂可以在开始营业的三年之内免除所有税款，建设厂房的用地全部都由南风汽车厂解决，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承担建设厂房的所有费用。仅仅是这三项，就可以为帕卡德汽车公司节约至少数千万人民币的开支。 这当中的大头是税款的免除政策，中国工业产品的税率有点偏高，超过了百分之十五，也就是说厂家挣到的钱当中，至少有百分之十五需要用来交税。 汽车行业的产值本就很高，只要形成一定的规模，每年少说也能获得数亿人民币的毛利润，减免三年的税款相当于免掉了数千万人民币的开支。 除了这三个条件，南风汽车厂还承诺为合资工厂专门建设一座发电站，彻底解决用电问题； 为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派遣员工提供高级住宅，所有的生活开支全部都由南风汽车厂来出； 为合资工厂专门修建水泥路和其他的基础配套设置，解决运输和出行的问题； 为合资工厂组建完备的零配件供应体系，解决零配件的供应问题； 如有必要，南风汽车厂甚至可以直接找国家部委寻求资金方面的支持，保证合资的事情不会因为资金短缺而搁置。 这些条件不可谓不优厚，牛小强都有些心动了。 山姆一条一条的听着，等到牛小强翻译完毕，他沉吟片刻后忽然提出了一个田副厂长最担心的问题：“田先生，我对你们提出的条件感到很满意，但你们似乎有所遗漏，不知刚才的这些条件当中，为什么没有提到股权的划分问题呢？” 田副厂长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十分清楚的记得前年发生的一件事。当时巴伐利亚机械厂的威廉先生来中国洽谈合作事宜，最终就是因为双方对于股权的分配未能达成一致的意见，使得这项谈判告吹了。 巴伐利亚机械厂的规模十分惊人，他们生产的bmw系列轿车在全球奢侈品汽车当中牢牢地占据着一席之地，跟梅赛德斯公司分庭抗礼数十年而不落下风，真要说起来，帕卡德汽车公司连人家一个子公司的规模都比不上呢。 田副厂长原本以为自己开出的这些条件已经足够打动山姆了，等到对方高兴的时候，再来谈股权的分配问题就会比较顺利。 没想到山姆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最担心的地方，并且看起来一副很重视表情，这让田副厂长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他心中暗想：难不成山姆先生跟威廉先生一样，在股权分配的问题上也是死脑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啊。 ， 第998章 用市场换技术 田副厂长想到这里微微一笑，显得很是轻松：“股权的问题我原本想留到最后再跟山姆先生谈，既然山姆先生现在就提了出来，那咱们就提前谈谈吧，不知山姆先生对于股权的分配比例有什么看法？” 山姆按照牛小强之前的吩咐，毫不遮掩的说道：“我们想获得合资公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田副厂长心里突突了两下，暗道：果然被我猜对了，帕卡德汽车公司跟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一样，都想获得合资公司的控股权。 田副厂长想了想，然后开口：“这个……不知贵公司准备为这个合作项目投入多少资金？” 山姆反问道：“不知阁下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 田副厂长解释道：“根据商业规则来看，占股比例是根据双方的投资数额来确定的，如果你们出的资金没有我们厂多，你们当然不可能获得超过一半的股权了。” 山姆微微点头：“阁下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对于这个合资项目，我们公司准备采取技术加现金的入股方式，现金最少不会低于一千万美元，至于技术，这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打个比方说吧，如果贵公司缺少什么技术，我们就会提供什么技术，由于我方掌握的技术都很高级，因此价值也很高，比如说我们掌握的v16发动机技术，在国际上都属于领先水平，光是这一项技术就至少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其他的技术也都差不多是这个价格，甚少数技术可能会更加昂贵。” 山姆说到这里目光炯炯的盯着田副厂长：“据我所知，贵厂的技术实力比较差，很多地方都需要我们给你们提供技术支持，我们随便拿出几项新技术就能价值数千万美元，这么大的数额应该足够我们获得超过一半的股权了吧？” 即便按照五千万美元的估值进行换算，这相当于帕卡德汽车公司出资一亿两千五百万元人民币，再加上一千万美元的现金，相当于帕卡德汽车公司一共出资一亿五千万人民币。 合资工厂的总价值如果达到了三亿元人民币的话，帕卡德汽车公司就能占据一半的股份。这表明南风汽车厂至少要掏出一亿五千万元人民币的资金，才能在股权上跟帕卡德汽车公司分庭抗礼。 这笔钱对于南风汽车厂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了，田副厂长没有现场拍板的权力，需要经过厂委会的投票表决才行。 他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通过表决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主要原因在于国内目前还没有成立任何一家合资汽车企业，南风汽车厂和跃进汽车厂都想拔得头筹，这可是了不得的政绩，双方的领导层自然是大力支持。 虽然通过表决的希望非常大，但田副厂长仍然有所顾虑。刚才山姆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们随便拿出一项新技术都价值上千万美元，南风汽车厂的技术又比较落后，搞不好自己这边需要的技术高达十几项，这么算下来帕卡德汽车公司相当于投入了上亿美元的资本金，连带着自己这边也要出资这个数目，否则在股权的分配上就会处于下风。 更难办的是技术投入的量不是固定的，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只需要五项新技术，后续会提升到十项，继续往后的话可能会提升到二十项。 随着技术投入量的增加，帕卡德汽车公司必然会要求获得更多的股份，那个时候合资工厂已经步入正轨，不再需要追加现金投资，这也就意味着南风汽车厂无法再通过追加投资来平衡双方的股权。 这个问题要是不提前商量好，这个合资项目今后就可能会经常扯皮。万一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给激怒了，南风汽车厂就不可能继续得到对方提供的技术支持，这对于急需提升技术水平的南风汽车厂来说可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国内的企业寻求跟外商合资的最大原因并不是看上了人家的美元，而是看上了人家的先进技术。 只要有了先进技术，国内的企业就能跟外国公司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跟对方展开竞争。要是没有这些先进技术，你永远都只能仰望对方。即便国家再怎么大力支持你，那也是白搭。 有句话说得好：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从这句话不难看出技术的重要性。 道理其实很简单：有了技术就可以生产出优质产品，通过优质产品获得市场的认可，然后就能抢占市场份额，这样一来就能挣到大钱了。 国内迟早是要全面开放市场的，否则经济就没办法真正的发展起来。目前很多大型国有企业都是靠着垄断获得利润，一旦国家开放了市场，国外的产品必将蜂拥进来，到时候这些国有企业要是还没有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将是灭亡。 高层早就看到了这点，经过一番思考，他们提出了一个比较简单而又有效的解决方案，那就是拿市场换技术。 先用市场来取得跟外商合资的机会，等到国内的企业通过合资掌握了外企的先进技术后，再反手把市场抢回来，如此一来外商挣到了钱，国内的企业获得了技术，双方都是不吃亏的。 中国的市场规模是相当庞大的，这一点谁都无法忽略，否则那些外企也不可能在改革开放之后就纷至沓来。 国家对于重点行业的投资态度是很明确的：你想进入中国市场吗？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跟我国的企业合作就行，只要你跟我国的企业合资办厂，就能通过我们的庞大市场获得超高的利润，此外我们还会给予政策上的诸多优惠哦。 啥？你想独资经营？不好意思啊，我们现阶段还未对这个领域开放外企独资的政策，你只能等着政策开放的那一天了，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中国的市场规模如此庞大，当你等来了政策开放的那一天，市场多半早就被其他的合资企业给抢光了，那个时候你只能去喝西北风了，后悔都来不及了哟。 第999章 一条无法逾越的红线 哦，你愿意跟国内的企业展开合作，但必须要获得合资公司的控股权？这个很抱歉，我们的企业属于国有，也就是人民所有，我们总不能把人民的利益置之不顾吧？所以控股权必须要掌握在我方企业的手中。 啥？你接受不了这个规定？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这就是国内在某些重点领域对待外企的基本态度，一方面大家很需要先进技术，渴望着外企前来谈合作。另一方面大家又对控股权十分敏感，制定了一条最基本的红线。不管是跟谁合作，国内的企业都必须要掌握控股权，否则他们宁愿不合作。 正是因为这条红线的存在，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才没有跟国内的车企展开合作。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其他的外企也因此铩羽而归。 这条红线算是一把双刃剑，它既限制了某些知名外企进入国内市场，也限制了国内的某些企业获得先进的技术。 国内的两大汽车巨头就对此深有感触。 实际上不管是南风汽车厂还是跃进汽车厂，早就跟许多国际知名车企有过接触，之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能跟任何一家车企签订合资协议，就是因为双方在控股权上都坚持己见，谁都不愿让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凭借着两大汽车巨头开出的优厚条件，他们早就跟诸多知名车企展开技术层面的合作了，那个时候他们又如何能看得上声明不显的帕卡德汽车公司？ 田副厂长越想脑袋瓜越乱，对于此次谈判的结果越来越感到悲观。 不过他并未就此放弃，而是继续做着努力，因为一旦洽谈成功，这份巨大的政绩就能对田副厂长未来的发展提供巨大的支持了。 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田副厂长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看似对自己有利的理由。他微微一笑：“山姆先生，贵公司掌握的技术真的具有你刚才所说的那么高的价值吗？” 当初帕卡德汽车公司就是凭借着手里的专利技术才从花旗银行贷到巨款的，花旗银行可是极其专业的商业银行，拥有着非常专业的资产评估机构，他们既然敢贷数千万美元给帕卡德汽车公司，这已经从侧面证明了帕卡德汽车公司手里的专利技术的价值。 山姆很笃定的点点头：“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们公司掌握的技术就连福特和通用那样的全球汽车业巨头都很重视，他们曾不止一次的找我们洽谈过，只是由于价格没有谈拢，所以最终没能成交。” 田副厂长追问道：“您的意思是说，这些汽车业巨头开出的价格有些偏低，对吗？” “恩，他们开出的价格确实有些偏低，远远低于我们的期望。” 田副厂长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立马追问道：“他们可是非常专业的汽车企业，不可能不知道一项技术的真正价值，如果贵公司掌握的技术真有您所说的那么好，他们为什么要强行压价？这是不是说明贵公司的技术并没有阁下认为的那么优秀呢？” 山姆闻言露出了不悦之色。这些技术大多都是在他的主导下研发出来的，田副厂长这么说相当于否定了他的努力付出。 “田先生，你的推断是非常武断的，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实际情况！无论是通用还是福特，他们都是汽车行业的巨无霸，当一家公司达到了他们这样的高度后，难免会产生高傲的心理，瞧不起比他们弱小的公司，总觉得他们能够看上你的技术就算是很给你面子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强行压低价格，这几乎是所有大公司的通病！” 山姆的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在中国，管这个叫做店大欺客，南风汽车厂就是典型的代表。 他们时不时的就会卡零件供应企业的脖子，应该支付给人家的货款总是一拖再拖，谁要是敢有怨言就立刻大棒子挥舞过去，把你整得死去活来。 虽然这些零配件供应企业也都是国有企业，但国有企业也是分层次的。 这些企业的实力太弱小，根本没有与南风汽车厂平等对话的权力，一旦闹出了事情，相关部门一定会站在南风汽车厂这边，这使得很多中小企业敢怒不敢言，全都老老实实的听南风汽车厂的话。双方之间虽然没有隶属关系，但跟真正的上下级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 如若不然，当初南风汽车厂也不可能只是发句话，这些企业就停止给亚洲机械厂供货，搞得亚洲机械厂不得不停产汽车，转而投产其他的产品。 田副厂长一看山姆有些生气，只能陪着笑脸：“山姆先生息怒，我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加以分析，并不是要故意诋毁贵公司的声誉。” 范德民赶忙举起酒杯缓和气氛：“咱们先喝一口，休息一下再接着谈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山姆不好再说什么，跟着举杯喝了一口。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田副厂长硬着头皮跟山姆展开了拉锯战。双方对于股权的分配始终都没能达成一致的意见，但分歧却在一步一步的缩小。 刚开始的时候山姆要求获得合资公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经过田副厂长的不懈努力，山姆把占股比例缩小了三个百分点，目前为百分之五十一。 但山姆的退让就到此为止了，当田副厂长想要继续发力，把控股权争夺到手的时候，山姆无论如何也不再让步了。双方继续磨了半个钟头的嘴皮子，山姆要求的占股比例始终维持在百分之五十一，这让田副厂长颇为无奈。 又尝试了几次没有进展后，田副厂长不得不从别的地方寻找突破口。他趁着喝酒的间隙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然后推说想去上厕所，起身走出了餐厅。 牛小强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应个景。很快他也推说要去上厕所，走出了餐厅。 第1000章 为什么不能跟南风汽车厂合作呢？ 谈判双方的人外加范德民，其实都知道两人出去是干什么的，但双方都不说破，继续乐呵呵的吃吃喝喝。 田副厂长根本就不想上厕所，他在楼梯口点燃了一根香烟，愁眉苦脸的闷头抽着。一看牛小强出来，田副厂长立即朝着他挥了挥手。 牛小强迈步走到跟前，故作好奇地问道：“田叔叔，您把我叫出来有事吗？” 田副厂长皱眉问道：“小强，帕卡德汽车公司之前跟你们是怎么谈的？” 牛小强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也没怎么谈，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然后就签署了意向协议。” 田副厂长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谈判过程是否顺利，而是关于股权的分配问题，你们双方是怎么商定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当时帕卡德汽车公司直接提出想要获得合资公司控股权的要求，我师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最终的谈判结果是对方获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师父名下的亚洲机械厂获得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田副厂长闻言露出吃惊的神色：“你师父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居然能够占据合资公司这么高的股份？” 就在不久之前，南风汽车厂开出了那么巨大的优惠条件，结果谈到现在，也只是争取到了跟亚洲机械厂一样的股份份额。 田副厂长认为亚洲机械厂是绝对不可能开出跟南风汽车厂同样的优厚条件，因此才会对这样的股权分配结果感到很吃惊。 牛小强很直白的回答道：“我师父开出的条件跟南风汽车厂差不多，除了修路等少数几个条款，其他的条件基本跟您刚才说的一样。” 牛小强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实际上亚洲机械厂开出的条件可没有南风汽车厂这么好。 但两家企业都是他的，无论双方在谈判中开出什么条件，最终都能达成一致的意见，因为真正拍板的人是他。他需要做的就是把南风汽车厂的条件补充到意向协议中去，给田副厂长看一看就行了。至于合同双方以后会不会实施，谁又管得到？ 田副厂长有点傻眼：“这怎么可能啊？不说别的，光是税收优惠这一项条款就很有难度，必须要得到税务部门的批准才行，汽车业可是高产值的行业，上缴的税费也是很高的，我们南风汽车厂身为特大型国有企业，税务部门肯定是要给我们开绿灯的，至于亚洲机械厂，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们有什么资格得到税务部门的特殊关照？” 牛小强微微一笑：“田叔叔有所不知，我师父名下的所有企业都是在希望新区交税的，只要得到了希望新区领导的支持，他就能在谈判的时候开出减免税款的优惠条件。” 希望新区是在钱、高官的支持下成立的一个改革试验区，区里的体制跟其他的行政区域不太一样，比如说税收政策。 当初吴萍明着对钱、高官提出要求，希望区里的所有企业的税款全都上缴给区政府，由区里统一规划使用，无论是市里还是省里的税务部门，都不得插手进来。 有鉴于希望新区的辖区内贫困人口众多，急等着钱谋发展，再加上省里不会掏钱支持吴萍搞改革，所以钱高官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并且把这个要求直接写入了政府文件，下发到了各级行政单位。 因此，自打希望新区成立的那一天开始，区内的企业全都把税款上交给了区税务局，市里和省里一分钱都没拿到。 田副厂长虽然有行政级别，但他是搞企业的，对于希望新区的情况一点也不知情，他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还真是……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小强，你跟山姆先生那么熟，能不能帮叔叔问问山姆先生，到底要怎样，他才愿意接受我提出的股权分配方案啊？当然了，如果你能帮我说服山姆先生改变主意，那就更好了。” 牛小强看着田副厂长渴望而又无奈的表情，心里不由一动：看这架势，南风汽车厂是极度渴望谈成这个项目的，估计除了获得控股权之外，他们应该可以接受其他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既然如此，我何不趁此机会为自己弄些好处呢？ 牛小强的思维十分活泛，他可不是那种死脑筋。帕卡德汽车公司既然能跟亚洲机械厂合作，为什么就不能跟南风汽车厂合作呢？只要南风汽车厂开出的条件足够好，那么让出帕卡德汽车公司跟他们合作也未尝不可。 牛小强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铁了心的想要拒绝南风汽车厂的，至于原因，主要有以下三点。 首先是因为南风汽车厂属于特大型国有企业，地位太强势了，平时的作风十分霸道。牛小强由此产生了一个惯性思维，觉得跟南风汽车厂合作肯定会处处受到掣肘，很不利于开展经营活动。 其次是因为南风汽车厂前来抢生意的举动让他打心底感到反感。本来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在他的安排下即将跟亚洲机械厂展开合作了，他甚至都已经跟范德民商谈好了许多细节方面的问题。 没想到到头来南风汽车厂却突然横插一杠子，硬是要抢走这个合资项目，无论换成谁，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不会感到开心的。 最后就是资金问题。牛小强目前掌握的资金不太充足，别的不说，光是需要偿还给花旗银行的那笔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本金，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一旦帕卡德汽车公司跟南风汽车厂签订了合同，那就意味着帕卡德汽车公司需要掏出现金进行投资，这对于现在的牛小强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即便他再怎么努力挣钱，短期内也只够支持亚洲机械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之间的合作项目，无力再支持另外一个投资项目。所以即便他明知道南风汽车厂开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也只能眼馋，却无法答应。 第1001章 纯技术入股的方案 现在就不同了，牛小强已经看出了南风汽车厂对于这个合资项目的极度渴望心理，对方甚至表现得非常低声下气，这意味着他担心的第一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对方能够接受帕卡德汽车公司以纯技术入股的方式进行投资，那么这个项目就可以签订下来。 为了不让田副厂长产生怀疑，牛小强露出不太自信的神色：“田叔叔，我虽然在帕卡德汽车公司当技术顾问，但身份并不太高，无法左右高层的决定，这件事不太好办啊。” 田副厂长露出讨好的笑容，一把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小强，咱们虽然今天才认识，但叔叔却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只要你愿意帮忙，叔叔就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田副厂长说到这里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一咬牙：“如果你能够帮助叔叔把这个项目谈成，叔叔就给你这个数！” 他说话间伸出了五根手指头，牛小强故作疑惑道：“五千块钱吗？” 田副厂长摇摇头：“不，是五万块！这是叔叔所能开出的最高价码了，你不是急等着用钱吗？就算看在钱的份上，你也要努力一把才行嘛。”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牛小强早就有了决定，因此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见他露出惊喜之色：“好，我一定努力把这件事做好！”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走向餐厅，田副厂长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心中暗暗感叹：私营企业就是好，干啥都能自己拍板，不像我们南风汽车厂，连一点谈判的主动权都没有。 牛小强快步走进餐厅，跟山姆耳语了几句。山姆微微点头，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其他人继续吃喝，对此视若无睹。 牛小强带着山姆走进了一间空着的客房，房门刚刚反锁，山姆就忍不住问道：“老板，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山姆，我希望你等会儿改变策略，接受南风汽车厂提出的股权分配方案。” 山姆楞了一下才开口：“老板，你之前还一再叮嘱我，让我绝对不能在控股权的问题上松口，为什么现在又让我改变态度呢？” 牛小强把情况跟山姆解释了一下，随后笑道：“南风汽车厂在中国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资源，如果不出一分钱就能跟他们展开合作，这将非常有利于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发展，对于这种好事，我们要是还拒绝的话，那就跟傻子没有任何区别了，你说对吧？” 重塑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辉煌本就是山姆的梦想，他是这家公司仅存的元老，在公司内部的资历比帕卡德还要老得多。一听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山姆先是露出惊喜之色，随即又疑惑道：“老板，这么过分的要求，你认为南风汽车厂真的能够接受吗？”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我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你不了解中国的国情，现在中国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各项先进技术，有了技术才能强大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好地发展经济，这在中国是一个普遍的认知，除此之外，我们国内的两大汽车厂目前还没有跟任何一家汽车企业签订合资协议，南风汽车厂很想拔得头筹，借此获得足够高的声誉，否则你真的以为他们愿意跟咱们这样的小公司洽谈？愿意在谈判中做出那么巨大的让步吗？” 牛小强知道山姆不太了解国内的情况，因此把政绩说成了声誉，免得山姆问来问去。 山姆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我现在就去跟他谈。” 牛小强拦住山姆：“你别急，先听我说。” 山姆停下脚步，嗯了一声：“你说吧。” 牛小强小声道：“你暂时还不能表现得太热情，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由我先去跟他吹吹风，等到他接受了我的劝告之后，你再出面比较好，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始终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我们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山姆笑道：“老板，你怎么这么狡猾啊。” 牛小强笑了笑：“我这不叫狡猾，而是合理的谈判中的有利条件，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 山姆笑着点点头：“那你先去跟他吹吹风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牛小强不再多话，转身走了出去。他并未急着赶去跟田副厂长见面，而是故意耽搁了将近十分钟才露面。否则要是时间太短，很容易让对方起疑心。 田副厂长已经在抽第六根香烟了，看到牛小强回来，他把抽了没几下的第六根香烟一下子扔到地上，满脸紧张的问道：“你跟山姆先生谈的怎么样了？” 牛小强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开口：“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总算是让山姆先生的口气有所松动，不过……” 田副厂长听到前半段话差点没高兴得一下子蹦起来，可是当他听到最后的不过两个字的时候，原本的惊喜之色又转变成了忐忑：“不过什么？” 牛小强扭捏道：“不过山姆先生提出的要求有点过分，我觉得田叔叔可能无法接受。” 田副厂长被牛小强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别提多难受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小声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没啥不好说的，小强，你跟叔叔实话实说吧，山姆先生到底提出了怎样的过分要求？” 牛小强挠了挠头：“他说如果一定要让他接受南风汽车厂的股权分配方案，那就必须修改双方的投资方式，合资工厂的所有建设费用都由南风汽车厂出，至于帕卡德汽车公司，不会掏一分钱，他们只会提供技术，用技术来换取股份，并且他们的持股比例最低不能低于百分之四十九，田叔叔，这么过分的要求，你们能接受吗？” 原本牛小强还以为田副厂长会骂两句娘，指责山姆太不要脸。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田副厂长听完之后并未急着表态，而是追问道：“他还提出别的要求没有？” ， 第1002章 这份合同的深远意义 牛小强摇摇头：“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其他的没有说。” 田副厂长突然间爆发出了十分洪亮的笑声：“哈哈哈哈！我们完全可以接受！这就跟他把合同签下来！” 牛小强诧异道：“田叔叔，您确定？” “我十分确定！” 牛小强心说：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啊，我原以为你会为此感到愤怒呢，没想到你居然一下子就答应了，难道说南风汽车厂真的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牛小强刚才光顾着权衡自己的利益，并未深入的思考这份合同的深远意义。实际上南风汽车厂根本就不怕别人说闲话，至于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南风汽车厂一旦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了合同，那么这份合同肯定会被大肆宣扬，毕竟这是国内的汽车企业跟外国的汽车企业签订的第一份合资协议，意义非常重大。 有了帕卡德汽车公司拱手让出控股权的例子在先，其他外国车企的心态就会产生松动。 在可以预料的未来，这些外国车企肯定不会再对控股权那么坚持，会陆续跟国内的两大汽车厂签合同。 要知道这些车企都是国际知名的巨头，人家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他们肯定不会像帕卡德汽车公司这样小打小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多半是大项目，到时候成立的合资公司少说也有数亿美元的规模。 为了达到跟他们合资的目的，一千万美元的让步还是可以承受的，南风汽车厂虽然多掏了一千万美元的钱，但这笔钱绝对花的值啊。 牛小强很快就反应过来，心里暗暗后悔：我要是能够早点想到这茬，就能为自己多弄些好处了，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不好再更改，不然这份合同可能就真的告吹了。 一千万美元已经不算少了，再得寸进尺的话有可能会谈崩，即便南风汽车厂愿意，估计国家部委的领导也是不会同意的。 牛小强很快就端正了自己的心态，他面露惊喜之色：“田叔叔，恭喜你啊，总算是把这份合同给拿下来了！” 田副厂长笑着摆摆手：“我个人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但这份合同毕竟涉及到了上千万美元的让步，我也不能擅自做主，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给厂里的领导打个电话，问清楚之后再告诉你结果，然后你再去给山姆先生回话。” 牛小强嗯了一声：“您去打电话吧，我就在这里等消息。” 田副厂长乐呵呵的走进了自己的客房，他的客房是比较高级的那种，里面安装了电视机和电话机，还有热水器等设施，是招待所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的。 不到五分钟，田副厂长就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情况跟我预料的一样，厂领导已经同意了山姆先生提出的条款，让我立即把合同签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他说到这里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我把你的事情也跟厂领导说了，他让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劳务费给你翻了一倍，一共是十万块，明天就支付给你，好了，你快点去通知山姆先生吧，我去餐厅等着你的好消息。” 牛小强装出激动的样子用力点头，转身跑去找山姆了。 两人刚见面，山姆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对方答应了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我刚把咱们的条件说了出来，田副厂长就立即同意了，他还给厂里的领导打了电话，领导也同意，现在就等着签合同了。” 山姆有点傻眼：“这还真是……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难道南风汽车厂真的这么渴望得到技术吗？”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他们当然很需要技术了，但更加需要的是一个榜样，实际上人家之前早就跟许多国际知名车企接触过，也洽谈过，最终都因为股权的分配问题没能谈拢，为了打开局面，他们这才做出巨大让步，想让我们给他们当榜样，有了我们舍弃控股权在先，其他车企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今后就不会再因为控股权的问题而那么固执己见了。” 山姆苦笑道：“没想到这件事还具有如此深层的意义，要不是你跟我说，我肯定是想不到这点的，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牛小强微微一笑：“好处已经很大了，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吧，走，咱们这就去跟南风汽车厂签合同。” 两人不再多话，一同返回到了餐厅。 在没有得到山姆的确切回话之前，田副厂长并未提前把消息透露出来。一看山姆跟牛小强走了进来，田副厂长立马站起身问道：“小强，情况怎么样？山姆先生愿意跟我们厂签合同吗？”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山姆先生已经做出了决定，同意跟南风汽车厂签合同。” 田副厂长再无半点顾虑，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这真是太好了！小徐，你赶紧把合同拟定出来！”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出现了两极分化，田副厂长带来的人全都欢呼雀跃，就跟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范德民和方东平却露出惊愕的表情，彻底傻眼了。 两人早就得知了牛小强的态度，知道牛小强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合资项目被南风汽车厂给抢走的，可……可现在是个啥情况？为啥事情居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折啊？ 牛小强担心露馅，不动声色的对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会意，范德民笑呵呵的对田副厂长祝贺道：“老田，恭喜你啊，经过了一番艰苦的谈判，你终于完成任务了。” 方东平也是满脸的笑容：“恭喜田副厂长完成了国内车企跟外国车企的第一个合作项目，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田副厂长笑得很开心：“感谢两位的祝贺，这次能够把项目谈下来，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每个人都是出了力的，特别是小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这项任务，等会儿签了合同大家都别走，我一定要好好的跟各位喝几杯！” ， 第1003章 干嘛要脱裤子放屁啊？ 众人纷纷笑着点头答应，在田副厂长的指示下，徐秘书很快就把合同的草稿写好。牛小强帮着把合同翻译成英文，交给山姆查看。 山姆非常认真地看完合同，确认没有问题后开口：“田先生，我想在这份合同当中加上一个附带条款。” 田副厂长以为情况有变，略带紧张的问道：“山姆先生，不知您想加入什么条款？” 山姆按照牛小强之前的授意回答道：“这项条款非常简单，除了贵厂之外，我们公司还想获得跟其他中国汽车厂家的合作权力，南风汽车厂无权干涉这件事，只要贵方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可以立马签字。” 田副厂长原本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条件，听了山姆的话他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是自由经济时代，贵公司有权选择更多的合作伙伴去赚取更大的利益，不过贵公司跟其他汽车厂的合作绝对不能影响到我们双方的合作，这个也请写入合同当中去，您同意吗？” 山姆欣然点头：“我同意，咱们这就签合同吧。” 徐秘书赶忙把草稿誊写成正式的文件，他在誊写的时候，牛小强也在同时进行着书面翻译。 这份合同一共有四份，中文版的和英文版的各两份，双方分别各自持有一份中文合同和一份英文合同。 在大家的见证下，田副厂长和山姆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双方握手微笑，说着一些预祝合作愉快之类的话。 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徐秘书的公文包里竟然还带着相机，他趁着两人握手微笑的时候，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田副厂长客气几句后提出了一个很特别的要求：“山姆先生，今天的签字仪式有点简陋，不知阁下过几天能不能配合我一下，再搞一次比较隆重的签字仪式？” 山姆有点蒙，不知道田副厂长为什么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话说合同都已经签下来了，用得着再去搞一个隆重的仪式吗？这到底是为了啥啊？ 牛小强立马就明白了田副厂长的用意。这份合同在国内来说属于首创，意义非常重大，许多领导都眼巴巴的盯着呢，田副厂长总不能不考虑一下领导的感受吧？如果连一个露脸的机会都不给这些领导，那就太得罪人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笑着劝说道：“山姆先生，这是中国的惯例，反正又不会耽误多少时间，您还是支持一下吧。” 山姆一看牛小强发话，只得点头：“既然是惯例，那我就配合一下吧，不过我这几天还要给学生们上课，如果要搞仪式的话，最好在凹山搞，其他的地方我不想去。” 田副厂长闻言忍不住问道：“不知您在给谁上课？” 方东平插口道：“山姆先生在给我们厂的技术员上课。” 田副厂长追问道：“他为啥要给你们厂的技术员上课啊？” 方东平解释道：“亚洲机械厂不是已经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了意向协议吗？为了便于双方今后更好地展开合作，山姆先生才想提升我们厂技术员的水平。” 山姆点点头，补充道：“我刚才不是加入了一个特殊条款吗？这个条款就是给亚洲机械厂准备的，毕竟我们已经提前跟亚洲机械厂签订了意向协议，如果因为跟南风汽车厂的合作而放弃亚洲机械厂，这就显得我们太没有契约精神了，此外亚洲机械厂的规模虽然很小，但活力十足，我很喜欢他们厂的工作氛围，所以我才想帮他们培养一下人才，为今后的合作打好基础。” 田副厂长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山姆先生不愿耽误时间，那就依你的，咱们把签字仪式的地点定在凹山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奇怪：亚洲机械厂还真是有本事啊，居然牢牢地抓住了山姆的心，即便他已经跟我们南风汽车厂签订了合同，也仍然不愿放弃跟亚洲机械厂的合作，我就纳了闷了，他们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打动山姆先生的呢？ 田副厂长根本就不相信山姆会因为喜欢亚洲机械厂的工作氛围而格外的青睐这家小厂，在他看来，就算亚洲机械厂的工作氛围再怎么好，但实力却摆在那里，不值得山姆如此下功夫，山姆对亚洲机械厂这么好肯定有着其他的原因。 他想到这里瞥了牛小强一眼，总觉得这件事多半跟牛小强有关。但是看着牛小强一脸单纯的模样，他又不是很确定。 牛小强留意到了田副厂长的眼神，一看对方露出狐疑之色，他立马打着哈哈道：“田叔叔，该谈的事情都已经谈好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了啊？” 田副厂长笑着举起了酒杯：“这本来就是提前说好了的事情，来，咱们为了合同的顺利签订，一起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笑呵呵的喝干了杯中酒。当然了，山姆等外国人可不敢干杯，他们已经尝到了中国白酒的厉害，一旦干杯就会醉酒。 范德民和田副厂长对此并不在意，两人身为领头的，承担起了活跃气氛的任务。在他们的带动下，酒桌上的气氛十分愉悦。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九点才结束，牛小强把众人安顿好后刚准备回家休息，就被范德民叫住了：“小强，去我的房间吧，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知道范德民想谈什么，当面就给予了回复：“叔叔是不是想询问海森电子的态度？我早就跟他们谈好了，只要省里开出的条件足够优惠，他们就会在凹山落户。” 范德民闻言颇为欣喜，上头交代的招商引资任务总算是可以交差了，并且还是超额完成，他的功劳是跑不掉的。 范德民笑呵呵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牛小强：“这是省里制定的招商引资政策，上面的条款跟我们之前商谈的结果没有什么变化，你拿去给海森先生过过目，如果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进行修改。” 。_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004章 范德民要升官 牛小强点点头，笑着把资料接到手里，打了声招呼后转身离开。 “牛秘书，我想跟你说件事。” 牛小强走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李沐晓，李沐晓明显是专门在等他。 牛小强好奇道：“你想跟我说啥？” 李沐晓的神情显得有些扭捏。他本来就是不太善于言辞的人，此刻面对着大名鼎鼎的牛秘书，要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那、那什么……我想问问厂里还招不招人……” 牛小强意识到了什么，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介绍其他人来厂里工作啊？” 李沐晓点点头，不好意思道：“我想把我姐介绍到厂里来，这里的待遇这么好，今后还有那么大的发展空间，要是错过机会，那就太可惜了……” 牛小强闻言愣了一下，露出惊讶之色：“你还有个姐姐吗？” 李沐晓嗯了一声：“我爸当年去苏联深造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苏联女人，那个苏联女人跟我爸好上了，你别误会，我爸并没有出轨，那个时候他跟我妈刚刚认识没多久，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 牛小强哦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他跟那个苏联女人生了个孩子，就是我姐，那个女人生下我姐没多久就过世了，我姐被我爸带回国，然后才跟我妈结的婚，由于我姐不是我妈亲生的，所以我妈对她不太好，这次也就没有把她一起带着来凹山。” 李沐晓说到这里恳求道：“牛秘书，我姐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跟我相比丝毫都不逊色，你能不能把她也招进来啊？” 牛小强对此当然不会拒绝：“没问题，只要你姐通过了考核，我就把给她安排工作，工资待遇跟你们几个全都一样，当然了，如果她没有那个实力，我最多只能给她安排一个普通岗位，就这还是看在方厂长跟你爸有交情的份上，否则我是绝对不会随便给任何人开后门的。” 李沐晓大喜过望，对牛小强连连鞠躬：“谢谢牛秘书，非常感谢！”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休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恩，牛秘书慢走啊。” “恩。” 牛小强走出几步后叮嘱道：“你姐叫啥名字？我好提前告诉给门卫，省得她到时候进不了厂门。” “她叫李符莜，是个混血儿，非常好认的。” “哦，我这就顺路跟门卫室说一声。” 牛小强走到门卫室的时候，保卫科科长丁泽祥正在里面值班。他一看牛小强进来，赶忙起身打招呼。 牛小强把李符莜的事情说了一下，吩咐道：“丁科长，麻烦你通知一下门卫室的值班人员，让他们看到混血女人后直接带到我那里去。” “好的，我保证通知到位。” “你忙吧，我回家去了。” 丁泽祥把牛小强送出去二十多米才回去上班。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九点，范德民在招待所的会客室里见到了海森和崔西。海森其实只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工人，由于他的名字跟牛小强创立的海森电子相同，因此被牛小强临时拉过来充场面。 至于崔西，她是帕卡德的女朋友，这次是跟着山姆一起来熟悉亚洲机械厂的情况的。为了把戏演好，牛小强让她充当海森的私人秘书。 双方在会客室里进行了十分友好的洽谈，洽谈的结果跟牛小强说的没有什么出入，海森在牛小强的授意下欣然接受了省轻化厅开出的优惠条件，准备在凹山镇投资建厂。 范德民笑呵呵的站起身，跟海森握手寒暄了几句，这才提到了签合同的事情：“过几天南风汽车厂要跟帕卡德汽车公司搞一个隆重的签字仪式，我们也想把签字仪式定在那天一起进行，不知海森先生意下如何？” 海森看了牛小强一眼，牛小强微微点头。海森这才笑道：“没问题，就按照范先生的意思去办吧。” 范德民彻底放下心来，邀请海森等会儿一起吃中饭。海森又在牛小强的暗示下应承下来。 送走了海森和崔西后，范德民挥手让随行的工作人员离开，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两人，范德民再无顾虑，很是随意的笑道：“小强，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你一下子给咱们省拉来了三个合资项目，外商的初步投资金额高达一千五百万美元，帮我完成了省里交代的任务，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去做。” 范德民很少这么大包大揽的说话，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为牛小强做些什么，因此只能通过这种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自打两人认识一直到现在，他也就是在前年的秋季广交会名额上帮了牛小强一把，其他的问题基本都是牛小强自己解决的。 反观牛小强，不仅帮他解决了311厂破产安置的问题，还帮他完成了招商引资的艰巨任务，此外还表示要帮着他办理孩子出国留学的事情。这三件事无论哪一件，人情都是很大的。 牛小强闻言笑道：“范叔叔，咱们之间谈这些就太见外了，您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地在官场上发展吧，争取早日高升，如此一来等我遇到大麻烦的时候，您就能伸把手了。” 范德民嘿嘿一笑：“还别说，我可能真的要高升了。” 牛小强面露惊喜之色：“不知叔叔要高升到什么位置？” 范德民颇为自得的笑道：“钱、高官过完年就要转为正职，成为咱们江东省的高官，我算是他这一系的人，由于工作干得还算不错，资历也足够老，因此得到了他的器重，他准备在升任正职的同时，把我提名为高官，当然了，暂时是没有决策权的普通副职、高官，主要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的工作，等过个两三年，估计我就能成为常、务、高官了，那个时候才算是一号人物，说出去的话才真正管用啊。” 第1005章 你小子的运气太好了 在中国的官场体制里面，同样的职务并不代表着同样的权力，比如说高官。 如果只是一般的高官，权力还是很有限的，高官前面要是加上常务两个字，那就非同小可了。 常务高官是可以参加省内最高决策会议、并且拥有投票资格的人，说白了就是省政府的几大巨头之一，距离封疆大吏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牛小强露出开心的笑容：“恭喜叔叔，贺喜叔叔，您的努力付出总算是得到回报了，今天晚上咱们把张叔叔叫上，好好庆祝一下。” 范德民摆摆手：“晚上一起吃顿饭倒是没有问题，但不能搞得太招摇，否则影响不好。” 牛小强笑道：“放心吧，我跟张叔叔都不是大舌头，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 牛小强不想走漏风声，但风声却早就走漏了。 他跟范德民闲聊一阵后告辞离开，刚走出招待所没多远，酒杯躲在墙角的一个女人给叫住了：“牛秘书，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求你办点事。”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魏翠红。他跟魏翠红可谓是老相识了，前年他去省轻化厅办事的时候，还没见到范德民就先一步见到了魏翠红。当时魏翠红只是省轻化厅的一名普通干事，如今已经是副科长了，从级别上来讲，相当于基层的副乡长。 这次范德民来凹山办事，把魏翠红给带了过来。魏翠红在省轻化厅的口碑很不错，办事能力也很强，平时就很得范德民的器重。 牛小强满脸好奇的问道：“翠红姐，你想求我办啥事啊？” 魏翠红的神色显得有些扭捏：“这个……我……” 牛小强一看魏翠红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办，否则人家也不会这么不好意思。 他微微一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能办的我尽量去办，不能办的你也不能怪我。” 魏翠红点点头，鼓起勇气道：“你跟范厅长那么熟，我想让你帮我去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把我调到省招商局去。” 牛小强诧异道：“翠红姐，范叔叔现在主管的是省轻化厅方面的工作，跟招商局好像不搭边吧？这种事情找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魏翠红拉着牛小强走到墙角边，压低声音道：“你是不知道，范厅长马上就要升官了，据说是要当高官，分管工业和招商方面的工作，我也不是现在就要调到招商局去，等到范厅长升官后再调职也是可以的。” 牛小强有点傻眼，心说：刚才范德民还一再要求我帮他保守即将升官的消息，没想到魏翠红却先一步听到风声了，这还真是有够讽刺的啊。 牛小强想到这里故作惊奇道：“翠红姐，你确定范厅长真的要升官吗？” 魏翠红很认真的点点头：“这绝对是很靠谱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的对象在省招商局给一把手当秘书，这位一把手喝多了之后跟他说的。”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的对象是领导的秘书，既然是秘书，消息肯定要比其他人灵通得多。估计魏翠红想要调到招商局，也是想跟她的对象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吧。 牛小强觉得这种事情也不算太为难，只要自己跟范德民提一句就行，至于范德民会不会点头，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他想到这里微微点头：“我会抽空跟范厅长说说的，至于他会不会答应，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魏翠红一脸惊喜的连连致谢：“多谢牛秘书出手相助，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埋怨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推辞。” 国人求人办事总是讲究送礼请客，魏翠红也不例外，她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牛小强。牛小强原本还想推辞，但又担心这样会被路过招待所的人发现，只好苦笑着把小盒子收下。 离开招待所后，牛小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吴萍早就等着他了，两人今天要谈论一些公事。 “萍姐，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得了吧你，就别跟我卖乖了，赶紧坐下来吧。” 由于办公室里没有外人，因此两人显得很随意，坐姿有点懒散。 吴萍斜靠在椅子上，等到牛小强坐下，她把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你爸的任职文书，我已经签字批准了，但暂时还未把消息发布出去，你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准备今天下午就正式对外公布。” 牛小强苦笑连连：“萍姐，政府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就行，毕竟你才是一把手，何必要找我请示？搞得我好像才是一把手似的，这样很不好嘛。” 吴萍风情万种的白了牛小强一眼：“你虽然不是区里的一把手，但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你爹，为了避免这件事干扰到你当前的工作计划，我当然要提前跟你通个气啊。” 吴萍现在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魅力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牛小强被她的这个眼神弄得有点心痒痒，他咳嗽一声，整理好情绪这才开口：“还是你考虑的更加全面，消息就放在今天公布吧，让我爸先适应几天，到时候再跟你一起参加合资工厂的签字仪式。” 关于帕卡德汽车公司和亚洲机械厂合资的事情、以及海森电子准备在凹山投资建厂的事情，牛小强全都没有瞒着吴萍，早就跟她说过了。 吴萍闻言嗯了一声：“这件事我正在着手进行准备，听说有很多大领导都会过来，因此我不得不尽量安排的隆重一点，花的钱只能由区政府承担了，虽然我很不情愿，但也只能这样” 虽然吴萍一向都比较讲究厉行节约，但这种事情是没办法节约的，否则就是太不懂规矩了。吴萍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该讲究的地方她自然一清二楚。 她说到这里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听说你这次帮着南风汽车厂谈生意，搞到了十万五千块的劳务费，此外还有亚洲机械厂转给你的十万块补偿金，一下子就是二十多万到手，真是让人羡慕啊，我发现你小子无论干啥都能挣到大钱，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第1006章 工人培养计划 牛小强从南风汽车厂手里拿到了十万五千块的劳务费，亚洲机械厂也把十万块的补偿金转给了他，加起来就是二十万五千块。这笔钱牛小强准备留在国内的银行户头里，省得每次回国还要从公司的账户上拿钱零花。 看着吴萍艳羡的眼神，牛小强很是臭屁的扬了扬眉毛：“萍姐，你这么说就显得很肤浅了，这可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如果我没有实力，南风汽车厂会找我帮忙？就算他们真的找我帮忙，我能帮他们把事情办好吗？” 吴萍又白了牛小强一眼：“得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关于即将落户在希望新区的两个外资项目，你觉得怎么规划比较好？” 吴萍指的是用地规划，虽然牛小强早就已经帮她把工业用地的区域规划好了，但这两个项目跟以往不一样，不能随便划一块地讲究着使用，必须要考虑一下外商的意见才行。 吴萍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就是想让牛小强帮她问一下外商是什么意见，问清楚了之后她就能立刻动手平整土地，为将来建厂提前做好准备。 这两个项目其实都是牛小强自己名下的公司投资的，他根本就不需要去征求山姆和海森的意见，自己就能做出决定。 只见牛小强微微点头：“这个问题我已经帮你问清楚了，山姆先生和海森先生都觉得我是凹山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要比他们熟悉得多，因此都想让我帮他们做决定，我对此并未推辞，已经想好了具体的规划方案。” 吴萍立马把图纸拿了出来，平铺在了办公桌上：“那你觉得两家工厂建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牛小强指了指亚洲机械厂邻近的区域，用手指虚画了一个圈：“这片区域的地势相对比较平整，加上又紧挨着亚洲机械厂，因此我觉得在这里建厂比较好。” 吴萍迟疑道：“为什么这两家工厂要建在亚洲机械厂的隔壁呢？” 牛小强回答道：“主要是考虑到帕卡德汽车公司跟亚洲机械厂的合资项目，这个合资项目今后肯定会扩大，在亚洲机械厂隔壁建厂比较有利于整合生产资源，不仅能节省后续的扩建费用，还能提高生产效率，至于海森电子的投资项目，毕竟大家都是外资项目，让他们紧挨着的话，心理上也会觉得安定一点。” 吴萍哦了一声：“就这么着吧，等会儿回去了我就安排人专门操办这件事。” 吴萍手头上的钱比以前充裕了不少，很多工程都在稳步推进之中。比如说修路，她的构想是要把希望新区辖区内的每个自然村都用石头路连通起来。 由于许多村子都位于大山深处，因此修路的成本是非常高的。即便是采买用来开山的雷管，每年也要花掉好几万块钱。 好在人工方面可以节省不少开支，村民们都知道修路的重大意义，纷纷响应吴萍提出的号召，各家各户都出人免费的帮着平整炸出来的石头路。 除了修路，吴萍还拿钱出来整修了不少危重校舍、资助不少贫困家庭的孩子念书，为希望新区的教育事业做出了非常显著的贡献。 吴萍敏锐地意识到了希望新区在不久的将来，会需要大量的工人来满足正在快速扩张的工业规模。 仅仅去年下半年，区内的各家工厂就从凹山镇技校一共招收了五百多名学员，这充分的表明区内的就业形势绝对是一片大好。 如果不立即着手培养后续的学员梯队，目前正在规划的两个外资项目就会遇到招工问题，更别提已经从亚洲机械厂拆分出来的摩托车厂、机械加工厂、炼钢厂和采油机厂了。 希望新区人口众多，高达几十万，但绝大多数都是一字不识的大老粗。让这些人去干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还行，可要是让他们去干一些需要技术含量的工作，那绝对是行不通的。 吴萍针对迅速扩大的用工规模，制定了两条工人培养途径，首先是有一定技能的技术人才，这个需要通过学校去培养。 先把小学和初中的教育工作做好，然后再把毕业生输送到技校进行深造，就可以为区里的各家企业源源不断的提供技术人才了。 此外是普通工人的培养，在这个方面，吴萍借鉴了山洞工厂实行的夜校策略，在各个乡镇都设立了成人夜校教育制度，只要是希望新区的居民，都能免费去夜校上课。 不说把他们培养成高技术人才，最起码也要让这些没有上过学的人拥有基础的识字能力，这样一来他们在厂里工作的时候就不会连产品的规格都看不懂了。 不过夜校在开设之初并未得到很好的反响，许多人都懒得去上课。他们觉得自己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去上课的意义并不大，还不如留点力气把家里的田地耕种好。 为了动员广大的人民群众去夜校上课，吴萍跟牛小强商量了一个对策：今后凡是厂里面招工，都必须进行最基本的识字考试，考试通过的人才能拥有面试的资格，否则一切免谈。 有了这个政策摆在前面，许多想进厂干活的群众们开始重视夜校教育，只要不是太忙，都会跑到夜校去上识字课程。 夜校的场地是各个乡的小学或者初中的教室，不需要另行修建新的校舍，这个方面的开销可以省略掉。但给大人们上课的老师却需要加夜班，既然让人家加班，不给点加班费可是说不过去的。此外还要提供一顿晚餐。这两笔开支也不算小，每个月都要支出好几千块钱。 就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吴萍还因为经费不足而大伤脑筋。仅仅过了一年时间，牛小强名下的各家工厂就获得了飞速的发展，去年一年光是上交给区税务局的税款就高达几十万块人民币。 有了这笔大额税款的支持，吴萍才能按照她的设想去实行，否则别说是修路和搞教育了，即便是给区政府的职员们开工资都成问题呢。 第1007章 就业形势与集群效应 吴萍今天要跟牛小强商谈的主要事情有三件，一个是牛大壮升官的消息该何时发布，另一个是两个外资项目的用地规划，最后是技校的扩建。 整个希望新区目前只有一家技校，这家技校原本是专门为311厂服务的，311厂破产以后，牛小强直接把技校给吞并了，成为了亚洲机械厂下辖的人才培养基地。 目前整个技校里面只剩下四百多名学员，其他的学员全都被招进了各家工厂。吴萍觉得要是不扩大技校的规模，今后肯定无法满足日益扩大的用工需求。尤其是那种拥有一定技术的人才，肯定会出现严重短缺现象。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同时也为了鼓励更多的家长把自家小孩送到学校去念书，吴萍开口道：“小强，技校的规模能不能扩大一些？当前的规模明显无法满足后续的用工需求，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肯定会影响到你师父的几家工厂的后续发展。” 这个问题牛小强早就意识到了，并且正在酝酿扩张方案。 此刻听吴萍主动提出要求，牛小强忍不住问道：“萍姐，你觉得把技校的规模扩大多少比较合适？” 技校肯定是要扩大的，但对于扩大多少牛小强却有点拿不定主意。 原因很简单：扩大了技校的规模，就意味着技校的学生数量肯定会增长，这些学生之所以进入技校，不就是为了将来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吗？如果规模扩大的太多，学生的数量也会增加许多，万一到时候工厂不需要这么多的工人，这些多出来的学生该怎么安排？ 这个问题要是不处理好，就很容易引发矛盾，如果学生和家长们闹腾起来，可没有那么好收场。 吴萍对此也是一清二楚，她微笑道：“我觉得技校的规模最起码也要在现有的基础上扩大两倍才行，如果你担心学生太多没办法安排，区里可以帮你解决一部分。” 牛小强好奇道：“区里能怎么解决？” “希望农场正在快速扩张，罐头厂的效益也很好，今年也准备扩大规模，此外我还准备扩大生猪养殖的规模，这三个项目少说也能在一年内解决数百人的就业需求，如果今后发展得比较好，我还能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牛小强心里暗暗盘算起来：目前摩托车厂、采油机厂、炼钢厂和机械加工厂都需要招收新的工人充实进去，根据四家工厂负责人汇报上来的情况，他们加起来一共需要招收三百五十多人，如果再加上亚洲机械厂、海森电子、以及正在筹建的电视机配件工厂的话，用工需求肯定会突破八百人，技校的学员一共只剩下四百多个，明显是不够的，可要是把招生规模扩大两倍，每年招收的学生数量就会突破一千人，按照这个数量计算，相当于每年都要提供一千个新的就业岗位，我名下的这些企业外加区里提供的就业岗位，应该是可以应付的。 他想到这里欣然点头：“我同意萍姐提出的扩招方案，但我也有一个其他的想法。” 吴萍好奇道：“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牛小强微微一笑：“技校每年的招生数量不是一层不变的，我会根据估算出来的用工需求来确定招生数量，否则一旦超出了承受能力，就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如果灵活制定招生数量，就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隐患，你觉得如何？” 吴萍皱起了眉头：“现在区里每年都会产生上千的初中毕业生，技校要是不全部吃下，这些初中毕业生怎么办？一旦初中毕业生的就业前景不够明朗，那些家长们肯定不会支持自家小孩去学校念书，反过来又会影响到咱们区的教育事业，小强，你能不能想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啊？” 两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才会发生意见上的分歧。牛小强知道吴萍很重视区里的教育事业，为了帮吴萍解决这个问题，他沉思片刻后开口：“要不这样吧，只要出现用工缺口，凡是拿到初中文凭的人，就可以比那些文化水平较低的人优先安排工作，并且安排的是相对更好的岗位，如此一来家长们应该就不会让自家小孩辍学了吧？” 吴萍对此仍然不太满意：“用工缺口要是一直不出现那该咋办？” 牛小强笑着摇头：“不会的，根据我的估计，最迟五年时间，亚洲机械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资项目就会至少产生数千乃至上万个就业岗位，兴许到时候咱们仍然要因为工人短缺的问题而头疼呢，不太可能存在安置不了的问题。” 吴萍惊疑不定道：“你为啥这么肯定？” 牛小强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吴萍的脑门：“难道你忘了我刚回国的时候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当时我说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投资是分为几个阶段的，现阶段是技术合作，进行有限的资金投入，后续会随着市场规模的增加而扩大生产规模，汽车制造业本就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到时候想要提供几千个岗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吴萍总算是想了起来，她不好意思道：“我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把这个给忘了，记得你当时还跟我说过一个啥……啥集群效应对吧？”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我当时确实跟你说过集群效应，只要合资工厂能够稳步发展，那些零配件供应厂商就会主动在合资工厂的周围开设工厂，这会大大节约运输成本，更好的、更快的为上游的龙头企业提供产品，如此一来他们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一辆汽车的零配件细分下来超过了一万个，合资工厂只会生产诸如发动机、变速箱和底盘等最核心的零部件，那些不太核心的零部件全都会从外面采购，即便如此，也能养活至少数十家零配件供应厂商，你自己想想看，几十家工厂的用工缺口将会有多大？” 吴萍娇笑道：“按照一家工厂一百人的用工人数计算，几十家工厂至少可以提供数千个就业岗位，就这还是往少了算，往多了算的话，提供一两万个岗位都不成问题！” 第1008章 谁赞成？谁反对？ 牛小强笑着点头，随后面色一正：“这是最乐观的估计，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咱们必须要努力做好当前的工作才行，帕卡德汽车公司和海森电子的前景都很乐观，我负责协调他们那边的事务，区里面的事情就要靠你了，萍姐，我出国留学的时候，还望你帮忙多照看着点，虽然我师父那边已经做好了很妥善的安排，但那只是工厂内部的安排，涉及到政府方面的事务，他就有点抓瞎了。” 吴萍拍了拍坚挺的胸脯：“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不会出事的，话说回来，你该不会还在担心你大伯会使坏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大伯的手根本伸不到咱们区里来，他要是不识趣的话，我一定会让他知道厉害的。” 牛小强的目光有些锐利：“我真正担心的不是我大伯，而是其他人。” 吴萍愣了一下才问道：“你指的是？” “是石油部的人，为了把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和我师父这次专门制定了一整套的反制计划，具体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万一石油部的人气不过，非要强行干预的话，那可就不是小问题了。” 吴萍知道石油部的厉害，身为国家目前最大的创汇大户，石油部在所有国企中的地位是最高的，影响力也是最大的。一旦他们不顾一切的疯狂施压，即便是省里的领导也会扛不住。 牛小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虽然他的计划很完美，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情况。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事业发展，他只能让吴萍顶在前头了。 吴萍虽然没办法跟石油部相提并论，但她毕竟是希望新区的一把手，希望新区又是脱贫致富的改革试验区，只要她顶住压力不松口，就算是省，。领导发话，在希望新区也是没有执行力的。 这就是所谓的县官不如现管，希望新区是吴萍一手创建起来的，她在区里拥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威望，在群众之中也是极受拥护和爱戴，只要她不松口，就能顶住压力，任何人想要动她就必须要考虑由此引发的严重后果。如果发生了大规模的群众抗议事件，就算是省里的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吴萍可不傻，牛小强只是提了一下，她就想到了这件事的深层意思。只见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强，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只要是对的事情，姐姐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如果谁想以势压人，我保证会死扛到底，哪怕我不当这个一把手了，我也绝对不会屈服和让步的。” 牛小强看着吴萍坚毅的神情，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萍姐，麻烦你了。” 吴萍一把甩开牛小强的手掌，提醒道：“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在外面绝对不能乱来，否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那就不好办了。” 为了不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吴萍和牛小强才制定了这样的一个规矩。 牛小强苦笑道：“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注意，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中午的时候范厅长要招待海森电子的人，我想趁机让他把奖励发给你，你等会儿可一定要到场。” 牛小强回国的时候给吴萍买了空调等礼物，但这些礼物不好明着送，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范德民以奖励优秀干部的名义把礼物转送给吴萍，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这件事他早就跟吴萍交代过了，吴萍微微点头：“好的，中午我一定到场，至于现在，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去把你爸的事情落实一下。” 现在才才上午十点，牛小强知道吴萍的工作作风，也就没有强拉着她闲聊。 等到吴萍离开，于思梅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牛秘书，这是各个工厂对于人员分配情况的最终结果，你审核一下吧。” 最近王小霜和牛秋香全都忙着协助各家工厂完成拆分工作，于思梅主要负责传递消息，她现在更像是牛小强的专职秘书。 牛小强审核文件的时候，吴萍在区委办公室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参加此次会议的全都是常委级别的人，这些人在区委会上拥有投票表决的权力， 吴萍把自己制定的牛大壮的升职文件发放到各位常委的手里，然后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水。 这些人看到文件的标题后全都愣住了，在此之前吴萍并未跟他们通气，他们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此刻一看吴萍把文件都制定出来了，并且已经签字盖章，一副定棺盖论的架势，这让大家感到非常意外。 虽然钱。高官给予了吴萍不管任何大事小事都能一言而决的权力，但吴萍从来都没有动用过这项权利，每当遇到问题的时候她总会召开高层会议，根据大家的表决结果来执行。 大家早就习惯了这种办事的方法，因此猛然间看到吴萍搞出这种阵仗，都显得有些惊愕。 几位常委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其中的一个这就准备开口询问情况。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吴萍就一挥手道：“大家先听我说。” 这位常委只好闭上了嘴巴，吴萍面色严峻的扫视了众人一圈，这才接着说道：“各位，希望新区目前遇到了一个重大的机遇，两家外商准备在咱们这里搞投资，为了更好地给外商服务，把咱们区的经济发展速度提升到一个更高的水平，我觉得很有必要把牛大壮这种极具执行力的人提拔上来。” 吴萍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道：“对于提拔牛大壮担任二把手的事情，谁赞成？谁反对？” 在场的人全都知道吴萍的手中掌握着多大的权力，以前人家愿意分权那是人家乐意，现在看这架势人家明显是不想再分权了，考虑到吴萍拥有着整个希望新区的人事任免大全，张步亮也完蛋了，因此没有谁这么不识趣的提出反对意见。 吴萍见大家全都不说话，于是微微点头：“既然无人反对，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散会。” 第1009章 牛大壮升官 几名常委全都点点头，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吴萍把通讯员叫了进来，吩咐道：“你去把这份文件公示一下，顺便把牛大壮给我找来，我想跟他谈谈话。” 通讯员立马点头答应，拿着文件走到了区政府办公大楼的门口。大门的旁边竖着一块木头牌子，牌子挺大的，上面贴满了各种公示文件。 这是吴萍想出来的招数，为了让区内的民众更加支持区政府的工作，她把各项文件和政策全都张贴出来，一来可以接受群众的监督，二来还能更加迅速的把消息发布出来。 通讯员在公示牌前驻足良久，盯着手里的文件看了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吴书记居然一下子就把牛大壮提拔成了区里的二把手，奇怪的是之前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还真是有够突然的呢……” 他说完话拿出胶水，把文件张贴在了公示牌上，随后按照吴萍的吩咐，去找牛大壮过来谈话。 很快的，就有路过的群众看到了这份文件，这人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带着满脸的震惊之色一溜烟的跑掉了。 不到一刻钟，牛大壮已经升任为区二把手的消息就以火箭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凹山镇，镇上的居民对此众说纷纭。 有的认为牛大壮是个干实事的人，区里提拔他当二把手非常明智。有人认为牛大壮没有太高的文化，不太适合当二把手。有的人认为牛大壮的提拔跟他那个能干儿子脱不开关系，要不是牛小强为区里拉来了两个大项目，牛大壮哪里有机会当二把手？ 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件事都算是定下来了，没办法再更改。 二十分钟后，牛大壮带着一脸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吴萍的办公室。 刚一进来，牛大壮就手足无措的干笑道：“吴、吴书记，你、你这是怎么弄的……我牛大壮何德何能，能当上区里的二把手啊……” 吴萍微微一笑：“咱们坐下说话吧。” 虽然吴萍的年纪比自己的大闺女还要小，但牛大壮每次见到吴萍的时候，总会打心底佩服这位年轻漂亮的女书记。 吴萍的踏实勤勉的作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朴素节俭的生活更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 牛大壮自认为自己要是坐上了吴萍现在的位置，肯定没有人家干的好，生活方面也没办法向吴萍看齐。 刚刚得知自己被任命为区委二把手的时候，牛大壮满脸的震惊和不相信。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粗居然也有机会成为这么大的实权人物，对于吴萍提拔自己的用意和动机，牛大壮也是满心的疑惑。 如果说人家是看在自己幺儿的份上才提拔自己的，似乎没必要把自己提得这么高，把自己弄进常委会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可人家要不是看在自己幺儿的份上，就更加不可能把自己提拔成二把手了。 牛大壮思来想去，始终想不清楚其中的关节，却想起了牛小强前几天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当时牛小强神秘兮兮的表示自己即将会遇到一件大好事，至于究竟是啥大好事，他就是不说。 现在看来，牛小强所说的大好事多半就是指的自己要升官。从这里不难看出吴书记肯定事先跟自己的幺儿透露过消息，也能看出人家这么安排肯定跟自己的幺儿脱不开关系。 难道是自己的幺儿主动向吴书记提出的要求？或者说吴书记这么安排有着她自己的考虑？ 等到牛大壮心乱如麻的坐下，吴萍微笑着开口道：“牛大壮同志，恭喜你成为咱们希望新区的第一副书记，希望你能够在今后承担起更大的责任，协助我把区里的经济建设工作做好，你对此应该有信心吧？” 牛大壮擦了擦额头上因为激动冒出的汗水，期期艾艾道：“信心肯定是有的，只是……只是……” 吴萍知道牛大壮想说什么，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你提拔成二把手？” 牛大壮赶忙点头：“我确实想问这个问题，这件事太突然了，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此外……此外我觉得咱们区里比我有文化的人有很多，你要提拔的话也应该提拔他们才对，为啥偏偏选中了我啊？” 吴萍娇笑一声，回答道：“因为你是个实干派，如果比较写文件的能力，咱们区政府超过你的人遍地都是，但如果说到干实事，我觉得除了我之外就没人能跟你相提并论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很是诚恳：“牛大壮同志，你是从最基层走出来的干部，经历过了多年的磨练，遇到各种问题都能依靠经验去解决，同时你也很了解基层群众的生活状况，知道大家最期望的就是早日脱贫致富，并且你是个干劲十足的人，也很有上进心，遇到困难从不退缩，这些都是你的优点所在。” 吴萍说到这里语重心长道：“目前咱们区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只要咱们抓住机会把外商的投资项目落实到位，咱们区的发展速度必将会大跨越的提升，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干实事的人，经过综合考察，所以我最终选择提拔你当我的副手，我不怕别人说闲话，牛大壮同志，难道你怕这个吗？” 牛大壮被吴萍的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恢复了原来的自信心。他大手一挥：“你都不怕，我怕啥？吴书记，我牛大壮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那么几分倔脾气，并且我很能吃苦，只要是你交代的工作，我保证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一定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吴萍对于牛大壮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着点点头：“你能够这么说我感到很欣慰，至于那些风言风语，我希望你不要在意，只要你能够把工作做好，人民群众迟早会接受你、并且认可你的。” 牛大壮重重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后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辜负吴书记的提拔，也不会辜负了咱们希望新区数十万老百姓的期望！” 第1010章 外面有什么传言？ 牛大壮说话的语气很是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去上战场呢。 吴萍忍不住笑道：“牛副书记，你不用这么激动，以平时的态度去对待工作就已经很好了。” 牛大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吴书记，我刚才有点失态，还望你多多包涵，不知你对我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你先跟我交代一声，我好提前做好准备。” 吴萍也不客气，直接递给牛大壮一张规划图：“这是两个外资项目的用地规划图，你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合理安排我分派给你的人手和设备，高质量、高效率的把这两块土地平整好，为外商投资建厂打好基础。” 牛大壮点点头，追问道：“人手和设备啥时候派给我？” “现在还在过年，最快也要一个礼拜才能把人手和设备安排好，这段时间你好好筹划一下施工细则，等到开工的时候就能做到井井有条了。” “好嘞！我这就回去好好筹划一下！” 牛大壮说完话准备离开，吴萍赶忙叫住他：“你先等会儿。” 牛大壮好奇道：“吴书记，你还有啥吩咐？” 吴萍微笑道：“今天中午省轻化厅的范厅长准备在招待所款待一下外商，方厂长和牛秘书都会参加，他们也对区委提出了邀请，等会儿你跟我一起代表区委过去应酬一下吧。” 放在以前，有酒喝的时候牛大壮肯定是满口答应，可现在却变得不一样了。 牛大壮闻言迟疑道：“吴书记，咱们可是领导，去招待所吃吃喝喝只怕影响不好吧？” 吴萍哈哈一笑：“如果是平时，咱们当然要注意影响，但现在不同，这次是去招待外商，这是咱们的分内工作，牛副书记，你就不要多想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一个女人有可能会被他们给灌醉，万一丢人现眼的话，岂不是更糟？” 牛大壮赶紧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吴书记，我等会儿一定帮你挡着，那帮人要是想灌醉你，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吴萍点点头：“咱们要早点到，可别太晚，十一点半在招待所见吧。” “恩，我一定准时到。” 牛大壮离开后，吴萍忍不住笑道：“真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牛大壮居然在升官之后变得这么讲究原则了，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提醒他注意影响。” 牛小强还没审核完几家工厂提交的人员分配方案，于思梅就带着一脸的开心之色走了进来：“牛秘书，我可要恭喜你了。” 牛小强诧异道：“恭喜我什么啊？” 于思梅笑盈盈道：“恭喜你爸升官。”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件事我早就听吴书记说过了。” 于思梅把房门关上，压低声音道：“小强，你是不是早就跟吴书记商量过你爸升官的事情？不然的话前几天厂里召开那么重要的会议，你爸为啥不参加？” 过完年之后牛小强亲自对大家发出通知，召开了一次战略会议。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次会议牛大壮并未参加。 他在此次会议上提出了拆分亚洲机械厂的计划，并且对许多人的工作进行了调整，提拔了一大批年轻有为的精英担任各个工厂的高层领导。 没有参加会议的牛大壮被遗漏，没有做出任何工作安排，甚至在宣布亚洲机械厂副厂长的任命结果时，本来已经是副厂长的牛大壮也都没有被提及，看情况他在厂内的一切职务好像都被撤掉了。 当时大家都对此感到十分意外，搞不清楚牛小强和方东平这是要干嘛。尤其是对牛小强，话说你爹平时的工作做得挺好的，从未犯过错误，既然如此，你为啥把你爹给撸了啊？ 于思梅当时也是这样的想法，对此感到很疑惑。直到刚才，她出去办事的时候听到了镇上居民的议论，这才得知牛大壮突然被任命为区委第一副书记，在整个希望新区的领导班子里是二把手，排名仅次于吴书记。 于思梅听闻这个消息后，很快就联想到了那次奇怪的会议。不仅是她，很多参加此次会议的高层也都认为牛大壮是因为要获得区里的提拔，所以才没有参加厂里的这次重要会议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二姐结婚的那天吴书记就悄悄地跟我透露过风声，她说我给区里拉来了外商投资项目，贡献非常巨大，为了便于开展工作，就想把我爸提拔起来，一来我爸做事很认真，可以帮她分担许多工作，二来我爸还能充当区委和我之间的沟通桥梁，一旦遇到什么问题，就能够迅速地解决，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于是就同意了。” 于思梅嫣然一笑：“没想到你爸升官之前吴书记还要征求你的意见，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并不都是假的啊。” 牛小强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外面有什么传言？” “有人说吴书记是靠着你才拉到你师父的投资款的，否则就没办法建设希望农场，也没办法筹建罐头厂和饲料厂，她是为了对你做出回报，所以才把你爸提拔为二把手的。” 牛小强暗暗松了口气，撇撇嘴：“管他怎么议论，反正我爸当得起二把手的位置。” 于思梅点点头：“我也觉得牛叔叔挺能干的，相信他一定能把二把手当好。” 两人正在闲聊的时候，办公桌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门卫室呼叫牛秘书，你让我们留意的人已经来了，请问我们是否现在就把人带过去见你？” 牛小强吃惊道：“李沐晓昨天才跟我说的事情，怎么今天人就到了？” 于思梅好奇道：“啥事啊？” 牛小强解释道：“李沐晓你应该认识吧？就是那个新来的技术能手，正在招待所上课的那位，他昨天晚上找到我，想把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介绍到厂里工作，我让他先把他姐叫到厂里来考核，考核通过后再安排工作，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姐就到达凹山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第1011章 像乞丐一样的李符莜 于思梅哦了一声，猜测道：“兴许在你答应李沐晓之前，他姐就已经提前出发了呢，现在人家已经到了，你要不要见见她？” 牛小强先看了看手表，然后点点头：“现在才十点钟出头，还有点时间，你跟门卫室回个话，让他们把人带过来吧。” 于思梅答应一声，拿起对讲机把牛小强的意思传达给了门卫室。 不到三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牛秘书，人已经带过来了。” 于思梅不等牛小强发话就打开房门，把李沐晓的姐姐请了进来。 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牛小强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眼前的这个女人头发乱得像鸡窝，衣衫破烂不堪，很多地方都打了补丁，双手和脸上全都是冻疮，她进入办公室后低着脑袋不敢说话，一副等待命运宣判的模样。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笑道：“你就是李沐晓的姐姐李符莜吧？请坐请坐，于姐，麻烦你给李小姐倒杯茶水，顺便拿点吃的给她。” 于思梅一脸疑惑的看了牛小强一眼，心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没有吃饭啊？ 于思梅这么想的同时，按照牛小强的吩咐倒了茶水，把自己的饼干拿来递给李符莜。 李符莜进屋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看到冒着热气的茶水和葱油饼干后也不去接，只是呆呆的盯着茶水和饼干看。 于思梅和牛小强都没说话，因为他们发现李符莜的眼眶微微泛红，看上去很是伤心的样子。 过了片刻，牛小强这才开口：“李小姐，你先把肚子填饱，吃饱喝足了咱们再说话。” 李符莜微微点头，一边滴着眼泪，一边吃饼干喝茶水。她明显是饿极了，吃喝的速度非常快，没多大工就把茶水和饼干一扫而空。 于思梅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似乎颇有感触，忍不住眼眶发红，满脸关切的问道：“李小姐，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牛小强知道于思梅为什么会这么有感触，原因在于她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当初从舅舅家离家出走，于思梅很是吃了一些苦头，最惨的时候跟乞丐也没啥区别。李符莜的模样让她回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让她受到了触动。 李符莜有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用脏兮兮的衣袖把嘴巴擦干净，这才开口：“谢谢，不用了，我已经不那么饿了。” 牛小强大致猜到了李符莜这几天的经历，他忍不住问道：“李小姐，你是不是一个人从老家一路走到凹山来的？” 李符莜点点头：“恩。” 于思梅吃惊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沐晓是临省人吧？从你们家到凹山好像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这么远的路，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啊？” “我搭着老乡的拖拉机去了城里，后来在城里偷偷溜上了一艘开往清江的货船，跟着船一起来到清江后，我就一路打听，从清江走到了凹山。” 清江距离凹山的很有点远，由于道路曲折，走路的话最少需要三天时间，现在刚刚开春，天气十分寒冷，于思梅听到这话下意识的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晚上是怎么过的？” 李符莜小声道：“晚上我就钻稻草堆，在稻草堆里面取暖，等到天亮了再赶路。” 于思梅看了牛小强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之色。 牛小强知道于思梅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尽快给李符莜安排工作，否则的话李符莜就相当于白跑一趟，以后连生存都成问题。 牛小强微微点头：“李小姐，你来凹山的事情家里人知道吗？” 李符莜小声道：“我妈不知道，我弟弟知道，当初就是他鼓励我来凹山的，他说如果我继续留在老家，这辈子都只能过苦日子，如果我想改变现状，就必须要拼一把。” 牛小强哦了一声，笑道：“就在昨天，你弟弟亲自找到我，恳求我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因此我提前通知了门卫，让他们留意你的体貌特征，否则你就算找到亚洲机械厂，门卫也是不会让你进来的，看来你跟你弟弟的感情很好嘛。” 李符莜嗯了一声：“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很照顾我，对我很好。” 牛小强不想打听人家的家务事，实际上他早就猜到李符莜肯定经常被李沐晓的妈妈欺负，问多了只会徒增伤感。 他话归正题道：“李小姐，你有什么特长吗？或者说你喜欢做什么工作？” 李符莜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她可不愿错过，只见她鼓起勇气道：“我懂得一些机械设计知识，只要不是太困难的机械设备，我都能设计出来。” 牛小强知道她爸以前是专门搞飞机设计的总工程师，估计李符莜跟李沐晓一样，掌握的知识都是从她爸那里学来的。 对于人才，牛小强一向都很重视，外加李符莜这么可怜，他自然不会故意为难。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掏出纸笔递了过去：“为了更好地给你安排工作，让你能够把掌握的知识发挥出来，我想对你做一个简单的考核，你现在把你所知的最高级的机械图纸画出来，不需要那么详细，画一个简单的图形就可以了。” 李符莜点点头，用长满冻疮的手接过纸笔，很是认真的画了起来。 趁着她画图的功夫，于思梅走了出去。等到李符莜巴图画好，于思梅正好返回。她的手里多了一套衣服，此外还有一瓶用来治疗冻疮的药膏。 牛小强把图纸拿起来观看，于思梅趁机把衣服和药膏递给李符莜，小声道：“你去跟我把换衣服换了，顺便梳洗一下，把冻疮药涂上。” 李符莜的性格跟于思梅有点像，都很腼腆。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我没钱付给你……” 于思梅放缓语气道：“这套衣服是我送给你的，不需要你给钱，药膏也一样不要钱。” 李符莜颇为感动的点点头，眼圈都红了：“谢谢姐姐，自从我爸过世后，就、就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第1012章 飞机发动机图纸 于思梅拉着李符莜往休息间走：“你今后就在厂里工作，日子肯定会过得越来越好，然后再找个好对象，下半辈子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于思梅说话间打开了休息间的门，牛小强为了避嫌拿着图纸走到了门外。 他盯着李符莜画出来的图纸左看右看，居然没有看懂。 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牛小强多少感觉有点丢脸。 他挠了挠头：“这玩意看起来好复杂啊，既不像汽车发动机，又不像机械传动设备，话说它到底是个啥啊？” 继续观看了好一会儿，牛小强仍然没有看出名堂。他只得作罢，准备等会儿当面问问李符莜。 于思梅花了将近二十分钟钟，总算是把李符莜给收拾干净。当她拉着李符莜走出休息间的时候，牛小强差点没认出来。 此刻的李符莜跟刚才完全变了个样，已经从一个叫乞丐变成了混血美人。 好在牛小强连外国美女都见过不少，没有失神多久就回过神来。 他回到自己的靠背椅上坐下，把图纸递给李符莜，问道：“李小姐，我也算是机械制造领域的高手了，但恕我眼拙，我以前从未见过类似的机械构造，不知你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李符莜生怕失去工作的机会，赶忙解释道：“这是飞机发动机的简略图形，我画的是侧面的剖析图，你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所以没有看出来也不奇怪，如果是外观结构图，你肯定能认出来。” 牛小强有点傻眼，呆了好一会儿才满脸震惊的问道：“你居然会设计飞机发动机？！” 李符莜摇摇头：“不能说是设计，只不过是对我爸以前的设计图样稍作修改，真正的著作权是属于我爸的。” 牛小强还准备再问，一旁的于思梅忍不住插口道：“牛秘书，李符莜的本事这么大，你是不是给她安排一份好点的工作啊？” 牛小强欣然点头，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当然的，李小姐，我准备把你安排到研究所，当一名专职研究员，你可以自行选择研究项目，也可以加入其他的研究项目，当然了，咱们厂没有造飞机的业务，因此你只能改行，个人建议你转行搞汽车发动机的研发工作，不知你愿不愿意？” 李符莜现在身无分文，生活没有着落，自然不可能对工作挑三拣四。她立马点头：“我愿意。” 牛小强接着说道：“你的工资待遇跟李沐晓他们几个相同，每个月的各项收入加起来不会低于两百块，如果后续表现优异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出国深造的机会，到时候你的年薪有希望达到五十万人民币，希望你好好干，争取拿到咱们厂最高的工资水平。” 牛小强的这番话不亚于一颗原子弹，把李符莜给震懵了。她傻乎乎地问道：“年薪几十万人民币？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我牛小强从来都不说大话，我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算数，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要得到我的认可才行，毕竟是几十万人民币的工资，我可不会随便发放出去。” 李符莜的眼睛差点没冒出火来，她一改刚才的腼腆，斗志昂扬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于思梅很替李符莜感到开心，她笑呵呵的插口道：“牛秘书，李符莜的住宿问题是不是帮她解决一下？还有，她现在身无分文，厂里能不能提前给她预支点工资，好让她采买生活用品？” 牛小强觉得李符莜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家对飞机发动机那么精通，想必在研发汽车发动机的时候也不会太差。为了招揽这种人才长期给自己服务，牛小强自然不会在这些小问题上小气巴巴。 他露出很爽朗的笑容，对于思梅吩咐道：“于姐，李符莜的宿舍由你去安排，预支工资的事情你亲自去跟财务科的王科长提交申请，此外别忘了给李符莜办理入职手续和饭卡，要是遇到什么问题，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于思梅答应一声，笑呵呵的带着李符莜走了出去。 牛小强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谁能想到这么柔弱的一个女人，本事居然这么大？等会儿吃了午饭我一定要把李沐晓那帮人召集起来，看看他们身边的熟人当中还有没有跟他们一样厉害的，只要有，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给招揽过来！” 今年回国探亲最让牛小强感到开心的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个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了两份合同，为牛小强未来的发展打好了坚实的基础，另一件事就是招揽到了李沐晓这帮人才 前者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实现，帕卡德汽车公司本身就拥有很多专利技术，有了这些技术，迟早都能发展起来。 后者就是可遇不可求了，外面的人才虽然很多，但你不见得能遇上，就算遇到了，人家也不见得会愿意帮你干活。 李沐晓这帮人不同，他们都过过苦日子，现在的生活条件并不太好，因此他们急需一份待遇较好的工作来改善生活条件，对于工作地点没有那么挑剔。 如果是其他生活条件较好的技术人才，又有几个愿意跑到凹山这种偏僻的地方工作的？ 牛小强觉得李沐晓身边的熟人应该跟他们差不多，生活条件也都不怎么好，只要开出优厚的待遇，肯定能拉过来不少人。 提前做出了下午找李沐晓等人好好谈谈的决定后，牛小强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出头了。他把文件柜正好，锁进了抽屉，然后站起身，朝招待所走去。 还没走出厂门口，他就看到两个保安躲在门卫室的墙角指着外面嘀嘀咕咕。 牛小强一脸好奇的走到跟前，问道：“你们两个在干啥？” 两人太过投入，没有发现牛小强的到来，被吓了一大跳。 第1013章 跟洋妞搞对象 两个保安立刻扭过头看了过去，发现来人是牛小强，全都露出了慌乱之色，其中的一个忐忑道：“牛、牛秘书……我、我们没、没干啥……” 牛小强不由好笑道：“我刚才都看见了，你们冲着外面指指点点，还在不停地嘀咕，这叫没干啥吗？说吧，你们到底在议论什么？” 刚才说话的这名保安一看牛小强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于是舔着脸嘿嘿笑道：“我们在说李晓峰，他跟一个洋妞好上了。” 这话听得牛小强满头雾水，他刚准备继续把情况问清楚，这名保安就指着栏杆外说道：“不信你自己看，李晓峰正在跟那个洋妞拉拉扯扯呢。” 牛小强好像明白了什么，探出脑袋朝院墙外面张望，果然看见李晓峰正在跟崔西拉扯。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崔西拉住了李晓峰，正在一脸不高兴的跟李晓峰争论着什么。李晓峰则一个劲的摇头，一副死活不愿意的表情。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笑道：“哟呵，这还真是稀罕事啊，李晓峰那家伙啥时候跟崔西搅和到一起去了？” “就是说嘛，我们刚才看到他们拉拉扯扯的时候，也感到很是意外，也不知道李晓峰那小子有啥本事，居然能跟一个洋妞好上？” 牛小强闻言转回头提醒道：“这件事你们暂时不要乱说，我过去问问情况，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个意思，你们再议论也不迟，否则就败坏了人家的名誉。” 两人同时点头：“是是是，我们一定听牛秘书的话，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绝对不会乱嚼舌头根。” 牛小强嗯了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李，既然我们彼此互有好感，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崔西小姐，不是我不愿意接受你，而是你已经有对象了，我要是跟你搅和在一起，那就是不地道。” “我对现在的男友其实并不满意，他对我不怎么好，不像你这么会关心人，你放心，我回到美国后会立刻跟他分开的。” “崔西小姐，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在中国属于第三者插足，是非常被人看不起的行为。”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接受我？” 两人交流起来有点障碍，好在他们多少都懂一些对方的语言，因此仔细听还是能听懂的。 牛小强边走边听，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崔西小姐，你要是想跟李先生好，就必须先跟帕卡德断开关系，李晓峰，如果崔西小姐跟他的对象断了关系，你就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因为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两人看到牛小强之后，表情出现了两极分化。崔西连连点头，对牛小强的话表示认同，李晓峰则满脸的尴尬之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牛小强呵呵一笑，调侃道：“李晓峰，你又不是偷谁家的媳妇，只要没有结婚，就不算第三者插足，话说你这家伙有什么好觉得丢脸的？” 李晓峰挠了挠头：“那什么，我觉得太快了一些……” 牛小强继续笑道：“我刚已经听到了，你们互相都有好感，这叫做一见钟情，快一点也是正常的嘛。” 李晓峰偷偷瞟了崔西一眼，小声道：“可她毕竟是个外国人，我要是真的跟她好上，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牛小强面色一正：“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要在乎别人的眼光，那你究竟是为谁而活着呢？李晓峰，你已经不小了，思想不应该这么不成熟吧？”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身为一个外人无权插手，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拿主意的话，可以去问问你姐，她毕竟是过来人，应该可以给你提供好的建议。” 牛小强说的全部都是中文，崔西听不太懂，她小声问道：“牛先生，你跟李说了什么啊？” 牛小强把刚才说过的话翻译了一下，然后叮嘱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提醒你一句，中国的文化和美国文化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李晓峰，就不要表现得那么急切，先培养一下感情，兴许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你们不合适呢？那个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牛小强连自己的情感生活都理不清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给两人说太多大道理，他说到这里冲着两人摆摆手，转身朝招待所走去。 崔西用很是生疏的中文说道：“李，你还是听牛先生的话，去问问你姐吧，如果可以的话，你把你姐约出来，我想跟她见个面，这样一来她才能对我有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做出的判断才能更加准确。” 李晓峰现在最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他姐，另一个是牛小强。他微微点头：“嗯，我姐明天就会回来看望我，到时候我把她叫出来跟你见一面。” 崔西大喜过望，不自觉的拉住了李晓峰的胳膊。李晓峰被吓了一跳，赶忙把手挣脱出来，打了个招呼后一溜烟的跑远了。 崔西忍不住娇笑道：“中国男人真可爱，比美国男人有趣多了呢。” 两个保安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就此认定李晓峰跟崔西肯定是在搞对象，于是再无任何顾虑，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本来镇上的居民都还在谈论牛大壮升官的事情，等到李晓峰跟洋妞搞对象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大家就立马抛弃了牛大壮，把兴趣全都转移到了李晓峰身上。 在大家的眼里，李晓峰原本只是个保安，后来运气好才被牛秘书看重，不仅拿到了高工资，还得到了优秀员工奖，被奖了一辆摩托车。 大家觉得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一点，更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这小子的运气似乎还没到头，现在居然跟一个洋妞好上了。 这个年代，出过国的人都高人一等，更别提取个外国媳妇了。娶外国女人当老婆的不是没有，但极其稀少。虽然李晓峰还并未跟崔西结婚，但即便是搞对象，就已经很让人感到震撼了。 第1014章 忘记找李明星索要回报了 大家纷纷对李晓峰的艳福感到不可理解，同时也很羡慕和嫉妒。一时间这件事成为了整个凹山镇最热门的八卦话题，无论男女老幼，都在谈论这件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谈着谈着就谈到了李晓峰的姐姐李明星身上去了。 自打去年离开凹山镇之后，李明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对于她的去向，大家众说纷纭。 有的说李明星去了沿海发达城市，在那边傍了个大款，给别人当小蜜。 有的说李明星在市里的歌舞厅唱歌，并且还信誓旦旦的表示她唱歌很好听，被人誉为清江女歌神。 还有人说李明星去了国外，给一个外国的糟老头当媳妇。 总而言之，关于李明星的去向问题也变得火热起来，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 以前李明星还在凹山镇的时候，很多人都对她避之不及，认为她是个不祥之人，生怕跟她沾上关系后走霉运。 等到李明星离开凹山，许多人——尤其是那些见过李明星的男人，居然有点怀念起她来。 这些男人都很后悔：李明星其实是很不错的一个女人，虽然人家是个寡、。妇，但却长得很俊俏，性格也非常好，绝对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可惜俺当初没有把握机会，要是把握住机会跟她成家，现在的小日子肯定过得美滋滋的。 真要说起来，关于李明星是个不祥之人的谣言其实是那些女人传扬出去的。 女人天生就嫉妒比自己更优秀的女人。李明星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都远超一般的女人，她几乎是个完美的存在，因此难免会遭人妒忌，心眼小的就会说她的坏话。 这些情况牛小强早就看透了，他一边走一边暗想：也不知道李明星现在过得咋样？她出磁带的事情成功了吗？ 牛小强最后一次见到李明星是在市里的歌舞厅，当时周洪宝非要拉着他去见识一下清江女歌神，结果见到女歌神之后，他才发现对方原来是李明星。 李明星的嗓子确实非常好，同样的一首歌由她唱出来效果非常不一样，给人一种天籁之音的感觉。 两人见面之后交流了一下，李明星表示想出卡带挣钱，但由于本钱不够，这个目标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牛小强觉得她要是真的出了卡带，肯定能成为人人皆知的大歌星，如果自己提前资助她一下，今后就能以优惠价格找她拍广告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牛小强最终资助了李明星两万块钱，让她拿着钱去沿海发达地区出卡带。 此刻回想起这些事情，牛小强忽然意识到自己忘记找李明星索要回报了。他思考一番后找到了招待所的前台：“你们这里有歌曲磁带吗？” 前台的服务员点点头：“当然有啊，都是给客人准备的，牛秘书，你也想听歌吗？” 牛小强笑了笑：“我想看看国内现在出了一些什么新歌，你把磁带拿出来给我看看就行。” 服务员答应一声，打开抽屉，把抽屉直接抽了出来，整个递给了牛小强：“招待所所有的歌曲磁带都在这里面了。” 牛小强微笑着点点头，抱着抽屉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翻来覆去的找了个遍，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张李明星的歌曲磁带。 牛小强不由心说：看来她还没有成名啊，算了，有机会了再当面问问她吧。 “牛秘书，没想到你来的比我们还要早。” 牛小强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吴萍，吴萍的身后跟着牛大壮。 牛大壮看到牛小强后神色略显尴尬，似乎对于自己沾了儿子的光才获得提拔的事情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牛小强把装着磁带的抽屉放在茶几上，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吴书记好，爸，恭喜你升官哦。” 吴萍笑盈盈的走到沙发跟前，看了看抽屉，随即她诧异道：“牛秘书，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磁带啊？” “这些磁带都是招待所的，是给那些喜欢听歌的客人准备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这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磁带呢。” 牛小强确实从国外带了一些磁带回来，除了磁带，他还买了好几台收录机当礼物，送给国内的亲人朋友，其中就有吴萍的那一份。 此刻当着老爸的面，牛小强不好明着透露关于礼品的情况，他打了个哈哈：“我确实从国外买了好些磁带回来，都是用来送人的，吴书记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 吴萍从来都不收别人的礼物，闻听此言她摇摇头：“谢谢牛秘书的一番好意，我不是很懂英文，听不太懂，还是算了吧。” 不料站在一旁的牛大壮忽然插口：“吴书记，小强带回国的那些磁带唱的都是英文歌，我也听不懂，但是旋律非常好听，你可以试着听听看，就当是借此了解国外的文化吧。” 吴萍好奇道：“我了解外国的文化干嘛？” 牛大壮义正言辞道：“当然是为了更好的跟外商交流啊，如果你对他们的文化一无所知，这可不太利于跟外商搞好关系，你说对吧？” 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吴萍稍作思考就点了头：“牛副书记说得在理，牛秘书，你手里要是有多余的磁带，就送我两盘吧，我在家休息的时候可以听一听。” 牛小强欣然同意：“没问题，我今天下班后就把磁带给你送过去。” 牛大壮闻言再次插口：“这个不需要你送，我上班的时候可以给吴书记带过去，省得还要你单独跑一趟。” 牛小强原本还想趁此机会去跟吴萍幽会，没想到却被自己的老爸给搅了局。 他刚准备无奈的开口表示同意，吴萍却冲着牛大壮摆了摆手：“牛副书记，送磁带的事情还是不要搞得那么张扬比较好，否则人家可能会说闲话，还是让小强单独给我送过去吧，这样不会被人看见，会省去很多麻烦。” 牛大壮一想也是，自嘲的笑了笑：“我一个大老粗考虑问题没那么细致，还是吴书记思虑周全，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小强，你下班之后可不要忘了这件事，一定要把磁带给吴书记送过去。” 第1015章 兜着圈子送礼物 牛小强立马笑着答应：“放心吧爸，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他说话间不动声色的递给吴萍一个眼神，吴萍冲着他眨了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萍早就看出牛小强的意图，她自己也很想趁着牛小强还未出国的时候多跟牛小强亲近亲近，所以才会主动帮牛小强找理由。 两人互相交流过眼神后，不再谈论跟磁带有关的事情，而是谈到了工作。 这是他们表面上维持关系的一种手段，如果谈论的私事太多，难免会露出破绽，如果只谈论公事，其他人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聊了不到一刻钟，服务员下来通知三人，说是酒席已经准备好，范厅长和外商也都到了。 三人立马起身，来到了二楼的餐厅。 牛小强充当翻译，把吴萍和牛大壮介绍给海森和崔西认识。吴萍和牛大壮表现得非常得体，既不显得太谄媚，同时又给与了足够多的热情。 中午的酒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送走了海森和崔西后，范德民按照牛小强的意思，笑呵呵的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吴萍：“吴书记，你先别急着走，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吴萍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表面上她却故作好奇的坐下，问道：“范厅长，不知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范德民笑盈盈道：“吴书记，你对凹山的工业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省轻化厅准备给予你一些奖励，咱们不搞发奖状那套虚的玩意，而是准备奖励给你一些很实用的东西。” 吴萍赶忙致谢，推说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今后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范德民等到她把话说完，这才摆摆手：“你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就别跟我谦虚了，我听说你平时过得很节俭，一年到头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家里的陈设也非常寒酸，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为了奖励你这个优秀干部，我特地嘱咐牛秘书在回国之前帮省轻化厅给你买了一些奖品，衣服、鞋子、收录机、电视机和空调都有，这些东西对于你来说非常实惠，等会儿就让牛秘书代表省轻化厅转交给你吧。” 这是提前安排好的说辞，不然其他人要是知道省里奖给吴萍的奖品跟牛小强送给家人的东西一模一样，就很容易引发怀疑。有了这样的说辞，其他人就不会胡乱猜测了。 吴萍立马点头致谢，牛小强趁机笑道：“说出来不怕范厅长笑话，我采买奖品的时候一共买了好几份，其他的那几份都已经送给亲人朋友了，最后剩下吴书记的这一份我没好意思跟别人说，就连我爸都不知道，免得消息传出去之后别人说我贿赂吴书记，我倒是不怕啥，但吴书记的名声可不能受损啊。” 牛大壮信以为真，很是认可的点点头：“小强，你做得很对，吴书记为咱们希望新区做出了那么巨大的贡献，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名誉受损，那你可就是咱们区的罪人了。” 范德民适时的插口：“牛副书记，你这个儿子可真是了不起啊，做事情一向都很严谨，在同龄人当中，我还没见过能跟他相提并论的呢。” 牛大壮哈哈一笑，显得颇为高兴：“我这个幺儿确实是很了不起，我这个当爹的沾了他不少光，就连现在的职务，也都是靠着他得来的。” 牛大壮算是彻底看开了，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自己升官的事情，自己都没必要继续纠结。与其继续纠结，还不如坦然面对现实，只要今后努力把工作做好，其他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认可自己，那些闲言碎语也会自然而然的消失掉。 范德民笑着摆摆手：“牛副书记，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如果你没有能力，吴书记又怎么可能提拔你？就算你沾了一点小强的光，但你本身的工作能力也是不能忽视的嘛。” 牛大壮点点头：“嗯，我今后一定会好好表现，让其他人认可我。”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吴萍和牛大壮才起身离开。牛小强是故意留下来的，他接受了魏翠红的委托，答应给人家办事，并且礼物都已经收下了，不办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范叔叔，不知您对魏翠红怎么看？” 范德民没想到牛小强会忽然提到魏翠红，一脸好奇道：“你干嘛突然提到她啊？” 牛小强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下，随后苦笑道：“人家既然求到了我的头上，我不帮着说句话似乎不太够意思，此外我个人觉得魏翠红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范叔叔帮帮忙吧。” 范德民微微一笑：“小强，如果你单纯的因为收了别人的礼物而求我帮他调换岗位，我是不太乐意的，但正如你后面所说的那样，魏翠红本身就是个很有工作能力的人，对于这种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忙安排。” 范德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是叔叔即将要升官了就翻脸不认人，而是叔叔觉得今后越是身居高位，就越要注意影响，在政策范围之内允许的事情，我可以尽量帮你去争取，毕竟你师父的厂子发展的更好了，对于咱们省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嘛，但如果是违背原则的事情，那叔叔只能拒绝了，这个还请你务必谅解。” 范德民跟张广茂一样，都想在体制内长期发展。两人有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为官清廉。他们从来都不会动用手中民的权力给自己谋私利。如若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上升到如今的高位。 牛小强是个明白人，他微微一笑：“范叔叔说的哪里话，我牛小强可不是不懂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胡乱向范叔叔开口呢？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无理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埋怨范叔叔嘛。” 范德民很是欣慰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为难，这就好，今后的事情我不敢胡乱给你做保证，但有一点我十分确定，只要你做的是好事，叔叔就一定会支持你。” 第1016章 拉来一个人奖励二十块 范德民能够给出这样的承诺已经很够意思了，牛小强很是开心的点点头：“多谢范叔叔的关照，别的我也不敢向您保证，我只能说我一定会协助我师父把厂子经营好，争取为咱们省的经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同时我也会尽量帮着咱们省多拉投资，尽快扩大省里的外商投资规模。” 范德民今后将升任主管工业和招商工作的高官，牛小强要是把自己的事业发展壮大，身为主管领导的范德民也会跟着受益。 这是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两人说到这里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接着闲聊了一会儿，牛小强告辞离开。 他径直找到山姆给李沐晓等人上课的房间，伸手敲响了房门：“山姆先生，我是牛小强，想找李沐晓他们谈点事情，还请您通融一下。” 山姆哦了一声：“你进来谈事情吧，我正好可以出去休息一下。” 屋内不仅有李沐晓，陈方华三人也在，此外还有昨天刚刚接受过牛小强考核的七个技术精英。 牛小强进来之后，这些人纷纷起身跟他打招呼，牛小强跟大家客套了一番，然后笑呵呵的对李沐晓说道：“李沐晓，你的姐姐已经到达凹山了，上午的时候我考核过她，她跟你说的一样，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我已经把她安排在研究所了。” 李沐晓面露惊喜之色：“多谢牛秘书的关照！” 牛小强笑了笑，问道：“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们几个，不知你们以前生活的地方还有没有跟你们一样优秀的年轻人？如果有，希望你们能够跟他们联系一下，顺便把咱们厂的优厚待遇跟他们说一说，只要他们有真本事，我就一定会给予他们跟你们同样的待遇。” 李沐晓一行一共八人，他们以前并不生活在一起，还是在的接到方东平的电报来到凹山后才互相认识的。 听了牛小强的话，八人互相对视几眼，随后其中的一个开口：“牛秘书，我跟我弟弟还没下放之前住在xx所的家属院里，那里有很多技术人才，但我们已经离开家属院很长时间了，跟他们的关系不是太熟，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们姐弟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但不敢保证有人愿意过来。” 牛小强立马点头：“那就麻烦你们姐弟帮我问一问吧，不管是谁，只要能够成功的帮我拉过来一个人，我就奖励给他二十块钱，后面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为了让这些人帮自己招揽人才，牛小强提出了奖励计划。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的积极性明显提升了不少，纷纷表示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 牛小强很是满意的笑道：“具体的工作由你们自己去安排，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你们拉到了人，我就一定会按照约定支付奖金给你们，好了，你们继续上课吧。” 牛小强说完话刚准备走出去，一个女人忽然把脑袋探了进来：“小峰，姐手里没有钥匙，你把——呃，牛秘书也在啊……” 说话的是李明星，她话说到一半，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牛小强，一时间僵在当场，神色显得颇为尴尬。 李晓峰又惊又喜的站起身跑到姐姐跟前，也不管还有其他人在场，就用力抱住了姐姐，红着眼圈道：“姐，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回到家的吗？” 李晓峰在世界上就只有姐姐这一个亲人，姐弟两的关系十分良好，此刻他真情流露的抱住了姐姐，并未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李明星被弄得更加尴尬，她小声道：“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呢，再者你也不小了，要注意影响，知道吗？” 李晓峰很是听话的点点头，松开了自己的姐姐，随后对刚刚认识了没几天的李沐晓等人介绍道：“各位同事，这位是我的姐姐李明星，怎么样，我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啊？” 李晓峰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很有些显摆的意思，就像是一个小屁孩在炫耀自己的宝贝玩具一样。 李沐晓等人纷纷笑着点头，跟李明星打招呼。其中的一个笑道：“李副厂长，你姐姐名叫李明星，我觉得这个名字起的非常贴切，她还真的很有大明星的气质呢。” 李晓峰扬了扬下巴，一脸骄傲的表情：“那是，我姐姐唱歌可厉害了，人长得也漂亮，将来肯定——” 李晓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震惊的李明星给打断了：“小峰，你、你当上副厂长了？” 李晓峰继续一脸骄傲的表情，像个考出了好成绩后向家长邀功的小学生：“是啊，过完年之后我被牛秘书和方厂长提拔成了机械加工厂的副厂长，姐，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李明星呆了一下才开口：“厉害，我弟弟可真厉害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抚摸着李晓峰的脑袋，看到这一幕的牛小强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大姐。 大姐以前也会经常抚摸自己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表情夸奖自己。可惜的是随着自己的本是越来越大，原本跟自己关系最要好的大姐也开始有点畏惧自己了，虽然见面的时候依然表现得很亲热，但却缺少了以前的那份随意和自然。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就发现李明星不住地偷看自己。他这才意识到自打李明星出现，自己还没有跟人家打招呼呢。 只见他微笑着冲李明星点头致意：“李明星，好久不见。”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搞得李明星很是不自然。她干笑着点点头：“牛秘书，你好……呵呵……呵呵……” 牛小强总感觉李明星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显得过分紧张，他不由暗暗纳闷：李明星这是咋了？为什么见了我之后这么紧张呢？难道说……难道说她出卡带的事情没有办成功？因为无力偿还我那两万块钱的借款，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好在李晓峰的发言化解了尴尬：“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下午干脆不上班了，咱们好好聊聊，顺便吃个团圆饭吧。” 第1017章 陈方华更让人羡慕 李晓峰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了，想给自己放个假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牛小强就在现场，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尊重一下领导的，否则要是因此让牛小强认为自己升官后就变得目中无人，那就太糟糕了。 李晓峰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牛小强：“牛秘书，我姐姐一年才回来一次，不知你能否通融一下，让我请个假好好陪陪我姐？” 牛小强对此自然不会反对，他自己也有姐姐，也很难得跟家人团聚。只见他欣然点头：“没问题，请假的事情你自行安排就行，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牛小强并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李明星出卡带的事情，免得让其他人产生误会。至于什么时候去找李明星私底下谈，牛小强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他确信李明星一定会主动找自己的。 等到牛小强离开，李明星这才显得自然了许多。通过刚才的一番介绍，她知道房间里的这些人全都是弟弟的同事。为了帮弟弟搞好跟同事之间的关系，李明星很是热情的发出了邀请：“各位晚上要是有空的话，就去我们家吃个便饭吧，就当是消遣一下，还望各位不要推辞。”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向都比较喜欢热闹，因此纷纷点头答应，唯独只有李沐晓是个例外。 他的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很少主动跟别人说话，虽然李明星的风采很是让他折服，但他却始终不好意思开口。 李明星见状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弟，你晚上有事情吗？” 这句话提醒了李沐晓，他赶忙点头：“我姐姐也是今天才到的凹山，我准备晚上过去看望她。” 李明星哦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李明星话音刚落，姜鸿昌就怪笑道：“李晓峰同志，晚上可别忘了把崔西小姐叫上哦。” 陈方华也是满脸的调侃之色：“对对对，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崔西小姐叫上，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李明星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说啥呢？谁是崔西小姐啊？” 陈方华和姜鸿昌都是李晓峰的铁哥们，因此说起话来要随意很多。两人也不去看一脸尴尬的李晓峰，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李晓峰跟崔西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 等到他们说完，李明星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大喜过望，使劲的拍了一下李晓峰的肩膀：“行啊小峰，姐姐还以为你这样的榆木脑袋会找不到对象呢，没想到你不仅找到了，并且还找了个洋妞！姐是真的替你感到高兴啊！” 李晓峰的脸差点变成猪肝色，他狠狠瞪了姜鸿昌和陈方华一眼，然后拉着李明星快步离开：“姐，这件事咱们还是回家再说吧。” 李明星冲着众人挥挥手，走出房间后立马问道：“小峰，你赶紧跟姐说说，你是怎么跟那位来自美国的崔西小姐好上的？” 在自己的姐姐面前，李晓峰显得很是尴尬。他憨憨的挠了挠头，干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好上的，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下楼的时候帮她把掉在地上的包包捡了起来，这么的就混熟了，后来……后来她就经常找我说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感情上去了。” 李明星娇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姐姐对这位崔西小姐更加好奇了，你能不能带着姐姐去见见她？” 李晓峰赶忙把崔西跟帕卡德之间的关系说了一下，然后又把牛小强的意见说了出来。 李明星听完之后点点头：“我觉得牛秘书说的是正确的，你没必要有那么多的顾虑，感情的事情还是要主动一点比较好，如果怕这怕那的话，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李晓峰很是听姐姐的话，他微微点头：“既然连你也这么说，那我晚上就把崔西叫到家里去吧，对了姐，咱们光顾着说我的事情去了，你在外面过得咋样？有没有搞对象啊？” 李明星叹了口气：“姐是个寡。、、妇，哪有那么好找啊。” 李晓峰立马就不乐意了：“寡。、、妇怎么了？你虽然是寡妇，但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气质，心肠也这么好，眼瞎的男人才看不到你的好呢！” 李明星并不是找不到对象，而是她对于这件事始终都很抗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当有男人追求她，她总是打心底感到反感，无论对方多么优秀、对她多么好，她就是无法接受。 一看自己的弟弟骂其他男人眼瞎，李明星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真正眼瞎的好像是牛小强吧？ 她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忙摇摇脑袋，把这个想法驱散掉，然后对李晓峰笑道：“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缘分要是到了，姐就会成家了。” 李晓峰看着姐姐娇艳的面容上无法掩饰的失落，不由叹了口气：“说起来其实是我姐夫耽误了你，他要是不出事该多好，兴许我早就当舅舅了呢。” 对于自己已经过时的丈夫，李明星自己也觉得很惋惜。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多大的本事，但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好，要不是因为出了事故，自己跟他肯定能把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李明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于是主动转换了话题，询问弟弟是怎么被牛秘书和方厂长提拔成副厂长的。 李晓峰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说起来其实是牛秘书提拔的我，不仅是我，跟我同在红旗研发小组的陈方华和姜鸿昌也都是被他提拔起来的。” 李明星好奇道：“陈方华和姜鸿昌也当上副厂长了吗？” 李晓峰嗯了一声：“他们两个都跟我一样是副厂长，此外姜鸿昌还兼任着研究所的副所长职务，但真要说起来，我觉得还是陈方华更让人羡慕。” 李明星疑惑道：“为啥？” 第1018章 这也太神奇了 李晓峰感叹道：“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跟牛秘书的三姐好上了，牛秘书的三姐你是见过的，人家长得那叫一个美啊，姐，不是我帮着外人说话，如果单论外表，牛秋香可比你还要美得多呢。” 李明星忍不住笑着拍了一下李晓峰的脑门：“你小子胡说啥呢，牛秋香已经跟陈方华好上了，你还说这种酸话干嘛？再者你也不赖，居然在跟洋妞搞对象，我觉得羡慕你的人肯定要比羡慕陈方华的更多一些，至于姐姐有没有牛秋香漂亮，姐姐跟她都不靠外貌吃饭，有什么好比较的？” 李晓峰憨憨的挠了挠脑门，“你说得对，是我在乱说话，姐，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去东广了吗，你究竟在那边干啥啊？” 李明星见自己的弟弟说话的神色有点异常，忍不住问道：“小峰，是不是又有人说姐姐的闲话了？” 李晓峰一脸愤懑的表情：“有人说你被大老板看上了，在东广那边给人当小蜜，这也就是我现在脾气变好了，要是换成以前的我，看我不揍死这帮狗日的！” 李明星对于弟弟这么维护自己感到很欣慰，她微笑道：“别人想说啥让他们去说好了，反正姐姐没有在外面干过亏心事，咱不怕。” 李晓峰用力点头：“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不会学坏的，姐，我还从没去过东广呢，听人说那边很富裕，是不是真的啊？” 李明星笑着点头：“那边确实挺富裕的，比有钱的话，十个凹山也比不过那边的一个区。” 李晓峰立马就不乐意了：“姐，你这话只怕说得不对吧，咱们凹山镇可也不差。” 李明星离开凹山镇快一年了，她对凹山镇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年前，一看自己的弟弟满脸不乐意的表情，李明星忍不住笑道：“有差距就要承认，你干嘛这么激动嘛。” 李晓峰解释道：“姐，你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不太了解凹山镇如今的情况，现在的凹山镇可比一年之前好太多了，不仅新开了好几家工厂，牛秘书更是从国外拉来了两个外资项目，这些全都加起来，咱们凹山镇的工业规模都达到好几千万了呢！” 李明星很是吃了一惊：“你说啥？好、好几千万的工业规模？？这……这发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李晓峰露出崇敬的表情：“说起来这跟两个人脱不开关系，一个是咱们区的吴书记，另一个是牛秘书，要是没有他们两个的共同努力，咱们凹山镇的发展速度可没有这么快。” 李明星正想打听一下关于牛小强的情况，她顺水推舟道：“牛秘书不是出国留学了吗？他现在怎么还待在国内啊？” 李晓峰解释道：“这不是过年了吗，人家是回来探亲的，估摸着过完年就要返回美国去念书，说起来他这个人当真是厉害，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本事就已经这么大了，要是等到他从国外的大学毕了业，那还了得啊？” 李明星一听牛小强可能要回美国的消息后，心里越发的不平静，她想了想，然后开口：“小峰，牛秘书对咱们家的帮助那么大，姐姐这次好不容易跟他遇上，要是错过了机会，估计又要等个一年半载，要不你先去买菜，姐姐买点礼物去跟他打个招呼，你觉得咋样？” 这番话说得还算比较中肯，李晓峰立马就点头同意了：“行，我这就去买菜，买完了菜我直接回家，姐，你跟牛秘书打过招呼后就赶紧回家去，晚上还要招待客人，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李明星答应一声，姐弟两在路口分开。 李明星在小卖部买了一包白砂糖和两瓶橘子罐头，拎着礼品去找牛小强。通过一番打听，她得知牛小强在办公室。 对于牛小强的办公室，李明星可谓记忆深刻，她跟牛小强在那里发生了一些很尴尬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李明星还对此感到很不好意思。 尴尬归尴尬，人还是要见的。李明星收起心思，拎着礼品来到了门卫室。 李晓峰以前是保安，李明星身为他的姐姐，跟保卫科的人也不算陌生。她拎着礼品跟正在上班的一名保安打了声招呼，随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王大哥，我难得回来一趟，想去见见牛秘书，感谢他对我弟弟的关照，还请你行个方便好吗？” 要不是李明星自我介绍了一下，这位王大哥差点没认出她来。李明星跟以前相比变化太大，尤其是气质，完全就找不到以前的半点影子。 王大哥愣了一下才点头：“哦，我先呼叫一下牛秘书，他要是同意，我才能放你进去，否则我也不好擅自做主，这个请你务必体谅。” 李明星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忐忑：不知牛小强愿意见我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当王大哥用对讲机呼叫了牛小强之后，随即就有一个女人回复道：“让李明星进来吧。” 李明星一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于思梅，她跟于思梅也算是老相识了，知道于思梅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不知怎么的，李明星居然有点羡慕于思梅了。至于她羡慕人家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大哥放行后不到三分钟，李明星就站在了牛小强办公室的门口。 牛小强平时办公有个习惯，他总会把房门锁起来，主要是为了避免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被外面的动静打扰。 李明星看着紧锁的房门，忽然有点胆怯起来，站在门口不敢敲门。 正当她忐忑不安的时候，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一脸俏丽的于思梅拿着文件夹走了出来。 于思梅看到李明星后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牛秘书早就等着你了，你赶紧进去吧。” 李明星闻言不由一愣：“早就等着我了？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我要来？” 于思梅微微一笑：“他之前原本想休息一下的，后来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让我留意你的消息，跟我说要是你来了就直接让你进去。” 李明星听得目瞪口袋，心说：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过来找他的？这也太神奇了吧？ 第1019章 李明星被封杀了 于思梅说完话微微点头致意，拿着文件夹下楼去了。 李明星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办公室内传来了牛小强的声音：“李明星，你既然来了，为啥不进来说话？” 李明星哦了一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的陈设跟她上次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还是老样子，桌椅板凳依然是旧的，就连摆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 李明星不禁为牛小强的朴素作风暗暗赞叹，她把礼物放在桌面上，不好意思道：“来得匆忙，就买了这么点东西，还请牛秘书不要介意。” 牛小强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微笑着摆摆手：“礼轻情意重，你不用不好意思的，还是坐下说话吧。” 李明星答应一声，期期艾艾的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 来之前她已经想好该怎么跟牛小强解释出卡带的事情，可是当她真正面对牛小强的时候，她之前准备的那些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坐在那里不敢抬头，看起来很是别扭。 牛小强已经大致猜到李明星为何会如此，为了化解对方的尴尬，他主动开口把话点破：“李明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出卡带的事情是不是还没实现？我借给你的那两万块钱也花掉了？” 李明星的脸蛋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当初她还对此事颇有信心，觉得凭借着自己这幅好嗓子，肯定会有唱片公司愿意帮自己出卡带，可是等到她去了东广，这才发现实际情况跟她预料的相去甚远，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这个……确实是的……我、我在东广待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出卡带的地方都找好了，但……但是……” 牛小强好奇道：“但是什么？钱不够还是你自身的条件没有达到别人的要求？” 李明星赶忙摇头：“不不不，跟钱没有关系，我自身的条件也完全符合人家的要求，本来都已经谈好了所有的细节，定金也交了，就等着录音了，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公司的老板忽然跟我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他、他……” 牛小强在外面闯荡了三四年，见过和听说过不少的事情。他立马就猜到了真相：“那家伙是不是想占你的便宜？” 李明星的脸蛋更红，微微点头：“恩，他想让我当他的小蜜，说是只要我答应这个要求，他就一定会捧红我……” 牛小强冷哼一声：“这个人渣还真是不要脸，你既然还没有出卡带，想必你应该没有答应他吧？” 李明星生怕牛小强误会，赶忙摇头：“没有，我当时一口就回绝他了，他还想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我学着你的样子先下手为强，后果就太可怕了。” 两人最后一次是在清江市的胖子歌舞厅见面的，当时有个叫王老虎的家伙因为李明星不跟他好就借酒闹事，把歌舞厅的老板给打了一顿，还想胖揍牛小强。 牛小强当机立断，选择先下手为强，把这家伙给控制住，否则他不说被人给打死，打断几根骨头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明星全程观看了整个过程，把她给吓得不轻。她没想到牛小强出手如此狠辣。后来她逐渐就明白过来，如果牛小强当时不那么狠，吃亏的肯定是牛小强。 等到她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学起了牛小强的作风，也采取了先下手为强的策略。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如果没有这样做，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牛小强看着李明星后怕的表情，不由叹了口气，安慰道：“真是难为你了，你一个女人，孤身一人跑到外地去闯荡，确实是很危险的事情，还好你没有出事，你要是出了事，我跟你的弟弟可没法交代。” 李明星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主动替牛小强辩解：“这件事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跟你没有关系，出了事也不会埋怨你的。” 牛小强摇摇头：“毕竟是我出钱资助的你，怎么能说跟我没有关系呢？你既然打了人，想必人家肯定没有把定金退给你吧？这笔钱我暂时可以不要你偿还，你跟我说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明星仍然没有放弃出卡带的想法：“我手里还剩下一万块钱，过完年后准备去港香那边继续尝试一下，争取早日完成跟你之间的约定。” 牛小强诧异道：“国内这么大，你干嘛非要跑到港香那边去出卡带？” 李明星解释道：“那个被我打伤的家伙在国内的娱乐行业很有权势，我已经被他给封杀了，在国内根本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给我出卡带。”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当年因为造汽车被两大汽车厂联手封杀的往事，他对李明星升起了一股同情之心：“出卡带其实并不难，只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录歌，然后把歌曲进行复录就行了，你要是真的想出卡带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但有个前提条件你必须接受。” 李明星露出惊喜之色：“只要你愿意帮我，啥前提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李明星可没有胡说，她觉得自己也没啥可以给牛小强的了，对于男人来说最诱人的身体人家都不要，人家还能要啥？ 牛小强微微一笑：“如果是小事情，我可以免费帮忙，但如果是大事情，我就会讲究回报，帮你出卡带算是大事情，投入的钱少说也要几十万，因此我必须要先把话跟你说清楚，免得你以为我在占你的便宜。” 李明星一听牛小强准备投入几十万，不由震惊道：“投入几十万？？你、你没有开玩笑吧？” 牛小强可不是心血来潮作出这个决定的，他早就听闻国内的唱片市场很火爆，只要有相关设备，挣钱的速度跟印钞机也差不了多少。 国内现在根本就没有版权意识，不管是哪个唱片行业的从业者，只要你能搞到好的曲子，就能通过翻录来获取巨额的暴利。至于歌曲原作者的版权费，那是一分钱都不用出的。 第1020章 广告娱乐公司 这跟专利授权在国内收不到钱是一个道理，国家在这个方面的法律有所缺失，还并未意识到专利和版权的重要性。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只要你能接受我提出的条件，我就帮你出卡带。” 李明星见牛小强神色坚定，知道他并未跟自己开玩笑，于是接受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问道：“不知你的条件是什么？” 牛小强侃侃而谈：“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必须要跟我成立的娱乐公司签约，成为这家公司的签约歌手，你的工资主要是依靠公司销售歌曲磁带的提成来支付，提成的比例为百分之五，此外如果你拍广告或者演出挣到钱了，也要跟公司分成，每一笔广告和演出费你拿走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另一半需要上交给公司，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 如果是不懂行的人，肯定会觉得牛小强开出的条件太过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李明星对娱乐行业早就了解过了，知道那些歌星是怎么挣钱的。 这些人挣钱的手段无外乎三种，最基本的就是牛小强所说的第一条，通过销售歌曲磁带获得一定的分成，然后就是牛小强后面所说的拍广告和商业演出，这两个其实才是歌星挣钱的大头。 牛小强只愿意给李明星销售歌曲磁带百分之五的利润分成，看起来似乎很低，但后面拍广告和商业演出却愿意分给李明星一半的利润，在大头上并未亏待李明星。 如果你没有出名的话，这三条就都是幻想，因此最难的是出名这个环节，需要有人捧你才行。 牛小强在商言商，他花钱捧红李明星，自然就要获得回报，这样的利益分配方案是他思考后的结果，对于双方来说都不吃亏。 李明星立马点头：“我完全接受你提出的条件。” 牛小强确定李明星接受了自己的条件，这才拿起电话拨打了王小雪的号码：“王经理吗？我是牛小强，你现在立刻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要交给你去做。” 王小霜已经升任成了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她处理的。 原本牛小强对于提拔她当一把手有些顾虑，因为王小雪之前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一些，他很担心王小雪大权独揽后会变得比以前更加飞扬跋扈。 可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自打成为广告公司的经理后，王小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不仅没有变得飞扬跋扈，脾气和性格反而收敛了很多，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展现出了很强的领导能力，手底下的职工对她很是服帖。 接到牛小强的电话后，王小雪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她进来之后看到了李明星，不由露出迟疑之色：“姐夫……哦，牛秘书，不知这位是……？” 私底下王小雪都会称呼牛小强为姐夫，如果是在公司里面，她就会改口称呼牛秘书。 牛小强介绍道：“这位是李明星，她是李晓峰的姐姐。” 王小雪也算是凹山本地居民，对于李明星的事情有所耳闻。一看传闻中的不祥之人居然长得这么漂亮，并且还这么有气质，王小雪愣神了一下才伸出手跟对方打招呼：“李姐好。” 李明星虽然不认识王小雪，但是听到王小雪刚才说出了姐夫两个字，她立马就明白了王小雪的身份，赶忙站起身跟王小雪握手，很是热情的笑道：“小雪妹子好。” 等到两人寒暄完毕，牛小强这才开口：“王经理，我准备把广告公司进行改组，扩大经营范围，今后广告公司将增加唱片和娱乐产业，改组的事情你自己去安排，现在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王小雪立马正襟危坐：“请牛秘书吩咐。” 牛小强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叮嘱道：“最近广告公司不怎么忙，你把这件事抓紧落实一下，不懂的地方就跟李明星商议着办，她虽然还没出过卡带，但对于这个行业十分了解，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王小雪哦了一声，问道：“我知道了，一定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的，李姐，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跟我详细的介绍一下娱乐行业的一些门道？我了解清楚之后才好着手实施。” 李明星没想到牛小强和王小雪的工作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谈到了具体的事情。她愣了一下才开口：“说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复杂，只要有专业的录音设备，我们就能把歌曲磁带制作出来，然后再进行翻录就行了，因此我觉得首先要做的就是搞到设备，此外还要有专业的人员录音，这方面的人我认得几个，可以打电话找他们帮忙，至于设备，这个国内是没有的，只能从国外采购，或者去港香购买。” 王小雪点点头，追问道：“根据你所了解到的情况，购买这些设备需要花费多少钱？” 李明星实话实说道：“比较好的设备大概需要几百万港币，差一点的也要一百万多万吧，这只是录音设备，如果加上翻录磁带的设备，价格会翻上一倍。” 王小雪很是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录音设备几万块钱就能搞定，没想到居然这么贵。如果李明星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这个项目至少需要投入三四百万的资金。 她还在震惊的时候，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设备的事情由我解决，不需要你们操心，先期我会为这个项目拨发三十万块的专项资金，你们用来购买空白磁带和聘请专业人员，等到你们这边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估计我也已经解决了设备的问题，到时候可以立即开工干活，第一时间把歌曲磁带翻录出来销售。” 王小雪迟疑道：“你又没有干过这一行，上哪里去弄设备啊？” 牛小强呵呵笑道：“美国那边的娱乐产业十分发达，即便是我留学的波士顿，也有两三家娱乐公司，我回国之前听到了一个消息，据说其中的一家已经倒闭，正在变卖资产，我准备从他们手里购买相关设备。” 第1021章 万一牛秘书看上你了 这句话其实是个幌子，实际上这家已经倒闭的娱乐公司根本就不存在，牛小强所说的购买设备是从一家二手电器行采购。 这家二手电器行就在洛桑二手车市场的隔壁，里面的各种电子产品应有尽有，凯琳娜的弟弟和妹妹购买的高级录音机就是在里面淘到的。 牛小强去了美国之后，发现美国人的某些做派简直令人发指。首当其冲的就是对各种电子设备的极端浪费。 比如说电视机，明明还是好的，完全可以正常使用，只是因为外壳有几道划痕，人家就不要了。少数人会把这类电视机变卖给二手电器行，绝大多数美国人会直接把电视机给扔到垃圾堆里。 要不是牛小强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并且事业做得很不错，他都想去专门搜集这些旧家电运回国卖钱。 就牛小强个人看来，如果这个项目做大规模，肯定可以挣到不少钱。唯一比较担心的是运输问题。 从美国把东西运回国最省钱的方式就是海路运输，旧家电有可能会在运输途中受潮。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就能确保旧家电运到国内后可是正常使用，如此一来肯定能挣不少钱。 牛小强这次回到美国准备打听一下行情，如果人手充足的话，他想让陈建国和江荣华承接国内的旧家电销售业务，至于美国那边，可以成立一家二手电器回收公司，找一些留学生专门去收购二手家电。 如果有的电视机在运输的途中坏掉了，可以拿给海森电子，让那些新员工练练装配的熟练度。 两人没有想到牛小强在跟自己说话的同时，会想到这么一条新的挣钱门路。她们对于采购设备的问题不再担心。 两人当着牛小强的面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意见，谈的差不多了就准备起身告辞。 不料牛小强却叫住了她们：“你们先等等。” 两人停下脚步，转回身好奇地看向牛小强。 牛小强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两人全都一愣，王小雪问道：“我们忘记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了？” “是歌曲，这年头内地的歌星大多数都是翻唱港台那边的歌曲，能翻唱的歌基本都被唱完了，如果没有好的歌曲来源，你们如何打开局面？” 牛小强这么一说，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李明星皱眉道：“对啊，如果没有好听的歌，我就算出了卡带，也没有人乐意听，牛秘书，你既然提到了这点，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这次回国探亲的时候，从美国那边购买了不少的流行歌曲磁带，虽然都是英文歌曲，但只要找有水平的人把英文歌词改成中文歌词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凭借着优美的旋律和曲风，我觉得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王小雪的家里就有牛小强送的很多英文歌曲磁带，她平时经常听，感觉这些英文歌曲非常不错。 只见她笑着点头：“我觉得这确实是一条可行的办法，今后就由牛秘书在美国采购各种歌曲磁带，然后寄回国，由广告娱乐公司进行筛选和翻译，有了这条获得歌曲的渠道，咱们肯定能迅速打开局面，不说比沿海地区的那些娱乐公司做得更好，最起码也不会比他们差多少。” 牛小强微微点头：“王经理，你家里有不少我送的磁带，你抽空把这些英文歌放给李明星听听，多多征求她的意见，好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全都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牛小强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才下午三点，他瞌睡也没了，干脆拿出于思梅送来的文件审查起来。 李明星回到家的时候，弟弟李晓峰正在厨房里切菜。实际上姐弟两现在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他们所谓的家是厂里安排的宿舍。 这间宿舍是两室一厅，面积不是很大，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居住。由于李明星长期不在家，因此属于她的那间卧室早就灰尘遍地。 李晓峰本来想晚上回到家再好好打扫一下，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姐姐居然提前一天回来，因此并未来得及打扫房屋。 李明星回到家后把围裙和帽子穿戴好，笑盈盈道：“姐姐先把卫生做一下，做完了卫生再来帮你做饭。” 李晓峰见姐姐满脸开心的笑容，一副比吃了蜜还甜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姐，你遇到啥好事了，怎么这么开心啊？” 李明星知道自己出卡带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干脆提前跟弟弟解释了一下。 李晓峰听完之后彻底愣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问道：“姐，牛秘书他……他为啥要花这么多的钱捧你啊？” 李明星有点心虚，狠狠瞪了弟弟一眼：“你小子可别胡思乱想，牛秘书跟我清白着呢，我们都不是那种人，他之所以愿意花钱捧我，其实是为了挣钱，牛秘书的眼光你难道还不相信吗？他觉得能挣钱的事情那就肯定能挣钱，此外广告娱乐公司也不是专门为我一个人开的，今后会发掘其他的歌手，如果只有我一个歌星，牛秘书也不可能这么干啊。”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我一个人涉足娱乐产业，那该多好啊。 李晓峰点点头哦了一声，相信了姐姐的说辞，“牛秘书的眼光确实很厉害，他帮着方厂长出了很多主意，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牛秘书的帮助，方厂长的事业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不过嘛——” 李晓峰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 李明星好奇道：“不过什么？” 李晓峰一看家里也没有外人，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他的个人生活作风却并不像你认为的那么正派，别的不说，就说他跟于思梅之间的事情，整个希望新区谁不知道？姐，万一牛秘书看上你了，你该咋办？” 第1022章 打得你妈都不认得你 李明星又羞又怒：“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牛秘书那么年轻有为，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至于我，我不过是个寡。、妇，他能看得上我？” 李晓峰一看姐姐生气，不由有点畏缩，但仍然小声争辩：“姐，你别忘了于思梅也是个寡。、妇，论长相你们差不多漂亮，当然了，你的年纪好像比她大了一点，牛秘书既然能看上于思梅，为啥就不会看上你？” 李明星听到这话立马愣住，心中暗想：对啊，他既然能看上于思梅，为啥就不能看上我呢？？ 李晓峰见姐姐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一愣：“姐，你该不会真的在思考这件事吧？” 李明星哦了一声，转回头接着扫地：“姐刚才是在想着于思梅跟牛秘书的事情，对于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感到很好奇。” 李晓峰微微点头：“我对这个也挺好奇的，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听别人在议论，但从未有人能够拿出真凭实据，后来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可直到如今，也依然也没人能拿得出真凭实据，似乎……似乎是有人在故意摸黑牛秘书和于思梅，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牛秘书回国后居然没有追查此事，他家里人也全都保持沉默，就连他的未婚妻王小霜也是如此呢。” 李明星很长时间都没回过凹山，自然不知道王小雪散布的那些谣言。她一脸好奇道：“小峰，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 李晓峰把情况讲述了一下，随后满脸的疑惑之色：“牛秘书可不是那种吃了亏不找回场子的人，可他对于这件事为啥会视若无睹呢？” 李明星呵呵一笑：“这还不简单，人家胸怀宽广，懒得搭理那些闲言碎语呗。” 李晓峰刚准备开口，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小峰，听说你姐姐回来了，我特地过来看看她。” 姐弟两听到这个声音全都面色一变，露出不悦之色。 李晓峰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冷冷道：“陈达，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非要我对你动粗你才高兴吗？”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人的身材有点矮小，只比李明星高上那么一丁点。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却很时髦，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脑袋上戴着一顶盖颜帽，这幅打扮跟《上海滩》里的主角十分相像。 李明星担心自己的弟弟一怒之下会动手打人，赶忙上前把弟弟拉扯开，绷着脸对陈达说道：“陈达，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你还是回去吧。” 陈达看到李明星后两眼放光，就差没流哈喇子了：“明星，以前我知道我的条件不好，所以这一年多来从来都没有找过你，这段时间我努力挣钱，现在总算是混出了个人样，这才重新来找你的，只要你点头，我今后一定会对你好，别的不说，花钱方面我一定能满足你！” 李晓峰见陈达盯着自己姐姐的胸脯看个不停，满脸的下流之色，他一把拽开姐姐，伸手揪住了陈达的衣领子：“姓陈的，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滚蛋，要是还想纠缠不清，我李晓峰一定打得你妈都不认得你！” 陈达闻言哼了一声：“李晓峰，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要是敢动手打我，只要我报案你肯定会被判刑！你要是不怕，就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目前国内正在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希望新区在这个方面领先于全国，提前展开了行动，并且打击的力度非常大。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敢犯事，就不会有好下场，即便是张步亮那样的狠角色，一样都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个区委班子的前领导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对于整个希望新区的人民群众都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李晓峰虽然已经当了副厂长，但跟张步亮还是没法比的，连张步亮都那样了，他要是敢惹事，后果想想都可怕。 陈达的话让李晓峰又气又怒，可即便他再怎么生气，也是真的不敢动手打人。 陈达一看自己的话把李晓峰给镇住了，不由很是得意的掰开了他抓着自己衣领子的手，冲着李明星怪笑道：“明星，我听人说你在沿海地区给大老板当小蜜，只要你愿意回头，我就不会在乎你以前做过什么，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 李晓峰听到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一拳砸在了陈达的嘴巴上。他身高体壮，这一拳只打得陈达牙齿乱飞，嘴巴和鼻孔满是鲜血。 李晓峰打了一拳之后兀自不解气，继续挥舞着拳头猛揍陈达，一边打他还一边叫骂：“你老母才会去给人当小蜜！你们全家都是别人的小蜜！我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狗东西！” 李明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如此冲动，说打人就打人，并且还打得这么狠。 她满脸惊恐的拉扯着李晓峰，带着哭腔道：“小峰，你赶紧助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你要是去坐牢了，姐姐今后还怎么过啊？！” 李晓峰继续打了几拳才停下，他气呼呼的梗着脖子：“就算要去坐牢，我也要打死这个狗东西！” 李明星气得不行，一巴掌扇在了弟弟的脸上：“你给我住口！姐姐无时无刻都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 被姐姐打了一耳光之后，李晓峰彻底蔫了，他伸手捂着脸，不敢再说一句狠话。 陈达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含糊不清的嚷嚷道：“我要去找警察……把他抓去坐牢……你们给我等着……” 李明星赶忙拉住陈达的胳膊：“陈大哥，你先等会儿，凡事好商量，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给小峰一次机会好吗？” 陈达满脸是血，看起来好像很惨，实际上都是皮外伤。 他听到这话转动着贼溜溜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李明星娇艳的脸蛋，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你要是愿意跟我好，我就放他一马，否则一切免谈！” 第1023章 这才是真男人啊 李明星的脸色惨白一片，她看了看李晓峰，又看了看陈达，含着眼泪道：“我……我……” “李明星，这是怎么回事？” 李明星刚准备屈辱的答应，牛小强的声音忽然响起。 说来也巧，牛小强原本在办公室里审核文件，途中接到了老汪的电话，老汪说有一位船主想把船卖给亚洲机械厂，他问牛小强想不想要。 牛小强正准备筹建自己的海运公司，对于货船还是很需要的，于是他点头答应，准备去码头看看这艘船的情况。 没想到路过宿舍区的时候，听到楼房里面传来了李晓峰的打骂声，出于对骨干精英的关心，牛小强这才跑过来查看情况。 李明星看到牛小强出现，愣了一下后满脸羞愤的低下头，不好意思说明情况。 李晓峰却像是见到救星一样，义愤填膺的把经过跟牛小强讲了一遍。 牛小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李晓峰讲完之后恳求道：“牛秘书，我知道打人不对，但这个陈达太不是东西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动手教训他的，我姐也算是厂里的职工，还请牛秘书务必伸把手帮帮我姐，至于我，坐牢就坐牢，只要我姐没事就行。” 牛小强在凹山镇的权势李晓峰十分清楚，他觉得只要牛小强发句话，陈达的目的就一定不会得逞。 李明星也知道牛小强的本事，她含着眼泪看着牛小强：“牛秘书，只要你能帮我弟弟一把，我情愿免费给公司干三年。” 牛小强知道这对姐弟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同时他觉得这件事性质太过恶劣，陈达明摆着是故意这么做，好拿捏住这对姐弟，达成他那龌龊不堪的目的。 只见他摆摆手：“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放心，你们两个全都不会有事。” 听了牛小强的保证，姐弟两全都松了一口气，一旁站着的陈达却不乐意了：“姓牛的，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你爹当了二把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信不信我去市里告发他？” 陈达明显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牛大壮是沾了牛小强的光才当上二把手的。 牛小强闻言皮笑肉不笑的冲着李晓峰挥了挥手：“李副厂长，你赶紧把这个人渣给控制住，不要让他再继续胡言乱语，我现在就给区治安科的田科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秉公处置此事。” 牛小强把秉公处置这四个字故意加上了重音，姐弟两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想干嘛，全都露出惊喜之色。只要牛小强出手，陈达一定要倒霉，今后就不会再有机会来骚扰自己了。 李晓峰用力点头，一脸开心的把陈达按倒在地。他刻意加重了力道，把陈达按得哎哟直叫唤。 牛小强走到楼下的小卖部，给田老三打了个电话，随后回到李明星家的房门口，静等着田老三的到来。 李明星偷偷瞟了牛小强几眼，犹豫一番后小声道：“牛秘书，你还是进屋坐会儿吧，我去给你泡一杯茶。” 牛小强笑着摇头：“反正也不需要等候多长时间，就不麻烦你了。” 李明星只好哦了一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牛小强说得没错，他确实没等多久，三分钟不到，田老三就带着好几个人抵达现场。 牛小强直接对田老三耳语了几句，随后告辞离开。他走了之后，田老三对带来的人吩咐道：“把陈达押回去好好审讯一下，对于这种坏分子，咱们一定不能姑息放纵。” 陈达不服气道：“我才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抓我？” 田老三懒得搭理他，满脸笑容的转过头对李明星姐弟说道：“你们放心，区里一定会认真处置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的。” 姐弟两立即明白了田老三的意思，全都笑着点头。 等到田老三等人押着陈达离开，李晓峰不由叹了口气：“这才是真男人啊。” 李明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真男人？” “我是说牛秘书，不管是什么麻烦，人家一句话就能解决，多牛气啊。” 李明星嗯了一声：“最起码在凹山这片地方，他确实是个牛人，小峰，你脸上还疼吗？姐姐刚才有点冲动，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李晓峰摇摇头，笑道：“姐，你的力气太小，打我就跟挠痒痒一样，我早就不疼了，咱们继续干活吧，可别因为一个人渣破坏了气氛。” 李明星用力点头：“恩，我们接着干活。” 牛小强对于这件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来到码头后见到了老汪。老汪正蹲在码头边上，跟一个穿着破棉袄的男人一边抽烟一边闲扯。 一看牛小强到了，老汪赶忙拉着男人站起身：“牛秘书好，老徐，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牛秘书，只要他点头，你的船就能卖给咱们厂了。” 老徐外表上看起来似乎很寒酸，但人家绝对是个有钱人，否则不可能拥有自己的货船。他之所以穿着破棉袄，只是因为船上的工作环境有点脏乱，不适合穿太好的衣服。 “牛秘书好，我叫徐龙，是清江本地人。” 牛小强很客气的跟徐龙握了握手：“徐老板好，在登船检查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不知你为啥要把船给卖掉？” 徐龙叹了口气：“我是个个体户，平时接活都是靠自己，由于我不太会说话，因此生意越来越难做，到了现在实在是做不下去了，所以我才会选择把船卖掉。” 老汪在一旁补充道：“徐老板是个直爽人，说话没有个把门的，因此很容易得罪人，就在上个月，他得罪了自己最大的雇主，人家不愿意把活交给他干，因此他不得不另谋生路。” 牛小强也算是阅人无数，他已经看出徐龙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人，这样的人在外面做生意确实不太好混。 “原来是这么回事，走吧，咱们去船上看看。” 徐龙的货船比牛小强购买的那艘货船大了好几倍，排水量在一千吨以上。 第1024章 远洋运输业务 牛小强对于徐龙买得起这么大的船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看船的外观，忍不住问道：“徐老板，这艘船应该挺贵的吧？你家里是干啥的，居然买得起它？” “我家最开始的时候是做肉贩子生意的，后来挣到钱了就买了一辆小巴车跑客运，这几年因为车匪路霸太多，生意实在是做不下去，我就改行跑船，买船的钱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还有一部分是找亲戚朋友们借的，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根本就买不起。” 徐龙说到这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牛小强呵呵一笑：“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没必要不好意思。” 徐龙看了老汪一眼，老汪干脆帮他把话说了出来：“牛秘书，其实徐老板除了卖船给我们之外，还有另一个想法。” “啥想法？” “他觉得我们厂的效益挺不错的，如果咱们厂愿意接纳他的话，他可以不卖船，而是把船挂靠在咱们公司，帮咱们厂运货，咱们厂只要按照市场行情支付运费就行。” 徐龙的这个想法还是挺不错的，当然了，这是对于他个人来说很不错，最起码他今后可以拥有稳定的航线和活计，不用再去外面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活干。 牛小强想拥有自己的海运公司，这属于远洋运输，他对于内河运输没有那么多的要求，稍作思考就点头道：“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自己的要求。” 徐龙大喜过望：“请牛秘书直说，凡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脱！” 牛小强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把船挂靠在我们厂，今后在维修和保养方面的所有开支都需要你自己承担，聘请船员的工资也由你自己出，我们厂只会支付运费，不会承担其他方面的开支。” 徐龙立马点头：“这个自然，我完全同意，不知牛秘书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牛小强接着说道：“此外你如果还认识其他跟你情况类似的船主，可以邀请他们也把船挂靠在我们厂，我们会开出跟你一样的条件给他们。” 徐龙笑道：“还别说，我真的认识两个跟我情况相类似的人，这次回去后我就跟他们把情况说明一下，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就麻烦徐老板了，既然不买你的船，我就没必要检查船况了，老汪，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老汪点点头，跟着牛小强走到了船头的甲板上：“牛秘书，你有什么吩咐？” 牛小强微笑道：“我打算成立一家海运公司，今后专门负责运输咱们厂用来出口的产品，你没有海员证，在内河跑运输还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是远洋海运，那就不行了，我希望你能抽空考一张海员证，此外尽可能找一些本地人跟着你一起考证，今后将由你带着他们负责远洋运输的业务，你愿意吗？” 老汪咧嘴笑道：“只要领导有需要，我当然不会推辞，不过该说的话我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免得将来闹得不愉快。” 牛小强嗯了一声：“你说吧。” 老汪本就是个直爽人，他也不遮掩，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我想问问工资待遇方面的情况，内河运输还行，不会离家太长时间，可是海运就不同了，可能好几个月都没办法回家一趟，需要付出的东西比内河运输要多得多，如果仍然给咱们开以前的工资，我觉得不公平，必须要涨工资才行。” 牛小强哈哈一笑：“涨工资是肯定的，我可不是那种既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人，至于工资上涨的幅度，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今后你们这些海员的基本工资将跟国内的市场行情相同，除了基本工资，你们还能拿到额外的奖金和出差补贴，每跑一次船，每个船员都能得到五百块钱的奖金，出差补贴根据出差的时间来决定，每出差一天，厂里就会给你们每人补贴五块钱，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块，此外你们还能得到医疗方面的保障，凡是在出差途中生病的，厂里全都报销医疗费用，上不封顶，这样的条件你还满意吧？” 老汪闻言不由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满意！我非常满意！招人的事情全都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找那些比较靠谱的人，并且一定会帮厂里搞好管理工作，不会出任何纰漏！” 牛小强再次提醒道：“招人最好招本地的，外地人可以有，但不能超过船员数量的百分之二十，否则就不好管理。” 老汪点点头：“我明白，跑海运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再好的脾气也难免会觉得压抑和烦躁，很容易发生争吵，如果外地人多了，就更加容易引发矛盾，自己人就没事了，哪怕打一架，以后还是好哥们嘛。” 他说到这里露出自信的笑容：“其实我们村有很多人都私底下找过我，想让我带着他们一起跑运输挣钱，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觉得还是用他们比较稳妥，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更加易于管理。” 牛小强笑着点头：“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吧，你做好准备工作后就联系我，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买一艘专门跑海运的大船。” 交代完了这件事后，牛小强跟老汪闲聊了几句才离开。 他本来想回家去拿磁带，下班后以送磁带的名义去跟吴萍幽会。没想到刚走到厂门口，就跟吴萍撞见了。 牛小强好奇道：“吴书记，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吴萍的身边跟着牛大壮和一个通讯员，牛大壮不等吴萍开口就帮她做出了回答：“吴书记是来找你跟方厂长的。” 中午的时候双方刚刚在一起吃的饭，当时吴萍并未跟牛小强说啥，现在才过去了三四个钟头，吴萍就找了过来，这让牛小强颇感意外：“吴书记找我们有啥事啊？” 第1025章 三阳拖拉机厂撑不住了 这一次是吴萍自己回答：“刚刚市里的领导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三阳拖拉机厂快撑不下去了，想让韩树人回去主持工作，他现在是你们厂的人，我当然要先征求一下你跟方厂长的意见了。”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走吧，我带着你们去找我师父。” 在牛小强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方东平的办公室。 方东平的办公室不仅是他在用，最高管理委员会的三名委员也在里面办公，牛小强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发现方东平和王小霜等人全都在。 他跟王小霜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立马会意，起身走了出去。 牛小强关上房门后开口：“师父，吴书记想跟你谈点事情。” 方东平摘下老花镜，把文件装进了抽屉，好奇道：“吴书记有话请讲。” 吴萍把来意说了出来，方东平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三阳拖拉机厂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三阳拖拉机厂曾靠着方东平提供的发动机技术扭转了连续亏损的局面，那个时候韩树人还是这家企业的一把手，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对于工厂的发展十分用心。 可惜的是韩树人搞的改革得罪了许多人，既有秦副厂长那帮领导层，也有身处基层的职工。后来矛盾彻底爆发，他被职工们堵在办公室里臭骂一通。韩树人被气得当场晕倒，差点就脑溢血了。 韩树人因此心灰意冷，伤心之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三阳拖拉机厂，投奔到了方东平的名下。 自打他投奔过来之后，做事非常认真，很是干出了一番成绩。正是因为他表现优异，所以才会被提拔成摩托车厂的厂长。 方东平感叹过后对牛小强吩咐道：“小强，你给韩厂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牛小强点点头，立即拨打了韩树人办公室的号码。 不到五分钟，韩树人就带着疲倦之色走了进来。 他这些天既要忙着督促生产，又要忙着筹建新的摩托车厂，可谓是没日没夜的操劳，忙得晚上都不回家。 他的爱人黄鹂已经身怀六甲，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孩子了，要不是有双方的父母帮忙照看，韩树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进来后强打起精神跟吴萍等人打招呼，随后扭头看向方东平：“方厂长，您找我过来有啥事啊？” 方东平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微笑道：“这件事关系到你的个人利益，还是由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们在场的这些人全都不会干涉。” 韩树人听到这话面色复杂的沉默起来。他对于三阳拖拉机厂还是很有感情的，这家企业毕竟是他从一个搞学术研究的研究员转职成企业管理者的第一站，他对这家工厂投入了很多的心血，无奈的是他的一番苦心没有得到其他人的理解，最终使得他败走麦城。 刚开始离开三阳拖拉机厂的时候，韩树人心里感到很是愤怒和委屈，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愤怒和委屈的情绪逐渐变淡，但要说让他重新回去主持大局，韩树人是绝对不情愿的。 他现在的事业一帆风顺，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更为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在亚洲机械厂得到了足够的尊重，自身的价值完全得到了体现。 无论是方东平还是牛小强，都很信任他，给予了他很大的权力，让他能够充分地发挥自己的才能。这跟他在三阳拖拉机厂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还在三阳拖拉机厂当厂长的时候，秦副厂长那帮人总是故意跟他作对，这些人明知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也仍然集体反对他搞改革，后来更是煽动职工，把韩树人赶出了工厂。 韩树人虽然并不奉行“好马不吃回头草”的理念，但他并不傻，不可能因为感情用事。 更何况他对亚洲机械厂也有着很深的感情，这里的工作氛围十分轻松，无论是谁，都可以畅所欲言，不需要担心影响到同事之间的关系。即便是上下级，想到什么也都能直接说出来。 这种良好而又开放的工作氛围让韩树人十分喜欢，他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亚洲机械厂了。 此外他的爱人即将要生孩子，跟他不同的是，黄鹂对于三阳拖拉机厂一直都怀有很深的怨念，甚至是愤恨。一旦自己决定回到三阳拖拉机厂，黄鹂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如果因为这件事使得黄鹂动了胎气，那就太不值当了。 综合这些因素考量，韩树人最终做出了选择。他沉默一番后微微摇头：“方厂长，吴书记，我不会再回到三阳拖拉机厂去工作，这就是我的最终选择。” 方东平和牛小强早就料到韩树人会这么说，吴萍却显得有点意外。 她之所以感到意外，主要是因为三阳拖拉机厂属于国企，在那里当厂长是有级别的，一把手最次也是个副厅。 韩树人的文化水平非常高，如果他去了三阳拖拉机厂，只要好好干几年，就能带着副厅的级别从企业转入政府工作，起点可是非常高的。 “韩厂长，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不需要考虑，我已经想的很透彻了。” 吴萍只得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劝你了，你去忙吧。” 韩树人嗯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吴萍扭头看向方东平，一脸的尴尬之色。 方东平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说啥，赶忙摆手道：“吴书记，我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处理太多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还是跟小强说吧，他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出任何决定。” 吴萍乐得如此，面对方东平的时候她还有点放不开手脚，可要是面对牛小强，那就不用有什么顾虑了。 她欣然点头道：“好的，我去跟牛秘书好好谈谈，牛副书记，你跟小黄先回去办事吧，咱们两个要是都待在这里，区里的事情就没人主持了。” 牛大壮立马点头答应，带着小黄离开。 第1026章 给市里打电话 牛小强带着吴萍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房门后，他似笑非笑道：“萍姐，市里该不会想让亚洲机械厂接手三阳拖拉机厂的那个烂摊子吧？” 吴萍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猜到，说吧，你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牛小强坐在了吴萍的身边，实话实说道：“如果三阳拖拉机厂愿意像311厂那样破产清算，我倒是可以花钱收购。” 吴萍无奈的苦笑道：“你不想接手就直说，何必要找这种理由拒绝？” 三阳拖拉机厂在韩树人任职的时候是半国营半民营企业，等到他刚刚离开，秦副厂长就立马提出申请，把企业性质改回到了国营性质，并且还推翻了韩树人实施的所有新政策，可谓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如果想要破产清算，市里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这家工厂现在属于清江市的直管企业，说白了市里丢不起这个人。如果不改变企业性质，牛小强就绝对不会插手。他非常清楚自己跟市里是没办法打交道的，人家太强势了，他一个小小的私营业主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掰手腕？ 牛小强呵呵一笑：“萍姐，我刚才说的话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要市里同意走破产清算流程，亚洲机械厂就可以出钱进行收购，如果他们不乐意，那一切就没得谈。” 牛小强曾跟方东平一起去三阳拖拉机厂干过私活，对三阳拖拉机厂的情况十分了解。 虽然这家工厂的设备有些陈旧，但维护和保养工作做的很不错，大多数设备都能正常使用。除了设备之外，这家工厂最值钱的就是那些熟练工人。 目前亚洲机械厂正在进行战略调整，急需大量熟练工人充实到各家工厂里面去，如果有三阳拖拉机厂的熟练工人进行补充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吴萍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吗？”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回答：“是不是许市、。长？” 吴萍点点头：“当年是许市长给我指的路，我才能找到钱、高官，然后组建希望新区，我欠着人家天大的人情，人家现在亲自给我打电话，你说我能拒绝吗？小强，姐姐这次依然还是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你就伸把手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萍姐，我可以伸手，但有一件事需要你提前帮我完成。” “啥事？” “我知道市里不想丢脸，所以不会同意三阳拖拉机厂走破产清算流程，不过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只要他们首先改变三阳拖拉机厂的企业性质，再走破产清算流程就跟市里没有关系了，因为这已经变成了私营企业的事情，破产也不会对市里的声誉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算是一种变通，吴萍一听就懂。她歪着脑袋权衡片刻，最终点点头：“我先试试看吧，如果市里同意你提出的这个方案，那就最好不过，如果市里不同意，我也能找到台阶下，跟许市长那里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吴萍说完话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许市长的专项号码：“喂，是刘秘书吗？我是希望新区的吴萍啊，对对对，咱们以前见过面，那个时候我还是孤峰乡的乡长呢，哦，许市长之前给我打过电话，向我交代了一件事情，我现在想跟他做个情况汇报，不知许市长现在有空吗？哦，好的好的，多谢刘秘书了。” 吴萍说到这里按住听筒，小声对牛小强说道：“许市长刚刚开完会，刘秘书帮我通报去了。” 牛秘书也不着急，起身给吴萍和自己分别泡了一杯茶水。 茶水刚泡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许市长爽朗的笑声：“小吴，你的办事效率可真高，这么快就有结果了，说吧，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吴萍赶忙开口，把情况讲述了一下，最后劝说道：“许市长，亚洲机械厂毕竟是一家民营企业，如果他们直接兼并三阳拖拉机厂的话，说出去多不好听啊，我觉得最好还是先改变三阳拖拉机厂的企业性质，然后再进行操作就比较妥当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许市长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你提出的方案还是很有道理的，市里可以接受，不过市里也有自己的原则。” 吴萍询问道：“啥原则？” “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三阳拖拉机厂的那些职工，他们为企业工作了大半辈子，对工厂很有感情，咱们不能让他们心寒啊。” 吴萍早就打开了免提，牛小强把她跟许市长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听许市长提出这样的要求，牛小强立马冲着吴萍点头。 吴萍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笑道：“请许市长放心，亚洲机械厂已经承诺过了，他们会妥善安置三阳拖拉机厂的职工，绝对不会让大家心寒，更不会给市里添麻烦。” 许市长嗯了一声：“这就好，你抽个时间带着亚洲机械厂的负责人来市里一趟，我把三阳拖拉机厂的负责人叫过来，你们双方当面洽谈，我会审查谈判的结果，如果没有问题，就会批准这项交易。” 吴萍答应一声，客套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向牛小强问道：“你刚才都听见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市里谈判？”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最起码也要等到举行了签约仪式之后才行，这几天我还要督促一下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等到我这边忙完了，差不多也过了正月十五，那个时候再去市里吧。” 吴萍嗯了一声：“你提前把具体的细则整理一下，到时候跟我通个气，也好让我做到心中有数，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多聊了，咱们晚上见。” 牛小强笑着点头，把吴萍送到了楼下。随后他立即回到方东平的办公室，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方东平听完之后微微点头：“三阳拖拉机厂的那批老职工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如果他们愿意来凹山工作，那就最好，不愿意来的只能发放遣散费了。” 第1027章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别人卖命 方东平十分清楚牛小强的经营理念，第一条就是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有选择的情况下绝对不要受制于人。 基于这条理念，方东平已经猜到牛小强不会在市里办厂。 牛小强在凹山可以一言九鼎，区里也是大力支持，从来都不会拖后腿。可要是在市里发展，各路牛鬼蛇神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为了争取到这批拥有熟练技能的老职工，我会尽量开出优厚条件，此外还准备让周凯和他师父去三阳拖拉机厂当说客，让他们现身说法，把亚洲机械厂的好处全都告诉给那些老职工，如果这样还有人不愿意过来，那就只能按照师父所说的那样，发放遣散费了。” 方东平询问道：“你准备按照什么标准发放遣散费？”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这一次是许市长亲自出面，我自然要照顾一下他的面子，遣散费不能太低，但咱们是私营企业，不像国企那样有财政补贴，给的太高了不符合我们自身的利益，按照我的意思，咱们可以参照以前收购311厂时的标准，在当时的基础上给每位职工增加一百块钱，想必如此一来许市长那里就不会有什么意见，被遣散的职工也能够接受。” 方东平微微点头：“就这么办吧，至于谈判人员，你准备找谁担当？” 牛小强露出坏笑的表情：“首先是我刚才说过的周凯和他的师父老沈，然后是研究所的王涛所长，他们三个的主要任务是去刺激秦副厂长那帮守旧派，顺便帮咱们打广告，除此之外就只带上财务科的王东升，这家伙的嘴皮子比较厉害，我准备让他出面去跟对方谈判，至于我，如无必要就不抛头露面了，在幕后指挥就行。” 方东平指了指牛小强，笑道：“你小子这明摆着是去恶心人啊，既然要恶心人，为啥不把韩树人也叫着一起去？” 牛小强摇摇头：“韩树人不适合去，虽然他在三阳拖拉机厂还具有一定的号召力，但他离开三阳拖拉机厂的时候太凄惨了，我担心他会情绪失控，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更担心他念着旧情求我做出不利于自身利益的决定，真要这样的话，我就不好拉下面子跟对方谈判了。” 方东平哦了一声：“你的顾虑是对的，刚才我就发现韩树人对三阳拖拉机厂余情未了，唉，说起来他其实挺可怜的，人家是拿着博士文凭去的三阳拖拉机厂，只要能做出成绩，今后转入政府部门工作的话绝对是前途一片光明，可惜他没遇上好时候，偏偏赶上了国企普遍经营困难的时间段，因为搞改革得罪了很多人，最后黯然去职，说起来就令人惋惜啊。” 牛小强点点头：“韩树人的遭遇确实挺让人感到惋惜的，他空有满腹才华，却得不到施展，要不是遇到我们，只怕他早就彻底消沉了，归根究底这是时代的特性造成的，现在国家正在搞改革开放，只要是改革，就一定会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韩树人只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而已，当然了，他当初要是能够挺过去的话，后续的发展就会顺风顺水，可惜他终究还是没能挺过去啊。” 方东平呵呵一笑：“你小子心眼活泛，性格比我还要沉稳，换成是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渡过难关的，韩树人虽然也很聪明，但却有点急功近利，搞改革的时候一下子就裁撤掉了一两千人，如果是你，肯定会沉住气，慢慢的实行改革计划，得罪的人少了，成功的机会自然就更大一些。” 牛小强嘿嘿笑道：“师父就别夸我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别人卖命，只会专注于自己的事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才懒得去管呢。” 牛小强说到这里偷偷观察了一下方东平的神色，确定方东平心情愉悦，这才接着说道：“师父，近期我师姐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方东平原本在笑，听到这话开心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无奈的苦笑，他叹了口气：“年前你还没回国的时候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的爱人，她爱人对我倒是挺客气的，但她却死活不愿意跟我通话，后来我只能挂断了电话，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为啥就是不肯原谅我？” 牛小强知道这是师父最大的心病，为了帮师父破解难题，他提议道：“师父，要不你把师姐家的住址和电话告诉给我吧，我出国留学的时候抽空去探望一下她，顺便以你的名义给她一大笔钱，俗话说钱能通神，只要给了钱，想必她就会产生松动，后续只要你表现得恳切一些，师姐就会逐渐接纳你了。” 方东平问道：“你准备给多少钱？” 牛小强伸出一根手指头：“起步价就是十万块。” 方东平赶忙摆手：“这可是你的钱，你给这么多干嘛？” 牛小强显得很坚定：“只要能帮师父解决难题，别说是十万块，就算是一百万我也愿意出，您就别推辞了，就这么办吧。” 方东平感叹道：“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收你当徒弟，否则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上哪儿落脚。” 牛小强也发出了感慨：“师父，当年的我可是个傻子，除了自家人，根本没人把我当成一回事，您却愿意收我为徒，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传授给我，要不是您，我如何能够创出如今的这番事业？这份恩情我无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方东平最欣赏牛小强的就是他质朴的本性，别人也许会觉得牛小强很狡猾，但方东平却不这么认为。 牛小强的狡猾只针对做生意，做生意要是直来直去，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牛小强在待人接物方面还是很真诚的，只要你不触犯他的利益，他就不会跟你耍心眼，会真心实意的跟你交往。 迄今为止，凡是被牛小强使过阴招的人，又有哪一个没有触碰他的原则和底线？既然你触犯了他的原则和底线，自然就不能怪他下狠手了。 第1028章 签约仪式 方东平很有些感慨的掏出香烟点燃，烟雾升腾中问道：“小强，咱们师徒有很长时间都没谈过心了吧？” 两人每次见面都会交谈，但大多数时候都在谈论公事，很少交流思想和感情。 牛小强闻言尴尬道：“确实是这样，主要是因为徒弟我工作太忙，既要忙着发展事业，又要忙着留学，跟师父谈心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方东平笑着摆摆手：“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身为你的师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情况？师父之所以提到这个话题，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他立马点头：“我明白，不管我变得多么有钱，也依然是以前的那个我，永远都不会变质的。” 他说到这里露出无奈的神色：“可就算我能保证不变质，但我身边的人却做不到这点，即便是我的家人，在面对我的时候也已经变得小心翼翼，说起来真是让我感到无奈啊。” 方东平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现在这么有本事，无论是谁，也不可能还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你，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时间长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牛小强嗯了一声，主动问道：“师父，除了师姐的事情，您还有没有其他未完成的心愿？如果有，您直接告诉我，我会帮您去完成的。” 方东平呵呵一笑：“我的最大心愿有两条，第一个是跟我闺女和解，第二个是把一生所学发挥出来，除此之外就都是些小事情，不需要麻烦你，我自己可以实现。” 牛小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您要是需要用钱的话，尽管从公司拿，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牛小强在钱的方面对待方东平可是很大方的，自打两人创业以来，他从未限制过方东平的财政大权，整个集团公司就他们两人拥有无限制的提款权，方东平虽然只是名义上的老板，但牛小强却真的把他摆在了老板的位置上。 虽然方东平不可能拿走他太多的钱，但牛小强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让方东平颇觉欣慰。 方东平笑道：“师父平时除了喜欢喝点小酒抽点小烟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花销了，用不了多少钱的，不过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也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牛小强笑着点头，跟方东平一直聊到下班才作罢。 下班后他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下，等到天色黑了下来，他才拿着磁带去吴萍家。 吴萍本来是要加班的，考虑到晚上要跟牛小强幽会，她打消了加班的念头。牛小强到达她家的时候，她正在煮火锅。 两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着一些贴心的话，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牛小强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忙得不亦乐乎，每一家被拆分出去的工厂都找他去参加厂房的开工仪式。 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三这天，南风汽车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签约仪式终于开始。 签字仪式是在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进行的，整个凹山镇只有招待所的条件还算可以。毕竟来的都是大领导，条件太差的话他们的面子会有点挂不住。 此次签约仪式只是走个过场，具体的合同双方早就签下来了。为了增加声势，范德民还把亚洲机械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同、以及海森电子的投资项目也一并签约。 省电视台派来了一个记者团队，对这场签约仪式进行了全方位的播报。在记者的努力下，这三项合同被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似乎只要签订了这三个合同，江东省的经济就能立即腾飞一样。 牛小强对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他一推二五六，把露脸的机会让给了方东平，由方东平在前面顶着。至于他自己，则在一旁看大戏。 经过了两个半钟头的领导讲话，签约仪式才正式开始。山姆和海森早就听得昏昏欲睡了，要不是牛小强事先叮嘱过他们，只怕他们还真的有可能在领导讲话期间睡着。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签字任务，随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分别跟诸位领导握手微笑。摄像机和照相机立即把镜头对准，拍下了这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幕。 签约仪式结束后，吴萍代表希望新区设宴款待各位领导和外宾。吃饭的地点也在招待所，不过所有的开销都由区政府承担。 在此次招待宴上，亚洲机械厂的人彻底被边缘化，除了范德民和田副厂长这两个熟面孔，没有任何一个领导跟他们打招呼。 牛小强原本还想去给大家敬酒，混个脸熟，看到这种情况后他立即打消了敬酒的念头，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方东平跟亚洲机械厂的一众高层全都坐在牛小强这一桌，大家见此情景都很识趣的没有去其他桌凑热闹，老老实实的自顾自的吃喝。 酒席还未结束，吴萍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算是东道主，即便是个女同志，在这种场合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凭借着她的酒量，喝醉了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牛小强虽然很心疼，但也不好明着表现出来。他吩咐牛秋香和王小霜把吴萍扶到客房去休息，随后又叫来陈方华和姜鸿昌，随时做好把老爸也扶去休息的准备。 牛大壮身为二把手，自然是有资格参加此次宴会的。他刚才虽然极力帮吴萍挡酒，但最后还是没能挽救吴萍。等到吴萍喝醉，就只能由他这个二把手顶上去了。 牛大壮的酒量算是非常不错的，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每当有人举杯，他都必须奉陪。在这种情况下，牛大壮比吴萍多支撑了半个钟头，最后也喝倒了。 牛小强赶忙吩咐陈方华和姜鸿昌把老爸扶到客房休息，他看了看山姆和海森，暗道：还好他们是外商，不需要那么拼命，否则他们两个只怕会在萍姐之前倒下。 第1029章 马屁如潮 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半钟才结束，牛小强和方东平立即安排人手，把贵客们全都安置妥当才松了口气。随后牛小强找到于思梅，让她弄点醒酒汤过来。 于思梅以最快的速度煮好了醒酒汤，牛小强把醒酒汤给牛大壮和吴萍一人喝了一半。即便喝了醒酒汤，两人也一直昏睡到天黑才醒。 醒来后两人全都苦笑连连，表示今后再也不这么拼了。 好在第二天早上诸位领导就离开了凹山，两人总算是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牛小强让吴萍休息了一天，等到正月十五号才带着人前往市里，去跟三阳拖拉机厂的人谈判。 前往市里的客轮上，最开心的要数周凯和他的师父。两人当初离开三阳拖拉机厂的时候名声不显，属于那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角色。时隔许久再次回去，两人却分别当上了厂长和副厂长，这当然是很值得显摆的一件事情。 周凯颇有些春风得意的站在船头眺望，恨不得飞回到老单位去。他刚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又当上了炼钢厂的厂长，显摆的资本是最大的。一想到面对以前的那些老同事时的优越感，周凯的得意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牛小强对此颇觉好笑，他把周凯叫到跟前，提醒道：“周哥，等会儿见了老同事，你可别光顾着显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也要帮我办好才行。” 周凯拍着胸脯道：“放心吧牛秘书，我会掌握好分寸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到时候你要注意说话的方式，不要让人觉得你臭显摆，否则会起到反效果的。” 周凯再次答应：“我又不傻，不会让别人感到反感的。” 周凯话音刚落，沈师傅就忍不住感叹道：“谁能想到当年如此辉煌的厂子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唉，说起来就让人扼腕叹息啊。” 周凯撇撇嘴：“师父，有秦副厂长那帮人在，老厂子迟早会垮，此外厂里的职工忠奸不分，赶走了韩厂长这样的好领导，要我说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自作自受。” 沈师傅对周凯的话表示赞同：“你说得对，当初我就是因为看不惯秦副厂长那帮人的做派才离开老厂的，还好我及时离开了，否则现在也不可能当上副厂长，跟亚洲机械厂比起来，咱们的老厂实在是太陈旧了，不仅设备陈旧，职工们的思想也很陈旧，这样的厂子就算现在不垮，将来也一定会被时代淘汰掉。” 王东升是亚洲机械厂负责出面谈判的主要人物，他很珍惜此次表现的机会，也很清楚周凯跟牛小强的关系。 听到周凯跟他师父议论三阳拖拉机厂的事情，王东升笑呵呵的凑趣道：“两位说得在理，咱们亚洲机械厂有牛秘书这样的能干人，又有方厂长那样的技术大能，要是还混不出个名堂那才叫怪了，三阳拖拉机厂却不同，要我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跟亚洲机械厂相比的资格，无论哪个方面都差着一大截呢。” 这算是在拍牛小强和方东平的马屁，虽然是拍马屁，但说的也属于实情，因此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同行的其他人听了全都点头表示赞同，吴萍笑着说道：“牛秘书和方厂长白手起家，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创造了数千万人民币的工业产值，这样的人也只有放在亚洲机械厂才有发挥的机会，要是放在三阳拖拉机厂，估计也会跟韩厂长一样，难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啊。” 此次去市里谈判，区里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吴萍，另一个是她的通讯员小黄。 小黄是省农业大学的毕业生，本来在希望农场搞牲畜的疫病防治工作，由于她表现良好，加上脑袋瓜也比较机灵，因此被吴萍看中，变成了吴萍的专职通讯员。说是通讯员，其实更像是秘书，权力还是很大的。 小黄凑趣的笑道：“吴书记说得在理，但也不完全对，亚洲机械厂能够发展得这么快，跟您的大力支持也是分不开的，您的功劳也不能忽略。” 跟王东升刚才拍的马屁差不多，小黄虽然也属于拍马屁，但说的也是实情。 牛小强呵呵一笑：“黄姐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但我还想补充一下，如果希望新区没有吴书记这样的好领导坐镇，不仅亚洲机械厂不可能获得如此迅速的发展速度，咱们区里的各项事业也都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大的成就，有了吴书记这种一心为民的好领导带领咱们，咱们走在发家致富的道路上才更有底气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吴萍无奈的苦笑道：“牛秘书，想不到你也这么会拍马屁，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呢。” 牛小强哎了一声：“吴书记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可不认为我刚才是在拍你的马屁，也不认为王科长和黄姐在拍马屁，咱们三个说的都是实话嘛。” 牛小强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当众跟吴萍开玩笑，即便如此，在场的人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大家看来，牛小强跟吴萍是两个领头的，两人开玩笑也是为了活跃气氛，根本就没有往私情方面去联想。 吴萍笑着摆摆手：“我知道牛秘书嘴皮子厉害，脑袋也是一等一的聪明，就不跟你打嘴仗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此次去市里在哪里落脚的问题吧，不知牛秘书是如何安排的？” 此次区里是来协助亚洲机械厂跟三阳拖拉机厂谈判的，因此住宿问题需要由亚洲机械厂解决。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他笑着说道：“我跟清江石化机的周厂长有些交情，咱们可以住到他们厂的招待所去，如果吴书记想要去拜会许市长，我还可以帮你安排一辆车。” 吴萍确实需要去拜会一下许市长，虽然希望新区属于省直管的改革试验区，但毕竟属于清江市的辖区范围，加上此次去市里要谈的事情是许市长牵的头，她不过去拜会一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第1030章 面见许市长 吴萍笑道：“我确实需要去拜访一下许市长，但并不需要牛秘书给我安排车。” 牛小强摆摆手：“吴书记就别跟我客气了，你为希望新区的发展做出了那么巨大的贡献，我帮你安排一辆车算得了什么？” 牛小强说到这里趁人不备对吴萍使了个眼色，然后接着说道：“除了安排车，我还可以为吴书记当司机，你去拜会许市长的时候，我也能跟着你去混个脸熟嘛。” 吴萍一看牛小强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所谓的要去混个脸熟也只是托词，他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趁机对自己使坏。 由于两人很少有独处的机会，加上牛小强过完年要回到美国留学，因此吴萍并未拒绝，她也很想趁着机会跟牛小强多亲近亲近。 只见她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辛苦牛秘书了，到时候我帮你引荐一下，想必许市长应该愿意见见你的。” 其他人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牛小强去见见许市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是做生意，多认得几个大官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这个时候只听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问道：“各位，咱们到哪儿了啊？” 说话的是研究所的王涛所长，他这次被牛小强拉了过来，准备让他跟周凯师徒一起去三阳拖拉机厂现身说法，尽可能的拉拢三阳拖拉机厂的老职工。 王涛这些天一直都呆在研究所搞研究，晚上也是加班加点的工作，睡眠很是不充足，刚上船没多久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其他人见他这么疲惫，都没有去打扰他。 牛小强笑道：“王所长，咱们才刚刚出发半个钟头，你接着休息吧，到地方了我们会叫醒你的。” 王涛哦了一声，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牛秘书，我实在是太困了，就不跟大家聊天了，还是接着睡觉吧。” 牛小强摆摆手：“你是为了工作才这么疲惫的，我怎么会埋怨你呢，快睡吧，到时候我们再叫你。” 王涛不再客套，斜靠在椅子上又睡着了。 为了不打扰王涛休息，大家接下来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快到中午的时候，客轮停靠在了清江码头，牛小强叫醒了王涛，带着一行人走出了码头。 出发之前他就给清江石化机的周洪宝厂长打过电话，周洪宝一听牛小强要来市里办事，立马拍着胸脯把接待工作应承下来。 牛小强刚带着人走出码头，就看到了满脸红光的周洪宝。周洪宝的身边跟着两个人，还停着一辆小巴车。 “牛秘书好，各位朋友大家好。” 周洪宝笑呵呵的握住了牛小强的双手，使劲的摇晃着。谁都能看出他对牛小强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对待牛小强带来的人多少有那么点敷衍的意思。 牛小强笑盈盈的跟周洪宝问好，随后介绍道：“周厂长，这位是咱们希望新区的吴书记，你们之前好像见过。” 周洪宝确实见过吴萍一面，不过那个时候的吴萍衣着朴素，今天的吴萍却是盛装打扮，并且还化了妆，难怪他没能第一眼把吴萍认出来。 周洪宝赶忙扭头跟吴萍打招呼，满脸的尴尬之色：“吴书记，您的变化可真大，恕我眼拙，没能把您认出来，您可千万不要介意。” 吴萍嫣然一笑：“不怪周厂长，主要原因在我，这次来市里办事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周厂长没认出来很正常。” 度过这个不大不小的尴尬之后，周洪宝立马很热情的把自己带来的人介绍给大家认识，随后又很热情的招呼众人上车。 不到半个钟头，小巴车停在了清江石化机的厂招待所门口，周洪宝早就吩咐招待所准备好了酒宴。 牛小强和吴萍都没有喝酒的意思，两人以还要外出办事为由推辞掉了酒局，表示吃点饭菜就行。 周洪宝一听两人等会儿要去拜会许市长，很是识趣的没有再劝。 牛小强和吴萍自己不喝酒，却并不阻止手下人喝酒。 按照牛小强的计划，他们抵达市里的头两天并不会立即展开谈判，而是先让周凯师徒和王涛去三阳拖拉机厂跟以前的老同事联络一下感情，等到他们联络得差不多了，才会跟对方开始洽谈。 联络感情不需要考虑喝不喝酒，因此牛小强和吴萍很大度的让其他人陪好周厂长。 下午一点，牛小强开着清江石化机提供的小汽车，载着吴萍赶往市府办公楼。 吴萍在许市长的办公室见到了一脸亲切的许市长，她跟许市长聊了好一会儿才把牛小强引荐给许市长认识。 许市长早就听说过牛小强和他四姐的神奇事迹，对于能够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留学生感到十分开心，但对于牛小强亚洲机械厂二号人物的身份并不怎么重视。 虽然亚洲机械厂干出了很突出的业绩，但毕竟不属于许市长直接管辖，许市长自然没必要在乎牛小强在厂里的身份了。 “小牛同志，你的事迹我早有耳闻，还有你的姐姐，你们姐弟两都是好样的，能够在那么偏远的山区取得如此惊人的学习成绩，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我对此可是十分佩服的，换成是我，可达不到你们这样的高度。” 牛小强原本还想跟许市长谈谈收购三阳拖拉机厂的事情，一看许市长根本就没有要跟自己谈的意思，他只得作罢，跟许市长寒暄起来。 许市长很是关切的询问了一下牛小强在美国的留学生活，牛小强尽量捡有意思的事情说，许市长时不时的发出惊叹声。 两人闲聊了十来分钟，刘秘书就进来通报，说是有个会议需要许市长主持。 牛小强和吴萍见状立马很识趣的起身告辞，许市长并未挽留，让刘秘书帮他把两人送到楼下。 两人坐进车里，跟刘秘书挥手告别，车子开出市府大院后，牛小强忍不住问道：“萍姐，许市长刚才没有跟我谈收购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先一步跟你交代过了？” 第1031章 职工们的迷茫 吴萍点点头：“许市长跟我交了个底，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三阳拖拉机厂的职工们闹事，这种事情他不好跟你说，因此只能让我给你带话。” 牛小强嗯了一声，问道：“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亚洲机械厂的具体收购方案？” “说了，许市长听完之后表示满意，觉得你们开出的条件还算是比较优厚，只是他对于有多少职工愿意去凹山工作心存疑虑，在他看来，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去那么偏远的山区，对于剩下来的绝大多数职工，他感到很担忧，所以才提前跟我交了个底。” 牛小强微微一笑：“在领导的眼里，维持社会的稳定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帮许市长解决，但我也不是活**，咱们在商言商，没有回报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吴萍知道牛小强指的是如何安置那些不愿意去凹山工作的职工的办法，她好奇道：“三阳拖拉机厂的在职员工将近两千五百人，即便只按照一半的下岗人数计算，也有一千两百多人，这么多的人你能怎么安置啊？” 牛小强笑着回答：“我前段时间成立了一家专业的销售公司，这家公司由我师父控股，由陈建国和江荣华负责管理，根据我的规划，这家公司需要在全国的各大城市建立起一套非常完善的销售体系，需要很多销售员补充进去，只要那些下岗职工愿意，我可以把他们安排到销售公司去，帮我师父卖摩托车。” 吴萍曾听牛小强说过销售公司的事情，她哦了一声：“这倒是个不错的安置办法，你刚才说你需要有回报才能帮许市长解决问题，不知你想要的回报是什么？” 牛小强正色道：“当然是收购价格上的优惠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秦副厂长那帮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我可没功夫跟他们耗着，如果许市长亲自发话，谈判就会顺利许多。” 吴萍埋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早点说的话，我刚才就能跟许市长提前交代一下，这下好了，我明天还要再帮你跑一趟。” 牛小强嘿嘿一笑：“我是故意的。” 吴萍见他笑得不正经，不由警觉道：“你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 “因为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找到借口不回招待所，萍姐，我在市里有一套别墅，咱俩今晚和明晚就在那里落脚吧。” 吴萍这才记起了牛小强在客轮上对自己使的那个眼神，她白了牛小强一眼，娇嗔道：“你小子有够坏的。” 牛小强哈哈一笑：“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坏就坏吧，萍姐，你等会给小黄打个电话，我给我带来的人也打个电话，就说事情没办完，我们需要在市府招待所住两天，相信大家是不会怀疑的。” 这个借口确实不会出问题，因为没有谁会跑到市府招待所打听情况，他们既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必要。 途中的时候两人下车各自打了电话，随后开着车去了一趟集贸市场，采购了一些食材。牛小强还趁机给吴萍买了好几套新衣服。 两人很少有机会逛街，吴萍很珍惜这样的时光，拉着牛小强在集贸市场逛到天黑才作罢。 牛小强开车载着吴萍抵达了张广茂送给他的别墅，两人在别墅里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两天时光。期间吴萍也没忘了工作，她又去拜会了一下许市长，把牛小强的条件转告给了对方。 许市长经过慎重考虑，最终点头同意了牛小强提出的交换条件。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牛小强开车回到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周凯等人全都以为牛小强是真的去跟许市长谈工作去了，根本就没想到牛小强这两天在跟吴萍度蜜月。 在牛小强的吩咐下，亚洲机械厂的人全都整理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坐上周洪宝提供的车子，赶到了三阳拖拉机厂。至于吴萍和小黄，两人在招待所等消息。 这两天的时间里，周凯三人按照牛小强之前的吩咐，去拜会了许多以前的老同事。在他们的努力下，有不少人对亚洲机械厂的优厚待遇彻底心动，表示愿意去亚洲机械厂工作。 另外一部分人虽然也很想去，但凹山镇有点偏远，加上他们家里人口众多，早就在市里扎下根来，舍不得离开生活了多年的老地方，于是这些人只能很遗憾的拒绝了周凯等人发出的邀请。 牛小强一行人抵达三洋拖拉机厂的时候，看到了许多职工聚在门口议论纷纷。大家对于自己的未来有所担忧，在最终的谈判结果没有出炉之前，不是那么放心，所以才会跑过来打听情况。 牛小强让王东升顶在前面，自己下车后一句话也不说。王东升冲着聚集起来的人群挥手致意，表现得很有风度，看上去很有领导的派头，但又不让人觉得他在摆架子。 周凯三人趁机又把亚洲机械厂的优厚待遇跟众人宣示了一遍，并且还表示凹山镇虽然地处偏远山区，但环境很不错，只要大家愿意去那边工作，厂里就会兴建宿舍楼，帮大家解决住宿问题。 如果不愿在那边安家，厂里还会每个礼拜给大家报销一次回城探亲的船费，让大家每个礼拜都能回城跟家人团聚。 这样的条件一说出口，原本还有些摇摆的部分职工立马打定主意，准备去亚洲机械厂干活。 大家并不傻，如今的市场环境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 在持续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像他们这样的工人一旦下岗的话，就很难找到另外一份合适的工作了。 因为其他工厂也都遇到了经营难题，人家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不好，又怎么可能接纳他们？ 再者这些工人里面有很多的年纪都比较大，他们很难接受新的知识，除了会搞机械加工，其他的啥都不会。并且他们都没什么余钱，让他们自己去创业也很困难，面对着这样的局面，许多人都感到很迷茫。 第1032章 汹涌的人群 周凯把优厚条件说完之后，进行了总结性的发言：“各位老同事，我刚才说过的那些话绝对算数，大家要是执意留在城里，除了有个城市户口就啥好处也捞不到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如今拥有城市户口有啥用？能当饭吃吗？你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一家人的生计考虑吧？亚洲机械厂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并且还愿意每个礼拜给大家报销回城探亲的船费，这样的好厂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他的师父老沈立马接口：“周凯说得很对，他以前在厂里算个啥？再看看现在，人家已经是一厂之长了！我这个当师父的也跟着他占了不少光，我们师徒两以前穷得连烟都抽不起，现在却每天都可以抽红塔山，这样的改变来自于我们当初的决定，如果我们当初没有离开老厂去凹山另谋出路，我们能有今天这般光景吗？肯定是没有的，如果谁想跟我们一样过上好日子，就请放开手脚搏一把，亚洲机械厂并不强求大家在凹山镇安家落户，为了照顾到大家跟家人团聚，连船费都愿意给大家报销，这种以人为本的好工厂你们上哪里去找？各位一定要考虑清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周凯和沈师傅的话非常具有诱惑力，牛小强不住地点头，对他们优异的表现表示赞许。 一旁的王涛见状不由挠了挠头，他这个人不太擅长言辞，搞技术是一把好手，搞演讲就很抓瞎了。但在这种场合，王涛不表现一下也是不行的。 他踌躇一番后终于开口：“各位老同事，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想跟大家谈谈我的工资，以前还待在老厂的时候，我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加在一起也不过八十来块钱，这在老厂已经算是非常高的工资水平了，可如今我在亚洲机械厂每个月都能拿到两百多块钱，年底的时候还有额外的奖金和红包，如果做出了成绩，厂里还会给与特殊贡献奖，算下来我现在一年可以挣到三四千块钱，诸位，三四千块钱是个什么概念？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大家应该都能明白吧？” 王涛的工资在亚洲机械厂并不具有代表性，属于特例。不仅是他，整个研究所的工资都属于特例。 牛小强对待技术研发人员是非常优厚的，因为他十分清楚技术的重要性，为了让这些技术员帮自己研发出新技术，他自然不会小气。 王涛话音刚落，人群当中立马就发出了惊呼声： “王科长（王涛在三阳拖拉机厂时的职务为科长），你、你每年真的能挣到三四千块钱吗？” “我的天！你一个人的年收入就抵得上我们七八个人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每年居然能够挣到这么多的钱啊！” “啥也不说了，我愿意去亚洲机械厂！” “我也愿意！” “还有我！我也要去！” “算我一个！” 牛小强见此情景颇为满意，这些老职工在许市长看来可能是不稳定的因素，在秦副厂长那帮人眼里属于沉重的包袱，但在牛小强的眼里，这些人却都是宝贝。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十分精通机械制造，是牛小强现在急需的熟练技工，有了他们的加入，亚洲机械厂不需要经过震荡期，各项生产工作立马就能步入正轨，这对于整个集团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激动之后，有人忍不住问道：“小周，咱们要是去了亚洲机械厂，今后干啥工作啊？” 周凯认得此人，他微笑道：“王大哥，你在老厂是搞装配的，亚洲机械厂已经跟外商签订了合作协议，准备投产汽车，你要是愿意，今后可以专门组装汽车，要是不想组装汽车，还可以去韩厂长领导的摩托车厂装配摩托车，两样工作随你挑。” 王大哥原本满脸的期待之色，等到周凯把话说完，他忽然就沉默起来。过了片刻之后，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当年是我带头把韩厂长给骂走的，我真不是个东西！如果韩厂长还在的话，咱们厂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说完话又狠狠的扇自己耳光，周围的人也都面露愧色，对以前做过的事情后悔不已。 周凯赶忙挤进人群，拉住了王大哥的手：“王大哥，还有诸位老工友，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就没必要再提了，大家要向前看，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大家好好干，就一定能过得比现在好！”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韩厂长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来之前我跟我师父还有王科长一同去拜会过他，他早就不计较那些事情了，要不是因为工作太忙，他都想跟着咱们三个一起过来看望大家呢，其实真要说起来，当年的那件事大家都是受害者，你们是被人给蒙骗了，至于是谁蒙骗的你们，想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就不说了，免得别人说我故意煽动大家闹事。” 沈师傅接口道：“我们这次是来谈判的，确实不太适合谈论某些事情，各位工友，大家先等一等，等我们谈完了之后，再跟大家畅所欲言吧。” 王大哥点点头，满脸的气愤之色：“沈师傅，小周，我们知道你们的难处，也很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坏分子，你们尽管去谈判，如果有人胆敢捣乱，我王大炮绝对第一个不答应！当年我因为一时冲动赶走了韩厂长，如今为了赎罪，我王大炮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真要把我惹恼了，我一定要跟某些人新账旧账一起算！” “还有我！我跟你一起干！” “算我一个！” “我也加入！” 人群一时间汹涌起来，大声的嚷嚷着，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宣泄着内心的愤怒。 牛小强见状心里暗自高兴：看到这幅场面后，不知秦副厂长那帮人还敢不敢跟我狮子大开口？估摸着他们应该是不敢了吧？ 第1033章 原来您就是德高望重的秦副厂长啊 此时此刻，三阳拖拉机厂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秦副厂长一干人等全都坐着抽闷烟。他们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沮丧，反而还带着那么一丝期待和兴奋。 厂门口的喧闹声隐约传来，一位部门主管忍不住笑道：“应该是亚洲机械厂的人到了，他们肯定被职工们给拦住了，职工们对工厂还是很有感情的，一定不希望咱们厂被一家私营企业收购，那帮家伙被职工们吓唬一番后，等会儿肯定会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 另一位中年男子笑道：“只要他们答应咱们的要求，事情就好办了。” 他说到这里看向秦副厂长：“不过这还要靠秦老帮咱们去争取，对方毕竟是私营企业，应该没那么好说话。” 秦副厂长虽然年纪很大，但长得很富态，脸上的老年斑丝毫都不能掩盖他那充满活力的眼神。 听到这话他微微一笑，显得颇有领导风度：“这件事还是要靠大家共同努力才行，只要咱们全都统一口径，亚洲机械厂就拿咱们没有办法，就算许市长出面，我们也不能退让，否则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按照秦副厂长的吩咐行事。 过了片刻，现场唯一的一名女性领导忍不住开口：“诸位，我听说韩树人现在就在亚洲机械厂任职，他对咱们的情况比较了解，万一他帮着亚洲机械厂出点子，咱们只怕不太好办啊。” 秦副厂长闻言摆摆手：“小夏，你不要多心，韩树人不过是个败军之将，当年他就不是咱们的对手，如今也肯定不是咱们的对手。” 一名秃头男子赶忙附和：“夏科长，在这个关键时刻，咱们一定要听从秦老的吩咐，严格执行秦老的方案，绝对不能有半点迟疑，否则发生意外情况对谁都不好。” 夏科长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几个人闲聊了没多久，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名办事员领着牛小强等人走了进来。 这位办事员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进来后一个劲的对秦副厂长等人使眼色，看起来有些焦急。 秦副厂长等人虽然对此感到疑惑，但面对着接下来的重要谈判，大家都不敢分心。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情况，这些人立马收敛心神正襟危坐，准备大干一场。 这名办事员之所以对着秦副厂长等人使眼色，是因为他刚才亲眼目睹了职工们群情汹涌的场面。早前他就得知了秦副厂长等人的意图，如果任由秦副厂长把要求提出来，后果想想都可怕。 一看秦副厂长等人根本没把自己的眼神当一回事，这名办事员急得满头是汗。他还准备继续使眼色的时候，一旁的牛小强忽然笑道：“这位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这人期期艾艾道：“这个……可能是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既然发烧，那就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不然等会儿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太好了。” 牛小强一眼就看出这人想干嘛，他刚才算是在警告对方，所谓的意外是指职工们盛怒之下冲进来伤人。牛小强相信对方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结果跟他预料的差不多，这人一听意外两个字，不由想起了某些可怕的画面，赶忙慌慌张张的点头退了出去。 刚刚走出会议室，他就快步朝工厂外面走去，生怕走慢了会被波及。 秦副厂长等人见此人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当真以为他在发烧，于是就没有过问。 王东升身为亚洲机械厂的全权代表，当先笑着跟秦副厂长等人打招呼：“各位好，我是亚洲机械厂委派的谈判代表王东升，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秦副厂长见王东升态度和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王东升同志你好，我是三阳拖拉机厂的秦凡副厂长，也请你多多关照。” 王东升听到秦凡这个名字心里一动，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正主，态度立马又热情了几分。他主动上前握住秦副厂长的双手，用力的摇晃着：“原来您就是德高望重的秦副厂长，幸会幸会。” 这句话放在牛小强等人的耳朵里，那绝对是带着浓浓的讽刺味道，但在秦凡等人看来，那就绝对是恭敬了。 双方人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微笑着，现场的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很有交情呢。 在王东升和秦凡的互相介绍下，双方人马互相认识了一下。 周凯、老沈和王涛算是熟面孔，秦凡等人对他们并不是太陌生，唯独只有牛小强是个生面孔。 虽然牛小强几年前曾跟随方东平来三阳拖拉机厂搞过技术指导，但当时的他和现在的他相比变化非常大，加上王东升在介绍牛小强的时候只说他是牛秘书，并未说出他的名字，因此秦凡等人根本就没有把他认出来。 秦凡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三个熟面孔上，尤其是王涛。 王涛以前在三阳拖拉机厂就是领导层，后来韩树人黯然离开，他也跟着一起离开，还带走了一批技术骨干。真要说起来，王涛跟这帮人算是有着很深的过节。 不过他并未把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因为牛小强不希望他这样做。王涛只能听从牛小强的安排，见了面之后根本就不提当年的往事，只是一个劲的跟这些老熟人热情寒暄。 秦凡稍微观察了一下王涛的神色，觉得王涛的神情很是自然，于是很快就放下心来，不再担心王涛会在谈判的时候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等到双方寒暄完毕，秦凡笑呵呵的招呼大家落座。 王东升不再客套，直接谈起了正事：“秦副厂长，我这次是代表亚洲机械厂过来贵厂的诸位领导洽谈收购事宜的，不知贵方商议妥当没有？能否把你们的诉求当面说出来，让我们参详一下？” 秦凡也没有打太极的意思，冲着自己的秘书微微点头。 秘书立刻会意，把他们早就制定好的文件递给了王东升。 第1034章 大白天的做啥梦啊 在来的路上，牛小强就提前跟大家打过预防针，说是三阳拖拉机厂很有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大家先沉住气，不要表现得太愤怒，后续会有安排的。 出于对牛小强的信任，大家全都点头表示明白。可是当他们询问具体的对策时，牛小强却笑着摆手，让大家拭目以待就行。 牛小强之所以故作神秘，这是因为他最后的杀手锏是许市长。许市长已经答应了他提出的交换条件，许诺在秦副厂长等人胡乱提要求的时候出手干预。 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太好提前把他搬出来，省得某些人说闲话。如果等到预计的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再让许市长出面，那就显得比较合乎情理了。 王东升把牛小强叮嘱过的事情牢牢地记在心里，他虽然对牛小强很是佩服，但心里却有点嘀咕，不太相信三阳拖拉机厂会胡乱提要求。 对方的情况是明摆着的，如果亚洲机械厂不出手，他们连职工的安置费都拿不出来，又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这边狮子大开口？ 可是当王东升看到对方提出的条件后，他这才发现牛小强实在是太厉害了，三阳拖拉机厂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过分，就像是牛小强提前目睹过一样。 第一个条件就很夸张：三阳拖拉机厂要求以入股的形式并入亚洲机械厂，并且厂里原来的领导层都必须得到妥善安置，以前当什么官，今后就在亚洲机械厂继续当什么官。 如果说前一个条件还有那么点靠谱的意思，后一个要求完全就是痴人说梦了。 亚洲机械厂可是一家私营企业，如何安排领导层完全取决于老板的态度，秦凡这帮人明摆着是想去亚洲机械厂抢班夺权。但他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即便他们架空了方东平的权力，也没办法合理合法的把亚洲机械厂据为己有，除非他们搞小动作，通过非法途径给自己捞好处，否则一切免谈。 除此之外他们还存在着一个非常大的短板，那就是不了解亚洲机械厂的权力架构，更不清楚希望新区的具体情况。如果他们能够提前做好功课，也许就不会提出这种明摆着很愚蠢的要求了。 王东升耐着性子看到了最后一条，当他看到这条的具体内容时，差点没笑出声来。 最后一条非常简单，只有一句话：亚洲机械厂必须给秦凡配一辆小汽车，方便他每个礼拜回城探亲。 如今这个年头，一辆最便宜的小汽车都要十来万，如果是进口的小汽车，售价更是高达二三十万。毫不夸张地说，一辆小汽车的价值完全抵得上几十套房子了。就连方东平和牛小强这两个最高层都没配备小汽车，秦凡这个外来户却想着给自己配车，这在王东升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王东升在查看条件的时候，秦凡等人全都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一看王东升嘴角上翘，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秦凡不由眯着眼睛道：“王东升同志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不要跟我们客气。” 王东升不动声色的看了牛小强一眼，见牛小强神色如常的端坐着不动，他心里已经有了数，微笑着开口：“秦副厂长，对于贵方提出的要求，我们需要好好的斟酌一下，不知能否给我们提供一件屋子？好让我们探讨探讨？” 秦凡立马点头，吩咐道：“小夏，麻烦你带着诸位去二号会议室，别忘了上茶。” 小夏的年纪并不小，约莫四十岁上下，但在秦凡面前，确实属于小字辈。 她笑着答应一声，冲着王东升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跟我来。” 二号会议室就在隔壁，王东升等人很快就在二号会议室落座，等到小夏上了茶水后离开，周凯立马关上房门，把王东升手里的文件拿到牛小强面前。 牛小强也不吃独食，他把文件摊开，众人挤在一起观看。 看了没多久，周凯就冷哼一声：“果然不出牛秘书所料，这帮龟孙子还真是不要脸，居然连这么过分的要求都提得出来！” 沈师傅赶忙拉扯了一下周凯的衣袖，示意他小心隔墙有耳。随后他压低声音道：“牛秘书，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牛小强倒是显得很镇定，丝毫都没有动怒的意思。他稍作沉吟就开口：“要不这样吧，咱们分为两路，你们在这里跟秦凡他们耗时间，我回去找吴书记，把情况跟她说明一下，让她去找许市长解决问题。” 众人闻言全都眼睛一亮，这才知道牛小强之前所说的对策指的是什么，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牛小强交代大家要沉住气，然后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走了出去。 夏女士就站在走廊里面，看到牛小强出来，她笑盈盈的问道：“牛秘书，不知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看她这幅表情，似乎把牛小强当成一个很好哄骗的小孩子一样。 牛小强故意装作愣头愣脑的模样回答道：“我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聊，想回去休息一下，没留意他们在说什么。” 夏女士哦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阿姨就不送你了。” 牛小强道了声谢，愣头愣脑的走下楼去。 他的离去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连蹲守在厂门口等消息的职工们也是如此。 牛小强出来后拦了一辆的士，返回到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把情况跟吴萍讲述了一下。 吴萍冷笑道：“大白天的这帮人做啥梦？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我这就给许市长打电话！” 吴萍直接使用客房里的话机拨打了许市长办公室的号码，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原本明确表示会支持亚洲机械厂的许市长却并未第一时间表态，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了。” 随后许市长挂断了电话，吴萍刚才打开了免提，听了许市长轻描淡写的这句话，她跟牛小强全都一愣，不知道这究竟是个啥情况。 第1035章 RB来的？ 两人对视了好一阵，牛小强这才开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萍满脸疑惑的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可能……可能情况有变？” 牛小强闻言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时间本来就很宝贵，要不是看在吴萍的面子上，根本就不会亲自来市里坐镇指挥，而是会在凹山镇通过电话作出指示。 吴萍见他脸色难看，不由尴尬道：“小强，你先别生气，咱们还是把情况搞清楚之后再说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件事只能由你去办了。” 吴萍毕竟是体制内的人，打探消息比牛小强方便许多。她不再废话，拿起电话拨打了另一个号码：“是陈局长吗？我是希望新区的吴萍啊，您好您好，哦，我想找您打听一件事，是关于许市长的，不不不，这并不涉及到原则问题，我只是想问问许市长最近有没有接见过什么人，啥？昨天他跟外商吃过饭？您知道是哪里来的外商吗？日……日本来的？？” 电话依然开启了免提，牛小强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他刚刚开始创业，通过陈建国的关系认识了于思梅。牛小强听说她手里有许多药材方子，于是就想拉着她一起开办制药厂。 在此期间牛小强认识了一个名叫丁涛的中国人和一个名叫光彦的日本人，这两人狼狈为奸，企图通过外商投资的名义强行索要于思梅手里那些很有价值的药方子。 牛小强果断出手，拆穿了两人的阴谋，没有让他们得逞，并且狠狠地教训了两人一顿。因为光彦是外国人，所以他逃过了牢狱之灾。丁涛就没这种好命了，他被关了一段时间才获得自由。 牛小强想到这里小声道：“你问问他，许市长见过的这位外商叫啥名字。” 吴萍点点头，问道：“陈局长，您知道这位日本来的外商叫啥名字吗？哦，叫光彦啊，他是不是跟许市长谈到了三阳拖拉机厂的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的好的，谢谢了啊，改天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吴萍挂断电话后，发现牛小强的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她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这是……？” 牛小强把光彦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冷笑道：“同样的亏吃一次也就够了，没想到还能上两次当，我对于某些人真的是彻底无语了，萍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件事我不想掺和了，他们爱咋地就咋地吧！” 吴萍颇为尴尬的点点头，没好气道：“我没想到许市长也会被一个假外商给蒙蔽，罢了罢了，我也懒得掺和了，咱们一起回去吧。” 牛小强不再多说，直接让周洪宝派人去把王东升等人叫了回来。 王东升等人原本还以为牛小强是在表演以退为进的戏码，可是当他们看到牛小强的脸色后，大家这才发现情况很不对劲，似乎牛小强并没有演戏的意思，而是真的不高兴。 牛小强吩咐道：“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一起坐船回去。” 老沈吃了一惊：“牛秘书，这……这是怎么弄的？咱们不谈了吗？” 牛小强耐着性子把情况跟大家说明，周凯忍不住骂道：“这帮家伙居然一只脚踩两只船，既想跟那个骗子外商合作，又想趁机跟咱们抬价，太不是东西了！” 王涛也是满脸的气愤：“这种两面派的作风当真可恶！牛秘书，我支持你！咱们不奉陪了！这就回凹山去！” 沈师傅为人比较沉稳，他提醒道：“虽然这件事确实做得太过分，但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啊，那些老职工有很多都愿意去亚洲机械厂工作，我个人觉得应该把他们带上，否则咱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去劝说他们？” 牛小强想了想，觉得不能因为此事迁怒于那些老职工。他点点头：“沈师傅说得在理，周厂长，麻烦你跟沈师傅走一趟，你们去告诉那些老职工，之前跟他们许诺过的条件长期有效，不管是谁，只有他有真本事，随时都可以去亚洲机械厂报到。” 周凯点点头，跟着自己的师傅回到三阳拖拉机厂，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诸位工友，不是亚洲机械厂不想谈，而是某些人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我们经过慎重考虑，这才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好在这个决定并不会对大家产生不良的影响，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大家愿意，就随时可以去亚洲机械厂报到，我们之前跟大家说过的那些条件长期有效，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 沈师傅跟着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家现在还存有观望的心理，觉得老厂被日本人收购了是好事情，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根本就不靠谱，至于原因，我现在不方便透露，愿意去亚洲机械厂的人最好早点做决定，不然被拖上一两个月家里就没米下锅了，好了，该说了我们师徒两个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不再多嗦了，诸位，咱们后会有期。” 沈师傅说完话跟众人挥手告别，他跟周凯刚准备离开，那位王大炮就忍不住开口道：“沈师傅，我王大炮现在就愿意跟着你们一起走！之前就是因为我的原因赶走了韩厂长那样的好领导，我不想再走错道路！” 王大炮明显是个直肠子，这种人一般都比较喜欢感情用事，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就挑唆的帮着对方赶走了韩树人。 沈师傅露出开心的笑容：“想要跟我们一起走的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东西，路费全部都由亚洲机械厂报销。” 跟王大炮关系比较好的二十多名职工也纷纷开口，表示自己愿意跟着沈师傅一起走。在这帮人的带动下，又有将近一百号人加入了进来。 厂门口还剩下六百多号人，这些人纷纷露出迟疑之色，明显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 第103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凯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就不利于牛小强拉拢工人的计划。 他稍作思考就替牛小强做出了决定，扯着嗓子吆喝起来：“各位工友，我代表亚洲机械厂宣布一项决定，凡是愿意现在跟着我们走的人，每人都将获得五十块钱的红包，这项政策只在今天有效，错过今天就没有了，请大家赶紧抓紧时间做决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三阳拖拉机厂已经有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许多工人家里都过得很拮据，五十块钱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省着点花的话，足够他们一家人两个月的伙食费了。 现场的很多人纷纷心动，满脸惊喜的表示自己愿意跟着一起走。少数几个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忍不住问道：“周师傅，不知这笔钱能否提前发放给我们？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家里人的生活，可以安安心心的跟着你们走了。” 周凯身上虽然带着钱，但明显不够这么多人分的。他笑道：“诸位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人打电话，让他把钱送过来。” 周凯并不相信这些人收了钱会反悔，大家都是熟人熟事，住在同一个宿舍区好多年了，如果因为五十块钱就反悔，今后还怎么做人？ 他快速的跑到最近的小卖部，拨打了牛小强房间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主动承认了错误：“牛秘书，这件事是我擅自做主，你要批评就批评我吧，但千万不要让我失信于人，我那些老工友都是实在人，他们不会拿了钱翻脸不认人，再者他们家里确实都挺困难的，所以我才——” 牛小强不等周凯把话说完就笑道：“周厂长，这件事不怪你，如果真能用五十块钱就得到一名技能熟练的老工人，这对于我们厂来说并不吃亏，说吧，你那边大概需要多少钱？我这就让王所长把钱给你送过去。” 周凯大致估算了一下人数，然后回答道：“这里大概有七八百人，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的可能有两三百，如果宿舍区还有人想跟着一起去的话，那人数就会更多，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按照五百人的数量计算，让王所长给我送两万五千块钱过来，多的我退给厂里，不够的话再问你要。” 牛小强的背包里带着五万五千块的现金，此外还有一张存折，存折上有十五万块钱，这都是他捞外快挣来的。 听了周凯报出的数目后，牛小强很是大方的说道：“我让王所长给你送五万块钱过去，你跟沈师傅尽量多拉些人，不要在乎钱。” 周凯开心道：“好的，我们一定努力多拉人！”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掏出钱递给王涛，叮嘱他注意安全。王涛点点头，下楼拦了一辆的士赶往三阳拖拉机厂。 牛小强之所以舍得花这笔额外的钱，那是因为熟练工人不需要培训，去了就直接能上岗，并且一上岗就能把活干好。 相比较那些技校生，这些老职工节省下来的培训时间就能产生远超五万块钱的利润，如果再加上新手在生产过程中因为操作失误而造成的损失，牛小强赚的就更多了。 王涛走后，牛小强立即给厂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于思梅，他要求于思梅通知后勤部，让后勤部无论如何也要搞好这批人的安置工作。 厂里剩余的宿舍肯定是不够分配的，不够的话就把招待所里的房间拿出来救急，要是还不够，那就去镇上租用民房。 总而言之一句话，绝对不能让人家去了凹山没找落。要是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人家还怎么安安心心的给你干活啊？ 这只是临时安置措施，并非长久之计。为了彻底解决职工们的住宿问题，牛小强对于思梅提出了第二个要求：“于姐，你通知完了后勤部的高德胜之后，立即去王小霜家里找她爸，她爸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家，去了肯定能找着，你告诉她爸，就说厂里要兴建新的宿舍区，让他把手头的工作暂时交给其他人去做，先把建设宿舍区的建筑工人找齐，我回去后再跟他当面详谈。” 于思梅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后立即依命行事。 牛小强想了想，觉得时间有点赶，并且返回凹山的客轮下午只有一班，肯定坐不下几百号人。经过一番考虑，他最终决定让这些新招的熟练工人分批次前往凹山。凡是拿了红包的，只需要在一个礼拜内去亚洲机械厂报到就行。 对于先赶到凹山的人，亚洲机械厂会提前计算工资，后到的人就后计算工资，这样就确保了公平。 他从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里临时拉壮丁，找了一名工作人员，让对方去三阳拖拉机厂找周凯，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对方。 这名工作人员早就接到了周洪宝的指示，对于牛小强的吩咐丝毫都不敢怠慢，立马答应一声，骑着招待所的摩托车出门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后，牛小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次虽然没能把收购的事情确定下来，但也不算白跑一趟。从某种程度而言，牛小强甚至收获了超乎想象的好处。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会全资收购三阳拖拉机厂，这其中最大的开支是厂里的地皮和设备。虽然地皮不怎么值钱，设备很陈旧，但也是要他掏钱付账的，如果他不付账，就没办法得到他最想要的熟练技工。 真要说起来，牛小强只想要这些熟练技工，至于地皮和设备，在他这里甚至显得有点多余。如果能不花冤枉钱就搞到熟练技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吴萍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她进屋后见牛小强脸上带着笑，不由好奇道：“小强，你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牛小强把情况说了一下，吴萍忍不住笑道：“真要这样的话，对方就相当于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你们没花多少钱就拉走了他们大批的熟练技工，即便那个日本外商真的愿意收购三阳拖拉机厂，今后也会因为缺乏熟练工而没办法正常生产了。” 第1037章 光彦又来了 牛小强把房门关上，一脸抱歉道：“萍姐，我这么做只考虑到了亚洲机械厂的利益，没有替你着想，真是不好意思，你要是因此得罪了许市长，今后只怕不好来市里办事了吧？” 牛小强从三阳拖拉机厂抢人，这相当于拆许市长的台，万一许市长因此怪罪下来，吴萍肯定是首当其冲。 吴萍叹了口气：“市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肯定，亚洲机械厂是咱们希望新区的支柱企业，为了让亚洲机械厂发展的更好更快，我即便得罪了许市长，那也是值得的。” 牛小强闷声闷气道：“还是国外好啊。” 吴萍没有听明白牛小强的意思，一脸诧异道：“你不是一直都对国外不感冒吗？怎么现在又说国外好了？” 牛小强解释道：“我指的是商业环境，如果是在美国，哪里会发生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人家做生意是很有契约精神的，一是一，二是二，不像国内，无论干点啥都能牵涉到复杂的人际关系，除非自己愿意吃亏，否则就很容易得罪这个得罪那个，说起来真的很没劲啊。” 吴萍忍不住笑道：“好啦好啦，本来是你在安慰我，结果到头来你自己反倒需要我来安慰了，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就别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牛小强点点头：“你说得对，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很快就会遇到麻烦了。” 这一次吴萍立刻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拉人的举动会惹上麻烦？”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是肯定的，首先就是秦副厂长那帮人，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绝对会采取相应的措施，然后嘛，市里得到消息后也有可能会出面干预。” 吴萍对于前一个问题并不怎么担心，秦副厂长那帮人把厂子搞垮，他们不露头也就罢了，要是敢跳出来横加阻拦，估计不用自己这边出手，厂里的工人们就会把他们给骂死。 她真正担心的是第二个问题，如果市里真的出面干预，事情就没那么好办了。吴萍可以在希望新区一言九鼎，但在市里却是人微言轻，根本就不会有人听她的话。 她想到这里看了看牛小强，发现牛小强的神色并不怎么严峻，不由迟疑道：“小强，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对策了？” 牛小强露出狡猾之色，嘿嘿一笑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鲁莽行事？早在周凯和沈师傅前往三阳拖拉机厂拉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后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且已经想好了相应的对策。” 吴萍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牛小强的额头，笑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跟我在这里臭屁，赶紧把对策跟姐姐说一下，省得我替你担心。” 牛小强没脸没皮的说了一声遵命，然后把自己的对策说了出来：“其实我想到的对策非常简单，那就是打出外商投资这张牌，只要咱们打出这张牌，谁都别想为难咱们。” 吴萍眼睛一亮，用力拍了一下巴掌：“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就在前天，凹山镇举办了一场非常隆重的签约仪式。这次仪式上一共签订了三个项目，其中的一个是帕卡德汽车公司跟亚洲机械厂的合资项目。 当时去的领导可不少，此外还有省电视台，专门派了个团队过去采访当时的盛况。在电视台的大力宣传下，现在全省人民都知道了外商要在本省投资的事情。 对外来讲，亚洲机械厂其实已经不算是一家纯粹的私营企业了，应该是中外合资企业。当然了，暗地里牛小强才是合同签约双方的老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得由他来做决定。 有了电视台的铺垫，以及那些领导的莅临，亚洲机械厂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张护身符。只要把中外合资企业的属性报出来，放眼省内谁敢使绊子？ 当然了，这张牌对付一般人不需要考虑什么后果，但许市长身份特殊，他跟吴萍有着一定的交情，关系算得上很不错。如果把这张牌打向他，势必会影响双方之间的交情，这是牛小强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放在以前，牛小强多半不会这样做。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牛小强的时间很紧迫，他想赶在出国之前尽量把事情安排妥当，省得到时候出了国鞭长莫及。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想趁此机会给许市长提个醒，免得他因为受骗上当丢了颜面。 不管那位来自日本的光彦先生是不是真的拥有收购三阳拖拉机厂的实力，牛小强都不相信他是真心的想要收购三阳拖拉机厂。原因其实很简单：三阳拖拉机厂不存在任何值得对方重视的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说光彦看上了厂里的技术，这纯属扯淡。别人不了解三阳拖拉机厂的技术水平，牛小强却是一清二楚。 这家工厂现在最厉害的是柴油发动机技术，这一整套技术还是方东平提供给他们的。虽然方东平在柴油发动机领域的造诣很高，但要说跟日本人比，那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光彦放着自己国家的顶尖技术不要，却眼馋三阳拖拉机厂的落后技术，难不成他是个傻子？ 除了柴油发动机技术之外，三阳拖拉机厂还有一批设备，不过牛小强觉得光彦看上这批设备的可能性更低。 日本人不仅在发动机技术上全面领先中国，在工业设备方面也把中国远远甩在了身后。人家的工业设备在国际上绝对是排名前三的水准，可能也就只有美国和德国能够跟他们一较高下，至于中国，完全没得比。 如果光彦真的想要投资机械制造领域，完全可以在本国买到世界上最好的设备。如果他想节约成本，可以购买那些档次低一些的便宜设备。即便是日本档次比较低的设备，那也比中国的设备强，光彦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第1038章 把这个卖人情的机会让给你 除开前面的两个原因，三阳拖拉机厂最后有价值的就只剩下熟练工人了。不过最后这一项偏偏更不可能被光彦看上。 原因更加简单：日本现在在机械制造领域已经实现了很高的自动化控制，对于人工的需求并不高，远远低于国际平均水平。即便有需要，他们也完全可以在国内解决，根本没必要来中国找人。 三阳拖拉机厂的老职工几乎都是比较精通手工铸造的类型，说到操控机械设备的能力，他们可能连日本的技校生都比不上。再者日本的工业设备的自动化率那么高，不太用得上精通手工铸造的工人，既然如此，光彦又怎么可能会看上三阳拖拉机厂的工人师傅们呢？ 综上所述，牛小强大致确定光彦没有收购三阳拖拉机厂的意图，至于他究竟存在着什么其他的意图，那就只有当面询问光彦本人了。 牛小强把自己的想法跟吴萍详细的讲述了一下，吴萍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小强，你为啥不直接去找许市长，把这些话跟他说清楚啊？只要你说清楚了，许市长肯定会接受你的意见，并对你表示感谢的，他可不傻，知道受骗上当的后果，往轻了说非常丢人，往重了说可能会影响他的职务，这么大的人情你怎么不卖给他？” 牛小强苦笑道：“萍姐，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因为即便我去了，许市长只怕也会认为这是我为了收购三阳拖拉机厂而故意抹黑外商，只有等到他自己察觉到不太对劲的时候，我再跟他把话说出来才能起到效果。” 吴萍摇摇头：“是你想多了，他并不是那种听不进去正确意见的人。” 牛小强正色道：“换做平时，他肯定能够听进去正确意见，但现在就不一定了。” 吴萍迟疑道：“为啥啊？” “原因很简单，外商的巨大诱惑会蒙蔽很多人的眼睛，尤其是想要做出政绩的人，为了拉拢外商，国内的很多地方都开出了令人咋舌的优惠条件，清江地处内陆，又不是省城，区位劣势非常明显，更加难有机会拉到外资项目，换做你是许市长，当你遇到一个外商的时候，你会不会头脑发热？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跟你讲外商的坏话，你觉得你能听进去吗？” 吴萍被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好半天才一脸佩服的点点头：“小强，你真是太厉害了，把人心看得如此透彻，跟你比起来，姐姐稚嫩得像个小学生一样。”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刚才说现在不适合去找许市长，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呢？”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个就想要靠你自己去把握了。” 吴萍不由一愣：“靠我自己把握？” “是啊，因为我准备把这个卖人情的机会让给你，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去找许市长。” 吴萍的身份跟牛小强不同，她是体制内的人，在许市长面前说话的可信度要比牛小强高得多，有些牛小强不能说的话她却能说出来。 吴萍知道牛小强这是想把人情送给自己，她也没有客气，笑着说了声谢谢，思考片刻后开口道：“我还是先等等吧，等到市里出面干涉的时候，再去找许市长好好说说。” 牛小强似笑非笑道：“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等？” 吴萍诧异道：“你不是很赶时间吗？” 牛小强笑着摇头：“我确实很赶时间，但我更情愿多陪陪你。” 牛小强很少跟吴萍说这种话，搞得吴萍有点不适应，她笑骂道：“真肉麻，你想陪就陪吧，只要不耽误正事就好。” “那你等会儿先让小黄回去，咱们去别墅等消息吧。” 想起在别墅里度过的愉快时光，吴萍不由有点怀念：“恩，我这就去跟小黄说。” 中午时分，小黄独自坐船回凹山去了，周凯他们还在拖拉机厂拉人，王东升也过去帮忙了。牛小强跟招待所的人交代了一下，说是要跟吴萍去办事，如果有人打电话找自己，就让对方转拨自己的卫星电话。 吩咐完毕后他跟吴萍坐车来到了别墅，关上房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他对躺在身边的吴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我是牛小强。” “牛秘书，我是王东升，我们被人堵在了拖拉机厂的家属区，对方是市里的人，要把我们带走。” 王东升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焦急，牛小强哦了一声：“你们老老实实的跟他们走，不用担心什么，我很快就会解决问题的。” 王东升闻言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吴萍伸了个懒腰，爬起来穿衣服：“现在的机会正好合适，我去市府走一趟。” 牛小强不方便路面，他叮嘱道：“萍姐，你一定要注意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尽量不要引起许市长的反感，如果情况有变，你给我打电话，我再想想办法。” 吴萍点点头，穿戴整齐后洗漱了一下，然后拎着公文包出门了。 十点钟不到，她就给牛小强打来电话：“小强，我已经把话跟许市长说清楚了，他正在派人调查，估计明天才会有结果，不过他已经答应放人了。” 牛小强问道：“那你先回来吧，明天再去打探消息。” 吴萍嗯了一声：“你晚上想吃啥？我顺便把菜买回来。” 两人在别墅里颇有点新婚小夫妻的意思，牛小强笑道：“你看着买就行，只要是你做的饭菜，我都喜欢吃。” 吴萍娇笑道：“你这张嘴比蜜还甜，就知道哄人。” 吴萍挂断电话没多久，牛小强就接到了王东升的电话。王东升说自己已经被放出来了。牛小强叮嘱他们暂时不要继续拉人，回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等消息。 第二天上午，吴萍又去找许市长了解情况，回来后笑着对牛小强说道：“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叫光彦的日本人是来咱们这边收购药材的，人家确实没有收购三阳拖拉机厂的意思。” 第1039章 再造一个凹山镇 牛小强问道：“光彦是不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干的？” 吴萍点点头：“他受到了秦副厂长的孙子的指使，估计秦副厂长是想借此在谈判中自抬身价，没想到最后弄巧成拙，许市长很生气，当场就吩咐人把秦副厂长的孙子给逮捕了，罪名是诈骗，那位叫光彦的日本人也被赶走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接着问道：“秦凡那家伙怎么样了？” 吴萍开心道：“他已经被撤职了，至于会不会追究他参与诈骗的法律责任，这就要看许市长的态度了，不过无论怎样，这家伙都不可能继续干坏事了。” 牛小强知道秦凡以前当过领导的秘书，旧情还在，许市长把他撤职已经算是最终的处罚结果，不太可能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吴萍问道：“既然秦凡那帮人已经被搬开了，你还想不想执行收购计划？” 牛小强不答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许市长让你问的？” 吴萍点点头：“被你猜中了，确实是许市长让我问的，他让我转达对你的歉意，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继续完成收购计划。”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跟许市长回个话，就说我已经帮他解决了工人安置的最大难题，三阳拖拉机厂剩下的厂房和设备可以很容易找到下家，我就没必要再掺和了。” 许市长最担心的是下岗工人的安置问题，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现在三阳拖拉机厂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职工愿意去亚洲机械厂干活，凡是愿意去亚洲机械厂的，就不能要求老厂提供补偿。 这个数字让牛小强十分惊喜，完全可以满足拆分出来的几家工厂对工人的需求。 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职工很好打发，每人发一笔补偿金就可以。这笔开销完全可以用出售地皮和设备的钱来支付。 吴萍想了想，然后点头：“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结果跟牛小强预料的差不多，许市长听了吴萍的解释后并未生气，反而让吴萍转告他对牛小强的谢意。 就这么的，牛小强付出很小的代价就完成了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当天中午，他跟吴萍一起坐船返回凹山。同行的只有王东升和王涛，周凯和沈师傅还要继续留在三阳拖拉机厂，安排老职工前往凹山的相关事情。 目前几家被拆分出去的工厂全都已经开工建设，还没从过年的喧闹中沉寂下来凹山镇继续保持着充足的活力，工地上随处可见忙碌的人群和设备，大家热火朝天的搞建设，凭借着自己的辛勤劳动改变着这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小镇。 牛小强回到凹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王小霜的爸爸，跟他交代修建宿舍区的事情。 “王叔叔，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绘制的宿舍规划图，具体的区域我已经标注好了，你就按照这份图纸施工。” 王小霜的爸爸最近过得很滋润，满面红光。他仔细地看了看图纸，然后露出吃惊的神色：“小强，你确定要修建这么大规模的宿舍吗？” 图纸上一共标注出了五十栋宿舍楼，全部都是四门栋八层楼的规格，按照一栋宿舍楼七十二套房间计算，五十栋就是三千两百套房间，可以很轻松的安置一两万人。 目前整个凹山镇差不多也只有一万五千人，牛小强的规划相当于再造了一个凹山镇，也难怪王小霜的爸爸在看到规划图后会如此吃惊了。 牛小强微微一笑：“王叔叔，我这是在为将来做打算，几家新工厂的一期工程就需要招纳两千人的职工充实进去，等到后续二期、三期工程建设完成，需要招纳的职工人数只会翻着跟头往上涨，我想提前解决新职工的住宿问题，省得到时候又要忙着修建新的宿舍楼。” 王小霜的爸爸这才明白过来，他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一次修建这么多的宿舍楼，投入的钱是不是太多了一些？你就不怕厂里的资金周转不过来？” 放在以前，王小霜的爸爸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最近两年他也算是很有进步，对于投资方面的门道已经有所了解。 牛小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王叔叔，你以前就干过建筑工，还帮着我师父建设过厂房，对于工程造价应该很清楚吧？按照你的估计，你觉得这个工程需要花费多少钱？” 王小霜的爸爸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回答：“这需要根据建筑面积来计算，如果是面积比较小的单人宿舍，每栋楼大概需要四万块钱的成本，如果是面积比较大的套房，成本大概在十万块钱左右，这是因为建设规模很大，极大的压低了原材料的进货价格，如果建设规模比较小，原材料的价格肯定降不下来。” 牛小强的手里还有一千多万人民币的资金，这笔钱除了要修建宿舍区，还要建设厂房、购买设备。如果按照王小霜爸爸的估价计算，这笔钱明显是不够花的。 好在他名下的几家工厂每天都在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利润，随着工程的逐步推进，缺少的资金完全可以补充上来。 牛小强稍作思考就做出了决定：“这五十栋宿舍楼全部按照套房的规格修建，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帮我把工程质量做好就行。” 王翠莲已经搬到了王小霜家里，她跟王小霜的爸爸前几天才领的结婚证，两人经过商议不准备办结婚喜宴。 王翠莲一看王小霜的爸爸有点犹豫，忍不住插口道：“老王，小强这是在抬举你，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王小霜的爸爸迟疑道：“啥抬举？” 王翠莲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强这明摆着是想把工程承包给你，你怎么就听不出来啊？” 王小霜的爸爸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扭头看向牛小强。 这么庞大的工程，只要包揽下来，少说也能挣到二三十万的利润。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第1040章 不要以为牛秘书年纪轻说话就不顶用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王阿姨说的不全对，我确实是想把这个工程承包给你，但并不是外面的那种承包方式。” 王小霜的爸爸满脸惊喜的问道：“你想以哪种方式把工程承包给我？” “咱们可以签一份合同，只要你保证了工程质量和工期，我验收合格后就一次性支付给你五万块钱的劳务费，这相当于王叔叔是亚洲机械厂委派的监工，不需要你像外面的包工头那样提前垫付任何建设费用，不知叔叔愿不愿意干？” 这样一来虽然挣的钱少了一些，但属于旱涝保收，也不需要承担投资方拖欠工程款的风险，跟白送钱也没啥区别了。 王小霜的爸爸赶忙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了！小强，谢谢你啊，我知道你这是想照顾我们家，多的话叔叔就不说了，总而言之叔叔一定会把工程保质保量的按时完工的！” 牛小强笑道：“工程干完后叔叔可以继续回到原来的岗位工作，如果缺人手，就让王阿姨帮你顶班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忙吧。” 夫妇两把牛小强送到门口，等到牛小强离开，王翠莲不由感叹道：“我经常听两个丫头说小强是个干大事的人，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人家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五万块钱，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这种魄力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王小霜的爸爸面露得意之色：“我王才明这辈子最走运的事情就是大闺女给我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婿。” 王翠莲闻言似笑非笑道：“小强确实挺好，但也并不是什么都好，比如说他跟那个姓于的——” 王才明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赶忙捂住她的嘴巴，神色紧张的扭头看向隔壁。 隔壁住着牛春香和王德水夫妇，王才明见这番话没有被对方听见，这才松了口气，一个劲的埋怨道：“翠莲，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在家里千万不要议论老牛家的任何事情，否则就容易引发矛盾，小强跟于寡-。妇的事情我闺女都不说，他们自家人也不说，咱们两操那份闲心干嘛？” 王翠莲嗯了一声：“我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会乱说话了，估摸着两个丫头就快回来了，咱们做饭去吧。” 夫妇两进屋后不久，隔壁屋就传来了王德水的笑声：“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我王瘸子终于要当爸爸了啊！” 牛春香的声音响起：“你小声点行吗？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差点没被你给吓死。” “好，我今后说话一定会注意音量，老婆，你饿了没？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牛春香摆摆手：“咱们还是去我妈那里吃饭吧，顺便把这个消息跟家里人说一下。” “好，我背着你去！” 牛春香哭笑不得道：“怀了孩子的女人能被人背着走吗？万一把肚子压坏了咋办？” 王德水一拍脑袋：“你瞧我，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了，我还是牵着你走吧，免得你跌倒动了胎气。” 牛春香摸了摸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埋怨道：“你说话注意点，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王德水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注意，咱们走吧。” 牛春香怀孕的消息很快就被老牛家得知，孙梅乐得不行，拉着大闺女的手一个劲的叮嘱怀孕后的注意事项。 牛秋香跟还未返校的牛冬香笑嘻嘻的去厨房做饭，两人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好的庆贺一下。 快要吃饭的时候，接到电话的牛夏香急匆匆的赶到，这下子四姐妹全部到齐，屋里面顿时传来了唧唧喳喳的说话声。 牛大壮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被屋内热闹的气氛搞得很是莫名其妙，他推开房门，一脸好奇的问道：“咋了这是？你们遇到啥开心事了？” 孙梅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大闺女怀上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外公了！” 牛大壮立马露出惊喜之色，转头看向牛春香的肚子：“大丫头，你总算是怀上了，我还以为——咳咳，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自打结婚以后，牛春香的肚子就一直没有动静。她的年纪不小了，再大就不好生孩子，双方的父母虽然催了很多次，但却依然不见效果，搞得他们还以为是牛春香的肚子有问题，怀不上孩子呢。 女人没有生育在农村地区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牛大壮夫妇为此没少担心。 此刻听到大闺女怀孕的消息，牛大壮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开心之余他立马让三闺女拿酒，准备好好地喝一顿。 孙梅忍不住提醒道：“大壮，咱们就不等幺儿回来一起吃吗？” 牛大壮摆摆手：“他正在跟那些新到的职工签合同，估计很晚才会回来，咱们不用等他，也不用给他留饭菜，那小子肯定会在外面吃的。” 这两天前来凹山的人非常多，这些人全都是是三阳拖拉机厂的老职工，已经抵达凹山的人数超过了五百。 他们都已经被安排了工作岗位，只是劳务合同还没签订。这并不是相关部门有所遗漏，而是牛小强亲自交代的结果。 还没回来之前，牛小强就给王小霜打过电话，让她把签合同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等到自己回来后亲自处理。 牛小强之所以这么安排，一来是想借此树立自己在这些新职工心目中的权威性，二来是想当面听取这些人的诉求，免得人家因为不满意而离开凹山。 此刻的他正站在车间里临时搬来的桌子上，询问这些新职工的诉求：“首先我代表亚洲机械厂欢迎各位的加入，如果大家有什么要求还请当面提出来，这是咱们厂的一贯作风，有什么事情都会摆在台面上说，各位千万不要有任何顾虑。” 王东升在市里的时候跟这些人混了个脸熟，他被牛小强临时拉来加班。闻听此言王东升立马接口：“各位工友，牛秘书是咱们厂的二号领导，他说的话绝对管用，你们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不要以为牛秘书年纪轻说话就不顶用。” 第1041章 干满十五年房子免费送给你 车间里的新职工们小声嘀咕了一阵，随即一个年级比较大的男人开口问道：“牛秘书，我们的住房问题厂里准备怎么解决？” 牛小强微笑着回答：“厂里准备给那些愿意来凹山定居的职工分房子，只要干满十五年，房子就会过户到他的名下，不收一分钱，不愿意来凹山定居的厂里会提供宿舍，不收取租金。” 如今这个年头，那些效益比较好的大企业会免费给职工分配住房。不过这种房子并不会过户给职工，所有权仍然在企业的手中。 至于那些效益不太好的企业，会采取企业出一部分钱，然后向职工们收取一定的集资款来解决住房问题。这种房子的产权企业和职工各占一半。 不像牛小强，他直接把房子免费送给职工，不收一分钱，这对于职工们来说当然是一个好消息了。 当然了，牛小强也不是啥要求都没有。他要求职工干满十五年，才会免费赠送房子。在职工们看来，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人家亚洲机械厂不是做慈善的，既然想得到好处，自然就要有所付出了。 一名年纪比较大的工人忍不住问道：“牛秘书，我今年都已经五十六了，如果干满十五年，那就是七十一岁，只怕很难坚持到符合要求的年龄，不知像我这样的老职工有没有其他的政策？” 类似的情况在这批人当中还有很多，最起码有三四十人都已经超过了五十五岁的年纪，让他们再干十五年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其他年纪比较大的职工们纷纷出言附和，都想知道亚洲机械厂在住房问题上对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牛小强笑着摆了摆手：“大家静一静，请听我说，厂里针对大龄工人采取了变通的做法，如果哪位大龄工人坚持不了十五年，可以让他的子弟接替他继续干，不够的年数让子弟们补上就行，如果家里的子弟不愿意来咱们厂干活，那只能由各位补齐相应的建设费用了，比如说每套房子的造价为一千块钱，按照十五年的工龄平均计算，每年大概要支付六十七块钱，如果哪位只干了十年，相当于厂里会帮他支付六百七十块钱的建设费，剩下的三百三十块钱由他个人来出，不知各位对于这样的政策还满意吗？” 这已经算是非常照顾这些老工人了，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满意。 另一名工人忍不住问道：“牛秘书，我听说亚洲机械厂把工龄纳入了工资范畴，工作年限长的人可以拿到更多的工龄工资，我们在三阳拖拉机厂已经干了很多年了，不知我们以前的工龄能否纳入工龄工资的统计范畴？” 亚洲机械厂的工资构成中有一项叫做工龄工资，干满一年的从下个年度开始，每个月都能获得两块五毛钱的工龄工资，后续以此类推，如果你干满了十年，从第十一年开始，你每个月可以拿到二十五块钱的工龄工资，一年下来就是三百块钱，因此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工龄工资。 牛小强当初之所以要鼓捣出工龄工资这个项目，主要是想拉拢原311厂的那些技术骨干。这些技术骨干是他创业之初急需的人才，如果不开出好一点的条件，就很容易流失人才，这对于牛小强的事业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五百多号人全都注视着牛小强，等待着他的回答。大家的眼中都流露出期望之色，希望牛小强能够答应下来。 这些人实在是穷怕了，在三阳拖拉机厂干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落得个破产的结局。由于厂子效益不好，发工资的时候经常只发一部分。最近的这三个月更是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拿到，要不是周凯给每人发放了五十块钱的红包，只怕有些人的家里已经吃不上饭了。 人总是希望自己得到更多，所以牛小强并不觉得他们贪婪，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理解归理解，牛小强却并不准备答应，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 只见他微微一笑，言词恳切道：“诸位工友，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为三阳拖拉机厂干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啥也没有捞着，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换成是我，我也会跟你们一样，尽量为自己争取利益的，不过理解归理解，有些事情我不能随意答应，因为亚洲机械厂是一家私营企业，即便现在已经跟外商签订了合作协议，那也属于私营企业，我们厂制定的一切政策都是以营利为目的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把语气放缓，显得更真诚：“当年之所以会制定工龄工资这个政策，那是因为我师父全盘收购了311厂，那些老工人都是311厂的老职工，他们已经为311厂奉献了大半辈子了，即便工厂被我师父收购了，他们也仍然在原来的岗位工作，因此给予他们工龄工资也算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来自于三阳拖拉机厂，亚洲机械厂只接收了三阳拖拉机厂的工人，厂房、地皮和设备一样都没卖给我们，说起来你们以前并未对亚洲机械厂做过任何贡献，因此我们无法给与各位工龄工资。”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他见很多人面露失望之色，不由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虽然没办法给予各位工龄工资，但亚洲机械厂还有技术津贴这个项目，诸位当中凡是有技工等级的，都可以按照亚洲机械厂的标准，每个月拿到相应的技术津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加上其他的各项工资，你们每个月拿到的工钱绝对要比在三阳拖拉机厂多得多，此外亚洲机械厂有个老传统，那就是年底的时候会发放双薪，相当于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我希望各位不要纠结于工龄工资，要全面地看待你们现在的收入情况，好吗？” 第1041章 尊重人才 牛小强的这番话算得上是有理有据有节，说得非常诚恳，工人们听了之后纷纷点头，彻底接受了牛小强的说辞。 一名工人举手问道：“牛秘书，我是一名搞电焊的四级技工，不知四级技工每个月可以拿到多少钱的技术津贴？” 这五百多人当中绝大部分都有技工等级证书，最厉害的达到了八级，牛小强对于技工十分重视，他准备在技术津贴方面采取跟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们一视同仁的政策，给予这些新入职的工人们同样的补贴标准。 “亚洲机械厂的技术津贴一共分为四个档次，首先是一级到二级，在咱们内部被统称为初级技工，初级技工每个月可以拿到五块钱的技术津贴，然后是三级和四级，咱们内部统称为中级技工，每个月可以拿到十块钱的技术津贴；接下来是五级和六级，咱们内部统称为高级技工，每个月可以拿到二十块钱的技术津贴，最后是七级和八级，咱们内部统称为特级技工，每人每月可以拿到四十块钱的技术津贴。” 只要是稍微懂得算数的人，就能明白每往上提升一个等级，拿到的技术津贴就会翻倍，达到最高级的话每个月可以拿到四十块钱的津贴，这个数目非常惊人，跟普通产线工人的工资几乎相等，这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他们没有想到亚洲机械厂对于技工如此看重，尤其是特级技工，每个月居然能够拿到那么多的津贴，这在以前完全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还在三阳拖拉机厂干活的时候，厂里对于高级技工只会多发放一点奖金意思一下，可是到了亚洲机械厂，人家居然开出这么好的待遇，这充分说明了亚洲机械厂对于高级人才有多么看重。 “我现在是六级技工，只要再往上升一级，每个月拿到的技术津贴就能翻一倍了！我今后一定会努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考到七级！” “我跟你一样，现在也是六级技工，我也要努力考上七级，这样一来每个月就能拿到四十块的技术津贴了，想想都美啊！” “我是四级技工，但我绝对有五级技工的实力，赶明儿我就去参加技工等级考试，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每个月二十块钱的技术津贴！” “唉，说起来就丢人，我都二十五岁了，居然还只是一名二级技工，要是知道亚洲机械厂这么重视人才，我当年就应该好好跟着师父学技术啊……” “你还年轻，稍微用点功就能把技工等级考上去，我就不行了，今年都四十出头了，却跟你一样是二级技工，即便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能考到四级，想想就觉得遗憾啊。” 牛小强静静地聆听着大家的议论，现场绝大多数工人都表示一定要努力学习，早日考到自己渴望的技工等级，只有少数年纪偏大的低级技工显得有些颓废。 牛小强对于这样的情况基本满意，亚洲机械厂从整体上来说是一家很有进取心的企业，只要大多数人努力追求上进，那么企业的整体氛围就不会受到影响。 至于少数失去进取心的人，只要他们能踏踏实实干活就行，如果谁不老实，那么牛小强只能把他清除掉了。 等到议论声逐渐停歇下来，牛小强微笑着问道：“我听说这次有一位姓薛的八级技工也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亚洲机械厂，不知这位老师傅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举手示意：“报告牛秘书，我师父在这里！” 牛小强循声看去，只见人群的角落里站着一老三少四个人，这四个人全都穿着三阳拖拉机厂的旧厂服，衣服上打着补丁，看上去似乎经济条件不怎么好。 说话的年轻人见牛小强看了过来，赶忙指了指身边的一位老人：“这位就是我师父。” 牛小强立马跳下桌子，走到了薛师傅跟前，笑盈盈的握住了对方的双手：“薛师傅好，我代表亚洲机械厂热烈欢迎您的加入，您的安置工作由我亲自负责，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单独的套房，此外还会给您额外发放两百块钱的安家费，如果您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就请当面提出来，我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薛师傅是个非常慈祥的老人，性格很是温和。面对着牛小强的特殊对待，他显得有点受宠若惊：“我这个糟老头子可当不起牛秘书如此器重，你怎么安排别人就怎么安排我，不用给我搞特殊。” 牛小强用力摇头：“不不不，您绝对当得起我的特殊对待，像您这样的大师傅，无论去哪家工厂都会抢着接收，我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得到您的，如果对您不冷不热，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推了自己的师父一把：“师父，人家牛秘书这是在尊重人才，您就别推辞了。” 薛师傅刚准备摆手，就被牛小强给阻止了：“您不用多说什么，服从安排就行，王科长，你现在就带着薛师傅去三号宿舍楼的201号房入住，这是房门钥匙，如果薛师傅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你立即告知我，由我亲自解决。” 牛小强说话间把一个红包塞进了薛师傅的口袋，王东升满脸堆笑的拉着薛师傅走出了车间。薛师傅的三位徒弟见状有点尴尬的看着牛小强。 牛小强知道这三个人都不简单，能够给八级技工当徒弟的人，本身的实力肯定不弱，并且很有天赋，否则八级技工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收为徒弟的。 他微微一笑，掏出了第二把钥匙：“这是三号宿舍楼202号房的钥匙，为了便于你们照顾自己的师父，我决定把202号房分配给你们居住，你们现在就可以跟着薛师傅一起过去。”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一脸开心的接过钥匙，然后大着胆子问道：“牛秘书，我听说亚洲机械厂待遇最好的单位是研究所，不知研究所还招不招人？我想去研究所工作。” 第1042章 你知道CRT是什么意思吗？ 牛小强见此人说话间很有自信，忍不住问道：“不知你怎么称呼？” 年轻人立马回答：“我叫刘心武。” “你现在是几级技工？” “我已经是六级技工了。” 牛小强吃了一惊，刘心武看起来似乎比陈方华要年轻一点，但却跟陈方华一样，也是六级技工，难怪对方说话的时候那么有自信。 牛小强有个特点，那就是对于潜力巨大的年轻人非常重视，红旗小组的三个人就是最好的写照。 他们年纪轻轻就全部是副厂长了，其中姜鸿昌还兼任着研究所的副所长职务，这种事情在其他厂根本就不会发生。 在其他单位，年轻人必须要熬资历才能获得提拔，即便提拔，也不会提拔到副厂长的高位，一般人想要达到这样的高度，没有三四十岁的年纪想都别想。 牛小强却打破惯例，勇于提拔和重用他们，由此可见他是多么器重有潜力的年轻人。 愣了片刻后，牛小强这才开口：“不知你擅长哪方面的技术？” 刘心武一点也没紧张，坦然道：“上班的时候我在厂里跟着我师父学习机械加工技术，闲暇的时候喜欢钻研电视机的相关技术。” 机械加工和电视机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领域，要不是刘心武当面说出来，牛小强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同时学习这两项技术。 牛小强诧异道：“这两项技术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你为什么会在学习机械加工技术的时候，又同时去钻研电视机的相关技术的？” 刘心武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爸是个电视机修理工，他自己开了一家维修店，我见他工作挺辛苦的，于是就想帮帮他，这才跟着他学习起了电视机的维修技术。” 牛小强现在正好缺乏懂得电视机技术的人，他本来打算去国内的电视机厂挖人，此刻一看刘心武信心满满的神情，牛小强不由心里一动，接着问道：“你对电视机的相关技术很熟悉吗？” 刘心武点点头：“算得上是比较熟吧。” 牛小强试探道：“你知道crt是什么意思吗？” 刘心武立马回答：“这个我还真的知道，crt是显像管的英文缩写，显像管是电视机上面用来显示图像的关键部件。” “显像管的工作原理是怎样的？” 刘心武看了看周围密集的人群，问道：“这么多的人还在等着牛秘书回答问题，你确定要让我当面解释？”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你先留一下，等我回答完了问题后再跟你好好聊聊。” 刘心武立马点头答应，站在了一旁。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牛小强又回答了不少人提出的各种问题。等到众人没有什么新的问题提出来，他这才微笑着说道：“今天有点晚，我就不打扰大家休息了，明天早上再跟大家签订劳务合同吧。” 工人们纷纷点头离去，牛小强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刘心武来到了招待所，敲响了张小兰的房门。 张广茂已经去了省城，跟刘慧母女一起拜会女方家里的亲戚。张小兰不认识刘慧家的亲戚，不想去掺和，一直都留在凹山，准备等到牛小强忙完了，再跟他一同返回美国。 牛小强敲门的时候，张小兰刚刚结束了夜晚的课程回到客房。她并没有跟着山姆学习跟汽车相关的技术，而是在上课的时候充当翻译。 听到敲门声后，正准备洗漱的张小兰扭头问道：“谁啊？” “小兰，是我。” 张小兰哦了一声，打开房门微笑道：“小强，你今晚怎么有空来——这位是……？” 话说到一半，张小兰看见了牛小强身后跟着的刘心武，于是满脸疑惑的问了一句。 刘心武不等牛小强开口就主动回答：“你好，我叫刘心武，原本是三阳拖拉机厂的职工，厂子垮了以后，跟着我师父一起投奔到了亚洲机械厂。” 张小兰面带微笑，很有礼貌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刘心武同志你好，我叫张小兰。” 刘心武被张小兰的气度所折服，心里暗暗纳闷：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怎么这么有气质啊？气度跟她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呢。 张小兰是个留学生，见过不少世面，气度自然不是一般的同龄人可比的。 牛小强等两人打过招呼才开口：“刘心武懂得电视机的相关技术，所以我才会把他带过来，咱们一起考察一下。” 张小兰立刻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笑盈盈的把两人迎进屋内，给两人分别泡了一杯茶水。 等到张小兰坐下，牛小强这才对刘心武提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显像管的工作原理了吧？” 刘心武喝了一口热茶，点点头：“显像管是依靠高电压激发的游离电子轰击显示屏而产生各种各样的图像的，它属于一种电真空器件，如果是黑白图像的显像管，主要分为管颈、圆锥和屏幕三个部分，如果是彩色图像的显像管，构造就相对复杂一些，其内部拥有三支电击枪来激发彩色图像，屏幕内部拥有红绿蓝三原色，三原色的色光以不同的比例相加，就可以产生多种多样的色光，从而实现彩色显示的效果。” 刘心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问道：“不知你们能否给我提供纸笔？我要是画出来的话，就会显得更加直观了，这可以便于你们理解。” 牛小强和张小兰都看过相关书籍，对于电视机的相关理论知识还是很熟悉的，因此并不需要刘心武画图。 只见牛小强笑道：“这个就不需要了，我们都了解相关技术，你只要跟我们深入的讲述一下显像管的成像原理就行，只要你通过了我们的考核，我们就会给你安排一份更好的工作。” 刘心武闻言不由暗暗吃惊：这两个人懂得可真多，牛秘书也就罢了，他毕竟是留学生，据说还是世界最厉害的大学的留学生，不知道这位张小兰是干嘛的，她为啥也这么厉害啊？ 第1043章 海森电子首席技术官 电视机的相关技术在国内属于比较高端的技术类型，一般人根本就不了解。刘心武要不是跟着自己的爸爸努力钻研，加上他脑袋瓜比较聪明，也不可能掌握如此高深的知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张小兰的博学感到吃惊。 刘心武想到这里收起心思，老老实实的讲解起来。 等到他讲解完毕，牛小强和张小兰全都微微点头，明显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牛小强笑呵呵地问道：“刘心武，有个问题我比较好奇，你之前说你是为了帮你爸爸分担工作，所以才努力钻研电视机的相关技术的，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帮你爸爸分担工作，而是想子承父业吧？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干脆辞职，为啥还要跟着薛师傅学习机械加工技术呢？这不是显得有点多余了吗？” 刘心武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本来我当年参加高考之前成绩挺不错的，只是因为得了重感冒，发起了高烧，临到考试的时候发挥失常，家里没钱供我复读，我只能进入三阳拖拉机厂当了一名铣工，后来我因为表现很突出，被薛师傅看上，他把我收为了徒弟，我虽然不是很喜欢铣工这个职业，但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要认真对待，几年之内我就一路通过考试成为了一名六级铣工。” 刘心武说到这里苦笑连连：“真要说起来，我也是被逼的啊。” 牛小强微微点头，“你是不是因为不喜欢铣工这个职业，所以想转行，这才钻研电视机的相关技术的？” 刘心武嗯了一声，坦然道：“我爸以前是省电视机厂的技术员，他自身的技术非常过硬，因为受到他的影响，我小时候就接触到了很多跟电视机有关的技术，后来我爸因为性格太耿直得罪了厂里的领导，经常被故意刁难，我早就觉得我爸在厂里干活很不值当，于是就趁机劝他辞职出来闯荡一番，他接受了我的建议，开了一家专门修电视的小铺子，因为电视机还不是很普及，所以修电视的人不是很多，我爸虽然没挣到多少钱，但也能混个温饱，我觉得电视机在今后肯定会非常普及，前途十分可观，于是又跟我爸商量，想从厂里辞职，帮助他一起经营维修店，但我爸死活不同意，他说我已经是六级铣工了，不太适合中途改行，非要让我继续跟着薛师傅学习加工技术，还说只要我成为了八级技工，下半辈子就啥都不用愁了，我再一次被逼无奈，只能坚持下去。” 刘心武说到这里喝了口茶，然后接着说道：“虽然我继续学习机械加工技术，但我始终坚信电视机的前景一定很好，于是也同时钻研跟电视机相关的技术，准备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接收我爸的铺子，把维修电视机的事业继续做下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自己开一家买电视机的商店，甚至等我攒够了钱，我还想开一间电视机配件厂，好好地打拼一下。” 看得出来，刘心武是个心思很活泛的人，他并不拘泥于现状，很有上进心。 牛小强听完之后呵呵一笑：“刘心武，我跟张小兰接受了海森电子的委托，帮他们寻找懂得电视机技术的人，为他们在国内的电视机厂服务，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成为海森电子在国内的首席技术官，今后专门负责技术方面的事务，至于工资，每个月两百元人民币起步，如果你的工作干得很出色，得到了我们的认可，我们每年还会给你大笔奖金，甚至还可以送你去美国深造，不知你愿不愿意？” 牛小强开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不错了，刘心武听完之后面露喜色：“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情我犯得着骗你吗？” 刘心武很是激动的搓了搓手：“我愿意！那个啥，我需要如何表现才能去美国深造啊？” 刘心武的技术虽然很厉害，但距离国外的技术员还有一定的差距，牛小强对他很看好，稍作思考就做出了决定：“目前海森电子的工厂还在筹备当中，估摸着最快也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投产，这段时间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提前安排你出国深造吧。” 刘心武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出国对于他的诱惑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结巴道：“我、我真的可以提、提前出国深造吗？”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我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不过在你出国之前我们需要先签订用工合同，此外还要明确双方的义务，否则你要是深造之后不给海森电子干活，人家岂不是白培养你了？” 刘心武用力点头：“这个我知道，出国深造是要花钱的，不签合同肯定不行，那啥，不知啥时候可以签合同啊？” 牛小强见他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签合同吧。” 他说完话掏出纸笔，当场把合同的细则写了出来。 根据合同的规定，刘心武出国深造的一切费用都由海森电子承担，作为回报，刘心武回国后必须要为海森电子工作十年以上的时间，如果刘心武中途反悔，他就必须承担出国费用的五倍赔偿金。 与此同时，海森电子将会逐年提升刘心武的工资数额，每年的提升额度为百分之十，如果低于这个数字，刘心武就有权离开海森电子，不需要承担任何赔偿责任。 这份合同还算是比较公平，刘心武欣然接受，当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订完之后，牛小强询问道：“刘心武，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 刘心武生怕因为英语水平太差而耽误了出国深造的事情，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我学东西挺快的，当年上学的时候学俄语就很厉害，既然我能把俄语学得那么好，学好英语想必也不在话下！” 第1044章 出国深造的人选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给你放个假，你最好抓紧时间学习英语，顺便回去把护照办理一下，没有这玩意，可是去不了美国的。” 这年头办理护照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牛小强担心刘心武办不下来，于是对他吩咐道：“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就拨打这个电话，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我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只要我出面给你做担保，想来相关部门是不会为难你的。” 刘心武连连点头，把牛小强写出来的号码背了下来。牛小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写完之后递给刘心武：“你明天早上拿着这张条子去财务科，他们会按照上面的数字支钱给你的，你用这笔钱把家里安顿一下，顺便给自己买几套新衣服，等到你的护照办理下来，我们差不多也要出发去美国了。” 刘心武低头看了看纸条上的数字，不由吃了一惊，只见上面写着五千块人民币的数字。 自己今天才刚刚跟牛小强见面，对方就如此信任自己，不仅要让自己出国深造，还一下子支给了自己五千块钱的安家费，这种经历让他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刘心武激动之余学者军人的模样给牛小强敬了个礼，然后一脸激动地走了出去。 当他回到宿舍把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师父和两位师兄之后，这三个人全都傻了眼。 愣了好一会儿，薛师傅才颇为惋惜道：“小武，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改行啊，不过这样也好，你的心不在机械加工这一块，就算把技术学的再好，将来也没啥上进心，还是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师父支持你，话说回来，你能够被外资企业看上也算是你的运气，只要你好好干，将来的前途肯定差不了。” 薛师傅这么些年一共教了十来个徒弟，绝大多数都已经学成出师了，只剩下刘心武这三名徒弟。把他教过的徒弟全都拢到一起，他觉得刘心武是其中最聪明的一个。 这个年轻人学东西的速度快得惊人，并且很有想法，曾协助自己改进过机械加工中的一些技巧，说句实话，薛师傅是真的不想刘心武离开。 不过人各有志，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刘心武的心不在机械加工这个行当里面，自己把他强留下来也没用，还不如让他去追求他最喜欢的电视机技术比较好。 海森电子是一家外资企业，刘心武只要不犯错误，未来的前途必定会比跟着自己要好得多。身为他的师父，这个时候应该支持他、祝福他，而不是拖他的后腿。 刘心武显得颇为感慨：“师父，无论我今后去了哪里，我都永远是您的徒弟，只要您有需要徒弟的地方，徒弟我一定没有二话！” 薛师傅颇为欣慰的拍了拍刘心武的肩膀：“你是个聪明人，多的话师傅就不说了，相信你自己会把握好的，你明天还要回城里去，早点休息吧，免得耽误了大事。” 刘心武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去美国深造的事情，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稍微眯了一下。 天亮之后，刘心武被自己的师兄叫醒，他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之后连早饭都没吃，就赶到了亚洲机械厂的财务科。 他把牛小强写的条子递给财务科的出纳，对方确认无误后立马把五千块钱的现金交给他。 刘心武也不耽搁，飞速的赶往码头。在赶往码头的途中，他顺路在早点摊买了五根油条，准备在船上吃。 当他拿着用报纸包着的油条抵达码头后，看到五六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正聚在一起嘀咕：“牛秘书还真是大手笔啊，居然一下子就安排咱们六个人去美国深造，要不是天已经亮了，我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我跟你一样，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刚才因为激动，我连脸都没洗就跑到码头来了，生怕耽搁了办理护照的事情。” “我比你好点，出门之前洗漱过了，但忘了吃早餐，不吃就不吃，这也不算啥，现在对于我来说办理护照是第一要务，少吃一顿早饭也饿不死。” “我现在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真是没想到啊，我胡凤仁居然也能出国深造！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几个人刚议论到这里，就见一个长着黑色长发，有着湛蓝色眼珠的高鼻梁女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这个女人的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背包，身上的衣服很新潮，鞋子却有点陈旧，看起来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似乎她的经济条件很好，似乎又不是那么好。 几人看到这个女人之后立马就压低了音量：“那不是李符莜吗？她怎么也来了？” “这谁知道？兴许她是去市里办事的？” “我看不然，搞不好这女的很有可能跟咱们几个一样，也是被突然通知要去美国深造的人。” 这些人全都是今天早上被临时通知要去美国深造的技术员，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搞得他们在激动之余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全都是牛小强亲自挑选出来的，牛小强觉得反正迟早要送人出国，还不如跟着刘心武一起去。对于第一批出国深造的人员名单，他昨天夜里很认真的挑选了一番。 被选中的人无疑都是技术精英，也许他们现在还没有做出多么高的成绩，但他们的潜力全都非常巨大，牛小强坚信只要把他们好好地培养一下，将来必定能为自己创造惊人的价值。 陈方华、姜鸿昌和李晓峰全都不在这批人员名单之中，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够资格，而是因为他们兼任着副厂长的职务，目前几家拆分出去的工厂正在如火如荼的搞建设，需要他们坐镇指挥。 李沐晓等一帮技术大能的后代当中，只有李符莜一人被选上。 李沐晓等人也不是因为不够资格才落选的，而是他们来的时间太短，还不太熟悉研究所的情况，牛小强准备等到他们了解了研究所的研究方向后，再安排他们出国深造。 ， 第1045章 这位同志，我们认识吗 至于为什么把李符莜单独的纳入这份出国深造的人员名单之中，主要是因为她受到了后妈的强烈排斥。 李沐晓的妈妈这几天可没闲着，总是主动去找李符莜的麻烦，想把她赶走。要不是看在方东平和李沐晓的面子上，牛小强早就把这个女人弄走了。 思来想去，牛小强最终决定把李符莜先弄出国镀镀金，回国之后她的后妈应该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那么恶劣了。如果李妈妈还是以前的那副做派，牛小强只能不讲情面了。 “她已经过来了，咱们说话的声音小点，免得她以为咱们在说她的坏话。”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她了？不然为啥这么维护她？” “她长得这么漂亮，我看上她咋了？” “啧啧，你这人真肤浅，看人只看外表。” “我看人可不只看外表，李符莜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那种很有内涵的类型，你所说的肤浅根本就不正确。”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吧，我懒得跟你理论，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看上了人家，人家却未必看得上你，你可不要陷得太深。”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刘心武本来正在大口的吃着油条，听到议论声后他就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想要凑到跟前跟这帮人打个招呼。要是提前混个脸熟的话，去了美国之后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可是当李符莜出现之后，刘心武立马就把准备做的事情抛到了爪哇国去了。 李符莜是个混血女人，身上既充满了异域风情，又有中国女人的内秀，刘心武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把她惊为天人，连油条掉到地上都没有察觉。 李符莜跑到码头后扶着栏杆直喘气，初春的清晨低温很低，白色的雾气从她的嘴巴和鼻孔喷了出来，看起来颇有点急促。 刘心武见她额头上冒了汗，担心她着凉，踌躇一番后终于鼓起了勇气，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毛巾，迈步走到了李符莜的跟前，满脸紧张的把毛巾递了过去：“这条毛巾是我前天才买的，还没用过，你拿去擦擦汗吧，不然要是感冒了，那可就糟了。” 李符莜一脸愕然的看看刘心武，又看了看他递到自己面前的毛巾，愣了一下才小声道：“这位同志，我们……我们认识吗？” 刘心武本来还有些紧张，走近之后看到李符莜欺霜赛雪般的肌肤，他脑袋一热，咬咬牙豁出去了，厚着脸皮道：“咱们以前确实不认识，不过以后肯定会认识的。” 李符莜迟疑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刘心武咧嘴一笑，露出自认为最诚实的笑容：“你是不是要去美国深造？之所以慌忙火急的赶到码头，是因为你要提前去省城办理护照吧？” 李符莜露出吃惊之色，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心武觉得李符莜此刻的表情十分可爱，不由心里一荡，笑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也要出国深造，说起来我是比你提前得到的通知，早在昨天夜里，牛秘书就已经跟我说过出国深造的事情了，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珠，上面是不是有血丝？这是因为我昨晚得知这个消息后激动得一宿都没睡好，你可不要因为这个笑话我啊。” 不得不说，刘心武很会说话，态度也很具有亲和力，李符莜原本对他主动递毛巾的行为感到不安，听了刘心武的解释之后，她心里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 只听她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那什么，毛巾就不需要了，我自己带的有。” 李符莜的性格跟于思梅很像，都属于那种很腼腆的类型，对于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递过来的毛巾，她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 李符莜说完话打开自己的背包，从外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毛巾，把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她刚擦完汗水，刘心武就把手里拿着的油条递了一半过来：“李符莜同志，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加上又都要去美国深造，所以我觉得咱们之间用不着搞得那么生分，这三根油条算是我请你这位新同事吃的早餐，你就别推辞了，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以后有机会再请我吃一顿早餐就行，好吗？” 在自己的生父还活着的时候，李符莜过得还算可以，但自打生父过世之后，她的生活条件立马就急转直下。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后妈言语攻击。 虽然同父异母的弟弟对自己很好，但弟弟的性格有些柔弱，从来不敢当着后妈的面为自己说话，只能暗地里关心自己，因此总的来说，李符莜是一个极度缺乏关怀的女人。 刘心武请她吃几根油条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却让李符莜觉得十分温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性格很腼腆的李符莜居然不由自主的接过了刘心武递过来的油条，并且还说了一声谢谢。 刘心武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对方居然接受，这让他有点意外。他愣了一下之后立马露出惊喜的笑容，拿着剩下的油条站在李符莜身边：“咱们一起吃早餐，边吃边聊。” 李符莜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张口咬了一小口油条，低着脑袋咀嚼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基本是刘心武说话，李符莜旁听。当刘心武为了显摆自己很厉害，说自己的俄语学得非常好的时候，李符莜这才抬起头，主动问道：“你真的懂俄语吗？” 刘心武是个聪明人，他见李符莜是个混血女人，加上对俄语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已然猜到李符莜可能是个中苏混血儿。 他立马点头：“我确实很懂俄语，当年还在念书的时候，我的俄语成绩就是全校最好的，要不是因为高考的时候发高烧，我现在肯定已经从大学毕业，成为一名专业的俄语翻译了。” 第1046章 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刘心武说到这里故作好奇地问道：“李符莜同志，你看起来应该是个混血儿吧？不知你是中国跟哪个国家的混血儿？” 李符莜非常精通俄语，她的生父还活着的时候，总是用俄语跟她说话，并且还特地教给她一些语法知识。 毕竟身体里面流着一半的苏联血统，因此李符莜天生就对俄语有种亲近感。由于刘心武会俄语，连带着也让李符莜对他有种亲近感。 听到刘心武的提问后，李符莜忍不住用俄语做出了回答：“我是中苏混血儿，这句话你能听得懂吗？” 刘心武当年的志向是去外交部当一名俄语翻译，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可没少下功夫，在俄语方面的基本功十分扎实。因此即便他有几年时间没说过俄语了，简单的句子他依然还能听得懂。 只见他微微一笑，用俄语回答道：“我听得懂，但我有几年没说过俄语了，太深奥的词汇不太记得清，正好去省城还需要走一段路，要不你趁着这段时间帮我复习复习功课？” 李符莜下意识地就点了头：“好啊，等会儿我跟你多用俄语说说话，不懂的地方你就问我，多说一会儿估计你就能把以前学过的东西记起来了。” 刘心武大喜过望，立马点头：“好啊，多谢你了。” 两人在这里热情地闲聊，不远处的六个技术员看得目瞪口呆。 愣了好一会儿，之前那位对李符莜有好感的技术员忍不住哼了一声：“那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光天化日的就勾搭良家妇女，也不怕被抓去坐牢！” 其他几人纷纷出言安慰自己的同事，其实这几个人全都看得出来，相比较自己的这位同事，李符莜跟刘心武明显更加般配，站在一起丝毫都不让人觉得别扭，按照当前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位同事多半是没戏了。但身为同事，这种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因此他们只能捡好听的说。 等到客轮打开上客通道，这六个人才闭上了嘴巴。至于李符莜和刘心武，两人颇有点相识恨晚的感觉，嘴巴就没停过。 不远处的建筑工地上，牛小强笑着收回了看向码头的目光，对身边的王才明微微点头：“王叔叔，就按照你的施工方案实施吧，财务审计的工作我会交给小霜负责，希望你能协助小霜严格管控好开支，不仅要杜绝材料的浪费，也要杜绝虚报账目的行为，更要杜绝里外勾结，从这项工程当中捞好处。” 自打牛小强昨天离开之后，王才明一宿没睡，他把牛小强绘制的简易图纸好好研究了一下，然后跟王翠莲一起，制定出了详细的施工方案。 今天牛小强刚上班，王才明就找到他，说是想跟牛小强实地勘察一下宿舍区的地形地貌，顺便跟牛小强说一说他连夜制定的施工方案。 牛小强并未推辞，跟着未来的岳父来到了这片距离码头不太远的山林地带。 之所以选择在山林地带修建宿舍区，一来因为是这里的环境比较好，青山绿水的住起来会让人觉得更加舒坦。二来是因为牛小强想把那些地势相对平坦的开阔地带留着将来扩建厂房用。 宿舍不需要修建在比较广袤的平整地面上，只要把每栋楼的地基平整好就行。 厂房却不同，厂房的面积很大，里面需要安装生产设备，很多设备都要在相对比较水平的地方才能使用，如果厂房的地势高低不平，就会影响到生产。 王才明知道牛小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愿意给你好处，你才能拿走这份好处，如果你违背了工厂的规定，背着他胡乱伸手，不管你是谁，他一定会严肃处理。 王才明赶忙点头：“放心吧牛秘书，我一定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不管哪位包工头或者建材供应商请我吃饭喝酒，我都绝对不会赴约。”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王叔叔，那五万块钱是我送给你跟王阿姨的贺礼，有些事情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跟王阿姨明说，否则就会引发不好的舆论，我希望你能记在心里，不要把你们一家子闹得鸡犬不宁。” 王才明一听就明白牛小强指的是什么，他立即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小霜和小雪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她们对待我比一般的亲生闺女还要好得多，我没有生育，就算跟王翠莲结了婚，以后也不会生出孩子来，将来养老只能指望小霜和小雪了，我虽然没啥文化，但并不傻，绝对不会自己给自己添麻烦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是担心王阿姨会产生怀疑，如果你跟她结婚很长时间都没能怀上孩子，她多半会胡思乱想，万一你扛不住跟她说了实话，那就糟了，如果叔叔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王才明好奇道：“你想到啥好办法了？” “很简单，你直接跟王阿姨说，就说你以前做过结扎手术，已经不具备生育能力了，如此一来，王阿姨肯定不会再有任何怀疑，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解决问题。” 王才明面露喜色道：“还是你聪明，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牛小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跟王才明闲聊几句后来到了厂房的建筑工地。 陈方华正在工地上视察，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施工图纸，几个包工头站在他的身边，听他作指示。 这几名包工头全都是希望新区人氏，他们手底下的建筑工人也全都是希望新区本地人。这倒不是说外面的施工队不愿意来凹山挣这笔钱，而是吴萍特意要求的结果。 不管是什么时候，凡是对老百姓发家致富有利的事情，吴萍首先想到的就是照顾自己人。 “张师傅，这片地方一定要多夯几次土，如果地基不稳，将来就没办法安装重型锻造设备了。” “好的，我一定会把这片地方多夯实几次，后续还会找陈副厂长亲自过来检查，如果您觉得不合格，我就继续夯土，一直夯到您满意为止。” 第1047章 三缸发动机 “这就好，王师傅，厂房的主体结构这一块希望你能严格把关，一定要把厂房建得结实一些，咱们这里每到冬天就会下大雪，万一厂房的主体结构不太牢固，将来就可能会被大雪压垮，出了事故你也是跑不掉的。” “请陈副厂长放心，我们在用料上绝对不会掺假，做工上也会严格要求，只要验收不合格，您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陈方华点点头，刚准备对另一位包工头说话，就看到了站在一旁聆听的牛小强。 陈方华赶忙丢下几位包工头，满脸堆笑道：“牛秘书来了啊，不知你有什么指示？”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你刚才提到的重点环节跟我不谋而合，我没有什么要指示的，如果一定要让我说，那我就提醒一下陈副厂长，请你在工地上监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你要是出了啥事，我跟我三姐可没法交代。” 听了牛小强开的玩笑，陈方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牛秘书可真幽默。” 几位包工头都见过牛小强，知道牛小强在厂里是什么地位，全都凑过来跟牛小强打招呼。 牛小强跟大家寒暄了几句，然后继续视察下一个建筑工地。 上午十点，牛小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大摞资料，一边翻看一边做分析。 这些资料全都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申请好的专利技术，牛小强准备挑选一些出来，用来跟南风汽车厂合作。 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跟南风汽车厂签订了合作协议，既然合同都已经签了，牛小强当然要履行自己的义务。 他对于南风汽车厂的技术和制造水平有所了解，因此在挑选技术的时候非常认真，免得他提供的技术太过高端，南风汽车厂无法把技术转变为产品，这样一来就太搞笑了。 牛小强十分清楚南风汽车厂看中的是什么，对方最看中的是汽车发动机技术。目前国际上比较高端的汽车发动机大致分为两个种类，一个是v6发动机，另一个是v8发动机。 由此衍生而来的还有v12发动机和v16发动机，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只要把前面的两种发动机技术吃透，想要实现后面的v12和v16发动机就会相对容易许多。 牛小强经过慎重考虑，最终决定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研发出来的v6发动机技术提供给南风汽车厂。 帕卡德汽车公司研发的v6发动机技术在国际上属于中等偏上水平，不是太优秀。这是因为他们真正重视的是v8发动机技术，因此对于v6发动机技术不是那么上心。这个结果是美国顾客的观念造成的。 美国人普遍都比较喜欢大功率的汽车，油耗不是他们购车的首要考虑因素，动力才是。帕卡德汽车公司也是为了迎合本土客户的喜好，所以才会更加注重v8发动机的研发。 在v8发动机领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底蕴还是很深厚的。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较v8发动机技术，他们跟福特和通用这样的国际汽车业巨头也毫不逊色。 牛小强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帕卡德汽车公司的v6发动机技术，觉得这项技术对于南风汽车厂来说仍然有些高端，凭借着南风汽车厂的制造水平，根本就无法搞定其复杂的整体构造，如果把这项技术不做任何修改就提供给南风汽车厂，估计他们在惊喜之余只会感到头疼。 为了从南风汽车厂赚取更多的利润，牛小强不得不亲自动手修改v6发动机的技术。他直接把v6发动机的六个缸体数量进行裁减，缩减到了三个缸体的数目。 缸体数量上的缩减听起来很简单，但想要让缩减后的发动机保持良好的运行效果，那就比较困难了。牛小强埋头忙活了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是在办公室吃的，结果到了下班的时候还有大量工作没有完成。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电话拨打了招待所的号码，让工作人员把山姆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山姆正打算给陈方华等人上课，一听牛小强要找自己谈事情，只得终止了今晚的课程，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 两人见面之后牛小强也不客套，直接把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递给山姆：“你先看看吧，看完了咱们再聊。” 山姆低着脑袋仔细的看了看牛小强改动后的图纸，过了片刻他抬起头问道：“老板，你为什么要把v6发动机修改成三缸发动机啊？” 牛小强首先讲述了一下南风汽车厂的技术水平，然后有说出了另一个理由：“中国不像你们美国人那么热衷于大功率发动机，功率小一点大家也是能够接受的，此外功率小了油耗量也会跟着减少，这对于并不富裕的中国人来说更加实惠，整体上来讲也更加符合咱们国家的国情，山姆大叔，你是汽车发动机方面的专业人士，应该知道修改一项发动机技术涉及到了多少技术细节，实不相瞒，我觉得我一个人单干的话会消耗大量时间，所以我才把你请了过来，想跟你一起协作，共同完成发动机的改动工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山姆总算是搞明白了牛小强修改发动机的目的，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迟疑道：“我帮你共同修改技术当然是可以的，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没有时间给那些学生上课了，说句实话，那些学生都很优秀，也非常能吃苦，我很喜欢他们，如果因此耽误了他们技术上的提升，我觉得这对于他们和我们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损失，所以我希望修改发动机技术的事情能够暂时放一放，等我们回到美国之后再跟你一起去完成。” 牛小强并未急着做决定，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山姆大叔，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能提升那些学生的技术水平，也不会耽误了修改发动机技术的事情。” 第1048章 外商代表人选 山姆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好主意？” 牛小强笑道：“说起来非常简单，你可以把修改发动机技术的事情当成一个实践教学项目，让那些学生们全都参与进来，跟你一同探讨和研究，共同完成技术的修改工作。” 山姆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赞道：“还是老板厉害，如此一来教学做事两不误，都能兼顾得到。” 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露出迟疑之色：“那些学生并未入选第一批去美国深造的名单，我不久之后却需要跟着你一起回美国，时间只怕是来不及吧？” 牛小强微微一笑：“美国那边的事情目前进行得还算比较顺利，不需要你亲自回去坐镇，你可以延迟回国的时间，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去也不迟。” 帕卡德汽车公司目前正在如火如荼的完成大量的改装车订单，这些订单并不需要山姆这样的技术高手坐镇指挥，凭借厂里的那些改装车老手就能顺利完成。 山姆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吧，就按照老板的意思来。” 谈妥了修改发动机技术的事情后，牛小强跟山姆商议起了派遣谁当外商代表的事情。 根据帕卡德汽车公司和南风汽车厂签订的合作协议，双方的合资项目将在四月份之前就开工建设，到时候帕卡德汽车公司需要派遣一位常驻代表，专门负责协调和处理合作当中遇到的问题。 “老板，对于代表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具体的人选，不过按照我的个人意见，这位代表需要具有很专业的汽车知识，并且还要懂得人情世故，最好是从技术人员当中挑选一个，山姆大叔，你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首席技术官，对于公司的技术员比我熟悉的多，不如你帮我推荐一位人选吧。” 山姆仔细的权衡了一番，最终提出了一个出乎牛小强意料之外的人选：“要不还是把帕卡德调过来主持中国这边的业务吧，他本身的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加上又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名义上的第一股东，因此让他主持这边的业务非常恰当。”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把帕卡德调到中国来，美国那边的业务该由谁负责管理？” 帕卡德汽车公司承接了大批改装车订单，虽然公司的职工都是改装车行业的老手，不需要别人指挥也能把工作做好，但账目却需要人监管，否则账目要是一团糟，就会给牛小强这个实际上的第一大股东造成损失。 山姆早就想到了对策：“公司的日常管理工作可以交给崔西，她虽然只是帕卡德的秘书，但实际上早就接管了公司的事务，干了好几年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我觉得她一定可以胜任。” 山姆这些日子一直都忙着给陈方华等人上课，并不知道崔西跟李晓峰搞对象的事情，如果把崔西调回美国，这岂不是要拆散人家吗？ 牛小强把情况跟山姆说了一下，山姆听完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叹了口气：“崔西总算是想开了，不再执着于帕卡德那小子了，真要说起来帕卡德那家伙确实做的很过分，他认识崔西好几年了，却仍然对琳达念念不忘，虽然他跟崔西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崔西的个人感受，依然是我行我素，崔西选择中国男人也挺好，最起码中国男人都很负责任，要比帕卡德好得多。”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有点心虚，说到负责人的男人这个话题，他可是没有发言权的，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就不应该暗地里背着王小霜跟其他的女人相好。 牛小强咳嗽一声：“山姆大叔，我个人的想法是把崔西留在中国，让她专门负责海森电子的投资项目，等到海森电子在中国的工厂顺利投产，再根据她的个人意愿决定她今后的工作安排，因此美国那边的事务只能另外找人打理了。” 山姆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了解决方案：“不如让洛桑去管理帕卡德汽车公司在美国的业务吧，她很小的时候就协助她哥哥经营洛桑二手车市场，做生意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我觉得她肯定能够胜任这份新的工作。” 牛小强没想到山姆会突然提到洛桑，他迟疑道：“只怕洛桑不会答应吧？即便她愿意去帕卡德汽车公司工作，那么她目前经营的二手车市场该怎么办？” 山姆微微一笑：“洛桑早就对经营二手车市场感到厌烦了，只要咱们开口邀请她，她应该不会拒绝，至于二手车市场怎么办，那是她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咱们操心。” 牛小强思考了一下，由于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只能点头：“好吧，我回到美国后去找她谈谈，如果她同意去帕卡德汽车公司工作，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她不同意，咱们就另行挑选合适的人选吧。” 至此，关于合资项目的人事安排确定了下来，今后帕卡德汽车公司和南风汽车厂的合资项目将由帕卡德亲自负责打理，美国那边的业务另行寻找合适的人选管理。 看起来这是把帕卡德发配到了蛮荒地带，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中国的市场规模是非常庞大的，南风汽车厂在国内的汽车行业拥有着不可动摇的领导地位，只要管控好跟对方的这个合资项目，帕卡德汽车公司就能借助南风汽车厂的资源，为自己攫取大量的利润。 与此同时，牛小强的亚洲机械厂也准备同时发力，既要跟跃进汽车厂抢夺市场，也要跟南风汽车厂竞争。国内的市场规模决定了未来的发展前景非常可观，谁要是能够抢先抢占市场，谁就能占据优势地位，为将来的发展打好坚实的基础。 牛小强十分重视国内的市场，他想趁着两大汽车厂还未跟其他国际汽车企业签订合资项目的这个空档期立即展开行动，尽最大可能的把能够做的事情提前落实下来。 第1049章 把凹山镇变成我的制造帝国 否则要是等到国外车企纷纷涌入中国，那个时候帕卡德汽车公司就将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 比技术那些国际汽车巨头丝毫都不比帕卡德汽车公司差，并且人家的技术要比你更加全面。资金方面那就更加没法比了，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数亿甚至十多亿美元搞投资，帕卡德汽车公司现在连拖欠花旗银行的贷款都没偿还，拿什么去跟别人竞争财力？ 事情谈妥后，牛小强把山姆送到厂门口，山姆去了招待所，他则朝家里走去。 一夜无话，接下来的几天牛小强继续筛选可以拿来跟南风汽车厂合作的技术，当最终结果确定下来的时候，牛小强一共挑选出了八项技术。加上前面提到的发动机技术，一共是九项。 牛小强把这九项技术整理成文件，交给了山姆，准备让山姆转交给南风汽车厂。 做完了这件事情，牛小强稍稍有了一点空闲时间。不过他并未偷懒，而是趁着还未出国跟家人好好地团聚了一下，对于吴萍和于思梅也很亲近。 又过了将近十天，牛小强确定的出国日期终于到来。他在码头上跟家人和朋友一一道别，承诺夏天的时候再回国探亲。 孙梅还是老样子，分别的时候哭得很伤心，几个姐姐也跟着掉泪。牛小强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们的情绪安抚下来。 随后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转身登上了去市里的轮船。跟他同行的有张小兰和海森等人，崔西被留在了国内，专门处理海森电子在凹山的投资项目。 李符莜和胡凤仁等出国深造人员也随行，只有刘心武不在。他的老家在清江市，不需要来回跑。按照约定，刘心武将会在清江码头等候牛小强，然后大家再一起坐船赶往省城坐飞机。 客轮驶离码头的时候，牛小强举目远眺，远处的建筑工地上烟尘四起，许多设备和人员正在加紧干活，跟他刚回国的时候相比，凹山镇的变化非常大。 他心中暗想：凹山镇的变化当真是日新月异啊，也不知道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凹山镇又会变成另一幅什么样的面貌？ 不知怎么的，一股巨大的成就感迅速升腾起来，很快就占据了牛小强的内心。眼前的巨变全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回想起几年前的凹山镇的面貌，牛小强不由豪气勃发。他扬了扬自己的下巴，意气风发道：“加油干吧牛小强，这里迟早会变成你的帝国！” 张小兰距离牛小强最近，随行人员只有她听见了牛小强的话。她忍不住笑道：“牛小强，你想当皇帝吗？啥帝国不帝国的？” 牛小强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把凹山镇变成属于我的制造帝国，这话虽然听着很狂妄，但也并非实现不了。” 牛小强早就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张小兰了，张小兰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由低声道：“你真是个异类，小小年纪就创出了这么大的一番事业，只要给予你充足的时间，你确实有可能在这里建立一个制造帝国。” 牛小强很是臭屁的点点头：“这么说才对嘛，我要是连这么点雄心壮志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上天赐予我的这颗聪明脑袋？” 张小兰看着牛小强臭屁的模样，真的很想给他一记脑瓜崩：“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很厉害，你就别跟我臭屁了，咱们还是来谈谈其他的事情吧，听说你这次在首都转机的时候准备顺路去看望一下你师父的闺女，不知你做好思想准备没有没有？你师父跟他闺女的关系一直都很僵，小心你被她赶出门去。” 牛小强颇为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早就准备好厚礼了，这玩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敢保证只要我把这个送给我师姐，她就一定不会把我赶出门去。” 张小兰一脸疑惑的看了看鼓鼓囊囊的背包，问道：“里面装的是啥礼物啊？” 牛小强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关注这边，这才压低声音道：“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钱。” 张小兰瞬间惊愕当场，眼睛瞪得滚圆：“你、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这么大的背包，少说也能装进去十万元人民币，你确定要送这么多的钱给你师姐？” 牛小强伸出三根手指头：“背包里面装着二十万元的大团结，全都是我特地让财务科从银行取的暂新的票子，我师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如果没有他的教导，就不会有今天的牛小强，因此这笔钱虽然很多，但我觉得应该花，我师父在世界上就只有我师姐一个亲人了，如果我不帮他化解矛盾，他死的时候也不会瞑目啊。” 牛小强说的是实情，如果不是方东平从他小时候就细心的教导他机械技术，即便他后来忽然开窍，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取得这么巨大的成就。 除了教牛小强技术，方东平还教他做人的道理，对他十分关心。真要说起来，方东平既是他的师父，又是他的爷爷，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其他人可以体会得到的。 张小兰觉得二十万太多，忍不住劝道：“小强，我知道你跟你师父感情深厚，但二十万确实是有点多了，如今国内连万元户都不多，你一下送出去两个十万元户真的合适吗？如果你师姐是个明事理的人那还好说，万一她不明事理，尝到甜头后还想捞到更多的好处，到时候你就相当于花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仇人，俗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钱给的太多不见得就是好事情，如果我说的话不幸成真，你不仅没能帮你师父化解父女之间的矛盾，你自己反而还会惹上一身骚，这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张小兰的这番话说得并非没有道理，牛小强只是因为急于求成，所以才忽略了这些隐患。听了张小兰的肺腑之言后，牛小强不由沉思起来，仔细的思考着这些隐患可能发生的几率。 第1050章 寻找师姐 过了没多久，牛小强终于想清楚了，他微微点头：“你说得在理，是我太莽撞了，这样吧，我先去跟我师姐见个面，顺便打探一下她家的情况，如果她家急等着用钱，我就按照需求给钱，如果她家不缺钱，我就给小侄女送个红包意思一下，等我下次回国，我再去她们家做客，只要我说话得当，时间长了她们一家子就会接纳我，到时候我再跟她们提师父的事情就比较靠谱了。” 张小兰嗯了一声：“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着急的，要下足功夫才行，等到了首都，不如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吧，我是个女的，你师姐对我的戒心应该没有对你那么重，兴许关键时候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以前的张小兰没有半点亲和力，见了谁都板着个脸，就跟谁欠了她很多钱没有还似的。 自打出国留学后，张小兰就发生了巨变，变得成熟了许多，对谁都是可客客气气的，很有礼貌。牛小强觉得她跟着一起去就算帮不上什么忙，最起码也不会拖自己的后腿，于是点头答应了：“好吧，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 张小兰笑了笑，跟牛小强闲扯起来。 一行人抵达清江后，在码头上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刘心武。 半个月没见，刘心武的变化有点大。他不仅添置了新衣服，发型也好好地修饰了一番，看上去有点丰神俊朗的味道。 刘心武跟牛小强等熟人打过招呼后，就黏上了李符莜，两人站在角落里时不时的嘀咕几句俄语，看上去已经有些交情的样子。 牛小强也不耽搁，直接购买了去往省城的船票。下午四点半，一行人抵达省城。 在省城搞销售工作的李宇亲自前来迎接，他本来还想好好的招待一下众人，由于牛小强赶时间，最后只得作罢。 傍晚六点，一行人登上了飞往首都的航班，经过了两个多钟头的飞行，飞机安全降落在首都机场。 牛冬香早在正月十八号就跟刘跃进一同回到了学校，他们还在念书，又没有牛小强那样可以随意旷课的特权，因此必须要按时回学校报到。 双方在出机口汇合，牛小强把要去见师姐的事情跟四姐交代了一下，然后叮嘱道：“姐，麻烦你帮我把随行的人员妥善安置，所有的费用全都由我来报销，我看望完师姐后再去酒店歇息。” 牛冬香知道劝不住牛小强，也就懒得去劝。她欣然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大家伙招待好，你忙完了早点去酒店休息，可别影响明天的行程。” 牛小强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兰，咱们走吧。” 牛小强说完话带着张小兰一同坐出租车赶往方东平提供的地址。据方东平所说，他的闺住在城南，距离市中心有点远。 牛小强花了大半个钟头才到达目的地，他下车后见周围黑漆漆一片，立即把背包抱在怀里，免得黑灯瞎火的被坏人给抢走。 张小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由苦笑道：“这里好偏僻啊，都属于郊区了，等会儿咱们办完了事该怎么回去啊？” 牛小强看得比较开：“既来之则安之，先把事情办好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就一起走路回去。” 张小兰只得点头，两人摸黑找到了一户正在听收音机的人家，询问方东平闺女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对方本来是不想开门的，要不是牛小强从门缝里塞进去五块钱，他们想要问路都很困难。 对方收了钱之后这才打开房门，指着右手边说道：“方慕白一家子住在南边，你们往前面走二里路，会在路边看到一个变电站，变电站往前数第三户人家就是她们家。” 牛小强和张小兰千恩万谢一番，然后立即往南边走去。走了将近五百米的距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型变电站。 牛小强往前数到第三家，确认无误后伸手敲响了房门。 这户人家里隐约能看到一丝灯光，根据光照度来看，她们家点的应该是煤油灯。 敲了五下之后，屋内终于传来了声音：“谁啊？” 牛小强尽量放缓语气，问道：“请问这里是方慕白家吗？” 屋内的人带着一丝好奇反问道：“你是谁？找方慕白干什么？” 来之前牛小强就考虑过自己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他早就想好了对策，闻听此言立马回答道：“我叫牛小强，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留学生，明天就准备坐飞机去美国，有人委托我顺路过来看望一下方慕白同志。” 牛小强曾听方东平介绍过他闺女和女婿的情况，据方东平所说，他的闺女和女婿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尤其是女婿，毕业于清华大学，现在在一家科研所当副主任。 牛小强觉得这样的文化水平肯定知道麻省理工学院是干嘛的，自己虽然不认识对方，但只要报出麻省理工留学生的身份，对方应该会跟自己见一面。 果不其然，情况跟牛小强预料的差不多，屋内的人听了他的话之后明显有点吃惊：“你居然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我跟我爱人都没有海外关系，不知是谁委托你过来看望我爱人的？” 这人说话间打开了房门，在屋内灯光的的映照下，看清楚了牛小强和张小兰的样子。 牛小强赶忙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护照和学生证递了过去，在递证件的同时，他顺势挤进了屋内，嘴里还呵呵笑道：“这是我们的证件，请大哥检查一下，确定我没有说谎之后，我再来回答大哥的问题。” 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牛小强应该称呼人家叔叔才对。 不过考虑到他是方慕白的师弟，如果管人家的丈夫叫叔叔，那就相当于。乱了辈分，因此他只能厚着脸皮叫人家大哥。 好在方慕白的丈夫并未计较这些细节，他点点头，翻看了一下护照和学生证，确定上面的名字真的是牛小强，这才稍稍放下心，把证件还给了牛小强。 第1051章 这是在演恐怖片吗？ 牛小强不等对方开口就主动回答道：“大哥，我是方东平同志的关门弟子，是他委托我过来看望——” 牛小强的话还没说完，方慕白的丈夫忽然伸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一脸紧张的回头朝卧室张望。 这间房子一共有三间，中间是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卧室跟客厅被一道破旧的床单隔离开来，从屋内的摆设来看，方慕白一家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 牛小强刚才就不动声色的打量过屋内的环境，并未发现方慕白的踪影。此刻见方慕白的丈夫如此紧张的看向卧室的方向，不仅是牛小强，就连他身后跟着的张小兰也蒙掉了。 方慕白的丈夫紧盯着卧室看了七八秒钟，确定卧室里面没有动静，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对牛小强和张小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手指的方向是屋外，明显是想跟两人去外面说话。 牛小强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跟了出去。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方慕白的丈夫很害怕惊扰到卧室里的人，并非是在故弄玄虚，自己是来求人的，当然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三个人摸黑走到马路对面，方慕白的丈夫这才开口：“牛小强同志，我跟我爱人感谢你的探望，有些事情很是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你还是回去吧，如果我岳父问起，你就说我爱人不想见他。” 牛小强总觉得对方刚才看向卧室的举动很不寻常，他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大着胆子猜测道：“大哥，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家应该有病人吧？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师姐生病了？” 牛小强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如果方慕白的丈夫只是担心自己说话的声音惊扰到了已经熟睡的家人，那么他刚才根本就不需要露出那么紧张的神色。只有他们家的人生病了，并且他很担心这位病人听到方东平的名字后会因为生气而加重病情，才会露出紧张的表情。 结合这位病人不愿听到方东平的名字的情况来看，对方有九成九的可能就是方慕白。 方慕白的丈夫听到这话陷入了沉默，由于天色太黑，牛小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以便确认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牛小强不等对方开口就主动掏出了特地带来的中华香烟。 “我应该称呼你为师姐夫，不过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称呼你为姐夫吧，姐夫，这是我特地给你带来的香烟，来来来，我给你点一支，咱们一边抽烟一边说话吧。” 牛小强说完话掏出打火机，首先给方慕白的丈夫把烟点上，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牛小强平时是不抽烟的，他之所以要给自己也点一根，主要是为了拉近跟师姐夫之间的距离。如果大家都是烟民的话，多少也能增加一点亲近感。 他并不担心师姐夫不接受自己的香烟，因为刚才开门的时候，牛小强就已经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很重的烟味，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师姐夫应该是个老烟枪。 方慕白的丈夫本来还想客套几句，可是考虑到自己身上的香烟已经抽完，不巧的是烟瘾又冒了出来，于是就欣然接受了牛小强的好意。 不愧是老烟枪，方慕白的丈夫只抽了一口就赞叹道：“这烟挺好抽的，想必不便宜吧？” 既然对方主动询问，牛小强自然不会不回答：“姐夫，这是中华烟，我找熟人买了一整条，你拿去抽吧，千万别跟我客气。” 中华烟可不好买，需要凭票供应，牛小强的这条烟还是周洪宝送给他的。要不是为了给师父办事，他早就把烟送人了。 方慕白的丈夫一听是中华烟，不由就是一愣。牛小强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赶忙把装着礼物的手提包塞了过去：“包里面除了香烟之外，还有一些糖果点心，咱们初次见面，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方慕白的丈夫这才回过神来，一个劲的推辞不要，两人在黑暗的马路边拉拉扯扯，声音逐渐变大。 就在他们正在拉扯的时候，房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屋内的煤油灯把这个人的影子照得老长，看起来有点阴森的味道。 更让人觉得阴森的是这个人的头发，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并且全都披散开来，即便没有煤油灯的映照，在夜晚也能看得十分清楚。 这要是在荒郊野外遇到对方，估计十个人里面有八个会被吓跑。张小兰猛然间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惊叫一声，往牛小强身后闪躲。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张小兰有种自己在出演恐怖片的错觉。 方慕白的丈夫看到这人后立马停止了拉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对方。 牛小强也愣住了，虽然他的表情愣住了，但脑袋却没闲着：这女的头发这么白，年纪指定小不了，应该是师姐夫的母亲，既然他的母亲都被惊动了，为啥我师姐却没听见争执声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方慕白的丈夫还没反应过来，这位白头发的女人就主动开口了：“国强，让他们进来吧。” 方慕白的丈夫愣了一下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道：“哦，好的，我这就带他们进屋。” 牛小强满脸的惊讶之色，他刚才分明听到这个女人说话的音色根本就不符合她满头白发的年纪，声音和年纪的差异让牛小强颇为疑惑，他原本还以为这女的是方慕白的婆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像啊。 张小兰拉扯了一下有些走神的牛小强，两人跟着方慕白的丈夫往屋子走去。走了没几步，方慕白的丈夫忽然压低声音道：“等会儿你们一定要注意两件事，第一是说话的分寸，尽量不要刺激到我的爱人，第二个是随时注意我的警告，如果我突然说出快跑两个字，你们千万别傻坐着，一定要立刻跑出去。” 牛小强和张小兰听到这话同时停下脚步，异口同声惊呼道：“她是你的爱人？！！” 第1052章 白发苍苍的精神病师姐 方慕白的丈夫微微叹了口气，语速飞快的小声道：“她确实是我的爱人，也就是你此次前来探望的师姐方慕白，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她为什么是满头白发，这个说起来话长，简单点说她是因为受到刺激才变成这样的，除了头发全部变白，她的精神也出了问题，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发疯，进而做出很危险的举动，所以我刚才才提醒你们时刻要注意逃跑，否则你们要是被她给误伤的话，那咱们家的罪过可就大了。” 牛小强啊了一声，惊讶道：“我师父难道不知道我师姐精神有问题吗？” 方东平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的话，不可能不跟牛小强讲。 方慕白的丈夫嗯了一声：“我老丈人确实是不知道这个情况，主要是因为我的爱人刻意瞒着他，她之所以不愿意跟自己的父亲见面，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牛小强还待再问，三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他只得闭上嘴巴，把心中的问题强压下来。 张小兰仍然有点害怕，她不由自主的拽住了牛小强的袖子，进屋后躲在牛小强的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方慕白。 方慕白已经用橡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她的面容很是清秀，长的跟方东平有些相像，但脸上的皱纹却有些多，看起来有点显老。 方慕白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但是看起来却宛如五十岁的妇人，不用问也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怎么好。 “国强，赶紧给客人倒茶吧。” “哦，好的。” 方慕白指了指屋内的几张陈旧的凳子：“大家坐下说话吧。” 牛小强微微点头，拉着张小兰坐在了方慕白对面的凳子上。张小兰原本有些惧怕，可是看到方慕白神色正常，不像是发病的样子，于是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方慕白用很清澈的目光打量了两人一阵，随后把目光定格在了牛小强的脸上：“你叫牛小强？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 牛小强赶忙点头：“恩，我去年夏天才被特招进了麻省理工，算起来只留了半年的学。” 方慕白微微颔首：“你真厉害，居然能被麻省理工特招进去，据我所知，麻省理工存在着一个天才条款，所有特招的学生都必须要接受天才条款的考核，并且通过之后才能进入麻省理工，如此说来，你通过了天才条款的考核喽？” 牛小强心中暗暗诧异：师姐为啥对麻省理工的招生情况如此了解？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如今这个年代，国内民众对于国外是很陌生的，基本上所有跟国外有关的消息都是通过国内的新闻媒体得到的。很显然，国内的新闻媒体不太可能关注一所国外大学的招生细则，哪怕这所大学是麻省理工也一样。因为这方面的内容有些偏门，因为受众太少，所以新闻媒体不会播报。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方慕白就主动开口解释：“我以前在教育部门工作，主要负责处理跟留学相关的事情，所以对这方面的情况有所了解，不过我只干了两年，就因为自身的原因被辞退了。” 方慕白所说的自身的原因不言自明，她指的是自己的精神有问题。方慕白说这番话的语气显得很平静，没有一丝惋惜和不甘，似乎她早已看透了人生一样。 牛小强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能把话题往回追溯，回答了方慕白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我确实是通过天才条款才进入麻省理工的。” 方慕白微微点头：“我爸果然没有看错，挑了你这个天才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既然你这么聪明，想必已经把他压箱底的本事全都学会了吧？” 牛小强见方慕白提到方东平的时候神色平静，不由暗想：看起来师姐对师父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深的怨念，既然如此，她对待师父的态度为什么那么恶劣呢？ 方东平曾不止一次的回首都探望自己的闺女，结果每次都没能见到人。据方东平自己所说，这主要是因为方慕白不愿意见他，每次都是让中间人带个话，就把他给打发了。 如果说方慕白是因为精神有问题才不愿意见自己的父亲，这也不太说得过去。最起码方慕白不会一直发病，就好比现在，她就非常清醒，即便主动提到了父亲，情绪也很平稳，丝毫都没有发病的迹象。 如此看来，方慕白不愿意见父亲肯定有着其他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牛小强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由于担心刺激到对方，牛小强并未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而是继续跟方慕白扯闲篇：“我确实已经把师父的本事全都学会了，但我仍然还没有出师，主要是因为我还想跟着师父学学做人的规矩。” 牛小强耍了个小心眼，他主动提到了要跟方东平学习做人的规矩，这是有目的的。 方东平当年就是因为不太会做人，所以才会那么悲惨，不仅自己受苦遭罪，还连累了自己的老婆和闺女跟着一起受罪。要不是下放的时候遇到了牛大壮，只怕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牛小强想试探一下师姐，看看师姐现在对于当年的那些往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方慕白闻言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悲痛，还有那么一丝愤怒。 “我爸要是能早点看透，我们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但真要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这是那个时代的特殊环境造成的。” 方慕白说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显是想起了非常不好的过往。 刚刚泡好茶水的丈夫见此情景赶忙打岔：“小强，还有这位小妹妹，赶紧喝茶吧。” 方慕白的丈夫名叫于国强，他跟方慕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摸透了老婆的情况，知道老婆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如果不加以阻止，老婆很有可能会犯病。 为了防止这个后果发生，于国强在递茶水的时候连连对牛小强使眼色。 第1053章 师娘的真正死因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面提高警觉，准备等到方慕白发病的第一时间就立刻拉着张小兰逃跑。另一方面他快速的运转大脑，思考着该如何接话。 片刻功夫，牛小强就开口了：“我师父这些年过得也不好，虽然他从来都不主动跟我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但我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痛苦和压抑。” 牛小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那个时代确实让人绝望，我师父的几个老朋友已经全都不在人世了，他虽然还活着，但却承受着比死去的人更加巨大的痛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你才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身为他的关门弟子，我觉得我有义务帮你们父女化解矛盾，也许你们之间并不存在着什么矛盾，师姐之所以不愿意跟师父见面，主要是因为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如今的情况吧？” 于国强的神色非常紧张，他一方面埋怨牛小强不懂事，主动刺激自己的妻子，另一方面他密切的关注着妻子的情况，准备等到妻子发病的第一时间就出手阻挡，免得妻子误伤了牛小强和张小兰。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方慕白并未发病，虽然她的神情有些扭曲，但始终都没有做出任何伤人的举动。 屋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牛小强觉得这种沉闷的气氛很容易压垮方慕白，没过多久他就接着说道：“师姐，师父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我劝他不要总是惦记着过去的那些事情，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果念念不忘，那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牛小强想要转移方慕白的注意力，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方慕白是个女人，女人的好奇心都很大，方慕白听到这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牛小强立马回答：“我师父是这么跟我说的——‘以前的事情怎么能当做没发生过呢？这就好比受过伤之后总会留下疤痕，疤痕就是对过往事情的见证，相比较身体上的伤疤，心灵上的创伤更加严重！’我师父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愤怒，我知道他其实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忘记过去的事情，但他是个很念旧的人，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无法真的忘记，除此之外，他对于家庭的愧疚也是主要原因之一，直到今日，他依然活在这种矛盾的状态当中，唯一能解开这个结的，就只有师姐你了。” 方慕白听到这话情绪稍微有点激动，她提出了一个很让人感到意外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方慕白吗？” 牛小强哪里能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摇摇头，一脸好奇的问道：“师姐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方慕白面色转冷：“我爸爸姓方，我妈妈姓白，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牛小强立即点头：“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名字代表着我师父很爱慕师娘，对吧？” 方慕白冷哼一声：“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你以为我不肯原谅我父亲是因为什么？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当初不听从我跟我妈的劝告，执意要按照自己的原则做事，结果你也看到了，咱们家被搞得家破人亡！当然了，我后来逐渐的也就原谅了我爸，因为我知道他也是被逼无奈。” 方慕白说到这里面露痛苦之色：“当年有人让他揭发他的那些老朋友，我爸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们一家子也许会安然无恙，但被他揭发的那些家庭肯定会遭灾遭难，我爸不想祸害别人，所以他选择了拒绝，真要说起来，我跟我妈当时的想法是很自私的，我们没有我爸那么勇敢，但勇敢是要付出代价的，最终的代价就是我妈被逼死了！” 牛小强曾听方东平说过师娘的死因，据说是病死的。此刻听方慕白说师娘是被逼死的，牛小强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内幕。他小声问道：“师姐，我听师父说师娘是生病才……” 由于担心刺激到方慕白，因此牛小强并未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但方慕白本身就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红着眼睛回答道：“我妈是上吊自杀而亡，并不是生病过世！当年有一帮人来我家，要求我妈检举我爸，我妈沉默了很久，然后让对方明天再来，对方离开之后的那天晚上，我中途起来上厕所，在……在厕所的门框上看到了我妈的……的尸体……我就是因为受到这个巨大的刺激才精神失常的，一夜之间头发全都变白了！那天晚上我坐在妈妈的尸体下面，呆呆的看着她一整夜……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恐惧……没有一个人能够体会我当时的感受……呜呜……” 这绝对是人间惨剧，牛小强和张小兰的心情全都无比沉重，总觉得心中有一股气息郁积，难受得很。 方慕白说到这里埋头痛哭起来，于国强深深地叹了口气，红着眼圈伸手轻轻拍打着妻子的后背。 于国强原本很担心妻子会发病，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妻子已经挺过了最难的那道关卡，因此于国强不再有太多的顾虑。 他叹了口气道：“慕白，这么多年咱们都熬过来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吓倒我们的事情了，你还是跟咱爸见个面吧，我知道你是担心咱爸会因此得知咱妈的真正死因，从而遭受巨大的打击发生意外情况，但他跟我们其实差不多，经过这么些年的煎熬，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开的？” 牛小强立马抓住机会附和：“我觉得姐夫的话说得很对，你跟师父都是久经磨难的人，痛苦的活着是活着，开心地活着也是活着，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团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呢？” 第1054章 在金钱面前动摇 牛小强说到这里使出了杀手锏，接着说出了最能打动方慕白的话：“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吗？虽然有些话说起来很俗气，甚至可以说很势利，但我还是要说出来，我师父现在的经济条件还算不错，师姐家里的条件却不怎么好，即便为了孩子将来能有个好前途，师姐也应该跟师父团聚，金钱虽然不能弥补过去的遗憾和痛苦，但却可以帮助下一代过得更好。”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具有说服力，牛小强直接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包裹，当着方慕白和于国强的面打开。 里面装着捆扎得整整齐齐的五扎钞票，钞票全都是暂新的十元面值的大团结，一共是五万块钱。 原本牛小强想要一次性送给方慕白二十万元人民币，后来经由张小兰的劝说，他打消了原来的念头，把二十万缩减为五万。即便如此，这个数字也很惊人了。 如今国内连万元户都很少见，富有的人家十分稀少，绝大多数人的日子都过得不太富裕，方慕白家里就更别提了，不说是家徒四壁，也差不了多少。 方慕白现在已经没有了工作，并且她还是个精神病患者，一家子人全都要靠丈夫来赡养，生活的压力可想而知。 牛小强早就留意到了地上的一个空烟盒，这种香烟十分廉价，一盒的售价才五分钱，于国强既然抽这么廉价的香烟，由此可见他们家的生活困难到了什么程度。 夫妻两呆呆的盯着牛小强手里的五扎暂新钞票，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说句不怕丢人的话，他们两个的心全都动摇了——因为金钱而动摇。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就算你自命清高，但你也总得为家人考虑吧？正如牛小强刚才所说的那样，身为父母，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一点？如果因为自己的清高而让孩子跟着受苦受累，这不叫清高，这叫做极度虚伪。 牛小强一直都密切的关注着夫妇俩的表情，他一看就知道师姐和师姐夫已经心动了。但人都要讲究个面子，牛小强为了照顾到对方的颜面，主动开口替对方辩解：“这是我师父挣来的钱，是他委托我带给你们的，师姐，你是我师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的财产理应由你继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不能我师父挣了钱却要送给其外人花吧？你们要是不收下，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夫妻两听到这话总算是回过神来，他们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现金。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于国强首先开口：“小强，据我所知，我的老丈人只是个技术员，就算他的技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的钱吧？” 于国强自己就是个技术员，并且还担任着研究所的副主任职务，即便如此，他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加起来也只有区区六十二块，要不是父母周济，他们一家子只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六十二块钱的月薪放在贫困地区绝对是高收入，但要放在首都这片地方，那就很不够看了。一家人要吃饭穿衣，要供养孩子念书，还要给方慕白买药控制病情，这些加在一起，六十二块钱的工资肯定是不够花的。 因此于国强并未假装清高拒绝这笔钱，他只是询问方东平是怎么挣到这笔钱的，很巧妙地回避了自己应不应该收这笔钱的问题。既然他不提这个问题，那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牛小强十分善解人意，他一脸真诚的把钱塞到了于国强的怀里：“我师父如果继续在厂里上班，就算他把自己给累死，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的钱，实话跟你们说吧，早在三年之前，我就跟着我师父一起创业了，当时我只有十六岁，我不想让人议论我的年纪问题，所以让我师父出面当了名义上的老板，我则在幕后负责全局的指挥和规划，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也算是取得了一些成就，这些钱全都是我发给我师父的奖金，他平时只抽点小烟喝点小酒，根本花不完，于是就存在了我这里，如今我前来拜会师姐和姐夫，自然要把我师父的酬劳双手奉上了，还请两位千万不要推辞，因为这是你们应得的。” 牛小强主动把自己才是老板的话说了出来，主要是为了给方慕白夫妇提前提个醒，免得人家误以为那些工厂真是方东平的，万一因此引发了经济纠纷，那可就太煞风景了。 至于这对夫妻会不会跟外人说漏了嘴，把牛小强才是老板的情况泄露出去，牛小强根本就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这对夫妻都不是傻瓜，不可能泄露自己的秘密。 于国强毕竟是个搞研究的人，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他虽然很想收下这笔钱，但当牛小强真的把钱塞给自己之后，于国强仍然免不了感到尴尬。 他干笑道：“这是怎么弄的……多不好意思啊……” 牛小强拍了拍于国强的手背，笑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是你们应得的，姐夫不用感到不好意思，话说回来，有了这笔钱，你就能给师姐治病，等到师姐把病治好，就能帮忙照顾孩子和家庭，这可是大好事啊。” 于国强闻言很认真的点点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慕白，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咱们也没必要太过矫情，如果咱们不收下这笔钱，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上次发病的时候把小雨给伤到了，如果不赶紧给你治病，万一小雨以后发生了更大的意外，这个家就算是彻底毁了啊！” 方慕白听到这话满脸的愧疚之色，她叹了口气：“小强师弟说得对，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们也要收下这笔钱，国强，这么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你不仅不嫌弃我是个精神病，反而还总是安慰我、鼓励我，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为了你跟孩子，我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等我把病治好了，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跟我爸团聚。” 第1055章 给师姐一家安排工作 于国强一个大老爷们，听到这话眼圈都红了。 他揉了揉眼睛，拉住了妻子的手掌：“慕白，你能想通就好，咱们以前虽然过得很艰难，但也收获了不少的快乐和幸福，我希望咱们一家人今后能过得更好，再也不要回到从前了。” 女人比男人更加感性，牛小强见此情景只是一个劲的叹息，张小兰却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即扭头问道：“姐夫，我刚才听你说师姐把孩子给伤到了，不知伤得严不严重？我认得一些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最好的医院，如果国内治不好，我还可以带你们出国去治疗，所有的费用全都由我来承担，不用你们花一分钱。” 方慕白闻言眼圈一红，愧疚道：“小雨的伤早就好了，但脸上却留下了一道疤疤，我这个当妈的真是该死，把自己的闺女祸害成了那个样子……” 于国强赶忙安慰：“慕白，小雨早就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她说她一点都不怪你，希望你能够早日恢复健康，那样一来她就可以搬回家，每天跟父母住在一起了。” 牛小强插口道：“师姐，你刚才说小雨的脸上留下了伤疤是吧？如果是别的病我可能还会束手无策，但如果说到除疤，我名下的神农制药厂却可以派上用场，神农制药厂生产了一种药膏，去除疤痕十分有效，我明天就打电话，让人把药膏给你们寄过来，师姐治病的时候小侄女也可以同时治疗，等到你们两个全都彻底恢复健康，你们一家子就能跟师父团聚了。” 方慕白和于国强全都大喜过望，一个劲的询问这种药是不是真的很有效。在牛小强的一再保证下，两人这才放心来，脸上全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随后于国强提出了一个早就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慕白，以前只要提到咱爸，你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今天晚上却没有发病呢？” 方慕白想了想然后回答：“可能跟我之前做过的一个梦有关吧，之前我睡着的时候梦见我妈了，她跟我说了很多话，劝我放下执念，好好的过日子，我的梦刚刚醒，小强师弟就到了。” 于国强闻言颇为感触的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天意吧，慕白，有件事我瞒着没有跟你说，不过现在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方慕白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什么事？” 于国强苦笑道：“我们所已经完了，就在今天下午，我已经从副主任变成了待业人员，要不是小强兄弟及时赶到并送来了这笔钱，我都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方慕白后怕道：“难怪你今天回家比平时早了很多，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你毕竟是副主任，就算科研所被裁撤掉，你应该也会被重新安排工作吧？” 于国强摇摇头：“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是直来直往，又不会跟领导拉关系，当副主任的这几年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科研所没了，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帮我重新安排工作？” 方慕白没好气道：“不安排就不安排，反正咱们现在有了钱，今后自己做点小生意也不会被饿死。” 牛小强插口道：“师姐、师姐夫，如果你们不嫌弃凹山镇太过偏远的话，今后可以去那里上班，工作由我给你们安排，保证既轻松工资又高。” 于国强询问道：“小强，你那边有研究所吗？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搞科研，懒得去跟陌生人打交道，如果你们厂有研究所的话，我倒是愿意过去。” 牛小强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厂还真有一家研究所，不知姐夫主要从事哪方面的研究？” 于国强回答道：“我是搞船舶动力研究的，曾经主导研发了某型军舰上的大型燃气轮机，不知我掌握的技术能否帮得上忙？” 燃气轮机主要在轮船上使用，在轮船上的作用相当于汽车上的发动机。 牛小强现在并没有投资燃气轮机行业的计划，但他觉得只要技术研发成功，就可以通过专利授权来获得收益，因此他并未拒绝于国强：“姐夫，我们厂的研究所研究的范围很广，凡是有价值的技术，我们都会涉猎，只要你去了，我就单独给你创建一个研究室，专门供你研发燃气轮机。” 于国强是个纯粹的技术员，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无拘无束的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一点跟王涛很像。他大喜道：“没问题，等到慕白和小雨的病治好了，我立刻就去你们厂报到！” 方慕白跟着笑了起来：“今后你搞研究，我负责照顾家里人，这样挺好。” 牛小强笑着插口：“师姐，我觉得你还很年轻，不应该现在就无所事事的混日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想给你安排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 方慕白好奇道：“你能给我安排什么称心如意的工作？” 牛小强实话实说：“我在美国也算是有些关系，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把国内的学生安排到美国那边的大学留学，师姐以前不是专门负责处理留学生事务的吗？你有相关经验，我有人脉资源，如果我成立一家留学中介公司交给你去打理，这岂不是很好吗？” 方慕白早就在家里待腻味了，以前是因为自己有病，怕发病的时候伤害到别人，所以才不得不把自己整天关在家里。现在就不一样了，家里的经济问题已经解决，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临了，如果自己依然整天无所事事，想想都觉得憋闷。 因此方慕白立即就欣然接受了牛小强的提议：“好啊，别的我不敢说，在办理出国留学手续这件事情上，我绝对是个老手，保证不会出任何错误。” 牛小强笑了笑，然后问道：“不知小雨去哪里了？我算是她的师叔，能否让我见见她？” ， 第1056章 牛小强的顾虑 于国强闻言立马起身往外走：“小雨在她奶奶家，我这就去把她接回家。” 牛小强赶忙拉住了于国强：“姐夫，现在已经很晚了，就别打扰小雨休息了，还是下次再见吧，反正你们今后会搬到凹山去，咱们有的是机会见面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方慕白：“师姐，这是我专门给侄女准备的见面礼，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让她留着买新衣服和文具吧。” 这个红包非常厚实，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不少钱。由于自己的丈夫已经收了五万块钱，因此方慕白对于牛小强的这个大红包坚辞不要：“我们已经收了那么多的钱了，怎么还能收下这么大的红包呢？师弟，你赶紧把红包收回去吧。” 牛小强微笑道：“师姐，刚才的那笔钱是师父的，现在的红包是我的，怎么能混为一谈？我也算是有些积蓄，这个红包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你要是不收，岂不是让我尴尬吗？” 方慕白闻言有些迟疑，牛小强趁此机会把红包直接塞到她的手中，然后站起身道：“师姐、姐夫，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要搭乘去美国的航班，就不多待了，等我暑假回国探亲的时候，再来跟两位见面，估计那个时候你们也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跟着我一起前往凹山了，两位，再见。” 牛小强说完话带着张小兰往外走，方慕白和于国强赶忙起身相送。他们并未挽留，实在是因为家里没有地方安顿牛小强和张小兰。 “师弟，你可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师姐，我身强体壮的，一般人可伤不了我，你们赶紧回去歇息，不用再送了。” 双方在十字路口分别，走出一段距离后，张小兰这才开口：“真是没想到，困扰了你师父这么多年的事情，你居然一下子就给彻底解决了，还是你厉害。”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只是赶上了恰当的时机罢了，说起来我师父一家子有够惨的，我师父以前还说我师姐不懂事，不肯原谅他，现在看来，是我师父误会师姐了，我师姐是怕他伤心才一再拒绝跟他见面，唉，真是难为师姐了啊。” 张小兰默然片刻后开口：“你就别再多愁善感了，既然事情已经了结，咱们就应该往好的方面看，庸人自扰可不是你的作风。” 牛小强又叹了一口气：“小兰，你不明白的我的意思，我现在很担心一件事，万一我师父知道师娘的真正死因，我担心他承受不住这个巨大的打击啊。” 师娘是为了维护方东平才上吊自杀的，方东平是个很重情义的人，牛小强觉得他要是知道了真相，多半会接受不了。万一方东平因此发生意外，他们即将团聚的大家庭又会陷入悲痛的境地，这还真是让人为难啊。 张小兰想了想，然后提议道：“要不把这件事隐瞒下来？永远都不跟你师父说？” 牛小强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但如果真的这样做，对于师娘来说就太不公平了。她以生命为代价维护了自己的丈夫，到头来却隐瞒了她的巨大付出，这是人干的事吗？ 牛小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小兰一想也是，她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脑袋：“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牛小强把自己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说了出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我师父的感情，让他把这件事淡化。” “如何淡化？” “等到我师姐一家子跟师父团聚后，我师父肯定会很开心，俗话说隔代亲，只要让他跟孙女多待一段时间，他的大部分感情就会转移到孙女的身上，到时候我们再跟他透露师娘的事情，并且让他看在孙女的份上要坚强一些，如此一来我师父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张小兰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一会儿，最终点点头：“这算是最妥当的处置办法了，就这么办吧。” 两人边走边聊，一直走到快到市区的时候才遇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张小兰揉了揉酸疼的双腿，苦笑道：“幸好遇到车了，否则我的两条腿会被走断的。” 牛小强体格强壮，加上以前经常走山路，因此并不觉得怎么累。他调侃了张小兰两句，随后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物发呆。 张小兰知道他在考虑事情，也就没有再出言打扰。 晚上十一点，出租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两人下车后各自回房歇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八点，一行人登上了前往美国的航班。 经过了十多个钟头的长途旅程，牛小强等人在半夜时分安全抵达了波士顿。 牛小强早就通知了凯琳娜自己返程的时间，并且让她帮忙找辆车运送自己的随行人员。 他刚带着人走出出机口，就看到了一身盛装打扮的凯琳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牛小强没好意思对凯琳娜表现得太过亲热，他微笑着介绍道：“诸位，这位是我导师的女儿凯琳娜，她在一家公司当总裁，接下来将由她帮忙安排诸位今晚的住处，我在美国租了房子，就不跟大家一起住了。” 刘心武等人还是第一次来美国，对于美国的一切事物全都感到非常好奇。当他们看清凯琳娜的样貌后，全都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纷纷在心中暗想：这个洋妞长得可真漂亮啊！ 凯琳娜微笑着冲着刘心武等人微微点头，然后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我已经安排好车了，大家跟我一起走吧。” 一行人跟着凯琳娜走出机场大厅，看到路边停着三辆车，一辆商务车、一辆雪佛兰越野和一辆保时捷911。大家的视线全部定格在了跑车身上，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目前在国内根本就没有跑车，这些连小轿车都没见过多少次的家伙猛然间看到了如此拉风的跑车，自然会感到震撼。在他们的眼中，这辆跑车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_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058章 美国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只是我长远规划中的一个部分而已，并不会立即予以实施，先期我会把地皮准备好，不管是修建研发中心还是扩建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厂房，都可以用的上，如果现在不买，我担心以后会涨价。” 美国的经济正在很平稳的增长之中，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根据牛小强的估计，美国的经济在未来的二十年内肯定会出现一个很明显的快速增长期，究其原因，主要是计算机行业的兴起。 计算机行业已经展现出了十足的活力，很多人觉得目前的发展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牛小强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计算机行业还只处于资金和技术的原始积累阶段，等到大批公司积累到了足够多的资金和技术，必将会爆发出新一轮的惊人增长速度。 这对于牛小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攫取大量利润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波行情的。 牛小强大致的估算过，只要他能抓住这个机会捞一笔，少说也能赚到一两亿美元的资金，如果情况出乎意料的好，他想挣个五六亿美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正因为有着如此美好的前景，牛小强才会逐渐重视惠普公司的业务。他准备在未来的三年内增加对惠普公司的投入，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打好基础，然后趁着新一轮的爆发式增长，大量的赚取美国人的钱。 美国人民如此富有，他们的钱不赚白不赚嘛。 凯琳娜好奇道：“你的长远规划是什么？” 牛小强对凯琳娜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实话实说道：“我想在中国建立一个庞大的制造帝国，在美国构建强大的技术研发中心，今后在美国研发的新技术可以在中国进行投产，然后把商品出口到国外市场赚取利润，如此一来我既能借助中国低廉的人工来节约大量成本，又能利用到美国良好的技术研发环境，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吗？” 凯琳娜闻言点点头：“这确实是最完美的组合了，你回国探亲的这段时间我特地翻阅了许多资料，对中国当前的环境做了一个比较深入的分析和研究，中国当前的经济基础非常薄弱，如果想要快速的发展经济，最好的办法就是吸引外资去投资建厂，中国的廉价劳动力资源那么庞大，不利用起来简直就是在犯罪，等到政府通过税收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就能逐步地升级转型，从一个制造业大国转型成一个高科技技术强国。” 牛小强没想到凯琳娜居然还具有如此长远的战略眼光和思想，愣了一下才感叹道：“凯琳娜，我觉得我很必须要重新审视你了，你的能力绝对不仅仅只限于管理一家小小的猎人公司，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分担更多的工作。” 凯琳娜在猎人公司体现了自己的真正价值，牛小强给予了她最宽松的工作环境和最大的自主权，只要公司不遇到重大问题，牛小强就不会插手公司的具体事务，这让凯琳娜感到十分满意，她觉得跟牛小强这样的老板合作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凯琳娜并未拒绝，也并未忙着答应，而是微笑着问道：“你该不会想让我成为你在美国的全面代理人，帮你接管帕卡德汽车公司和惠普公司的事务吧？” 牛小强正有此意：“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的战略眼光远超其他职业经理人，我做的是长远的投资规划，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协助我处理日常事务，凯琳娜，你愿不愿意？” 凯琳娜在工作上十分讲究原则，一是一二是二，从来都不会因为关系的远近而感情用事，这一点跟牛小强倒是十分相像。 只见她继续保持微笑：“我可以帮你分担更多的工作，但我也有自己的要求。”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凯琳娜想要说什么，他笑道：“我知道你想要跟我谈的是工资待遇问题，说吧，你想要涨多少工资？” 凯琳娜一点也不客气，立马开口道：“根据我们之前签订的协议，我将获得猎人公司百分之一的干股，按照这个比例从公司的利润当中抽成，既然你想让我承担更多的工作，不涨工资自然是不行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你想让我接管帕卡德汽车公司和惠普公司的业务，我的干股比例将提升到百分之三，不知你接不接受？” 这相当于每增加一家公司的业务，凯琳娜就要增加百分之一的干股。虽然股份看起来很低，但要是仔细的想一想，你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牛小强目前在美国掌控的几家公司全都拥有着非常不错的前景，只要公司的业务步入正轨，今后每年少说也能挣到数千万甚至上亿美元。就按照一亿美元来计算，百分之三的干股相当于三百万美元，这是凯琳娜每年可以拿到的薪水数额，这样的薪水跟那些巨无霸公司的总裁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如果是目光短视的老板，肯定会对此感到肉疼，舍不得给职业经理人开出这么高的工资。不过牛小强不同，他十分清楚凯琳娜的能力，只要对方愿意帮自己承担更多的事务，公司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规划稳步发展，帮自己赚取更多的利润，至于他自己，就可以腾出手来搞一些研究了。 “没问题，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今后就按照百分之三的干股拿工资，不过我有一项任务需要你提前去完成，你抽个时间把我名下公司的隶属关系梳理一下，今后帕卡德汽车公司和惠普公司都将属于母公司控股的下属企业。” 牛小强在美国创业之初接受了凯琳娜的建议，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也就是俗称的母公司，这家母公司名叫查尔斯投资公司。 他想让自己在美国的所有公司都变成这家投资公司的下属企业，凯琳娜是mba和法律双学士学位，让她去处理股权隶属关系十分恰当。 第1059章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凯琳娜点点头：“这个很简单，在美国就能完成，不需要跑到开曼群岛去办理，最多一个月我就能完成工作。” 凯琳娜说完话站起身走向了卧室：“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在卧室等着你。” 两人分别了一个月，此刻都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意思。牛小强闻言笑着答应，吃完宵夜后进入卧室，两人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十点，牛小强悠悠醒来。 凯琳娜已经按时上班去了，牛小强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开车来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 帕卡德正在车间里面监督改装车业务，他不仅监工，自己也亲手参与改装工作。牛小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一台日产gtr的引擎上加装螺丝。 “帕卡德，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帕卡德汽车公司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牛小强才是第一股东，其他的普通职员一概不知。 帕卡德一看是牛小强这位大老板来了，立马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其他人，笑呵呵道：“牛先生，你总算是回来了，公司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把产能扩充一下？” 帕卡德对牛小强十分尊敬，也很服气，这得益于牛小强接手公司后的优异表现。 通过牛小强的一番操作，原本即将坠入深渊的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复苏迹象。只要按照牛小强的计划逐步实施下去，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未来必将一片光明。 牛小强摆摆手：“走吧，咱们去办公室谈。” 两人进入办公室，落座后牛小强才开口：“我找你主要有四件事，第一个就是你刚才所说的扩充产能的问题，经过我的反复考虑，我准备把附近的几间旧仓库全部买下来，改建成车间使用，你对此是怎么看的？” 附近的几间旧仓库面积很大，距离公司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帕卡德觉得这个方案十分合适，立马点头：“我完全赞同老板的意见。” 牛小强嗯了一声：“第二件事跟第一件事有关，我已经聘请凯琳娜来接管公司的日常事务，我们身为股东只负责提出规划和建议，具体的工作由凯琳娜去做，你对此有没有意见？” 帕卡德本身就不是个擅长管理的人，以前公司的业务全都是由崔西帮忙打理的。他还并不知道崔西已经移情别恋的事情，闻听此言不由迟疑道：“要是让凯琳娜来接管公司的日常事务，崔西该怎么安排？” 牛小强笑了笑：“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三件事了，在我跟你说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帕卡德一脸好奇道：“什么问题？” 牛小强收起笑容，很认真的问道：“帕卡德，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待崔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帕卡德万万没有想到牛小强会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老板，你是不是跟崔西……？” 牛小强一看帕卡德误会了自己，赶忙摆手：“不不不，我跟崔西根本就没有那回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跟你详细的解释清楚。” 帕卡德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后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呢，我对崔西始终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不过她对我非常不错，我不忍心拒绝她，所以才维持了表面上的恋人关系，实际上我认识她直到现在，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牛小强知道帕卡德喜欢的女人是凯琳娜的妈妈琳达，琳达算是自己的师母，他不好跟帕卡德深入的探讨关于琳达的事情。只见他微微一笑，话归正题道：“这我就放心了。” 帕卡德满脸的疑惑之色：“老板，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牛小强最担心的就是帕卡德接受不了崔西移情别恋的事实，如果帕卡德因为崔西的事情想不开，肯定会影响到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 人家毕竟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创始人的直系后代，在公司里的影响力非常巨大。即便自己是第一大股东，也不得不考虑帕卡德的感受。 好在帕卡德跟山姆所说的一样，他对崔西是真的不那么在乎。这让牛小强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微笑道：“其实我今天主要想跟你谈的是关于崔西的事情，崔西喜欢上了一个中国男人，我在返回美国之前还担心你接受不了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帕卡德闻听此言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崔西有一天会离开我，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忽然有点舍不得了，不过她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自然不会再去打扰她，放心吧老板，我帕卡德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家伙，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牛小强微微点头：“你能想通就好，正是因为崔西恋爱的对象变成了一个中国男人，所以我这次并未带着她返回美国，崔西今后将调离帕卡德汽车公司，专门负责处理海森电子的事务，免得你们今后在一起工作会感到尴尬，也正是由于崔西被调离，所以我才不得不重新找人分管公司的日常事务，除了凯琳娜之外，山姆大叔还建议我把洛桑给挖过来，这件事我需要询问凯琳娜和洛桑的意见才能做决定，因此暂时就搁置一下吧，下面我想跟你说第四件事。” 帕卡德嗯了一声：“你说吧。” “山姆大叔这次也被我留在了中国，他正在对中国工厂的技术人员进行培训，短时间内没办法回来，除了他正在培训的那些技术员，我还从国内带来了七名其他的技术员，准备安排他们在美国深造，深造具体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是来帕卡德汽车公司实习，跟工人们一起参与改装车的工作，平时还需要接受公司内部的技术精英的指导，这方面的事情由你来安排，请你务必挑选最精干的力量，好好帮我培养这些人才，他们是公司未来的骨干力量，千万不能马虎。” 第1060章 把技术员送到麻省理工当旁听生 帕卡德很认真的点点头：“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完成这项任务，不知第二个深造的部分是什么？” 牛小强笑道：“第二个深造的部分很简单，我准备把这七名技术员送到麻省理工的物理机械工程学院去当旁听生，让他们接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物理机械方面的教育，这件事由我负责去做，就不用你操心了。” 帕卡德知道牛小强的身份，他点点头：“这件事对于你来说不存在任何难度，你可是麻省理工的天才学生，物理机械工程学院的那些教授肯定要卖你的面子，就算他们不乐意，你的导师还可以出面帮忙。” 帕卡德可没有吹捧牛小强的意思，他是实话实说。牛小强在麻省理工的学生群体当中绝对是一个另类。从麻省理工建校一直到现在，还从未有过一个像他这么特殊的学生。 牛小强在学校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他就读的计算机专业，其他专业的学生很少有人见过他。即便如此，大家也都听说过牛小强的名头，知道他是通过天才条款被特招进学校的。单单凭借着这一点，牛小强就是诸多同学只能仰望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麻省理工可以算是一个天才集中营，凡是能够被麻省理工录取的学生，无论放在哪所学校都是最拔尖的那一小撮人。 牛小强既然能在天才群体当中被称之为天才，由此可见他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 相比较在学生群体当中的响亮名声，牛小强在教授当中的名头无疑更加悦耳。 当初那几位在天才考核中担任考官的教授，没有一个不对他垂涎三尺。大家都非常强烈的渴望牛小强能够加入他们所在的专业，为此每一位教授都愿意对牛小强开出最优厚的条件。 由于牛小强的志向不在搞学术研究这一块，因此他拒绝了这些教授的热情邀请。不过他并未把话说死，而是委婉的表示今后有机会再说。 牛小强觉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为了帮助刘心武等人顺利的成为麻省理工学院的旁听生，他不得不牺牲一下自己的时间，去找物理机械工程学院的教授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如果刘心武等人还想趁此机会去其他的专业学习知识，牛小强依然会满足他们的愿望，去找其他专业的教授好好聊聊。 如此一来就会发生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在其他人看来高不可攀的麻省理工学院，在牛小强这里却成为了一个人才培养基地，他手底下的这些技术员不需要通过惨烈的竞争，就能享受到麻省理工的优质教育资源，这在其他人看来绝对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偏偏牛小强就有本事把这件事办成。 除了麻省理工学院，牛小强在波士顿大学也拥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 表面上波士顿大学的罗格教授才是量子信息学的创立者，但实际上牛小强才是这门学科的开山祖师爷，罗格发表的那些论文全都经过牛小强的指导和润色，如果没有牛小强的支持，罗格不说会立马露馅，也很难在量子信息学这个领域获得更多的成就。 有了这么一层原因的存在，罗格教授对于牛小强自然是不敢怠慢。牛小强并不是那种胡乱提要求的人，这一点罗格教授十分清楚，因此只要牛小强有需求，罗格教授就会竭尽全力去满足。安排几名旁听生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罗格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询问道：“科恩先生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 科恩布什曾表示要把自己的那辆f1赛车运到波士顿来，让帕卡德汽车公司帮忙进行改装。 帕卡德微微点头：“科恩先生没有亲自过来，而是委托他的妹妹来找的我，实际上他妹妹想要找的人是你，由于你一直都没回来，因此那位芭芭拉小姐只能无功而返，她让我转告你，说是让你回来之后给她打个电话，她想当面跟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对科恩兄妹的印象非常不错，这对兄妹虽然身份很不一般，但自身却拥有着非常良好的修养，身上并没有其他那些富家子弟的恶习。 “我知道了，会给芭芭拉小姐打电话的，你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去找附近几间仓库的主人谈谈收购的事情，只要价钱合适，你可以自行拍板，购买仓库所需的资金直接从公司的户头里提取，收购完成后，就立刻开始改建工作，争取早日完成扩充产能的事情，为公司的后续发展打好坚实的基础。” 牛小强之所以放权让帕卡德处理这件事，主要是因为帕卡德是这个街区的人，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让他去跟人家谈判十分合适。此外帕卡德对于公司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他非常希望看到公司复兴的那一天早日到来，因此他不可能挖公司的墙角。 帕卡德用力点头：“那几个人我全都认识，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他们，跟他们洽谈收购的事情，这几间仓库长期处于空置状态，放着也是浪费，按照我的估计，价格应该不会太高，他们的主人多半会低价出手。” 牛小强很满意的嗯了一声：“你先忙，我还有点事，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直接打我的私人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处理的。” 帕卡德答应一声，起身把牛小强送到门外。 处理完了帕卡德汽车公司扩充产能的事情后，牛小强驱车赶到了惠普计算机公司。 他的车子还没开到公司的门口，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远处的街道上停满了联邦快递的运输车，许多快递工人正在把包装好的大纸盒子搬运上车，准备运往各自的目的地。一些身穿便服的男男女女正在核对着纸盒子上的商品信息，看看是否出现了什么错误。 牛小强的视力非常好，他一眼就看见这些纸盒子上印着的hp标志，这代表盒子里装着的是惠普公司贴牌组装出来的计算机产品。 。_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061章 信誉就是生命 由于屋子前面的马路上已经停满了车，牛小强只得远远把车停在路边，步行走到了惠普公司的大门口。 惠普公司还是在民房里面办公，这栋民房位于波士顿的穷人街区，环境不是太好。原本惠特曼和普利斯想把公司搬到正规一些的写字楼里去，可是考虑到时间和成本方面的因素，两人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目前来说，两人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为了实现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理念，惠特曼和普利斯分为两个班次，日夜不停地工作。由于公司的发展情况远远好于预期，因此他们很快就有点吃不消，只得花钱雇佣了一批懂电脑的临时工。 这些临时工全都来自于波士顿当地的大学，并且都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有了这些懂行的人的加入，两人这才能坚持下来。否则他们早就被繁重的工作给累垮了。 今天白天轮到惠特曼值班，牛小强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听见惠特曼在屋内大声嚷嚷：“第五街区33号客户的货为什么还没有送到？售后部的人在哪里？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老板，您所说的这位客户外出度假去了，联邦快递的人去了两次都没见到人，因此他们只能延迟交货的日期。” 惠特曼不满道：“按照我们的相关规定，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跟客户取得联系，向对方说明延迟交货的理由，但我看到售后记录本上却并没有这方面的信息记录，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老板，我觉得这样做有点多余，客户本来就不在家，他自己也知道不是我们的原因造成延迟交货的，我们没必要再跟他打电话进行解释吧？” 惠特曼几乎是在咆哮：“不不不，你这种思想是非常错误的！我们公司之所以能够取得如今的业绩，靠的就是始终把客户放在第一位的服务理念！虽然主动跟客户说明情况的做法看起来有点多余，但这会让客户感受到我们公司的诚意！同时也可以让对方感受到我们对他的重视！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良好口碑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来的主要原因！我现在对售后部提出严重警告，此类事情如果发生第二次，我就会按照规章制度扣除你们的薪水，并且要求你们亲自登门给客户道歉，如果有第三次的话，谁负责的单子谁就立马走人！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好了，大家继续工作吧，装配部的负责人在哪里？” “老板，我在这儿。” “你叫罗恩是吧？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昨天下午接到的订单到现在还没装配完成吗？” “老板，装配部的人手严重不足，我们昨天晚上干到十一点才下的班，今天一大早又赶过来上班，即便如此，也无法按时完成工作，这真的不是我们在偷懒，还请老板给我们增加人手，否则就算我们累死，也还是没有办法完成工作任务啊。” “你所说的事情我正在准备当中，预计后天就会有一批新员工加入进来，我现在只向你提一个要求，无论订单量有多大，你们都必须要严格保证商品的质量，如果谁负责装配的部分出现了质量问题，我就扣他的薪水，把这笔扣款赔偿给客户，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不过老板，如果我们能够一直管控好产品的质量，公司能否给与我们相应的奖励？做得好了没有奖励，做的不好却要扣钱，这似乎不太公平吧？” “放心吧，具体的规章制度我正在规划当中，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好了，赶紧干活去吧，今天的任务一定要按时完成，绝对不能再拖延了，否则就会影响到我们在客户心中的信誉度，这年头信誉就是生命，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点！” “恩，我们全都明白！” 惠特曼又冲着销售部的人嚷嚷起来：“销售部的负责人在哪里？” “老板，我在你后面，你有什么吩咐？” “你们销售部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三笔订单的货款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入账？” “老板，我们已经跟这三位客户联系过了，他们表示信用卡这个月的刷卡额度已经用完，最快也要等到下个月一号才能完成付款。” “他们的经济状况如何？有正当职业吗？” “我们推销的时候全都按照公司的规定查询过每一位客户的个人信用记录，凡是一年内产生过不良信用记录的人，我们都不会跟对方做生意，这三位客户的个人信用度都还不错，并未产生过不良记录，算是比较优质的客户，因此我们销售部才会同意他们延迟付款的要求。” “恩，这样还行，不过你们销售部也不能懈怠，一定要持续跟进，确保公司的每一笔货款都能兑现，千万不要出现坏账。” “放心吧老板，我们跟客户做生意的时候全都签订了正规合同，一旦哪位客户违约，我们就有权提起诉讼，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欠款，并且还可以要求客户提供赔偿金。” “好的，你去忙吧。” 惠特曼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拿着报表坐在办公桌前，把报表上的数据录入到计算机里。 牛小强微微点头，对惠特曼刚才的表现表示满意。他并未去打扰正在工作的惠特曼，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大家干活。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牛小强就看到九辆车装载着货物离开，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你是谁啊？站在这里干什么？” 牛小强正看得入神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开口问道。由于这里的治安情况不是很好，因此这位女孩在提问的时候流露出警惕之色，看起来似乎把牛小强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人。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麻烦你去通报一下，就说牛先生来了。” ， 第1062章 按照商业法则来做事 年轻女孩带着满脸的疑惑之色再次打量了牛小强一番，发现牛小强衣着整齐，看起来不像是个无业游民，这才稍稍放下警惕，追问道：“你找我们老板干什么？” 牛小强颇为无奈的苦笑一声：“好吧，还是我自己叫他吧，就不用你帮我通报了，惠特曼，你出来一下，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惠特曼听到牛小强的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兴奋的跑了出来。他刚准备开口跟牛小强打招呼，就被牛小强挥手制止住了：“这里人多，咱们去那边说话吧。” 惠特曼哦了一声，点头哈腰的跟着牛小强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大树底下。 牛小强称赞道：“惠特曼，你跟普利斯干得很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取得了如此傲人的业绩，我对此很满意，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继续保持现有的工作作风，为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 惠特曼立马谦虚道：“要是没有老板的投资，我跟普利斯可没有施展的机会，此外老板给我们提出了许多很好的建议，惠普公司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跟这个也是分不开的。”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不用说好听的话，公司的事情基本都是你跟普利斯在打理，你们起到的作用是我无法替代的，我刚才听了一下你处理事情的办法，个人觉得都非常恰当，今后就按照你们两个制定的规矩来办事吧，至于我，如无必要我不会强行干涉公司的事务。” 惠特曼多多少少有点骄傲，他跟普利斯做出的成绩确实很耀眼，如今的惠普公司在波士顿地区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仅依靠良好的服务理念得到了大量私人客户的认可，就连一些中小型公司也开始注意到他们，愿意把部分订单交给他们去做。如果继续按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惠普公司想不做大都难。 牛小强原本以为这两个联合创始人只是搞技术的好手，没想到他们在管理方面也颇有章法，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忍不住问道：“惠特曼，你跟普利斯是怎么想到那么多的有效的管理办法的？我记得你们好像不太擅长搞管理啊，难不成你们忽然之间就开窍了？” 惠特曼闻言嘿嘿一笑：“自打认识老板以来，我跟普利斯就时来运转，不仅在事业上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在个人感情方面也有所收获，实话跟老板说吧，公司现有的规章制度全都是我们两人的女朋友联合制定出来的，她们是我们去附近的大学招收临时工的时候认识的女大学生，主攻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今年全都已经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目前全都在惠普公司实习，一个担任着公司的临时财务总监，另一个担任着公司临时的业务经理，虽然两人的表现都很优秀，但我跟普利斯都不敢擅自做主给她们转正，想让老板来亲自拍板。” 不管是什么公司，人事大权都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可以说只要谁掌握了公司的人事任命大全，谁就掌握了这家公司的一切。 惠特曼和普利斯都不是傻瓜，他们经历过创业失败的打击，对于社会的认识要比那些刚刚踏出校门的嫩雏深刻得多。两人一致决定绝对不会去触碰人事任命大权，要把这项权利留给牛小强这位大老板。 牛小强对两人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微微一笑：“看来你们两个在经历了创业失败的打击后，确实是成熟了许多，不过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揽权的人，对于你们两位的女朋友的任命事宜，我准备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处理。” 惠特曼不由一愣，迟疑着问道：“不知老板所说的专业人士指的是谁？” 牛小强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两位联合创始人说一说关于凯琳娜的事情，他没有隐瞒，直接把话说了出来：“我找了一位mba和法律专业毕业的职业经理人来主持惠普公司今后的工作，她叫凯琳娜，本身的能力非常突出，既有经验和能力，也有眼光和见识，相信在她的带领下，惠普公司的未来必将更加美好。” 牛小强并没有跟两人商量的意思，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也就是说无论两人反对与否，都无法改变他对凯琳娜的任命结果。他可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 惠特曼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加上在外面闯荡了这么长的时间，因此他十分清楚美国人的商业法则，知道凡是上了规模的公司，都会聘请职业经理人进行管理。 至于股东，一般是通过业绩来考核职业经理人。对于那些干得很不错的职业经理人，股东们会继续聘用，并且还会增加薪水。干得不好的职业经理人会被开除，由下一任职业经理人接任。 刚刚创立的微小型公司，可以通过共同的志向来作为联系的纽带，创始人都会朝着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打拼。当这家公司逐渐发展壮大，就必须要开始转型，通过正规化的管理手段来打理公司的事务了。 前者可以看做是用感情来维系公司，后者则是用理智来实现公司的规范化经营。在感情和理智之间，理智明显更加符合商业逻辑。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惠特曼并未流露出不满的神色，因为他十分清楚惠普公司已经存在着改革和转型的必要了。如果不及时调整公司的管理体系，必将会影响到公司今后的发展。 只见他笑道：“我十分赞同老板的决定，实际上我跟普利斯私底下已经探讨过这方面的事情了，我们都觉得一家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光靠一股子闯劲是无法长期维持下去的，必须要实现规范化管理才行，当时我们双方的女朋友也都在场，她们两个也很支持我们的想法，只要老板一句话，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抵触情绪。”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们能够理解就好，咱们在商言商，既然是做生意，就要按照商业法则来做事嘛。” 第1063章 人才就是核心竞争力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普利斯是不是在上夜班？” 惠特曼点点头：“恩，我跟他现在两班倒，各自带着一个团队干活。” “你们实行的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理念非常不错，我建议你们成立一个维修部，由专业的人负责带队工作，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了。” 惠特曼挠了挠头：“不是我们不想这么做，实在是懂得维修计算机的工程师的薪水太高了，年薪动辄十几万美元，咱们公司还处于起步阶段，暂时还无法开出这么高的新水，所以这件事只能再等等。” 牛小强看了看那些干活的大学生，问道：“那些大学生难道就没有懂得维修计算机的吗？” 惠特曼叹了口气：“有是有，但他们平时还要上课，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出来工作，更不可能大晚上的去客户家里修理计算机。”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你可以尽量挑选那些即将毕业的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以实习生的名义把他们招揽进公司，他们的技术还是有的，咱们可以跟他们签订劳务合同，先期只支付实习生的薪水给他们，等到他们度过了实习期，就可以直接从实习生变成咱们公司的正式职工，那个时候咱们公司也具有了一定的规模，应该有能力承担工程师高昂的薪水。” 由于计算机是一个朝阳产业，因此跟计算机相关的人才十分吃香，工资都很不错。 牛小强提出的这个办法虽然无法打动那些顶尖的工程师，但想要打动一般的工程师还是有希望的。 在计算机行业，软件工程师的工资向来都比硬件工程师要高，等级越高的软件工程师，在薪水上的优势就越明显。这是让硬件工程师十分无奈和气愤，但又真实存在的情况。 目前惠普公司只有两位软件工程师，这两人就是惠特曼和普利斯。每次客户遇到软件方面的问题，基本都是他们两个出去维修。 至于硬件工程师，这方面的需求量到不是很大。主要是因为计算机软件发生故障的概率要远远高于硬件发生故障的概率。很多时候都是软件产生问题，硬件都是好的。 就算硬件出现了问题，那也很好解决，哪个部分出现问题直接更换哪个部分就行，不需要像解决软件故障那么繁琐。 “我可以试试看，如果有人愿意跟咱们公司签合同最好不过，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由我跟普利斯继续顶着了。” 牛小强笑着摇头：“我刚才说的只是针对于普通大学生的招揽办法，对于那些技术实力很强悍的顶尖人才，我还有另一套招揽的办法。” 惠特曼立马追问：“什么办法？” “说起来很简单，我们可以采取跟合伙人制度相类似的方式，用干股作为诱饵，吸引那些顶尖人才加入我们公司，这种政策可要比那些大公司的薪水制度更加具有吸引力，只要是看好咱们公司未来前景的人，多半就会加入到咱们的队伍中来。”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此一来必将会影响到咱们三位股东的收益，我倒是不太介意，就是不知道你跟普利斯愿不愿意让出原本属于你们的部分利润？” 惠特曼哈哈一笑：“老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跟普利斯了，不错，这个方案确实会影响我们的收益，但只要公司做大做强，公司赚到的钱就会更多，到时候损失的那么点收益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们依然可以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其实这个很好计算，比如说惠普公司拿出百分之五的干股来吸引那些顶尖人才，如果本年度的利润是一亿美元，就相当于需要掏出五百万美元分给那些干股的持有者，剩下的九千五百万美元再由三位股东按照各自的持股比例进行分配。 看起来好像是三位股东吃亏了，被别人分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钱，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人才可以为公司带来技术，公司有了自己的核心技术才能拥有核心的竞争力。如果惠普公司没有顶尖人才坐镇，就不太可能做大做强，兴许每年的利润也就一千万美元出头。 九千五百万美元和一千万美元同时分给三人，前者显然可以让他们分到更多的钱。 说白了就是蛋糕越大，牛小强这三位股东获得的收益就越多，蛋糕越小，三人获得的收益就越少，该如何把蛋糕做大呢？人才和技术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牛小强曾计算过一台计算机各部分的价值，最值钱的主要有四个部分：操作系统、主板、芯片和显示器。这四个部分当中，牛小强对主板和芯片暂时无法可想。 这两种部件的技术含量很高，制造工艺也比较复杂，牛小强没有办法赚取到这一块的利润。 除了芯片和主板之外，牛小强觉得自己在显示器和操作系统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他正在筹备电视机厂，电视机也有显示器，他的工厂既然能生产电视机显示器，自然也就可以生产计算机显示器。因为两者的工作原理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至于操作系统，这属于软件编程的领域。牛小强自己就是个顶尖的编程高手，此外他的师兄罗伯特也跟他一样是这方面的顶级高手。只要两人联手，还是有很大的希望变成写出一款强大的操作系统的。 如果想要赚取到计算机行业的大笔利润，最好的办法就是实现自主生产这个环节，尽量把最具价值的利润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惠普公司目前只是贴牌生组装计算机，完全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虽然也赚到了不小的利润，但这些利润只是计算机行业兴起时的红利。等到其他人纷纷效仿，也贴牌组装和销售计算机的时候，惠普公司就只能跟对方打价格战了。那个时候公司的收入必将会大幅度地减少。 而一旦拥有了自行生产高附加值配件的能力，惠普公司就能拥有更大的利润空间，也拥有了更大的回旋余地。 第1064章 涨了三倍的股票价格 惠特曼明显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牛小强对于他的表现十分满意，觉得这位哈佛大学的毕业生是个很有远见，未来必将会取得更大的成功。 思付一番后，牛小强做出了一个新的人事任命：“惠特曼，我决定成立一个董事会，成员是我们三位股东，由你担任董事会主席一职，普利斯担任副主席，至于我，就当一名董事会成员吧，今后公司的大致发展方针由你们两位跟凯琳娜总裁自行探讨和商议，如果你们的意见发生了分歧，再由我来作出最终裁决，你觉得如何？” 惠特曼没想到牛小强这位第一大股东居然把董事会主席的职务让给自己，愣了一下他才开口：“老板，你才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这么安排合适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首先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出风头，其次我的事情太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理公司的具体事务，再者这样安排可以更好地塑造惠普公司的形象，虽然很令人感到无奈和愤怒，但谁都无法否认的是美国社会对于中国人有些排斥，如果大家知道惠普公司的老板是一位华人，这多少会影响到公司今后的发展，你就不同了，你是地地道道的美国白人，更是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相对于我来说，明显更容易被美国社会所接受和认可，所以我不想露这个脸，也希望你跟普利斯能够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我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吧。” 惠特曼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当这个主席吧，保密的事情我们会注意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今后惠普公司将逐渐迈入正规化管理，希望你跟普利斯能够多多支持凯琳娜总裁的工作，遇到问题要同心协力去解决，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如果你遇到麻烦就拨打我的私人电话，我会帮忙处理的。” 惠特曼笑着把牛小强送上车，一直等到雪佛兰越野消失在街角，他这才回去继续工作。 刚才跟牛小强说话的女学生看见惠特曼对牛小强一副讨好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老板，那个人是谁啊？” 惠特曼遮掩道：“他是我跟普利斯的好朋友，同时也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 女学生迟疑道：“既然他是你的下属，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恭敬啊？” 惠特曼找了个理由继续遮掩：“因为人家是麻省理工的特招生，比我厉害多了，我这是在尊重人才。” 女学生哦了一声，接着问道：“老板，咱们公司什么时候冒出来个首席技术官的？我记得我们公司好像并没有开发什么新产品吧？” 惠特曼等了对方一眼：“你怎么这么嗦啊，赶紧去干活，问来问去的，也不嫌累。” 被惠特曼训斥一顿后，这位女学生立马闭嘴，埋头继续干活。 牛小强开着车来到了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眼瞅着就要到中午了，他准备请芭芭拉吃个饭，顺便问问芭芭拉关于那辆f1赛车的事情。 芭芭拉还是老样子，仍然在银行柜台充当柜员。她刚接待完一位客户，正在休息。看到牛小强走进了银行大堂，芭芭拉立马露出笑容，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牛先生，你总算是回来了。” 芭芭拉穿着一身得体的工作套装，看上去颇为干练。 牛小强笑道：“我是昨天夜里才回到波士顿的，听说芭芭拉小姐想找我谈事情，我立马就赶了过来。”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然后提议道：“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芭芭拉小姐还没吃饭吧，要不咱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 芭芭拉欣然点头：“我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牛小强呵呵一笑：“只是一顿便饭，不用搞得那么麻烦，还是不要换衣服了吧。” 芭芭拉闻言也没有坚持，点点头跟牛小强一同走出了银行的大门。 两人并未走远，在银行附近的一家餐厅找了个位置。点完餐后，牛小强笑着问道：“不知芭芭拉小姐想跟我谈什么事情？” 芭芭拉笑的很是开心，从自己的手包里面掏出一张表格递给牛小强：“你先看看这个吧。” 牛小强定睛一看，发现这张表格上画着一张曲线图，上面还进行了注释。原来这是一张股市走势图，走势图的主体是一支名叫“辉昂制药”的公司的股票，根据曲线图上显示的数据，这家公司的股票价格在一个月之内上涨了百分之三百。 芭芭拉解释道：“上次分别之前，你跟我和我哥说了关于股市的一些看法，后来我听从了你的建议，特地挑选了一支价格十分低廉的股票进行买入操作，一共投入了三千美元，到如今，这只股票的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三百，意味着我挣到了三倍的纯利润，我现在很是后悔，如果我当初对你更加信任一点，多投些钱进去的话，现在绝对是赚翻了。”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现在后悔还不算晚，换成是我，一定会继续增持这家公司的股票。” 芭芭拉迟疑道：“这家公司的股票已经上涨了三倍，这已经很惊人了，难道你认为它还有继续上涨的空间吗？” 牛小强点点头：“辉昂制药的情况我恰好比较了解，这还是我在研究美国股市的时候无意间留意到的，这家公司目前的规模虽然并不太大，但他们生产的抗生素却十分畅销，等到年中财务报表发布出来，他们的业绩肯定十分良好，有了这份财务报表的刺激，他们公司的股票价格肯定会迎来一波新的疯涨态势，现在虽然涨了不少，但每股也不过只有区区一美元出头，仍然处于入手的大好时机，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后可就再难遇到了。” 芭芭拉闻言立马点头：“这次我仍然听你的，把我的个人资金全部投入进去，一定要好好地捞一笔！” 第1065章 波士顿风投公司 牛小强刚才并未说实话，对于辉昂制药的情况，他并不是在研究美国股市的时候了解的，而是在研究美国制药行业的情况时注意到的。 牛小强为什么要特地研究美国的制药行业呢？这是因为他的名下有一家神农制药厂，牛小强觉得神农制药厂的产品都很不错，如果能够出口到美国，就可以大把的挣美元了。 不过美国制药行业的准入制度十分严格，一家来自中国的制药企业是很难进入美国市场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牛小强准备找一家美国的制药公司下手，先把对方给收购，然后再以这家制药公司的名义投产神农制药厂的产品。 如此一来就能绕过最严格的审查环节，不需要费脑筋去跟美国的相关部门打交道了。 芭芭拉不了解这个情况，但她十分相信牛小强的判断，因此她才会立刻下定决心，准备再次听从牛小强的劝告，继续追加投资。 除了追加对股市的投资，芭芭拉还有另一个想法，只听她接着说道：“牛先生，我已经跟我哥商议过了，我们两个一致认为你是个商业天才，想跟你合伙开一家投资公司，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只要你点头，资金方面的问题由我们来解决，你只需要帮我们制定投资规划就行了，至于股份，我们兄妹各占据百分之三十，你以技术入股的名义，占据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样的股权分配方案你还满意吧？” 芭芭拉说话间满脸的期待之色，一副希望牛小强立马就点头答应的模样。 她跟科恩布什提出的这个股权分配方案看起来是他们吃了亏，其实仔细的想一想，你就会发现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按照这对兄妹的意思，三人联合成立的这家投资公司今后将按照牛小强制定的规划开展经营活动，也就是说他们兄妹只负责出钱，至于该如何挣钱的事情，就需要牛小强去考虑了。 在美国这个地方，资本可谓遍地都是，但像牛小强这么厉害的投资人却极其罕见。牛小强可以确保让公司稳赚不赔，并且是大赚特赚，其他人谁敢打这个包票？因此真要说起来，吃亏的是牛小强才对。 当然了，芭芭拉和科恩布什这对兄妹的身份不一般，也不是谁都可以跟他们合伙开公司的。 因为他们背后依靠着一个庞大的家族，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无形资产，他们无论做什么买卖都可以得到家族的关照。这种资源是其他人渴望而不可得的。 两人之所以会选择跟牛小强合作，主要是牛小强展现出的实力太过逆天。 牛小强白手起家，短短三年时间就取得了如今的成就，这在兄妹两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除了在实业方面成绩斐然，牛小强对于股市的精准预判也让两人颇为震撼。美国股市几乎就是按照牛小强的话在运转。牛小强这种近乎于神棍的表现彻底让兄妹两折服。 即便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兄妹两，也为牛小强这个极其优秀的年轻人所倾倒，因此芭芭拉才会在牛小强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急不可耐的去帕卡德汽车公司找他谈合作。 牛小强的私人电话原本是芭芭拉的，被她的哥哥送给了牛小强，因此芭芭拉知道牛小强的私人号码。她之所以没有拨打这个号码，那是因为她觉得在电话中谈合作显得诚意不足，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牛小强微笑道：“芭芭拉小姐，不知你们手里一共有多少资金？” 芭芭拉立马回答：“我们加起来一共有四百万美元的现金。”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笑道：“要不这样吧，我个人出资一百万美元，再加上技术入股的方式，一共占据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们兄妹两人各自占据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只要你们接受我的条件，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 芭芭拉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点了头：“好吧，就这么办。” 谈妥了股权分配的问题后，芭芭拉询问道：“对于这家公司的名字，不知牛先生有没有什么想法？” 牛小强摇摇头：“我对公司的名字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你们自行决定就行。” 芭芭拉笑道：“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决定吧，这家投资公司是在波士顿成立的，就叫它波士顿风险投资有限公司，简称波士顿风投，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公司的注册事宜，然后立马开展业务。” 牛小强呵呵一笑：“在开展业务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芭芭拉好奇道：“什么要求？”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我想让你们终止对辉昂制药的股票买入行为，把这家公司留给我。” 芭芭拉不清楚牛小强的意图，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牛小强笑得很灿烂：“因为我想收购这家制药企业，把它作为跳板，今后在美国投产我在中国的制药公司的产品。” 芭芭拉知道牛小强在中国拥有一家制药企业，虽然答应牛小强的要求会让她损失一笔高额利润，但只要牛小强出手，波士顿风投公司今后就必定会挣到更多的钱，孰轻孰重芭芭拉还是分得清的。 她倒也豪气，干脆好人做到底，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要不由我来操作收购辉昂制药的事情吧，就当做是对你答应跟我们兄妹合作的回报，操作的资金由我们兄妹来出，收购成功后你再把钱转给我们就行。” 牛小强也不矫情，欣然点头：“没问题，就这么办吧，如果资金不够的话，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把钱转给你。” 牛小强对于芭芭拉的气度越发的欣赏，美国人是很讲究原则的，这一点跟中国人差别很大。 在美国，即便是夫妻关系，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因为关系很近就轻易违背原则。 中国人就不同了，干啥都要攀扯上关系，关系越硬事情就越容易办。 第1066章 博纳教授 芭芭拉刚才的提议就明显违背了美国人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也不知道她本身就是一个很豪爽的人，还是因为受到了曾在中国工作过的父母的影响才会这样。 谈完了合伙开公司的事情后，牛小强主动提到了f1赛车的事情。他早就打定主意，想趁着帮科恩布什改装f1赛车的机会搞到这辆车的尖端技术。 “芭芭拉，你哥哥的那辆f1赛车什么时候运到波士顿来？” “他说等到你回到美国再把车子空运过来，现在你已经回到了美国，他那边就可以安排运输的事情了，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估计三天之内就能运到。”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跟芭芭拉一边吃午饭一边闲聊。 下午一点半，牛小强跟芭芭拉告别，开车来到了刘心武等人下榻的波士顿酒店，把深造的事情跟刘心武等人交代了一下。 刘心武等人一听自己竟然有机会去麻省理工当旁听生，一个个全都高兴坏了，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学好相关知识，回国后要全心全意的为工厂服务。 等到大家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牛小强这才接着说道：“大家先在酒店住两天，等我准备好了，你们再搬到帕卡德汽车公司去住，然后开始深造的事情，事先说一句，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住宿条件可没有酒店好，你们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帮人都是吃过苦的，大家听到这话全都表示自己不会有任何埋怨，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他刚准备去学校找教授谈事情，就被刘心武给叫住了：“牛秘书，你先等等，我想跟你说点事。” 牛小强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刘心武：“你想跟我说啥事情？” 刘心武的表情显得有点扭捏，不好意思道：“那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美国，加上正好有空闲时间，都想出去走走看看……”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他忍不住笑道：“你们想出去逛街，但身上却没有美元，想找我支点钱对吧？” 刘心武尴尬的点点头：“恩……” 这些人在美国深造期间是可以拿到工资和补贴的，工资跟在国内的时候相同，发放的是人民币。不过在美国不会发放工资，需要等到回国后再一并结算。 补贴发放的是美元，每人每天可以拿到十美元的补贴款，一个月下来就是三百美元。这笔钱是给大家用来购买生活用品的，比如牙膏洗头水啥的。由于大家的伙食由公司提供，因此一个月三百美元完全够用了。 牛小强提醒道：“我可以提前把钱支给你们，但你们每个月只有三百美元的补贴款，一定要省着点用，明白吗？” 大家立马点头，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不会乱花钱。牛小强不再多言，从背包里掏出现金，给每人发了两百美元。 “剩下的一百美元留着月底再发，免得你们提前把钱给花光，回国的时候连给家人买小礼物的钱都没有。” “多谢牛秘书替我们考虑，各位，钱已经到手了，咱们这就出去逛街吧！” 刘心武负责带队，这家伙说完话挥了挥手，李符莜等人立马就闹哄哄的跟着他跑了，把牛小强这位大领导晾在了原地。 牛小强原本还想找个熟人给这帮人当向导，见此情景他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这帮家伙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罢了罢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见识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吧，希望他们不要被腐蚀，否则我就要耗费精力去帮他们纠正了。” 牛小强说完话快步下楼，追上了刘心武等人，在后面提醒道：“你们要是迷了路就打我的电话，我让人去接你们，在外面不要跟别人发生冲突，如果遇到警察，他们让你们干嘛你们尽量配合，否则你们会有生命危险的。” 关于美国警察的执法风格，牛小强还是听凯琳娜说的。他担心刘心武等人出事情，所以才特别提醒。 刘心武等人原本都在嘻嘻哈哈的谈论着等会儿去买点啥，听到这话全都露出费解的神色：“牛秘书，美国警察很危险吗？” 牛小强点点头：“美国警察执法的时候只要感受到了威胁，就可以直接开枪，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对警察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也不要跟警察吵架，如果他们故意找茬，你们直接联系我，我让律师过去跟他们打交道。” 刘心武等人被下了一跳，国内的警察只会在追捕重犯的时候才会开枪，美国警察却可以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就直接开枪，话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牛秘书，你说的是真的吗？美国警察真有这么大胆？” “这不叫大胆，而是美国的国情决定的，美国是一个枪支泛滥的国家，几乎每个家庭都拥有枪支，因此警察在执法的时候会遇到很大的风险，为了确保警察的人身安全，美国才做出了这样的规定。” 刘心武等人这才明白过来，大家全都收敛了自己的个性，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大声谈笑。 牛小强在酒店门口跟大家分别，驱车来到了学校。 他直接来到物理机械工程学专业的教室，找到了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的博纳教授，把自己的请求当面说了出来。 原本牛小强还以为自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把事情办好，没想到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博纳教授听了他提出的要求后之后给足了面子，当场表示只要是自己的课程，就会允许牛小强带来的人旁听学习，如果其他人对此有什么意见，他会自行解决问题。 牛小强对博纳教授感谢一番，高兴之余说了这么一句客套话：“教授，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能帮的忙我一定尽力去帮。” 牛小强敢对天发誓，他说的绝对是客套话，没想到博纳教授却把客套话当了真。 博纳教授立马就笑着接口：“牛小强你能不能帮我去跟你的导师说说，让我们物理机械工程专业的人加入到人工智能项目？我们可以帮你们完善硬件，还可以协助你们研发全新的机器人动力系统，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第1067章 变形金刚是啥？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干笑道：“我当然可以帮你跟我的导师说说，但却不敢保证他一定会答应，人工智能项目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导师在主导，兴许他不太喜欢有人中途加入进去。” 人工智能项目是牛小强开辟的财源之一，尤其是硬件方面，一直以来都是由他负责的，如果让博纳教授带着人插一杠子，这势必会影响到牛小强继续依靠这个项目赚取利润。 博纳教授对牛小强的这番说词颇为不屑：“别人劝可能不行，但你是谁啊？你可是沃森教授最看重的学生，只要你帮我们说两句话，沃森教授能不答应吗？” 牛小强有种被人顶到墙上的感觉，简直是上下不得。他尴尬的笑了笑：“其他的事情兴许我的导师会答应，但人工智能这个项目关系重大，我也不见得可以说动他啊。” 博纳教授看了看教室里正在朝这边张望的学生，拉着牛小强走到了走廊的转角处，压低声音道：“只要你能帮我说动沃森，我就授予你物理机械工程专业的硕士学位，还可以给你介绍一些生意，帮你成为富翁。” 牛小强对于做生意还是很感兴趣的，下意识就问道：“不知是什么生意？” 博纳教授一看牛小强心动，立马趁热打铁：“机械设计方面的生意，我知道你在机械制造领域非常厉害，那些智能机器人就是你亲自设计的，你既然能设计出机器人，想必帮别人设计机械设备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吧？” 很多企业都跟知名大学的教授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他们主要是想借助这些教授来帮自己解决一些难题。 当然了，请人家帮忙肯定是要给钱的，并且给的还不能少，否则你根本请不动这些知名教授去给你帮忙。 牛小强立马点头：“我当然有能力帮别人设计机械设备，不知这家企业需要的是哪方面的设备？或者说他们的经营范围是什么？” 博纳很够意思，没有藏着掖着：“对方是一家鱼罐头生产企业，属于食品加工类型，他们想让我帮他们设计一款专业的鱼类分拣机器，这个其实非常简单，对于你来说不存在任何问题，酬劳也非常不错，那位老板亲自承诺过，只要我设计的设备能够帮她提升生产效率，就会一次性支付给我二十万美元的佣金，怎么样，你想不想干？” 设计一款鱼类分拣设备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二十万美元的酬劳也算是很高了，但这笔钱跟牛小强从人工智能项目获得收益相比，那就很不够看了。 他可以很轻松获的从人工智能这个项目捞到上百万美元的劳务费，如果把博纳教授介绍到人工智能项目，他就相当于捡了西红柿却丢掉了西瓜。 博纳一看牛小强的神色就知道他嫌钱少，于是赶忙加了把火：“你不要觉得这是一锤子的买卖，只要你设计成功，就能拥有这款设备的专利技术，可以把这套技术推销给其他有需要的厂家，后续肯定可以挣很多钱。” 牛小强好奇道：“这种设备的前景很好吗？” 博纳用力点头：“绝对很好。”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曾跟这位老板聊过天，据她所说，现在所有的类似企业都是使用人工来分拣原材料，然后再制作成鱼罐头，效率十分低下，严重地影响到了他们这些老板挣钱的速度，因此只要你把相关设备设计出来，就不愁卖不出去，少说也能挣个几百万美元，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可以自己把设备制造出来，直接对那些有需要的公司推销设备，如此一来你赚的钱就会更多了。” 牛小强怦然心动，博纳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不过这么好的生意人家自己为啥不做，非要拿出来跟自己做交易呢？ 牛小强有点想不通，为了搞清楚情况，他忍不住问道：“教授，这么好的生意你为什么要让给我去做啊？” 博纳教授站直了身体，满脸的憧憬之色：“因为我是个变形金刚迷，人工智能机器人跟变形金刚有许多相似之处，我想参与到这个项目中去，要是能亲手打造出一台可以变形的机器人，那就太完美了！”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好奇道：“教授，变形金刚是什么啊？” 博纳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塑料玩具，满脸兴奋的跟牛小强进行解释：“这就是缩小版的变形金刚玩具，它的原型是一辆汽车，你仔细看好，我这就把它变型给你看！” 在牛小强目瞪口呆中，博纳教授像个小屁孩一样，手动操作这个小巧的塑料汽车，把它变型成了一个微型塑料机器人。 “这、这就是你所说的变形金刚吗？？？” “是啊，它是不是很好玩？很有科技感？” 牛小强还是没能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差点没笑死我！这玩意确实挺好玩的，但根本就不适合你，你可是一个成年人，今年怕不都有五六十岁了吧？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呢？” 博纳教授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他有点尴尬的替自己辩解：“我这个年纪的人确实不适合玩这种玩具，但我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玩耍，而是想以变形金刚作为蓝本，创造出一台真正的变形金刚，这可是很具有挑战性的事情，我一个人可不行，硬件的问题我可以解决，但软件我就不怎么在行了，除非得到专业高手的协助，我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牛小强已经彻底明白了博纳教授的意图，他笑道：“也就是说你其实并不是想要参与到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研究，而是想制造出符合你期望的变形金刚对吧？” 博纳教授立马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目的，牛小强，看在我这么虔诚的份上，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牛小强哈哈一笑：“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当然可以帮你了，这件事不需要麻烦我的导师，有我就足够了。” 第1068章 咱们自己研发智能技术 博纳教授并不是很了解牛小强的编程能力，他迟疑道：“你真的能行吗？”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我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博纳教授盯着牛小强看了好一会儿，见牛小强不像是在说大话，这才半信半疑的嗯了一声：“既然如此，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我先把图纸设计出来，然后再找你一起探讨后续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没问题，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我随时待命。” “好的，这是那位老板的电话号码，我等会儿下了课就跟她联系，把你介绍给她，你一个钟头后再拨打她的电话，跟她洽谈就行了。” 牛小强道了声谢，双方互换号码，随后牛小强迈步来到了人工智能研究室。 罗伯特正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抽烟，他面前的计算机上显示着编程界面。 看到牛小强进来，罗伯特咧嘴笑道：“学弟，你可算回来了，我跟老师等你很久了。” 牛小强好奇道：“你跟老师找我有事吗？” 罗伯特嘿嘿一笑，用双脚把靠背椅滑到了牛小强跟前：“我跟老师最近跟人谈了一笔生意，今后专门帮人研究人工智能，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牛小强还指望着从人工智能项目捞钱，自然不会拒绝加入。不过人工智能这个项目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最起码最近几年是无法从这个项目获得回报的。牛小强不知道谁会愿意掏出大笔资金投资这个项目。 他点点头：“我当然愿意加入啊，不知是谁花钱投资啊？” “是几家大型公司联合投资的，他们觉得人工智能是未来工业制造领域的发展方向，想要提前占领先机，就在半个月前，他们已经派出代表跟我和老师洽谈过了，对方开出的条件可谓十分优厚，老师初步同意了他们的合作方案，但由于你回国探亲去了，老师没有跟对方签订合同，想等你回来了之后跟你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知他们提出了什么优厚的条件？” “首先是薪水，凡是被老师认可的核心研发人员，每人每年都能拿到五十万美元的基本薪水，如果研发出了成果，还会有额外的奖金，奖金是根据成果的重要性来确定的，越是重要的成果，奖金就越高，上限是一千万美元，除此之外，他们还会专门成立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实际上是一家研究机构，由老师全权负责管理，他们会给与我们最大的自由度，不会干涉这家公司的任何事务，甚至连财务审核都不会进行，只要咱们研究他们所需要的技术就行，最后就是他们提供的研发经费，每年的投入为三千万美元，咱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简直就是躺着捞钱啊。” 能够一次性拿出三千万美元作为研发资金，并且不强求一定要研发出成果，这样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牛小强不由对这几家公司感到十分好奇，继续问道：“学长，不知是由哪几家公司联合投资的？” “波音公司、福特公司和加州机械公司，他们各自出资一千万美元。” 牛小强心中暗想：波音公司是造飞机的吧？难不成他们想开发具有智能化的自动驾驶系统？福特公司是造汽车的，他们可能是想实现智能化流水线生产的目标，至于加州机械，这家公司我不太熟，不过从名字来看，他们应该是一家专业的制造设备供应商，可能是想开发出自动化工业制造设备吧。 牛小强猜的还算准确，大致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虽然这几家公司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但牛小强却并未因此而见钱眼开，他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一旦研发出了技术，所有权属于谁所有？” 罗伯特立马回答：“当然是属于他们三家公司共同所有啊，人家出了钱，又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总不能研发出了技术却跟他们没有关系吧？这根本就不符合商业法则嘛。” 牛小强露出不满的神色：“这么一来岂不是相当于我们在给他们打工？说白了就是高级打工仔呗？学长，我觉得这笔买卖不太划算，跟咱们开发出的技术相比，无论是薪水还是奖金，都有些偏低了，咱们应该慎重考虑才是。” 罗伯特没想到刚才还表示赞同的牛小强会突然提出反对意见，愣了一下他才开口：“学弟，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三千万美元的投资款当中，我们最起码可以捞走一半，相当于我们三个人可以额外的搞到五百万美元的外快，这难道还少吗？”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学长，你没有做过生意，因此不太了解智能技术的真正价值，就拿波音公司来说吧，只要他们得到了我们研发出来的智能驾驶技术，就能借此给每一架安装了这种技术的飞机涨价，少说也能上涨一两百万美元，人家一年的出货量是多少？毫不夸张地说，仅此一项每年就能为他们带来数亿美元的纯利润，并且他们还能借此提升飞行操控的多样性，获得更好的用户体验，从而刺激飞机的销量进一步上涨，这当中的利润只会更多，如此看来，咱们三个是不是吃了大亏？” 说到做生意，十个罗伯特加在一起也不是牛小强的对手，就算他同样是个天才，那也不中。 罗伯特闻听此言露出恍然之色：“对啊，这么一算的话我们三个确实是吃了大亏，不过我们缺乏研发经费，如果没有其他人投资的话，我们又如何能够赚到大头呢？” 牛小强呵呵一笑：“学长，你的手里应该至少有两百万美元的存款吧？老师自己开了公司，每年都能挣到至少上百万美元，加上他出去捞外快挣的钱，这么些年算下来少说也有两三百万美元的存款，至于我，我目前也可以拿出几百万美元搞投资，只要把我们三人的钱凑到一起，咱们自己就能单干，以后研发出了技术可以挣到远超投资金额的利润，这笔买卖可不算小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第1069章 波士顿智能应用开发公司 罗伯特听到这话彻底傻眼，好半天才哭笑不得道：“学弟，本来是我劝你，搞到后来你居然反过头来劝我，你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呢，话说回来，你的主意还是很具有可行性的，咱们三个的实力摆在这里，尤其是我跟你，在软件方面绝对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只要咱们努力工作，就有很大的机会收获成功，不过你是知道的，我的志向不在人工智能方面——” 牛小强不等罗伯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学长，我知道你想开一家专业的杀毒软件公司，但目前的条件还不够成熟，按照我的估计，最起码也要等上三年五载你才能展开行动，反正有几年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开辟一条另外的财源呗。” 罗伯特最大的志向就是挣一大笔钱，然后下半身就可以躺着吃喝享乐。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准备创立一家杀毒软件公司，并且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挣大钱的办法。 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他自己亲手编写病毒，并投放到网络当中，然后再由他创立的公司出面销售杀毒软件，这相当于自导自演了一场大戏，性质十分恶劣、手段十分卑鄙。 不过现在的条件还不够成熟，主要是因为计算机还不是那么普及，许多家庭都没有购买计算机。只有等到计算机大大的普及之后，罗伯特的方案才能顺利实施。 罗伯特早就跟牛小强谈好了合作意向，到时候他会拉着牛小强入伙，两人各持有杀毒软件公司一半的股份，挣了钱会平分。 牛小强觉得这个方案十分可行，所以当场就点头答应了。不过他涉足的产业太多，除了软件，还有金融业和实体制造业。这些产业需要大量的投资，为了挣钱搞投资，凡是在他看来可行的事情，他都会插一杠子。 罗伯特知道牛小强志向远大，也知道牛小强是想让他帮忙干活，只见他苦笑道：“学弟，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就算现在答应你，只怕以后也会偷懒，要不——” 牛小强闻言摆出了无赖的架势：“学长，你邀请我参加你的挣钱计划的时候，我有没有半句推辞？现在轮到我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却推三阻四，这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礼尚往来，总不能我愿意帮助你，你却不愿帮助我，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对于不公平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牛小强这相当于在耍赖：你要是不帮我，那我也不帮你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呗。 牛小强只是因为事情太多，所以才想拉着罗伯特入伙，好给自己帮忙分担工作，如果他一咬牙自己把事情扛下来，那就不关罗伯特什么事了。 罗伯特却不同，他的挣钱计划存在着很大的风险，一旦被人追踪到，他就有很大的可能再次回去坐牢。 有了牛小强这位跟他同级别的顶尖高手帮他作掩护，他在网络世界就会安全许多，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太离得开牛小强。牛小强也正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会跟罗伯特耍无赖的。 罗伯特颇为无奈的苦笑道：“学弟，你这是吃定我了啊，行行行，我帮你总可以了吧？不过咱们先把话讲清楚，我要是帮了你，你将来可不能不遵守咱们之间的约定，并且我只加入智能技术的研发团队，其他的事情你不能再来麻烦我，你同不同意？” 牛小强哈哈一笑，很亲热的搂住了罗伯特的肩膀：“我就知道学长一定会帮忙的，至于你所说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我牛小强可不是那种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只要是我说过的话，那就一定会兑现。” 罗伯特刚准备开口，沃森教授就走了进来。他一看自己最得意的两位学生如此亲热地勾肩搭背，忍不住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居然聊得这么开心？” 罗伯特把牛小强的计划说了出来，沃森听了之后询问道：“小强，你确定要单干？” 牛小强微微一笑：“教授，你说错了，我并不是在单干，这个计划当中不是还有你跟学长吗？咱们一共三个人，怎么能叫做单干呢？” 沃森教授摆摆手：“你知道我的意思，我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涉足人工智能领域。” 牛小强嘻嘻一笑：“是啊，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咱们有钱有能力，用不着跟别人合作。” 沃森疑惑道：“你以前好像说过不想被美国的相关部门留意到，为什么现在却改了主意呢？” 牛小强解释道：“我们今后主要研发民用领域的智能化应用技术，跟军事领域完全不搭边，如此一来我自然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沃森闻言点点头：“这样还行，说吧，你具体准备怎么干？” 牛小强脸上一喜道：“教授，你是不是已经决意参与进来了？” 沃森笑道：“你们两个都参与进去了，我这个当老师的要是不参加，岂不是跟你们脱节了？” 牛小强再无任何顾虑，笑道：“多谢教授的支持，说到具体的操作办法，这个其实很简单，我准备成立一家公司，名字就叫波士顿智能应用开发公司，核心成员只有我们三个，以股份制的形式来分配利益，具体的持股比例由各自的投入资金作为参考，谁投的钱多谁得到的股份就越多。” 这个方案完全符合商业法则，因此沃森和罗伯特全都点头认可。 牛小强问道：“不知两位准备掏多少钱进行投资？” 罗伯特首先回答：“我虽然还有一些存款，但还要泡妞，就拿出一百万美元吧。” 牛小强点点头，看向了沃森。 沃森教授开口道：“我的手里原本有三百多万美元的存款，不过我的妻子最近想参加一项汽车拉力赛，她找我借了两百万美元，剩下的钱我拿出一个整数，也掏一百万吧。” 牛小强诧异道：“琳达阿姨准备参加什么拉力赛？居然这么费钱？” 第1070章 生日宴会 沃森无奈的叹了口气：“听说是什么极速拉力赛，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她也真是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居然还参加这么危险的赛事。” 极速拉力赛对于赛车的功率要求非常高，也很考验汽车的耐用性，是非常烧钱的赛事。 牛小强哦了一声：“赛车是琳达阿姨的爱好，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教授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帮她参谋参谋，尽量确保她的安全。” 沃森知道牛小强收购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事情，也知道帕卡德汽车公司最拿手的业务就是搞改装车。他嗯了一声：“那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忽然下定决心要涉足智能领域啊？” 牛小强笑道：“因为智能领域在未来必将会大放异彩，我们有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不抓住机会挣大钱，那就太愚蠢了。” 以前牛小强觉得智能技术只是一个概念，并不具有实用性，但现在却不同，他已经彻底扭转了自己当初的认知。 至于原因，说起来非常简单：无论是波音公司、福特公司，还是加州机械，这些企业目前站得都比牛小强高，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既然连这样的大公司都开始如此重视人工智能，那就说明人工智能肯定有着很广阔的前景。 牛小强平时忙着做生意，没有时间和精力深入的思考和研究他不太关注的业务，这次要不是三家大公司联合上门寻求合作，牛小强可能还不会得到启发，转而如此重视人工智能领域。 沃森教授微微点头：“说到做生意的眼光，你比我跟罗伯特都看得更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认认真真的大干一场吧，过两天我就把资金转给你，由你去负责注册的事情。” 罗伯特跟着点头：“我也一样，这两天把钱转给你，公司运营的事情由你去操作，我只负责干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两位这么支持，我绝对不敢怠慢，一定会尽快把先期的准备工作迅速完成。” 罗伯特随口问道：“我们的第一个研究项目是什么？” 牛小强很认真的给予了回答：“第一个项目是智能化机械加工设备的研究，大致的构想我会在后续提交给两位，除此之外，我还准备让博纳教授帮我们提供一些硬件方面的技术指导。” 沃森教授闻言露出诧异之色：“博纳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的？” 牛小强把经过说了一遍，沃森教授不由哈哈笑道：“这家伙还真是好笑，居然想要制造出一台变形金刚，依我看他这纯粹是在白日做梦啊。”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三人一直闲聊到了放学时间这才作罢。 沃森教授看了看手表，提议道：“要不今晚去我家喝一杯？” 这话主要是对牛小强说的，沃森教授对于中国的文化已经很了解，知道中国人有接风洗尘这一说。 牛小强还没回答，罗伯特就冲着牛小强苦笑道：“小强学弟，你可一定要注意着点，千万不要喝醉了。” 牛小强见他笑容古怪，不由好奇道：“学长，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啊？” 这一次沃森抢先回答：“他上次去我家做客，结果喝醉了，被我儿子和女儿怂恿着参加了摇滚爱好者聚会。” 牛小强越发的好奇道：“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沃森哈哈一笑：“这次聚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勇敢者大考验，参加的人员会进行抽签，抽中的需要当街，裸、，跑，罗伯特运气很好，中签了。” 牛小强不由打了个哆嗦，对于美国年轻人的疯狂程度有了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他本来不想去，结果沃森教授硬是拉着他不放手，罗伯特也跟着起哄，说是要跟学弟好好喝两杯。牛小强推辞不过，只能开车来到了沃森家。 刚一下车，牛小强就看到了凯琳娜的那辆保时捷911停在车库里，他不由暗想：凯琳娜怎么回家了？难道是她妈把她叫回来的？ “小强，你来了啊，欢迎欢迎。” 牛小强下车后看到了满脸笑容的琳达，琳达穿着一套很时髦的大衣，大冷天的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脖颈，看起来颇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牛小强搞不清楚琳达为啥要盛装打扮，于是小声问道：“琳达阿姨，今晚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来你家啊？” 琳达笑着摇头：“你猜的不完全对，今晚确实有很多人要来我家，但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不算是客人。” “你的老朋友来干嘛？聚会吗？” “可以算是聚会吧，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是来给我庆祝生日的。”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一脸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啊阿姨，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给你带礼物，你可千万别见怪。” 琳达笑着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我本来是没有邀请你的，因为我并不知道你回来了，所以我自然不会怪你没给我带礼物，你不要多想，赶紧进屋坐着吧，外面有点冷。” 波士顿今天的气温确实有点低，牛小强闻言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客厅。 刚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洛桑。洛桑正在跟凯琳娜坐着闲聊。 牛小强笑着跟洛桑打招呼：“洛桑小姐，幸会幸会，没想到你也来了。” 洛桑穿着带毛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毛绒围巾，把原本充满野性的她衬托出了一丝可爱的味道。她虽然是凯琳娜的小姨，但两人的年龄差距并不大，因此坐在一起倒像是姐妹一般。 洛桑笑盈盈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牛先生好，来这边坐着聊聊吧。” 牛小强还没有所行动，一个彪形大汉就抢先一步坐在了洛桑的身边，粗声粗气道：“不好意思啊牛先生，那边没有位置，我只能坐在这儿了。” 说话的是皮特，牛小强见过皮特两次，他是洛桑二手车市场的维修工，地位好像还不低，似乎对洛桑情有所属。 第1071章 有着奇怪规定的汽车比赛 牛小强一看皮特吃这种飞醋，不由笑着点点头：“我去帮忙准备晚餐，就不聊了。” 凯琳娜不想当电灯泡，立马起身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帮忙吧。” 牛小强跟凯琳娜一同走进厨房，发现露娜和小罗伯特正在里面制作水果沙拉。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沮丧，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牛小强对此颇感意外，他知道沃森家的情况，一般家里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指望这两个活宝，能自己干的基本都是自己干，因为这对活宝帮忙做事只会添乱。 凯琳娜不等牛小强开口就主动解释道：“上次罗伯特来我家吃饭的时候喝多了酒，被他们两个骗去参加摇滚爱好者聚会，这个聚会有一个环节，那就是——”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很低级的勇敢者考验游戏？我已经听教授说过了，难道不成他们两个是因为这件事，才被你爸妈严格管束的吗？” 凯琳娜点点头：“恩。” 牛小强狐疑道：“我记得露娜是嘻哈音乐爱好者，她干嘛要去凑摇滚爱好者的热闹？” 凯琳娜耸耸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不都喜欢凑热闹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上前帮着切水果。 小罗伯特看到他之后露出了颇为惊讶的表情：“嘿，活计，你怎么突然长得这么高了？” 两人上次见面的时候，牛小强比小罗伯特还要矮那么一丁点，此刻再次见面，牛小强却已经比小罗伯特高出小半个脑袋了，也难怪小罗伯特会如此惊讶。 他说完话低头看了看牛小强的双脚，发现牛小强穿的是运动鞋，不由自言自语道：“鞋底没多厚啊，难不成里面垫了东西？”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好啊小罗伯特，我的鞋子里面可没有垫东西，之所以长得比你高，那是因为我吃得好睡得好，平时按时作息，不像你，大晚上的还在听摇滚乐，并且还一边听一边摇滚，一点也不注意休息。” 小罗伯特确实有这个毛病，牛小强第一天来他们家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听到这话无言以对，干脆扭过头不再搭理牛小强。 小罗伯特倒是消停了，一旁的露娜又冒出头来。她冲着牛小强翻了个白眼：“你的年纪并不比我们大多少，但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神态举止，却都透露出浓浓的老气，明明是一个少年人，却偏偏装得这么成熟，你就不觉得无趣吗？” 牛小强还没开口，凯琳娜就瞪着眼睛道：“人家可没有故意去装，他本来就有这么成熟，哪里像你这么幼稚？” 露娜撅着嘴巴哼了一声：“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话吧？你插什么嘴？” 牛小强拉住了凯琳娜，笑道：“今天是阿姨的生日，你们姐妹两就不要吵架了，走，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凯琳娜强压住火气，点头跟着牛小强走出了厨房。 小罗伯特和露娜见此情景颇觉诧异，他们没想到自己那个高傲的姐姐居然在牛小强面前如此听话。 牛小强跟凯琳娜帮着布置桌椅板凳，随后又帮着把酒水摆放到桌面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到场的人越来越多，其中的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只有少数几个人牛小强见过。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赛车爱好者，因为他们谈论的话题全都跟赛车有关。 牛小强对赛车不太感兴趣，忙活完了之后他站在一旁当看客。至于凯琳娜，她去了自己的卧室，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晚上七点，琳达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琳达很有大姐头的做派，在客厅里四处奔走，把客人们招呼的很好。 由于圈子不同，牛小强最终跟罗伯特和沃森坐在了一起。三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倒也自得其乐。 琳达把客人招呼好后，端着酒杯来到了牛小强这一桌，跟牛小强谈了一下她准备参加极速拉力赛的事情，想让牛小强帮她提供高性能的汽车发动机，所需的花费她会按照市场价格支付。 牛小强问道：“阿姨，不知你需要哪种规格的发动机？对于排量有没有什么限制？” “我准备参加的极速拉力赛对于汽车排量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但要求发动机一定要耐用，全程比赛一共分为五站，比赛期间所有的选手一共只能使用两台发动机，如果两台发动机全部坏掉，这名选手就将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 牛小强对于这种特殊的规定感到很奇怪，忍不住问道：“阿姨，你知道大赛组委会为什么要设置这种规定吗？” 这种规定更像是在考验赛车的性能，跟车手的关系反而不大。一般在这种追求速度的比赛当中，对于赛车——尤其是发动机的要求非常苛刻，即便是那些国际知名的汽车企业，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发动机能够扛得住五场高强度的比赛，更别提业余的改装车爱好者了。 琳达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沃森教授忍不住插口道：“琳达，这种比赛的花费这么高，又没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投入这么多的钱去参加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你很热爱赛车这项运动吗？” 琳达微微一笑：“谁说参加比赛没有好处的？这次的极速拉力赛是有奖金可拿的，只要你报名参赛，并且通过硬件审核的车手，每人都可以获得二十万美元的基本奖金，如果进入了前十名，还有额外五十万美元的奖励，如果进入了前三名，每人的奖金将会高达五百万美元，当然了，除了钱之外我也很看重比赛的经验，想为以后参加其他的汽车赛事积累更多的经验。” 牛小强吃了一惊，不说其他的开销，单单是支付给前三名车手的奖金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万美元，这就很惊人了。 牛小强本来就对这种比赛感到很奇怪，听了琳达的这番话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立马问道：“阿姨，不知此次比赛是由谁赞助的？” 第1072章 北美汽车行业协会 琳达立马回答道：“是由北美汽车行业协会赞助的。” 牛小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其他人全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牛小强说的原来如此是啥意思。 牛小强笑着解释道：“北美汽车行业协会的会员是福特、通用和克莱斯勒这三大汽车制造商，也就是说此次比赛的赞助商是他们这三家车企，俗话说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没有好处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组织这种烧钱的比赛？” 罗伯特意识到了什么，他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三家汽车公司想借助这次比赛搞到高端汽车技术？” 牛小强微微点头：“除了技术之外，他们可能更加看重那些顶尖的改装汽车高手，技术是由人创造的，只要有了高手，也就相当于有了技术。”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暗纳闷：这三大汽车公司如果急需汽车方面的技术高手，完全可以开出高额工资进行招聘，为啥要花费这么大的精力举办一次汽车比赛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一般从事汽车改装行业的高手都是那种很有个性的人，他们都不太看得上福特这样的老牌汽车企业。 ——你很牛吗？但那又如何？老子就是不鸟你！ 因此三大车企只能通过举办这种比赛来发现某些他们还未察觉到的高端汽车技术，他们本身就拥有十分强大的技术研发团队，只要有了一个可以被拿来当做参照物的技术，他们自己就能摸索着研究和掌握这项技术，可能会比这项技术的开发者做得更加完美。因此罗伯特说的话才算是切中了重点。 琳达闻言迟疑道：“如果由帕卡德汽车公司给我提供发动机的话，岂不是会泄露公司的技术？”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个倒不需要担心，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所有有价值的技术全都申请了专利，三大汽车企业想要绕过专利壁垒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他们有这个实力，估计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帕卡德汽车公司只怕早就把手里的技术应用到实际中了。” 琳达这才放下心来。她虽然很需要牛小强提供帮助，但要是因此给牛小强造成巨大的损失，琳达宁愿放弃。因为她本身就不是这样的人。 牛小强微笑着继续说道：“这次就让北美三大汽车企业看看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厉害吧，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惊掉下巴。” 其他的汽车企业制造的发动机的综合性能是比不过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因为他们没有掌握超级碳素钢这个大杀器。 如果使用超级碳素钢制造发动机，这台发动机就会拥有超高的耐用性，这是超级碳素钢的优越特性决定的。并且这台发动机在性能方面也会处于领先地位。 超级碳素钢的强度极高，在耐高温、耐高压方面的表现也要远远超过目前普遍使用的铝制材料。正是因为这种材料拥有如此神奇的特性，所以在制造的时候不需要考虑发动机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强大的功率输出而爆缸的问题，也不需要考虑发动机长时间使用会出现过热和过度磨损的问题。 发动机的性能是由燃油经济性、马力大小、扭矩大小来决定的。一般来说，油耗越低、马力越大、动力越强的发动机，就越是优秀。 想要铸造出一台优秀的发动机，就必须要拥有优秀的原材料才行。这直接印证了材料科学在工业制造领域的重要性。 牛小强可以在同等规格下，用超级碳素钢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这种手段除了他试问还有谁能做到？ 琳达见牛小强如此有信心，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准备给我提供多大排量的发动机？” 牛小强立马回答：“帕卡德汽车公司最拿手的是v16发动机技术，既然阿姨参加的是极速竞赛，发动机的马力自然是越大越好，因此我准备给阿姨提供的就是v16发动机。” 琳达对于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实力还是很清楚的，她闻言开心道：“有了你们提供的v16发动机，我心里就有底了，不知这款发动机的具体参数是怎么样的？” 牛小强笑道：“这个就要看山姆大叔的了，我准备让他负责给阿姨制作参赛所需的发动机。” 琳达迟疑道：“山姆先生好像还留在中国吧？时间上来得及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绝对来得及，我在中国的汽车工厂就能完成发动机零配件的制造工作，等到山姆大叔回美国的时候可以把这些零配件带回来，在帕卡德汽车公司进行精加工，然后再组装好，保证不会耽误阿姨参赛。” 琳达彻底放下心来，掏出支票本刷刷刷的写好了数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把这一页支票撕下来递给牛小强：“这是购买发动机的钱，你收好，明天可以去银行兑换。” 牛小强接过支票看了看，随即露出吃惊的神色：“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两台发动机居然需要支付六十万美元？！” 这相当于一台发动机就价值三十万美元，三十万美元是什么概念？可以买到目前世界上最顶级的限量版超级跑车了。一台发动机就顶得上一辆限量版的超级跑车，这确实是有些惊人。 琳达笑着摆摆手：“这个价格是我参照前几届极速拉力赛开出来的，一般这种超高规格的比赛，参赛汽车的价格非常昂贵，随便一辆车就价值一百五十万美元以上，发动机是一辆车最核心的部件，绝对值得上这个价钱。” 琳达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更何况我这相当于私人订制发动机，只要是私人订制的东西，就是独一无二的，其稀有程度决定了价格不会便宜，就好比你们经营的改装车业务，同样的零配件，价格要比其他的汽车厂商贵上很多倍，这还只是普通的改装车，跟专业的赛车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第1073章 改装法拉利去参赛 洛桑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闻听此言微微点头：“琳达说得不错，规格越高的比赛，赛车的造价就越昂贵，就拿f1赛事来说吧，法拉利车队使用的发动机的单价为一百万美元，如果加上其他零部件的价格，一辆f1赛车的价格少说也要五六百万美元，琳达参加的赛事已经算是超高规格的了，由于这种比赛对于汽车的要求十分严苛，因此在赛车的投入上也会比一般的比赛要大很多。” 牛小强这才搞清楚了市场行情，忍不住感叹道：“这类汽车比赛还真是烧钱啊。” 沃森很关心自己妻子的安全，忍不住插口道：“小强，你可一定要兼顾到赛车的安全性，这个方面可不能马虎。” 琳达点点头：“我刚才支付的只是发动的钱，小强，麻烦你帮我加装高强度的防撞梁，还有其他部分的改装，也要考虑到安全性，费用我会另行支付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请两位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对待安全问题，尽一切可能确保阿姨的人身安全。” 琳达笑着掏出自己那辆法拉利的车钥匙，递给了牛小强：“我准备把那辆法拉利改装成比赛用车，麻烦你帮我把车子开到帕卡德汽车公司去，由你亲自负责改装工作。” 琳达有一辆庞蒂亚克gto，这辆车就是改装车，性能非常强悍。不过这辆车只能参加业余的改装车比赛，如果是专业的高级赛事，那就不行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这辆庞蒂亚克gto的风阻系数太大，即便更换了许多由超级碳素钢铸造的轻质零配件，车身也显得很笨很沉，在讲究速度的比赛中很是吃亏。 法拉利就不同了，人家设计的跑车本来就是追求速度为目的，车身很轻便，风阻系数非常小，操控起来也很灵便，只要稍加改装，然后更换上更强大的发动机，就能参加竞速比赛了。 牛小强把车钥匙装进口袋：“没问题，明天我找人把阿姨的法拉利开到厂里去，会第一时间制定好改装方案，并且后续我会亲自监督改装过程，确保不出现任何问题。” 琳达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牛小强就被洛桑叫到了一旁。 牛小强满脸好奇的问道：“洛桑小姐，你找我是……？” 洛桑似笑非笑道：“我听凯琳娜说你想找我去给你工作，有这回事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确实有这么回事，我已经跟凯琳娜商量好了，今后她将总揽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整体事务，但她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给她当副手。” 洛桑询问道：“我要是答应你的话，洛桑二手车市场该怎么办？” 牛小强看向了正在往这边走的皮特，笑道：“皮特先生完全可以帮你打理好洛桑二手车市场，你不用担心会出问题。” 牛小强话音刚落，皮特就已经走到了跟前。他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着牛小强，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洛桑没好气的瞪了皮特一眼：“我们在聊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你以为你是谁？我的父亲还是我的丈夫？” 皮特在洛桑面前没有丝毫脾气，赶忙收起脸上的戾气，干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心说：一看就知道皮特把我当成了他的情敌，话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皮特毕竟跟随自己的哥哥多年，平时对自己也很是关心呵护，洛桑不太好继续驳他的面子。她叹了口气，无奈道：“皮特，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在跟牛先生谈工作上的事情。” 皮特闻言不由一愣：“你们又不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有什么好谈的？” 洛桑把牛小强的想法说了出来，皮特听完之后立马露出警觉的神色：“牛先生，洛桑只经营过二手车市场，并未干过其他的行业，你觉得她适合去帕卡德汽车公司任职吗？” 牛小强还没说话，洛桑就一脸无奈的伸手把皮特往旁边推搡：“好了好了，我是个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做决定，不需要你帮我当参谋，你赶紧去跟博萨他们喝酒去吧。” 皮特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转身找博萨喝酒去了。 牛小强见此情景打消了招揽洛桑的念头，他主要是担心皮特那家伙冲动之下会威胁到自己的人身安全。为了一件不要重要的事情冒这么大的风险，牛小强觉得很不值当。 “洛桑小姐，关于邀请你去帕卡德汽车公司工作的事情，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现在已经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去跟沃森夫妇和罗伯特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凯琳娜一同走了出来。洛桑气呼呼的看着他的背影，嘴里没好气道“皮特那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人给吓跑了。” 刚一出来，牛小强就询问道：“凯琳娜，你之前上楼干什么去了？怎么耽搁了那么久才下来？” 凯琳娜打开手提袋：“我去拿晚礼服了。” 手提袋里面装着一件很淡薄的红色晚礼服，牛小强不由一愣：“你拿晚礼服干什么？难不成要去参加什么宴会？” “是同学聚会，马上就是我们大学毕业三周年的纪念日了，同学们想搞个聚会，大家聚在一起重温过去的美好时光。”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开玩笑道：“美国人聚会好像都要找个伴吧？需不需要我陪着你一起过去？” 凯琳娜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除了找你还能找谁？当然是你跟着我一起去啊。” 牛小强不由愕然：“我陪着你一起去合适吗？” 凯琳娜好奇道：“怎么不合适了？” “我是个东方人，在美国没啥地位，再者我比你小这么多，你的同学要是见了我，会不会嘲笑你啊？” 凯琳娜忍不住笑道：“只是一次简单的同学聚会，你不用想得那么复杂，应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第1074章 没啥意思的同学聚会 牛小强追问道：“聚会什么时间举行？” 凯琳娜看了看手表：“就在今晚的十点钟举行。” 牛小强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凑巧，有些措手不及的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我穿成这样不还合适啊，要不我先回家换身衣服吧。” 凯琳娜笑着摇摇头：“这样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打扮。” 牛小强只得作罢，由于他之前喝了酒，因此只能先把自己的车放在沃森家门口。两人开着凯琳娜的保时捷911来到了温莎酒吧。 温莎酒吧在波士顿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是波士顿当地最高档的酒吧之一，里面的环境非常不错。 凯琳娜下车后去卫生间换好晚礼服，然后带着牛小强来到了提前预定好的超级大包厢。 包厢里面坐着不少人，他们全都是凯琳娜的大学校友。看见凯琳娜带着一个东方人进来，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有人开口道：“凯琳娜，这位是……？” 凯琳娜显得很是落落大方：“他是我的好朋友牛小强，来自中国。” 这话刚说出口，人堆里就发出了轻蔑的声音：“哦，原来是个中国人啊，我听说中国是个很贫穷落后的国家，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牛先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啊？” 这是实情，牛小强微微点头：“确实是真的，不过中国正在搞改革开放，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我相信中国人民今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哦了一声：“但愿如此吧，凯琳娜，几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保养的吗？” 这人是个男的，他这明显是想拍凯琳娜的马屁。可惜的是凯琳娜不太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她轻描淡写道：“我没怎么保养。” 凯琳娜说完话拉着牛小强走到了包厢的角落坐了下来，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一边说话一边朝这边张望，脸上流露出好笑的神情。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这是在嘲笑凯琳娜找了个中国人当男伴，仿佛在他们的眼里，这样做很丢人似的。 凯琳娜一脸抱歉的看着牛小强：“不好意思啊小强，我没想到他们对中国人的偏见这么深，害得你难堪，等会儿回去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牛小强对此并不介意，一个国家的形象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改变的，这需要一定的时间，他可没有功夫跟这帮人计较，因为这太无聊了。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吗？他们想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了。” 凯琳娜露出一丝微笑，她刚准备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凯琳娜，咱们都已经毕业三年时间了，你怎么还穿着当初参加毕业舞会的这件晚礼服？难道你现在过得很差，连一件新的晚礼服都买不起吗？” 这人说话间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似乎她的日子过得很不错一样。 放在以前，凯琳娜肯定会针锋相对，甚至不惜跟对方大吵一架，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吃这种亏的。 不过现在的她却不会如此莽撞，因为她早就成熟起来了。 只见她微微一笑：“我这几年确实过得不太好，但买一件新的晚礼服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我为什么没买，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反正身上的这件晚礼服只穿过一次，如果把它丢在衣柜里，那就太浪费了。” “啧啧，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理智了，不错不错。” 另一个女生接口道：“凯琳娜，你拿着的好像是爱马仕的手包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手包应该是限量版的，售价高达一万八千美元，你既然过得不怎么好，就别买一个高仿品来充面子嘛，大家都是老同学，就算你买一个便宜的手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对吧各位？” 包厢里的其他人闻听此言纷纷点头赞同，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都不太看得上凯琳娜，尤其是女人，明摆着是在奚落她，这可能是因为凯琳娜以前的脾气太差，得罪的人太多造成的。 凯琳娜也明白这点，她懒得跟这帮女同学计较，笑了笑没有开口。 实际上凯琳娜的这个爱马仕手包绝对是正品，售价确实高达一万八千美元。就算别人说她买的是高仿品，她也不想费口舌去解释，因为到了她这个层次的人，已经不需要依靠什么奢侈品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了。 她之所以会购买这个昂贵的手包，那是因为出去谈业务的时候需要撑撑场面。 不管是在哪个国家，跟人做生意的时候都不能太寒酸，你越是展现出强大的经济实力，对方就越尊重你。嫌贫爱富并不是中国人的专利，其他国家的人也是一样的。 如果你穿着背心短裤骑着自行车去跟人谈上千万美元的生意，你让别人拿那只眼睛看待你？别人肯定会怀疑你的经济实力，进而会考虑要不要跟你合作。 如果你开着豪华轿车、穿着高档服饰去跟别人谈，人家自然就不会对你的实力产生怀疑了。 虽然这种做法看起来很庸俗，但这个社会一向都是如此，就算你再怎么清高，但只要你还是社会中的一员，就必须按照既定的规矩来办事。 牛小强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他对于凯琳娜不做解释的行为既感到欣赏又感到不值当。 欣赏是因为凯琳娜展现出了一个成熟的职业经理人应该具备的素质，这种素质就是开阔的心胸。 不值当是因为这次同学聚会的氛围不太好，牛小强觉得凯琳娜根本就不应该来参加。反正她跟这帮同学也没有什么往来，既然如此，又何必跑来受这个窝囊气呢？还不如直接翻脸走人来得实在。 凯琳娜跟牛小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牛小强已经十分了解，她很快就看出了牛小强的想法，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今天来参加同学聚会有着其他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来找这些人闲聊的。” 牛小强好奇道：“你有什么目的？” ， 第1075章 收购汽车专卖连锁店 凯琳娜回答道：“今天中午我接到了以前的一位老同学的电话，她跟我的关系很是不错，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她在电话中告诉我，说有位男同学的家里最近遇到了经济困难，准备出售家族名下的产业，这部分的产业正好是我们公司当前比较需要的一环，所以我才特地拉着你一起过来参加这次聚会，想让你帮我权衡一下，看看我们是否要出手买下这些产业。” 牛小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知你那位男同学家里准备出售什么产业？” 凯琳娜小声道：“他们家准备出售的是汽车专卖连锁店，一共有十三家，全都位于美国东部地区，帕卡德汽车公司正好需要构建自己的销售渠道，因此我得到这个消息后特地打探了一下他们家的情况，准备根据他们家的实际情况来确定购买连锁店的价格，根据我打探到的消息，他们家现在已经资不抵债，是负资产了，急等着钱偿还拖欠银行的贷款，否则就会被银行直接清算，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家的损失只会更大，因此我们可以适当的压压价，以最小的代价把这十三家汽车连锁店买入手中。。” 牛小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你做的很对，我们确实需要构建销售渠道了，只要有了销售渠道，我们就能立马投产汽车，虽然在美国没有生产线，但中国却有，凭借着中国低廉的人工成本，我们可以赚取到最大的利润，不知你确定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开琳达回答道：“我估算过这些连锁店的价格，大概需要一千两百万美元才能拿下，这已经是最低价位了。” 牛小强回国探亲的这段时间里，帕卡德汽车公司凭借着改装车业务赚到了六百万多万美元的利润，外加猎人公司、惠普公司和考尔金融公司的收益，凑一凑的话还是能拿出一千两百万美元的。 不过他要是把手头的资金全部拿来购买汽车专卖店，就没办法投资智能行业了。牛小强闻言沉吟片刻，然后开口：“你先把几家公司户头里的钱聚到一起，估计应该是够了，不过我还有其他的项目需要投资，你帮我计算一下这些公司的营业能力，最好能在下个月帮我凑到三百万美元的资金，我要用。” 凯琳娜并未追问牛小强准备投资什么项目。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牛小强对她一向都很诚恳。 如果牛小强愿意说，他自然就会告诉自己，如果人家不愿意说，自己最好别问，否则就相当于打探人家的隐私，这在美国人看来是很不恰当的行为。 牛小强并未瞒着凯琳娜，接着就把准备投资智能领域的事情告诉给了凯琳娜。 凯琳娜听完之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会把钱凑齐的。” 牛小强心说：明天我就把琳达给我的支票兑现，这样一来就有了一百万的现金，外加博纳教授介绍给我的生意，估计还能再凑出一百万美元，这两百万美元正好可以用来扩充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产能。 即便牛小强现在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亿万富翁，但他仍然很需要资金来支持自己的发展。他早就作出了规划，国内投资所需的资金由国内的企业自行盈利来解决，美国这边的业务由美国这边的公司自行盈利解决，两个大集团在技术上会实现共享，但在资金方面却各行其是。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最大程度的确保账目的清晰，同时也可以规避汇率的变化给自己造成损失。 当然了，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国内对于外汇的监管十分严格，人民币想要兑换成美元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动用庞大的人脉关系才行。 牛小强虽然有这个能力，但他懒得去求人。 去年的时候他已经让牛冬香和刘跃进动用过清华校友会的关系，把双驴头采油机赚到的三百万美元资金转移到了美国，用来化解凯琳娜的决策失误造成的困境。 这种关系用一两次还行，用多了就会让别人反感，万一今后真的到了危急关头的时候，别人可能就不帮忙了。如此一来绝对是得不偿失。 除此之外，牛小强觉得自己可以解决资金难题，不需要来回折腾。反正智能领域的投资用不着那么急切，往后拖一拖也是可以的。 两人刚刚商谈完毕，一个同样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年轻女人走进了包厢。她身上的这套晚礼服跟凯琳娜穿着的晚礼服几乎一模一样，加上她长得也挺漂亮，因此牛小强差点以为这女的是凯琳娜的双胞胎姐妹。 凯琳娜看到这位女青年后立马挥手叫喊：“苏琪，我在这儿。” 苏琪扭头看了看，随后对自己的男伴说了两句，两人一起朝这边走来。 苏琪的男伴是个高大英俊的白人男青年，他跟苏琪走在一起十分搭配，没有任何违和感，称得上是金童玉女。 包厢里的其他同学看到苏琪和她的男伴之后，全都露出艳羡之色。艳羡的主要是女同学，一来是因为苏琪的这位男伴长得很帅气，二来是因为这位男伴穿着一身得体的高档西装。 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身西装是找高级设计师私人订制的，这类私人订制的西装至少是几千美元起步，贵的要上万美元。这个男人既然能够私人订制西装，说明他的经济实力一定不弱。 苏琪既然能跟凯琳娜成为好朋友，她的脾气和性格自然跟凯琳娜差不多，因此她跟同学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颇有自知之明的苏琪根本懒得去跟其他人打招呼，带着自己的男伴径直走到了凯琳娜跟前，笑着介绍道：“凯琳娜，这位是我的未婚夫乔治，乔治，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的凯琳娜，她是我在大学期间最要好的同学兼好友。” 乔治这个人一看就很有涵养，想必他的身份应该不太一般。他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既不让人觉得虚伪，也不让人觉得心高气傲。 ， 第1076章 最优秀的男人 “美丽的凯琳娜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乔治先生好，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很是友好的打过招呼，随后苏琪看向了凯琳娜身边站着的牛小强，似笑非笑道：“凯琳娜，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应该就是牛小强吧？” 凯琳娜笑着点头：“不错，他就是牛小强。” 苏琪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牛先生好，我听凯琳娜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也只有你这样的天才才配得上凯琳娜。” 牛小强谦虚道：“苏琪小姐过奖了，我可不是什么天才。” 苏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扭头对乔治说道：“亲爱的，这位是凯琳娜的好朋友牛小强，他来自中国，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通过天才条款才进入麻省理工的。” 乔治闻言立马热情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态度谦和的冲着牛小强点头致意：“牛先生好厉害，居然能够通过麻省理工的天才考核，真是让人佩服。” 牛小强笑着客气了两句，随后四个人相对而坐。 接下来的时间里，主要是两个女人说话，牛小强和乔治在一旁当听众。两个女人说到开心处难免有些忘形，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引得其他的同学纷纷侧目。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妖娆的女青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居然聊得这么开心？不知我能不能加入啊？” 这个女人长得很妩媚，身材也非常好。最关键的是她的穿着很大胆，亮银色的低胸装把她的身段衬托得颇为妖娆，牛小强看见很多男青年的目光随着这个女人的走动而移动。 这个女人虽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人品却不怎么样。她说话的时候腔调怪异，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说完话立马坐下，根本就没有给其他人拒绝的机会。 并且她坐着的位置恰好挨着乔治，似乎有意想要拆苏琪的台。 大家都是大学校友，一起同窗数年时间，彼此还是很熟悉的，苏琪一看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对方这么不客气，苏琪自然也不会跟她客气，只见她轻蔑地笑了笑：“蒂芬妮，你是不是想跟大学时候一样，抢我的男人啊？” 蒂芬妮把自己的长头发整理了一下，笑道：“苏琪，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抢过男人啊？反倒是你，大学时期可是追求者众多哦，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么多的追求者你一个都没看上，竟然看上了裘诺德，你跟裘诺德那么熟，知道裘诺德今晚为什么没有过来参加同学聚会吗？” 乔治可是苏琪的未婚夫，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提到苏琪的前男友，这明摆着是想让乔治对苏琪产生看法。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乔治一点也不生气，他笑着放下酒杯，淡淡道：“裘诺德我见过，他跟苏琪的关系并非蒂芬妮小姐想象的那样，两人只是很要好的异性朋友而已，扯不上其他的东西。” 裘诺德就是家里准备出售汽车专卖连锁店的那位同学，如果不是因为苏琪跟他的关系很要好，估计凯琳娜也不可能从苏琪的口中得知他们家准备出售汽车连锁专卖店的消息。 蒂芬妮一看乔治是这种态度，立马改变了策略。她笑面如花的看着乔治：“乔治先生，你可真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长得也是英俊不凡，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如今可是不多见了哦。” 蒂芬妮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逗的味道，明摆着是想勾搭乔治。 乔治当真是油盐不进，他微笑着看向了牛小强：“说到优秀的男人，我对面这位牛先生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至于我，跟他相比差得太远了。” 牛小强跟凯琳娜刚才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们并非涉事方，不太适合插嘴。 一看乔治把自己牵涉进去，牛小强只是微微一笑，仍然不发一言。 蒂芬妮原本对牛小强半点兴趣都没有，在她的眼里，牛小强就是个衣着普通、毫无亮点的小青年罢了。也不知道这个来自东方的小青年是怎么跟凯琳娜搞到一起去的。 此刻听乔治这么说，蒂芬妮这才稍稍露出好奇之色：“恕我冒昧，我并未看出这位牛先生有何过人之处，不知乔治先生指的是什么？” 乔治还没开口，凯琳娜就抢先说道：“牛先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凯琳娜的语气很是斩钉截铁，把乔治也没放在眼里，说起来有那么点目中无人的意思，不了解凯琳娜的人，多半会认为她是个很狂妄的家伙，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凯琳娜虽然改变了很多，但也有很多东西没有改变，比如说她很坚持原则。在凯琳娜这里，一是一二是二，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她自己的准确判断，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 比如说她刚才夸奖牛小强的那句话，并不是因为她跟牛小强关系好才这么说的，而是她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 身为凯琳娜最要好的同学兼好友，苏琪十分了解凯琳娜的性格，她担心未婚夫的面子会挂不住，于是主动替凯琳娜解释：“乔治，凯琳娜并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意思，她这个人比较诚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乔治笑着点头：“放心吧亲爱的，我可没有那么小气，实际上我个人也觉得牛先生确实要比我更加优秀，最起码在学习方面，我是绝对没有办法跟他相比的。” 乔治毕业于耶鲁大学，耶鲁大学也是世界顶尖的名校，综合实力并不比麻省理工弱多少，在某些学科甚至要强过麻省理工。如果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考入耶鲁大学，这名学生的成绩无疑是非常拔尖的。 可惜的是乔治并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耶鲁大学的，他靠的是家里的关系。 美国社会也存在着关系人情，如果你的父母很有身份地位，你就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开创自己的事业，比普通人要少奋斗很多年。 第1077章 你根本无足轻重 牛小强没有那么厉害的父母，他走到今天全都是靠自己努力奋斗，进入麻省理工也是如此。因此单从学习方面来讲，乔治确实跟牛小强差得很远。 当然了，这只是乔治很片面的看法，他到现在为止也只知道牛小强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并不知道牛小强创业的事情，因为苏琪没有跟他说过。 如果乔治知道牛小强创业的事情，估计他就会对牛小强彻底心服口服，而不会只觉得牛小强在学习上比他厉害。 苏琪为啥不说？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凯琳娜并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 凯琳娜知道牛小强是个很低调的人，从来不愿显摆自己取得的成就，甚至还特地叮嘱她不要跟别人讲。 凯琳娜遵守了她跟牛小强之间的约定，从来没有对外人透露过牛小强是个大老板的秘密，即便她跟苏琪的关系如此要好，她也一样半个字都不提。 苏琪都不知道的事情，蒂芬妮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她听了乔治的话后露出迟疑之色：“乔治先生，你怎么知道牛先生在学习方面很厉害？” 乔治淡淡一笑：“因为他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并且是依靠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的。” 蒂芬妮当年是在波士顿大学念的书，波士顿大学距离麻省理工这么近，要说她不了解麻省理工的天才条款是啥意思，那就太可笑了。 闻听此言，蒂芬妮呆了足足五六秒钟才回过神来，她瞪大双眼，一脸震惊道：“这、这是真的吗？” 凯琳娜看见蒂芬妮这幅表情，心里觉得很是痛快，她呵呵一笑：“这种事情需要撒谎吗？” 确实不需要撒谎，因为随便找个麻省理工的人一问就能知道，如果撒谎，是很容易被拆穿的，如此一来就会沦为笑柄了。 蒂芬妮被说得哑口无言，盯着牛小强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牛小强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主要是牛小强的笑容非常坦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自信，还夹杂着一股成熟和稳重的味道。 “亲爱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蒂芬妮正盯着牛小强发呆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中年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粗俗，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手指上有一枚很粗大的宝石戒指，手腕上还有一个白金手镯。 虽然他穿着名牌西装，但款式高雅的名牌西装丝毫都没有给他加分，反而更加衬托出了他的俗不可耐。 “哦，我是来跟老同学叙旧的。” 蒂芬妮对这位中年男人不仅不热情，反而还流露出很明显的嫌弃味道。 中年男人丝毫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蒂芬妮的身边，笑呵呵的看了看苏琪，然后又看了看凯琳娜，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两位美女，我来的比较晚，刚才没有看见两位，不知你们怎么称呼啊？” 苏琪装作没有听见，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凯琳娜，咱们喝一杯，算是对你没能参加我跟乔治的订婚仪式的补偿吧。” 凯琳娜欣然点头，也举起了酒杯。牛小强凑趣道：“算我一个吧，我在此祝愿苏琪小姐和乔治先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乔治听到这话也跟着举起了酒杯：“多谢牛先生的祝福。” 四个人完全把蒂芬妮和中年男子晾在一旁，仰起脖子把杯中的红酒喝了一大半。 蒂芬妮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她面色不善的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中年男子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不过是几个刚刚踏上社会没多久的年轻人，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怕出事情。” 他话音刚落，牛小强四人就全都寒着脸看向他，苏琪首先开口：“这位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大人物，谁都应该把你当一回事对吗？” 中年男子原形毕露，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过苏琪的胸口，嘿嘿一笑道：“别的我不敢说，我卡莱姆在波士顿还是有些名头的，不是谁都敢对我不尊敬，否则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乔治面色一寒：“卡莱姆先生，如果你收回刚才说过的那句话，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要是不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后果请自负。” 卡莱姆早就看乔治不顺眼了，他觉得乔治纯粹是在装高雅，故意表现得很有涵养的样子，这样会越发的显得自己是个没有文化的人。 一看乔治这么不上道，居然敢威胁自己，卡莱姆连最后的一丝伪装也不要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威胁我卡莱姆，信不信我立马让你血溅当场！” 乔治还未开口，凯琳娜就抢先说道：“这里算是我的主场，还是由我来解决问题吧。” 凯琳娜说到这里看向蒂芬妮：“蒂芬妮，如果你不想看到不好的事情发生，就麻烦你跟你的男伴说明后果的严重性，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只能按照我的方式去做事了。” 凯琳娜以前在波士顿大学得罪了很多人，但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报复她，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很厉害的舅舅，名叫洛奇。 洛奇在波士顿当地的名头不用多说，社会上的人需要给他面子，官方的人也要给他面子，否则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蒂芬妮一看凯琳娜来真的，只得出面劝说：“卡莱姆，你要是还想在波士顿混的话，最好收起你的坏脾气，不要以为你有多么厉害，在某些人的眼里，你根本无足轻重。” 卡莱姆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凯琳娜，又看了看蒂芬妮。 蒂芬妮一脸抱歉的摊开双手：“不好意思啊各位，卡莱姆是不请自来，我可没有邀请他当我的男伴，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蒂芬妮的身份也不一般，她的爸妈全都是警察，否则卡莱姆根本不可能拉下面子追求她，这也是蒂芬妮敢不把卡莱姆放在眼里的主要原因。 按照卡莱姆一贯的做事风格，他会首先用钱砸，如果钱解决不了问题，他就会直接动粗。 第1078章 搞石油搞到破产的边缘 卡莱姆还在迟疑的时候，乔治淡淡道：“卡莱姆先生，你能够混到今天这种程度实属不易，你应该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我建议你最好听从劝告，赶紧离开这里吧，否则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就在刚才，卡莱姆还认为乔治是在装高雅，此刻却不同，他已经看出乔治根本就没有在装，人家就是这样的气质，这说明乔治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正如乔治所说的这样，卡莱姆能够混到今天这一步确实不太容易，他知道这个社会的真实情况。 本着小心一点总不为过的原则，卡莱姆很快就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他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远处的同学不了解这边的具体情况，纷纷冲着这边侧目，露出疑惑之色。 凯琳娜和苏琪懒得解释，两人继续热情的聊了起来。这一次她们聊的话题跟裘诺德有关，准确点来说是凯琳娜在打探裘诺德情况：“苏琪，裘诺德呢？他怎么没来？” “他正在来的路上，估计差不多快到了。” “哦，这就好，等会儿你可要帮着我说话。” 苏琪知道凯琳娜是想让自己帮着她谈生意，只见她微笑着点头：“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其实裘诺德也希望我这么做。” 凯琳娜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难道他们家的情况真的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就这么需要钱吗？” 苏琪叹了口气：“不错，再过半个月就到了他们家偿还银行贷款的日子了，如果逾期不偿还这笔贷款，他们家的资产就会被银行强行破产清算，那个时候损失可就太大了。” 一旁的蒂芬妮听到这话露出了吃惊之色：“苏琪，你没有开玩笑吧？” 苏琪诧异道：“我跟你开什么玩笑了？” 蒂芬妮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费解之色：“据我所知，裘诺德家里可是亿万富豪，这么有钱的一个家庭，怎么会沦落到即将被破产清算的地步了？” 苏琪这才明白过来，她解释道：“再有钱的家庭也不敢说自己不会遇到资金短缺的问题，尤其是在做投资的时候，一旦资金链断裂，就会陷入困境，当然了，只要度过这个难关，后续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裘诺德家里就是这种情况。” 苏琪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他爸爸看上了一块土地，花费巨资把这块地买了下来，原本以为地下有石油，可是勘探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出油，众所周知，石油勘探是非常花钱的，动辄需要花费几千万甚至上亿美金，如果出了油那还好说，可要是没有出油，那么所有的前期勘探投入都会打水漂，说句实话，石油行业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参与的，也只有那些大型托拉斯才玩得转。” 石油勘探的成本确实非常惊人，苏琪半点都没有夸张的意思，甚至她说话的时候还有所保留。有的时候别说上亿的资金，就算投入十个亿，也不见得能有所斩获。 石油勘探需要技术，但也需要运气。有的人勘探一次就能找到隐藏在地下的油田，有的人勘探一百次也找不到准确的地方。 正是因为石油行业的特殊性，不知道有多少有钱人在这个领域折戟沉沙，最后亏得连裤衩都不剩。 蒂芬妮听了苏琪的话后微微点头，“原来如此，裘诺德的爸爸还真是胆大，居然敢涉足石油行业，不知他们家准备如何筹集资金来偿还银行的贷款？” 无论是凯琳娜还是苏琪，其实都知道蒂芬妮一直都对裘诺德有那个意思。在大学时期，蒂芬妮就不止一次的刻意接近裘诺德。可惜的是裘诺德对蒂芬妮的印象不太好，觉得这个女人太浪荡，始终没有正眼看待过她。 此刻听到蒂芬妮提出的问题，苏琪忍不住调侃道：“蒂芬妮，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对裘诺德念念不忘吧？” 蒂芬妮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但她的胆子也很大，只见她稍稍流露出尴尬之色，然后很快就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翻着白眼道：“我就是对他念念不忘，这是我的自由，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苏琪一看蒂芬妮急眼，懒得继续刺激对方，笑了笑没有说话。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稍显瘦弱的白人男青年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位男青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身上有种淡淡的儒雅气息，整体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凯琳娜和苏琪立马起身跟男青年打招呼：“裘诺德，你总算来了，快点坐下吧。” 蒂芬妮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才跟裘诺德打招呼：“裘诺德你好，你还认得我吗？” 裘诺德微微一笑，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当然认得啊，你是蒂芬妮嘛。” 蒂芬妮听到这话露出开心的笑容：“难得你还记得我，真是不容易啊。” 裘诺德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谈论我，不知你们在聊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啊？” 蒂芬妮满脸的尴尬之色，举起酒杯装作喝酒，没有接茬。 既然蒂芬妮都不说，苏琪和凯琳娜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人打着哈哈把话题转移开去。 裘诺德并未追根问底，他很有风度的跟乔治和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在两个女人的介绍下，了解到了乔治和牛小强的一些情况。 听闻牛小强是通过天才条款才进入麻省理工的情况后，裘诺德立马竖起了大拇指：“牛先生当真厉害，我当年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入波士顿大学的，至于麻省理工，那是想都不敢想，没想到你竟然是通过天才条款进入的麻省理工，这比直接考进去难太多了。” 牛小强谦虚了两句，裘诺德又转头跟乔治客套起来。 牛小强通过观察看出裘诺德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之色，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却瞒不过很有眼力见的牛小强。 第1079章 她居然当上总裁了？！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裘诺德根本没有心思跟老同学扯闲篇，他来参加聚会的真正目的是跟凯琳娜谈生意。 想到此处，牛小强用脚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凯琳娜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对她使了个眼色。 凯琳娜立马会意，笑呵呵的对苏琪提议道：“苏琪，这里的环境太嘈杂，要不我们换个安静点的地方吧，裘诺德，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一听就知道凯琳娜的真正用意，全都很配合的点头答应。 蒂芬妮一看这帮人要走，不由看了裘诺德一眼，随即下定决心，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苏琪知道蒂芬妮的意思，她故意落后几步，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小声对蒂芬妮说道：“如果你下定决心要追求裘诺德，最好现在就展开行动，他现在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只要你展开行动，裘诺德就很有可能被你的诚意打动，不过你最好改一改脾气，否则这件事依然会存在变数，现在我们要去谈事情，谈完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跟裘诺德单独见面的机会，你回家等电话去吧。” 蒂芬妮没想到苏琪会帮助自己，愣了一下才微微点头，不过那句谢谢却始终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琪也不在意，加快脚步追上了凯琳娜，没多大功夫，五个人就离开了包厢。 其他同学全都对此颇感诧异，没想到这几个人会走的这么早，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特别是对于凯琳娜和牛小强，大家是议论最多的。有的人说凯琳娜瞎了眼，居然看上了一个来自中国的穷小子，有人说牛小强走了狗屎运，竟然俘获了凯琳娜的芳心。 大体上来讲，没有任何人看好他们，都觉得他们只是因为暂时的新鲜感才走到一起的，等到这股新鲜感过去，两人肯定会分开。 正当大家在热烈议论的时候，一个矮胖矮胖的女同学快步走了进来。她露出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乘坐的航班晚点了，因此现在才到。” 这位女同学的人缘还算不错，许多同学都笑着跟她打招呼，她一一笑着回应。 打过招呼后，这位女同学坐在了人最多的这一桌。刚刚坐下，她就听见有人在谈论凯琳娜。这位女同学想起什么似地插口道：“你们不提我差点忘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我遇到了凯琳娜和苏琪，她们两个混得都挺不错的，苏琪的男伴开着一辆高级bmw轿车，凯琳娜就更了不得了，她开的是一辆保时捷911呢。”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沉寂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凯琳娜开着一辆保时捷911？” “是啊，我亲眼看见她从手包里面掏出的车钥匙，并且亲手打开了车门，然后跟一个男人坐进了车里，这绝对不会有假。” “可、可是凯琳娜不是混得不怎么样吗？她哪里有钱买保时捷911啊？” “谁说她混得不怎么样了？你们难道没听说她现在担任着一家公司的总裁职务吗？” “啊？！她、她居然当上总裁了？！这个消息可靠吗？” 这位矮胖矮胖的女同学喝了一口苏打水，这才开口：“消息肯定可靠，因为她任职的那家公司跟我所在的公司做过生意。” “她在哪家公司任职？” “名字很好记，叫做猎人公司，是专门靠专利技术来获利的技术型公司。” 众人听到这话再也不对凯琳娜有任何怀疑，有人忍不住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凯琳娜居然这么低调，明明都已经是总裁了，并且开上了保时捷911，却丝毫都不显摆，之前蒂芬妮怀疑她的那个爱马仕手包是仿品，她也没有进行反驳，如此看来，凯琳娜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她都改变了好多啊，对了，蒂芬妮去哪儿了？” 大家还在感叹的时候，凯琳娜一行五人已经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凯琳娜刚才并未喝酒，喝的是饮料，因此是可以开车的。 在苏琪的安排下，乔治和牛小强被坐在了另一桌，她则跟凯琳娜和裘诺德坐在一起谈生意。 苏琪是个很称职的中间人，落座之后她首先开口：“现在没有外人在场，你们两个可以开始谈了。” 凯琳娜微微点头，毫不遮掩道：“裘诺德，咱们虽然是老同学，但生意是生意，希望接下来我无论说什么，都不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 裘诺德嗯了一声：“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我保证不会因此对你有半点意见。” 凯琳娜这才直奔主题：“关于你们家准备出售的业务，苏琪跟我说的很清楚了，并且她还把那些专卖店的详细信息传真给了我，经过我的认真估算，我觉得开价大概在一千万至一千两百万美元之间比较合适，既然是做生意，我自然要为自己公司的利益考虑，因此我开出的价格为一千万美元，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钱支付给你，不知你是什么想法？” 凯琳娜使用了一定的谈判技巧，她首先报出了自己估算出的心理价位，最高为一千两百万美元，其实这个价格是她估算出的最便宜的售价。然后她故意把报价降低了两百万美元，以此来打压裘诺德的心理预期，免得裘诺德的心理预期太高，最终使得这笔买卖谈崩。 裘诺德闻言并未急于开口，他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凯琳娜，你的报价太低了一些，如果你们公司真的只愿意出价一千万美元的话，我觉得这笔买卖是没办法成交的，就算我愿意，我的家人也是不会答应的啊。” 裘诺德并不傻，就算他是个傻子，也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对于凯琳娜有些偏低的报价，裘诺德直接毫不客气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线。 ——你要是真的想做成这笔生意，最好拿出一些诚意，否则咱们根本没办法谈。 第1080章 心理战术 既然是谈生意，软磨硬泡还是很有必要的。凯琳娜听到裘诺德的话并未慌乱，而是摆出了一副讲道理的架势，准备跟裘诺德好好地较量一番。 “裘诺德，你不要高估了这十三家汽车连锁专卖店的价值，不错，我承认这十三家专卖店所处的地段都非常不错，其中有两家甚至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但这些专卖店已经开了很多年了，最长的一家开了将近三十年，比我们两个的年纪都还要大，里面的设施都有些陈旧，如果我们公司把它们买下来，还需要花费资金进行装修才能重新营业，这笔开销可不少，你在估价的时候应该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才对。” 裘诺德摇摇头：“不能这么算，这十三家专卖店全都是有房屋产权的，光是这些地产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一千万美元，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房地产将来肯定还会继续上涨，只要你们公司把它们买下来，就绝对是稳赚不赔，在这个前提之下，设施陈旧的问题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问题了。” 凯琳娜闻言不由暗暗对裘诺德表示赞赏：不愧是商人家庭出身，裘诺德还是很有谈判技巧的，思路非常清晰，并未跟着我的思路走。 虽然很欣赏裘诺德，但凯琳娜却并未放弃自己的立场。她笑着摇摇头：“裘诺德，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对房地产不感兴趣，之所以购买这些汽车连锁专卖店，是因为我们公司准备进入汽车制造行业，想提前构建自己的销售渠道，对于我们来说选择的空间其实是很大的，并不一定非要购买专卖店的地产，我们完全可以去租赁铺面，如此一来还能节约大笔的开支，把资金投入到其他有需要的地方，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裘诺德暗暗点头，认可了凯琳娜的话。如果凯琳娜选择租赁铺面，所需的花费肯定要比直接购买店铺要少得多。但他毕竟是出售的一方，既然是卖东西，当然想卖出高价了。 只见他微微摇头：“租赁铺面确实可以在短期内节约资金，但从长远来看，这其实并不划算，只要把店铺买到手，今后就不需要支付租金，如果开店的时间足够长，你们就能把购买店铺的钱给节省回来，这可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凯琳娜呵呵一笑：“我当然不会否认，但市场的走向是很难预料的，竞争也很激烈，如果我们不购买这些店铺，可以用省下来的钱租用几十上百家铺面，这对于我们公司的快速扩张、然后快速抢占市场份额非常有利，相反，如果我们掏出大笔资金把店铺买下来，一共也只能开设十三家店铺，这很不利于市场竞争啊。” 裘诺德微微叹了口气，苦笑道：“凯琳娜，你可真厉害，给出的理由让我无法反驳，不过我想说的是我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这边的利益，至于贵公司选择哪种营销模式，这就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既然愿意跟我陈述利弊，说明你们公司也有着很大的诚意，要不这样吧，咱们各自拿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自己最终的心理价位，然后让苏琪帮我们查看，机会一共有三次，只要我们开价的差额不超过二十万美元，我们就立马成交，而一旦超过了二十万美元，这笔生意就算告吹了，你觉得怎样？” 这属于心理战，跟拍卖的方式极为相似。裘诺德明显是个高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凯琳娜一看知道裘诺德这么不好对付，她也懒得再做过多的纠缠，面对着裘诺德玩起的心理战术，凯琳娜比他更进了一步。 只见她淡淡一笑：“裘诺德，你的提议非常好，但我觉得还可以更进一步，为了节约我们双方的宝贵时间，我看就不用三次机会了，咱们干脆来个一锤定音，一次就摊牌，你觉得如何？” 裘诺德刚才稍微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甚至还有威胁的意味。没想到凯琳娜比他更绝，想要一次出价就决定最终的结果，这让裘诺德有点心慌。 别看他表面上对谈判结果表现得无所谓，实际上他很清楚家族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如果在半个月之内凑不到钱偿还银行的贷款，他们家就会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彻底坠入深渊，想要翻身十分困难。 一看凯琳娜比自己还要咄咄逼人，裘诺德终于扛不住了，他的鼻尖冒出了冷汗，不动声色的朝苏琪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苏琪一点也不傻，她一看就知道两人现在的心态。凯琳娜的只是有点紧张，但并没有乱了阵脚，因为这笔买卖对于凯琳娜来说并不是必须要完成的。说白了人家不买也没啥大关系，完全可以通过租赁店铺的形式从容应对。 裘诺德就不同了，他们家十分渴望这笔交易带来的现金，否则就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苏琪是两人共同的好朋友，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都是很了解的，不需要有什么遮掩。因此苏琪表现得很直接，她哎了一声，调侃道：“我说两位，你们怎么谈着谈着就冒出火药味来了？大家都是老同学，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吧？如果两位相信我，不如听听我的意见如何？” 苏琪的发言很好的缓解了谈判桌上的气氛，裘诺德和凯琳娜同时笑着点头，表示愿意听听苏琪的意见。 苏琪也不耽搁，直接开口道：“裘诺德，你是卖方，一般来说都是卖方先开价，然后由买方进行还价，此外你是个男人，绅士风度还是要有的嘛，综上所述，我建议由你直接报出你的最终心理价位，如果凯琳娜觉得合适那就成交，如果你们还有分歧，可以再进行磋商，这个提议应该不过分吧？” 这一次裘诺德没有再托大，立马就点头同意了。凯琳娜也是微笑着点头。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081章 最终报价 苏琪笑盈盈的看向裘诺德：“裘诺德，你现在可以报价了。” 裘诺德嗯了一声，一脸认真的看着凯琳娜：“凯琳娜，我的最终心理价位是一千两百五十万美元，只要你点头，咱们立马就可以签合同。” 凯琳娜预估的最终心理价位为一千两百万美元，比裘诺德的最终报价低了五十万，实际上两人的分歧已经非常小了，只要一方做出让步，这笔生意基本就算是谈成了。 凯琳娜可不想如此轻易地就成为让步的那一方，她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裘诺德，你直接报出一千两百万美元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后面加上五十万的零头呢？” 裘诺德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凯琳娜这是在暗示她的最终心理价位是一千两百万美元。 一看分歧这么小，裘诺德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他赶忙解释道：“凯琳娜，实不相瞒，我报出的价格就是我们家所需要的资金数目，我们家已经把所有的现金全部凑了起来，就差这一千两百五十万美元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不会为了五十万美元跟你斤斤计较的。” 苏琪劝说道：“凯琳娜，反正这多出来的五十万美元是你们公司支付，又不需要你来出，你何必要这么纠结呢？依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凯琳娜之前跟牛小强商议的收购价格是一千两百万美元，并且还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如果她现在点头的话，回去之后怎么好意思跟牛小强说？ 思付片刻后，凯琳娜决定还是先跟牛小强交流一下，如果牛小强同意，她就跟裘诺德签合同，如果牛小强不同意，那么这笔买卖只能告吹了。 想到此处，凯琳娜站起身道：“我想去给老板打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再做决定，可以吗？” 裘诺德略微有点失望的点点头：“你去打电话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的答复。” “恩，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凯琳娜走向门口的时候路过了牛小强身边，她随口道：“小强，麻烦你借我点零钱，我想打个电话。” 牛小强欣然点头，跟乔治打了声招呼，然后拿着自己的背包跟了出去。一边走他还一边在包包里翻找，一副找零钱的模样。 两人走进了电话亭，凯琳娜拿起听筒装作打电话，嘴里却对牛小强说道：“裘诺德的最终报价是一千两百五十万美元，比我预估的多出了五十万，你觉得这个价位可以接受吗？” 牛小强也对多出来的五十万美元感到很诧异：“他为什么不给出一个整数，非要在后面加上五十万的零头呢？” 凯琳娜解释道：“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裘诺德了，据他所说他们家的资金缺口正好就是这个数，所以才会在后面加上五十万美元的零头。”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问道：“你个人觉得这个价位划算吗？” 凯琳娜很笃定的点点头：“这个价位已经非常低了，这十三家专卖店的位置都很不错，因此价值都很高，只要咱们把它们买下来，通过售卖地产就能挣到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要不是裘诺德家里已经没有了操作的时间，只怕他们肯定会把连锁店拆分开来出售，如果我们现在出手的话，这些房地产今后绝对会涨价，到时候赚的只会更多。” 牛小强呵呵一笑：“既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那就买下来吧，多出来的五十万美元开支并不会对我的投资规划造成太大的影响，咱们挤一挤还是没问题的。” 凯琳娜听到这话笑着把听筒放下，“那好，我这就去跟裘诺德签合同。” 不多时两人就返回到了咖啡厅，裘诺德一脸紧张的观察着凯琳娜的表情，一看凯琳娜神色轻松，脸上带着笑意，他就知道这笔买卖算是谈下来了，不由得彻底松了口气。 苏琪也看出了端倪，没等凯琳娜走到跟前，她就笑着问道：“凯琳娜，你们老板是不是已经接受了裘诺德的报价？” 凯琳娜笑着点头：“恩，我跟我们老板说这笔买卖有得赚，他同意追加五十万美元来达成这笔交易。” 裘诺德立马站起身，笑盈盈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凯琳娜，多谢你的斡旋，等会了签了合同我请你喝一杯。” 苏琪立马哎了一声：“我帮了你大忙，你怎么不请我啊？” 裘诺德开心的笑道：“请请请，你们几个我都请！” 裘诺德和凯琳娜都是专业人士，两人很快就一起把合同拟定好，签完字后各持一份。 根据合同的规定，凯琳娜将在一周之内把一千两百五十万美元的资金转入裘诺德提供的银行账户里去，而裘诺德则需要在半个月之内，把合同中罗列的十三家汽车专卖店的所有权转移到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名下。如果谁超出了规定的时间，谁就必须支付五百万美元的赔偿金。 牛小强跟乔治一起凑了过来，见证了合同签订的整个过程。 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暗暗有点惋惜：说到卖汽车，洛桑绝对是经验丰富，可惜的是皮特那家伙太喜欢吃飞醋了，害我不得不放弃聘用洛桑的想法，还要另外找人专门管理汽车销售的事情，唉，真是麻烦啊。 如果洛桑可以加入到帕卡德汽车公司，那么销售这一块的业务就可以由洛桑负责。她经营二手车市场多年，销售经验十分丰富，根本不需要牛小强操什么心。 现在就不同了，因为皮特的缘故，牛小强不得不另外找人搞销售，这会浪费他十分宝贵的时间。 牛小强还在暗暗叹息的时候，合同已经签订完毕，裘诺德十分开心的挥了挥手：“各位，咱们去乐呵乐呵，我请客。” 凯琳娜推辞道：“我明天还要筹集这笔交易的资金，就不去了，苏琪，乔治先生，你们玩得开心点哦。” 裘诺德一听凯琳娜要筹集资金，自然不敢再劝，他苦笑道：“人家是一对，我插进去只怕是不合适吧？” 第1082章 出口摩托车到美国？ 苏琪嘿嘿一笑：“裘诺德，蒂芬妮对你可是死心不改，如果你愿意尝试着跟她交往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她叫出来，这么一来你也不算是单身一人了，怎么样，你对她有没有兴趣？” 裘诺德刚才有点被蒂芬妮的美貌给惊艳到了，觉得交往一下自己也不吃亏，于是点头道：“那就试试看吧。” 牛小强见状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凯琳娜一同离开。 两人刚走出咖啡厅，裘诺德就忍不住问道：“苏琪，你不是在电话中跟我说凯琳娜在猎人公司工作吗？怎么刚才签合同的时候她写的却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名字啊？” 苏琪颇为感慨道：“凯琳娜现在算是混出名堂了，据她所说，由于她在猎人公司做出了十分优秀的业绩，因此她的老板更加赏识她，准备让她接管名下的另外几家公司，帕卡德汽车公司就是其中的一个。” 裘诺德哦了一声：“凯琳娜确实是混出了名头，这么年轻就要管理好几家公司，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不过话说回来，她们老板也不简单，名下居然还有一家汽车公司，实力可真是强大，今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跟他们老板做生意。” 裘诺德是苏琪最要好的异性朋友，加上乔治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因此苏琪也没有什么顾虑，当着乔治的面拍了拍裘诺德的肩膀，笑道：“你小子还是努力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否则说得再多也是废话。” 裘诺德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走，咱们喝酒去。” 苏琪和乔治跟着裘诺德离开了咖啡厅，他们赶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途中，牛小强和凯琳娜已经到家了。 洗漱过后，两人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起来后步行走到沃森教授家，把自己的车子开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至于琳达的那辆法拉利，是由一名工人开到厂里去的。 帕卡德一大早就出门去洽谈收购附近几家仓库的事情了，牛小强并未看到他。他把车子停好后直接给自己家打了个越洋电话，把定制v16发动机的事情跟三姐交代了一下，让牛秋香明天通知方东平，做好前期的安排工作。 随后他又给招待所打了个电话，跟山姆说明了一下情况。定制发动机的事情将由山姆主导，方东平提供协助。 交代完毕后，牛小强找来几名技术人员，跟大家探讨如何改装法拉利的事情。 这几个技术员全都是山姆带出来的，他们的经验十分丰富，不到一个钟头，几人就当场确定了具体的改装方案。 牛小强笑着吩咐道：“还请几位继续辛苦一下，把需要更换的零配件的规格尺寸绘制成图，我好传真给山姆大叔，让他督导中国那边的工厂铸造零件原坯。” 几人全都点头答应，聚在一起开始绘图。 一直忙活到下午三点，他们终于把图纸绘制出来。牛小强也不耽搁，立即把图纸传真回了国内。 方东平的办公室里有两台传真机，为了不耽误事情，这两台传真机会轮流开机，确保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能接收文件。 牛小强刚刚忙活完，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他扭头一看，透过玻璃窗看见了洛桑。洛桑穿着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很是沉稳内敛。 牛小强不知道洛桑是来干嘛的，出于礼貌，他微笑着起身打开了房门。 洛桑不等他开口就嫣然一笑：“牛先生，我刚刚跟凯琳娜谈过，她作为公司的总裁，决定聘用我当她的副手，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牛小强有些愣怔：“你要是来我们公司了，你的二手车市场怎么办？” “我已经把二手车市场交给皮特打理了，洛桑二手车市场的名声已经足够响亮，即便没有我亲自坐镇，也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那……那皮特愿意吗？” “放心吧，我已经跟他好好的聊过了，他不会再对你充满敌意的。” “你是怎么劝他的？” “很简单，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让他死了这份心，既然我都不结婚了，他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牛小强心说：美国人对于结婚这件事好像都不怎么在意，之前凯琳娜说过不结婚的言论，现在洛桑也是如此，跟中国女人的差别真的很大啊。 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微笑道：“既然你已经解决了后顾之忧，那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洛桑小姐，欢迎你加入帕卡德汽车公司。” 洛桑微笑着跟牛小强握了一下手，随后说到了自己的工作安排：“我听凯琳娜说你们公司准备正式踏入汽车行业，昨晚刚刚购买了十三家汽车连锁专卖店，我以前就是搞汽车销售工作的，不知你能否让我继续干这个？”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欣然点头道：“没问题，我正式任命你为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销售总监，今后全权负责销售方面的业务，在此之前你可以帮着凯琳娜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熟悉一下公司的具体情况。” 洛桑微微一笑：“我对于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情况已经非常熟了，不需要再去了解情况，如果老板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说一说我的另一个想法。”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想法？” 洛桑收起笑容，一脸认真道：“我听说老板在国内有自己的摩托车产业，如果老板愿意的话，我想帮老板开拓美国这边的摩托车市场。” 牛小强愣了一下，然后开口：“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把国内生产出来的摩托车出口到美国来销售？” 洛桑嗯了一声：“恩，我就是这个意思。” 牛小强露出不太自信的神色：“这能行吗？” 洛桑反问道：“为什么不行呢？” “中国的摩托车技术怎么能跟西方发达国家相比？如果产品的性能太过落后，又怎么卖得出去呢？” 第1083章 少年人对摩托车的需求 牛小强不是没有想过把摩托车出口到国外，他之所以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产能问题，目前方氏摩托在国内可谓供不应求，连国内的市场需求都无法满足，又哪里有能力进行出口？ 第二个问题就更简单了：牛小强对于方氏摩托的技术性能不是那么自信。 如果说到造汽车的话，牛小强绝对是信心十足，尤其是在收购了帕卡德汽车公司之后，他得到了这家公司的许多高端技术，极大的完善了自己的技术体系，只要把制造工艺提升上去，他生产的汽车在国际市场上就会具有很强的竞争力。 摩托车却不同，牛小强之所以会投产摩托车，完全是被逼无奈，他在投产摩托车之前没有半点相关的技术积累。 当初亚洲机械厂受到了国内两大汽车厂的打压，连生产汽车所需的零配件都采购不到，为了生计，牛小强做出了利用现有的设备转产摩托车的决定。 说到底这只是权宜之计，牛小强并未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后来摩托车厂的效益十分红火，牛小强在挣到钱后才开始重视这一块的技术研发工作，让王涛等人在研发汽车技术的时候也别忘了搞摩托车技术的研发。 由于时间太短，因此摩托车厂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开发出真正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技术。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自然不会贸然开展摩托车出口业务了。他的摩托车产品没有技术上的优势，也就意味着没有什么竞争力，盲目的搞出口只会赔钱。 当然了，这只是牛小强的想法，洛桑却不这么认为。只见她微微一笑：“老板，我觉得你忽略了美国的实际情况，并不认同你的观点。” 牛小强迟疑道：“我忽略什么情况了？” 洛桑侃侃而谈道：“美国跟中国是不同的，我听说自行车在中国都属于贵重商品，摩托车更是富裕家庭的象征，至于汽车，这只是少数极其富有的人才能买得起的奢侈品，但美国不同，自行车在美国属于健康的象征，骑自行车更多的是出于锻炼身体的考虑，汽车在美国相当于自行车在中国的定位，普通家庭购买汽车完全是为了方便出行，至于摩托车，它在美国的地位有点特殊。” 洛桑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缓了口气后接着说道：“在美国购买摩托车的一般只有两种人，首先是摩托车爱好者，就像我哥哥那样，他们是纯粹的出于热爱摩托车才买的。” “另一种人是少年群体，他们的年纪还小，没有购买汽车的经济能力，父母也不会支持他们购买汽车的想法，一来是因为美国的父母对于自己的孩子的独立生活能力都很看重，如果孩子想买汽车，那自己必须挣一部分的钱，父母一般是不会付全款的，二来是因为孩子的年纪还小，过早的拥有一辆汽车不太合适，父母一般不会支持，摩托车不一样，少年人自己打工也完全可以存够买摩托车的钱，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提议让老板在美国开展摩托车业务，在价格低廉的情况下，只要我们做好产品的营销工作，我们就肯定能挣到钱。” 洛桑说到这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擦了擦嘴巴接着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摩托车人就成为了许多少年人的首选目标，只要我们的摩托车采取低价策略，把价格制定在两千美元以下，我们的产品就一定会具有市场竞争力，就算少年人依然支付不起这笔钱，但这笔开销相比较购买汽车来说低了一大截，因此许多父母还是愿意掏这笔钱的。” 牛小强越听眼睛越亮，他觉得洛桑说的非常有道理。 牛小强对于美国的情况有所了解，美国的年轻人一般只有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才会买车。他们买车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便于工作。 美国的城市布局跟国内完全不同，居民的居住地非常分散，因此家家户户基本都会买车代步。美国家庭要是没有汽车的话，将会寸步难行。 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经济基础，因此他们买车一般都会向父母求助，一般来说毕业生会自己打工存一部分钱，然后家里再帮他们出一部分钱，用这笔钱去购买一辆二手车。 很少有毕业生买得起新车，绝大多数都是购买二手车。美国的二手车市场非常成熟，车况也都比较好，因此买一辆二手车开个几年完全没有问题。 等过个几年，毕业生基本也都有能力换新车了，那个时候完全不需要家里出钱。 大学毕业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之前的少年人一般只能追求摩托车。摩托车对于他们来说既能代步又能兜风，并且价格比汽车便宜，在买不起汽车的情况，他们当然只能选择购买摩托车了。 美国的摩托车的零售价动辄三四千美元，因为摩托车企业还并未重视年轻人的市场需求，他们的产品大多是针对成年人的。如果牛小强做好品牌和价格的定位，想要收获成功并非不可能。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道：“你的提议非常具有可操作性，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你先把产品的营销方案制定出来，我给国内打电话，让他们先弄一千辆摩托车过来，各种型号的都配备一点，看看美国这边的市场反应如何，然后再根据市场反应来确定后续的计划。” 牛小强明知道国内的摩托车产能很不充足，为什么还要把摩托车出口到美国来呢？这其中也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个是新的摩托车厂正在建设当中，估计再过三个月就能正式投产，到时候方氏摩托的产能将提升整整十倍，可以极大地缓解产能不足的问题。 这还只是第一期的产能扩张计划，后续还有二期和三期规划。只要按照计划实施，到了年底的时候，方氏摩托的年产量将会达到恐怖的六十万辆！ 这个数字在国内不说独占鳌头，那也是能排进前三名的。 第1084章 先在美国试试水 牛小强完全可以提前在美国试试水，看看市场的反响。试水需要一个过程，三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等到试水结束，如果证明洛桑的提议是正确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大展拳脚，把一部分摩托车运到美国来销售。 第二个原因是出口补贴政策。国家对于外汇的需求十分紧迫，为了搞到外汇用来购买国内所需的各种物资，相关部门推出了出口补贴政策。 这项政策说起来非常简单，那就是只要你出口的产品的价格不是定得太低，相关部门就会按照一定的比例补偿给你人民币。 前年的秋季广交会上，牛小强就是依靠这种政策攫取到了他人生当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然后才有资金收购311厂，再然后才开创了如今的偌大产业规模。 当时牛小强通过范德民享受到了最优惠的补贴政策，具体的比例为一比五，也就是说他签订的外贸订单是按照一美元兑换五元人民币的比例来兑现的。 如果他把一辆价值两千人民币的摩托车运到美国来，然后按照一千美元的价格进行销售，通过外汇补贴政策之后，这辆摩托车的价值将会变成五千元人民币，要比在国内的售价上涨了三千块钱，这样的买卖绝对是大赚特赚。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干呢？ 洛桑笑着修正了牛小强的话：“你们昨晚不是买下了十三家店铺吗？既然如此，就弄一千三百辆摩托车来，每家店铺放一百辆试水，这样比较好分配。” 牛小强欣然同意：“好，就依你的，先弄一千三百辆过来。” 方案确定后，洛桑站起身道：“我今后在波士顿大厦的办公室工作，凯琳娜已经找人帮我装修办公室了，你要是找我，可以直接打电话去那边，我先回家制定营销方案，有需要再来找你。” 牛小强把洛桑送到办公室门口，看着洛桑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他不由暗自惋惜：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却是一个残疾人，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洛桑自己，她要是不参加汽车比赛，也就不会成为残疾人了。 “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牛小强还在感叹的时候，帕卡德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他满脸通红，说话的时候满嘴酒气，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我早上就过来了，帕卡德，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牛小强见帕卡德走路有些摇晃，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提醒道：“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了。” 帕卡德打了个酒隔，摇晃着脑袋道：“老板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喝这么多的酒，是为了更好的跟人家谈收购仓库的事情。” 牛小强闻言一脸疑惑道：“美国什么时候也开始流行酒桌谈判了？” 在酒桌上谈生意一向都是中国人的专利，美国人完全不同，他们更喜欢在一个比较正规的场合洽谈，谈完了之后才会喝两杯庆祝一下。 帕卡德摆摆手：“老板你误会了，我们平时谈生意的时候是不喝酒的，今天是个特例，咱们要收购的仓库当中，有两间属于尼克那家伙所有，他是个酒鬼，我为了投其所好，于是主动提出要跟他边喝酒边谈生意，结果你猜怎么样？” 牛小强好奇道：“结果怎么样了？” 帕卡德哈哈一笑，颇为得意的从包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结果他喝得高兴了，直接给我们打了个两折，我只花了区区二十万美元，就买下了两间面积达到五千平米的仓库！” 牛小强闻言开心道：“哈哈，还是你厉害，这跟白捡也没什么区别了呢！” 五千平米的建筑面积只要二十万美元，这确实相当于白捡。 帕卡德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脑袋瓜还是很清醒的。他感慨道：“说起来我也是为了早日恢复公司当年的荣光，不然我可不会这么拼命，我觉得老板是个很厉害的人，帕卡德汽车公司一定可以在你的手中重塑辉煌。” 牛小强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努力把公司经营好，走，我扶你去休息。” 安顿好了帕卡德后，牛小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他走进了实验室，想看看刘心武等人的学习情况。 刘心武等人正在实验室熟悉设备，教他们的是山姆的副手科曼。科曼是帕卡德汽车公司除了山姆之外，技术最厉害的存在了。 科曼只会说英语，刘心武等人的英语水平还不是太好，因此双方交流起来不是那么通畅。 牛小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刘心武的手里拿着一份英汉词典，遇到听不懂的词组就当场翻阅词典来理解。 牛小强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上前两步道：“刘心武，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多找当地人说说话，这很有助于你们迅速的提升英语水平，否则要是英语水平太差，你们去了麻省理工也是白搭。” 刘心武几人全都露出惭愧之色，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学好英语，不会拖累了学习的效率。 牛小强一看距离下班还有点时间，干脆当起了翻译，协助众人熟悉美国的先进制造加工设备。 一直忙活到五点，牛小强才作罢。 刘心武凑过来问道：“牛秘书，我们啥时候可以去麻省理工旁听课程啊？” 牛小强回答道：“我已经跟一位教授谈好了，你们随时都可以去上课，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过几天再去，主要是人家上课的时候会说一些很专业的英语词汇，你们现在还听不太懂，等你们把英语学好了，再去上课吧。” 刘心武哦了一声，追问道：“我们的深造时间有多久？” 原本牛小强安排的时间是三个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三个月的时间明显是不够的。他开口道：“你们大概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进行深造，四个多月之后我会回国探亲，到时候你们跟着我一起回去，至于你们究竟能学到多少东西，那就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 第1085章 确保公司的私有化 刘心武点点头，露出坚毅的神色：“恩，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多学点知识。” 牛小强扫视了刘心武等人一圈，微笑道：“其实你们的功底都很不错，只是缺乏更广阔的眼界而已，只要让你们了解到了世界顶尖的科技走向，你们的眼界就会更加开阔，这对于你们今后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我很看好你们，所以才会把你们挑选出来，作为第一批的出国深造人员，机会已经给与了你们，至于该如何把握，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大家都很清楚咱们厂的规矩，想要在咱们厂混出名堂，最主要的是自己要有过硬的实力，这是个前提条件，好了，就说这么多，大家回去休息吧。” 众人全都点头，目送着牛小强离开。等到牛小强走出车间，刘心武神色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各位，牛秘书已经很对得起我们了，我们要是不做出点成绩来，又怎么有脸回国面见江东父老？因此我建议咱们全都挑灯夜战，大家聚在一起努力学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互相交流、互相促进，大家觉得如何？”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同意！” “咱们赶紧去吃饭，然后立刻开始学习吧！” 在刘心武的带动下，这批技术员全都燃起了熊熊斗志，准备大干一场。 牛小强开车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凯琳娜在厨房做饭，他上前帮忙切菜。忙活了大半个钟头，一桌丰盛的酒席准备完毕。 这是为了庆祝昨晚的交易特地补办的庆功宴，凯琳娜拿出了买回来的红酒，跟牛小强相对而坐，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洛桑的事情。 “小强，洛桑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了？” “恩，她下午去找过我，跟我说明了情况，我准备让她担任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销售总监。” 凯琳娜微微点头：“你安排的职务跟我想的差不多，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你说吧。” “你最近总是因为资金不够而困扰，我想安排猎人公司上市，如此一来就能筹集到大笔的资金，为公司的发展提供充分的保障。” 牛小强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凯琳娜，对于你的这个提议，我不支持。” 凯琳娜原本以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一口否决。她露出意外的神色：“你为什么不支持呢？难道你不想获得充足的资金用来搞投资吗？” 牛小强郑重其事道：“我之所以不支持公司的上市计划，主要是因为我想完全确保公司的私有化属性。” 公司的私有化属性是指把控制权牢牢地掌握在私人的手里，任何其他人都无法撼动老板的地位。这其中的好处是可以尽最大可能的确保公司的资产不会流落到外人的手里，但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所有的资金全都要靠自己来筹集，没办法从外界得到资金的支持。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自打我创业以来，我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找银行贷款的事情，我们的公司都是很具有潜力的，光是靠着掌握的专利技术，就可以从银行抵押贷款一大笔资金，但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我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用不着让银行从我的手里赚走大笔的利息，我连抵押贷款都不愿意，自然更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公司上市了。” 凯琳娜总算是听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说白了牛小强这是不想让任何人占自己的便宜。如果是其他人，想要做到这点可能会非常困难，但牛小强却不同，他确实有能力办到这点。 美国的商业非常发达，几乎所有的公司都会找银行贷款，这其中就包括很多私营公司。有些公司为了迅速扩张，直接提出上市申请，通过股市融资来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 凯琳娜接受的是最正统的美国式的商业教育，在她看来，一家公司只有上市才能体现其真正的价值，并且还能通过上市凑集到足够多的钱，这样一来就不会受到资金问题的困扰，对公司的发展十分有利。 牛小强的做法对于她来讲是非常短视的，也太过保守，说起来跟守财奴差不多。 不过这是牛小强自己的选择，并且牛小强的个人能力足够强悍，把他当成一个特例看待就行了。 凯琳娜微笑道：“如果是别人这么做，我一定会觉得他很短视，成不了大气候，但你不同，自打我认识你以来，还从未见你做过错误的决策，出于对你个人实力的信任，我就不提上市的事情了，你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事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开口道：“凯琳娜，我并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相反，我敢确定自己要比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都要看得更加长远，不过我这人有个原则，那就是不会让自己吃太大的亏，小亏倒是无所谓，如无必要，我是不会违背这个原则的。” 凯琳娜点点头，话锋一转：“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投产汽车？” 牛小强回答道：“我准备在国内生产汽车，然后出口到美国进行销售，国内的汽车制造厂目前正在进行拆分改造，按照我的估计，最快也要等到三个月之后才能拥有制造小汽车的能力。” 如果是造卡车，亚洲机械厂可以立马开工，因为他们之前曾造过方氏重卡，已经拥有了比较成熟的经验和技工。 但是生产小轿车就不同了，亚洲机械厂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可言，许多环节都需要重头开始学习，这需要一个过程，三个月已经是牛小强预估的最快的速度了。 凯琳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我们已经收购了裘诺德家的汽车连锁专卖店，半个月之内就能完成店面的移交工作，你在中国的汽车制造厂却需要三个月才能投产小汽车，如果再加上运输到美国来的时间，还会增加半个多月，难不成这段时间里我们要把那些店面空置起来？这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第1086章 你觉得美国人民会购买吗？ 牛小强笑道：“放心吧，那些店铺是不会闲置的。” 凯琳娜好奇道：“难道你有其他的打算？” 牛小强点点头，把洛桑关于在美国销售摩托车的计划说了出来。 凯琳娜听后赞同的点点头：“这个计划非常好，只要咱们好好规划，就肯定能有所收获。”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准备吃了饭就给国内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一千三百辆摩托车运到美国来试试水，后续的计划按照试水的结果来决定，别的我不敢保证，我的工厂的产品质量绝对过硬，有了过硬的产品质量，再加上适当的营销，我们肯定是可以赚到钱的。” 凯琳娜举起酒杯，嫣然笑道：“为了预祝你在摩托车市场取得新的突破，咱们干杯。” 牛小强笑呵呵的跟凯琳娜喝了一口，随后吩咐道：“今后无论是摩托车还是汽车，我都准备让洛桑负责销售方面的工作，这可以为你减少很多工作量，你一定要尽快熟悉几家公司的具体情况，把人员安排好，需要招收新员工的就发出招聘启事，工资方面由你来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也不要影响到公司的发展。” 凯琳娜对此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我已经想好了，那些专业性极强的岗位，咱们就从人才市场招收专业人员，工资方面会跟市场行情看齐，对于那些专业性不是很强的岗位，我们还是使用老办法，招收大学生来我们公司勤工俭学，这一次不仅仅只局限于招收中国的留学生，美国的学生也要招收，工资方面按照勤工俭学的标准支付，这可以为我们节省大笔的开支，这些工作我会尽快完成，确保不影响到公司的正常发展。” 牛小强对于凯琳娜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微微点头不再多说，跟凯琳娜继续开怀畅饮。 晚上九点，吃完饭的牛小强拨打了越洋电话。电话直接打到了韩树人的办公室。 方东平目前正在协助山姆定制发动机，牛小强想让方东平趁此机会掌握一下v16发动机的技术，为了不打扰方东平学技术，他才直接给韩树人打电话。 韩树人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审批文件，听到电话铃声后他随手拿起听筒。还没等他询问对方是谁，牛小强就主动开口：“是韩厂长吗？我是牛小强啊。” 韩树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客客气气道：“原来是牛秘书，你好你好，不知你给我打电话是……？” 牛小强把出口摩托车到美国的事情跟韩树人说了一下，然后叮嘱道：“韩厂长，你是摩托车厂的厂长，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去督办，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准备产品，对于产品的质量一定要严格把关，美国市场潜力巨大，如果我们能打开局面，以后就能通过美国市场获得稳定的收益了。” 韩树人已经傻了，表情彻底凝固。牛小强说完之后没有听到韩树人的声音，忍不住喂了两声：“喂喂，韩厂长，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韩树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啊了一声：“听见了，我全都听见了，牛秘书，你、你确定要把咱们生产的摩托车出口到美国去吗？” “是啊，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什么，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但、但是……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太靠谱，虽然咱们的摩托车在国内表现很不错，但要是拿到美国去卖，你觉得美国人民会购买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只是一次试水，并不是大规模的出口，美国人到底会不会喜欢咱们生产的方氏摩托，这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不管怎样，咱们试试水总该可以吧？” 韩树人面色迟疑的嗯了一声：“好的，我一定会严格按照牛秘书的指示去做。” 挂断电话后，韩树人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他在办公室内来回疾折返走，两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嘴里神神叨叨道：“方氏摩托居然要出口了，并且出口的对方是美国，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过了没多久，韩树人猛地一拍办公桌：“他娘的，反正只是试试水，老子怕个什么劲啊？干他娘的就是！” 韩树人之所以会表现的如此反常，主要是出口摩托车道美国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就算他再有雄心壮志，眼界再高，也从未想过自己生产的摩托车居然还有出口到美国的这一天。 如果出口的是瓷器或者丝绸这两样轻工业制品，韩树人肯定会觉得非常正常，因为这两样商品本就是中国的传统强项，在世界上没有敌手，制作起来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技术。 摩托车就不同了。摩托车属于工业机械产品，准确点说属于内燃机车的范畴，涉及到的技术层面要比瓷器和丝绸制品复杂得多。此外方氏摩托车厂在这个领域没有任何技术积累，是利用造汽车的功底才造出摩托车的，在这种条件下生产出来的摩托车在国际上根本就不具备技术竞争力。 不要说韩树人，放眼国内的整个摩托车行业，也没有任何人考虑过出口的事情。 可一旦方氏摩托真的出口到了美国，那么这件事的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美国可是世界第一强国，在高科技领域完全碾压中国，如果方氏摩托真的出口到了美国，并且打开了美国市场，这绝对会让国内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撼、在国内引发极大的轰动效应，随之而来的肯定是铺天盖地的赞誉声。 韩树人身为方氏摩托车厂的厂长，属于他的那一份荣耀是谁都无法抢走的。他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反常，就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这点。 想想看吧，如果自己的名字被国内的广大民众所熟悉、所赞誉，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如此露脸的事情，谁不想干啊？ 第1087章 韩厂长这是打鸡血了吗 一想到今后可能会获得的巨大荣誉，韩树人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他说完话后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冲着隔壁房间大喊道：“小李，你立刻去把许副厂长和李副厂长给我叫过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小李是方氏摩托车厂的办事员，由于整个集团公司只有牛小强挂着秘书的头衔，因此其他的高层领导全都不好意思给自己配备秘书，不然要是秘书满地走，牛秘书的面子要往哪里放啊？ 可跑腿的活总的有人干才行，经过一番考虑，这些高层领导想到了一个变通的办法，那就是给自己安排一名专职的办事员。办事员的工作跟秘书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没有明确秘书的头衔，干的工作跟秘书完全相同。 小李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由于他做事十分认真细致，因此被韩树人看中，成为了韩厂长的专职办事员。 他原本正在办公桌前整理韩树人下发的文件，听到韩树人粗大的嗓门后，小李被吓了一大跳，他心中暗暗诧异：韩厂长这是咋了？打鸡血了吗？不然平时那么稳重的一个人，风格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粗矿了？ “哦，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两位副厂长。” “一定要快，知道吗？” “明白，我跑步去通知他们！” 小李的身板还算不错，说完话丢下文件，飞快的跑出了办公室。 许红霞是分管财务的副厂长，她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审核工厂的财务状况，她上班时间一般都会待在办公室里，所以小李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她。 小李喘了两口气，这才开口：“许副厂长，韩厂长让你赶快去他那里，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谈，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还要去找李副厂长，就不多说了，再见。” 小李说完话转身就跑，许红霞扭头看着房门，愣了一下才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许红霞很好找，但李克旺就不太好找了。 李克旺的主要工作是协助韩树人管理生产方面的事务，现在摩托车厂的新厂房还在建设当中，原有的几条生产线仍然在开工生产，李克旺除了要去生产线督导工作，还要去新厂房的建设工地查看和监督施工情况，平时很少在办公室里呆着。 小李首先去了一趟李克旺的办公室，发现李克旺不在里面，他立马转身下楼，往车间跑去。 方氏摩托车的几条生产线目前仍然设立在亚洲机械厂里面，几位领导的办公室也在亚洲机械厂，由于办公室距离车间非常近，因此小李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喘着粗气，伸手拉住一个熟人问道：“张工，你看到李副厂长没有？他在车间里吗？” 张工点点头：“李副厂长一大早就跑到研究所去了，到现在也没出来，小李，你找他有事啊？” 小李立马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答：“恩，我找他确实有急事。” 看着小李慌忙火急的样子，张工露出一脸好奇的神色：“到底是啥事，这么急啊？” 小李跑进研究所之后，看到了正在跟王所长理论的李克旺：“王所长，我觉得你们应该参照一线工人的意见去改进技术，他们都是经验很丰富的人，并未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如果你不认同他们的意见，我建议你现在就跟我去生产的第一线实地考察一下，看看他们提出的意见是否真的合理，而不是一上来就跟我说不行，这哪里是对待工作应有的态度？” 王涛苦笑道：“老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否定产线工人提出的意见，而是实在抽不出人手去帮你们改进技术，我刚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方厂长正在带队协助山姆先生制作v16发动机，他把所里的精干力量全都抽调走了，剩下的这几个人还要研究牛秘书交代的项目，我们是真的抽不开身啊。” 李克旺闻言皱眉道：“王所长，工人们提出的改进方案一旦实现，就能极大的提升摩托车的装配速度，这可以为整个集团创造更多的利润，相比较研发牛秘书交代的项目，工人们提出的改进方案明显更加容易实现，因此我觉得你应该暂停研发工作，把剩下的人手全都投入到改进工作中去，而不是打着牛秘书的名头推诿。” 最后的这句话说得比较重，相当于明着指责王涛在讨好牛小强。李克旺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当然知道牛小强在厂里是什么地位，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因为他现在是摩托车厂的副厂长，而集团内部考核高级领导看的是实际成绩。李克旺虽然是亚洲机械厂的元老级人物，但他要是做不出成绩，一样会被上头给撸掉。 与此同时李克旺知道牛小强不是一个以权压人的人，牛小强非常推崇畅所欲言。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想到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只要你说的有道理，你的想法就能得到最高层的支持，并不会因此遭受任何打压。 正因为如此，李克旺才会这么不客气。 王涛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他据理力争道：“李副厂长，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牛秘书曾亲**代过我，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暂停这个项目的研发，否则就会耽误整体工程的进度，我可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故意推诿工作，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直接给牛秘书打电话进行确认。” 李克旺跟王涛软磨硬泡了一个钟头，早就对王涛的再三推辞感到不解了。他很清楚王涛的为人，知道王涛不是一个说谎话的人。此刻听了王涛的解释，李克旺彻底没了脾气。 他再怎么敢于畅所欲言，也没有胆子否定牛小强交代的事情，否则这就不是畅所欲言，而是明摆着跟牛小强对着干了，由此引发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李克旺不是傻子，分寸还是有的，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 第1088章 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李克旺有些沮丧的挠了挠头，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小李终于缓过气来，开口说话了：“李副厂长，韩厂长让你赶紧去他的办公室，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谈。” 李克旺好奇道：“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小李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韩厂长真的真的非常急切，吩咐我来找人的时候嗓音非常大。” 李克旺越发的感到好奇，他微微点头：“好的，我这就去见他。” 临走之前李克旺还不忘提醒王涛：“王所长，你要是有了人手，请一定要优先处理我跟你说的事情，否则我每天都会来烦你。” 王涛苦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只要有了人手，我就立刻安排。” 李克旺这才稍稍满意的点点头，快步离开了研究所。 王涛叹了口气：“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让方厂长调走那么多的技术员，说来也怪，韩厂长那么稳重的一个人，为啥突然变得这么急迫了，难不成摩托车厂出现了什么很重大的问题？” 李克旺走进韩树人的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只见许红霞正满脸红晕的搓着手，神情显得颇为激动。至于韩树人，他正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喝着茶水。 李克旺忍不住问道：“老许，你这是遇到啥好事了？干嘛这么激动啊？” 他说话间把房门关上，接着说道：“这要是被手底下的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许红霞语气急促道：“老李，你也别笑话我，我敢保证你要是听了韩厂长的话，肯定要比我更加激动的！” 李克旺一脸迟疑的看向韩树人：“韩厂长，到底是啥事啊？” 韩树人哈哈一笑：“老李，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生产的方氏摩托马上就要出口到美国去了！” 李克旺彻底傻眼，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呆了片刻才追问道：“老韩，你刚才说啥来着？” “我说咱们生产的方氏摩托即将要出口到美国去！怎么样，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震撼啊？” 李克旺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被狠狠地震撼到了，大张着嘴巴，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出、出口到美、美国去？？这、这……” 李克旺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他的心里正在翻江倒海：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咱们的摩托车怎么可能出口到美国去？美国那么厉害，咱们的技术比人家落后那么多，咱们的方氏摩托在美国能有市场吗？ 许红霞看到李克旺这幅表情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老李，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刚才跟你一样，也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这是牛秘书确定下来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有假，牛秘书那个人你还不了解么？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他什么时候开过玩笑？既然他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说明他肯定有着一定的把握，咱们要做的就是严格执行他的指示，只要这件事能顺利完成，咱们方氏摩托车厂今后就一定是国内最厉害的摩托车厂了！” 李克旺下意识地点点头：“恩，你说得很对，不过……不过咱们的摩托车在美国真能卖得出去吗？” 韩树人反问道：“为啥卖不出去？” 李克旺立马回答：“主要是技术有点落后，在国际上没啥竞争力。” 韩树人呵呵一笑：“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深入的思考过了，不错，咱们的方氏摩托在技术层面上确实跟国际知名品牌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这并不代表咱们的产品就没有竞争力，技术上争不过人家，咱们还可以跟人家打价格战嘛！” 韩树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以为牛秘书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忽略技术层面的差距？既然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觉得价格就是最终的决定性因素，俗话说一个便宜三个爱，美国确实很富裕，但再富裕的国家也会有穷人存在，咱们的方氏摩托外观新颖，外加价格便宜，对于那些不太富裕的人来说，还是很具有吸引力的，只要咱们把产品的质量管控好，就一定会有市场！” 这番话让李克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满脸兴奋的点点头：“对啊，咱们的制造成本比国外低一大截，人家卖三千块钱一辆，咱们只卖一千块，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会亏本，因为这一千块可是美元！按照国际汇率换算成人民币的话，那就是将近三千块！这要比在国内的售价还高呢!” 许红霞是财务方面的老资格了，她笑面如花道：“两位，你们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这个环节才是最大的利润所在。” 韩树人和李克旺同时看向许红霞，脸上都露出好奇之色。 许红霞并未卖关子，立马就接着说道：“你们听说过出口补贴政策没有？” 这话一说出口，韩树人和李克旺全都大笑起来。 两人全都知道方东平当年是如何起家的，一点都不夸张地说，方东平就是靠着出口补贴政策发家的。 前年的广交会上，方东平跟非洲的一个外商签订了出口重型卡车的协议，凭借着这笔生意，方东平从省轻化厅获得了数百万人民币的补贴款，他用这笔钱收购了311厂，然后才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 李克旺大笑道：“哈哈哈哈！咱们要是真的打开了美国市场，今后每卖一辆摩托车，就能挣到比国内至少高两倍的利润！这笔买卖真他娘的划算！” 韩树人满脸兴奋的补充道：“如此一来咱们厂的效益就会翻着跟头往上涨！不出意外的话，咱们方氏摩托车厂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将会成为整个集团当中最能挣钱的厂子了！” 还有一句话韩树人没有说，但许红霞和李克旺全都明白，这句话是这样的：到了那个时候，厂里的巨额奖励肯定是跑不掉的，并且咱们的地位也会越发的稳固啊！ 第1089章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为了激励大家更好地为自己创造利润，牛小强半点也没有小气。在出国之前，他曾经明确的下发文件，承诺对于那些为企业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给予额外的高额奖励。最高的奖金可以达到十万元人民币，这笔钱在国内绝对是一笔巨款。 除了金钱方面的奖励，牛小强还承诺会给拿到奖金的人提供出国旅游的机会。 这年头出国一趟可不容易，出国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都是一件只能想像，却无法实现的事情。 牛小强觉得用这个作为奖品，可以起到很好的刺激效果。 相比较前面的两个奖励项目，最后的一个奖励项目可能会更加打动人心。第三个奖励项目是针对获奖者的家属的，准确点来说是针对获奖者的孩子。 牛小强在文件中明确地表示，会给获奖者家的小孩提供出国留学的机会，并且学费方面的开销将由集团承担。 出国旅游就已经很诱人了，要是能出国留学，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 正因为如此，整个集团凡是有条件的人，全都力争上游，想尽一切办法为企业创造利润。 这里所说的有条件的人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管理人员，特别是高层管理人员。高层管理人员是很容易出成绩。只要你把工厂管理好，就很容易做出很突出的业绩，如此一来你就能得到奖励。 韩树人三人就属于这一类型，他们身为方氏摩托车厂最高的三位管理人员，只要工厂的效益足够优异，他们就能获奖。 第二类是那些技术人员。技术员的评判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开发出足够关键的技术，这是硬邦邦的功劳，谁都无法否定。 牛小强其实也并未忘记身处第一线的产线工人，他在文件中特地提到了这些基层职工，表示只要谁获得了厂里评选出的劳模称号，谁就能享受到相应的奖励政策。 如今这个年代，国内的很多企业仍然停留在精神层面的奖励，比如说发奖状、颁发积极分子之类的荣誉称号等等，物质上的奖励非常乏善可陈。最多也就是发几个搪瓷杯子，或者脸盆啥的。 牛小强觉得这种做法已经过时了，现在是改革开放时期，既然是改革，那么各方面的事情都要跟得上时代的脚步才对。 就拿奖励来说，人家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你发一张奖状就给打发了，这算个什么事啊？说起来人家得到的奖励跟他创造出来的价值是非常不对等的。 精神上的奖励解决不了生活上的困难，只有两者并行，才能真正激发广大人民群众的工作热情。 在这个方面，牛小强走在了其他企业的前头。在激发职工的积极性方面，他很不喜欢那种花小钱办大事的做派。人家创造的价值摆在那里，你好意思敷衍了事吗？长此以往谁还会给你卖命啊？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嘛。 想到自己今后可能会获得的巨额奖励，三人全都露出喜滋滋的表情。韩树人首先开口：“两位，事不宜迟，咱们这就把工作分配一下吧。” 李克旺和许红霞同时点头，韩树人接着说道：“老李主抓生产工作多年，质量方面的事情就由你负责监督，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工作做好。” 李克旺认真地点点头：“放心吧厂长，我会严格检查，连一颗螺丝钉都不会放过！” 韩树人点头微笑，对许红霞吩咐道：“许副厂长是财务方面的老手，出口补贴的事情就交由你亲自去跟省轻化厅谈，范厅长跟牛秘书是老熟人了，他应该不会不给面子的。” 许红霞用力嗯了一声：“下午还有一班去市里的客轮，我先把资料准备一下，下午就出发去市里。” 韩树人最后说到了自己的工作安排：“运输方面的事情由我去操作，我下午跟许副厂长一块儿去市里，然后坐火车赶往沿海城市，去找运输的货船。” 这年头消息的传递不是那么通畅，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出去打听，坐在家里是很难把事情办成的。 远洋运输的业务其他人都不熟悉，韩树人自己也不熟，但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文化程度也非常高，在社会上认得一些人，因此这方面的事情交给他去做非常合适。 话虽如此，但韩树人的爱人已经身怀六甲，这个时候出差有可能会给家庭造成不好的影响。 李克旺忍不住问道：“老韩，你要是出差了，你的爱人咋办？” 许红霞附和道：“就是说啊，小黄要是有意见怎么办？” 韩树人笑着摆摆手：“放心吧，我爱人可没有那么娇气，她巴不得我多挣点钱留着养孩子呢，再者家里还有老人帮忙照顾，就算我出差，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两人闻听此言微微点头，不再提出异议。 至此，三人的分工明确了下来。他们都是实干派，工作分配完毕后，谁都没有耽搁，立刻按照分工忙活起来。 李克旺觉得自己负责的质量监督是最要紧的环节，因为这关系到方氏摩托在美国的口碑，绝对不能马虎。 目前摩托车产线实行的是两班倒制度，李克旺直接找后勤部要了一个高音喇叭，进入车间后对产线主任吩咐道：“你们让工人们暂停三分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一正一副两名主任立刻执行了李克旺的指示，几条产线很快就完全停止了运行，车间里面陷入了一片寂静。 工人们全都一脸好奇的看向站在桌子上的李克旺，等待着李克旺宣布消息。 李克旺丝毫都没有耽搁，他打开高音喇叭，慷慨激昂道：“各位工友，我现在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就在半个多钟头之前，牛秘书给韩厂长打来了越洋电话，他表示想把咱们生产的方氏摩托出口到美国去！第一批的出口量为一千三百辆，只要咱们打开了局面，后续就能继续对美国进行出口，挣到大把大把的美元！” 第1090章 一定不能让美国客户瞧不起 李克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众所周知，咱们的技术水平跟西方发达国家是没法比的，虽然技术没法比，但咱们可以跟他们比价格、比质量，尤其是质量，这是重中之重！良好的口碑有助于我们更好的开脱美国市场，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因此我希望各位能够打起精神，要用比以前更加认真的态度去完成自己的工作！绝对不可马虎大意！谁要是不负责任，我就当场进行处罚，绝对不会留半点情面！” 李克旺缓了口气，说出了具体的管控质量的办法：“从现在开始，咱们厂将实行最高规格的质量监管方案，每一位质检员都必须把摩托车的每一个环节都检验到位，绝对不允许有得过且过的心态，我不想听到诸如‘差不多’、‘还行’、‘没啥大问题’这类言辞，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被发现，就一定要立刻进行整改！为了确保质量，我将会对质检员检验过的摩托车进行详细登记，采取谁出问题谁负责的处理方案，我的话讲完了，下面请大家继续开工生产吧。” 李克旺说完话一挥手，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无论是产线工人还是质检员，大家全都愣在原地傻乎乎的看着他，没有一个人动弹。 这些人并不是对李克旺采取的严格的质量管理办法感到不满才没动弹，而是他们还没有接受和消化李克旺最开始所说的那番话，全都在心里打鼓呢。 大家内心的想法是这样子的：开工？开玩笑吧！李副厂长刚才说啥来着？咱们厂的摩托车要出口到美国去了？话说我没有在做梦吧？咱们真的有这么牛吗？那可是美国啊，不是比咱们还穷的非洲兄弟，人家会购买咱们的摩托车吗？ 李克旺见此情景也有点发傻，他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各位，你们干嘛不开工啊？” 一位副主任首先开口：“李副厂长，你刚才没有跟大家伙开玩笑吧？咱们的摩托车真的能出口到美国去？” “就是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打死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也一样，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夸张了！” ………… 李克旺听到工人们的议论声后，总算是搞清楚了情况。他微微一笑，对着高音喇叭说道：“各位工友，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真的，大家不用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我李克旺总不会吃饱了撑的跟大家伙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吧？” 一位工人下意识地嘀咕道：“原来是真的啊……” 李克旺立马用笃定的语气接口道：“恩，确实是真的，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我立马辞去副厂长的职务！” 大家听到这话再无半点怀疑，全都接受了这个令人无比震撼的消息，一时间整个车间彻底沸腾起来： “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咱们生产出来的摩托车居然还能挣美国人的钱呢！” “是啊！想想都激动啊！” “这绝对是为国争光的大好事啊！” “他娘的！没想到我陈二愣子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挣美国人的钱！” “咱们赶紧开工吧！一定要好好的干、认真的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购买了咱们产品的美国人说咱们的质量不行！” “对！咱们一定不能让美国客户瞧不起！” “开工喽！” 如今这个年代，国人在面对外国人的时候是很自卑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不自信已经写在了脸上。 在大家的眼里，外国的一切都比国内好，就连月亮也是国外的更圆。在外国人面前，绝大多数国人连腰杆都直不起来。 没办法，国内实在是太落后了，这是实情。很多人的日子过得非常拮据，在这种情况下，又哪里来的自信可言？ 有人可能会说十几年前的国人难道不自信吗？其实那不叫自信，而是一种思想上的催眠。当热情逐渐消退，大家最终面对现实的时候，这才发现咱们跟发达国家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巨大到了让人感到自卑的地步。 精神上的胜利固然重要，因为这是一个国家能够屹立在世界上的关键要素，是塑造一个国家性格的关键。但总是靠着精神上的胜利去麻痹自己还是不行的。 人是血肉之躯，要吃饭穿衣，如果连饭都吃不饱的话，这样的国家迟早会崩溃。 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时期需要区别对待，精神食粮在某些时期是必须的良药，当一群伟大的人为了同一个伟大的目标而共同奋斗的时候，哪怕吃不饱饭也没关系。 因为还有更多人需要以他们作为榜样，通过榜样的力量去洗涤自己那陈旧的思想，从而更好地创造一个全新的时代。 新时代到来之后，人们需要面对的就是生活。只要能吃饱饭，就没有人愿意挨饿。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改变，如果你故步自封，永远沉浸在过去，那么你终将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距离别人越来越远，到最后你就会沦为别人的羔羊，任由别人肆意践踏。 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啊。 李克旺传达的消息彻底激发了大家的工作热情，这是大家因为长期的不自信突然间的释放而迸发出来的昂扬斗志，算是一种逆反心理。 不管是什么心理，只要体现出了正确的导向，那就是好事情。 李克旺对于大家的态度十分满意，他把两位主任叫到跟前，吩咐道：“老张老陈，从现在开始咱们三个都别回家了，吃住都在车间，一直等到出口所需的一千三百辆摩托车全都生产出来才能给自己放假，老张负责监管生产，老陈负责监管质量，至于我，我的主要工作是抽查，一旦发现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咱们就立即进行整改。” 两位主任全都用力点头，异口同声道：“我们完全服从领导的安排！” 李克旺微微点头：“那么现在就开始干活吧。” 吩咐完毕后，三人立刻投入到了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去，除了上厕所，一步也没离开过车间。困了就在板凳上躺一会儿，饿了让办公室帮忙送饭，洗脸刷牙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第1091章 舒雅的质疑 有了三位领导带头，外加职工们本身的斗志就很高昂，因此大家的配合堪称完美，不良品率要比平时低了百分之六十。 亚洲机械厂对于质量本就很重视，摩托车厂脱胎于亚洲机械厂，非常良好的继承了这项传统，因此他们平时的不良品率就已经非常低了。 现在又在原有的基础上降低了百分之六十，由此可见摩托车厂对于生产环节的把控精细到了何种地步。 即便质检员提交的数据已经很惊人了，李克旺也仍然没有降低要求，他十分彻底、十分严格的贯彻了自己的要求，要求工人们还要做得更好一些。 虽然这种压迫式的管理方式有些霸道，甚至可以说是不讲理，但工人们却没有一句怨言。因为大家知道这笔订单的重大意义。 这可是要出口到美国去的产品，美国可是当今世界第一强国，人家的摩托车技术比咱们先进多了，可这又如何？咱们还不是要对他们进行出口了吗？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肯定，极大的提升了工人们的自信心和工作热情。 大家正在埋头苦干的时候，开往凹山镇的客轮上却有一个年轻女人眉头紧锁。 这位女青年衣着得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锐气，一副女强人的模样。 此刻她正站在船头，眺望着清江两岸的景色，越看她的表情就越凝重。 目力可及之处，沿江两岸全都是被轻松翠柏覆盖的群山，景色还是很不错的。但如此美好的景色却让女青年提不起丝毫兴趣。 女青年名叫舒雅，是省报的一名实习记者，此次是专门前往希望新区搞采访的。 舒雅采访的主要对象是希望新区的领导，还有一家名叫亚洲机械厂的工厂。据报社的领导所说，希望新区在过去的一年里取得了非常惊人的成就，尤其是在工业方面，更是跟外商签订了两个大项目，在拉投资方面放眼全省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舒雅是名牌大学新闻系毕业的天之骄子，在报社非常受到重视，所以领导才会把她派来，想让她积累一些经验，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接到采访的任务后，舒雅着实兴奋了好一阵，甚至晚上因为兴奋都没睡好觉。天刚蒙蒙亮，她就拉着自己的副手一起踏上了赶往希望新区的旅途。 从省城前往清江的路上，舒雅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清江的落后，当她在清江坐船前往凹山镇的时候，沿途看到的景色越发的让她感到心惊。 尤其是客轮路过那些沿江而建的村庄的时候，她看到了许多破旧的茅草屋，连砖瓦房都很难遇到。一路走来，舒雅发现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踏入蛮荒之地，她的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领导该不会在骗我吧？越往前走明显越贫困落后，沿江两岸到处都是深山老林，这么偏远的山区地带，怎么可能会有工厂？那些外商又怎么可能来这里搞投资啊？ 想到此处，舒雅忍不住扭头问道：“王姐，你确定咱们没有走错路吗？” 王姐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报社里面担任通讯员。虽然她的资格比舒雅要老得多，但在舒雅面前却并未摆老资格。 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提倡干部队伍年轻化、知识化，舒雅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领导们都很重视她，王姐并不傻，她自然不会跟舒雅过不去。 此次舒雅去希望新区采访，王姐被派来充当她的副手。主要原因在于王姐前段时间曾跟随大队人马去过凹山一次，亲眼目睹了各位领导跟外商签订投资协议的盛况，对于希望新区还是很熟悉的。说起来她是舒雅的副手，实际上她的主要任务是给舒雅带路，并且充当采访的介绍人。 王姐闻言点点头：“咱们肯定没有走错路，这班客轮的目的地就是凹山镇，凹山镇是希望新区最繁荣的地方，咱们要采访的对象全都在那里。” 舒雅看了看沿江两岸绵延的群山，迟疑道：“可是……可是这里是不是太偏了一些啊？越往前走就越荒凉，沿途的村寨也都是破败不堪，哪里看得出半点繁荣的样子？” 王姐呵呵一笑：“你先别急，咱们这不是还没到地方吗？到了地方你一看就会明白，至于这里，这里好像是宇阳县的地盘，希望新区就是从宇阳县划分出去的，当时宇阳县像甩包袱一样把希望新区的民众甩了出去，现在他们肯定是后悔死了。” “这位阿姨说得不错，宇阳县确实是后悔死了，就连清江市也对希望新区眼红不已呢！” 舒雅扭头一看，发现一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男孩子正趴在船头的栏杆上抽烟。这个男孩子满脸的市侩之色，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常年在外面闯荡的人。 舒雅不太喜欢这种老油子，立马收回视线向王姐提出疑问：“王姐，希望新区的位置这么偏僻，你觉得在这种地方建厂合适吗？” 很多第一次去凹山镇的人都会产生这种想法，因为凹山镇的位置确实是太偏僻了，在这种地方建厂会很不方便，别的不说，运输就是个很大的难题。 王姐还没开口，刚才插口的那位男孩子再一次插口了：“这位姐姐，你提出的问题很有见地，可谓一阵见血，不过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无论在哪里建厂，都能做出非同一般的成绩。” 舒雅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她心中暗想：这个人好不识趣，没看到我正在跟王姐说话吗？你怎么老是插什么嘴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很没有礼貌的一种行为吗？ 不仅是舒雅这么想，坐在船头位置的一个女孩子也是这种想法。这位女孩子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哼了一声：“牛小东同志，人家在跟自己人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真是一点也不讲礼貌！” 名叫牛小东的男孩子白了这位女孩子一眼，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犹豫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第1092章 省报的记者 坐在女孩子身边的一个男孩子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道：“小花，你少说两句，人家又没跟我们说话，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名叫小花的女孩子没好气的瞪了身边的男孩子一眼，数落道：“牛小勇啊牛小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怕他？能不能像个老爷们一样把腰杆挺起来？他牛小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着搞销售挣了三瓜两枣吗？咱们马上就要开工厂了，将来不比他更有前途？” 名叫牛小东的男孩子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道：“喂喂，我说牛鲜花同志，你是不是太过了一些啊？我牛小东又没招你惹你，你犯得着说这种话吗？再者说了，要不是强哥提携你们，你怎么可能开得起工厂？你倒好，借着强哥的帮助来贬低我，有你这么做人的吗？还有小勇，不是我说你，你未免也太窝囊了，能不能管管你家婆娘啊？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你，身为一名男子汉，你就真的能咽得下这口气？” 牛鲜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牛小东的鼻子：“牛小勇是我丈夫，我怎么说他那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用得着你一个外人叽叽歪歪？” 牛小东气得直瞪眼：“牛鲜花，是你先多管闲事的，怎么到头来你却指责起我来了？今天真是有够倒霉的，没想到居然会在船上遇到你，早知如此，我出门之前就应该先看看黄历！” 一旁的牛小勇一看两人越吵越凶，有干架的趋势，赶忙起身挡在了两人中间，苦笑道：“两位能不能别吵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又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怎么现在就变成仇人了啊？” 同行的其他乘客也纷纷开口劝说，牛小东和牛鲜花互相瞪了几眼，这才各自哼了一声，扭回头不再搭理对方。 牛小勇拉着牛鲜花落座，小声道：“小花，咱们就别多管闲事了，还是来商议一下建厂的事情吧，现在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招工了？” 牛鲜花微微摇头：“招工的事情不用着急，还是等到设备安装好了之后再说吧。” 牛小勇迟疑道：“这会不会耽误事情？” 牛鲜花好奇道：“怎么会耽误事呢？” “强哥每次都会提前招工，然后对工人进行培训，这样一来工厂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投产，大大的提升挣钱的效率，我们——” 牛鲜花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说你傻你还不信，咱们开的是专门生产木头箱子的包装厂，木头箱子的结构又不复杂，只要把木材切割开，然后钉起来就可以了，技术性并不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干，因此并不需要提前对工人进行培训，方爷爷办的是机械厂，那些岗位的技术性都很强，自然需要提前培训，两者是不一样的，你这个榆木脑袋就没看出来吗？” 牛小勇憨憨的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这不是在像强哥学习吗？他把工厂经营的那么成功，我觉得按照他的步骤开展工作准没错，没想到却忽略了工作性质上的差异，说起来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牛鲜花幽幽的叹了口气，面色显得有些沉重：“小勇，你大概也看得出来，我最近这段时间的脾气非常不好，这是因为我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咱们办厂的资金都是强哥帮我们争取来的，成功了还好说，万一要是失败了，咱们该如何向强哥交代？” 牛小勇安慰道：“小花，你就别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了，强哥跟咱们是啥关系？就算咱们失败了，他也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再者说了，我觉得咱们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只要厂子正式投产，我们就不愁没有订单，这相当于在躺着挣钱，你还担心个啥啊？” 牛鲜花终于展露出了笑颜：“这话倒是不假，方爷爷的几家工厂需要大量的包装箱，凭借着咱们跟强哥的关系，这些包装箱的订单谁都抢不走，只要咱们管控好产品质量，就一定可以挣到钱。” 牛鲜花话音刚落，舒雅就凑了过来，惊疑不定的问道：“这位妹妹，你刚才说啥？你们……你们办厂了……？” 牛鲜花和牛小勇衣着普通，年纪也不大，舒雅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他们跟开工厂的老板联系到一起。 可牛鲜花刚才跟牛小东吵架的时候，明确的表示他们小夫妻已经办厂了，就连跟他们吵架的牛小东都没有否认，这就很让人感到震惊了。 牛鲜花早就留意到舒雅了，舒雅明显是个很有内涵的女人，气质非常好，一看就很不一般。 听了舒雅的疑问，牛鲜花微微点头，很是客气的回答道：“恩，我跟我爱人创办了一家工厂，规模并不大，是专门生产包装箱的包装厂。” 舒雅愣怔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牛鲜花的右手边，她迅速地从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摆出一副准备做笔记的架势，接着问道：“你叫牛鲜花是吧？能告诉姐姐你是哪里人吗？” 牛鲜花还以为舒雅是来搞调查的官员，她虽然也见过一些世面，但在面对官员的时候总会打心底感到畏惧，当下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舒雅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嫣然一笑，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搞调查，而是在搞采访，请容许我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舒雅，是省报的实习记者，去年刚从江南大学新闻系毕业，这次是专门出来收集新闻素材的。” 舒雅说话间伸出了丛玉般的手掌，牛鲜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太自然的跟对方握了一下手：“原来姐姐是省报的大记者，你可真厉害。” 舒雅微微一笑，又礼节性的跟牛小勇握了一下手，这才话归正题：“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没有什么顾虑了吧？是不是可以接受我的采访了啊？” 第1093章 强哥是谁？ 舒雅原本以为牛鲜花会非常配合的接受采访，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牛鲜花立马就摇头道：“舒姐姐，我没有什么好采访的，你要是想采访的话，还是去采访强哥吧。” 舒雅愣了一下才好奇道：“强哥是谁？你干嘛让我去采访他啊？难不成他比你们还要厉害？” 不等牛鲜花开口，牛小勇就抢先道：“舒姐姐，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 舒雅疑惑道：“我哪里说错了？” 牛小勇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你根本就不应该拿我们跟强哥比，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法跟他相比。” 舒雅惊疑不定道：“这位强哥真的有这么牛啊？” 牛小勇露出骄傲的神色，仿佛他说的不是强哥，而是他自己一样：“强哥何止是牛，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比方爷爷还要厉害呢！” 舒雅一头雾水道：“方爷爷又是谁？” 牛小勇继续一副骄傲的神色：“方爷爷名叫方东平，亚洲机械厂你听说过吗？这家工厂就是他的。” 舒雅迷糊道：“亚洲机械厂我当然听说过，只要是对新闻稍微关注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这家企业的，可……可是这家工厂跟你所说的强哥有啥关系啊？” 舒雅说到这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接着说道：“难不成你们嘴里的强哥创办的企业比亚洲机械厂还要厉害？” 牛鲜花白了牛小勇一眼：“你看你，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害得舒姐姐越听越迷糊，还是我来说吧，舒姐姐，我们所说的强哥是方厂长的关门弟子，他跟着方厂长学到了很多技术和知识，后来方爷爷在强哥的辅助下开始创业，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就从一穷二白发展到了如今的庞大规模，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并不是方厂长，而是强哥，正是在强哥的操作下，方爷爷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是没有强哥相助，方爷爷绝对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舒雅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次正好要采访亚洲机械厂，此刻听了关于亚洲机械厂的消息，自然要记录下来。 舒雅龙飞凤舞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通，然后抬起头问道：“牛鲜花妹妹，你知道方厂长跟强哥一同创业的心路历程吗？” 牛鲜花跟牛小勇一样，也露出骄傲的表情：“我跟强哥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以前就住在他家隔壁，当然知道很多事情了。” 舒雅惊喜道：“这感情好，你能否给我深入的讲讲关于强哥的光辉事迹？” 牛鲜花刚准备开口，不远处的牛小东忽然提醒道：“牛鲜花同志，我奉劝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否则强哥肯定会埋怨你的。” 牛鲜花眉头一皱，硬邦邦的问道：“强哥为啥要埋怨我？” 牛小东哼了一声：“你难道忘了强哥是什么性格吗？他那么低调的一个人，要是被记者写到新闻当中去大肆宣扬，你说他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牛鲜花立马愣住，回想了一番后微微点头：“强哥确实不大喜欢出风头，我还是不说了。” 舒雅有点傻眼，她没想到这位强哥如此厉害，仅仅因为他不喜欢出风头，跟他从小长到大的隔壁邻居就一个字都不愿说了，这是怎么弄的啊？ 更让舒雅傻眼的还在后头，后排坐着的一位老大爷早就留意到了几人的对话，刚才一直都欲言又止，此刻一看这几个人不再说话，这位大爷终于按耐不住了，态度恭敬地问道：“这位小同志，你们刚才所说的强哥是不是牛小强牛秘书啊？” 牛鲜花嗯了一声：“老大爷，我们刚才所说的强哥确实就是牛秘书。” 老大爷立马竖起大拇指，露出崇敬之色：“你可真有福气，居然跟牛秘书是邻居，要是有机会见到他，麻烦帮我带句话，就说我们牛棚湾村的全体父老都很感谢他，要是没有他，咱们村到现在都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呢。” 舒雅愣了片刻后立马开口问道：“老大爷，牛秘书对你们村提供了什么帮助吗？” 老大爷闻言看向牛鲜花：“小同志，我能说吗？” 牛鲜花笑着点点头：“爷爷，我是牛家村的，咱们来自同一个大家族，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关于舒姐姐刚才提出的这个问题，您可以回答，因为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并未深入的涉及到牛秘书的个人事情。” 老大爷开心的笑道：“那我可就说了啊，这位记者同志，牛秘书可是个大好人啊，他在招工的时候一点也不嫌弃咱们这些没有文化的农民，不仅把咱们家里的孩子全都招到工厂去当工人，并且还开设了夜校，教孩子们念书识字，除此之外，他还大力推广药材种植，让我们这帮老骨头也能挣到不少钱，在他的帮助下，咱们牛棚湾村的村民迅速富裕起来，家家户户都盖起了砖瓦房，要是没有他，可能咱们现在还吃不饱饭呢！” 舒雅赶忙把老大爷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问道：“老爷爷，您家里有几口人啊？人均年收入是多少？” 老大爷立马回答：“我家里一共有十七口人，六个大人十一个小孩，至于人均年收入，这是个啥意思啊？” 舒雅解释道：“人均年收入是指您一家人一年的平均收入，把每年挣到的钱除以家里的人口数，就是人均年收入了。” 老大爷憨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记者同志，老头子我大字不识一个，连一天的学都没念过，不会算账。” “那您应该知道家里一年的总收入是多少吧？您可以告诉我，我来帮您算。” 老大爷有些犹豫，在他的固有观念里，有一条叫做财不露白。 舒雅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让老大爷开口说实话的办法。 只见她诱导道：“老大爷，牛秘书为大家做出了这么巨大的贡献，我想把他的事迹报道出去，您要是不说的话，我还怎么报道啊？” 第1094章 别打了！我是吴书记的亲弟弟！ 老大爷立马摇头：“我刚都听说了，牛秘书不喜欢出风头，记者同志，你能不能不报道关于他的事情啊？” 舒雅没想到自己的话起到了反效果，正无奈间，老大爷就接着说道：“你要是真想报道，那就报道吴书记吧，她跟方厂长和牛秘书一样，都是咱们希望新区的大功臣。” 老大爷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乘客附和道：“对，吴书记绝对是咱们希望新区的大功臣，要是没有她，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过！” 真要说起来，吴萍在希望新区的好名声绝对排名第一。牛小强虽然也做了不少好事，但他主要的侧重点在经营企业，照顾到的人毕竟是少数。不像吴萍，吴萍的很多政策都是直接面对整个希望新区的人民群众的，从覆盖面来讲，牛小强跟她相差甚远。 一时间附和之声不绝于耳，引发了船上所有乘客的共鸣，大家都请求舒雅报道吴书记的先进事迹。 今天让舒雅没有想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到了现在她多少有点麻木。一看这位吴书记的呼声如此之高，彻底盖过了那位强哥，舒雅不好继续再追问关于强哥的事情，她顺应了民意，笑着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让我报道吴书记的光辉事迹，那我就听从大家的劝告吧，既然要报道吴书记，自然需要新闻素材，还请各位父老乡亲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吴书记的事迹说给我听，我好做记录。” “没问题，俺先讲，俺叫陈二丫，来自孤峰乡，吴书记还没当书记的时候，在俺们孤峰乡当乡长，那个时候她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长得老俊了，俺虽然也是个女同志，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打心底喜欢她——” “二丫同志，人家让你讲的是吴书记的先进事迹，你扯这么多闲篇干啥？还是我来说吧，我叫田富贵，也来自孤峰乡，是孤峰乡小学的老师，我十分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下午，吴书记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来看望全校师生的场景，当时吴书记背着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她的行礼和铺盖，她来到孤峰乡的第一件事不是安顿自己，而是视察咱们学校，并且还对大家说孩子是家庭和国家的未来，让我们一定要搞好教育工作，当她看到学校破败不堪的校舍后，当场掏出了她全部的积蓄，跟我们一起动手，对校舍进行修缮！” 田老师说到这里眼圈泛红，颇为感动道：“吴书记是个女同志，但她干起活来一点也不比男同志差，无论是多脏多累的活，她都抢着干，一连干了三天，这才把校舍修缮好，这三天的时间里，吴书记饿了就吃烤红薯冲击，渴了就喝学校后面的山泉水，困了累了也只是稍稍停下来喘口气，然后立马接着干活，晚上她就在教室里打地铺，山里的蚊子非常多，吴书记为了防御蚊虫的叮咬，只得盖上棉被，结果……结果她因为这个中暑了……我永远都记得吴书记那苍白的脸庞，还有她那坚定地眼神，当我们几个老师表示要送她去乡卫生院看病的时候，吴书记很坚决的拒绝了我们的提议，她说她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田老师泪如泉涌，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船上的乘客纷纷跟着擦眼睛，大家全都被吴萍给感动了。 舒雅看着这些朴实的面孔，觉得心里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不过她脸面比较薄，不太好意思跟着落泪，只能强忍住内心的感动，把这件事给记录了下来。 这个时候另一位群众开口道：“我跟大家说件事，这件事许多人都不知道，我觉得很有必要把它说出来，好让大家了解吴书记的善举！” 舒雅立马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聆听。 “那还是四年之前，我家婆娘得了阑尾炎，大晚上的突然发病，当时我们一家子连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有钱去治病？正当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婆娘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吴书记出现了，她是从乡民那里听到的消息，得知情况后连夜翻山越岭，赶了三十多里的山路来到我家，当场要求我跟她一起抬着我家婆娘去乡卫生院治病，并且还表示治病的钱全部由她承担，我当时就傻眼了，因为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官，后来我家婆娘治好了病，到现在都没复发，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听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受到的触动更大。” 这位精瘦的男人说到这里两只眼睛登时就红了，紧跟着热泪盈眶：“后来我听说就在那天夜里，吴书记赶去我家的路上被毒蛇给咬伤了，她为了不耽误事，摸黑捡了一块锋利的石头，把腿上的肉给磨开，把毒液挤了出去，幸好吴书记被咬得并不严重，否则的话她就有可能死在路上，可惜的是我当时光顾着照顾自家婆娘，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吴书记腿上的伤口，大家说说，像吴书记这样的好官上哪里去找啊？咱们改不改拥护她？” 大家还没开口，最后一排忽然响起了轻哼声：“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众人立马扭过头怒视着发出轻哼声的人，群情激奋道： “你小子哼什么哼？难道你觉得吴书记不好吗？” “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吴书记不敬？！”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吴书记这么好的一个官，你居然还瞧不起她？！” “看我不打死你个狗东西！让你瞧不起吴书记！让你不尊敬吴书记！！” 刚才说话的汉子终于没能忍住，冲着这个年轻人挥拳打了过去。 他是个庄稼汉子，虽然看起来精瘦精瘦的，但力气非常足，一拳就把年轻人打倒在地。 年轻人的反应也很快，他躲过了要害，这一拳命中了他的肩膀。预感到情况不妙，年轻人倒地后立马大声嚷嚷起来：“别打了！赶紧停手！我是吴书记的亲弟弟！” 第1095章 奇怪的中年人 众人闻言全都傻眼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年轻人。 过了片刻，才有人开口： “啥？你……你是吴书记的亲弟弟？” “既然是亲弟弟，你刚才为啥那么说话？” “你小子该不会是因为怕挨揍，在故意撒谎吧？” “我看差不离，应该就是这样！大家赶紧上，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眼看着人群又要爆发，年轻人赶忙连滚带爬的退到角落，大声道：“我叫吴峰！确实是吴书记的亲弟弟！” 一个住在柳河镇的群众迟疑道：“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吴书记还有个弟弟啊？小子，你到底是不是冒充的？” 田富贵赶忙插口：“这位同志，吴书记确实有个叫吴峰的亲弟弟，不过她从来都不给自己的弟弟搞特殊，也从来都不跟其他人表露弟弟的身份，因此知道这个情况的人并不是太多，只有跟她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才知情，我跟吴书记手底下的田老三是远方亲戚，曾听他说过这件事，所以我才会知道。” 众人这才纷纷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跟着就有人怀疑道：“你说你是吴书记的亲弟弟，有证据没有？” 年轻人苦哈哈道：“这需要证据吗？” 这人粗着嗓子道：“为啥不需要？万一你是假冒的咋办？” 年轻人无奈道：“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假冒她的弟弟干什么？” 这人哼了一声：“你怎么就没干坏事了？刚才还不尊重吴书记来着，如果你真的是她的亲弟弟，为啥要跟大家唱反调啊？” 年轻人叹了口气：“各位，你们只知道吴书记是个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好官，但你们知不知道她为了当好这个官，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家人的？” 众人全都愣住，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们看这里，这里是不是有个巴掌印？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巴掌印就是被你们敬爱的吴书记给打的，她对你们这些父老乡亲确实没话说，但对待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对我这个亲弟弟，那就太不讲道理了，就在昨天，我为了搞甲鱼养殖的事情去找她筹措资金，结果她告诉我说区里没钱，让我去找别人借，并且特地交代我，让我不要打着她的名义去借钱，自打来到希望新区后，我姐就严禁我透露自己的身份，因此很少有人知道我跟她的关系，我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去外面能借到钱吗？” 年轻人说到这里一脸的怒色：“我思来想去，只能去找牛秘书借钱，实际上我搞甲鱼养殖实验的钱就是牛秘书资助的，只要去找他，就肯定能成，可是当我去了亚洲机械厂之后，才知道牛秘书已经出国留学了，好在我曾经跟牛秘书的三姐见过一面，为了把甲鱼养殖的项目落实到位，我厚着脸皮去找了牛秘书的三姐，她认得我，问清楚情况后就自掏腰包，拿了三千块钱借给我，等我兴冲冲的拿着这笔钱离开亚洲机械厂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我姐，我姐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意图，直接把我拉到角落里询问情况，当我说出实情后，她就把我给胖揍了一顿，脸上的这个巴掌印还是轻的，你们看这里——” 年轻人掀起了自己的衣服，众人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他的后背上有好几道於痕。 年轻人把自己的伤势展示了一番，然后放下衣服，没好气道：“我只不过是找熟人借点钱搞养殖，我姐就冤枉我，非要说我在瞎搞，并且还这么狠狠地揍我，大家帮我评评理，天底下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姐姐吗？我刚才之所以不服不忿，就是因为她对我太凶了，连对待外人都不如啊！”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大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平时爱民如子的吴书记居然对自己的亲弟弟如此蛮横，要不是亲眼看见了年轻人背上的伤势，大家肯定还会认为吴书记是个完美无缺的人呢。 愣了好一会儿，田富贵冲着大家摆摆手：“各位乡亲，咱们还是继续给记者同志讲述吴书记的先进事迹吧。” “对对对，咱们接着讲。” “恩，吴书记还有很多值得称颂的事情，咱们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告诉给记者同志。” 大家说话间纷纷转身坐回原位，吴峰呆呆的僵在原地，脑门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他心中暗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家为啥不愿意帮我评理？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这是吴萍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外人又怎么好插手？ 再者大家都不愿意说吴萍的坏话，在这些人看来，吴书记既然这么做，那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跟着瞎参和啥啊？ 吴峰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经常被姐姐揍，对于挨打的事情早就习惯了。他真正接受不了的是被姐姐冤枉。自己明明是在干正事，姐姐偏要说自己瞎搞，这不是明摆着冤枉人吗？ 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同时也为了证明姐姐是错误的，吴峰昨天下午就乘坐最后一班客轮赶到市里，在市里购买了养殖甲鱼所需的物资。他准备大干一场，用事实来洗清自己的冤屈。 经过吴峰的长期实验，他已经摸清了甲鱼养殖的门道，现在就等着把这个项目付诸实施了。 在他看来，这个项目绝对是大有可为的，一旦成功，不仅自己能挣到钱，还能带领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带时候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姐姐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正当吴峰发呆的时候，两个中年男子走到了他的跟前，其中的一个微笑着说道：“小吴同志，麻烦你等会我帮我们两个带带路吧，我们想去见见你姐。” 吴峰一听这话就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还真是奇怪，带路的事情找别人不行吗，干嘛要找我啊？难道你们刚才没听见我被我姐给揍了么？我才不想去见她呢！” 说话的中年人哈哈一笑：“你放心，只要你带我们去见你姐，我们就会帮你讨回公道。” 第1096章 繁荣的凹山镇 吴峰刚才没仔细看这两个奇怪的人，此刻听到这话，他惊疑不定的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即就发现刚才说话的这个中年男人有些特别。 对方的笑容虽然很是随和，但随和当中也透露出一股威严，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吴峰忍不住问道：“这位叔叔，不知你是……？” 中年人身边的同伴脱口而出道：“小伙子，这位是我们钱——” 他还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伸手打断：“小吴同志，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钱叔叔吧，你大可放心，我们找你姐姐不是走后门，而是想跟她谈点工作上的事情。” 吴峰一听这话立马就敢肯定这位中年人是官场上的人，从气度上来看，对方的官位应该不低。 他赶忙客客气气道：“钱叔叔好，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但只能把你们带到我姐姐的办公场所外面，一来我有很多的东西要搬回去，不能耽搁太多时间，二来我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见面。” 钱叔叔哈哈一笑：“行，就这么说定了，来来来，咱们坐着听听你姐的光荣事迹吧。” 三人坐下之后，聆听着民众们的讲述。钱叔叔和他的同伴听得很认真，但吴峰却有点心不在焉。 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现在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甲鱼养殖项目能否成功，不停地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以最好的方式把这个项目落到实处。 一个多钟头后，这艘客轮停靠在了凹山镇码头。希望新区的群众全都笑呵呵的下船，舒雅和钱叔叔一行人却站在船头没动弹。 这三人是第一次来到凹山镇，他们的视线定格在了正在热火朝天施工的工地上，一边看一边面露震撼之色。 远处的山脚下，一大片工地正在紧张的施工，十几台工程机械挖土的挖土、起吊的起吊，一刻也不曾停歇。在工程机械的周围，密密麻麻的散布着上千号建筑工人，他们有的在扎钢筋，有的在砌墙，有的在搅拌混凝土，远远看去像极了一群忙碌的蚂蚁。 在工地的四周，挂着好几面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一些宣传标语，在夕阳的映照下看起来有些扎眼。 更远处的平坦地带，矗立着好几家厂房，规模看起来都不小，尤其是其中一排蓝白相间的厂房，绵延数百米，显得颇为壮观。 舒雅已经看呆了，嘴里喃喃道：“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面，居然还有这么繁华的景象，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啊？” 一旁的王姐感叹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看傻眼了，实话跟你说吧，这片地方的工业产值在省内的所有县级行政单位中排名第八，这还只是暂时的，等到这些新建的工厂全部投产，希望新区仅仅靠着这片山沟沟，工业产值就能在省内的同级别行政区当中挤进前五名，如果再加上他们跟外商签订的两个投资项目，排名前三也不是没有可能。” 舒雅对于省内的经济形势还是有所了解的，她听到这话迟疑道：“王姐，有这么夸张吗？” 王姐呵呵一笑：“小舒同志，我可没有跟你说大话，你看那边那排蓝白相间的房子，那是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厂房，香榭丽舍这个牌子你应该听说过吧？仅仅只是这一家工厂，每年就能产生八百多万元的产值！再看远处的那片蓝色厂房，那是四季花露水厂的二期和三期工程，更远处的山岗上的防空洞里是四季花露水厂的老厂所在地，四季牌花露水厂的三期工程加在一起，一年的产值将近一千两百万元！” 舒雅在本省工作，当然听说过香榭丽舍和四季花露水的名头，她自己使用的洗头水就是香榭丽舍的牌子。闻听此言她瞠目结舌道：“这、这……好惊人的赚钱能力啊！” 王姐幽幽的叹了口气：“更惊人的是这些企业全都是私营性质的，也就是说它们挣到的钱全都属于私人所有。” 舒雅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拉着王姐的胳膊问道：“它们属于谁所有啊？” “就是你即将要去采访的那位方厂长，他是这些工厂的老板。” “方厂长不是搞机械的吗？怎么跟家化品扯上关系了？” “你有所不知，这位方厂长除了搞机械设备之外，还投资了家化品厂、制药厂、罐头厂、饲料厂、摩托车厂，他的工厂甚至还能造汽车呢！” 舒雅被彻底惊呆，她看着山谷里面正在修建和正在运行的工厂，心中暗想：这些加起来，只怕价值好几千万元人民币吧？也就是说，方厂长是个身家几千万的超级富翁，话说国内还有比他更有钱的人吗？？ 王姐拍了拍已经目瞪口呆的舒雅的肩膀：“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招待所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再开始采访吧。” 舒雅木然的点点头，仍然没有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姐下了船。 船头上只剩下三个人，两个中年男人和吴峰。 姓钱的中年男子目光深邃的眺望着整个凹山镇，他身边的同伴不敢打扰他。吴峰背着大包小包，站着挺费劲的。他见中年男子没有下船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钱叔叔，轮船马上就要关门打扫卫生了，咱们还是下去看吧。” 钱叔叔这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点头，嘴里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姐姐居然把希望新区建设的这么好。” 吴峰撇撇嘴，不服气道：“这跟她有啥关系？其实在她来当区长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业规模了，真要说起来，凹山镇能有今天的繁荣全都是靠牛秘书的努力经营，他那个人十分厉害，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要是没有他，那位方厂长也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就，方厂长和我姐不过是沾了牛秘书的光罢了，要是没有牛秘书，凹山镇怎么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第1097章 钱叔叔，我想求您办点事 钱叔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早就听人说过这位牛秘书了，甚至很久以前就跟他有过交集，可惜的是没能跟他见上一面，小吴同志，你刚才说牛秘书出国留学了，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吴峰对牛小强可是非常服气的，主要是牛小强对他很友好，态度非常不错，并且还资助他搞了甲鱼养殖实验，在吴峰的眼里，牛小强比自己的姐姐还要好。 “我听汪叔叔说牛秘书每年会回来探亲两趟，分别是年中和年尾，您要是想见他，大概要等到七八月份吧。” 吴峰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提醒道：“不过你最好提前跟他约好时间，牛秘书工作太忙，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就好比这次过年回家，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忙工作，忙完之后就走了，就连我都没能跟他见上一面呢。” 他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是能见到他，我就可以找他借点钱搞甲鱼养殖项目了，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被我姐给胖揍一顿了。” 钱叔叔忍不住笑道：“我总听你提到甲鱼养殖项目，这个项目真的很有前途吗？” 提到这茬，吴峰立马来了兴趣，滔滔不绝道：“当然很有前途啊，实话跟你说吧，我过年的时候之所以没能见到牛秘书，那是因为我出去搞市场调查了，根据调查的结果，我发现那些沿海的发达城市对于高档水产品的需求量很大，只要我把甲鱼养殖出来，肯定能挣到大钱！” 钱叔叔面露惊讶之色：“你居然还懂得搞市场调查？” 吴峰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搞市场调查的想法其实是受到了牛秘书的启发，他名义上是方厂长的秘书，但整个凹山镇的人全都知道他实际上是厂里的二把手，厂里的所有经营方案全都是由他制定的，至于方厂长，其实并不怎么管事，牛秘书制定政策有个特点，那就是会结合实际情况来确定具体的发展规划，这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不打无准备之仗’，或者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最佩服他的就是他很务实，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很厉害就盲目自大，这是我非常需要像他学习的地方。” 钱叔叔微微点头：“听你这么一说，牛秘书确实很不错，相比较刚才，我想更想见他了。” 吴峰笑了笑：“钱叔叔，您应该是官面上的人吧？” 钱叔叔并未遮掩，坦然承认了：“不错，我确实是官面上的人。” 吴峰一边走一边陪着笑脸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求您办点事。” 钱叔叔愣了一下才哈哈笑道：“你这个小同志，胆子可不小，咱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要找我办事了，话说这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吴峰不以为意道：“这年头不主动的人可吃不开，就算是牛秘书，有时候也需要求人办事，我觉得这也没啥大不了的。” 钱叔叔闻听此言沉吟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的开口：“我这个人一般是不会帮别人走后门的，除非他找我办的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如果你求我办的事情是为了一己私利，那你最好还是不要开口，免得咱们双方的面子上不好看。” 吴峰立马厚着脸皮笑道：“瞧您说的，我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吗？” 钱叔叔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看吧。” 吴峰立马端正态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让您劝劝我姐，让她支持一下我的甲鱼养殖项目，只要我能够收获成功，我就能带领乡亲们跟着我一起干，到时候大家都能发家致富，钱叔叔，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钱叔叔原本以为吴峰会提出很大的要求，没想到只是这么点小事情，他不由笑道：“这个简单，我等会儿见了你姐一定会好好劝劝她，估摸着问题应该不大。” 吴峰提醒道：“您可不要先把话说得这么满，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好办的。” 钱叔叔好奇道：“哦？这件事怎么不好办了？” 吴峰解释道：“我想把甲鱼养殖项目纳入到希望农场的体系当中去，也就是说我想在希望农场开展这个项目，希望农场是我姐代表区里跟方厂长签订的联合投资项目，一直以来她都非常重视，容不得别人在里头乱搞，不巧的是她正好认为甲鱼养殖项目是在胡搞，铁定是不会支持我的，因此您劝她的时候最好跟她陈明利害关系，让她知道这个项目的未来前景，否则她那么讲究原则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随便点头的。” 钱叔叔哈哈一笑：“好吧，我听你的，一定会跟她把话说清楚。” 钱叔叔身边跟着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不由暗自好笑：您未免也太谦虚了，只要您发句话，吴书记敢不听吗？不要说吴书记了，就算是一位市长，也不敢拒绝吧？这个吴峰也真是有够可以的，钱老是什么身份？你不抓住机会提点高要求真是太可惜了。 中年男子刚想到这里，这位钱叔叔就小声提醒道：“小张，等会儿你可千万不要透露我的身份，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明白吗？” 小张赶忙点头：“明白了省……呃……明白了钱老。” 吴峰的听力比较厉害，听清了两人的对话，他心中暗自好笑：这是怎么称呼人的，居然叫人家‘省钱老’，难道这位钱叔叔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三人边聊边走，不到二十分钟，吴峰就带着两人来到了一栋三层的楼房跟前。他指了指门口：“钱叔叔，这里就是希望新区区政府的办公楼，我姐在三楼靠左边的办公室办公。” 钱叔叔看了看手表，迟疑道：“现在快五点半了，你姐应该下班了吧？” 吴峰摆摆手：“我姐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加班，并且总是加班到深夜，每天基本都是凌晨一两点钟才会回家，您只管上楼去找，肯定能找得到。” 第1098章 这位钱老究竟是谁啊？ 钱叔叔微微有点吃惊：“她每天忙得这么晚，身体吃得消吗？” 吴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她要是吃不消，打我的时候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钱叔叔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微微点头：“好吧，我们这就上楼去找她，小吴同志，谢谢你给我们带路。” 吴峰提醒道：“钱叔叔，您可千万别忘了我求您办的事情啊。” 钱叔叔点点头：“放心吧，我这个人的记性非常好，肯定是不会忘记的。” “那就麻烦叔叔了，再见了啊。” “好的，再见。” 吴峰跟两人挥手告别，扛着大包小包快步远去。 钱叔叔也不耽搁，带着小张走进了楼房的大门。刚一进来，两人就被眼前看到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一楼的大厅里全都是人，这些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一点也看不出要下班的迹象，很多人都在进行着工作上的交流： “小李，咱们区上个月的财务报表你统计好没有？” “还没呢，这才一天的功夫，账目又那么多，我哪里干得完啊？” “你最好加快速度，吴书记已经催了两遍了，你要是耽误了她的事情，小心她亲自过来找你。” “哦，我一定会加快速度，今晚就算不回家，也要尽快把报表统计出来！” ………… “老陈，你们上个月的税收明细好像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了？” “神农制药厂应该上缴的税款怎么下降了？” “人家上个月的药品销量下降了，因此上缴的税款也跟着下降，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们的销量下降了？这可能吗？” “为啥不可能？做生意总有起伏的时候嘛。” “这……这下就难办了啊……” “怎么难办了？” “你是不知道，咱们区的财务预算全都是根据税款的数额提前制定好的，现在制药厂的税款减少了十来万，原本制定好的预算就产生了资金缺口，没办法实行了啊。” “这还不简单，你们重新制定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吴书记要是不高兴的话，咱们该怎么办？” “这个……你跟吴书记好好解释一下，她应该不会说啥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 “老王，你们农业局这个月的补贴款怎么增加了这么多？” “你该不会是忙糊涂了吧？每年过完年人民群众都要准备播种的事情，购买地膜和种子化肥的开销肯定会比年前高啊，人民群众的开销上涨了，我们拨发的补贴款当然也会跟着增加嘛。” “可是这也增加的太多了吧？直接比上个月涨了一倍，你让我怎么批啊。” “我说老李，这是正常开支，你公事公办就行，有什么不好批的？就算是吴书记，对此也不能说啥吧？” “这……好吧，我先去找吴书记汇报一下，她要是没意见，我再签字。” ………… 钱老听到这里对小张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跟着老李往楼上走去。 一个下楼传达文件的通讯员正好跟他们迎面相遇，他一看来了两个生面孔，立马警觉起来，沉着脸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张客客气气的回答：“这位同志，我们是来找吴书记的。” “你们找吴书记干嘛？” “找她谈事情，是工作上的事情。” 通讯员追问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小张是钱老的秘书，从来都没被人这样逼问过，他有了一丝火气，收起笑脸反问道：“怎么着，你们吴书记的架子这么大吗？别人想见她一面难道还要查户口不成？” 通讯员不卑不亢道：“这位同志，我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之所以问这么多，主要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咱们吴书记曾经受到群众的冲击，差点就出事，我身为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有义务维护她的人身安全。” 钱老面露吃惊之色，插口道：“这位同志，据我所知你们吴书记在希望新区很受人民群众的拥护和爱戴，几乎我见到的每个人都说她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有群众想要伤害她啊？” 通讯员叹了口气，把张步亮的事情讲述了一番，钱老这才明白过来。他微微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吴书记可真不容易啊，她一个女人，不仅要承受工作上的沉重负担，还差点因为坏人的挑唆受到伤害，这也——” 钱老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惊呼从楼梯口传来：“钱、钱老，您、您怎么来了啊？！” 发出惊呼声的是吴萍，她正准备跟牛大壮一起去找方东平谈事情，不料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钱老和张秘书。 钱老就是钱、高官，小张是他的专职秘书。这两个人吴萍全都见过。她没想到两人会出现在凹山镇，震惊之余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办公楼里的人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这边张望。 钱高官此次是微服出巡，并不想惊动其他人。他赶忙挥了挥手，制止住了还准备说话的吴萍：“吴书记，有什么话咱们去你的办公室谈吧，如果你急着办事的话，我可以等你办完了再谈。” 人家是常务。、、高官，并且马上就要升任高官一职，吴萍哪里敢让对方久等？她立即笑着摇头：“我的事情推到明天再办也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等着，走，我们现在就去办公室吧。” 吴萍说完话对牛大壮小声道：“牛副书记，你回家去吧，找方厂长的事情等我忙完了再说。” 牛大壮并不傻，他见吴萍对这位钱老如此恭敬，立马就猜到对方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于是赶忙点头，退开两步让出了上楼的通道。 等到吴萍带着钱老和张秘书上了楼，牛大壮这才小声嘀咕：“这位钱老究竟是谁啊？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牛大壮见过钱老，是在电视上看见的，只是由于电视机的成像效果不是很好，画面有点模糊，因此见到真人后，他愣是没有认出来。 第1099章 钱老的来意 吴萍带着钱老和张秘书走进了办公室，关上房门后立马问道：“钱老，您这是……？” 钱老的年纪并不太大，还不到五十岁，不过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因此在不方便透露他职务的情况下，称呼他为钱老非常恰当。 钱老笑着招呼吴萍坐下：“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聊。” 吴萍哦了一声，给两人倒好茶水才坐下。 钱老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小吴，你觉得咱们省的经济状况如何？” 吴萍搞不清楚钱老的来意，只能如实回答：“咱们江东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目前在工业方面遇到了一定的困难，需要进行改革。” “那你认为咱们应该从何处寻找经济发展的突破口呢？”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吴萍不过是一个区的负责人，还没达到总揽全省的地步，她平时主要考虑的是如何发展希望新区的经济，对于全省的规划没有什么研究，钱老忽然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思付一番后，吴萍这才回答：“我觉得应该按照实际情况来制定发展规划，要尽量利用自己的优势、规避自己的劣势，咱们江东省的优势是地理位置非常好，是国家承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中心枢纽，这一点是可以利用的，比如借助地理优势开辟运输业务，成立连接东南西北的货品集散地，除了陆路运输，还可以大力发展水路运输业务，至于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地处内陆腹地，不太利于招商引资。” 钱老微微点头：“实话跟你说吧，再过不久我就要出任高官一职，今后将主抓全省的经济发展事务，为了搞好咱们省的经济，春节期间我特地抽空去沿海的几个地方考察了一下，我亲眼看到的景象很是让我吃惊，沿海城市的发展速度比新闻播报的还要迅猛。”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就像是凹山镇一样迅猛，更确切点来说，凹山镇很像是那些城市的一个缩影，这一点我必须要表扬你，你干得很出色。” 吴萍赶忙谦虚道：“钱老过誉了，我只是顺势而为，尽量为辖区内的企业提供力所能及的便利罢了，真正要靠的还是企业自身，凹山镇地处偏僻的大山深处，如果企业自己不努力发展，我就算再有能耐，也没办法把经济迅速的发展起来。” 钱老顺着吴萍的口风问道：“凹山镇的位置确实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你觉得让这里的企业换个地方发展是不是更合适？” 吴萍立马警觉起来，试探着问道：“您的意思是……？” 钱老也不遮掩，实话实说道：“我刚才说我去沿海地区考察过，并因此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在触动之余，我也学习了一下他们的发展经验，准备在省里成立一个经济开发区，类似于沿海城市的经济特区，由于你具有很强的实干经验，本身的能力也很突出，因此我想把你调走，去担任这个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当然了，你在希望新区干得很出色，现在正是出成绩的时候，我这么做不是很地道，如果你舍不得离开，我可以帮你把这里的企业搬迁到即将成立的经济开发区去，如此一来你有了发展的底子，又不会跟熟人分开，算是一举两得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钱老想要调走一个区高官根本就用不着亲自登门劝说，人家的级别摆在那里，只要下发一纸公文，谁敢不听话？ 不过吴萍是个例外，她曾跟钱老签订了口头协议，现在的她并未完成当初的约定，此外她已经为希望新区的发展做足了铺垫，接下来等着摘果子就行，提前把人家调走确实不是那么厚道。 吴萍没想到钱老居然是这样的想法，她愣怔了好一会才开口：“钱老，我很感谢你的器重和认可，但我在希望新区扎根多年，对这里早就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了，实话说吧，我宁愿在这里干一辈子，也不想离开。” 吴萍从来都没考虑过离开希望新区的事情，就算上级要升她的官，她也会推辞掉。 正如她所说的这样，她对希望新区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这里已经成为了她的第二故乡，无论如何她也不愿调走。 钱老没想到吴萍拒绝的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开口：“新成立的经济开发区属于副厅级单位，比你现在的级别还要高，并且省里会给予全方位的支持，你虽然在希望新区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但只要去了经济开发区，肯定可以更加容易的做出更大的成绩，这么好的条件你还不愿去吗？” 吴萍微微摇头：“钱老，我这个人您是了解的，我对于级别不是很在意，我也不畏惧挑战，再困难的地方我也敢于打拼，希望新区是我的执念所在，哪怕给我一个市长当，我也不愿意换掉我现在的职务。” 吴萍的话说的不是那么客气，有种表决心的意思。 钱老并未介意，他苦笑着摇摇头，看向张秘书：“看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张秘书面露尴尬之色：“姜还是老的辣，您看人的眼光比我厉害多了。” 对于经济开发区的领导的人选，钱老曾征求过张秘书的意见。张秘书首先想到的就是吴萍，表示吴萍担任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非常合适。 钱老听了之后当即就说吴萍肯定不愿意去经济开发区任职，张秘书说这个好办，把开发区的级别提高一级，这样就能打动吴萍了。 由于暂时还没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钱老最终决定来会会吴萍。一来是想表达自己的诚意我马上就是要当高官的人了，亲自过来请你是不是很给面子？ 二来他觉得吴萍确实是当前最恰当的选择，愿意屈尊走这一趟。 不过事实却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吴萍果然拒绝了他的邀请，并且态度很是坚决，这让钱老颇感无奈。 第1100章 他是怎么为国争光的？ 吴萍好奇道：“钱老，您跟张秘书是不是提前商议过人选了？” 张秘书接过话茬，把情况讲述了一下，随后继续劝说道：“吴书记，你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合适，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吴萍对于张秘书推荐自己表示了感谢，但对于调任的事情仍然咬紧牙关不松口，张秘书见状苦笑着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应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才是，否则就不会害得钱老白跑一趟了。” 钱老摆摆手：“小张，你这话说得不太正确，如果我不想来，你硬拉着我也不会过来，其实我这次来希望新区除了要亲自邀请小吴去当开发区的一把手之外，也存有考察的目的，我想看看凹山镇的发展模式跟沿海发达地区有什么不同，搞清楚了之后，对于咱们省筹建经济开发区是很有帮助的。” 吴萍立马顺水推舟，岔开了话题：“钱老，您要是想考察，我可以给您当向导，今天有点晚，要不我先安排您歇息一晚，明天再带着您考察？” 钱老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吴萍笑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能有今天，可离不开您的关照，再者您是领导，身为下级，为领导搞好接待工作不是应该的么？” 钱老笑了笑，提醒道：“不要搞得太铺张，我这个人没有太多的讲究。” 吴萍笑道：“放心吧，我对钱老的作风可是有所耳闻的，保证让您满意就是。” 晚上六点，吴萍带着钱老和张秘书来到了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动用手里的特权给两人安排了招待所最好的客房。 虽然钱老不提倡铺张浪费，对于生活方面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但住宿条件却马虎不得，否则钱老要是休息不好，还怎么有精神办事？ 至于伙食，就比较简单了。吴萍直接找到厨师，要求厨师弄点清淡的饮食，不要太油腻，必须要做的精致一点。 厨师不敢怠慢，按照吴萍的要求吵了几个小菜，荤素都有，在清淡中透露着那么一丝精致的味道。 钱老对此很是满意，吃过晚饭后跟张秘书在院子里散布。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吃过饭总要活动一下身体。 吴萍在一旁作陪，跟两人闲聊。 聊了没多久，二楼的房间忽然传出了英语的对话声。钱老颇为诧异的看向二楼的窗户，问道：“小吴，这里还住着外国人啊？” 吴萍赶忙解释：“不错，亚洲机械厂跟美国的汽车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美国方面自然是要派遣留守人员的，我们现在听到的动静应该是那位留守人员正在给学生们上课发出来的。” 钱老越发的感到好奇：“上课？上的什么课啊？” 吴萍解释了一番，钱老听完之后很是肯定的点点头：“亚洲机械厂做的非常好，咱们国内现在最缺乏的有两样东西，第一个就是技术，技术源于人才，有了人才也就有了技术，其次是资金，亚洲机械厂能够让外国企业帮他们培养人才，这说明他们看得很透彻啊。” 吴萍接口道：“说起来这都是牛秘书的主意，他这个人脑袋瓜非常聪明，看问题总是能比别人看得更加长远一些。” 钱老嗯了一声：“来的路上我跟你弟弟见过面，聊了几句，他对于牛秘书可是非常推崇的，年轻人一般都不会轻易服人，尤其是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但你的弟弟却对牛秘书赞不绝口，一副彻底服气的样子，由此可见牛秘书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啊。” 钱老说到这里笑着摇摇头：“可惜我跟他错开了，没能见到他，小吴，下次牛秘书要是回来了，你可不要忘了通知我一下，我想从他那里取取经，学习一下他的发展思路。” 最后的这句话很不一般，钱老可是封疆大吏，能够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推崇，并且还如此虚心的求教，这可是极高的赞誉和肯定，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本事。 吴萍赶忙替牛小强谦虚：“钱老过奖了，牛秘书要是知道您这么推崇他，他肯定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时暗想：感情钱老已经跟吴峰见过面了，并且还聊过天，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乱说话？ 钱老呵呵一笑：“他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真正应该感到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人家年纪轻轻就能亲自操持这么大的产业，并且还做出了如此惊人的成绩，换成是我，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吴萍凑趣的笑了笑：“钱老，您要不要去楼上看看山姆先生给学生上课的场景？” 钱老还没来得及回答，招待所的后门就走出来两个黑影。这两个黑影并未看到吴萍等人，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 “崔西，咱们真的不能这个样子，否则就太不像话了。” “晓峰，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这怎么会，我当然是爱……是喜欢你的。” “我也很爱你，既然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连亲吻都不行？” “崔西，我是个男人，要对你负责，我要是跟你胡搞，那像个什么话？” “跟我亲吻难道就是对我不负责吗？这是什么逻辑啊？” “那啥，中国人在结婚之前是不会乱来的，这是我们的文化习俗，你在中国再多待一段时间就能明白了。” 男人刚说到这里，忽然看见院子的角落里站着三个人，他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赶忙后退。 可能是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丢人，男人一直退到阴暗处才停下，确认对方看不清自己，他才讪笑道：“这个……那个……我们是来拿东西的，这就走，呵呵，呵呵。” 刚才说话的女人认不出开口：“晓峰，我们不是说好了出来约会的吗，要拿什么东西啊？” 男人正准备对女人发暗号，提醒她别再乱说话，吴萍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李晓峰同志和崔西小姐，不好意思啊，我们没有想到你们会在这里约会，打扰到你们了，真是抱歉。” 第1101章 亚洲机械厂的职工这么有钱吗？ 李晓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越发的感到尴尬：“原来是吴书记，吴书记好，两位同志好，我们这就离开，不打扰你们谈工作。” 李晓峰说完话拉着崔西快步折返到后门，从后门离开了招待所。 钱老和张秘书全都看傻眼了，他们刚才听到了崔西说话时的腔调，当时就觉得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太奇怪，后来看到了崔西的样子，他们这才知道崔西是个外国女人。 两人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一个外国女人居然会跟中国男人搞对象，并且这个外国女人还如此主动和大胆。 吴萍见状赶忙解释道：“钱老，张秘书，刚才的那位李晓峰同志是亚洲机械厂的职工，那位崔西是海森电子老板的秘书，她的老板跟希望新区签订了投资协议，准备在希望新区投资一家电视机厂，现在她的老板已经回美国去了，这边的事务全都交由崔西小姐打理，她跟李晓峰同志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两人是自由恋爱，他们的事情在咱们希望新区被传为佳话，几乎人尽皆知，大家都说李晓峰同志为……为……” 吴萍说到这里有点欲言又止，钱老的好奇心被勾起，忍不住问道：“说他什么了？？” 吴萍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说他为国争光。” 钱老有点不理解的继续问道：“他怎么为国争光了？” 吴萍有点尴尬的回答：“他跟一个洋妞搞对象，并且很可能会跟洋妞结婚成家，可能大家觉得这可以为国家增添光彩吧。” 钱老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他确实为国争光了，哈哈哈哈！” 一旁的张秘书也跟着笑了起来：“李晓峰同志当真厉害，居然能把一个外国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吴萍一看大领导都笑起来了，她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的笑声打扰到了正在二楼客房上课的山姆，山姆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推开窗户提醒道：“请你们注意一下说话的音量，不要打扰到其他人好吗？” 山姆说的是英语，钱老和张秘书没有学过外语，一句都没听懂。 吴萍勉强听得懂大概的意思，她担心钱老会跟山姆发生冲突，赶忙说了两句骚瑞，然后带着钱老和张秘书走出了院子。 “钱老，张秘书，要不我带你们去亚洲机械厂看看吧，他们的订单非常多，每天晚上都会开夜班。” 张秘书闻言看了看手表，关切道：“钱老，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您赶了一天的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去看？” 钱老摆摆手：“我的身子骨可没那么弱，并不怎么觉得累，就跟吴书记过去看看吧。” 张秘书只得点头，跟在了钱老的身后。 吴萍当先带路，几分钟的功夫就带着两人来到了厂门口。 今天是丁泽祥值班，他刚刚带着保安小队在厂区内巡视了一遍，回到门卫室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听见了吴萍的声音：“这位同志，你——哟，这不是丁科长么？你今天上夜班啊？” 丁泽祥扭头一看，发现是吴萍，立马放下茶杯，满脸堆笑道：“吴书记好，您大晚上的过来是想指导工作吗？要不要我带您进去？” 吴萍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我想带两个老朋友进去参观参观，随便看看就行，不需要劳烦丁科长当向导，不知我们能不能进去？” 丁泽祥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他稍稍一打量就看出钱老和张秘书的气质非同一般。再者能够让吴书记大晚上亲自作陪的人，身份肯定不会低。因此丁泽祥非常识趣的没有凑热闹，他笑着点点头：“吴书记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啥时候都可以进去，这可是牛秘书亲自交代过的。” 他说话的同时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显得十分客气，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故意讨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吴萍笑着说了声谢谢，带着两人走进了工厂的大门。 三人刚走进大门没多远，就看到四十几个人骑着摩托车从里面出来。这些人刚刚交完班，正准备回家休息。他们一边骑车一边谈笑风生，关系显得很是融洽。 张秘书看着摩托车大军忍不住问道：“吴书记，这些人都是亚洲机械厂的职工吗？” 吴萍嗯了一声：“不错，他们全都是亚洲机械厂的正式职工。” 张秘书追问道：“他们的摩托车是哪里来的？” 吴萍一脸诧异的表情道：“当然是自己买的啊。” 张秘书吃惊道：“亚洲机械厂的职工这么有钱吗？居然买得起摩托车？？” 这个问题也是钱老想问的，他一脸好奇的看着吴萍，等待着吴萍回答。 吴萍见状颇有成就感，微微一笑道：“亚洲机械厂的待遇非常不错，工人的平均月工资大概在六十块钱左右，这只是单纯的工资，如果加上奖金和技术津贴，很多人每个月都能拿到上百块钱，除此之外，厂里的职工还能在年节期间领到各种福利品，工厂还特地给职工提供了购买摩托车的优惠条件，他们购买摩托车比市场价格低了一大截，并且可以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从工资里面抵扣购车款，因此厂里有很多职工都购买了摩托车，一来是为了方便上下班，二来还可以增加搞对象成功的几率。” 钱老忍不住感叹道：“如果我不亲自过来，我所了解到的也就是字面上统计出来的数据，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亚洲机械厂能够做到如今的规模并非侥幸，他们是真正的以人为本，对待职工真的是太好了，这么优厚的待遇即便是南风汽车厂也做不到啊。” 吴萍赞同的点点头：“亚洲机械厂确实很尊重人才，特别是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他们享受到的待遇跟他们的技术实力是对等的，越厉害的人，拿到的工资就越高，如果谁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还有巨额的奖励等着他呢。” 第1102章 这种设备具有国际领先技术水平 吴萍说到这里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说起来这是牛秘书的杰作，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办企业就要以人为本，只要有了人才，那就相当于有了技术，技术才是一家企业能否发展壮大的根本所在，这跟您的看法完全相同，牛秘书这次出国特地挑选了几名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带着他们去美国深造，像他这么重视人才的人来管理企业，企业又怎么可能发展不起来呢？” “不错不错，这个小伙子非常的不错！”钱老听得连连点头对牛小强赞不绝口。 随着了解的深入，他对于牛小强是越来越欣赏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听吴峰和船上的人极力推崇牛小强，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牛小强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招工的时候知道关照父老乡亲。 后来他听吴峰说了一些牛小强的光辉事迹，对牛小强的评价提升了一级，认为牛小强是个既重感情，也很有能力的人。 到了现在，钱老对牛小强的看法再次提升，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他在赞赏之余生出了一丝敬重。 牛小强在经营当中实行的很多办法都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个实干家，并且是个极其优秀的实干家。他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然后从本质着眼，为企业的发展打好良好的基础，这种战略眼光不要说年轻人，就算是那些事业有成的成年人，也很少有人能够具备。 吴萍对于钱老如此推崇牛小强感到非常开心，开心之余她有点忘形，接口道：“钱老，我觉得牛秘书跟您有很多相似之处，你们做事的风格很接近，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非常的稳重，稳重当中也有着很强的锐意进取的精神，这种气质我只在您的身上看到过。” 牛小强不过是个年轻人，就算他在经营企业方面做出了一些成就、就算他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钱老这样的封疆大吏相提并论，吴萍的比较有点不是太恰当。 钱老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他哈哈一笑：“要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不是那么相信，但你就不同了，我从未见你说过大话，姑且就听之信之吧，走，咱们去里面看看。” 吴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点过头，不过既然钱老不介意，她也不用担心受怕，当下微微一笑，带着两人走进了车间。 车间的大门是单独开设的，主要是为了方便工人上下班，去食堂吃饭也不用绕路。 三人首先来到的是机械加工车间，里面的工人正在操控着机床，加工从清江石化机接到的订单。 钱老曾去机械厂视察过，对此并不怎么觉得新鲜，看了一会儿就让吴萍带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是双驴头采油机的生产车间。由于双驴头采油机的零部件很沉重，因此这个车间是跟炼厂车间直接对接的。钱老站在产线的这一头，一眼就能看到产线那头的炼钢车间浇铸零配件的场景。 他不太了解采油机，没能看出双驴头采油机跟普通的采油机的巨大差异，只是对炼钢车间和采油机车间直接对接的规划表示肯定：“他们还真聪明，这么规划车间可以节约运输的时间和力气。” 吴萍一听就知道钱老忽略了最关键的地方，她先是点点头，对钱老的话表示赞同，随后主动提到了双驴头采油机的过人之处：“钱老，您现在看到的这些采油机叫做双驴头采油机，这种设备具有国际领先的技术水平，是牛秘书独自研发出来的，目前双驴头采油机已经装备到了江北油田，并且还出口到了非洲市场，未来的前景十分可观。” 钱老听到这话呆了一下才问道：“你刚才说这种采油机具有国际领先的技术水平，并且还出口到了国外？” 吴萍很笃定的点点头，“恩，确实如此，就连大大名鼎鼎的哈里伯顿都对这种设备垂涎三尺，他们还借助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名头，对亚洲机械厂进行施压，把这项技术给抢走了。” 钱老又是一呆，随即脸色一沉看向张秘书：“小张，有这回事吗？” 张秘书有点懵，他身为钱老的秘书，平时关注的都是大政方针，哪里知道津南石化机总厂来抢夺技术的事情？ 面对着面色不悦的钱老，张秘书硬着头皮回答道：“这个……钱老……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吴萍赶忙解释：“钱老，这件事是春节期间发生的，张秘书当时应该正跟着您在沿海地区考察，所以他才会不了解情况。” 钱老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怒意道：“津南石化机总厂是外省的企业，他们凭什么跑到我们江东省巧取豪夺？当真以为我们江东省是软柿子，很好拿捏吗？”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第一次对牛小强提出了批评：“这个牛小强也真是的，他过年的时候不是回来了吗？亏得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让对方得手了呢？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想不通，对了，亚洲机械厂跟津南石化机总厂签了合同没有？要是还没签合同，咱们完全可以不认账，如果有人想搞找茬，由我亲自出面解决问题。” 最后的这句话可是很不寻常的，钱老马上就是封疆大吏了，能够亲自出面为一家私营企业撑腰，这是许多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情。有了这么大的人物给自己撑腰，这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张硬邦邦的护身符，做生意绝对是顺风顺水啊。 吴萍陪着笑脸道：“合同已经签了，不过还请钱老放心，牛秘书可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他早就挖好了坑，让对方跳了下去，过段时间就能看到成效了。” 钱老这才重新展露笑颜：“我就说嘛，牛秘书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吃这种大亏，原来这小子早就安排好了，小吴，你跟我说说看，牛秘书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第1103章 牛秘书志不在官场 牛小强设计的方案有些狠毒，甚至可以说很卑鄙，因此吴萍显得有些为难：“这个……这个……” 钱老可不是傻子，如果他是傻子，也不可能拥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只见他微微一笑：“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直接把实话说出来就行，亚洲机械厂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家私营企业，跟津南石化机总厂那样的特大型国有企业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他如果不剑走偏锋的话，肯定是没办法应对的，我不是那种假道学，因此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吴萍这才放下心来，把牛小强的计划全都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担心两人会泄露秘密。 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再者牛小强对付的是外省的企业，无论是钱老还是张秘书，都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实际情况比吴萍预料的还要好，听完了她的讲述后，钱老不仅没有半点介意，反而还表扬牛小强办事有分寸：“牛秘书的应对方法非常恰当，不仅能让津南石化机总厂狠狠地受到教训，又没把人家给弄破产，甚至还为他们谋划好了将来的发展道路，这种作法非常的老成，很难想象牛秘书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思想居然如此成熟，把各方面的情况全都兼顾到了。” 钱老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更令人称道的是他把主要矛头对准了哈里伯顿，哈里伯顿狼子野心在先，这一次的损失肯定不会小，让这些国际巨头受点教训也好，免得他们总以为我们落后就好欺负。” 吴萍和张秘书全都笑着点头附和，对钱老的观点表示支持。 钱老忍不住叹了口气：“如今国内的经济环境我是知道的，许多国有企业和集体性质的企业都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他们只会靠着政策来吃老本，许多私营企业虽然意识到了危机，但他们天生就存在着短板，没办法得到政策上的大力支持，遇到困难了也没有政府进行救助，真要说起来，私营企业当真是举步维艰啊，牛秘书能够在如此不利的环境中做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并且在受到强势企业打压的时候顺利化解难题，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让他去主持经济开发区的工作，他是个人才，绝对当得起这份重任。” 吴萍担心钱老真的会对牛小强发出邀请，牛小强肯定会拒绝，如果两人因此产生嫌隙，那就不美了。 她笑了笑，提前打起了预防针：“钱老的想法虽然很好，但可惜的是牛秘书志不在官场，不瞒您说，我曾经就邀请过他，想让他当我的副手，但他当场就给拒绝了，无奈之下我只能聘请他为希望新区的发展顾问，他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把企业经营好就可以了，对于官场没有半点兴趣。” 张秘书凑趣道：“牛秘书要是涉足官场，绝对会一路高歌猛进，他这个人要才华有才华，要文凭有文凭，再者脑袋瓜又这么活泛，像我这样的人绝对是难以望其项背啊。” 张秘书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之前他只是对牛小强的经营手法极力推崇，觉得牛小强是个商业天才。刚才听了吴萍的讲述之后，张秘书隐隐觉得脊梁骨发寒。 牛小强制定的坑人计划环环相扣，可谓严密至极，无论是多么精明的人，只怕都逃不过他的算计。这样的人要是跟自己不对付，后果想想都可怕呢。 一旁的钱老闻听此言忽然开口：“小张，你跟了我多久了？” 张秘书搞不清楚钱老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有点忐忑的回答道：“您来江东省任职之前我就跟着您了，到现在差不多快四年了吧。” 钱老嗯了一声：“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也学到了不少的经验吧？我有个想法，不如由你去担任即将成立的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你愿意吗？” 张秘书有点傻眼，完全没有想到钱老会提出这个要求。 说句实话，张秘书是不愿意去的。首先是级别问题。 虽然开发区的一把手是副厅级，比县处级还要高半级，但这个级别却比张秘书现有的级别低了半级。 张秘书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厅级干部，如果去开发区任职，不仅没升官，反而还降了职，这算是怎么回事？ 再者给省府的一把手当秘书可是非常有实权的，权力比一般的市长还要大，更别提一个区高官了。 最后的一点最为关键：钱老上升的势头十分明显，不到五十岁就是封疆大吏，今后还能差到哪里去？如果一直给钱老当秘书，张秘书即便啥都不干，都可以跟着钱老一路升迁，即便干到部长级别也不是不可能。那个时候再外放的话，一起步就是高官的大人物，这不比从一个开发区起步要好得多？ 张秘书很清楚钱老的性格，只要是钱老认定的事情，那就没办法更改。 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张秘书思付片刻后苦笑道：“钱老，我跟着您确实学到了一些经验，但那只是针对大政方针，经济开发区属于新鲜事物，我没有半点经验可言，万一耽误了您的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钱老摆摆手：“这个到不用太担心，我对你还是很了解的，你的性格很稳重，同时也是个很乐于学习的人，就算你现在对开发区不太了解，也可以通过学习沿海地区的先进经验快速的成长起来，只要你好好干，稳步推进各项工作，你就可以把工作做好。” 张秘书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不好再说什么，无奈之下他只能向吴萍投去求助的目光。 吴萍跟钱老交流了这么久，对于钱老成立经济开发区的目的早就摸透了，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只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说出来而已。 此刻一看张秘书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1104章 这又是牛秘书的杰作吧？ 吴萍轻咳一声，笑着插口道：“钱老，我觉得您根本没必要把张秘书从身边调走，也没必要单独成立一个经济开发区。” 由于吴萍在经济建设方面做出了很突出的成绩，因此钱老对她的看法十分重视，闻听此言他立马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吴萍嫣然一笑：“我有个想法，如果钱老觉得不合适，还请您不要怪罪。” 钱老摆摆手：“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在我面前不需要瞻前顾后。” 吴萍点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钱老，您成立开发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拉投资，为外商建立一个更好的经营环境，从而更好的提升全省的经济实力？其实开发区需要的条件我们希望新区完全可以做到，我觉得您可以把原本要赋予开发区的优惠政策直接赋予我们希望新区，如此一来就不需要成立开发区，也不需要把张秘书从您身边调走了。” 钱老听到这话微微叹了口气：“小吴，我也不瞒着你，你的这个想法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经过综合考量，我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吴萍一面暗暗惋惜一边快速的思考，顷刻间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您是不是因为希望新区的地理位置不太好，所以才否定这个想法的？” 钱老点点头：“希望新区的发展情况确实很不错，并且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底子，但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距离省内经济最发达的地区有些遥远，如果在这里设立开发区，很难带动省城那边的经济发展，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天生存在着短板，今后是很难发展壮大的，按照我的意思，还是在省城设立经济开发区最合适，省城的交通十分便利，产业链也很完整，并且还有众多的人口，可以为今后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希望新区的格局还是小了一些，承担不起带动全省经济发展的重担啊。” 钱老说的是事实，不过那是一般人认为的事实，吴萍却不这么认为。她争辩道：“钱老，我对于您所说的话不是很认同，在我看来希望新区的经济必将会发展壮大，并且会达到一个十分惊人的地步。” 钱老也不生气，笑着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希望新区可以靠着牛小强完成一个经济发展的奇迹？” 吴萍并不否认：“恩，牛秘书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就连外商都被他说服，跟区里签订了投资协议，只要假以时日，未来必定会越来越好。” 钱老摇摇头：“小吴，我是站在全省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在我看来，就算希望新区成为全省经济最发达的一个行政区，那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我要的是全省能够协调发展，让全省人民都富裕起来，毕竟希望新区只有几十万人口，全省却有数千万人，跟几十万人相比，我自然更加重视几千万人，你说对吧？” 这番话让吴萍无言以对，钱老说得非常在理，人家是封疆大吏，目光自然不能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希望新区，他总不能为了几十万人而无视几千万人吧？ 张秘书闻听此言心里有点发凉，钱老的话让人无可辩驳，这也就意味着他调任的事情基本是确定下来了。 钱老说完话指了指前面：“走，带我去那边看看。” 吴萍点点头，带着两人走进了炼钢车间。 周凯正在上夜班，他已经跟沈从文明确了分工，白天由沈从文负责监督新厂房的建设工作，同时还要兼顾到生产方面的事情，周凯晚上只需要监督生产就行。 看起来好像是周凯占了便宜，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沈从文的年纪有点大，不太能熬夜，因此只能上白班。白天的事情虽然比夜班要多，但沈师傅还是可以承受的。 “三号炉是怎么回事？交班都快半个钟头了，你们怎么还没完成投料环节？” 由于车间里面十分嘈杂，周凯为了便于监督，特地找后勤部申请了一部高音喇叭。 他脸色不悦的用高音喇叭质问了一番，随后提醒道：“大家加把劲，要是完不成生产任务，自我开始，整个炼钢车间的人都要挨处分！” 一个年纪稍大的师傅扯着嗓子解释道：“周厂长，不是我们故意消极怠工，而是备料环节跟不上进度，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把原材料备齐，我们自然就没办法完成投料啊。” 周凯听到这话心中暗想：差点给忘了，备料间只有牛秀英一个人干活，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但小强曾亲自下达了命令，除了他跟牛秀英之外，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踏进备料间半步，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刚想到这里，吴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周厂长，你怎么上夜班了？” 周凯没想到吴萍会在晚上跑到厂里来，愣了一下才开口：“我跟我师父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否则根本忙不过来，吴书记，你这是……？” 吴萍看了看钱老和张秘书，遮掩道：“我是带着这两位朋友进来参观的，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周凯确实没时间招呼吴萍，他顺水推舟道：“那我去忙了啊。” 他说完话快步朝备料间走去，想去看看牛秀英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周凯想进去给牛秀英帮忙。 钱老看着周凯急匆匆的背影，不由感叹道：“这么年轻的人就已经当上厂长了，亚洲机械厂在用人方面还真是不拘一格啊。” 吴萍笑着解释：“这位周厂长是炼钢厂的厂长，除了他之外，亚洲机械厂还把另外几家工厂拆分了出去，并且提拔了好几个年轻人担任副厂长的职务，在用人方面，他们跟其他的工厂确实区别很大。” 钱老笑着猜测：“不出意外的话，这又是牛秘书的杰作吧？” 吴萍笑着点头：“不错，这确实是牛秘书的杰作。” 钱老嗯了一声，话锋一转：“都说年轻人做事不可靠，我倒要看看亚洲机械厂是不是真的人尽其才，走，带我去看看这位周厂长是怎么做事的吧。” 第1105章 自由开放的工作氛围 吴萍答应一声，带着钱老和张秘书快步朝周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多大功夫，三人就来到了备料区。周凯正站在一扇门跟前，跟一个年纪轻轻地女孩子交谈：“秀英，你现在既要上白班又要上夜班，就算铁人王进喜来了也吃不消啊，要不我进去给你帮忙吧。” 现在还是初春时节，晚上的气温很低，即便如此，牛秀英也累得满头大汗。 她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把汗，微微摇头道：“周厂长，我感谢你的好意，但牛秘书特地吩咐过，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入备料间，所以对于你的好心我只能拒绝。” 周凯苦笑道：“我当然知道牛秘书制定的这个规矩，但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实事求是，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帮助，既会耽误生产进度，又会把你给累垮，到时候该咋办？” 牛秀英仍然很坚决的摇头：“牛秘书制定的规定绝对不能触犯，生产进度我会尽力保障，至于会不会累垮，我觉得自己还能挺住。” 周凯还准备劝说，牛秀英摆摆手：“周厂长，你还是跟牛秘书打个电话吧，否则跟我说再多也没用。” 牛秀英说完话关上了房门，把周凯晾在了外头。周凯苦笑着叹了口气，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 钱老和张秘书全都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已经看傻了。周凯可是厂长，牛秀英不过是一名备料员，备料员竟然敢这么对待厂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萍对于亚洲机械厂的情况非常熟悉，她解释道：“你们不要对此感到不可理解，亚洲机械厂的情况跟其他工厂是不同的，不管是哪个岗位的人，只要发现问题都可以当面说出来，哪怕出问题的是上级也没关系，这种自由开放的工作氛围非常有助于提高生产效率，并且可以完善工作中遇到的许多问题，可以为企业创造更多的利润。”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在亚洲机械厂，牛秘书就是个例外，只要是他特地交代过的事情，没有人会反对，因为实践证明牛秘书每次都是对的，从未出过错，大家更不会触犯他制定的规矩，亚洲机械厂能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全都是牛秘书精心经营的结果，他用丰硕的成果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从某种高程度上来讲，他在厂里的威信甚至比方厂长还要高。” 张秘书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亚洲机械厂的人可以畅所欲言，普通职工也能对上级提出质疑，这会不会影响到上级的威望？从而不利于工厂的团结呢？” 吴萍摇摇头：“你担心的问题牛秘书早就考虑到了，他明确规定职工们不能胡搅蛮缠，领导不能以势压人，凡事都要摆事实讲道理，谁占住了道理厂里就支持谁，如果谁违背了这项规定，那是要受罚的。” 张秘书追问道：“他们是怎么处罚的呢？” 吴萍回答道：“这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亚洲机械厂有一个最高管理委员会，委员是三名女性，一旦发生纷争，就由她们三位共同商议处理方案，情节不太严重的一般都是口头警告，严重一点会书面批评，并且会扣除相应的奖金，最严重的会直接开除。” 钱老插口道：“如果她们出了错，冤枉人了该怎么办？” “很好办，谁要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可以直接向意见箱投放意见书，意见箱的钥匙只有方厂长和牛秘书拥有，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到是谁投出的意见书，这可以杜绝打击报复的情况发生，他们会根据实际情况，然后结合自己的判断来确定是否更改处罚决定，如此一来就能最大程度的确保公正性了。” 钱老听得连连点头：“意见箱很多企业和单位都有，但像亚洲机械厂考虑得这么周全的使用方法却从未听说过，这一点可以借鉴，小张，你今后去了开发区可以推行这个办法，在处理政务的时候要多多听取不同的意见。” 张秘书已经接受了现实，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嗯了一声：“我这就把这个方法记录下来，免得忘了。” 张秘书还在记录的时候，周凯已经快步离去。他仔细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给牛小强打个电话比较好，否则牛秀英要是真的被累垮了，跟牛小强就没办法交代了。 周凯快步走进办公室，拿起话机直接拨打了牛小强的私人号码。 牛小强正在忙活着改装车的事情，听到铃声后立马接听：“我是牛小强，您是哪位？” 牛小强说的是英语，周凯没有听懂，他愣了一下后赶忙报出了自己的身份：“牛秘书，我是周凯，想找你说点事情。” 牛小强哦了一声：“你说吧。” 周凯把情况交代了一下，然后问道：“牛秘书，再这么下去秀英肯定会累垮，到时候就会耽误生产，你赶紧给她找几个帮手吧。” 牛小强的事情太多，没有想到备料的事情。他听到这话立马点头：“恩，我现在就考虑，你先别挂电话。” 周凯答应一声，握着听筒静等起来。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有了对策：“你去找吴书记，让她去孤峰乡最偏僻的小山村找几名女工，这些人要能吃苦耐劳，并且还要不认识字，她把人找来之后你跟牛秀英解释一下，如果她不相信你，你就让她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跟她说。” 牛小强刚才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合适的，只能通过吴萍来解决备料员短缺的问题。 他对备料员提出了三个要求，首先是性别，必须要是女人。因为女人更听话，比较便于管理。 其次是能够吃苦耐劳。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如果找那些懒惰的人，还怎么完成工作任务？ 最后是这些人不能有文化，有文化的人更容易了解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并且可以把配方记录下来。如果不认得字，根本没办法记录配方，自然也就很难泄密了。 第1106章 大干三天，称霸美国 即便如此，牛小强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想了想，接着说道：“算了，还是我亲自跟牛秀英打电话说明情况吧，就不麻烦你了。” 周凯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后立即下楼返回车间，准备找吴萍解决问题。 找了一圈，周凯最后在备料区找到了吴萍。 吴萍正带着钱老和张秘书站在备料间的门口，跟牛秀英交涉：“我们只是进去看一眼，并不会打扰你的工作，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牛秀英指了指门边贴着的告示，为难道：“吴书记，不是我故意跟你过不去，实在是牛秘书有言在先，这张告示就是他亲自写的，你说我能违背他的规定吗？” 吴萍苦笑着摇摇头，对钱老说道：“钱老，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钱老笑着摆摆手：“人家也是为了工作，咱们没必要为难她，小姑娘，你继续忙你的去吧。” 牛秀英嗯了一声，随手关上了房门。 看到吴萍吃瘪，周凯暗觉好笑，他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走到跟前，把牛小强的话转告给了吴萍。 吴萍对于牛小强提出的招工要求感到非常好奇，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要特地招收不认识字的人啊？” 周凯微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吴书记，你能不能快点？我们这里急等着用人。” 吴萍立马点头：“这个好办，我明天就可以把人给你们送过来。” 传达完毕后，周凯告了声罪，回到车间继续监督工作。 吴萍带着钱老继续参观，没多大功夫三人来到了摩托车生产车间。 摩托车生产车间的景象让三人很是吃了一惊，车间里面悬挂着一面硕大的横幅，上面写着这样的标语：“大干三天，称霸美国！” 这句标语是想鼓励工人们全力工作三天，只要把质量管控好，就可以为今后拓展美国市场打下坚实的基础。只有了解内情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真正含义，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一头雾水。 吴萍今天忙着处理公务，连办公楼的大门都没出去，因此并未听到风声。如果钱老和张秘书没有到来，她就能见到方东平，进而了解到方氏摩托即将出口到美国的消息。正是因为钱老和张秘书的到来，使得她错过了提前了解情况的机会。 此刻看着横幅上的宣传标语，吴萍不由倍感疑惑，心中暗想：前面的大干三天很好理解，后面那句称霸美国是啥意思啊？ 钱老跟张秘书也有着相同的疑问，两人全都看向吴萍，想听听吴萍怎么说。 吴萍见状不好意思道：“我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请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 她说话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赶忙冲着对方连连招手，呼喊道：“牛秋香同志，麻烦你过来一下，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牛秋香正在跟李克旺一同监控质量，她在担任最高委员会的委员之前就是厂里的质量部长，对这方面的工作非常熟悉。 在得知了牛小强制定的摩托车出口计划之后，最高委员会的三名成员立即重视起来，为此专门开了个会。经过商讨，三人一致决定分为三个班次轮流加班，协助摩托车厂搞好生产方面的工作。 牛秋香负责上中班，她听到声音后扭头一看，随即面露诧异之色：“吴书记，你怎么来了？” 牛秋香刚转过头，钱老和张秘书都觉得眼睛一亮，暗自赞叹道：这位女同志长得可真俊俏啊。 牛秋香身边的李克旺也对吴萍的出现颇感意外，他忍不住问道：“吴书记，你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吴萍指了指钱老和张秘书：“我并不是来视察工作，而是带着这两位朋友过来参观的。” 李克旺哦了一声，告罪道：“不好意思啊吴书记，我的工作有些多，没空招呼你，你可别介意啊。” 吴萍摆摆手：“我又不是什么贵宾，哪里需要你招呼？牛委员，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想问你点事情，问完了你继续工作，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多久。” 牛秋香答应一声，快步走到了跟前。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早就看出钱老和张秘书气度不凡。特别是钱老，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同一般。 因此牛秋香的态度十分客气，她微笑着跟两人打招呼：“两位好，我叫牛秋香，很高兴见到两位。” 她说话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钱老和张秘书分别握了一下。即便两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禁被牛秋香的气度所折服。 吴萍并未介绍两人的身份，牛秋香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打过招呼后，她看向了吴萍：“吴书记，不知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吴萍也不废话，直接指着横幅问道：“牛委员，这条横幅是啥意思？啥叫称霸美国啊？” 牛秋香哦了一声：“这是工人们自己喊出的口号，我们也是为了顺应大家的意思，才把这四个字写上去的。” 吴萍迟疑道：“工人们为什么要喊出这种口号？” 牛秋香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吴萍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等到牛秋香说完，她愣了一会儿才开口：“牛秘书真的要出口摩托车去美国吗？” 牛秋香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大晚上的跑来加班了。” 吴萍这才相信是真的，一脸惊喜道：“好，真是太好了！牛秘书就是厉害，总能做出惊人之举！” 钱老的表情有些震撼，他从未想过当年那个被自己拉扯了一把的私营企业居然能够有如此魄力，要把自己生产的摩托车出口到美国去。 美国可是世界第一强国，人家的技术比国内先进得多，牛小强却能逆流而进，丝毫都不畏惧困难，这股敢于打拼的劲头绝对是很惊人啊。 牛秋香笑了笑：“吴书记，摩托车只是小头，牛秘书真正的大手笔是汽车，他正在美国那边提前架设销售渠道，准备把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汽车出口到美国去，如果这件事能够成功，亚洲机械厂的发展速度必将连着上升好几个台阶。” 第1107章 质量和信誉是企业的第一生命 钱老还没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就在一次被深深地震撼到了。听到牛秋香的话后，钱老失去了沉稳的气度，不自觉的啊了一声：“他还想出口小汽车？” 牛秋香微笑着点头：“不错，牛秘书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正按照规划一步一步的实施。” 吴萍对此有所了解，牛小强过年回来的时候曾跟她提起过出口汽车的事情，因此她并不怎么感到意外。 张秘书的表情跟钱老如出一辙，两人都陷入了震惊的状态。 过了片刻，钱老这才开口：“牛秘书可真厉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吴萍笑了笑没有说话，牛秋香微微点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去工作了。” 吴萍嗯了一声：“你去忙吧。” 牛秋香离开后，钱老立马提出了要求：“小吴，麻烦你带着我好好地了解一下他们的生产过程，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对待工作的。” 吴萍答应一声，带着钱老和张秘书从产线的最开端一直往后参观。深入的了解之后，钱老这才知道亚洲机械厂的成功并非只是因为规划做得很好，他们对于品质的追求达到了苛刻的地步，这也是不容忽视的关键因素。 当钱老来到质检环节的时候，他亲眼看到质检员对每一个螺丝钉都仔细的检验、对于焊接点也是严格检查，甚至连摩托车座位上的外皮也不放过，稍微有点瑕疵就立刻进行完善，这种极度认真的工作态度让他非常欣赏。 钱老原本是工业部的人，他可不是啥都不知道的生手，对于工业制造可是非常了解的。 在钱老看来，工业产品除了要拥有技术之外，还要能够确保品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后者甚至比前者更加重要。因为并不是每一位客户都需要性能卓越的产品，但他们一定会需要质量过硬的产品。 没有谁愿意花钱购买一辆总是喜欢出故障的摩托车，如果买到手的东西总是出问题，谁都不会感到愉快的。 钱老觉得亚洲机械厂抓住了重点，最大程度的迎合了客户的需求，这样的企业想不成功都难啊。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张秘书不止一次的想要提醒钱老早点休息，但看见钱老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他又不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当吴萍带着钱老参观完了质检环节后，张秘书这才开口：“钱老，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了，您应该回去休息了。” 钱老微微点头，刚准备答应，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印刷在墙壁上的一行大字：质量和信誉是企业的第一生命！ 最后面的感叹号特地加粗，红色的字体看起来有些触目惊人。钱老看到这行字后不住的点头，嘴里喃喃念叨道：“质量和信誉是企业的第一生命，这句话说得非常好，非常好啊。” 钱老说完话冲着吴萍和张秘书笑道：“走，咱们回去吧，小吴，今天辛苦你了，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忙到这么晚。” 吴萍赶忙摆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钱老一边走一边感叹：“希望新区有你和牛秘书两人在，想不出成绩都难，你负责提供政策上的支持，牛秘书负责企业的整体规划，你们可谓是珠联璧合，是最好的搭档啊。” 吴萍笑着谦虚道：“您说的不太全面，有些地方需要进行补充。” 钱老好奇道：“哦？不知要补充什么？” “当然是把您的功劳补充进来啊，当初要不是您破例同意了我组建希望新区的提议，并且还特地给予了我充分的自主权和良好的政策，希望新区又怎么可能发展得如此迅猛？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您老可不能谦虚。” 钱老忍不住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吴萍：“你这个小吴同志，拍马屁也拍的这么理所当然，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这些奉承话我权且听着，今后继续看你的表现吧，你要是能够再上层楼，我才会把这番话真正的收下。” 吴萍连声答应，表示一定会继续努力，把工作做得更好。 她把钱老和张秘书送到招待所后，转身回家休息。 第二天早上八点一刻，吴萍放下所有的工作来到了招待所，准备继续给钱老当向导。 不料她刚走进招待所的大门，前台的工作人员就对她说道：“吴书记，你昨天安排在招待所的那两位朋友今天天刚亮就走了，他们让我转告你，说是不想打扰到你的正常工作，他们自己会坐船回去，并且还特地吩咐，让你不要去送他们，否则他们会不高兴的。” 吴萍当时就愣住了，她没想到钱老会不告而别。愣了片刻她才苦笑着摇摇头，对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后转身离开。 地球另一边的美国，牛小强对于此事一无所知，他正坐在电脑前录入改装车的相关数据，准备传真到国内，让国内把零件的原坯制作出来。 楼下的客厅里传来了凯琳娜的声音：“小强，你该吃饭了。” 牛小强随口道：“哦，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忙完了。” 又忙活了将近十分钟，牛小强这才收工，起身来到了楼下。 凯琳娜见状立刻起身，把饭菜从保温箱里端了出来。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口袋里的卫星电话忽然响起。他掏出电话接通，听到了科恩的声音：“牛，你在哪里？方便出来一趟吗？” 牛小强好奇道：“科恩，你来波士顿了吗？” “恩，我刚刚下的飞机，这次是专程送车过来的，你要是没吃饭的话就出来跟我一起吃吧。” 牛小强闻言立马来了精神：“没问题，你把位置告诉给我，我这就过去见你。” 科恩报出地址后，牛小强挂断电话对凯琳娜说明了一下情况，凯琳娜知道牛小强十分看重科恩的那辆f1赛车，早就想借此搞到f1的高端技术了。 她很是理解的点点头：“你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喝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回来。” ， 第1108章 驾驶F1赛车的感觉 牛小强对凯琳娜说了声谢谢，起身出门拦了辆的士，直奔目的地而去。 科恩跟他约好的地点是上次举办改装车大赛的体育场门口，牛小强到达目的地后发现芭芭拉也在。在两人的身边停放着两辆车，一辆是芭芭拉的座驾，另一辆就是科恩此次空运到波士顿的f1赛车。 这是一辆迈凯伦赛车，车身是明黄色的，底盘非常低，跟地面只相隔几厘米的距离。 科恩和芭芭拉一看牛小强下车，立马迎了上来。 牛小强跟两人打过招呼后立即把视线投向了这辆迈凯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科恩兄妹在场，他恨不得趴下来看。 科恩见状颇为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这辆车是不是很拉风啊？” 牛小强点点头，由衷的赞叹道：“跟这辆车相比，其他所谓的超级跑车简直不值一提。”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这辆车可是汽车工业最顶尖的技术结晶，哪里是一般的跑车可以相比的？ 科恩哈哈一笑：“这话倒是不错，哪怕不比较技术，只比较价格，这辆迈凯伦也能购买几十辆超级跑车了。” 牛小强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你购买这辆车花了多少钱啊？” 科恩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连运费加在一起，差不多花了我一千三百万美元。” 牛小强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你可真厉害，居然舍得花这么多的钱去购买一辆车。” 科恩笑道：“能够拥有一辆f1赛车一直都是我最大的梦想，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这笔买卖对于我来说也并不怎么轻松，我到现在还欠着外债呢。” 牛小强早就知道科恩家里非常有钱，同时也知道他们家对待子女是很严格的，从来都不允许子女仗着家族的名头在外面干坏事，也不会对子女提供太多的资金支持。 他们家的孩子年轻的时候必须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外面打拼，尽可能的熟悉民间的情况，这样历练出来的孩子才能堪当大用。 就拿科恩购买这辆迈凯伦赛车来说，其他有钱人家的父母多半会直接掏钱帮孩子买。不像科恩，他只能靠自己，没钱了还需要出去借外债。由此可见他们家是什么样的教育风格。 也正是因为他们家实行了这种教育方式，出身富贵之家的科恩兄妹才没有沾染上什么恶习。 牛小强对此十分推崇和肯定，他微微一笑：“咱们即将合伙做生意，到时候我保证让你尽快的把外债给偿还掉。” 科恩把牛小强叫出来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谈合作，芭芭拉之前已经跟牛小强商定好了合作的细节，但科恩觉得自己要是不亲自来一趟，那就太没有诚意了。 一听牛小强主动提到做生意的事情，科恩立马满脸堆笑：“你那么厉害，做生意的事情全都靠你了，为了提前对你表示感谢，我可以让你试试车。” “试车？”牛小强压抑住兴奋询问道：“难不成你愿意让我体验一下你的这辆迈凯伦f1？” 芭芭拉也是一脸的诧异：“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可是你的宝贝啊，除了你自己之外，连我都不能碰一下呢。” 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喜欢顶级跑车的，尤其是这种最拉风的f1赛车，很多人一辈子都没亲眼见过，更别提亲自驾驶了。 科恩笑着点头：“这辆车除了我之外，牛小强是第二个驾驶它的人，因为他有这个资格。” 牛小强开心的搓了搓手：“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在体验之前，还请你给我好好的说明一下注意事项，不然要是把你的心肝宝贝撞坏了，那就不好了。” 科恩嗯了一声，开始跟牛小强讲解注意事项。讲完之后他把车钥匙递给牛小强，又从芭芭拉的车上拎出一个背包递了过去：“这里面是我专门定制的防护装具，你穿戴好之后再开车吧。” 牛小强十分注重安全，他点点头，在科恩的指导下把防护装具穿戴好，小心翼翼的钻进了驾驶舱。 f1赛车为了减轻重量以提高车速，把驾驶舱设计得非常紧凑，空间相当狭小。牛小强身高体壮，费了一番功夫这才坐好。 随即他启动了引擎，挂着空挡踩了一脚油门。这辆迈凯伦立即发出了野兽般的轰鸣，显得颇为狂野。 牛小强抬起手冲着科恩竖起了大拇指，科恩笑着点点头，示意牛小强发车。牛小强不再耽搁，挂好档位后轻踩油门，车身缓缓往前移动。 这辆迈凯伦的灵敏度非常高，发动机的响应速度极其迅速，比驾驶普通的汽车难度要高太多。为了不出事故，牛小强只能刻意的控制车速，准备先熟悉一下情况再说。 往前开了大概两公里之后，牛小强心里总算是有了数，他踩踏油门的力度逐渐加大，迈凯伦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牛小强很享受引擎轰鸣的声音，这种声音在他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他心中暗想：如果搞到了f1赛车的顶尖技术，我要不要让名下的工厂投产跑车呢？ 跑车属于汽车当中的奢侈品，利润率相当可观，一辆跑车挣的钱可以顶得上十多台普通汽车，即便销量没有普通汽车高，也可以为牛小强创造大笔利润。 他越想越心动，准备等到摸透了这辆迈凯伦的技术后，再进行综合评估，如果条件允许，那就尝试一下。 芭芭拉和科恩开车跟在了迈凯伦的后头。芭芭拉见牛小强的车速越来越快，忍不住问道：“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啊？就不怕牛小强把你的车给撞坏了？” 科恩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芭芭拉，你觉得牛小强这个人怎么样？” 芭芭拉迟疑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随便哪个方面都行，你觉得他跟其他你认识的人相比如何？” 芭芭拉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无论从哪个方面作比较，牛小强都无疑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第1109章 等老爸当了总统再说吧 科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了将来着想，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从现在开始就拉拢他，为将来提前做好准备，因此别说是让他体验一下我这辆迈凯伦f1了，就算是把车送给他也没有关系，毕竟车子送人了还可以再买，可要是错过了牛小强，我又上哪里去找一个像他这么厉害的帮手？” 芭芭拉意识到了什么，一脸吃惊的问道：“难不成你已经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准备从政了吗？” 科恩并未遮掩，很大方的承认了：“不错，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踏入政界。” 科恩所在的家族对待子女有一个很特殊的要求：在三十五岁之前，你必须要确定自己将来的发展方向，家族只给你提供两个选项，要么从商，要么从政。 从商很简单，家族本身就拥有很多公司，你可以进入家族的公司任职，年薪比一般的职工要高很多。如果你做出了成绩，还可以获得股份分红，不说成为千万富豪，成为百万富翁一点问题都没有。 或者你可以选择自己创业，家族会评估你的创业计划，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要不要支持你。要是你的创业计划没有得到肯定，那你只能在家族的公司带着，老老实实的当个高级白领。如果你的计划得到了肯定，家族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试试看。 失败的机会只有两次，失败两次之后你依然只能回到家族公司当白领，这辈子别想再得到家族的支持。 相比较从商，从政的要求无疑更高。因为政治不是每个人都玩得转的，必须要有很厉害的头脑和判断力才行。 美国是民主制度，采取的是自由选举的方式，你想要让民众投票选你，就必须要让大家先认识你，并且还要让大家了解你的执政理念。 想到做到这点，必须要有雄厚的资金提供支持。如果你非常优秀，并且愿意从政，家族会大力支持你参加选举。如果你资质一般，但仍然选择从政，家族支持的力度就不是很大了。 毕竟家族的资源也是有限的，资质更好的人更容易获得成功，家族为了确保成功的培养出下一代的接班人，自然要对他们进行资源上的倾斜。 总不能花费巨大的力气去支持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子弟吧？这样不仅很难获得成功，还很容易浪费掉资源，是很愚蠢的做法。 如果你两个都不选，想当一名普通人的话，家族一定会满足你，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你只能依靠自己的劳动去生存，因此家族的子弟大都不会选择当一名普通人。 科恩在家族的子弟里面属于资质不太好的那一类，当然了，他其实并不差劲，甚至要比许多同龄人还要优秀一点。但无奈的是家族内部优秀的年轻人太多了，科恩虽然还算不错，但在家族内部却一点也不突出。 要不是因为他爸身居高位，在家族内部很有发言权，只怕科恩连现在的地位也很难获得。 科恩并不傻，他既然知道自己在从政方面并没有多少优势，为何还想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只听芭芭拉继续问道：“哥，你是不是因为罗拉的事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科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恩，确实是因为她。” 芭芭拉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件事已经过去半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呢？” 科恩跟着叹了口气，问道：“芭芭拉，你有深爱过一个人吗？爱到骨髓中的那种？” 芭芭拉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个很保守的女人，高中时期倒是有男孩子约我，我认为他动机不纯，就没有答应，后来念大学的时候又有男同学追求我，我觉得对方还不错，这一次我倒是答应跟对方交往，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那个家伙只是外表看起来不错，实际上是个花花公子，暗地里勾搭了很多女同学，于是我立马就中断了跟他的关系，因此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自然也就不可能深爱过别人了。” 芭芭拉自身的条件其实是很不不错的，她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你感到惊艳的女人，但却非常内秀，很是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一般有经验的男人都会选择这种女人当妻子，原因在于这种女人更加成熟，也更懂得过日子，不会动不动就耍小脾气闹别扭。 无奈的是芭芭拉从小就接受到了父母的灌输，思想上有些保守，因此只要是她觉得不好的男人，不管对方多么优秀，她都不会假以辞色。 科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即又叹了口气：“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放不下罗拉，这个问题我暂时不回答，等你遇到一个你深爱的男人之后，你自己就会知道答案了。” 芭芭拉忍不住笑道：“感情的问题太复杂，还是不说了，我想知道你成功之后有什么打算，是去把罗拉抢回来，还是重新找个女人过日子？” 科恩摇摇头：“罗拉既然抛弃我选择了科赫，我还有必要去纠缠她吗？我之所以选择从政，只是想证明罗拉的选择是错的，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通通闭嘴，然后嘛，我会找一个相对比较单纯的女人，跟她携手走完下半生的人生旅程。” 芭芭拉闻言立马接口：“说到单纯的女人，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去中国找，中国女人就比较单纯，也很勤劳朴实，绝对是当妻子的最好的人选。” 科恩苦笑道：“你觉得家族会同意吗？当初爸爸跟妈妈的事情就遭到了家族的强烈反对，大家都说妈妈是个平民出身的女人，对爸爸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要不是奶奶认可了妈妈，站出来帮忙说话，爸妈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家族连一个出身普通的白人女子都接受不了，更别提一个中国女人了。” 芭芭拉嫣然一笑：“现在可能不会同意，但只要爸爸当上了总统，凭借他对中国的认可，你还是很有可能得到他的支持的，到时候只要他帮你说话，谁还会反对？” 科恩随口道：“那就等老爸当了总统再说吧，你开快点，不要跟丢了。” ， 第1110章 你是不是有从政的打算 芭芭拉笑着点头，加大油门追了上去。 牛小强已经彻底沉浸在了架势一辆f1赛车的乐趣当中，车速已经被他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有人也许会说这个速度也并不怎么快啊，要知道这里是城市道路，不是高速公路或者专业的赛道，在城市道路开出这种速度已经很惊人了。 尤其是弯道很多，其他车辆要是开这么快，根本没办法完成过弯动作，如果你不减速，那是要出事故的。 好在牛小强开的是一辆f1，f1的强悍技术确保了高速过弯的安全性。在这一点上，任何其他的车辆都没办法跟f1赛车相提并论。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是在赛道上，f1就是王者，能够在赛道上超越一辆f1的只有另一辆f1。 绕着体育场转了三圈后，牛小强这才降低车速，把车子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他知道科恩把这辆迈凯伦当成宝贝看待，即便人家很大方的让自己试驾，自己也不能得意忘形，还是注意一点分寸比较好。 牛小强把车停好后，过了两分多钟芭芭拉才追赶上来。牛小强已经钻出了驾驶舱，正在脱防护装具。 科恩下车后走到跟前，帮着牛小强脱装具，笑着问道：“怎么样，感觉很不错吧？” 牛小强竖起大拇指：“以前只听说f1赛车很厉害，亲自体验之后，才知道厉害在哪里，f1赛车的平稳性简直让人惊叹，尤其是高速过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半点要失控的迹象，这是其他的车子只能仰望的。” 科恩把防护装具塞进福特的后备箱，然后从里面往外面搬东西。他一边忙活一边笑道：“你应该很饿了吧，咱们这就弄吃的。” 牛小强微微一愣：“你想在这里做吃吗？” 科恩把一个烧烤炉子放在地上，笑道：“这有何不可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当然可以，只是有点让我感到意外，我原本以为你会带着我去餐厅吃饭，没想到你要搞露天烧烤。” 科恩笑道：“今晚有点事情想跟你好好谈谈，去人多的地方不太方便，所以我才会选择在这里款待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对于露天烧烤并不反感，但现在是初春时节，波士顿夜间的气温有点低。不过既然科恩都已经这么说了，牛小强自然不会反对。他笑呵呵的帮忙搬东西，三人一起协作，花了一刻钟就把器具准备好了。 科恩把烧烤的活交给芭芭拉，自己点了个酒精炉子，冲着牛小强笑道：“我知道晚上很冷，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个，这是用来煮火锅的。” 美国人并没有吃火锅的习惯，甚至绝大多数美国人根本就不知道火锅是什么。科恩也是从父母那里了解火锅的，并且吃过一次之后就立刻喜欢上了这种烹饪方式，尤其是在天冷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自己煮火锅解馋。 “你对中国可真是了解，居然还知道火锅。” “这是我爸妈当年去中国工作的时候学到的烹饪方式，我是从他们那里了解到的。” “原来如此。”牛小强点点头，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把想问的问题问出来。 他想问的是科恩父母的身份，考虑到这种行为有窥探人家**的意思，牛小强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就没问。 牛小强已经熟悉了美国人的交友方式，也了解了美国人的习惯。凡是美国人不愿意说的事情，那就是**，其他人最好不要打听。如果人家愿意说，哪怕这件事很隐秘，那就不算**。 因此一件事是否属于**，看的是对方的态度，而不是这件事本身的性质。 自打跟科恩兄妹认识以来，无论是科恩还是芭芭拉，都从未介绍过家里的具体情况，牛小强除了知道他们是德州人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牛小强自然也不会刻意的去问。即便两人的气质一看就很不一般，牛小强也不会故意的去讨好对方。他可不想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美国人都很讲究原则，就算他想贴上去，人家也未必会接受呢。 今晚的情况有些反常，牛小强早就看出科恩似乎在有意讨好自己，最好的证明就是他把视为心肝宝贝的迈凯伦赛车给自己体验了一把。 芭芭拉之前无意间说过，这辆车连她都不能碰，科恩却愿意让自己试驾，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科恩很娴熟的整理着火锅的食材，牛小强在一旁帮忙，没多大功夫，两人就准备妥当。在等待汤料烧开的功夫，科恩拉着牛小强坐下，笑呵呵地问道：“牛，你平时除了学习和经营公司之外，有没有关注过美国的政治？” 牛小强微微摇头：“我关注最多的是美国跟商业相关的各种法律法规，对于政治不是很感兴趣。”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难不成柯恩家里有人从政？不然他为何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呢？ 科恩继续保持微笑，问道：“就算你对政治不感兴趣，想必你也应该了解美国的政治规则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个不算是什么新鲜事，来过美国的人基本都知道，美国是民主制度，包括总统在内的很多官员都是广大民众票选出来的。” 科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很真诚的问道：“你觉得想要从政的话，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呢？” 牛小强不答反问：“科恩，你是不是有从政的打算？” 科恩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你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意图，不错，我确实想从政，今晚之所以把你叫出来，其实是想得到你的支持和帮助。” 牛小强有点傻眼：“你想得到我的支持？？我能支持你什么啊？” 即便已经在事业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牛小强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从来都不骄傲自大。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很轻松的把自己给玩死，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低调。 第1111章 移交电视机生产设备 为了便于做生意，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牛小强在国内结交了范德民和张广茂这两个大人物。至于美国，他迄今为止还从未结交过什么大人物，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机会。 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存在着上下之别，也一定会有矛盾存在。想把生意做到一定的程度，没有强大的靠山是不行的。 科恩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需要的是你的智慧，此外嘛，还需要你帮我解决竞选资金的问题，我们已经合伙开设了公司，因此资金问题已经算是被解决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建议。” 牛小强沉吟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如果他真的辅助科恩去参选，那就意味着他会被贴上科恩的标签，今后要是科恩栽了，他也会跟着受到牵连，科恩的那些对手肯定会打压他。当然了，如果科恩成功了的话，他的收获就会很大。 思考一番后，牛小强终于开口了：“科恩，我可以帮你出主意，但有一个前提。” 科恩立马问道：“什么前提？” “我只会跟你单线联系，不会出来抛头露面。” “没问题，我知道你很低调，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牛小强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比如说你想在什么地方发展？你的第一个目标是什么？” 科恩回答道：“我准备从波士顿起步，第一个目标是成为波士顿当地的议员。” 很多美国的政界人物都是从地方议员起家的，牛小强微微点头，接着问道：“按照你的估计，想要竞选波士顿地区的议员，需要花费多少竞选资金？” 科恩想了想，然后开口：“最起码也要两百万美元。”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再提问。 科恩见状不由一愣：“你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只要知道你的目的和达成这个目的需要花费多少钱就行，其他的问题不需要问，接下来咱们还是好好地吃喝吧。” 科恩闻言微微点头，从箱子里拿起一瓶威士忌：“要不要来点酒驱驱寒？” 牛小强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笑道：“这个确实需要。” 科恩直接把酒瓶递给牛小强，自己又开了一瓶，随后他举起酒瓶：“为了预祝我们的成功，咱们干杯。” 科恩特意使用了“我们”这个词汇，这是在暗示他一旦成功，就不会忘了牛小强。 牛小强立马会意，笑呵呵的举起酒瓶跟科恩碰了一下：“干杯。” 接下来两人聊了很多前沿话题，比如说科技领域。至于政治上的话题，两人谁都没有再提。 一旁的芭芭拉笑而不语，充当起了烧烤员的角色。 快到转钟的时候，两人这才尽兴而散。芭芭拉打了个电话，找人把迈凯伦装运上车，准备第二天再送到帕卡德汽车公司去。科恩也跟着托运公司的人一起离开，他的主要目的是押车。 等到科恩走远，芭芭拉看向牛小强：“我送你回去吧。” 牛小强是坐车来的，大晚上的体育场周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自然更不会有出租车了。 他欣然点头：“那就麻烦芭芭拉小姐了。”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他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接下来的时间，牛小强简直忙疯了，他既要研究f1赛车的技术，还要处理其他的事情，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来用。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这天清晨，牛小强趁着吃早餐的时候把连夜整理出来的f1赛车的技术打印出来，交给了凯琳娜：“凯琳娜，麻烦你对照着这份资料检索一下专利库，只要是上面没有的专利，你都帮我申请一下。” 凯琳娜身为好几家公司的总裁，平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她看着厚厚的一摞资料苦笑道：“我能不能找律师事务所代劳？”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可以。” 凯琳娜这才松了口气，递给牛小强一张报表：“这是几家公司上个月的营业情况，你审核一下吧。” 牛小强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今天是几号啊？” “今天是五月十五号。” “啊？！时间过得这么快啊！” 凯琳娜觉得牛小强的表情十分有趣，忍不住笑道：“不会吧你，居然忙得连日期都不记得了吗？” 牛小强拿起两块面包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就不跟你一起吃早餐了。” 凯琳娜还没开口，牛小强就已经跑出了家门。他飞速的上车，赶到了波士顿大学。 根据他和罗格教授的约定，罗格教授今天将会把代购的电视机生产设备移交给他。 罗格教授已经提前一个礼拜给牛小强打过电话，当时牛小强正忙着研究f1赛车的技术，随口答应了一声就继续埋头忙活，把这件事给忘了。 下车后牛小强给罗格教授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罗格教授的助教，牛小强一问才知道教授已经去仓库验货了。他立马上车，赶到了存放设备的仓库。 “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害得你帮我干活。” 罗格教授正在对照着采购清单一件一件的查收设备，听到牛小强的话后他转过头客客气气的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没有课。” 牛小强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验货吧。” 罗格教授欣然点头，两人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把设备核查完毕。随后罗格教授把一个文件袋递给牛小强：“这是这批设备的所有相关手续，你现在就可以拿着它去办理托运和出关的手续。” 牛小强再次感谢一番，他还没转身，罗格教授就接着说道：“牛先生，下个礼拜我要举办一场关于量子信息学的研讨会，你有没有时间参加？” 牛小强苦笑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忙了，估计抽不开身。” 第1112章 帮忙编写教材 罗格教授似乎早就料到牛小强会这么说，他看看左右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牛小强：“这是我获得的稿费，一共是二十三万五千八百美元，请你务必收下。” 罗格教授在各种学术刊物上发表的文章，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灵感都来自牛小强给他提供的资料，他觉得功劳都是牛小强的，自己凭借着牛小强的帮助获得了巨大的声誉，这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如果连稿费都要独吞，那就太无耻了。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矫情，把支票装进了背包，笑呵呵道：“教授，这段时间我肯定是没有空的，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我再研究一下量子信息学，给你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罗格教授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很是开心的点点头：“那就有劳牛先生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出风头，对于名誉不怎么看重，但很需要钱，我向你保证，不管我今后因为量子信息学获得了多少稿费和奖金，我全都会一分不少的转交给你。” 牛小强呵呵一笑：“教授真是太客气了。” 罗格教授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真的没有跟你客气，要不是你的帮助，我怎么可能取得如今这么巨大的声誉和成就？” 他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波士顿大学下个学期就准备成立量子信息专业了，我就是这个专业的主任，并且副教授的职称也会提升为教授，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牛小强笑着伸出了右手：“恭喜恭喜，教授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罗格教授客气了两句，随后话锋一转：“现在距离量子信息学正式开创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干活。” 牛小强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猜测道：“难不成你想让我抽空帮你编写教学所需的教材？” 罗格教授立马点头：“恩，我已经从波士顿大学申请到了一百万美元的经费，用来支持编写教材的工作，此外我还跟波士顿大学签订了协议，凡是编写出来的教材，著作权全都属于我个人所有，无论是谁，只要使用教材，就必须向我支付相应的费用，此外这些教材还会对外出版，我可以获得版税的收益，这些加在一起少说也有数百万美元的收入，这些钱我一分不要，全都是你的。” 编写教材对于牛小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看在收益很大的份上，牛小强欣然点头道：“没问题，我一定会抽空帮你编写教材，编写完成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罗格教授知道自己在量子信息学方面的水平不足以承担编写教材的工作，为了能顺利的创建量子信息学，他只能找牛小强寻求帮助。 一看牛小强答应，罗格教授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两人闲聊几句后，牛小强这才离开。 他驱车返回波士顿大学，找到了正在教室里自学的张小兰，把情况跟张小兰说明了一下。 张小兰一听设备已经采购完毕，很是开心的笑道：“罗格教授果然够意思，这么快就完成了设备采购的事情，走，咱们这就去办理相关手续，以最快的速度把设备运回国，然后就能投产挣钱了。” 张小兰是牛小强的合伙人，可以获得电视机厂利润的分成，不然牛小强也不会特地过来找她。 他闻听此言笑着点头，开车载着张小兰来到了货运公司，在支付了相关费用后，跟对方签订了全权代理合同，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对方去操办。 处理完了设备运输的事情，牛小强原本想开车把张小兰送回学校。结果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张小兰忽然提到了杨攀：“你知道杨攀的事情吗？”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问道：“杨攀怎么了？” 张小兰叹了口气：“他上个礼拜去餐厅勤工俭学的时候被顾客给打了，右手都被打骨折了。” 自打来到美国后，杨攀就没有主动联系过牛小强。不是他对牛小强有意见，而是他不好意思来麻烦牛小强。 刘雪已经跟杨攀和好了，她曾不止一次的劝说杨攀，让杨攀去找牛小强帮忙。凭借着牛小强的人脉关系，可以很轻松的给杨攀安排一份更加轻松、且待遇更好的工作，这要比杨攀去餐厅给人当服务员好得多。 杨攀的性格比较要强，虽然他对牛小强早就没有了敌意，甚至还很佩服和尊敬牛小强，但他始终拉不下脸来找牛小强寻求帮助。刘雪劝说多次后一看没有效果，最终只得作罢。 因此杨攀都来美国大半年了，却仍然还在餐厅给人当服务员。不仅工资很低，还经常因为中国人的身份而被人看不起。 牛小强吃了一惊：“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张小兰又叹了口气：“他被那位顾客歧视，人家骂了几句很难听的话，杨攀忍不住还了几句嘴，然后就被打了。” 牛小强追问道：“他是马塞诸塞州立大学的学生，发生这种事情，学校有没有出面？” 张小兰摇摇头：“学校只是提醒他走法律程序，并未承诺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牛小强皱着眉头问道：“他在哪所医院？” 张小兰指了指前面：“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再过三个红绿灯右转就到了。” 牛小强点点头，驱车来到了这家小医院。 杨攀正躺在病床上看书，他的右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只能用左手翻书。牛小强进入病房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只有杨攀一个人，刘雪应该上学去了。 “杨攀，你还好吧？” 杨攀比以前消瘦了许多，脸色有些苍白。他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牛小强后，愣了一下才开口：“牛……牛小强，你怎么来了？” 张小兰紧跟着走了进来，杨攀见状啥都明白过来。他放下书，刚准备坐直身体，牛小强就伸手拦住他：“你不要乱动，就这么躺着说话吧，免得牵动了伤势。” 第1113章 总能比别人想得更深远一些 不知怎么的，牛小强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关切的话语，杨攀的眼眶就不自觉的泛红。此刻的他有种找到靠山的感觉，这些天以来留存在内心深处的无助和苦涩消退了不少。 牛小强似乎很能理解杨攀此刻的心态，他轻轻拍了拍杨攀的左肩，面沉似水道：“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让你再受苦，至于伤害你的人，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杨攀闷着头嗯了一声，眼眶更红了：“牛小强，谢谢你……” 牛小强面露微笑：“咱们是老乡，在异国他乡应该互帮互助嘛。” 他说完话开始询问当时的详细情况，问清楚之后直接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琳达的号码：“琳达阿姨，我是牛小强，有件事想咨询一下你的意见，具体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了具体情况后，牛小强询问道：“阿姨，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置才妥当？” 琳达正在自己的牙医诊所工作，她听完之后回答道：“我建议你走法律程序，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律师。” “找律师的事情不需要麻烦阿姨，麻省理工法学院有那么多的教授，我可以去找他们帮我打官司。” 琳达嗯了一声：“在打官司之前，我建议你给洛奇打个电话，我把号码报给你，你就说是我让你联系他的。” 琳达明摆着是暗示牛小强先通过洛奇把打人的人教训一下，然后再通过法律途径去追究对方的责任。不得不说，这种报复的手段算是比较狠了。 牛小强立马明白了琳达的意思，他点点头：“好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牛小强虽然跟洛奇只见过一面，但看在琳达的面子上，洛奇不可能不帮忙。这对于洛奇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立即拨打了洛奇的号码，电话响了十来秒才接通，那头传来了洛奇低沉的声音：“你是哪位？” “我是牛小强，洛奇先生，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原来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洛奇说话的语气很生硬，这并不是说他对牛小强有意见，而是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不管对谁，洛奇都是板着个脸，说话也很生硬，仿佛他天生就不太会跟人交流似的。 牛小强没有兜圈子，直接把事情说明了一下，最后提到了琳达：“是琳达阿姨建议我给你打电话的，这个号码也是她提供给我的。” 洛奇闻言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牛小强知道他很有能量，不用自己提供凶手的信息，人家自己就能打听得到。然后嘛，自然就是按照他的方式去做事了。 杨攀和张小兰的英语水平都很不错，等到牛小强挂断电话，杨攀稳不住问道：“牛小强，洛奇是谁啊？” 牛小强把洛奇的身份介绍了一下，杨攀闻言露出忧虑之色：“这样做好吗？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啊？” 张小兰也存有这种顾虑：“你通过法律途径帮杨攀讨回公道就行了，干嘛要私底下找人教训打人的凶手？万一要是” 牛小强不等张小兰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放心吧两位，我保证自己是绝对不会受到影响的。” 牛小强很少这么大包大揽的说话，可一旦他这么说了，那你就不需要怀疑。 张小兰哦了一声，看了看简陋的病房：“要不把杨攀转移到条件好一点的医院去吧，这里的环境也太差了。” 张小兰的钱全都拿去搞投资了，否则她早就帮杨攀转院了。杨攀虽然跟她不是太熟，但却是刘雪的对象，看在刘雪的面子上，她自然不能不管。 牛小强欣然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了罗格教授给他的支票：“小兰，你把这张支票拿去兑换一下，用这笔钱把杨攀的伤治好，记得给他买点营养品，让他好好补补身体。” 杨攀赶忙推辞：“这个真没必要，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这么点苦还是能吃的，再者你请人帮我打官司，我连律师费都付不起，又怎么能让你花钱帮我转院呢？” 牛小强笑着摆了摆手：“杨攀，你不用推辞，无论是打官司的钱还是转院的钱，都不是我出的，我只是帮忙垫付，后续会有人给我报销的。” 杨攀和张小兰全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不等他们开口询问，牛小强就接着说道：“我有个美国朋友最近打算参选波士顿地区的议员，我觉得杨攀可以给他提供帮助，既然帮他干活，自然就要收取酬劳，他支付的酬劳刚好可以用来抵消律师费和住院治疗的开销。”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牛小强总能比别人想得更深远一些，杨攀因为遭受歧视挨打的事情就是如此。 牛小强觉得这件事可以拿来大做文章，只要让杨攀现身说法，就可以引起波士顿当地华裔群体的关注，这个时候科恩可以站出来，表示自己很乐意为华裔争取相关的权益，然后透露他对杨攀提供帮助的事情，就可以拉到华裔手里的选票，这对于他参选议员是很有帮助的。 杨攀和张小兰全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深层含义，不知道杨攀可以给牛小强的朋友提供什么帮助。杨攀是当事人，他抢先问道：“我能帮他干啥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可以帮他站台，现场对波士顿当地的华裔群体讲述你的悲惨遭遇，然后把我这位朋友帮你打官司和承担住院治疗费用的事情告诉给大家，如此一来就可能帮他争取华裔手里的选票了。”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牛小强接着说道：“为了增加煽情的效果，让华裔对你心生同情，进而对我那位朋友产生好感，我想对你提一个有些为难的要求。” 杨攀对牛小强心怀感激，他立马挥动着左手：“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再难办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努力办到。” 第1114章 用有限的资金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 牛小强点点头，看向了杨攀打着绷带和石膏的右手：“你出席竞选活动的时候最好继续保持现在的打扮，就算伤势好了手上的绷带也不要取下来，此外你还要在脑袋上也蒙上纱布，尽量把自己装扮得更加凄惨一点，这样比较有利于获得更多的同情分，此外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跟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说。” 杨攀和张小兰万万没有想到牛小强会提出这个要求，愣了片刻后，张小兰忍不住开口：“小强，你这样做不是在骗人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小兰，只要你去深入的了解一下美国人是如何竞选的，就不会这么说我了。” 张小兰还没开口，杨攀就插口道：“我无聊的时候曾看过报纸上的报道，那些参加竞选的人谁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几乎每一个都满嘴跑火车，对选民承诺的条件好得没话说，可一旦等到他们当选，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多少人真正的把自己竞选时的承诺当一回事，要说骗人，我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大骗子，至于我们，最起码我受到歧视和挨打的事情全都是真的，只是稍稍夸大了一点事实罢了，跟那些大骗子相比，我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杨攀的这番话把张小兰说得哑口无言，愣了一下她才自嘲的笑道：“是我太幼稚了，我不该以国内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一个在美国生活的人那么正直，俗话说入乡随俗，我们现在既然在美国生活，就应该学习当地的行事风格才对。” 牛小强笑了笑，然后开口：“小兰，杨攀转院的事情就交给你去操办，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杨攀，你先安心的养伤，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让那位准备参加竞选的朋友过去找你的。” 他说完话转身离开，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刘雪。刘雪的手里拎着一个餐盒，看起来应该是来给杨攀送饭的。 刘雪看到牛小强先是一愣，随即问道：“牛小强，你怎么来了？” 屋内的张小兰接口道：“是我带他过来的，小雪，赶紧把饭拿进来吧，杨攀吃完了之后我们一起去给他办理转院手续。” 刘雪听得满头雾水：“转院？我们哪里有钱转院啊？” 张小兰扬了扬手里拿着的支票：“这就是转院的钱，具体情况我等会儿跟你说解释。” 刘雪哦了一声，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把餐盒拎了进来。 牛小强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去。 等到他走远，张小兰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刘雪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感叹道：“牛小强可真大方，也很够意思，居然肯拿这么多的钱帮杨攀治疗。” 杨攀和张小兰都没提到竞选的事情，闻言岔开了话题，跟刘雪闲扯起来。 牛小强直接开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厦，找到了正在办公室忙活的洛桑。 洛桑的办公室就在凯琳娜办公室的隔壁，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帕卡德汽车集团销售总监的标识。 牛小强进门之后看见洛桑正在埋头打字，他一点也不见外，拿起饮水机上的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洛桑一看牛小强来了，立马笑着开口：“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先一步过来了。” 昨天下午洛桑就给牛小强打过电话，说是第一批的一千三百辆方氏摩托已经运抵美国，美国这边马上就要开始销售。洛桑已经制定好了营销方案，想问问牛小强对这套方案的意见。只要确定没有问题，她就准备立刻展开行动。 牛小强早就说过不会干涉公司的正常经营，但这次是个例外。这是方氏摩托第一次出口到美国，同时也是中国第一次向西方发达国家出口比较高端的工业产品，意义非同一般，因此牛小强觉得自己还是亲自过问一下比较好。 牛小强喝了一口热水，笑着开口：“你把营销方案拿给我看看吧。” 洛桑点点头，把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给了牛小强。 牛小强低头仔细观看，发现洛桑制定的营销方案非常细致，把许多细节都考虑到了。牛小强一边看一边点头，看得出来，他对于这套方案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当他看到文件最后罗列出的营销所需的开销之后，他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洛桑，我对你制定的方案基本满意，只不过这个方案的开销有点大，你能否削减一下开支？” 洛桑露出意外的神色，顿了顿才开口：“这套方案的开销只有一百六十五万美元，这个数字很大吗？” 牛小强苦笑道：“一百六十五万美元难道还不多？要知道咱们的摩托车可是一辆都还没卖出去呢，就算全部卖出去，销售总额也只有不到三百万美元，你拿出超过一半以上的销售额去营销，这个比例难道还不大吗？” 洛桑摇摇头：“老板，我想你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因素，这个因素就是方氏摩托未来的市场前景，我曾做过市场调查，发现美国年轻人对于摩托车的市场需求量达到了每年八十万辆，很多年轻人之所以没有购买摩托车，只是因为美国市场目前在售的摩托车价格都很高昂，动辄四五千美元起步，只要咱们能够提前做好营销，就可以迅速的推广咱们的品牌，以最快的速度把低端市场抢到手，有了低端市场作为依托，后续就能向高端市场发起冲锋了，综上所述，因此我对于你的话并不认同。”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现在看到的只是马塞诸塞州和纽约州的营销支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掏出一千万美元，在全美经济最发达的另外五个州同时开展营销工作。” 牛小强摇摇头：“洛桑，你也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咱们才刚刚起步，手里没有大量资金，不适合花太多钱搞营销活动，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最需要做的是稳步发展，用有限的资金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而不是一上来就盲目地追求轰动效应，这是很冒险的做法，也是很不结合实际的做法。” 第1115章 不走寻常路 牛小强现在四处出击，投资了好几个项目，因此不太可能在摩托车项目上投入太多的钱。否则的话他的资金链就会断裂，很不利于他的稳定发展。 当然了，洛桑只是销售总监，她并不了解牛小强的全局规划，真正了解全局规划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凯琳娜，另一个是张小兰。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洛桑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按照你的看法，营销方面的开支应该削减多少才合适呢？”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我觉得有二十万美元就足够了。” 洛桑吃了一惊，瞪大双眼道：“区区二十万美元能够干嘛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指了指洛桑制定的营销方案中的一条。这一条的主要内容是邀请一位明星担任方氏摩托的代言人。 美国的商业非常发达，因此广告业也相当发达。不像国内，目前很多人都还没有意识到广告营销的重要性，很多明星的出场费只有几千块钱，最高的也只有三两万。 牛小强很早就意识到了广告的重要性，早就在国内专门成立了广告公司。 以前这家公司是由大姐牛春香负责管理，过年回家探亲的时候他已经把广告公司进行了改组，增加了一个娱乐部门，并且把公司的管理权限交给了王小雪。至于大姐牛春香，已经被安排到香榭丽舍家化品厂去当一把手了。 通过牛春香和王小雪这两代领导人的共同努力，广告公司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绩，帮助牛小强迅速的推广了很多产品。比如香榭丽舍这个品牌，就是依靠广告公司的运作，在短短数月之内就获得了数千万人的认可。跟广告方面的投入相比，香榭丽舍每个月的利润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 搞营销最需要的是好的点子，有的时候并不是你投入的钱越多效果就越好，跟广告方面的巨额投入相比，一个好的点子更加有助于产品的推广。 说到出点子，牛小强绝对是当仁不让的高手，只见他呵呵一笑：“洛桑，你看待问题陷入了惯性思维的误区，对于传统的广告营销模式来说，二十万美元确实很不够看，甚至都不够在著名的电视台投放几次广告，可如果咱们不走寻常路的话，二十万美元所能达到的效果那就非常惊人了。” 洛桑听得一愣一愣的，牛小强的这番话对于她来说非常新颖，她喃喃道：“不走寻常路……这个说法还真是新鲜呢……” 自语过后，洛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准备怎么不走寻常路啊？” 牛小强没有卖关子，直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我们产品的受众是年轻人，因此搞营销的时候必须优先瞄准年轻人，我觉得咱们可以花钱请人帮我们去马塞诸塞州和纽约州的各所中学和大学的校门口散发传单，由于学生全都聚集在学校，因此这样做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让更多的青少年群体了解方氏摩托这个品牌，并且还可以通过这些学生迅速地把信息传递到家里的兄弟姐妹和身边的朋友那里，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十分精准的瞄准年轻人群体，做出具有针对的宣传攻势了。” “传单上明确表示方氏摩托准备从学生群体当中评选一位品牌代言人，所有年龄达到十六岁的人都可以参加，没有性别限制，一旦谁被选为方氏摩托的品牌代言人，方氏摩托可以免费赠送他一辆高端车型、为他报销后续念书的所有学费，并且还会一次性的发放五万美元的代言费，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帮我们拍摄广告和宣传海报，既能出名又能报销学费，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很具有诱惑力的，因此咱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没人报名。” 牛小强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请人发传单不需要多少钱，加起来两三万美元绝对足够了，印制传单的开销不会超过一万美元，如此算下来，我们还能剩下十六万美元，这笔钱可以用来租用场地，以及给参赛的选手报销路费，如果声势足够大，很多新闻媒体就会报道这件事，这相当于免费帮咱们宣传，你说这种营销方式是不是更加省钱，也更加有效果？” 洛桑彻底服气，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厉害，这个方法非常好，比我制定的方案好太多了，不过……” 牛小强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样做会耽误很长的时间，不利于我们立刻展开销售工作。”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所担心的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为了能尽快的开展销售，我觉得你可以把参加评选的报名点，设置在咱们的连锁专卖店里，专门请人进行登记，如此一来就能强制性的让那些年轻人走进我们的专卖店，去了解咱们的产品，兴许就会有人按耐不住，当场购买咱们的方氏摩托，除此之外，这样还可以增加各家连锁门店的客流量，造成一种很繁华的景象，那些年纪大的顾客可能会被吸引过去，借此了解方氏摩托这个品牌，保不齐他们当中也会有人掏钱购买咱们的产品。” 洛桑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要给参赛选手报销路费，如果去报名的选手太多，只怕二十万美元都不够他们报销路费的，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牛小强摇摇头：“我所说的报销路费的待遇只针对那些有资格参加最终决赛的选手，初步的比赛会在我们的各家门店现场举行，参赛者需要自掏路费，我们的门店分散在马塞诸塞州和纽约州的各个不同的区，当地的学生可以乘坐廉价的交通工具过去报名和参赛，不会花费多少钱，等到决赛的时候，我们就会把各个门店挑选出来的优秀参赛者聚集到波士顿来，路途相对比较遥远的学生只能坐飞机，这笔开销对于他们来说有点多，他们肯定付不起，这个时候才需要我们帮他们掏钱报销路费。” 第1116章 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奸商 牛小强说到这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考虑到我们的经费很有限，因此每个门店只能选出五名最优秀的年轻人参加决赛，十三家门店一共可以挑选出六十五名选手，他们来回的路费加上住酒店的开支，不会超过八万美元，这笔钱不算多吧？” 洛桑满脸开心的点头：“当然不算多了，再加上举办决赛租赁场地的钱，二十万美元绝对够用了。” 牛小强提醒道：“你可以去找波士顿当地的大学洽谈，看看能不能租用他们的礼堂作为决赛的举办地，他们的礼堂闲着也是闲着，租给我们还能创收，估计应该会有学校答应，并且他们不是以营业为目的，租赁费用肯定要比酒店更加便宜，这样一来我们又可以省钱了。” 洛桑忍不住感叹道：“你可真会过日子，不仅花小钱办了大事，还可以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这一点我可是没办法跟你相比的。” 牛小强笑了笑，继续完善自己制定的营销计划：“你可以告诉咱们那些门店的店长，让他们尽量多举办几轮淘汰赛，如此一来就可以长时间的保持话题的热度，尽可能的让这次营销活动发挥出更大的宣传效果。” 洛桑娇笑一声，开玩笑道：“我忽然发现你很有做奸商的潜质——不，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奸商，不仅利用学生群体帮你搞宣传，并且还要把他们利用到极致，充分的榨干他们的所有价值，想想都让人觉得无耻啊。” 牛小强还没说话，凯琳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谁是奸商啊？” 洛桑娇笑着把牛小强制定的营销计划说给凯琳娜听，凯琳娜听完之后不住的点头，称赞道：“这个主意太完美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在帕卡德汽车上市销售的时候也这么搞一次。” 牛小强立马摇头：“这可不行，方氏摩托目前主要针对的是低端市场，消费的主体主要是年轻人，所以可以搞这种不需要多少成本的大众营销活动，帕卡德汽车就不同的了，这个品牌在美国老一辈的人群当中本就是一个高端品牌，有着美国的劳斯莱斯之称，如果搞得太大众化、世俗化，这很不利于我们继续树立帕卡德汽车的高端品牌形象，毕竟类似于劳斯莱斯这样的高端汽车品牌是从来都不会进行这种低端的营销模式的。” 凯琳娜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个很简单，咱们可以把帕卡德汽车单独的设立成一个高端品牌，然后再创造一个相对比较低端的品牌，两个品牌之间互不隶属，甚至可以成立两家汽车公司，用来分割两个品牌之间的关联，高端品牌使用高端的营销方式去推广，低端品牌使用大众化的方式去营销，这样不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牛小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这个法子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低端品牌就叫方氏汽车，正好可以借助方氏摩托提前打下的名头迅速推广到美国的低端汽车市场，可以帮咱们省下不少的力气，凯琳娜，这件事你可以着手筹划一下，筹划好了之后就把计划书拿给我看看。” 凯琳娜答应一声：“这个没有问题，我很快就能把计划书交给你。” 牛小强跟两人闲聊了几句，随后起身赶往麻省理工。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牛小强就跟沃森和罗伯特商量好了联合创办波士顿智能应用技术开发公司的事情，可直到今天，这家公司还只完成了注册，具体的工作一项也没开展。 牛小强觉得自己不能再让两人闲着了，必须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才行，否则就是在浪费人力资源。在美国，人力资源等同于金钱，浪费人力资源就相当于在浪费金钱。 他到达麻省理工的时候，沃森教授和罗伯特正在学校食堂吃饭。牛小强一路打听，终于在食堂的角落找到了两人。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博纳教授也坐在角落，在跟两人边吃边聊。 牛小强正好没吃午饭，他掏出饭卡点餐，然后端着餐盘走到了这一桌。 三人一看牛小强来了，全都笑着跟他打招呼。牛小强一一回应，坐下之后笑着问道：“博纳教授，我安排到你那里旁听的人学得怎么样了？” 博纳教授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立马对刘心武等人赞不绝口：“你安排的那些旁听生是我见过的最勤恳的学生，他们做的笔记是最多最详细的、听课是最认真的、学习是最刻苦的，我经常看到他们放学以后还聚在教室里一起探讨问题，这种努力的劲头连那些同样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也比不上呢。” 刘心武等人非常刻苦，白天的时候他们需要来麻省理工旁听物理机械工程方面的课程，放学以后还要聚在一起对一天的学习心得进行交流和探讨，没有课或者周末休息的时候，他们全都待在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车间里，跟着公司的工人学习美国这边先进的汽车制造技术，每天晚上等到工人们下班，他们还会自动加班，不干到转钟就不休息。 牛小强对他们的表现十分赞赏，觉得把他们带到美国来深造绝对是相当明智的选择。 此刻听到博纳教授对刘心武等人的表扬，牛小强笑着点点头：“中国人是很能吃苦的，不是我吹牛，在全球这么多的国家当中，能够比中国人还要勤恳的几乎不存在，最起码我就不知道还有谁能在勤恳方面跟我的同胞们相比。” 由于牛小强的关系，沃森教授对于中国的情况十分了解，他听到这话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就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世界上确实没有其他人比中国人更勤劳，中国人似乎天生就具备勤奋刻苦的优良品格，不像那些欧洲人，他们动不动就罢工，抱怨工作太累，既不想干活，又想享受良好的福利待遇，按照现有的情况发展下去，他们迟早会变成国家的蛀虫。” 第1117章 巨头的意志 罗伯特笑呵呵的看向牛小强：“我以前没有接触过中国人，所以对于这方面的情况不是太了解，自打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懒惰，跟你的勤劳相比，我觉得我都能被判定有懒惰罪了。” 罗伯特确实很懒，或者说他这个人很散漫，如果他没有高超的计算机技术，估计他只能去大街上当乞丐了。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学长就别夸奖我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他说到这里看向沃森：“教授，你跟博纳教授说过我们三人的计划没有？” 沃森微微点头：“已经说了，博纳教授很乐意加入我们的公司。” 牛小强哦了一声，扭头看向博纳：“既然如此，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总而言之，只要教授愿意协助我们开发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我就会协助你研发实体版的变形金刚，当然了，教授如果愿意在我们公司长久地干下去，我们可以拿出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利益，以干股的形式给你发酬劳，不知教授意下如何？” 博纳教授可是麻省理工物理机械工程学的大能级人物，他教出来的学生有很多都加入了国际工业巨头企业，尤其在自动化工业设备领域，他可是很有权威的。 牛小强准备研发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自动化汽车生产线，很需要博纳这位大能给他提供技术支持。 不管已经创办了多少家公司，牛小强的重心始终都放在汽车产业上。这是他的执念，同时也是他的兴趣和理想所在，因此他才会把波士顿智能技术应用开发公司的第一个研发项目落实到汽车领域。 博纳立马摇头：“牛小强，很感谢你对发出的邀请，可惜的是我不能答应你。” 牛小强猜测道：“教授，你刚才使用了不能这个词汇，这是一种主观上的否定，应该是因为某些客观存在的原因，才使得你使用这个词汇的吧？” 博纳点点头：“确实如此，我曾经协助福特公司研发出了一套半自动汽车生产线技术，在参与这个项目之前，我就已经跟福特公司签订了协议，这套设备的所有专利技术全都属于福特汽车公司所有，我无权转让给其他任何第三方，也不能协助第三方研发相应的技术，因此我只能拒绝你的邀请。” 牛小强闻言微微一笑：“教授，你跟福特公司签订的这份协议存在着法律上的瑕疵，福特公司可以要求你不把技术转让给第三方，但却不全要求你今后不再研发相关技术，这在法律上是不被支持的，如果教授愿意的话，我可以找律师帮您重新跟福特公司签订一份协议。” 博纳还没开口，沃森就当先摇头：“小强，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牛小强迟疑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沃森看向了一旁的罗伯特：“罗伯特，还是由你跟小强解释吧。” 罗伯特嗯了一声，神色凝重道：“小强学弟，你的观点和处理办法现在看来是正确的，但也仅限于此，我敢向你保证，只要你把这个计划付诸实施，你就一定会失败。” 牛小强越听越迷糊：“既然我的观点和处理办法是正确的，为什么我一定会失败呢？” 罗伯特苦笑着叹了口气：“原因其实很简单，你小看了资本的力量，在美国，许多政策和法规——尤其是跟企业经营相关的政策和法规，全都是根据那些巨头的意志来制定的，这些巨头所拥有的能量非常恐怖，普通人根本无法撼动，就算你是个天才，但你现在的力量太过弱小，说句不好听的话，别看你现在搞得风生水起，好像很有成就的样子，但只要你真正的触动了巨头们的利益，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把你打入地狱，你再怎么挣扎和反抗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牛小强创业这么久，早就不是一个嫩雏了，他对于社会的实际情况非常了解。比如说在国内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困境，尤其是在面对大型国企的时候，他十分精准的预判到了自己将会遭受对方的打压。 正是因为他很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所以他才能做出具有针对性的应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这只是针对国内而言，在牛小强的眼里，美国的商业环境要比国内好太多了，简直就是创业者的天堂。 当他听了罗伯特的这番话后，他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太过理想主义了，自己的双眼被耀眼的繁华所遮蔽，并未看到隐藏在繁华背后的黑暗。 牛小强并不是没有想过在美国创业会遇到困难，但他觉得最大的困难应该来自于资金短缺，而不是政策和法规。因为美国是一个讲究平等自由的国家，所有人在法律面前全都是平等的，商业法则也属于法律的一部分，既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么自己当然是可以利用法律来保障商业方面的权益的。 可是、只是、但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之所以相信某些事情，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或者遇到颠覆你认知的另一面罢了。 “呃……” 牛小强僵在原地，喉咙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罗伯特见牛小强一副呆滞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补充道：“就拿你刚才说到的处理办法来讲，如果你真的聘请律师帮博纳教授打官司，相关部门一定会很快修改相关法律法规，把你打官司的依据彻底合法化，如此一来你的依据就不存在了，你还怎么可能打赢这场官司？” 罗伯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实际上不仅是汽车行业，其他的行业规则也早就已经被巨头们制定好了，他们互相之间可以拼个你死我活，但却不允许其他人威胁到他们现有的利益，一旦有这种苗头，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共同应对，就好比最具代表性的石油产业，哪个石油巨头的手里没有沾染血腥？自打石油行业现有的格局形成以来，又有哪家新兴的石油公司成长起来过？” 第1118章 恐怖的都市传说 罗伯特的话说得非常中肯，美国的石油行业一直都被几大巨头霸占着，在过去的数十年时间里，从来都没有任何一家新的石油公司能够冒出头。 不是没人踏入石油领域，而是这些踏入石油领域的人全都折戟沉沙。巨头们拥有的实力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如有必要，他们甚至可以花费大量资金聘请游说集团，去改变国会和总统的想法，让最高权力机构为自己服务，制定对自己有利的法案。 牛小强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沉默半晌后，他开口问道：“这些巨头除了会动用关系修改对自己有利的法律法规之外，还会采取什么办法打压竞争者？” 罗伯特深处食指和大拇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他们手里有的是钱，有了钱之后，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牛小强心有不甘的追问道：“比如说？” “比如说他们可以蛮横粗暴的跟你打价格战，用超低价格把你的产品排挤出市场；可以找新闻媒体摸黑你和你的公司，让你和你公司的名声臭大街，进而让你的产品无人问津；他们还可以找人教训你，对你进行人身伤害；甚至还可以……” 罗伯特说到这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牛小强心里一寒，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没想到美国的商业竞争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几十年前，美国的商业法规还不是太完善的时候，确实存在着这种行为。但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美国却仍然存在着这种打压竞争对手的恐怖行为，话说这也太令人不可置信了吧？ “这个……这个是真的吗？” 罗伯特耸耸肩，忽然笑了起来：“这只是我听到的都市传说，我自己并未亲眼见到过，也许实际情况并没有我说的这么吓人，当然了，如果你真的要跟巨头们展开竞争，最好还是提前做好周全的准备，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讲，这叫做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沃森教授笑着更正道：“应该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强，你也不要想太多，美国并没有罗伯特所说的这么黑暗，最起码杀害竞争对手的事情我就没有听说过，对吧博纳？” 博纳教授笑着点头：“我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罗伯特这小子是在吓唬你呢。” 牛小强在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我想在美国干出一番事业，首先就必须要拥有自保的力量，比如说需要找到一位来自政府层面的强大靠山，还要拥有一定的武力，否则一旦真的出现最恶劣的情况，我就完蛋了啊，政府方面的靠山已经有了，那就是科恩，只要我协助他在仕途上越走越远，他就必将会成为我的强援，有了科恩为我保驾护航，那些巨头想要通过修改政策法规来打压我就会变得非常困难，至于武力方面，洛奇倒是可以考虑，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是混江湖的，对于江湖上的伎俩和手法非常了解，如果可以的话，聘请他给我当保镖最合适不过了。 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丝毫都没有表露出来，只见他微微一笑：“学长，你还真是调皮，居然吓唬我，万一要是把我吓出病来，小心我找你索要精神赔偿。” 开了个小玩笑后，牛小强话归正题：“博纳教授，你只是无法明着帮助我研发自动化汽车制造技术，暗地里还是可以提供支持的，要不这样吧，今后你名义上不会加入我们三人组建的公司，但暗地里却是我们的技术顾问，该给的报酬我一分都不会少，如此一来福特公司就找不到任何借口责怪你了，不知教授意下如何？” 博纳露出好奇的神色：“牛小强，你为什么对自动化汽车制造技术如此执着？” 牛小强也不隐瞒，把自己在中国开设汽车工厂，以及收购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情况告诉给了博纳教授。 博纳教授听完之后大张着嘴巴，满脸震撼道：“你今年才多大啊，居然就已经拥有两家汽车公司了，话说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牛小强笑了笑，接着问道：“教授，对于我刚才的提议，你愿意接受吗？” 博纳教授苦笑道：“我是个变形金刚迷，做梦都想制造出一台实体版的变形金刚，这需要强大的智能技术提供支持，而当今世界上能够提供这类技术的，就只有你们三个了，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美国人都带着那么一丝理想主义，他们可以在生活上过得拮据一点，却甘愿花费大把的金钱和精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在个人兴趣爱好方面，他们投入的金钱和精力要远远超过其他国家的公民。 就好比琳达，她身为一名牙医，在美国的收入相当不错，每年至少有几十万美元的进账。但直到今天，她也没能存下多少钱。她把自己挣到的绝大多数钱投入到了自己喜爱的改装车领域，花费的资金都能买下二十几台法拉利了。 再比如说洛桑，她为了追逐自己的理想曾经加过改装车比赛，结果出了事故，造成了腿部的残疾。可即便如此，洛桑也仍然没有减少对改装车的热爱，如果有机会，她还会继续参加改装车比赛。 这两个例子充分的说明了美国人对待生活的态度，工作只是他们实现梦想的工具，梦想才是他们追求的终极目标。 如此看来，博纳教授因为对变形金刚的喜爱，最终冒着一定的风险答应了牛小强提出的要求，这就不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 牛小强露出开心的笑容：“感谢教授的加盟，有空的话我请你出去喝一杯，一来是为了欢迎阁下的加盟，二来是为了庆祝波士顿智能应用开发公司的骨干力量正式完成组建。” 罗伯特立马凑趣：“学弟，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跟老师啊。” 第1119章 把他的两只手打断了 牛小强欣然点头：“放心吧，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今晚就去喝酒吧。” 牛小强这些天一直都埋头干活，身心有些疲惫，他很想放松一下，这才会把时间定在今晚。 其他三人全都笑着点头，表示下班后一定会准时赴约。 谈妥了加盟的事情后，博纳教授主动问道：“牛小强，我上次给你介绍的生意你是不是给忘了？那位主顾前两天还联系过我，说我给她介绍的人一直都没跟她打电话，人家现在有点着急，你能不能抽空把这笔生意给做了啊？” 一个多月之前，博纳教授为了让牛小强帮他开发变形金刚所需的智能程序，曾介绍给牛小强一笔生意，让他帮助一位生产鱼罐头的企业主开发出专门筛选原材料的设备。 这笔买卖牛小强并没有忘记，他是因为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把这件事暂时给搁置了下来。 此刻听到博纳教授提到这茬，牛小强露出歉然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教授，我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抽不开身，害得你这个介绍人失信于人，不过我现在已经有了点空闲时间，等会儿吃完午饭我就给这位企业主打电话，把事情确定下来。” 博纳点点头，问道：“对方的电话号码你还记得吗？” 牛小强笑着点头：“还记得。” 博纳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博纳教授提供的号码。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这里是桑妮罐头制品公司，请问阁下有什么需要？” 牛小强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对方听完之后哦了一声，语气中稍稍带着一丝埋怨：“原来是你啊，你可真能拖，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才跟我们联系。” 牛小强赶忙道歉：“真的很抱歉，我前段时间太忙，忙得连日期都忘了，还请贵方不要介意。” “恩，你先稍等片刻，我们老板正在吃饭，我去叫她过来跟你谈。” “好的，谢谢了。” 牛小强等了约莫三分钟，电话那头才传来脚步声，随即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您好，我是桑妮，大概的情况我的秘书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阁下有时间的话，不妨来我的工厂实地考察一下，因此产生的所有费用全都由我来出，不知您意下如何？” 牛小强询问道：“不知桑妮小姐的工厂具体在什么地方？我需要计算一下这趟行程需要花费的时间，把手头的工作调整好。” 桑妮立马把地址报给了牛小强：“我的工厂位于佛罗里达州，具体在xx市xx区133号，那里距离棕榈海滩并不远，你要是不认得路，可以去棕榈海滩等着，我安排人过去接你。” 马塞诸塞州距离佛罗里达州有些远，牛小强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最多三天时间就够了，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影响，他微微点头：“没问题，我今晚就出发，估计明天早上可以到达佛罗里达，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好的，我等你的电话。”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跟凯琳娜打了个电话，把晚上要请人喝酒以及要去出差的事情跟凯琳娜交代了一下，凯琳娜只是提醒他注意安全，并未多说什么。 下午一点，牛小强回到家，把行装收拾好后躺在床上休息。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床头的电话分机忽然响起。 牛小强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喂，谁啊？” “是我，事情已经办妥了。” 牛小强没有听出对方是谁，迷迷糊糊的问道：“你是谁啊？啥事情办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洛奇。”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哦了一声：“原来是洛奇先生啊，谢谢你了啊，那什么，你把那家伙怎么样了？” 洛奇沉声道：“把他的两只手打断了。” 牛小强原本以为洛奇只会找人把伤害杨攀的人胖揍一顿，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凶狠，把对方的两只手全部打骨折了。呆愣了片刻牛小强才开口：“哦……哦，我知道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当面感谢你。” 洛奇又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你不用谢我，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对我妹妹好一点。” 这句话似乎让洛奇觉得很不好意思，他说完话立马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牛小强反应的时间。 牛小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愣了好半天才满脸疑惑道：“让我对你妹妹好一点？话说洛奇是个啥意思啊？他是想让我在工作上多多照顾一下洛桑吗？” 思来想去，牛小强也只能这么认为了，不然洛奇的话根本就没办法解释了。 他放下听筒，继续睡觉，一直睡到下午五点才起床。 傍晚时分，牛小强来到了绿森林酒吧。这家酒吧是波士顿地区的高级知识分子们最喜欢来消遣的地方，为了迎合那些大学教授们的口味，酒吧里面的装修少了一些粗俗，多了一份文化气息。 酒吧门口站着两排衣着得体的侍应生，这些侍应生全都文质彬彬，跟其他酒吧门口那些身材健硕的保安差别很大。 牛小强早就预定了包厢，他走进包厢的时候沃森教授三人正在里面抽烟，牛小强毫无准备，被呛得涕泪横流。 罗伯特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微笑道：“学弟，要不你也加入烟民的队伍吧，这样一来以后就不会被烟味呛到了。” 博纳教授忍不住笑道：“抽烟还不如抽雪茄，雪茄的危害比香烟要小，可惜我上次从佛罗里达带回来的雪茄全部抽完了，否则倒是可以让牛小强尝一下雪茄的味道。” 牛小强费了一番功夫才缓过劲来，他喝了两口啤酒，润了润嗓子才开口：“教授，我今晚正好要去佛罗里达出差，要不要我帮你带一些雪茄回来？” ， 第1120章 一个神经衰弱症患者 博纳教授还没开口，沃森就抢先一步说道：“当然要啊，不仅要给博纳带，还要给我带，给咱们一人带一箱吧，至于购买雪茄的钱，全都由你来出，作为回报，今晚的酒钱由我们两个来出，你没意见吧？” 牛小强并不清楚雪茄的价格，还以为雪茄的售价跟香烟差不多呢，他虽然急需大量资金搞投资，但觉得一顿酒钱和购买雪茄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教授，酒钱和购买雪茄的钱都由我来出吧，就不用两位破费了。” 牛小强话音刚落，一旁的罗伯特立马就愣住，然后问道：“学弟，你确定要这样？” 牛小强满脸诧异的看着罗伯特：“怎么，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罗伯特笑了笑，问道：“你知道雪茄的价格吗？” 牛小强意识到了什么，不确定道：“难不成雪茄非常昂贵？” 罗伯特一看就明白过来，他哈哈一笑，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很贵的，但对于你这位大老板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牛小强转动眼珠看向沃森教授，教授正一脸奸诈的笑着：“小强，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你可不能反悔啊。” 牛小强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被沃森教授宰了一刀。不过他并未生气，而是询问道：“教授，两箱雪茄需要多少钱啊？” 沃森教授伸出两根手指头：“最起码需要二十万美元。” 牛小强大吃一惊：“这么贵啊！这笔钱都能买一辆普通的法拉利了呢！” 博纳有点看不下去，提醒道：“沃森教授说的是顶级哈瓦那雪茄的价格，一箱顶级的哈瓦那雪茄只有几根，每一根的价格都超过了一万五千美元，这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太过奢侈，你还是给我们带相对低端一些的雪茄吧，不过一定要保证是哈瓦那雪茄，其他地方出产的雪茄口感不太好，我不是很喜欢。”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立马就坡下驴：“没问题，就这么办。” 沃森教授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我说博纳，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次占便宜的机会，你就给我搅黄了，你还真是会做好人啊。” 博纳呵呵一笑：“得了吧你，你自己也是开公司当老板的人了，好意思占自己学生的便宜？” 沃森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端起酒瓶转移话题：“咱们不说这个了，还是好好喝酒吧，为了庆祝博纳教授的加入，咱们干杯。” 其他人纷纷举杯，笑盈盈道：“干杯。” 晚上九点，聚会结束，其他三人各自回家，牛小强拦了辆的士，背着行囊赶到了波士顿机场。 十点一刻，牛小强乘坐的客机腾空而起，飞往了位于美国南方的佛罗里达。经过数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这架客机平稳降落。 牛小强背着包走出机场，拦了辆的士赶往棕榈海滩。 凌晨三点，牛小强目瞪口呆的站在海滩边。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海滩上仍然聚集着不少人。这些人大多都躺在海滩上睡觉，少数一些在唱歌跳舞，还有人在搞烧烤，看起来这里像极了一个大型露营圣地。 真正让牛小强吃惊的是海滩的一个角落，那里聚集着十来个年轻男女，他们身无寸缕，做着一些很疯狂的事情。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xx派对吗？” 牛小强来美国之后曾向凯琳娜详细的了解过美国的情况，据凯琳娜所说，美国有一些非常大胆的年轻人，喜欢搞一些很出格的活动，xx派对就位列其中。 当时牛小强还不是很相信，此刻亲眼所见，让他有种极度荒唐的感觉。他觉得这幅场景实在是太有碍瞻观了，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赶忙转身远离这群不知廉耻的家伙。 “哎哟！” “啊，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这里太黑，我没有注意到你。” 牛小强找了个小商店，准备靠在商店的墙角眯缝一会儿，等到天亮了再联系桑妮。不料他还没有坐下，就把一个人从梦中给踩醒了。 由于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通过声音可以确定对方是个女人。 不管是谁，被人从睡梦中弄醒都不会感到愉快，更别提是被人给踩醒的了。女人伸手揉了揉被踩疼的地方，恼怒道：“你赶紧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牛小强理亏在先，只得连连点头称是，赶忙转身离开。 不料他刚走了没几步，被他踩醒的女人就把他给叫住：“先等会儿，你还没赔偿我的损失呢，不能就这么走了。” 牛小强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女的想要讹自己一笔钱，他眉头微皱，转回身道：“这位小姐，我刚才已经道过谦了，如果你不接受，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如果你想索要赔偿，那就请你把自己受伤的证据拿出来，这样我才会对你进行赔偿，否则我不介意让我的律师起诉你敲诈勒索。” 女人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如此硬气，顿了一下她才开口：“你确定要让律师来跟我谈？” 牛小强自然是不会退缩的：“如有必要，我会这么做的。” 女人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牛小强跟前：“我告诉你，我是一个神经衰弱症患者，良好的睡眠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我刚才好不容易才入睡，就被你给踩醒了，你的行为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我的身心，尤其是精神方面，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如果你真的想找律师，我可以奉陪到底，看看法官到底支持谁！” 精神损失的说法在中国是不存在的，但在美国却十分受到重视，凡是涉及到精神层面的伤害，往往需要花费巨额的赔偿金才能解决。牛小强对此还是很清楚的，换成其他人，可能会服软，但牛小强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只听他微微一笑：“这位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搞错什么事了？” 第1121章 被人污蔑 “我刚才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是你自己睡的地方太过隐蔽，相信只要是没有佩戴夜视仪的人就不可能会发现你，因此从主观上来讲，我踩到你只是无意间的过失，你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就算上了法庭，法官也是不会支持你的索赔主张的。” 牛小强的这番话堪称有理有据有节，把女人说得哑口无言。 呆了片刻她才退而求其次：“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但就算是无意造成的过失，你伤害到我也已经是事实，你或多或少总该补偿我一下吧？” 牛小强闻听此言，就此肯定这女的绝对不是啥好东西，他懒得跟对方纠缠，转身就走，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建议你报警，否则我一分钱都不会赔给你。” 女人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这么拽，直接转身走掉了。 愣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气得哇哇大叫：“你这个垃圾给我站住！我这就报警！我就不信我拉英告不倒你！！” 牛小强一听对方要报警，立马停下脚步，双手抱胸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我告倒的。” 牛小强原本以为这女的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从背包里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当着牛小强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 如今这个年代，卫星电话在美国绝对是奢侈品，高昂的电话费就连一般的白领都承受不起，这女的既然拥有一部卫星电话，那就说明她不仅不是一个骗子，家里的条件反而还很是不错。 “喂，是警察局吗？我要报警！我现在在棕榈海滩，就在刚才，有个男人非礼我！请你们立刻赶过来抓捕他！” 牛小强彻底傻眼，呆呆的看着打电话的女人。 由于天色很暗，牛小强依然没法看清对方的模样，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这个女人此刻的模样一定很恶毒。如果不是一个很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在美国，只要男人没有证据可以自证清白，类似的案件一般都是男人吃亏。要么你自认倒霉赔钱了事，要么你继续硬挺着死不承认，最终的结果多半是你会被判刑，需要去监狱待一段时间。 牛小强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紧跟着拨打了另一个号码：“乃猜叔叔，我是拉英，我在棕榈海滩被一个男人欺负了，请你过来一趟，你放心，我没有大碍，恩恩，我已经报警了，好的，你直接去警察局，我们在那里见面。” 打了第二个电话后，这位拉英很是不屑的冲着牛小强吐了一口口水：“不要以为你们白人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受到深刻地教训！” 虽然天色很黑，但两人相距并不是太远，因此拉英可以看到牛小强的肤色。她使用了排除法，既然牛小强不是黑人，那就肯定是个白人男子。也不知道这女的受过什么刺激，居然对白人男子如此敌视。 如果现在是白天，拉英一定可以看清牛小强是个东方人，并不是她认为的白人，并且她还能看见牛小强几欲喷火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拉英已经被牛小强杀死一百次了。 因为气愤，牛小强的气息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一字一句道：“拉英小姐，你确定要诬告我？” “诬告你又怎么了？你还能吃了我啊？” “我给你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后果自负。” “哟呵，你说话挺硬气的嘛，很好很好，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就是不改正，我就是要执迷不悟，看咱们谁能把谁玩死！” 牛小强怒极反笑：“好好好，这是你自找的，你可以打电话找人，我一样也可以找人。” 牛小强说完话从背包里掏出卫星电话，直接拨打了沃森教授家里的号码。 沃森教授晚上有点喝多了，接电话的是琳达，琳达打了个哈欠，用慵懒的声音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啊？” “阿姨，是我。” “眼来是牛小强啊，一般情况下你肯定是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的，既然你这么晚打来了电话，那就说明你肯定遇到了很不一般的情况，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牛小强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琳达越听眉头皱的更紧，等到牛小强讲完，她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恶毒，居然如此不要脸的污蔑你，你不要担心，等会儿去了警局之后一句话都不要说，等我的电话就行，如果警察想要让你做笔录，你就说你要等到你的律师来了之后才能做笔录，否则就算做了笔录，也不能当做呈堂证供，你听清楚了吗？” “恩，我听清楚了，大晚上的麻烦阿姨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只要你对凯琳娜好一点就行了。” 下午的时候洛奇说过一句类似的话，现在琳达又说了这么一句，上一次牛小强不是很理解，这一次牛小强一听就懂。 他干笑两声：“请阿姨放心，我一定会对凯琳娜好的。” “恩，先不说了，我去找人。” “恩。”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听到了拉英的声音：“哟呵，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有卫星电话，不过就算你有卫星电话，那也没用。” 牛小强懒得搭理她，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把背包当成枕头闭眼小睡。 拉英气得不行，冷哼一声道：“继续故作镇定吧，等会儿我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回答她的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此外还有远处沉睡人们的鼾声。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警车开到了海滩边，车上下来两名警察，打着手电筒在海滩上寻找报警人。 拉英见状立马冲着警察挥手喊话：“我在这里。” 警察听到声音后立马朝这边走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枪，防备着可能会发生的危险情况。 第1122章 如果你们一定要逮捕我的话 等到警察走到跟前，拉英立马对他们讲述牛小强的“恶劣行径”。 一位警察听了之后掏出手铐走向牛小强，另一位警察用枪指着牛小强，一副准备抓捕罪犯的架势。 牛小强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淡淡的对两名警察说道：“警察先生，你们不能用手铐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因为你们刚才听到的都是她的一面之词，这是不能被作为逮捕我的证据的，此外我并未逃走，一直都在这里等待着你们的到来，由此可见我一点也不心虚，这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位小姐说的话很值得怀疑，最后，我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如果你们一定要把我当成罪犯逮捕的话，我会邀请麻省理工法学院的教授们来给你们进行一次普法教育的。” 最后一句话的潜意思是这样的：如果你们一定要以逮捕罪犯的待遇来对待我，我会让麻省理工法学院的教授控告你们，凭借着麻省理工的名头，你们吃得消吗？ 即便是威胁人，牛小强说话间也留有余地，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不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两位警察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然后其中的一个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 与此同时拉英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你也是麻省理工的学生啊？” 牛小强首先回答了警察的问题：“我手里拿着的就是我的学生证，两位可以当场查看。” 他说到这里冲着拉英淡淡道：“你刚才用了‘也’这个单词，并且你的英文腔调不是那么周正，看来你应该跟我一样，都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不过可惜的是不久之后你就会被麻省理工开除，注定是拿不到毕业证书了。” 拉英的脾气很不好，听到这话她气得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麻省理工是你家开的吗？想开除我就能开除我？” 她刚说完话，一名警察忍不住惊呼道：“什么？你居然是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的？！” 普通麻省理工学生的学生证只记录了该名学生的姓名和就读的专业，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的学生就不同了。 麻省理工为了对这些天才中的天才表示重视，特地在这类学生的学生证上印刻上了“天才认证”这个英文词汇，还在这个词汇的下方进行了解释，让其他人知道啥叫天才认证、并且还让大家知道通过天才认证是有多么的困难。 另一名警察满脸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同伴：“查理，什么是天才条款啊？” 查理指了指“天才认证”下方的注释：“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能亲眼见到传说中通过了麻省理工天才考核的学生！” 查理的同伴借助手电筒的光线仔细的查看一番，随即冲着牛小强感叹道：“这位先生，你可真厉害，既然你是麻省理工的学生，我们自然不能像对待其他犯人那样粗暴的对待你，请阁下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吧，等到事情搞清楚之后，你就能离开警局了。” 查理扭头看向拉英，板着脸道：“拉英小姐，也请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查理的语气有些生硬，看得出来，他已经开始怀疑拉英在撒谎了。 拉英的态度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但仍然语气不善的嘟哝道：“天才又怎样，在我面前一样要低头。” 其他人全都没有搭理拉英，上车后直奔警局。 到达警局后，牛小强借着灯光看清了拉英的模样，感情这位拉英小姐也是个东方人。如果单从外表上来看，拉英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女，身材也非常的棒。可惜的是这个女人太过恶毒，她的心肠跟她的外貌完全成反比。 牛小强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拉英，他很是随意的坐在了板凳上，不等查理开口就先一步说道：“警察先生，在我的律师没有到来之前，我拒绝做笔录，也拒绝配合任何形式的调查，这是我的合法权利，还请你谅解。” 查理点点头：“好的，我不会要求你做笔录，也不会对你做任何形式的调查。” 查理说完话看向拉英：“拉英小姐，请你跟我们进去做笔录吧。” 拉英一脸不忿的看了看牛小强：“他都不去做笔录，你们凭什么要求我去做笔录？” 查理面沉似水的看着拉英：“因为你是报警人，当你拿起电话报警的那一刻，你就有义务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拉英哼了一声：“我要等候我在美国的监护人到场之后，再配合你们展开调查，这应该不违法吧？” 查理刚准备说话，两辆挂着领事馆牌照的高级轿车停在了警局门口，车里走下来四男两女六个东方面孔的人。为首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颇有些威严的气质。 拉英看到此人后用得意的眼神瞅了牛小强一眼，然后快步走到此人跟前，拉住了对方的胳膊，冲着牛小强不屑的撇撇嘴：“乃猜叔叔，就是那家伙欺负我的。” 拉英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一个刁蛮少女，牛小强不由暗想：估计这女的应该处于叛逆期，所以才会这么胡搅蛮缠，从她一个电话就能把领事馆的人叫来的情况看，她的家里必定非富即贵，不出意外的话，这女的之所以会这么蛮横，多半是被家里惯事出来的。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那位乃猜就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查理：“警察先生，我是泰兰国驻美国大使，请你们务必严惩凶手，给受害人一个公正的结果。” 从感情上来讲，查理对牛小强的感官无疑更好，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帮助牛小强洗脱嫌疑。 可是当他看到乃猜的证件后，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见他微微点头：“乃猜先生，请你稍等片刻，我要给我们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过来处理。” 乃猜对于查理的表现很满意，他很矜持的嗯了一声，拉着拉英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 第1123章 知识与权势的对决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乃猜总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牛小强，似乎想给牛小强施加压力，让牛小强快点认罪。 牛小强见过的大世面可不少，自然不可能被对方的眼神给吓唬到，泰兰国驻美国大使的身份也吓唬不到他。一看这位乃猜跟自己玩心理战术，牛小强咧嘴冲着他呵呵一笑，笑容中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乃猜面色一沉：“身为一名罪犯，这是你应有的态度吗？” 牛小强笑得更加轻蔑：“乃猜先生，你是不是想以势压人？不巧的是我也有相类似的想法，不过我没有你那么低级，我想以知识来压人，知识对上权势，看看最终到底是谁获胜吧。” 乃猜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做以知识来压人？” 牛小强露出玩味的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知识就是头脑，你可以把我的话理解为，我想通过自己聪明的头脑所获取到的资源，来跟你所拥有的权势进行对抗。” 乃猜总算是搞清楚了牛小强的意思，他似乎觉得牛小强的说法非常可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估计你是念书念傻了，我看你最多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吧？实话跟你说吧，这个社会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的想法充满了幼稚，看在都是东方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主动承认错误，我就放你一马，要求警察对你从轻处罚，如果你继续坚持你那幼稚不堪的念头，我保证你等会儿后悔都来不及。” 回答乃猜的同样是哈哈大笑，牛小强笑得很放肆，似乎他觉得乃猜的这番话非常滑稽一样：“乃猜先生，我想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你以为年轻人就好欺负吗？再者说了，你难道不知道你身旁那位拉英小姐是什么货色？在明知道我是被污蔑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威胁我，不知你的自信心从何而来？” 乃猜没想到牛小强居然敢如此奚落自己，一点也没把自己这位大使放在眼里。他恼羞成怒的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牛小强：“我的自信心来自于我的身份和地位，你呢？又凭什么敢跟我较劲？” 牛小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泰兰国驻美国大使吗？就算你是泰兰国总统，那又如何？这里是美国，不是你的老家，你有什么好威风的？至于我凭什么跟你较劲，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凭的是我用这颗头脑获取到的资源，其中就有超乎你想象的庞大人脉资源，你要是不信邪可以走着瞧，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干得过谁。” 牛小强说到这里翘起了二郎腿，用怜悯的目光扫了乃猜和拉英一眼，学着乃猜刚才的语气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也可以看在咱们都是东方人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拉英小姐当场给我道歉，并终止污蔑我的行为，我就可以放她一马，如果你们继续用这幅丑恶的嘴脸威胁我，我保证让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乃猜刚才只是看牛小强年纪小，所以觉得他没什么背景，属于很好欺负的那一类人。可是跟牛小强进行了一番言语上的交锋后，乃猜发现牛小强不仅不好欺负，反而言辞十分的犀利。 更让乃猜感到意外的是，牛小强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十分嚣张的态度，如果说对方没有底气的话，又怎么敢跟自己针锋相对呢？难道说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乃猜想到这里阴沉着脸走到警局门口：“拉英，你过来一下。” 拉英走到跟前，问道：“乃猜叔叔，你是不是被那小子给吓唬住了？” 乃猜淡淡道：“这怎么可能，我把你叫出来是想了解一下那小子的个人情况，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拉英撇撇嘴：“他跟我一样，也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 乃猜稍稍感到有点意外，愣了一下才接着问道：“仅此而已吗？” 拉英有些不情愿的补充道：“他是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的。” 乃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总是强调他的头脑很聪明，可就算这样，他也不可能跟我叫板啊，难不成他跟你一样，在自己的国家也拥有着非同寻常的身份？” 拉英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家伙该不是日本人吧？如果他家里的长辈在日本身居高位，这件事还真的不太好办。” 拉英只是因为叛逆性格才会这么不堪，她不仅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反而还很聪明，当初是靠着个人的努力考进麻省理工的，并未动用任何家族关系，由此可见她确实很厉害。 联想到牛小强的家里可能很有背景，拉英和乃猜都露出凝重之色。他们出身于泰兰国的大家族，因此对于权力十分熟悉，知道什么人是不能随意招惹的。 沉默片刻后，拉英开口道：“乃猜叔叔，要不你去找警察打听一下那小子的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后再说？” 乃猜嗯了一声：“这样比较稳妥，我这就去打听情况。” 乃猜说完话转身走进了查理的办公室，笑着问道：“警察先生，真是麻烦你了，大晚上的还要让你们处理案件，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去泰兰国旅游，让你领略一下迷人的泰兰国风情。” 查理本来对乃猜和拉英的感官很不好，他当警察有好些年头了，见过许多人和事，一看就知道乃猜和拉英是想以势压人，欺负牛小强这位天才。 不过人家既然对他发出了旅游邀请，查理自然不会再绷着个脸。他微微一笑：“多谢大使先生的热情邀请，执勤是我的本分，虽然有点辛苦，但也是我应该做的。” 乃猜一看就知道查理是个老油条，这种人只要给足了好处，啥都好办。他笑呵呵的坐在了查理对面的椅子上，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询问道：“警察先生，你知道那个嫌疑人是哪国人吗？” 第1124章 想让我站着挨打吗？ 查理闻言立马明白了乃猜的企图，反正泄露牛小强的国籍信息又不违法，在利益的趋势下，他实话实说道：“他叫牛小强，来自中国。”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对不住一位天才，查理话锋一转，劝说道：“大使先生，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情，我觉得你们双方完全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要不我去劝劝牛小强，你去劝劝拉英小姐，你们双方握手言和吧。” 乃猜笑呵呵的打起了马虎眼：“我倒是想和解，但那位牛小强的态度你刚才都看到了，他比我还要嚣张呢。” 查理听到这话知道乃猜不肯罢休，他只能无奈的暗暗叹了口气。 乃猜说完话心中暗想：原来那家伙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据我所知，中国好像没有姓牛的牛人，估计那家伙在中国没有什么背景，既然如此，我还担心什么？ 乃猜刚想到这里，一辆白色的大众轿车停在了警局门口。查理透过窗户看到了车型和车牌，他赶忙站起身道：“大使先生，我们局长来了。” 乃猜哦了一声，站起身跟着查理一起出去迎接这位局长。 经过查理的介绍，乃猜得知这位局长名叫洛克，他很是热情的跟洛克寒暄了几句，然后双方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一同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牛小强把这一切全都尽收眼底，他不用想就知道乃猜跟洛克在办公室里会谈些什么，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让洛克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决定呗。 牛小强一点也不担心，继续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凳子上，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拉英见状忍不住哼了一声：“真是无可救药，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如此嚣张，等会儿看你怎么办。” 牛小强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加上他很讨厌拉英，于是故意调侃道：“拉英小姐，对于你刚才说的话，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难不成你看上我了，所以才会替我着想？” 拉英气得一瞪眼：“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这幅熊样，鬼才会看上你呢！” 拉英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一个刁蛮少女，牛小强再一次确定这女的肯定是被家里给惯坏了，否则像她这种年纪的女人，不应该这么幼稚。 “呵呵，你是不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感到心虚，所以才故意这么说话的？” “你真无耻！” “说到无耻，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吧？” “我哪里无耻了？你可不要乱说！” “你要是不无耻，为什么要颠倒黑白，故意诬蔑我呢？” “那是因为你态度恶劣，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那样藐视我！” “啧啧，你的逻辑还真是可笑，难不成每一个人都必须让着你才行吗？你以为你是谁？是世界总统还是地球主宰？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女人究竟是怎么进入麻省理工的？你的存在完全就是在拉低麻省理工的档次，还好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麻省理工开除，就算你有一个当大使的叔叔，就算你在泰兰国拥有很强大的身份地位，那也不管用，只要我执意想让麻省理工开除你，你就一定会被开除。” 听着牛小强无比嚣张的言论，看着牛小强无比嚣张的表情，拉英只感觉血往脑门上涌，她气急之下不管不顾的冲向牛小强，尖叫道：“你这个狂妄的家伙！看我不打死你！” 牛小强没想到这女人的定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差，自己三言两语就让对方彻底丧失了理智，竟然敢在警察局动手伤害自己。 一看拉英张牙舞爪的朝自己冲了过来，牛小强立马站起身，把双手拦在自己身前。他这是下意识地举动，可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刚摆出防守的架势，跟随乃猜一起过来的三男两女突然分散开来，把他给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警告道：“你最好别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牛小强的脑海里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他们是想让我站着挨打吗？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自打脑袋瓜开窍以来，牛小强就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十分在意。他曾经因为李明星在清江的胖子歌舞厅跟混混头子干了一仗。 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由于对方人多势众，牛小强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当机立断选择了先下手为强的策略，用酒瓶把那位名叫王老虎的混混头子一下子干翻在地，这样他才控制住了局面，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此刻的情形跟当年有些相似，对方也是人多势众，虽然只有三个男人，其他都是女的，但牛小强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除了拉英之外的五个人全都不简单。 他们的气度都很沉稳，目光很是锐利，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专门负责保护乃猜的保镖。乃猜可是泰兰国驻美国大使，他的保镖还能差到哪里去？ 牛小强的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几个家伙一看就不简单，如果我被他们控制住，接下来肯定要被拉英那个疯婆子给伤到，咱虽然从小被老爸磨练得很能抗打，但也绝对不能被这样一个刁蛮叛逆的女人给欺负了，话说我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全身而退呢？ 要不是拉英站在警局门口，距离牛小强有些距离，否则的话牛小强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用来思考。 还没等他想好万全之策，拉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周围五个男女明显是故意要帮拉英出气，继续对自己虎视眈眈。牛小强急切间把心一横，暗道：去你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牛小强丝毫都没流露出要拼命的表情，反而还故意露出了畏惧的神色。围着他的五名男女见状都认为牛小强是个怂包软蛋，警惕性松懈了不少。 当然了，牛小强的年纪也是他们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之一，在他们看来，牛小强实在是太年轻了，这种人没什么社会阅历，耍耍嘴皮子可能还行，但要说到动手打架，那就很不够看了。 第1125章 不出掉这口恶气老子决不罢休 出乎这些人预料的是，就在拉英即将挥拳击中牛小强侧脸的时候，牛小强忽然一低头躲了过去。拉英来势汹汹，根本收不住劲，加上用力过猛，她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牛小强的身上撞去。 牛小强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趁势伸出一只手把拉英死死抱住，趁着包围自己的五名男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把桌子上的一支圆珠笔抓在手心，然后用圆珠笔的笔尖对准了拉英颈部的大动脉，大吼道：“都别动！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包围牛小强的五个人全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还有胆量劫持拉英。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局长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打开，洛克和乃猜快步走了出来。与此同时查理等值夜班的警察也全都从办公室冲了出来。 牛小强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冲着查理高声叫喊道：“警察先生，这个女人和她的同伴想以多欺少，要在警察局伤害我，我不得已之下只能奋起反抗，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即介入进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否则我会让麻省理工法学院的教授们过来帮我讨回公道，并且一定会追究你们失职的责任！！” 这一次牛小强没有再讲究情面，直接出言威胁。警察们原本已经把手枪掏了出来，闻听此言他们全都把枪放下，查理首先开口：“牛先生，你不要冲动，我们这就介入，你先把人给放了吧，有我们在场，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牛小强并未冲昏头脑，他闻听此言立马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应该是大使馆的人，全都拥有法律豁免权，就算当着你们的面伤害到了我，你们也无权逮捕他们，只能把他们驱逐出境，这样一来我肯定会吃亏。” 查理一想也是，他询问道：“那么按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置比较妥当呢？” 牛小强立马开口：“你让这五个人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我再放人。” 查理冲着五名男女吩咐道：“你们赶紧退开，否则出了事你们自己承担后果。” 牛小强虽然劫持了拉英，但他并未触犯法律，充其量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首先是拉英先动的手，她冲向牛小强的时候喊的那句话查理等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摆明了就是要故意伤害牛小强。 此外拉英这边人多势众，并且她的帮手都是很精锐的专业保镖，牛小强虽然长得身高体壮，但他只是一名学生，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五名专业保镖的对手，如果他不劫持拉英，自己肯定会受到伤害。 最后的一点最为关键，这里是警察局，如果这五个保镖不听警察的话，执意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那么就算牛小强杀了拉英，牛小强也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乃猜很快就想清楚利害关系，他紧随其后开口：“你们立刻退开！” 五名保镖全部闻声而动，退开十多米才停下。 乃猜脸色阴沉的看向牛小强：“牛先生，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牛小强因为紧张，有点用力过度，用胳膊死死地勒住了拉英的脖子。虽然不至于让拉英窒息，但肯定会让她很不好受。 他见保镖们全部退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松开了一些力道。拉英咳嗽了两声，喘了两口大气后恼怒道：“你、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我？！” 牛小强冷哼一声：“我不这样对你又要怎么对你？难不成我站着让你打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拉英被说得哑口无言，牛小强猛地把她推开，然后快步跑到了查理身后。 彻底脱离险境后，牛小强冷冷道：“警察先生们，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全都亲眼所见，现在我向你们报案，要求你们逮捕这个意图伤害我，并且已经付诸行动的女人！” 牛小强的要求非常合理，警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否则他们就是集体失职，一旦传扬出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乃猜知道厉害，由于拉英身份特殊，一旦她被逮捕入狱，家里是丢不起这个人的，因此他赶忙插口：“这只是一场误会，拉英是个女孩子，没什么力气，就算她真的打到了你，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牛先生，要不我们和解吧，我们销案，你也销案，你觉得如何？” 牛小强冷笑一声：“大使先生，难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乃猜迟疑道：“你指的是……？” 牛小强翻了个白眼：“你之前威胁我，让我赶紧认罪，否则就让我后果自负，我当时跟你说过同样的话，但你根本就不听，以为我很好欺负，现在一看情况不利才想到要跟我和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养的一条狗吗？” 乃猜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犹豫片刻后开口：“我之前可能确实存在着不太恰当的地方，还请牛先生体谅一下，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和解，我可以补偿你一万美元。” “哈哈哈哈哈！”牛小强听到这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那张花旗银行的卡。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不懈努力，牛小强已经从银卡会员升级到钻石卡会员了，这代表他至少是个千万富翁。 笑过之后，牛小强把花旗银行的钻石卡举到空中挥舞了几下，满脸不屑道：“大使先生，你这是要侮辱我的人格吗？看到这张卡没有？你应该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吧？你觉得拥有这种卡的人会在乎你那区区一万美元的赔偿金？” 他说到这里目光一寒：“实话告诉你，我一分钱的赔偿金都不要，就是要出这口气！他妈的，老子在美国还从未受过这种气呢，不仅莫名其妙的被诬蔑，还差点被诬蔑我的人给人身伤害了，这口气老子咽不下，不让拉英受到教训我坚决不罢休！” 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还拥有花旗银行的钻石卡，大家纷纷暗暗惊叹：这家伙还真是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至少是个身价千万美元的大富翁了，此外他念书还那么厉害，话说这种人真的会简单吗？ 第1126章 我拒绝跟他们和解 最震惊的莫过于拉英了，她是在场的人当中跟牛小强接触时间最长的，早在海滩上的时候，她就亲眼看到牛小强掏出一部卫星电话。当时拉英并未当一回事，她还以为牛小强的卫星电话是租借来的呢。 棕榈海滩是全球很著名的度假胜地，每年都有许多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当地的电信公司从中发现了商机，专门开设了卫星电话租借业务，许多游客为了便于联络，会从电信公司那里临时租用电话应急。 如果只使用几天的话，几百美元的话费许多人还是可以承受的，因此租用卫星电话的业务在棕榈海滩十分火爆，但凡有经济实力的，基本都会选择这项服务。 让拉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牛小强的卫星电话并不是租的，因为一个拥有花旗银行钻石卡的人是不屑于租用电话的，直接去电信公司购买一部就可以了，高昂的花费对于这种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更让拉英没有想到的是，牛小强不仅念书很厉害，并且还至少是个千万美元级别的大富翁。这样一来牛小强的身份就很值得玩味了，他要是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又怎么可能拥有这么高端的银行卡？ 拉英想错了，牛小强的一切全都是靠着他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打拼来的，跟他家里没有任何关系。 不仅拉英想错了，乃猜也一样想错了。他在看到这张钻石卡的第一时间，就认定牛小强绝对拥有着非常强大的背景。促使乃猜做出这种判断的最大依据是牛小强的国籍。 乃猜之前问过查理，据查理所说，牛小强来自中国，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乃猜曾跟随家里的长辈去过中国，他非常清楚中国目前的经济状况，一个没有强大关系的中国人想要拥有超过一千万美元的身家，难度简直超乎想象，几乎可以被称之为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根据乃猜了解到的情况，中国目前最富有的是沿海地区的商人，可是在这帮商人当中，最有钱的也不过是千万富翁。请注意，这里的货币单位是人民币，并非美元。 如果是一千万美元，在中国可以兑换到将近三千万元人民币。既然商人群体中不存在这种级别的富翁，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牛小强一定来自某个很有权势的大家族，也只有极其有权势的大家族，才能让牛小强得到这张钻石卡，否则这件事根本就解释不通。 再进一步想，牛小强的家里既然愿意把这么贵重的卡交给他，这说明什么？说明牛小强一定是家族的核心子弟，在长辈那里拥有着极高的重视程度。 乃猜想到这里额头上稍稍有点冒汗，泰兰国是中国的邻邦，一直以来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也受到了中国的庇护，他不敢想象得罪牛小强这种人会产生什么后果。 “牛先生，你……你是不是改换身份后来美国留学的？”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乃猜是什么意思，他把银行卡装进口袋，根本就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查理说道：“警察先生，你刚才已经听到了吧，我拒绝跟他们和解，请你们公事公办吧，至于对方污蔑我的事情，等会儿再跟她算账，无论如何我也要讨回公道。” 查理闻言看向了局长，洛克局长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查理立马会意，招呼同伴走到拉英面前：“拉英小姐，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将以故意袭击并意欲伤害的罪名逮捕你，你有权聘请律师，但在此之前，你的人身自由将会受到我们的限制，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否则我们将会行使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力，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查理说完话掏出手铐，拉英被吓呆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会被逮捕，想到关于监狱的种种传闻，拉英眼眶一红，惶恐不安的看向了乃猜：“乃猜叔叔……我……我不想去监狱……你一定要帮帮我……” 乃猜有点着急，虽然得罪牛小强的后果很严重，但他要是放任拉英进了监狱，那么跟拉英家里的长辈就没法交代了。 他赶忙走到牛小强跟前，这一次他的姿态放得非常低，几乎是低声下气的求饶：“牛先生，我诚恳的向您道歉，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我深表遗憾，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此类事情发生，还请您看在两国间深厚的交情的份上，放拉英一马吧。” 乃猜说完话冲着牛小强连连鞠躬致歉，身为泰兰国驻美国大使，他的这种做法已经可以被称为有辱国体了。 牛小强看着乃猜有些花白的头发，不由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夏天，老爸因为自己打破同学的脑袋去学校向李老师求情的画面。当时的自己还是个傻子，根本就不知道这对于一向都比较爱面子的老爸来说，是多么难为情的一件事。 相比较牛大壮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乃猜的身份自然要高得多，他能够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这可是极为难得的事情，要比牛大壮当年向李老师求情更加难得。 牛小强紧盯着乃猜，心里正在考虑的时候，他装在背包里的卫星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牛小强只得收起思绪，把卫星电话掏了出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把卫星电话拿出来，乃猜和洛克局长就同时惊呼一声。两人就像是看到鬼似的，死死的盯着电话上面一个特殊的标志，满脸的震惊之色，震惊之余还带着一丝疑惑。 两人的身份比普通人要高得多，因此他们可以知道许多普通人所不知道的事情。牛小强掏出的这部卫星电话上的那个特殊标记代表着什么意义，他们是非常清楚的。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掏电话的举动会引发两人如此强烈的反应，他不由暗暗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为啥这幅表情啊？难道说……难道说这部电话代表着某种很特殊的含义，并且这种特殊的含义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恩，有这种可能，否则这两个拥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也不会在看到它之后如此震惊。 第1127章 天才的思维真的这么异于常人吗 这部电话是科恩赠送给牛小强的，牛小强早就看出科恩的出身很不一般，但再怎么不一般，也是有限度的。 在牛小强看来，科恩家里可能有人当个中级官员，也可能是个身家数亿美元的大富之家，仅此而已。 此刻看到乃猜和洛克的神情，牛小强觉得自己好像猜错了，柯恩家里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即便如此，牛小强也不准备去打听对方家里的具体情况，因为科恩没有主动跟他透露，自己要是打听，这会让对方很反感，进而影响到双方之间的良好关系。 这些念头在牛小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紧跟着他就接通了电话：“是琳达阿姨吗，我是牛小强。” “小强，你现在在哪儿？那里有传真机吗？” “我在警局，这里有传真机。” “哦，你把号码报给我，我给你传真一份文件过去，有了这份文件，警察会立刻释放你的。” 牛小强对此感到很好奇，不知道一份文件为何会具有如此大的威力。他哦了一声：“阿姨稍等片刻，我这就询问这里的座机号码。”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对查理问道：“警察先生，不知你们这里的传真号是多少？我有位朋友想传真一份文件给你们。” 查理赶忙把号码报了出来，牛小强听完之后转告给了琳达，琳达立马点头：“我这就把文件传真过去，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再联系我。” 牛小强道了声谢，随即挂断了电话。 没到二十秒，警局里的传真机滴滴响起，打印出来了三张纸。查理跑到跟前一看，发现第一张纸的上面写着这样的一段话：“我以自己的名誉对牛小强进行担保，保证他绝对不会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请你们立即释放他，否则我们将联名对诬蔑者提起诉讼，并且对处理此事的警方表示抗议。” 在这段话的下方，留着这样一个落款：“麻省理工学院教员联合会”。 落款的下面全都是签名，签名排列的很整齐，足足占满了两页半纸的空间。 不知怎么的，查理看到这些签名后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洛克局长一脸紧张的快步走到查理跟前，等到他看完了纸张上的内容，他也跟查理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不就是一群大学教师吗？他们有那么可怕吗？ 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能没念过大学，根本就不知道一位大学教师所拥有的隐形力量。 能够考入大学的都是天之骄子，这些人的成就比一般人要高很多。尤其是麻省理工这种全球顶尖名校，毕业生在各个行业都是精英。身为他们的老师，可以自动拥有学生这种顶尖的人脉资源，想要找他们办点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只是其中的一项优势，实际上美国的大学老师本身就具有很高的地位，社会影响力也非常巨大，许多时候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借助自己学生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只要这些老师们联合起来，哪怕是美国总统，也要好好掂量一下，更别提洛克这位小小的局长了。 在总统面前，洛克算个啥？总统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他敢得罪吗？ 洛克还在胆战心惊的时候，乃猜已经按耐不住走到了跟前。他虽然已经选择了全面服软，但还是对这份文件感到很好奇，想看看牛小强究竟会找谁帮他解决问题。 等到乃猜看完了文件上的内容，他再次被震撼了一把。无论他怎么联想，也没想到牛小强在麻省理工居然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可以让教师联合会集体给他背书，这种事情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啊？ 乃猜原本以为牛小强会通过家里的关系，找美国的权势人物帮他解决问题，因为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但牛小强偏偏却没有这样做，反而选择了一个更加具有难度的方式，难道说天才的思维真的这么异于常人吗？ 跟找一个权势人物解决问题相比，让麻省理工的老师集体为自己背书无疑更加具有难度，并且难度要高出一大截。 求一个人办事自然要比求一群人办事更加容易，因为打动一个人更加容易。只要进行利益交换，就能达成目的。 大学老师就不同了，你能跟他们交换什么利益？直接给钱吗？别搞笑了好不好！就算有的老师会因为金钱而动摇，但更多的老师却绝对不会如此，因为他们本身就属于富裕阶层，对于金钱的需求并不大。 此外这些人当中存在着很多个性高傲的家伙，如果你真的给钱让他们帮你背书，他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不仅不会帮你的忙，反而还会立马跟你翻脸。 乃猜是真的无法理解牛小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牛小强见三人站在那里发傻，不由也露出了好奇之色。他迈步走到跟前，低头看了看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 看完之后他露出了了然之色，扭头冲着洛克说道：“局长先生，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洛克这才回过神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可以，当然可以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又看向了乃猜：“大使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今天是不是就没办法讨回公道了？” 这明摆着是在讥讽乃猜之前以势压人，乃猜面露尴尬之色：“这个……这个都是误会……” 牛小强摇摇头：“不不不，我觉得这并不算是误会，而是一次社会实践，实践证明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肯定会被你们给欺负，为了我自己，同时也是为了给那些曾经或者今后可能会被你们欺压的人一个交代，我决定让你们受到教训，局长先生，麻烦你按照正常法规办事，后续我会回来了解情况的，如果我发现我前脚走人你们后脚就把人给放走，我不介意上法庭跟你们讲道理。” 第1128章 不惜代价也要获得牛小强的谅解 洛克闻言没有半点脾气，点头道：“请阁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法律法规来办事。” 乃猜刚准备开口，牛小强就一挥手阻止道：“大使先生，如果你对于我是否非礼过拉英心存疑虑，你也可以走法律程序讨回你所认为的公道，我不介意跟你们在法庭上见，此外我曾表示要让麻省理工开除拉英，这句话并非玩笑，等我忙完了在佛罗里达的事情，我就立马回到学校兑现这句话，大使先生，我真的觉得你不应该帮着拉英为恶，如果你继续这样纵容她，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自己的家人跟着吃大苦头的，言尽于此，再见。”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就走，在路过拉英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 乃猜犹豫了片刻，然后扭头对洛克说道：“局长先生，麻烦您稍等片刻，我想做最后一次的努力，看看能否跟牛先生达成和解，等到结果出来，您再行动好吗？” 这种人情卖给乃猜也没什么大碍，洛克微微点头：“好的，我可以等等再说。” 乃猜道了声谢，转身拉着拉英追了出去。 洛克根本就不担心拉英会趁机逃跑，因为那样一来她就会变成通缉犯，后果会更加严重。人家这么爱惜名誉，又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乃猜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牛小强刚才表现出了很强硬的态度，但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谈的，只要让牛小强满意，这件事就可以顺利解决。 在乃猜看来，一旦拉英留下案底，她就会存在一个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这对于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原因很简单，拉英的父母希望这个女儿将来能够从政。 泰兰国也是民主制，选民们要是得知拉英曾经犯过罪，并且留下了案底，谁还会投票给她？ 此外拉英也无法承受被麻省理工开除的后果，原因跟前面相同。如果有了麻省理工的毕业证书，这对于提升拉英的个人形象是很有帮助的，可以为她加分不少。 可一旦她被麻省理工开除，那么这同样会成为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并且同样会对她今后的发展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 因此，乃猜这次算是豁出去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牛小强安抚好，不让最坏的结果发生。 他一边走一边跟叮嘱拉英：“你等会儿一定要把态度放好一点，要坦承自己的错误，再也不要那么不冲动，只要咱们能够打动他，一切的麻烦就都将不存在了。” 拉英彻底没了脾气，她本就不傻，知道这件事要是不妥善解决的话，自己将承担多么严重的后遗症。只见她连连点头：“恩，我一定会好好跟他道歉的。” 乃猜微微点头，补充道：“光道歉是没有用的，必修要做出物质上的补偿，虽然他很有钱，不见得能瞧得上我们给予的补偿，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展现自身态度的一种方式，因此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 拉英询问道：“乃猜叔叔，你觉得给多少钱合适啊？” 乃猜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薄，在路边的窗台上迅速填写好，然后撕下来拿在手里：“这里是一百万美元，是我所有的银行存款，你的户头里有钱吗？” 拉英露出为难的神色：“我的户头里本来是有钱的，不过我前天刚好购买了一艘二手游艇，我觉得价格非常便宜，船况也非常不错，于是就掏钱把它买了下来，现在户头里只剩下不到十万美元了。” 乃猜询问道：“那艘游艇是什么牌子的？档次高不高？” “是丽娃牌的游艇，属于超级豪华的那种，原价要一千三百多万美元，我只花了一百多万美元就把它买到手了。” 乃猜迟疑道：“那艘船是不是出过人命事故？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拉英面露得意之色：“叔叔放心，我在购买之前已经找人打听过情况了，这艘游艇没有出过任何事故，并且是三个月前才被前任船主买到手的新船，那家伙之所以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出手，是因为他在拉斯维加斯输了很多钱，怕被父母教训不敢跟他们说，也不愿意找正规的公司托售，担心这样会损害自己和家人的脸面，因此只能偷偷的找个不认识他的人贱卖游艇偿还赌债。” 乃猜哦了一声：“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死要面子的败家子啊，既然你的户头里没什么钱，不如把这艘游艇作为补偿送给牛小强吧，这么贵重的礼物，肯定能打动他的。” 由于购买游艇只花了一百多万美元，因此拉英的损失并不大，不过她非常喜欢这艘超豪华游艇，有些舍不得。 只见她露出不舍的表情：“乃猜叔叔，能不能换个别的东西啊，这艘游艇我很喜欢的。” 乃猜叹了口气：“拉英，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吧？跟严重的后果相比，一艘游艇又算得了什么？” 拉英闻听此言跟着叹了口气：“好，送就送吧，谁叫我这次惹上麻烦了呢。” 乃猜提醒道：“拉英，你以后还是改改脾气吧，不然真的有可能像牛小强说的那样，今后会给家里造成很大的损失，我觉得你可以学学牛小强，人家的家里一样很不简单，但他却衣着普通，完全看不出他是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孩子，如果咱们没有激怒他，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这样的人才能成就大事啊。” 拉英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牛小强确实要比自己优秀得多，单单人家是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这一项，拉英就打死也比不了。 “恩，我会改脾气的。” “这就好，咱们快点走，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掉吧。” 拉英嗯了一声，跟乃猜一起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牛小强还没走到十字口路，就被两人给追上了。乃猜客客气气道：“牛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们想跟您谈点事情。” 第1129章 一百万美元外加一艘豪华游艇 牛小强不用想就知道乃猜是来跟自己道歉的，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面无表情道：“大使先生，我想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了，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乃猜加快脚步走到牛小强的身边，掏出支票递了过去：“牛先生，我诚恳的为我跟拉英之前的错误做法向您表示歉意，这是一百万美元的补偿金，虽然您并不稀罕这笔钱，但它却是我们表达诚意的一种态度，请您务必收下。” 他说话间直接把支票塞到了牛小强的手里，由于担心牛小强会推辞不要，乃猜补充道：“这是花旗银行的现金支票，您随时都可以兑现，不需要办理任何审核手续，一点也不麻烦。” 牛小强根本就没有推辞的意思，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手里的支票不说话。 说句实话，牛小强完全没有料到乃猜会拿出这么大的手笔补偿自己。一百万美元虽然对于他来说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但他正好急等着用钱，既然有人免费赠送一百万给自己，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乃猜一看牛小强不说话，还以为牛小强这是嫌钱少。他赶忙再次开口：“除了这一百万美元之外，我们还有别的表示。” 乃猜说完话对着拉英使了个眼色，拉英立马会意，开口道：“牛先生，这次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污蔑你，更不该失去理智想要伤害你，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弥补你精神上的损失，我决定把自己的丽娃牌游艇赠送给你，请你务必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把这艘游艇收下吧。” 牛小强只知道游艇是很贵重的东西，对于游艇的品牌不是很了解。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这艘游艇值多少钱？” 拉英一听牛小强询问价格，还以为他是想根据游艇的价值来确定要不要原谅自己。 为了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拉英耍起了心眼。她并未把自己购买这艘游艇的价格报出来，而是把游艇的出厂价说了出来：“相信你应该知道丽娃这个品牌在游艇界意味着什么，说它是游艇界的劳斯莱斯也不为过，我准备送给你的这艘丽娃牌游艇的出厂价为一千三百万美元，这还只是税前价格，如果加上需要缴纳的税费，售价将会超过一千五百万美元，虽然它已经被使用了三个月，但无论怎么折旧，价值也不会低于一千四百五十万美元，希望能让你满意。”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不想在两人面前露底，他真的很想惊呼一声：“这艘游艇真他妈贵啊！” 乃猜一看牛小强傻站着不说话，但是脸上却有些动容，以为牛小强已经被打动。 他赶忙抓住机会旧话重提：“牛先生，我再次向您道歉，请您务必原谅我跟拉英的冒犯，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把案子销了吧。” 他说完话拉着拉英一起给牛小强鞠躬致歉，牛小强强压住内心的惊喜，故作沉稳的微微点头：“你们确实很有诚意，既然如此，我就原谅你们一次吧。” 两人立即大喜，客客气气的陪着牛小强返回警局。 没多大功夫，销案手续办理完毕。乃猜对拉英使了个眼色，拉英笑着开口：“牛先生，那艘游艇就停在前面不远处的港口里面，我们现在就过去办理移交手续吧。” 牛小强根本就不担心拉英会反悔，因为双方已经把赔偿条款写进了和解书里面，只要拉英敢于反悔，她不仅会承担之前的法律责任，还要承担欺诈这一项新的罪名。价值一千多万美元的欺诈罪，至少要坐十年牢才行，这种后果拉英自然更加承担不起。 “恩，你在前头带路吧。” “好的，请跟我来。” 乃猜并未派人跟着，因为他觉得牛小强是不可能伤害拉英的，只听他叮嘱道：“拉英，事情办完了之后你去酒店落脚，过几天再跟我一起返回纽约。” “恩，我知道了。” 乃猜临行前对牛小强发出了邀请：“牛先生，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纽约转转，我一定会好好款待您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把名片装进了口袋，跟着拉英朝港口走去。 拉英一边走一边悄悄观察牛小强，双方解除了敌对关系后，拉英开始以正常的心态去评价牛小强。 首先是气度，牛小强的气度非常沉稳，称得上是少年老成，比许多成年人更加内敛稳重。 然后是衣着，牛小强的衣着十分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显得极其朴素，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钱人。 最后是外表，牛小强长得人高马大，体格健硕，一张脸可谓棱角分明，身上的阳刚之气十足，完全配得上美男子这个称谓。 “拉英小姐，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啊？哦，那倒没有，我只是对牛先生感到很好奇，说句实话，我从未见过一个比你还奇特的人。”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我哪里奇特了？” 拉英如实回答：“最奇特的是你的气度，既沉稳又内敛，流露出一股淡淡的自信，仿佛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此外你太朴素了，虽然是个拥有钻石卡的大富翁，但身上的衣着打扮加在一起最多也就一百美元出头，这些都是让人感到奇特的地方，牛先生，不介意的话你能告诉我你在生活上为什么这么节俭吗？” 拉英所说的奇特其实应该叫奇怪，不过奇怪这个词汇稍稍带着点贬义，没有奇特那么中性。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也没什么好奇特的吧，我从小接受的就是勤俭节约的传统教育，不管有没有钱，都应该节约过日子，这跟我是不是富翁没有必然的关系。” 拉英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部分认同牛先生的观点，一个人当然应该节俭，但一个千万富翁却不需要过得这么朴素，否则金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 第1130章 老师都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学生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女的改了脾气之后，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思维也很独到，比一般的女人强不少。 他心里这么想，嘴里说道：“因为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业，需要我投入大量的资金，目前来说我还不能过上一个千万富翁应该过的生活。”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我现在就想过上奢侈的生活难度其实并不大，只要我放缓事业的发展速度就行了，但我是个急性子，不愿意虚度年华，此外我也担心一旦体验了奢侈的生活就会让自己沉沦下去，失去原有的斗志，所以我不愿意这样做。” 还有一个理由牛小强没有说出来，这个理由跟方东平有关。方东平今年已经六十多了，也不知道还有多久的寿命。为了帮助师父实现毕生的梦想，牛小强可不想懈怠。 拉英闻听此言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是其他绝大多数年轻人都不会像你这么努力，因为他们很难抵抗世界上的各种诱惑，尤其是在他们拥有金钱和地位的时候，往往都会沉沦，不像你，你能够明确自己的目标，并且严格自律，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奋斗，这真的是太难能可贵了。” 拉英并非是在拍牛小强的马屁，由于身份的关系，她接触到了许多跟自己相类似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绝大多数都奉行享乐主义，他们会变着法子寻欢作乐，做出的很多事情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荒诞不经。像牛小强这样自律的确实是极为罕见的，就算有，也没办法跟牛小强相比。 牛小强是真的很严格的在要求自己，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他虽然是个千万富翁，但却自律到了不给自己购买一件名牌衣服的地步，试问还有哪个年轻人能够做到这点？ “拉英小姐过奖了，我可不敢当。” 牛小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既然拥有一艘豪华游艇，为什么大晚上的却要在海滩上睡觉？难道豪华游艇没有海滩上睡着舒服吗？不要跟我说你是个神经衰弱症患者，这种借口我可不相信。” 拉英听到这话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之前的那些胡言乱语，我之所以睡在沙滩上，那是因为我这些天正在进行一项跟旅游有关的调查，实在是太疲惫，不小心在沙滩上睡着了。” 牛小强好奇道：“据我所知，麻省理工好像没有跟旅游相关的专业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跑到棕榈海滩搞旅游方面的调查呢？” 拉英解释道：“这是因为泰兰国是一个旅游资源很丰富的国家，我们国家有很多漂亮的海岛，非常适合旅游，只是由于营销和宣传工作做的不好，此外基础设施的建设也没有跟上，所以知名度并不太高，我家里开设了好几家旅游公司，我身为家庭的一份子，有义务协助家里搞好旅游产业，所以我才趁着来美国念书的机会，四处在美国的各个旅游胜地考察，想学习一下人家的先进经验。”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还没说话，拉英就忍不住问道：“牛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麻省理工的？” “我去年下半年才进入的麻省理工。” 拉英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我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头，你进入麻省理工的时候我刚好离开波士顿出来考察了，不然凭借着你在麻省理工这么高的知名度和人脉关系，我是绝对不会不认识你的。” 她说到这里由衷的赞叹道：“你可真厉害，居然能让麻省理工教员联合会帮你背书，那些人可不好交往，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脾气都很古怪，你却能让他们集体为你撑腰，这样的事情在麻省理工还从未发生过呢，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吗？” 拉英的出身不一般，因此她比普通人更加清楚人脉关系的重要性。她这是想从牛小强这里偷师，看看能不能学着牛小强的样子也跟那些教授们搞好关系。如果她真的做到了，这对于她的未来可是很有帮助的。 退一步来讲，就算拉英只能做到牛小强的一半，收获也是非常惊人的了。 牛小强并不知道拉英打的什么主意，他呵呵一笑：“想要打动那些教授对于我来说可能难度不太大，但对于其他人来讲可能就非常困难了，简单点跟你说吧，他们都是老师，既然是老师，谁不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呢？” 拉英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牛小强这是在说想要打动那些教授必须学习很好才行，具体要好到什么程度可以参照牛小强。他是个天才，如果不是天才，那就免谈了。 拉英虽然学习也很厉害，但距离天才还是有些差距的，她哦了一声，不免感到有些遗憾。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港口，说是港口，其实只是一片很小的湾区。 在棕榈海滩，这种小型湾区非常多，都是用来停靠游艇的。有的湾区属于酒店所有，有的则是旅游公司所有，想要在这里停船，必须要缴纳一定的泊位费才行。 拉英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一艘体型最大的游艇跟前。这艘游艇的体积明显要比其他的游艇大了好几圈，长度至少有六十米，高度有将近二十米。游艇的侧身涂刷着一个硕大的英文单词“riva”，这是丽娃游艇的英文名称。 牛小强看了看游艇的庞大轮廓，心中暗想：这艘游艇可真大啊，怕不有好几百吨的排水量吧？一个人能够操控它吗？ “牛先生，这就是我准备送给你的丽娃游艇，咱们从这边上去。” 拉英伸手指了指游艇侧面的旋梯，牛小强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往上爬。 牛小强一边爬一边问道：“这艘游艇有够大的啊，船身也挺高的，它应该可以进行远洋航行吧？” 第1131章 又一次尴尬 拉英嗯了一声：“这艘游艇属于超级游艇，船身非常平稳，可以抗住大风大浪，进行远洋航行一点问题都没有，当然了，前提是你要带上足够多的燃料，否则要是在大洋深处因为内燃料耗尽而失去动力，那就很不妙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爬到第一层后抬头看了看上面，接着问道：“这艘游艇一共有几层？” “一共有四层，如果加上底舱，那就是五层。” 拉英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牛先生，你之前从未给自己购买过奢侈品，估计对游艇不是很了解，要不我给你当向导，带着你熟悉一下整艘船的大致情况吧。”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欣然点头道：“那就有劳拉英小姐了。” 拉英说了声不客气，带着牛小强来到了楼梯口，朝着最顶层走去：“咱们先去看上面，然后一层一层往下看。” 牛小强点点头不再说话，跟着拉英来到了顶层。 由于这艘游艇很高，牛小强之前站在岸上看不见游艇上层的情况，来到顶层后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丽娃游艇被称为游艇界的劳斯莱斯。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露天游泳池，在游泳池的旁边，有一片面积很大的休息区，休息区的隔壁还有一座小型酒吧。 牛小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暗惊叹：有钱人可真会享受啊，居然在游艇上修建游泳池和酒吧！ 拉英带着牛小强绕着游泳池转了一圈，最后进入了酒吧，指着摆放酒水的柜子说道：“这里还剩下很多高档酒水，我也一并送给你吧。” 牛小强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贪小便宜的家伙，他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上却故作沉稳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随后拉英带着牛小强走进了酒吧，当她打开电源之后，酒吧里面立即灯火通明，璀璨的水晶吊灯和各种颜色的射灯共同烘托出了一股浓浓的奢靡气息，让身在酒吧里的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拉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牛先生可以带着自己的红颜知己来这里消遣，我保证对方来了之后就不想走了。”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中暗想：这艘游艇太奢侈了，确实是泡妞的好地方，不过泡妞这项功能对于我来说是多余的，我的那些女人可不是嫌贫爱富的类型，最多带着她们见识一下就行，没必要搞得那么奢靡，不然她们要是沾染上贪图享乐的坏毛病，那就不好了。 “牛先生，这里还有一个隐藏着的电影院，只要打开这个开关，布帘子就会移开，露出后面的幕布，然后再打开这里，放入录影带就能播放电影了。” 拉英一边解说一边操作，当她点下播放键之后，电影幕布上忽然出现了一大群赤条条的身体，与此同时音响里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两人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全都愣在当场，彻底傻眼了。 过了片刻，拉英忽然小脸一红，赶忙把播放器关闭，尴尬至极的解释道：“牛先生千万不要误会，这盘录影带并不是我的，而是……是我朋友的，我前几天把游艇借给朋友开派对，还没来得及深入的清理他遗留下来的东西，所以……” 牛小强虽然也感到很尴尬，但这件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因此他的心态要比拉英好得多。只见他微微点头：“没关系，我不会误会你的，不过这盘录影带最好还是拿走吧，不然我将来也有可能会遭受相同的尴尬。” 拉英连连点头，赶忙把录影带取了出来，打开窗户用力扔进了大海：“这样就能彻底解决问题了，走吧，咱们去下一层看看。” 牛小强嗯了一声，跟着拉英来到了下一层。 这一层是驾驶室的所在地，内部的空间非常大，视野非常开阔。在驾驶室的外面，有一个给工作人言准备的餐厅，此外还有给客人们准备的好几间豪华卧室。 牛小强对游艇的动力结构很感兴趣，拿起说明书仔细的看了看。 拉英并未打扰，等到牛小强看完之后才继续带着他参观。 花了半个多钟头，两人进入了底舱。底舱的稳定性是最好的，摇摆的幅度最小，因此船主的休息室一般都会设置在底舱。 当然了，底舱的视线不是很好，为了便于船主有更好的住宿体验，设计人员也在顶层设置了一个豪华卧室，船主可以自行选择在哪里休息。 “这里是游艇主人的卧室，里面的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要不我带你进去看看？” “恩，有劳拉英小姐了。”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走吧，咱们进去参观参观，说句实话，我买到这艘游艇后一直都没进入过底舱，平时都是在顶层的休息室休息，对底层的休息室我也感到很好奇。” 拉英说话间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门刚刚打开，她就看到床上和地板上到处都散落着衣服。这些衣服没有一件男人的，全都是女士衣物，绝大多数都是泳衣和性感的睡衣，只有少数几件是外套。相同的是这些衣物上全都挂着吊牌，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还未穿过的新衣服。 拉英再一次尴尬了，她干笑道：“这个……也应该是我的朋友遗落在这里的，牛先生，你可不要误会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不会误会的，要不我先出去，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再进来？” 拉英立马点头，牛小强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拉英赶紧把门关上，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她一边收拾一边暗骂：那个败家子还真是无耻，居然买了这么多的情趣衣物，他就不怕身体吃不消，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吗？ 拉英原本想要把这些衣物全部打包，然后一起扔进大海，或者扔进垃圾桶。 可是考虑到这些衣物全都是暂新的，连吊牌都没剪掉，她不由有些迟疑：要不把这些衣物全都放进衣柜吧，牛小强毕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免不了要做男欢女爱的事情，这些衣物可以给他增加一些乐趣，估计他会喜欢的，男人嘛，对于这些好像都挺感兴趣。 第1132章 学生怎么可能拥有超级游艇？ 拉英想到这里终于打定了主意，把这些衣物全都放进了衣柜。她把衣柜的门关好后，这才打开了房门：“牛先生，你可以进来了。” 牛小强见她双手空空如也，不由好奇道：“拉英小姐，那些衣服呢？你不准备把它们扔掉吗？” “哦，那些衣服全都是新的，吊牌都还在，我觉得扔了太可惜了，不如放进衣柜存放起来比较好。”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既然对方都这么做了，自己当面拒绝不太好，留着就留着吧，以后再处理也是可以的嘛。 拉英带着牛小强参观了整个休息室，把休息室里的许多高端设备全都介绍了一遍。牛小强已经有点麻木了，对于有钱人的奢靡不再感到那么惊讶。 拉英最后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一间紧锁着的房门口：“根据说明书的介绍，这里是一个储物间，一般都是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牛先生要不要进去看看？” 牛小强本来不想看，他有些点困，想早点睡觉。但他又担心借走拉英游艇开派对的那位朋友会遗忘什么特殊物品在里头，因此还是看清楚比较好。如果对方真的遗落了东西，可以顺便让拉英带走，免得以后还要找自己索要，想想都觉得尴尬和麻烦。 牛小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拉英，拉英听完之后只得打开房门。她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那个败家子这一次不要再让我感到尴尬，千万不要在里面存放一些很无耻的玩意。 房门打开后，拉英有些忐忑的瞅了一眼。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再出丑，房间里面是一排保险柜，柜门全都是打开着的，里面啥都没有。 “牛先生，整艘船的基本情况你已经了解过了，咱们现在就办理移交手续吧。” “恩。” 花了不到十分钟，两人现场起草了两份转让协议，并且都签了字。随后拉英把这艘游艇的各种文件和证书全都交给了牛小强，并叮嘱道：“牛先生，你需要去相关部门进行备案，这艘游艇才能真正的属于你。” “恩，我会抽空去备案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打了个哈欠：“多谢拉英小姐给我当向导，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酒店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一下。” 拉英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牛小强：“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牛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牛小强点点头收下名片，出于礼貌，他也把自己的名片送了一张给拉英。这张名片上只有牛小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并未泄露其他任何信息。 拉英扫了一眼后心中暗想：牛小强还真是特别，名片居然这么简陋。 牛小强很客气的把拉英送下船，两人挥手告别。等到拉英走远，他这才返回到顶层，在顶层的豪华卧室里倒头就睡。 睡了不到三个钟头，牛小强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后听到了桑妮的声音：“牛先生，你到达棕榈海滩没有？” “我已经到了。” “哦，那你把你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过去找你。” “还是我去找你吧。” “不用不用，我有车，对这里也比你熟，还是我去找你比较好。”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在xx号港口，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我已经到达棕榈海滩了，估计三分钟之内就能到你那边。” “啊？这么快啊，那什么，我还没起床，估计三分钟之内是没办法跟你见面的，麻烦桑妮小姐稍等片刻，我这就起来洗漱。” “没关系，你慢慢来，不用赶时间。” “多谢阁下的体谅，咱们等会儿见。” “好的，等会儿见。”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赶紧刷牙洗脸，把游艇顶层的大门锁好下船。 当他顺着旋梯爬到码头上的时候，看见一辆纯黑色的雪佛兰越野车停在路边，两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正在扭头张望。 牛小强估计她们应该就是桑妮和她的秘书，他快步走到跟前，很有礼貌的问道：“两位好，你们是不是在等候来自麻省理工的牛小强？” 两人早就看到牛小强了，但她们根本就没料到牛小强是她们要等的人。因为根据她们了解到的信息，牛小强不过是一名大学生，既然是大学生，又怎么可能拥有一艘丽娃牌豪华游艇？并且还是一艘长度超过了六十米的超级游艇？ 呆愣了片刻，戴着眼镜的女人首先开口：“呃……不知阁下是……？”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微微一笑：“我就是你们正在等候的牛小强。” 另一个女人听到这话惊呼一声，她伸手指了指停靠在港口里的那艘超级豪华游艇，又指了指牛小强，满脸的震惊之色：“啊？！你、你……” 牛小强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震惊，他继续保持微笑：“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可能拥有一艘丽娃牌的超级游艇对吧？” “对对对，你好像还在念书吧？既然是学生，怎么会——” 发出惊呼声的这个女人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难不成你家里很有钱？” 在这个女人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才算合理，因为一艘丽娃游艇的售价那么昂贵，像牛小强这么年轻的大学生根本不可能买得起，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他家里很有钱，是家人帮他买的。或者这艘游艇是他的家人的，他只是开出来兜兜风。 牛小强笑着摇头：“我的父母长辈没什么钱，这艘游艇并不是我的家人给我买的，而是我靠着自己挣来的” 戴着眼镜的女人哦了一声，恍然道：“这个我还是相信的，你要是没有本事，博纳教授也不会把你介绍给我，既然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想要赚到一艘豪华游艇并非不可能。” 牛小强微微点头，他已经从声音分辨出了这两个女人的身份，戴着眼镜的这位就是桑妮，发出惊呼声的是桑妮的秘书。 第1133章 凭借着牛小强的实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桑妮小姐吧，幸会幸会，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 跟桑妮见过礼后，牛小强又微笑着对她的秘书伸出了右手：“你应该是桑妮小姐的秘书吧，很高兴认识你。” 桑妮的秘书的年纪跟她相仿，两人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桑妮看起来更有涵养一些，气度显得很沉稳，估计是常年在生意场上打拼磨练出来的。至于她的秘书，气度就要差很多了。 这位秘书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上下打量着牛小强，一边打量说话，显得不是很有礼貌：“牛先生好，我叫妮琪，很高兴认识你，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如果单从衣着来看，谁能到你居然拥有这么豪华的一艘超级游艇呢？” 虽然妮琪看起来不是那么有礼貌，但牛小强却更加喜欢跟她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一般像妮琪这样的人，都没有什么心机，属于那种直来直去的类型。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两句，随后话归正题：“桑妮小姐，你现在能带我去你的工厂看看吗？” 桑妮很有涵养的笑了笑：“这个不用着急，牛先生肯定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吧？我们两个正好也没吃，要不咱们一起吃点东西再去工作吧。” 牛小强闻言并未推辞：“这样也行。” 桑妮微笑着打开了后排的车门，招呼牛小强上车。牛小强原本以为她会坐在副驾驶室，没想到桑妮也跟着坐在了后排。 妮琪坐进了驾驶室，车子发动后询问道：“老板，咱们去哪里吃早餐？” 桑妮很贴心的笑道：“牛先生来自中国，我们就去中餐厅吃吧。” 妮琪答应一声，开车载着两人赶往最近的中餐厅。 车子行驶的途中，桑妮笑呵呵的跟牛小强聊天。她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提，而是一个劲的聊关于麻省理工的事情。 看得出来，桑妮对于麻省理工非常感兴趣，她提出的一个问题也从侧面印证了这点：“牛先生，麻省理工招不招研究生啊？” 牛小强立马回答：“肯定招啊，不过一般都是从校内招收收，很多麻省理工的学生都会本硕连读，如果是外校的学生，想要进入麻省理工相对来说要更难一些，毕竟名额有限，实力不够的话是进不去的。” 桑妮还没说话，正在开车的妮琪就插口道：“老板，难道你还真的想去读研究生啊？你要是去念书的话，家里的企业谁来管理？” 桑妮露出无奈的神色，苦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根本没办法付诸实施，一来我父亲身体不好，我因为要照顾他不能离家太远，二来我对自己的实力不是很自信，就算我拼尽全力报考麻省理工的研究生，也有很大的概率考不上。” 牛小强并未说话，这是人家的私事，他跟桑妮还是第一次见面，不好插口。 牛小强虽然不想插嘴，但是妮琪却没忘记他，只听妮琪大大咧咧的问道：“牛先生，你将来也准备本硕连读吗？” 牛小强微笑着摇头：“我没有这个打算，就算我愿意，估计我的导师也不会同意的。” 妮琪露出诧异的神色，通过后视镜看了牛小强一眼：“我听博纳教授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学生，当初是通过天才条款进入麻省理工的，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你的导师为什么不同意你本硕连读呢？”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原因很简单，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导师，都觉得我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念硕士。” 妮琪和桑妮同时愣住，露出了费解的神色。这一次是桑妮提出疑问：“念硕士是在浪费时间吗？” 牛小强不好意思再卖关子，干脆把实情说了出来：“念硕士对于我来说有点多余，我的导师曾明确的向我表示过，只要我能坚持四年时间，等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就会直接授予我博士学位，如此一来我当然没有必要再去念硕士了。” 在美国，本科毕业之后是可以直接申请博士学位的，但比例非常低，成功的比例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只有非常厉害的学生才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至于硕士，这个是需要自己花钱去读的。申请到博士学位的人可以拿到津贴，但读硕士的话那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差距是很明显的。 凭借着牛小强的实力，他想要本科毕业后直接获得博士学位一点问题都没有，并且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拿到许多个专业的博士学位，比如说数学、物理、化学、量子信息学、经济学等等等等。 桑妮和妮琪都是大学毕业，对于本科毕业后可以直接申请博士学位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两人对此颇为羡慕，一个劲的夸牛小强厉害。 车子抵达中餐厅后，桑妮和妮琪已经跟牛小强混得很熟了，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继续跟牛小强热聊。看着两人火热的劲头，外人哪里知道她们跟牛小强见面还超过半个钟头呢？ 牛小强没怎么休息好，被两人吵得有点头晕。但看在桑妮是雇主的份上，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牛小强终于解脱，他赶忙提议尽快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又花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工厂门口。门口的牌子上刻着“桑妮罐头厂”的名字，牛小强下车后被两人带到了生产车间。刚一进来，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鱼腥味。 桑妮很贴心的掏出口罩递了过去：“这里的味道有点重，牛先生要是不习惯，就把口罩带上吧。”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赶忙道了声谢，把口罩佩戴好。 桑妮和妮琪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股味道，两人神色如常的领着牛小强继续往前走。穿过几道大门后，三人终于进入了生产车间。 生产车间一共分为三个区域，第一个是筛选区，后面两个分别是加工区和封装区。 第1134章 令人发指的残暴行为 牛小强进入筛选区后看见许多混血人种的工人在低头筛选着从仓库里拖出来的海鱼。 这些人以女人居多，并且大多都是年纪很小的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混血少女发育的非常好，一个个都称得上是身材火辣。 她们的衣着非常大胆，居然只穿着小背心和短裤，牛小强不用仔细看，就能看到她们的小背心里面连内衣都没有。 妮琪见牛小强打量这些女工，还以为他对这些女工很感兴趣，忍不住娇笑道：“古巴女人一个个都风情万种，是许多美国男人的梦中情人，牛先生要是看上了她们中的某个人，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去跟对方说，只要你随便花点小钱，她们就愿意跟你走。” 牛小强一脸惊诧的看向妮琪：“她们都是古巴人吗，可是据我所知，美国早就已经封锁了古巴，中断了人员往来，既然如此，这些古巴人是怎么来到美国的？” 妮琪点点头：“走正常途径当然是不可能来到美国，她们都是偷渡客，我们这里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工人全都是来自古巴的偷渡客，由于工钱非常低廉，所以许多私营业主都会跟我们一样聘请她们为自己工作，这样可以节约很大一笔开支。” 牛小强愣了一下，接着问道：“美国的相关部门就不干涉私营业主聘请偷渡客的事情吗？” 妮琪撇撇嘴：“他们收了钱之后，基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发生大事，他们就不会过问。” 牛小强哦了一声，刚准备说话，车间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怒骂：“你这个狗杂种！速度能不能快点？再这么慢吞吞的话，中午就没有饭吃！” 怒骂声过后，紧跟着响起了一记耳光。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黑人男子正在猛扇一名工人的耳光。被打的是一个黄色皮肤的小姑娘，看起来还未成年。 她长得十分瘦弱，在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面前就像是一个婴幼儿，黑人男子几个耳光就把她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牛小强站着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这个小女孩的面孔，她的脸已经高高肿起，嘴巴和鼻孔正在往外流血，看起来凄惨至极。 即便小女孩已经被打得这么惨了，黑人男子仍然没有罢休，他抬起腿就要朝小女孩踢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极，一个中年女人猛地扑过去抱住了黑人男子踢向小女孩的右脚，连哭带喊道：“求求您别打了，麦克先生，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干活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大人的，您放她一马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啊！” 黑人男子兀自不肯罢休，他一脚把这个中年女人踹了出去，怒骂道：“你给我老实点，再干涉我的工作，我连你一起打！” 正在旁边干活的几个男人纷纷站了起来，他们的肤色跟小女孩一样，都是黄种人。这几个男人都长得有些瘦弱，脸上虽然带着怒气，但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 黑人男子不屑的看向他们：“怎么？你们几个想跟我动武吗？有种的就上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孬种有什么本事！” 几个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畏惧之色，原本因为愤怒挺直的腰杆缓缓弯了下来。 黑人男子见状很是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是一群杂种！我养的狗都比你们强！” 牛小强看得直皱眉，他扭头问道：“桑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桑妮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这名黑人是车间经理，车间里的事情全都由他负责管理，他没什么文化，因此管理的方式有些简单粗暴，还望牛先生不要介意。” 牛小强接着问道：“被打的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你身为老板，同时也是一个女人，难道就没有半点同情心吗？” 桑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我要是没有同情心，就不会收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多半会饿死街头，或者会被移民局抓走，我曾问过他们，他们都表示不愿意被饿死，也不想被抓走，坚持要留在我这里工作，我也是出于好心才聘用他们的。” 牛小强顿了顿，接着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的残暴行为？就不怕闹出人命吗？” 桑妮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妮琪见状插口道：“麦克经验丰富，不会闹出人命的。”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对于这种回答感到非常荒唐。 他并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但却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如果没有亲眼目睹刚才发生的事情，牛小强自然不会过问。但他已经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想要让他装作没看见，牛小强自问做不到。 牛小强深吸几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愤怒：“那个挨打的小女孩也是偷渡客吧，她是哪国人？” 桑妮和妮琪已经看出了牛小强的情绪很愤怒，两人全都有点怯怯然，对视一眼后妮琪小声道：“据说是从东方来的，至于是哪个国家，我们就不清楚了。” 牛小强没有再问，他大踏步走到小女孩跟前，用普通话询问道：“小妹妹，你还好吗？” 只要小女孩是中国人，她一定可以听懂牛小强在说什么。只见她双眼有些木然的看着牛小强，蠕动着嘴唇，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小声道：“大哥哥……我……我饿……” 牛小强瞬间血往上涌，他扭头冲着其他几个黄皮肤的人问道：“你们应该也是中国人吧？” 这几名男女全都点头，满脸的羞愧之色。 牛小强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刚准备把小女孩拉扯起来，麦克就皱着眉头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干涉工厂的正常秩序。”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牛小强是跟着桑妮和妮琪一起进来的，估计麦克根本就不会这么客气。 回答他的是牛小强极度冰冷的一个英文单词：“滚。”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 麦克气得双眼一瞪，指着牛小强道：“你、你老板，他是谁？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第1135章 你很能打是吧？ 桑妮快步走到跟前：“麦克，你先出去一下。” 麦克狠狠瞪了牛小强一眼，这就准备往外走。不料牛小强却叫住了他：“麦克是吧，你先等会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麦克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向牛小强：“你想跟我商量什么？” 牛小强缓缓站直身体，走到麦克面前站定，两人距离非常近，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了。 站定之后牛小强用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冷冷道：“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你好像很能打是吧？我有个提议，咱们就在这里进行一场无限制格斗，你要是赢了，这一百万美元全都是你的，你要是输了，就自行承担医药费，你愿意吗？” 牛小强说话间掏出了乃猜之前赔给他的那张现金支票，在半空中展示了一下。 现场的所有人全部傻眼，大家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手里的现金支票，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牛小强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仍旧冷冷的盯着麦克：“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生中唯一一个成为百万富翁的机会了，你就不想尝试一下吗？还是说你自己其实也是个狗杂种？你对其他人展现出来的残暴都是你故意伪装出来的？” 麦克动都不敢动弹一下，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并不傻，知道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一百万美元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如果自己真的敢为了这笔钱跟对方进行无限制格斗，那么死的一定是自己，并且会死得非常惨。 桑妮已经搞清楚了牛小强的动机，她赶忙劝慰：“牛先生，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可以给这位小女孩一笔补偿金，还请你息怒，不要跟一个黑人一般见识。” 牛小强已经知道了桑妮家里的工厂是什么性质，说白了跟奴隶工厂没什么区别。在如今这个年代，美国居然还存在着这样的工厂，这让牛小强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如果是那些贫穷落后的国家，多少还说得过去，但美国却不同，美国是当今世界第一强国，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都不是其他国家可比的。他们自我标榜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事实却并非如此。在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让人感到恶心的阴暗面。 如果可以的话，牛小强真的很想扭头就走，再也不跟这个看起来很有涵养的女人打任何交道。不过他这次大老远的跑到佛罗里达来，如果不完成既定的工作，博纳教授那里就不是太好交代了。 看在博纳教授的面子上，牛小强强压住怒火，轻声道：“桑妮小姐，这几个人全都是我的同胞，如果我没有亲眼目睹刚才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但既然被我给亲眼见到了，我觉得自己就有必要帮他们讨回公道，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把事情处理妥当。” 桑妮还需要牛小强帮她解决生产中遇到的问题，只能微微点头提醒道：“希望牛先生不要把事情闹大，否则我也不太好办。” 牛小强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着麦克：“麦克，你考虑清楚没有，到底要不要挣这笔外快？” 麦克汗如雨下，结结巴巴道：“这、这个……牛先生，刚才都是我的不对，还望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对待你的同胞了。” 牛小强露出不屑的笑容：“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你要么跟我进行无限制格斗，要么我就用这一百万美元买你全家的命。” 从双方的体形来看，两人的身高和强壮程度几乎相等，但麦克身为黑人，在爆发力方面可能会占据优势，至于力量，这个就不太好说了。 牛小强从小帮家里干农活，虽然以前长得很瘦弱，但是力气却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大得多。比如说同一个村子的牛小勇和牛小东，这两个人的力气就跟牛小强相差很大。 后来牛小强开了窍，开始创立自己的事业，改善了经济条件后，他吃的好喝的好，营养也跟了上去。短短不到四年的时间，牛小强就迅速的成长起来。从一个小矮子长成了一个体格魁梧健硕的棒小伙。如果比较力气，麦克不见得就一定能强得过牛小强。 更为关键的是，牛小强提出的是无限制格斗，也就是没有任何规则和约束的格斗。他很少跟人打架，但只要动手，那就一定会下狠手，根本不给对方还击的机会。 正因为如此，牛小强才敢提出要跟麦克比划一场。 按照牛小强的猜测，麦克多半不敢应战，原因其实很简单：能够随随便便拿出一百万美元的人会是普通人吗？只要麦克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就一定不敢答应。 有了这些因素的存在，牛小强自然是毫无顾忌。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想惹祸上身，他完全可以把这笔钱交给洛奇，让洛奇来废了麦克。 一百万美元在美国绝对是一笔巨款，就算不找洛奇，随便在大街上找个小混混，人家也一百个乐意帮你干活。 麦克一听牛小强要花钱买他们一家人的命，吓得体如筛糠，瑟瑟发抖道：“牛、牛先生……您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可、可千万别冲动啊……” 牛小强冷笑一声，看了几名同胞一眼：“你以前是怎么打他们的，我想让他们当场打回来，不知你答不答应？” “这个……” 麦克没想到牛小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想到自己要当众受辱，麦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是考虑到拒绝的后果有多么严重，麦克又不敢摇头。 “我只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十秒钟之后你如果不给出明确的答复，我就认定你已经拒绝了我的提议，然后嘛，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我接受！我无条件接受！” 第1136章 大哥哥帮你报仇 牛小强一看麦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由微微一笑，冲着几位同胞挥挥手：“你们应该听得懂我刚才说的话吧？报仇的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只要你们不把人打死，所有的后果全部由我来承担。” 几个人全都没有动弹，显得有些犹豫。 牛小强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接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以后会遭到报复，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带着你们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给你们重新安排工作。” “我愿意！” 消除了最后的顾虑之后，一个年纪最小的男人突然爆发了，他说完话冲到麦克跟前，对着不敢动弹的麦克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他还一边怒骂：“你这个狗东西！平时就知道欺负老实人！看我不打死你！” 其他几人一看麦克不敢还手，老板也站在一旁干瞪眼，他们再无任何顾虑，纷纷怒吼连连，冲上去一起围殴麦克。 紧跟着之前被麦克踹开的的那个女人也尖叫一声冲了过去，她的力气很小，很难对麦克造成伤害，干脆张嘴咬住了麦克的胳膊，用力的撕扯着麦克的皮肉。 那些古巴的偷渡客全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往后退却。这些人有点闹不明白，为什么平时温顺得像绵羊的这个女人会突然变成恶狼呢？ 麦克根本不敢还手，只能惨叫。 牛小强懒得搭理，他弯下腰把小女孩扶了起来，从背包里掏出随身带着的牛肉干递了过去：“小妹妹，哥哥这里有吃的，你赶紧吃一点吧，等你吃饱了，叔叔再带你去处理伤势。”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牛小强递过来的牛肉干，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在饥饿的驱使下吃了起来。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用极为亲和的语气问道：“小妹妹，你家里还有人吗？” 小女孩嗯了一声，她打心底觉得牛小强是个大好人，怯懦之色消退了不少。 “他们都在那儿？” “那边那个是我妈妈，我爸爸在海上死了，被人扔进了大海。” 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你的老家在哪里？老家还有人吗？” “我的老家在西江，家里还有爷爷奶奶，本来还有一个叔叔的，可是叔叔去年去井里挖煤，出事故死掉了。” 小女孩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就连说到爸爸的死，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伤心之色。牛小强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懂事，或者心肠太硬，而是因为她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已经让她有些麻木，或者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残酷的现实。 牛小强深深地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麦克，继续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周芸。” “周芸小妹妹，你想不想去报仇？” 周芸摇摇头：“不想。” 牛小强好奇道：“那个坏人刚才把你打的那么惨，你为什么不想报仇呢？” 周芸露出了怯生生的表情：“我……我怕……” “你怕什么？” “怕他打我……” 牛小强看着周芸怯怯的表情，不想再逼着这个小女孩去做人家不愿做的事情。他低声道：“大哥哥不怕他，你想不想让大哥哥帮你报仇？” 周芸嗯了一声：“想。” 牛小强微微点头，站起身走到跟前，挥手示意同胞们停下。等到大家停下，他掏出从国内带来的膏药递给周芸的妈妈：“阿姨，你去把周芸的伤势处理一下吧。” 周芸的妈妈满嘴是血，这些血不是她的，是从麦克的伤口中流出来的。 听了牛小强的话，周芸的妈妈点点头，用袖子擦干了嘴角的血迹，转身走到女儿跟前忙活起来。 牛小强看了看躺在地上装可怜的麦克，冷笑道：“不要装了，我知道他们几个没什么力气，你的伤势并不严重。” 麦克哼哼唧唧的装作没听见，牛小强见状突然抬起右脚狠狠踢在了麦克的小腿上。麦克惨呼一声，手忙脚乱的往后躲避。 牛小强追了上去，冲着同一个地方连续很踢了八下，这才停手。 麦克的小腿已经骨裂，只差一点就会骨折。他疼得满头大汗，连惨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牛小强面无表情的看着麦克，淡淡道：“你的医药费可以按照工伤找你们老板报销，桑妮小姐，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桑妮的表情有些复杂：“呃……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牛小强接着问道：“我想把我的同胞全部带走，这个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恩，也没有问题……” 牛小强微微点头：“多谢桑妮小姐了，作为回报，我会少收工钱的，接下来咱们开始工作吧。” 他说到这里扭头对几位同胞吩咐道：“你们先去收拾行李，等你们收拾好了，我这边应该也可以完事了，到时候我会按照约定带你们离开佛罗里达。” 这几个人全都看出牛小强不是一般人，既然牛小强愿意帮助自己，自己当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遭罪。他们纷纷用力点头，带着周芸母女一同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妮琪刚才一直都站在旁边没有说话，此刻她凑了过来，解释道：“牛先生，你可别误会，桑妮才接手这间工厂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间工厂以前是她父亲在管理，桑妮对于这种管理方式也很反感，所以才会找人设计工业设备，如此一来今后就不需要聘用偷渡客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心里稍稍原谅了桑妮一点，桑妮接口道：“我父亲比较喜欢旅游，这些年一直都没怎么过问工厂的事务，都是由麦克帮忙管理的，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麦克越来越不像话，不过看在他跟着我父亲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这是以前，以后就不会了，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整顿工厂，像麦克这样的人我将直接开除，不会继续聘用。” 第1137章 二十倍的利润 不远处的一名工人听到了这段对话，她赶忙把这番对话告诉给了自己的同伴。 没多大功夫，整个车间里的工人全都凑了过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桑妮，为首的一名女工开口道：“老板，您可千万不要把我们撵走，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我们就没办法生活了。” 其他懂英语的女工跟着开口劝说，面对着嘈杂的人群，妮琪冲着牛小强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你都亲眼看到了，真的不是我们想要压榨她们，而是她们求着被我们压榨，换做是你，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牛小强也露出无奈的表情，摇头叹息道：“说到底她们也是为了生存，在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所谓的尊严和人权都是次要的。” 他说到这里冲着桑妮露出抱歉的神色：“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如果我刚才的态度让你感到不愉快，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桑妮苦笑着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小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当前的局面，牛先生，你能否帮我出个主意？”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回答：“主意倒是有，就是不知道桑妮小姐能否接受。” “你先说来听听吧，如果不是太为难，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恩，我想到的主意非常简单，桑妮小姐今后可以继续保留人工生产线，与此同时增设工业生产线，如此一来既能让这帮人有口饭吃，也不会耽误你挣钱，算得上是两全其美吧。” 桑妮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她说到这里跟工人们解释了一下，工人们听了之后一个个喜笑颜开，在无人督促的情况下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 妮琪冲着牛小强露出敬佩之色：“不愧是麻省理工的天才学生，脑袋瓜就是聪明。” 牛小强摆了摆手：“别夸我了，咱们开始工作吧，还请两位把你们想要解决的问题告诉给我，我负责思考解决方案。” 桑妮点点头，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一个案台跟前，案台上摆放着从仓库里拿出来的海鱼。桑妮拿起一大一小两条鱼，说道：“筛选区的主要工作是区分鱼的大小，大鱼会被制作成大罐头，价格会昂贵一点，小鱼会被制作成小鱼罐头，价格相对便宜一些，这项工作由人工来做速度有点慢，不知牛先生能否想到一个好的办法，提高筛选的效率？” 牛小强不答反问：“你们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吗？” 桑妮嗯了一声：“只有这一个要求。” 牛小强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好解决了，他呵呵一笑：“我已经想到了提高筛选效率的办法，这就回去设计图纸，还请桑妮小姐提供一个标准，比如说小鱼的重量不超过多少，大鱼的重量不低于多少，只要有了相关标准，我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把分拣设备制作出来，半个月之内可以运到厂里来。” 桑妮和妮琪全都一愣，她们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如此轻松的就想到了解决方案，难道对于天才来说，挣钱真的就这么容易吗？ 根据博纳教授跟桑妮谈好的价格，这可是一笔价值二十万美元的生意，也就是说牛小强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挣到了二十万美元，这个速度着实惊人。 当然了，这里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牛小强只提供解决方案，并不提供设备。如果牛小强把这项技术自己投产成设备，售价就会高昂很多。 牛小强为了多挣些钱，接着问道：“桑妮小姐，不知你们这里还有多少家同类型的工厂？他们是否也需要提升筛选的效率？” 桑妮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她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打的什么主意。只见她微笑道：“牛先生是不是想挣更多的钱？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 牛小强询问道：“你是不是跟同行业的人很熟悉？” “恩，佛罗里达有个鱼罐头协会，我的父亲是该协会的副会长，只要通过他把消息发布出去，你发明的设备肯定能够大卖。” 牛小强欣喜道：“那就有劳叔叔了，作为回报，我可以给桑妮小姐打个折，按照我的估计，一整套设备的零售价大概是五十万美元，我给你打对折，只收你二十五万美元。”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偷着乐呵：这套设备要是在国内生产，成本不会超过两万美元，我只要把它们出口到美国，就能挣到二十倍的利润，这跟抢钱也没啥区别了，恩，等会儿就给国内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把设备生产出来，然后出口到美国抢钱。 不要小看了工业设备的利润率，只要你掌握了相关技术，挣钱的速度确实跟抢钱没什么区别。 就拿牛小强准备投产的这套设备来说，这套设备的原理和构造其实很简单，只要在生产线上加装能够承受额定重量的装置，就可以顺利实现对大鱼和小鱼的区分。 按照牛小强的思路，分拣线将分为两层，产线开动后，把海鱼全都倾倒在漏斗里面，海鱼将会顺着漏斗滑行到最上面的一层。 这一层会设置承重装置，如果有小鱼从流水线上经过，会因为重量太轻而无法触动承重装置，如此一来小鱼会继续顺着流水线往前输送，最终将会掉落到提前准备好的筐子里面。 如果是大鱼从承重装置上经过，承重装置就会被触发，流水线上面会被压出一个孔洞，大鱼会顺着孔洞直接掉到下面的一层，然后顺着这一层的流水线往前输送，最后会掉落到专门装大鱼的筐子里面。 这种设备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制造成本也非常低廉，最贵的可能就是马达和感应器，无论怎么计算，成本都绝对不会超过五万元人民币，换算成美元的话，那就是两万左右。 成本两万美元的设备卖到了五十万美元，这在工业设备行业属于比较高的利润率了。 第1138章 安排你们当船员 桑妮一脸期待的问道：“牛先生，你真的能在一个半月之内把设备运到厂里来吗？” 牛小强很肯定的点点头：“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桑妮立马大喜道：“好，咱们这就签合同。” 没多大功夫，牛小强就跟着两人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妮琪是mba毕业的专业人士，她很快就把合同打印出来。桑妮和牛小强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根据合同的规定，牛小强将给桑妮鱼罐头厂提供四套分拣线，总价格为一百七十五万美元，桑妮将会提前支付五十万美元的定金。如果双方有人违约，就必须承担一百万美元的赔偿，用以弥补对方的损失。 合同签好后，桑妮跟牛小强握了一下手：“牛先生，请你把银行账号提供给我，我等会儿就去给你转账。” 牛小强笑着点头，当场把银行账号报给了桑妮。 事情办妥后，桑妮提出要留牛小强吃午饭，牛小强给推掉了。 他回到了筛选区，带着周芸等人走出了厂门，然后一边走一边询问： “你们几个都是西江人吗？” “不是，我来自江南省，那边的两个来自东广，剩下的三个男同志全都是建福人，只有美丽和小周来自西江。” 牛小强闻言看向了周芸的妈妈：“阿姨名叫美丽吗？这个名字挺别致的嘛。” 周芸的妈妈实际上只有三十三岁，只是因为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看起来要比实际年纪大几岁。 想起自己之前撕咬麦克的事情，她不由有点尴尬，干笑着说道：“我叫王美丽，这个名字是我爸给我取的。” 王美丽长得并不算很漂亮，但也绝对不算丑。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分别来自四个不同的省份，怎么会走到一块儿来的？” 刚才回答问题的男人解释道：“除了美丽和小周之外，我们几个男同志全都是在外面跑船的，大家以前在一艘船上干活，所以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在一起，至于美丽和小周，她们是我们中途救上船的。” 牛小强听得不是很明白，接着问道：“你们既然不是有正当职业吗，怎么会跑到美国来了呢？” 男人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们以前的老板是个打鱼的，去年的时候出海打鱼遇到了暴风雨，把船给打沉了，我们几个命大，坐着小艇逃生，其他人包括老板在内，全都没了，在海上飘荡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艘开往美国的货船，船老大急着运货，不愿意把我们送回国，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觉得去美国挣了大钱后再回国也挺好，于是就跟着这艘船一起来到了美国，原本船老大想把我们移交给警察，我们得到消息后半夜就跳船跑掉了，最后在桑妮小姐的工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牛小强哦了一声，看向了王美丽：“你刚才说是在海上把王阿姨救上船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次王美丽主动回答：“我跟我爱人还有小芸原本是坐着蛇头的船出海的，后来我爱人中途生病，大海上上哪里去找医生？外加船上的环境非常恶劣，不到一个礼拜，我爱人就过世了，后来……后来……” 王美丽说到这里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周芸见状接口道：“后来有几个坏叔叔想欺负我妈和我，我妈被逼的没有办法，带着我一起跳海逃跑，要不是我妈和我都会游泳，我们早就被淹死了，后来我们运气好，遇上了陈伯伯他们，这才获救的。” 牛小强虽然没有偷渡过，但是闻听此言，也能想象出偷渡客的不容易。茫茫大海上没有任何依靠，相当于把命交给了蛇头。而一旦船只出了海，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能够把握的了，生杀予夺全都要看蛇头和水手的意思。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阿姨，你们一家三口为什么要偷渡出国呢？难道在国内就没办法生活了吗？” 王美丽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起来都怨我爱人，他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总想着要生个男娃，国内现在正在搞计划生育，如果我们超生，他就要被抓去坐牢，原本他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生孩子，还没等他做好准备，他兄弟就出了事故，煤矿的老板赔了一笔钱，我爱人听说国外可以挣到大钱，也没有计划生育政策，脑袋一热就找人借了一笔钱，然后带着他兄弟的抚恤金和我们娘俩偷渡，没想到还没到达外国，他就死在了海上，这可能就是命吧。” 王美丽的语气并不显得多么悲伤，可能她跟她闺女小芸一样，也已经看穿了现实。 牛小强微微点头，询问道：“各位，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愣住，过了片刻这位姓陈的男人才开口：“大兄弟，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们安排工作的吗？难道你……你反悔了？” 牛小强笑着摇头：“不不不，我并没有反悔，我只是想尽量尊重你们的意见，根据你们的个人意愿来安排。” 陈姓男子一脸感激道：“多谢大兄弟替咱们着想，咱们现在哪里还有资格提什么意见，全都看你的意思办吧，你让咱们干啥咱们就干啥。” 牛小强嗯了一声，看向了其他的五个男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年纪最小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只是因为以前经常出海打鱼，风水日晒之下皮肤有些粗糙黝黑，因此看上去像个三十岁的人。 他之前在教训麦克的时候是第一个出的手，此刻听到牛小强问话，他又是第一个回答：“我同意陈大副的说法，以后就靠大兄弟安排，你安排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其他四个人纷纷点头附和，牛小强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你们以前是船员，有着很丰富的跑船经验，正好我管理的企业准备组建远洋船队，我想把你们安排到船上去，今后继续干老本行，工资待遇方面要比一般的船员至少优厚三倍以上，你们觉得如何？” 第1139章 老板，你怎么这么有钱啊？ 牛小强已经交代过老汪，让他抽空参加海员训练，争取早点获得海员证，然后就可以帮牛小强进行远洋运输业务。 老汪这个人干活绝对是一把好手，也很尽心尽责，无奈他以前只是在江河里面跑船，从来都没有远洋运输的经验。如果让陈大副这帮人加入进去，协助他一起跑船，那就比较稳妥了。 陈大副并不是陈姓男子的名字，大副两个字是他跑船时候的职称，他明显是这几个船员的头头，基本能够代表这几个人的意愿。 只见他点点头：“反正我们几个以前就是跑船的，今后继续跑船也算是回归老本行，再者大兄弟开出的待遇这么好，我们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只是……” 陈大副说到这里显得有些为难，牛小强一听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在为回国的事情感到为难？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配合我，我立马就能帮你们解决这个难题。” 陈大副好奇道：“大兄弟，你准备怎么解决我们几个回国的问题啊？” 牛小强笑着回答：“我跟这里的警察局长认识，只要你们一口咬定你们是因为海难才来到美国的，我就可以让他帮你们提供相关的证明文件，到时候再上报给移民局的人，他们就会按照国际救援条例把你们送回国去，你们连一分钱的路费都不用出，全都由我来解决。” 陈大副等人听到这话全都喜笑颜开，一个劲的对牛小强表示感谢，随后表示只要回到国内，他们就会给牛小强卖一辈子的命。 等到他们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牛小强扭头看向了王美丽母女。 王美丽母女刚才一直都没插话，只是在一旁听着，越听王美丽的脸色就越忐忑。她跟小芸没有一技之长，不是牛小强所需要的人才，担心牛小强会随随便便把她们母女给打发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王美丽母女今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搞不好会跟以前一样，继续被人压榨和粗暴对待。 牛小强已经看出了王美丽的想法，对于如何安排这对母女，他确实还没想好，因此只能询问对方的意见：“王阿姨，陈叔叔他们准备回国，不知你跟小芸是不是也想回国？如果想，我可以按照刚才的方法进行操作，如果不想，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会尽量帮你安排。” 王美丽刚才已经考虑过了，从理智上来讲，她觉得回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回国也需要面对一个问题：她爱人的兄弟已经死于矿难事故，爱人也已经不在人世，如果家里的两位老人得知这个情况，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巨大的打击，万一承受不住发生意外，她带着一个孩子还要偿还已故丈夫欠的外债，今后该怎么生存？ 此刻一看牛小强的态度仍然是那么亲和，王美丽不由鼓起了勇气，她轻声道：“大兄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帮我们母女俩找一份好点的工作，我们想在美国挣一笔钱，然后再回国，不然要是空着手回去，我们就没钱还债，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阿姨，不知你有什么手艺？” 王美丽脸上一红，极为尴尬的摇摇头：“我以前跟着一位老师傅学了几天裁缝手艺，后来因为我爸突然过世，我只能回家帮忙务农，所以……所以……” 牛小强笑了笑，接着问道：“阿姨应该会做饭吧？” 王美丽立即点头：“这个当然会了，我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不信你问陈大哥他们，他们都尝过我的手艺。” 陈大副点点头：“美丽做的饭菜确实很不错，比饭店的大厨也不差。” 牛小强笑道：“那么阿姨就去当厨子吧，工资每月六百美元，小芸给你打下手，每月三百美元，你还满意吧？” 刘心武等人在美国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吃饭。他们这些技术员吃惯了国内的饭菜，对于美国食物有些食难下咽的感觉，私底下已经跟牛小强提过好几次意见了。既然王美丽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不如把她安排到帕卡德汽车公司，专门为来美国深造的技术员做饭。 王美丽开心道：“多谢大兄弟的关照，我跟小芸今后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她们母女加起来每月才九百美元的工资，这在美国来说算是很少，但至少她们不用再被人压迫，也不会遭受打骂。再者她们在桑妮的工厂拿到的工资也不高，算下来每人每月只有四百多美元，母女俩加起来也就九百美元左右。同样是拿九百美元的薪水，王美丽母女自然更愿意给牛小强干活。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先把你们带到我的游艇上去，然后再去处理陈叔叔等人的事情。” 众人全都点头赞同，由于游艇停靠的港口距离桑妮罐头厂并不太远，因此牛小强并未叫车，他带着大家边走边聊，将近二十分钟后来到了码头上。 牛小强指着丽娃游艇对王美丽母女说道：“这就是我的游艇，这是开门的钥匙，你们可以去顶层休息，上面有洗漱的地方，还有厨房和卧室，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弄点吃的，累了的话就去卧室休息，等我忙完了陈叔叔他们的事情，再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由于这艘游艇是整个港口最豪华最大的一艘，因此离着老远大家就注意到了。但不管是谁，都没想到这艘游艇居然属于牛小强所有。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所有人全部惊呆了。 牛小强见大家瞪大双眼盯着游艇发傻，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笑呵呵的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什么，免得让人觉得他故意显摆。 过了好一会儿，年纪最小的男青年开口道：“大兄弟——哦不，应该叫你老板，老板，不知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啊？” 牛小强笑盈盈道：“我姓牛，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就称呼我小牛吧，我现在在美国留学，趁着留学的机会挣了些钱，此外我在国内还跟着我师父办厂，每年都能拿到股份分红，因此经济条件还算可以。” 第1140章 我的身手真的很厉害 年轻人摇摇头：“这可不是还算可以，而是非常厉害了，我们几个休息的时候会来棕榈海滩转悠，见过不少有钱人的游艇，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最便宜的小游艇只要十几万美元就能买到，稍微大一点的要几十万美元，如果是长度超过了十五米的游艇，售价就要一两百万美元，你的这艘游艇如此庞大，只怕没有上千万美元买不下来吧？” 牛小强见他说话条理分明，明显不是个粗人，不由呵呵一笑：“这位大哥，你应该念过不少书吧？不知怎么称呼？” 年轻人立马回答：“我叫谢军，念到初二就没念了，不是我不想继续念书，而是因为我被人欺负之后把别人给打伤了，学校因为这个把我给开除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说起来你跟我倒是有点像，我上初二的时候也把同学给打伤了，要不是我爸去求李老师，只怕我也会因此被学校开除的。 他心里这么想，嘴里说道：“你的分析能力很强，正如你刚所说的那样，这艘游艇的售价确实超过了一千万美元，如果加上购置税和其他的费用，购买这艘船的花费超过了一千五百万美元。” “嘶！”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众人听到这个数字还是被吓了一跳，纷纷倒吸凉气。 一千五百万美元是什么概念？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以拿得出来的，就好比那位桑妮小姐，她就拿不出来。 如今这个年代，美元的购买力是非常强悍的，无论是在全球的哪个国家，美元都属于硬通货，在国际上是非常硬扎的货币，不然的话全球的所有国家也不会把美元当成首要的外汇储备来看待了。 大家觉得牛小强既然能够掏出这么多的钱购买一艘游艇，那就表示他的身家至少有好几千万美元。惊叹过后，大家对于跟着牛小强干活的想法越发的坚定了，坚定到了不可动摇的地步。 首先牛小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和善；此外他很善良，帮助大家脱离了苦海；再者他又这么有钱，跟着这么一位脾气好、心肠好，又这么有钱的老板干活，真是想想都让人感到愉快啊。 牛小强见大家全都一副被惊呆的表情，笑着摆摆手：“大家别傻站着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办事吧。” 他说话间把钥匙递给王美丽，然后带着陈大副等人往警局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多远，谢军就主动凑到牛小强身边，小声道：“老板，我想跟着你干。” 牛小强迟疑道：“你不是已经准备跟着我干了吗？为啥还要再重申一遍？” 谢军憨厚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跟在你身边干活。” 牛小强终于明白了谢军的意思，这家伙还是很机灵的，知道跟老板离得越近，就越容易获得提拔和重用。 不过现在牛小强的身边并不缺人，为了给谢军一个台阶下，他只能很委婉的找理由拒绝：“谢大哥，你除了会跑船之外，还有其他的什么本事吗？” 谢军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他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挠头干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道：“老板，我看你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你这么有钱，美国又这么不安全，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吗？” 这个问题切中了牛小强的要害，随着财富的增加，牛小强确实有点担心自己会出事。在国内如此，在美国也是如此。 不要以为国内的治安就一定很好，其实不管是什么时代，都不缺乏亡命徒。这些亡命徒为了钱可是什么都敢干的，越有钱的人就越容易被他们盯上。要不是牛小强是个很低调的人，别人不知道他的身家，只怕打他主意的亡命徒早就找上门来了。 即便如此，牛小强在国内也遇到过两次很危险的情况，第一件事跟李晓峰有关，凹山镇的几个混子通过李晓峰得知牛小强很有钱，然后就想找牛小强弄一笔钱远走高飞。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牛小强根本就不会留意到李晓峰，也不会留意到他的姐姐李明星。 后来柳河镇那边的一帮小青年也盯上了牛小强，因为这件事，吴萍还特地召开了区委会。牛大壮为了维护儿子的安全，当面在会议上跟张步亮拍桌子，闹得很不愉快。 这两拨人虽然都没有成功，但已经对牛小强起到了警示作用。他在凹山镇的时候总会随身携带防身的武器，万一真的遇到坏人，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有了国内的经验教训，牛小强在美国也十分低调。迄今为止只有少数几个他比较信得过的人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信不过的人牛小强一个都没透露。 即便这样，牛小强也不是太放心。因为美国是一个枪支泛滥的国家，几乎人手一把枪。万一哪天因为某件事被人用枪伤害，牛小强可能就会小命不保。 他曾考虑过外出办事的时候穿戴防弹衣的保护措施，结果一打听才知道美国对于防弹衣的监管十分严格，虽然允许民间持有枪支，但却不允许民间拥有防弹衣。 为此牛小强打算抽空去找洛奇，让他帮自己弄一件防弹衣。 洛奇是波士顿地区的地头蛇，人脉非常广，这件事找他去办肯定没问题。 此刻听了谢军的话，牛小强先是一愣，然后扭头问道：“谢大哥，你懂得怎么保护人吗？” 谢军使劲的拍了拍胸脯：“说别的我可能不太在行，但如果说到该怎么保护一个人，那我绝对是当仁不让的高手！” 牛小强看了看谢军有些消瘦的身板，露出怀疑之色：“我曾见过那些大老板聘请的保镖，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长得非常强壮，虽然没有看过他们出手，但想必身手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你，不是我说你啊，你的骨头架子虽然长得不算小，但太瘦弱了一些，此外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出头，这样的条件能给我当保镖吗？” 谢军哎了一声：“老板，这你可就看走眼了，我的身手真的很厉害！” ， 第1141章 我正式聘用你为我的私人保镖 牛小强又打量了一下谢军的身板，迟疑道：“你确定你没有说大话？” 谢军用力点头：“你不要以为我看起来很瘦弱就不中用，实际上只要我把营养跟上去，再训练一段时间，就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保镖也不是我的对手，这可不是我在吹牛说大话，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当面询问陈大副他们，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由于自己身边确实需要一位身手高强的保镖，牛小强没有片刻耽搁，立马扭头问道：“陈叔叔，谢大哥说他的身手很厉害，还说你可以为他作证，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有没有吹牛？” 陈大副哦了一声：“说到打架，谢军这小子确实挺厉害，记得他第一次跟着我们出海的时候，因为是个新手的原因，有几个东山人就对他呼来唤去，不仅让他干最脏最累的活，还要求小谢给他们洗衣服，小谢忍了两天没忍住，跟他们动了手，结果不到一分钟，那几个东山人全都被小谢给干趴下了，我当时就在现场，本来我还想上去劝架，结果根本就没有劝架的机会，从那以后，船上的人就再也不敢招惹他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开口：“可是谢大哥看起来这么瘦弱，他怎么能对付那么多的人啊？” 陈大副笑道：“后来我找小谢打听过，据他自己所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爷爷习武，一身的本事全都是跟着他爷爷学来的，我一听这话很感兴趣，询问他老爷子是干嘛的，怎么还会武术，他跟我说他爷爷以前在山里当过道士，后来因为痛恨日本人的恶行，下山参加了革命，十几年的时间里参加过大大小小数百次战斗，凭借着好身手只是受了几次轻伤，至于这个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谢军赶忙接口：“这绝对是真的，我爷爷的军功章和受到嘉奖的证书都还保留着，老板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先回国把这些东西寄给你看。” 牛小强看着谢军，继续问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之前为啥不敢反抗麦克的压迫？” 谢军叹了口气：“我要是把麦克给打了，我们这帮子人还能继续在厂里干活吗？如果因为我让大家连吃饭都成问题，我的罪过可就太大了，唉，说起来我也是挺无奈的，面对着桑妮罐头厂的那种局面，是英雄也要变成狗熊，不然就没法生存啊。” 谢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后来老板帮我们撑腰，让我们去教训麦克的时候，我也没有下狠手，只是给麦克造成了一些皮外伤，我不是不想狠狠的教训他，而是担心给老板惹上麻烦，万一我下重手把人给打死了，老板也逃脱不了责任，对吧？” 牛小强闻言微微点头，赞赏道：“你能屈能伸，并且在得势的时候也没有失去理智，这很不错，不过我需要的是保镖，保镖的主要责任是保护人，而不是跟人打架，你之前说你在保护人方面是个高手，并且还是当仁不让的高手，不知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谢军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成不成就看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为了能够跟着牛小强这样的大老板赚高工资，谢军违背了自己曾经跟爷爷许下的诺言。 只见他神秘兮兮的把牛小强拉到旁边，把嘴巴凑到牛小强的耳边低声道：“因为我曾经跟着我爷爷学习了该如何保护一个人的本事，我爷爷这个人可不简单，他当年可是二号人物的贴身侍卫，如果他不是那块材料，二号人物怎么可能容许他在身边当了十年的贴身侍卫？” 谢军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留给牛小强震撼的时间。等到牛小强稍稍缓过劲，他这才接着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全国解放后我爷爷还曾担任过xx警卫团的教官，咱们国家第一批的正规安保人员全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后来在动荡期间我爷爷的老战友受到了不正确的对待，因此离开了人世，我爷爷心灰意冷之下跟老领导请辞，回到乡下种田，要不是因为这个，我爷爷现在最起码也能享受到军级干部的待遇，我又哪里用得着出来四处讨生活？” 谢军说到这里补充道：“刚才陈大副说的话都是我编的，我爷爷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曾严格的警告过我，要求我不得透露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免得被国外的敌对势力知道，否则他们要是通过我爷爷得知了警卫团的各种行事风格，危害可就太大了，可惜啊，我这个不肖子孙现在走投无路，为了过上好日子，不得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当然了，老板你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喜欢嚼舌头根的人，我把这些情况说给你也不会存在着泄密的风险，是吧老板？” 牛小强听了谢军的这一席话之后，再也没有了任何怀疑，立马就点头拍板：“我现在正式聘请你当我的私人保镖，每月的工资为两千美元，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今后表现优异，我会逐步把你的工资提升到跟美国的专业保镖同样的水平，至于泄密的事情，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发生，谢大哥，我开出的条件你还满意吗？” 谢军显得很是激动：“满意，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么高的工资呢，我要是还不满意，那还算是个人吗？话说回来，美国的职业保镖一个月可以拿多少工资啊？” 牛小强为了激励谢军认真做事，笑呵呵道：“美国是用年薪来计算工资的，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一般的职业保镖的年薪大概在六万美元左右，厉害一点的可以达到八万美元，再厉害一点的可以达到十万美元，顶尖的职业保镖的年薪达到了二十万美元，谢大哥，你刚开始的三个月属于试用期，试用期的工资为两千美元一个月，过了试用期之后，我给你八万美元的年薪，只要你好好干满三年，我就给你最顶尖的工资水平。” 第1142章 忠诚、身手和保密三原则 谢军听得热血沸腾，就在不久之前，他每个月累死累活还只能拿到几百美元的工资，除开生活费和购买日常用品的开销，每个月最多只能存下两百美元。并且想要挣到这笔钱，还需要遭受侮辱和打骂。 现在就不同了，傍上了牛小强这样的大老板，自己试用期就能拿到两千美元的月薪，三个月就是六千美元。试用期过后立马可以拿到八万美元的年薪，干满三年之后还可以拿到二十万美元的超高薪水，想起来这就跟做梦一样啊。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谢军激动道：“多谢老板的关照，我今后就把这条命卖给你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保证没有二话！” 谢军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时暗暗为自己辩解：爷爷啊爷爷，不是孙子不听您的话，实在是因为生活太艰难了啊，我今年都二十好几了还没讨到媳妇，如果再这么下去，搞不好我这辈子就要打光棍了，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能讨到媳妇，孙子只能违背跟您老的约定，我可不像您那么硬气，那么大的官说不当就不当了，您当年要是不辞官，我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啊。 牛小强微笑着拍了拍谢军的肩膀：“谢大哥，你——” 谢军赶忙摆手：“你是老板，要有老板的威严，怎么能还叫我大哥呢？要不这样吧，你今后就叫我铁锤好了，这是我的代号，听我爷爷说，干他们这一行的都不能使用真名字，每个人都必须取一个代号，这主要是为了防止身份信息被泄露，从而形成安全隐患。” 牛小强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将门虎孙，做起事来能够立马进入状态，不过我不是什么大人物，犯不着搞得这么正规吧？” 谢军摇摇头：“老板，你的意见恕我无法认同，不管是谁，生命都只有一次，你既然聘请我当你的私人保镖，我就要尽心尽责的保护你的安全，不然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后悔都没有用啊。” 牛小强一想也是，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保卫方面的事情我听你的，其他的事情你得听我的，有些话我想提前跟你说清楚，免得以后再说你的心里会有疙瘩。” 谢军点点头，一脸认真道：“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一定会认真对待。” 牛小强不再客套，郑重其事的说道：“身为我的私人保镖，你今后会接触到我的很多秘密，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职业操守，不管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你不得对任何人透露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否则就算你的身手再好，我也宁愿不要。” 谢军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牛小强是跟自己提出这个要求。他忍不住笑道：“老板，我可是我爷爷一手训练出来的，还能不知道一名专业安保人员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吗？放心吧，我的嘴巴严得很，绝对不会乱说话的，凡是跟安保无关的事情，我今后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更加不会刻意去打听，否则你随时都可以开除我，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谢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除了保密之外，身为职业安保人员还需要对雇主忠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忠诚甚至要比保密更加重要，至于身手，只能排在忠诚和保密后面，这些都是我爷爷教给我的死道理，我从小就被他灌输了这些思想，这辈子都忘不了。” 牛小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希望我们能够始终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永远都不要闹掰。” 谢军咧嘴憨笑：“只要老板不赶我走，除非我死了，我是绝对不会主动离开老板的。” 牛小强笑道：“我们一定会善始善终的，现在还是来谈谈你的事情吧，你先跟着陈大副他们一起回国，回国后直接去我提供的地址找我指定的人，到时候他会帮你办理出国手续，证件办好后你直接坐飞机去波士顿，到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亲自去机场接你。” 牛小强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掏出两千美元递给谢军：“这笔钱是我无偿赠送给你的安家费，你回国后先把家里安顿好，然后再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否则家里要是不安顿好，你工作起来也会分心。” 谢军一点也没客套，他感激道：“多谢老板的器重，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好，确实很需要这笔钱，我就不跟老板客套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对我的好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回报！” 其他人见谢军跟牛小强神神秘秘的聊了一会儿，结果牛小强就掏出钱递给谢军，大家对此感到十分疑惑，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大家也没多问，他们两人既然背着自己私底下说话，那么说的话肯定是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要是主动打听，那就太不识相了。 牛小强看到了其他人好奇的眼神，他觉得谢军给自己当保镖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秘密，没必要瞒着大家。 只见他呵呵一笑，主动对大家说道：“各位一定很好奇我们两个刚才在聊什么吧？其实我们聊的也不算什么秘密，实话跟大家说了吧，我已经聘请谢军当我的私人保镖，他今后不会再跟着你们去跑船了。” 陈大副等人闻言全都露出了然之色，他们来美国几个月的时间，见识到了许多国内没有见过的事情。比如说私人保镖，在国内他们都没听说过，可是在美国却很普遍。尤其是棕榈海滩这种度假胜地，每天都会有很多有钱人来这里消遣，那些有钱人基本都会带上私人保镖，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陈大副当先笑道：“小谢，你今后可一定要好好干，只要你把老板保护好了，我们才能长久的跟着老板干活啊。” 谢军拍着胸脯道：“请各位放心，我一定会把老板保护好的。” 第1143章 老板，你可千万别介意 大家继续有说有笑的往前走，不多时来到了警局。洛克正在局长办公室工作，一看牛小强去而复返，赶忙起身相迎。 牛小强也不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他当然知道求人办事不能光靠嘴巴说，在打听了洛克局长的家庭情况后，牛小强当场表示自己可以为洛克局长的儿子上大学提供帮助。 洛克局长的小儿子今年正准备考大学，不过他的学习成绩不是太好，上不了什么好大学，他这个当爹的没少为这件事操心。 此刻一听牛小强愿意帮自己解决这个难题，洛克局长立马老怀大慰，立即表示可以帮牛小强解决陈大副等人回国的问题。 局长先生一点都不担心牛小强会食言，今天凌晨他已经见识过了牛小强的实力，麻省理工的教员联合会集体给他撑腰，凭借着这种强大的人脉关系，想解决自己儿子读大学的事情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对于牛小强给自己的小儿子安排哪所大学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牛先生，不知你准备把我的小儿子安排在哪所大学啊？”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准备把他安排到波士顿大学，凭借他的成绩是进不去麻省理工的，只能去波士顿大学，就这也很勉强，要不是我在波士顿大学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这件事可是办不成的。” 波士顿大学只是比不上最顶尖的大学，跟其他的学校相比还是很厉害的，绝对属于一流名校。 洛克局长再无半点顾虑，哈哈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多谢牛先生的关照，祝我们合作愉快。” 牛小强笑着跟洛克握手，把事情确定下来之后，他询问道：“局长先生，不知我那几位同胞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回国？” 洛克伸出一个巴掌：“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办理此事，估计五天左右就够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道了声谢后把情况告诉给了陈大副等人，大家一个个喜笑颜开，纷纷对牛小强千恩万谢。 离开警局之前，牛小强把自己的私人号码告诉给了谢军，并且还给谢军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凹山镇的详细地址，以及他需要找谁办理出国手续。再次叮嘱一番后，牛小强才安安心心的回到游艇上。 王美丽母女可能是没有料到牛小强会回来的这么快，牛小强来到游艇顶层的时候，母女俩正舒舒服服的在泳池里泡澡。 由于她们没有泳衣，所以只能穿着贴身的小衣服洗澡。一看牛小强突然现身，王美丽极为尴尬的伸手捂住胸口，干笑道：“老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 牛小强见状赶忙转过身：“已经办妥了，阿姨，你跟小芸接着洗吧，我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哦，好的，等会儿我去给老板做午饭，做好了再去叫你。” “恩，有劳阿姨了。” 牛小强说完话走进了小酒吧，躺在酒吧的沙发上闭目小憩。 过了大半个钟头，小芸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上了另一套干净的衣服，一看牛小强睡着了，小芸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旁边等待。 没多久王美丽走了进来，她见状也没有打扰牛小强休息，母女俩坐在一起等候牛小强醒来。 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一直睡到下午四点才醒。牛小强爬了起来，一看王美丽母女相依在一起睡觉，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牛小强没有打扰母女休息，起身去餐厅看了看，发现餐桌上摆放着几盘海鲜，此外还有一道红烧牛排。 由于没吃中午饭，牛小强的肚子有点饿，不过考虑到做人要厚道，他并未急着开吃，一直等到王美丽母女走进厨房，这才笑着开口：“快点坐下，咱们一起吃吧。” 王美丽赶忙点头，拉着小芸坐下。三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气氛比较融洽。 饭快吃完的时候，小芸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牛哥哥真是个大好人，我要是能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爸爸那该多好啊，妈妈，要不你嫁给牛哥哥吧。” 王美丽被臊得满脸通红，很是尴尬的训斥道：“小孩子别乱说话，你牛哥哥这么优秀的人，妈妈怎么配得上？再者我俩的年纪也不合适，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训斥完了闺女后满脸尴尬的冲着牛小强干笑：“老板，你可千万别介意，小芸这孩子不太懂事，以后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不会介意的，阿姨不用放在心上。” 王美丽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赶忙督促女儿继续吃饭。她生怕牛小强误会。 虽然王美丽并不排斥跟牛小强好，但自己的条件太差，无论如何也是配不上牛小强这么优秀的年轻人的。就算自己宁愿不要名分，那也白扯，牛小强的身边还会缺少年轻漂亮的女人吗？ 王美丽原本是个很保守的女人，但自从出国后，她接触到了许多国内没有的事情，也看透了人生，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过得快活一点就行，至于道德标准，在她这里早已变得千疮百孔了。 饭后王美丽承担起了收拾餐具的工作，牛小强则躺在了甲板上的躺椅上，欣赏着棕榈海滩的美景。 王美丽没有打扰牛小强，她带着小芸坐在了远处的靠背椅上。看着游艇上空蔚蓝的天空，王美丽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她心里暗想：要是以后一直都能过上这么舒坦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到了晚上八点半，牛小强起身走进了小酒吧，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方东平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王小霜，她还没开口，就听见了牛小强的声音：“我是牛小强，请问我师父在吗？” 王小霜愣了一下才满脸惊喜的开口：“小强，是我，你怎么突然打电话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方爷爷说？” 牛小强笑道：“原来是小霜啊，你还好吧？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给你们打电话，你可不要埋怨我。” 第1144章 国内发生的舆论战 王小霜看了看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的牛秋香一眼，笑道：“我怎么会埋怨你呢，小强，三姐也在，你要不要跟她说两句？” 牛秋香听到这话就是一愣，随即赶忙起身走了过来：“是小强打来的电话吗？” 王小霜点点头：“恩，是他。” 牛秋香伸手把听筒接过来，她顾不上寒暄，一脸忧虑的说道：“小弟，你出国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国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由于担心影响到你在美国那边的工作，我们一直都瞒着没有告诉你，既然你现在有空，不如我把这件事说给你听听吧。” 牛小强闻言心里一紧，赶忙问道：“姐，到底是什么事啊？” 牛秋香没有耽搁，把舒雅前来凹山镇采访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本来这是一件大好事，毕竟咱们做出了这么巨大的成绩，省报应该大力宣传一下，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舒记者撰写的稿子刚刚发布出来的第三天，清江日报就针对这篇稿子发表了一篇驳斥的言论，他们说话很难听，说我们是在大搞资本主义自由化经济，从根本上否定了我们的成绩，还说长此下去会对全市乃至全省的经济发展起到非常恶劣的带头作用，会影响到社会主义的纯洁性，舒记者气不过，接连在省报上对这种言论进行驳斥，对方也不甘示弱，每当舒记者的文章发布出来，他们就会立即进行反击，这件事越闹越大，在省内已经形成了很大的影响，许多其他报纸和新闻单位也针对此事展开了大讨论，大多数新闻媒体都站在了清江日报那一方，支持省报的非常少，现在舆论形势对于我们来说非常不利，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件事化解掉啊？” 牛小强没想到一次新闻采访居然会引发舆论战，论战的主题居然会是自己在国内的产业。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他在国内的根基极有可能会损失殆尽，搞不好方东平还会因此被抓去坐牢。 他沉吟片刻后问道：“姐，目前这件事只限于省内吗？其他地方有没有关注这件事？” 牛秋香闻言想起什么似地哦了一声：“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就在前天，新闻播报中也出现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的声音。” 牛小强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寻思道：难道说风向又要发生改变了吗？如此反复无常，让私营业者怎么活啊！ 牛秋香等待了很久，始终都没听到牛小强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她的心开始往下沉，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弟，难道连你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牛小强心里很乱，也很气恼，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姐，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很高的层面了，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以解决的。” 牛秋香啊了一声：“难道说咱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牛小强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回答道：“那也未必，咱们还是有机会的，不过这个机会不是我们可以主动争取到的，我们只能等待。” 牛秋香立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看上层的风向，是吗？” 经过了缓和，牛小强的心情终于彻底平复下来。恢复冷静后，他立马对国内的形势进行了分析，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朝着对自己最坏的方向发展。 只听他嗯了一声：“恩，这件事应该不会闹到最坏的局面，不管现在的舆论形势对咱们有多么的不利，最终的结果都应该会出现反转。” 牛秋香迟疑道：“你做出这种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很简单，因为国内必须要搞活经济，这既是某些大人物的信念，也是绝大多数老百姓的渴望，既是一种大趋势，也是一种大潮流，任何想要逆潮流而动的人，必将会遭受反噬，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等等看，相信最多不超过半年，所有的争论就会尘埃落定了。” 牛秋香对牛小强是很信任的，因为实践证明牛小强从未出过错，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应该就是如此了。 不过牛秋香也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那要是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有人干扰我们的正常经营秩序，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牛小强淡淡的回答道：“姐，你不要忘了凹山是谁的地盘，我们才是凹山镇的主人，如果是政策层面的干扰，交给吴书记去应对，她是可以顶住压力的，如果有人想强行关停咱们的工厂，那就发动所有的工人捍卫自己工作的权力，也要让工人家属全都行动起来，让对方看看民心所向，记住一点，不要跟对方发生肢体冲突，把他们抓起来就行了，来多少咱们就抓多少，我就不信还真的有人敢前赴后继的去咱们的地盘丢人现眼。” 从这里就能看出牛小强当初把创业基地选在凹山是多么的明智，如果他在其他地方创业，现在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问道：“姐，这件事会不会跟大伯有关？” 牛秋香叹了口气：“这是肯定的，四叔已经跟爸爸打过电话了，要不是我们拦着，爸早就跑到大伯家里质问去了。” 牛小强只在小时候见过大伯一面，根据这次见面的记忆，他觉得大伯是个很工于心计的人，此外大伯母也不是省油的灯。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要不是同一类人，根本就不会结婚。就算结了婚，也不会过这么长的日子。 不过大伯这个人比较善于隐藏，直到彻底跟他们家闹掰之前，牛大壮都认为他的大哥是个好人，所有的事情都坏在他的大嫂身上。 现在看来，估计大伯当初是在跟大伯母演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为了不让乡下的穷亲戚占自己家的便宜，他们连这种可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由此可见他们的人品有多么的不堪。 第1145章 恶劣的局面 牛小强想到这里露出不屑的表情，提醒道：“你们一定要把爸爸看好，不要让他去找大伯的麻烦，就咱爸那个脑袋，去了也只会自取其辱。” 牛秋香对大伯一家子充满了厌恶，她嗯了一声，然后有点不甘心的问道：“小弟，你有没有法子出这口恶气啊？说句实话，如果我是个男人，我早就代替咱爸去出气了，他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人，干的这都是什么狗屁事嘛！” 牛小强冷笑一声：“姐，不用咱们去找他们，自然会有人帮咱们收拾他们的，你先等待一段时间，等到这场大辩论尘埃落定的时候，就是大伯一家子倒霉的时候了。” 牛秋香不太了解体制内的生态，迟疑道：“大伯指示授意别人发表文章，他自己并未露头，就算出了事情，也牵涉不到他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姐，你对于体制内的事情不太了解，有些时候并不是躲在后面就能捡便宜的，大家都是聪明人，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门儿清，一旦风向发生转变，绝对会有既得利益者对大伯动手，再然后嘛，自然会有更多的人落井下石，大伯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如果你想出气，到时候可以大摇大摆的去他们家质问他们干过的那些卑劣事情，最好带上几个见证人，我保证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因为这种小人是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的，他们知道对你动手会被人抓住把柄，因此宁可当孙子也不敢炸翅。” 牛小强的一席话说得牛秋香心情大好，她娇笑道：“好，到时候我作为全家代表，去找他们一家子评评理！” 牛秋香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弟，你打电话回来有啥事啊？”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刚刚接了一笔工业设备的订单，想让你们把生产的事情落实一下，现在我来讲，你负责记录。” 牛秋香答应一声，掏出纸笔把牛小强描述的分拣设备的功能记录下来。 牛小强说完之后叮嘱道：“这种设备没什么技术含量，我就懒得亲自设计了，你让王所长把图纸设计出来，然后再安排工人立即生产，要以最快的速度生产四套设备，然后找海运公司运到美国来，具体的地址我现在报给你，你一定要记录清楚，别搞错了。” 牛秋香点点头，把牛小强报出来的地址记在了笔记本上，然后念了出来。牛小强核对无误后跟三姐和王小霜闲聊了好一会儿，这才挂断了电话。 紧跟着他拨打了吴萍办公室的号码：“你好，我是牛小强。” “哦，是牛秘书啊，你是不要找吴书记？” “恩，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 “好的，请稍等片刻，吴书记在楼下开会，我这就去叫她。” 吴萍曾吩咐过身边的工作人员，只要牛小强打来电话，不管自己在干什么，都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接不接电话由她自行决定，任何人都不得自作主张。 今天的这场会议的主题有点严肃，主要是想让大家出出主意，看看能不能对目前不利的舆论形势找到化解的办法。 会议从一上班就开始了，大家开了一个多钟头也没想到妥善的办法。吴萍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 她心中暗想：看来只能给牛小强那家伙打电话了，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才能解决啊。 一般情况下吴萍是不会给牛小强打电话的，一来她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性格，就算再怎么想念牛小强，也会隐藏在心里。 二来她的工作非常繁忙，牛小强也同样如此，吴萍既不想耽搁自己的时间，也不愿意去打扰牛小强的工作。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形势对于她来说已经非常恶劣了，对于牛小强来说同样也不轻松。为了避免出现最坏的结果，吴萍只能主动联系牛小强，看看牛小强有啥好主意。 她说完话挥了挥手，当先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希望新区区政府是没有会议室的，召开会议的时候都在办公室里进行。 吴萍刚走出办公室，就差点跟一个人撞上。她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是通讯员小黄，吴萍刚准备提醒小黄以后注意安全，不要这么毛躁，小黄却先一步开口：“吴书记，牛秘书打来了电话，说是找你有事。” 吴萍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咽回到肚子里，虽然她很是开心，但在下属面前却表现得很淡定：“哦，我知道了，这就去接电话。” 吴萍说完话迈步上楼，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后立马把房门反锁住，然后拿起了听筒，强压着激动的心情开口道：“你这个臭小子，总算是想起我了，说吧，找我有啥事？” 牛小强厚着脸皮嘿嘿一笑：“萍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只是担心影响到你工作，所以才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吴萍心里甜蜜蜜的，嘴上却不罢休：“得了吧你，我太了解你了，你完全就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姐姐可不是初出闺门的无知少女，你就别拿甜言蜜语来糊弄我了。” 牛小强哎了一声：“萍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知道我听了你的这番话之后有多么的伤心吗？枉我对你一片情意，你却兜头冲着我泼了一盆凉水，不行，你必须得给我道歉，否则我立刻买机票回国，当面跟你理论理论。” 也只有在吴萍面前，牛小强才会偶尔流露出少年人应该有的心性。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吴萍感觉心里更甜蜜了。 她张嘴笑道：“好啦好啦，姐姐已经感受到你的那份浓浓情意了，你不要继续胡搅蛮缠好不好？姐姐现在有些焦头烂额，遇到的事情太棘手了，没心情陪着你闹腾。” 牛小强猜测道：“萍姐，你是不是因为省内发生的辩论大战才焦头烂额的？” 吴萍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过吗？” 第1146章 看透本质的牛小强 牛小强把刚才给厂里打电话的事情告诉给了吴萍，然后很轻松的笑道：“姐，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尘埃落定，我敢保证最终的结果对于我们来说一定是有利的，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如果有人趁此机会向你发难，你咬紧牙关抗住就行，实在要是抗不住，你可以找许市长或者钱老求助，他们两个应该不会对你坐视不管。” 吴萍听到这话幽幽的叹了口气：“实际上我昨天就跟钱老联系过了，你猜怎么着？” 牛小强好奇道：“怎么着了？” 吴萍苦笑道：“钱老根本就没跟我通话，只让他的秘书给我带了一句话，这句话是这样的——‘坐看风云，风轻云淡’，我闹不明白是啥意思，于是就问他的秘书，他的秘书告诉给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说钱老已经被暂停任命，正在家里闲住呢，连他这样的大人物都这个样子了，你让我一个小小的区高官怎么扛啊？” 这个消息着实太过惊人，牛小强被吓了一大跳。可是随即，牛小强的心情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他没心没肺的呵呵一笑：“萍姐，从钱老让他的秘书给你带的话当中，你就没有听出什么门道吗？” 吴萍虽然很聪明，但跟牛小强相比还是存在着差距的。她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门道？” 牛小强淡淡道：“钱老说‘坐看风云，风轻云淡’，他这是在暗示你，让你不要紧张，不管目前的局势有多么的恶劣，但最终的结果肯定会是风轻云淡，他这个层面的人可以了解到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既然他在被暂停任命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由此可见他一定对最后的结果有了定论，只是碍于某些顾虑，不能把实话告诉给你，不过他也很重视你，对你进行了暗示，这说明你在他的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否则一省之长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小的区高官多说废话？” 吴萍闻言迟疑道：“小强，姐姐怎么觉得你跟个神棍一样啊？你又不是钱老，怎么知道他带给我的那句话是你所说的这个意思？兴许钱老是因为心灰意冷，才说出这种话的呢？” 牛小强无奈的叹了口气：“萍姐，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忽然间喜欢钻牛角尖了呢？我的解释绝对是合情合理，你为啥非要往坏的方面联想啊？” 吴萍解释道：“姐姐可是体制内的人，现在的局面有多么恶劣你知道吗？如果最终的结果跟你预料的不一样，不仅姐姐要完蛋，你跟你师父费尽心血创建的诺大的事业也要跟着完蛋，你说姐姐能不担心吗？” 牛小强苦笑道：“好吧，为了让姐姐彻底放下心来，小弟我就跟你说说这件事的本质吧。” 吴萍惊疑不定道：“你又不是体制内的人，再者现在又身处国外，怎么可能看透这件事的本质呢？小强，姐姐发现你说话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牛小强摸了摸鼻子：“萍姐，你现在身在局中，自然会受到许多因素的干扰，我却不同，虽然我不是体制内的人，也不在国内，但我平时就很注意大政方针的动向，对于国内的形势早就有了很清楚的认识，你要是不相信，我就不说了，咱们先等待一段时间，如果事实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事实证明我是错的，我任凭你处置，你觉得如何？” 吴萍闻言娇笑道：“好吧，我相信你还不行吗，你把做出这种判断的依据告诉给我吧，姐姐一定会认真听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压低声音报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在中国大地上绝对是家喻户晓，没人不知道。 吴萍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愣了足足有十秒钟，这才开口：“小强，你把他老人家的名字报出来干什么？这件事是咱们江东省引发的，跟他老人家没有关系吧？” 牛小强叹了口气：“萍姐，你的政治敏感性怎么这么差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是不是因为你整天累死累活的工作，把脑袋给累晕了啊？” 吴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还别说，姐姐最近确实是忙昏了头，今天早上出门之后才发现把文胸给穿反了，要不是通讯员小黄提醒了我，我可就要丢人了哦。” 牛小强闻言心疼道：“萍姐，我知道你的身体很好，但再好的身体也需要休息，像你这样忙活下去，迟早会累垮的，到时候希望新区的一大摊子事情交给谁去打理啊？你听弟弟一句劝吧，适当地放手，把不太重要的工作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不要再事必亲躬了好吗？” 吴萍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轻轻嗯了一声：“我以后会注意休息的，你赶紧跟姐姐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件事跟他老人家有关？” 牛小强不再卖关子，直接把自己的依据说了出来：“你不要忘了改革开放的总路线方针是谁提出来的，人家既然提出了这个总的路线方针，又怎么会容忍有人唱反调呢？他老人家现在之所以还没站出来发表意见，只是想看看某些人的真面目，等到他老人家搞清楚情况后，肯定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平息事态，对于那些唱反调和思想不坚定的人，估计他老人家是不会再用了，对于坚定的支持改革开放政策的人，必将会受到重用，我这么解释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疑惑了吧？” 听了牛小强的这番解释，吴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激动道：“对啊！既然改革开放的总路线方针是他老人家提出来的，那么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开倒车！小强，还是你厉害，姐姐算是彻底服了！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绝对不会再有半点怀疑！” 牛小强嘿嘿一笑，调侃道：“不错不错，萍姐还算是孺子可教，并未彻底变成一个大傻瓜嘛。” 第1147章 论战的主角 吴萍笑骂了两句，随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道：“小强，你觉得钱老会不会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才会表现的那么淡定？” 牛小强沉声道：“这就不好说了，我跟钱老没有见过面，不太了解他的个人情况，因此不好判断。” 吴萍犹豫道：“你觉得我要不要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 牛小强诧异道：“你跟钱老的关系虽然还算不错，但这么做未免显得有些冒昧了，人家是啥级别？用得着你一个小小的区高官指点他？” 吴萍把钱老来凹山考察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解释道：“钱老对我真心不错，我觉得他也并非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万一他没有你看的这么透彻，我的提醒不是正好可以帮到他吗？”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微微点头：“听你这么一说，钱老这人确实挺不错的，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除了提醒他之外，最好还建议他趁此机会发表署名文章，旗帜鲜明的支持改革开放的路线方针，如此一来他肯定能在老人家那里加分不少，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可是非常有利的。” 吴萍立马点头赞同：“你的主意非常好，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 谈妥了工作上的事情，吴萍聊起了私事：“吴峰你还记得吧？” 牛小强好奇道：“当然记得啊，他可是我名义上的小舅子呢，他怎么了？” 吴萍呸了一声：“说话没个正经，什么小舅子不小舅子的，以后可不许再说这种混话。” 牛小强呵呵一笑：“好吧，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还是来说吴峰吧，他怎了？” “他现在在搞甲鱼养殖项目，因为手里没钱，曾经找我求助过，我自然是不会拿着政府的钱给他开后门的，后来这小子跑去找了你三姐，从她手里借了三千块钱，他拿着这笔钱去市里买了一些养殖所需的物资，回来的路上恰好跟钱老遇上，他并不知道钱老的真实身份，但感觉钱老身份不一般，于是求着钱老帮他说情，让我支持他搞这个项目，我现在有点犹豫，不是太能拿得定主意，小强，你能不能帮我考虑考虑？”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吴萍在顾虑什么，立马开口：“萍姐，你是不是担心自己要是答应帮吴峰搞甲鱼养殖项目，会让人觉得你这是在给自己的亲弟弟走后门啊？” 吴萍嗯了一声：“我确实是这个顾虑。”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萍姐，不是我说你，你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不错，吴峰确实是你的弟弟，可那又如何？总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弟弟，他的好主意就不能实施吧？在我看来，凡是能够对区里的经济发展起到好作用的事情，你这个一把手就应该大力支持，你早就在人民群众的心里树立了大公无私的良好形象，谁又会因此说你的闲话？就算有些小人乱嚼舌头根，他们也一定会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因此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有这种顾虑，该支持的时候就支持呗。” 吴萍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过几天就把吴峰的甲鱼养殖项目推广到希望农场，先找一家农场试试水，如果实践证明这个项目确实很有前景，再对所有的希望农场进行全面推广。” 牛小强补充道：“萍姐，在此之前你大可以公开吴峰的身份，并且让人特地的评估和考察吴峰的项目，用事实来证明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你越是表现得光明磊落，别人就越是服你。” 吴萍接受了牛小强的建议：“好的，我会按照你的意见去办，小强，海森电子的生产设备已经运到凹山了，到时候你需不需要回国一趟，参加开工仪式？” 海森电子的设备是罗格教授帮忙采购的，供货厂商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予了一定的折扣，这批设备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从美国起运了，一个礼拜前抵达的凹山。 吴萍对这批设备十分重视，在海森电子已经派人日夜看守的情况下，她仍然有点不放心，让田老三组织了一批民兵，跟海森电子的工人一同看守。 牛小强苦笑一声：“萍姐，我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使用，哪里有时间回国参加开工仪式啊？” 吴萍哦了一声：“姐就是随便问问，你没有时间就算了，小强，你刚才提醒姐姐注意身体，你自己也要注意，可别累垮了哦。” 牛小强郑重其事的答应，两人接着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在依依不舍中挂断了电话。 吴萍没有忘记牛小强的提议，她立马拨打了钱老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是张秘书，吴萍客客气气道：“张秘书，麻烦你帮我转告钱老一句话——‘老人家需要一个态度’，相信钱老应该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张秘书哦了一声：“放心吧吴书记，我一定会帮你把话带到的。” 两人并未多聊，打了声招呼就挂断了电话。 钱老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报纸，他看的是省报，正在看的是舒雅发表的文章。 舒雅身为此次论战的主角，虽然她并未预料到自己的新闻稿件会引发这场论战，但她的性格十分坚定，即便大形势对于她来说非常的不利，她也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不顾一切的对反对她观点的人进行反击。 钱老一边看一边微笑，也不知道他在笑啥。 张秘书见此情景凑到跟前，轻声道：“钱老，您在笑啥啊？” 钱老放下报纸，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回答：“舒雅这个小丫头写的文章挺犀利的，总能抓住重点，站在人民群众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当然了，这也很容易让人扣帽子，我原本以为她被扣了帽子之后会有所收敛，后续会注意用词的尺度，没想到她硬是半点也不退缩，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真的不害怕，还是在强撑着。” 第1148章 只是扛旗的小兵 张秘书跟钱老曾在开往凹山的客轮上见过舒雅，对于这位年纪轻轻的大记者印象很深。他凑趣的笑了笑：“据我所知，这位舒大记者可是明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文笔那是相当的了得，很得报社领导的器重，如果没有领导的支持，估计她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钱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张秘书立马回答：“是希望新区的小吴书记打来的，她让我给您带句话。” 钱老的笑容舒展开来：“这个小吴书记，居然有样学样，上次我让你帮我带话给她，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她就让你给我带话了，人家的学习能力很惊人嘛，说说吧，她让你带的是什么话？” 张秘书点点头：“她说‘老人家需要一个态度’，就这么一句。” 钱老原本在笑，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住，愣了好一会儿才抚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小吴书记是个明白人啊，居然连这个都能察觉到，看来并不是年纪小的人政治觉悟就低啊。” 张秘书一直都跟随在钱老身边，许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闻听此言张秘书跟着笑了起来：“这位小吴书记是个可造之材，把她放在希望新区有点屈才了，如果可以的话，今后倒是可以大力的提拔提拔。” 如果是其他人，张秘书肯定不会说出这么鲁莽的话。领导想要提拔谁那是领导自己的事情，身为属下，怎么能胡乱开口呢？ 不过吴萍是个例外，首先人家是个女同志，女同志在体制内是占着点便宜的，可以不像对待男同志那么严肃。 其次吴萍当初能够组建希望新区是钱老大力支持的结果，从一开始她就被贴上了钱老的标签，算得上是自己人。 再者吴萍在希望新区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不管怎么说，希望新区的民众的日子确实要比以前过得好很多，这是谁都无法抹杀的。 最后一点最关键，钱老对吴萍的感官非常不错，私底下曾多次夸奖过吴萍，说很多男同志都比不上她。 正是有了这些因素的存在，张秘书才敢这么替吴萍说话，否则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避讳体制内的禁忌？ 钱老果然没有生气，他苦笑着摇摇头：“你难道就没看出人家的决心？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我想提拔她，她也肯定不会接受，别人巴不得升官，她却铁了心要扎根在希望新区，说起来这位小吴书记完全就是个另类啊。” 张秘书笑着点点头，话归正题道：“钱老，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继续等待时机，还是立马出手？” 钱老微笑道：“既然人家小吴书记都给咱们提了醒了，咱们不领情的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吧，小张，你亲自走一趟，把我准备好的那篇文章发布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态度吧。” 张秘书早就巴不得如此了，他跟钱老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钱老遇到了问题，他是绝对绕不开的。只有钱老顺风顺水，他才能跟着沾光。 只见他用力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 等到张秘书离开，钱老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没想到，我钱德强居然要第一个跳出来扛起这面大旗，其他的那些家伙还真是挺能沉得住气的嘛，就是不知道效果会如何，如果没有效果，那就太丢脸了啊。” 钱老这个级别的人居然只是扛旗的小兵，由此可见这件事涉及到的层面有多高。一旦出现问题，后果可想而知。 钱老说完话继续拜读舒雅的文章，这篇文章主要是针对纸上谈兵的那些笔杆子的。 舒雅是这么反驳的：“有些人居庙堂之高，从来都不关注江湖之远，他们还以为人民群众顿顿都有肉吃、顿顿都有汤喝，这就好比古代的那个笑话‘百姓无食，为何不食糜肉？’，目前存在着这种思想的人并不少，他们对于民间疾苦漠不关心，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观点罔顾民意，国内的情况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老百姓的日子是真的不太好过，如果不大力发展经济，反而去开历史的倒车，那么一定会遭受到时代的摒弃！” “有人说亚洲机械厂实行的奖励制度完全就是资本主义的做派，这种论调更为可笑，试问某些人，如果一名职工表现得很优秀，他难道就不应该得到物质奖励吗？难道只靠着一张奖状就真的能让这位职工的一家老小填饱肚子？亚洲机械厂采取的是荣誉和物质奖励并行的政策，既能让职工得到崇高的荣誉，也可以让他们得到物质上的实际好处，某些人死死抓住物质奖励不放，却对荣誉表彰视而不见，请问你们究竟是何用意？” “还有一些人，对于亚洲机械厂的管理制度提出批评，说亚洲机械厂一点也不尊重职工，把职工当成奴隶来压榨，这更是无稽之谈，只要是去过亚洲机械厂的人，就会看到职工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而又充满希望的笑容，严格的管理是针对产品的品质，并非是在压榨职工，如果一家工厂连产品的品质都做不好，它又如何能够在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又如何给广大的人民群众提供物美价廉的优秀商品？难道一定要让广大的人民群众购买残次品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某些人还对四季花露水厂的计件工资制度提出质疑，认为这影响到了职工们公平分配的权利，我想问问这些人，你们知道什么叫公平分配吗？多劳多得难道就不公平了？但凡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不会这么认为，因为这太过荒谬！也太过可笑！”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逐渐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国外为什么那么发达？那是因为他们采取了自由竞争的政策，一家企业想要获得长足的发展，就必须要有敢打敢拼的魄力，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私营企业要比国有企业做得更好！” ， 第1149章 回到波士顿 “现在已经不是吃大锅饭的时代了，如果我们想要跟国际接轨，就必须勇于面对现实，并且要做出具有针对性的改革，计件工资制度就是在这个前提下应运而生的，如果干得多的人拿到的工资跟干得少的人相同，试问还有谁会努力干活？” “面对着新的时代，我们可以有不同的声音，也可以有不同的想法，但最基本的理念却不能丢，个人觉得最基本的理念就是要让全国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吃得饱穿得暖，都能住进好房子，这就是民心所向，是所有广大老百姓的心声，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要继续坚定不移的走改革开放的道路，任何妄想阻挡这条光明大道的人，最终都会被广大的人民群众所唾弃！” 这已经是钱老第三次拜读舒雅的这篇文章了，每看一次，他都会面带微笑。 从客观角度来讲，舒雅的话可谓字字珠玑，全都切中了要害，除了用词稍显过激之外，你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自己的年纪跟舒雅相仿，钱老真的很想发表一篇言辞相类似的文章，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开心中的郁闷。 可惜的是钱老早已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了，并且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到了他这个层次的人，稳重是必不可少的基本性格要素。不说要具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最起码也要保持表面上的冷静，不能让人觉得你浮躁。 如若不然，钱老也不可能获得如今的地位。 第三次看完这篇文章后，钱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他躺在躺椅上闭上双眼，嘴里嘀咕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是时候彻底统一思想了，否则再这么颠来复去的折腾，经济还怎么发展啊，民心所向，势不可挡啊。” 牛小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打过电话后他把顶层的卧室让给了王美丽母女，自己来到底舱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牛小强吃过早餐后走进了驾驶舱，他虽然没有开过这艘游艇，但在说明书的帮助下还是可以正常驾驶的。 按照他原来的打算，将会在办完事的第二天就飞回波士顿。由于现在多了一艘豪华游艇，加上王美丽母女没有护照不能坐飞机，因此牛小强只能开着游艇返回波士顿。 波士顿所在的马塞诸塞州在美国的东部沿海地区，距离佛罗里达有点远，牛小强一路上紧赶慢赶，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到达波士顿。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磨练，牛小强的驾驶技术已经变得非常娴熟，他直接把游艇开到了查尔斯河，停靠在了距离出租屋最近的港口。 王美丽母女这段时间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除了洗衣做饭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她们去做。看起来她们倒更像是老板，牛小强反而成了她们的船夫。 把游艇停靠好后，牛小强带着母女俩下船。他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帕卡德汽车公司而去。 刘心武等人去麻省理工旁听课程去了，帕卡德正带着人改造新购入的几间仓库，牛小强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手，只能亲自带着王美丽母女来到了宿舍区。 宿舍区就在厂房的三楼，一共有十几间屋子，每间屋子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只有厨房是公共的。 牛小强带着王美丽母女来到了一间空着的宿舍门口，把钥匙孔里插着的钥匙拔出来递给王美丽：“王阿姨，你以后跟小芸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如果你们觉得住着不太习惯，我可以帮你们进行调换。” 王美丽根本就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虽然宿舍的居住条件比不上游艇，但却比她们以前在桑妮罐头厂的居住条件要好很多。最起码这里的房间是隔开的，不像桑妮罐头厂的宿舍，全都是大通铺，换个衣服都要用布帘子遮着。 她赶忙接过房门钥匙：“老板放心，我跟小芸吃过那么多的苦头，不会不习惯的。” 牛小强点点头，掏出五百美元递给王美丽：“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给自己和小芸买两件新衣服吧，如果你自己不敢出去，可以让李符莜带着你们去买，她的英语水平比较好，为人也很不错，等会儿我找她说说，想必她是不会拒绝的。” 王美丽眼眶一红，感激道：“多谢老板的关照，我们今后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牛小强伸手摸了摸周芸的脑袋，叮嘱道：“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没事的时候不要乱跑，否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妈会伤心死的，明白吗？”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愉快旅行，周芸的性格变的活泼开朗了不少，不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么内向。 她用力点头：“牛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听话的。” 牛小强露出满意的笑容，打了声招呼后下楼，视察了一下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情况。 帕卡德汽车公司仍然很忙碌，改装车的订单非常之多，就连隔壁几个州的改装车爱好者也慕名而来，给帕卡德汽车公司下订单。 牛小强对公司的状况十分满意，跟帕卡德闲聊几句后，他开开心心的拦了一辆的士，来到了波士顿大厦。 牛小强进入办公室后发现凯琳娜和洛桑都不在，他只得找人询问。一打听才知道两人全都跑到专卖店视察工作去了。 洛桑已经实施了牛小强制定的营销计划，目前方氏摩托海选代言人的事情可谓是声势浩大，许多具备条件的学生都跑到各个专卖店去报名参赛。 牛小强对于所谓的比赛不太感兴趣，但他很想了解方氏摩托在美国的市场反响。得知情况后他立马下楼，拦了辆的士直奔距离最近的专卖店而去。 刚一下车，牛小强就看到了令人咋舌的一幕。只见这家专卖店的门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已经从专卖店的门口排到了街角，粗粗看去人数至少有三百以上，全都是年轻的面孔。这些人全都等待着进行第一轮海选。 第1150章 海选代言人 牛小强正准备进入专卖店实地查看情况，就听到了两个人的争论声： “哎，你怎么插队啊？不知道我排在你的前头吗？” “你本来确实排在我的前面，但谁让你中途离开的？既然离开了，你的位置自然就是我的了。” “我刚才是去上厕所了，这可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你敢保证自己等会儿不需要上厕所？”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去最后面重新排队吧。” “小子，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要是不识趣，我只能按照我的方法办事了。” “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有种你就动我试试！” “嘿嘿，我不会跟你打架，看到这个没有？这可是我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顺路买的冰淇淋，只要我把它拍到你的脑袋上，你还怎么去报名？” “你、你……你敢！” “我敢不敢是我的事，你要是执意不把位置还给我，大可以试试看！” 面对着对方的威胁，这位少年气呼呼的瞪视着对方，过了片刻他终于做出了让步。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冷哼道：“算你狠。” 一看自己的计谋得逞，这位去上厕所的少年嘿嘿一笑：“哥们，你也不要生气，反正不过是一个位置的差距，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对方闻言的心气顺了不少，但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扭过头去没有搭理他。 这位上厕所的少年见此情景耸耸肩，无趣的收回视线。不料他刚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个熟悉的面孔正在看着自己，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上厕所的少年首先开口：“不会吧你，你都是大学生了，居然还来参加这种比赛？” 这位少年是凯琳娜的弟弟小罗伯特，跟他对视的是牛小强。牛小强没想到小罗伯特会来参加海选，神色跟小罗伯特一样意外：“小罗伯特，你怎么来了？你爸妈知道吗？” 小罗伯特撇撇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回答道：“我又没有做犯法的事情，他们管得着吗？反倒是你，你都是大学生了，好意思跟我们一帮中学生比赛？” 牛小强这才想起教授的家风，他哦了一声：“我不是来参赛的，是来工作的。” 小罗伯特好奇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工作？是来打杂的吗？”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家店属于帕卡德汽车公司所有，我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顾问，过来看看不行啊？” 由于小罗伯特跟凯琳娜的关系不是很好，因此凯琳娜并未向他透露牛小强在帕卡德汽车公司名义上的职务。 小罗伯特闻听此言先是一呆，随即面露喜色。只见他陪着笑脸，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道：“牛大哥，你认得这里的面试官吗？能不能帮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给我行个方便啊？” 小罗伯特对牛小强一直都不怎么尊重，牛小强看在沃森教授夫妇和凯琳娜的面子上，从来都不跟他计较。此刻一听小罗伯特叫自己牛大哥，牛小强顿觉好笑。 他笑着拍了拍小罗伯特的肩膀：“小罗伯特，这件事你去找你姐更好，据我所知她现在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总裁，只要你能说动她，这么点小事对于她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小罗伯特面露吃惊之色，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惊呼道：“你、你说什么？我姐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总裁？！这怎么可能啊？！” 牛小强笑得很淡然：“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小罗伯特立马开口：“她刚刚失业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为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总裁？就算她表现得再优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公司的老板任命为总裁吧？” 牛小强再次拍了拍小罗伯特的肩膀：“哥们，你对于你姐未免太没有信心了吧？你怎么就知道她的优秀没有超出你的预计？” 小罗伯特挠了挠头，面色尴尬的问道：“我姐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如果我去求她，她不仅不会帮我，多半还会把我狠狠地数落一顿，牛哥，你跟我姐正在谈朋友，你的话她还是要听的，要不还是你去帮我说吧，” 牛小强没想到小罗伯特会提出这种要求，愣了一下他才苦笑道：“好吧，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成功就不是那么确定了，你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那个人非常讲究原则，万一她不给我面子，你可不能埋怨我。” 小罗伯特立马喜笑颜开：“放心吧牛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绝对不会埋怨你。” 小罗伯特话音刚落，一辆保时捷911就停在了马路边。他认得车牌，立马推了推牛小强的胳膊：“我姐来了，你快去帮我说说吧。”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这辆车果然是凯琳娜的。车上不仅有凯琳娜，还有洛桑。 两人下车后刚准备进入店门，就听到了牛小强的声音：“两位辛苦了。” 两人扭头一看，随即全都面露喜色。凯琳娜首先开口：“小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 “你不是说你搞到了一艘游艇吗？游艇放在哪儿了？” “停放在查尔斯河的港口里面。” 洛桑听到这里插口道：“晚上下了班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牛小强笑着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凯琳娜，我想跟你说点事，是关于小罗伯特的。” 牛小强只开了个头，凯琳娜就已经明白过来。她抬头扫视了正在排队的人群一眼，立即就看到了站在队伍里冲自己干笑的小罗伯特。 只见她似笑非笑道：“我弟弟是不是想让你帮他走后门？” 牛小强无奈的耸耸肩：“确实是这么回事，看在他态度诚恳的份上，我不太好拒绝，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意思，你愿意帮就帮一把，不愿意帮就算了。” 凯琳娜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牛小强迟疑道：“除了小罗伯特之外，你所说的另一个家伙是谁啊？” 第1151章 买车的顾客 洛桑接过了话茬：“另一个是她的妹妹露娜，露娜走的是我的路子，她私底下找到我，让我帮她找凯琳娜说情。” 真要算起来，洛桑是露娜的小姨，如若不然露娜也不会找她求助。 牛小强显得有些意外：“他们两个怎么都对参加海选代言人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 凯琳娜又叹了口气，神色显得颇为无奈：“露娜是想年少成名，去当大明星，她觉得要是能够成为方氏摩托的代言人，就算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这对于她今后的发展会很有帮助，至于小罗伯特，他的意图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洛桑呵呵一笑：“当面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她说完话冲着还在不好意思的小罗伯特招了招手，小罗伯特似乎很畏惧这位小姨，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恭恭敬敬道：“小姨，你找我有事啊？” 洛桑拍了一下小罗伯特的脑袋，她下手很重，发出了一声脆响。但是小罗伯特却丝毫都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只会一个劲的傻笑。 “跟小姨说实话，你小子为什么要来参加代言人的海选？如果让我知道你欺骗我，后果你自己想想吧。” 小罗伯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什么……我想把这次海选代言人当成踏入歌坛的垫脚石，为实现自己的梦想做好铺垫……” 洛桑扭头看向凯琳娜：“感情他们两个的意图是一样的，至于该如何做决定，就看你的了。” 小罗伯特满脸疑惑道：“还有谁跟我想的一样啊？” 凯琳娜板着脸道：“还有一个是露娜，罗伯特，你来参加海选的事情爸妈知道吗？” 小罗伯特原本对这位大姐是很不友好的，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人，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放肆。 只见他规规矩矩的回答：“我跟妈妈说过，爸爸那里还没来得及说。” 凯琳娜追问道：“妈妈是什么态度？” 小罗伯特立马挺直了腰杆：“妈妈说尊重我的个人意见。” 凯琳娜迟疑道：“她只说了这一句吗？还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小罗伯特偷瞄了洛桑一眼，随后回答道：“妈妈还说她只给我这一次机会，如果我能够从代言人的海选中脱颖而出，今后就会支持我的梦想，如果我失败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去上学，大学毕业之后才能考虑梦想的事情。” 凯琳娜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牛小强：“小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合适？” 说句实话，牛小强对于小罗伯特和露娜的感官一向都不太好，觉得这两个家伙太过幼稚，一点也不懂事。他知道凯琳娜对待弟弟妹妹的看法跟自己是一致的，凯琳娜之所以询问自己的意见，主要是想借自己的口来回绝小罗伯特。 由于这种事情太得罪人，牛小强不好当面当坏人。他微笑道：“要不就给他两一次机会吧，这次有这么多的人参加比赛，如果他们两个没有真本事，最终肯定会被淘汰，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死心了，如果他们成功了，这就表示他们是那块材料，咱们现在支持一下也说得过去嘛。” 小罗伯特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他闻听此言赶忙附和：“姐，我觉得牛大哥说得非常对，行不行总要让我们试试看吧？” 凯琳娜一看牛小强都这么说了，她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思，微微点头道：“好，我可以给你和露娜一次机会，可以直接让你们免除第一轮的海选，参加第二轮的复赛，行不行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小罗伯特立马大喜着点头：“多谢大姐的支持，多谢牛大哥的支持，还有小姨，也谢谢你的支持！” 洛桑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小罗伯特的脑袋：“赶紧滚蛋，回家去准备参赛的节目吧。” 小罗伯特答应一声，扛着自己那台收录机屁颠屁颠的跑远了。 凯琳娜叹了口气，看向牛小强：“小强，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刚才为什么不支持我呢？” 牛小强耸耸肩，无奈道：“我刚才要是不支持小罗伯特，以后还能踏进你家的大门吗？” 凯琳娜一想也是：“好吧，就让他们两闹腾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那块材料，至于现在，咱们去视察工作吧。” 牛小强和洛桑全都点头，跟着凯琳娜一同走进了店门。 店里面人头攒动，显得十分拥挤。绝大多数都是前来报名参赛的学生，只有少数人是来看车的。 报名处只坐着一个负责登记和初选的职工，其他所有人都去招呼顾客了。 一位少年在爸爸的陪同下坐在了一辆方氏摩托的车座上，旁边跟着的销售员正在对这对父子进行产品介绍：“这位先生，您儿子坐着的是方氏摩托的一号车型，这辆车的排量只有60cc，最高时速被限定为六十公里每小时，非常适合年轻人驾驶。” 这辆车在国内原本是专门为女性准备的女士车型，为了出口，外壳被更换成了男士车型，只有发动机得以保留。 不得不说，方氏摩托的外观即便放在美国，那也是很具有前瞻性的，极具科幻色彩的外观让人为之侧目，这位少年看得爱不释手，不停地在车身上摸来摸去。 他的爸爸微微点头，询问道：“我们可以试驾吗？” 销售员立马点头：“这个当然是可以的，不过这辆车还未上牌，只能在我们指定的街道上试驾，否则要是开到外面的街道被警察查扣的话，需要阁下来承担损失，此外在试驾的时候需要我们的专业人士全程陪同，这可以尽可能的避免发生意外情况。” 这两个要求十分合理，孩子的爸爸嗯了一声：“我们明白，这就开始试驾吧。” 销售员答应一声，她刚准备把负责试驾业务的同事叫过来，孩子的爸爸忽然惊咦一声。 销售员扭头一看，发现这位父亲看的是五号车型。 方氏摩托出口到美国的车型一共有五个，从一排到五。这样既能区分摩托车的排量，也能区分价格。 第1153章 选举现场 寒暄过后，牛小强跟凯琳娜和洛桑打了声招呼，随后拦了辆的士，赶往波士顿的华裔社区。 他昨天曾跟科恩联系过，询问科恩关于参加选举的情况。科恩告诉牛小强，说他已经按照牛小强的计划，正拉着杨攀游走在华人社区，通过杨攀的悲惨遭遇来获得华人的同情分，进而拉到选票。 牛小强准备实地查看一下现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杨攀正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现身说法：“各位同胞，咱们华人虽然遍布全球各地，但我们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够团结，无论是谁，都可以欺负我们，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啊。” 杨攀说到这里把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抬了起来，接着说道：“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我遭受到的不公正对待！我不过是去餐厅勤工俭学，什么坏事都没干，结果先是被人言语侮辱，紧跟着就是拳脚相加，要不是有人报了警，我受的伤一定会更加严重！” 杨攀牢牢记住牛小强曾经对他叮嘱过的事情，在诉苦大会上表现得十分悲惨。 只见他眼眶微红，语带哽咽道：“即便我受到了这么凶残的对待，那位凶手也丝毫都没有悔意，他不仅不道歉，反而还极为嚣张的表示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要不是科恩先生得知此事后实在是看不下去，对我出手相助，我可能到现在都没办法讨回公道！” 杨攀说到这里把站在自己身后的科恩拉到前面，接着说道：“这位就是帮助我的好心人科恩先生，他不仅为我聘请律师打官司，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用，说句实话，我长这么大除了自己家的人之外，就没有遇到过像科恩先生这样对我这么好的人了，大家说这种好人我们能不支持吗？” 生活在美国的华人早就见识过了美国的选举戏码，对于其中的门道不说知之甚祥，那也是有所了解。 台下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科恩先生凭什么对你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很有正义感吗？我看不见得吧？咱们有句古话，叫做‘无利不起早’，就我个人的看法，科恩之所以帮助你，多半是为了给他自己拉票。” 其他人闻听此言纷纷点头，对此人的说法表示认同。 科恩一点也不生气，脸上仍然带着很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等到人群逐渐平复下来，他这才开口：“刚才有位朋友说我帮助杨攀的目的并不单纯，这种观点我是可以理解的，换做是我，估计我也会这么认为。” 科恩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在他的预料中，台下的人多半会露出差异之色。 实际情况跟科恩预料的一模一样，众人一听科恩认同了刚才那人的话，都面露诧异之色，搞不清楚科恩为什么连一句辩解都没有，一开始就要自我否定。 没过多久大家就明白过来，只见科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很是认真：“我之所以会主动帮助杨攀，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也不是因为我的正义感爆棚，而是因为我受到了我父母的影响，早在数年之前，我的父母就因公出差，去中国工作过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们接触和结识了许多淳朴善良的中国朋友，后来他们回到美国，跟家里的孩子们讲述了他们在中国的所见所闻，身为他们的孩子，我因此对中国人具有了某种很特殊的感情，这份特殊的感情只限于中国人，哪怕是我的美国同胞，也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科恩的话说得非常真诚，让人很容易相信。他说到这里看向了杨攀：“其实我这次来波士顿并没有在这里常住的打算，我只是来这边谈生意的，偶然间通过一位朋友了解到了杨先生的遭遇后，我顿时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打听到了杨先生的住院地址后，我立即赶过去探望他，结果如大家所见，杨先生不仅手臂被打骨折，脑袋也被打成了脑震荡，他只是一名留学生，为了追寻自己的理想不远万里来到美国求学，他并未伤害到任何人，结果却受到了如此残暴的对待，大家觉得这是因为什么呢？” 科恩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留给大家思考问题的时间。过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他是个中国人，仅此而已，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曾不同程度的体验过遭受不公正待遇的事情，这在美国是普遍现象。” 科恩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煽情：“你们很勤劳，愿意去做别人不想干的工作，结果有人说你们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工作；你们很能吃苦，愿意承受其他人承受不了的辛苦，结果有人说你们这是在不正当竞争工作岗位，提高了他们找工作的难度；你们很善良，从来都不会主动招惹是非，结果有人越来越不把你们当人，肆意的欺压侮辱你们！” 他说到这里语气逐渐变得高亢起来：“无论你们做什么，总会有人看不顺眼，这不是因为你们做得不够好，而是因为其他人打心底畏惧你们，他们比不上你们，但又不愿意承认你们比他们优秀，所以只能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同时也找各种理由诋毁和欺负你们！大家有没有想过，该怎样才能改变这种局面呢？” 这个问题问到了在场所有华人的心坎里去了，有人忍不住接口道：“是啊，该怎样才能改变这种局面呢？” 科恩立马接口：“答案其实很简单，首先你们要团结起来，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胆怯，你们国家有句俗话，叫做人多力量大，如果在其他同胞遇到麻烦的时候你不站出来，等你遇到麻烦的时候，谁又会站出来帮你？ “其次你们要有一个支持你们正当权益的代表，无疑，我就是这个代表的最佳人选，我从情感上跟你们很亲近，愿意在更高的层次帮你们发出自己的声音！” 第1154章 我可以帮你斟酌斟酌 科恩说到这里语气稍稍放缓，用很诚恳的腔调说道：“第一个问题很好解决，我会倡议成立一个华人联合会，大家在这个组织里面可以互帮互助，第二个问题就更加简单了，你们只要迈动双腿，把自己手中的合法选票投给我就行，如果我的表现不好，你们下次就把选票投给别人，我保证不会有半点埋怨。” 他说到这里扬起了自己的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请大家务必要支持我，只要大家愿意支持我，我必将用超出大家预期的努力去回报大家，让我们携起手来，一同拥抱更加美好的未来吧！” “啪啪啪啪啪啪——” 台下响起了非常热烈的掌声，科恩的这番表态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地，都让人觉得很舒畅。 为了便于选举，科恩花钱组织了一个小型的参选团队。鼓掌声还未停歇，团队里的工作人员就四处散发宣传材料。 牛小强不动声色的站在角落里，他也收到了一张材料。这张材料上先是介绍了科恩的个人情况，然后是他的个人主张。为了更好地拉拢华人群体给自己投票，他特地用中文印刷。 在场的华人看到中文版本的宣传材料都感到莫名的亲切，说句实话，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参选人员用中文印刷宣传材料呢，对这些华人群体来说，这是一种尊重和认可。 科恩趁着大家余热未消，主动跳下演讲台，在人群中跟大家热情地交流。 可能是家学渊源的原因，科恩的口才非常不错，卖相也挺好，他说出的话总能让人感到很舒服，他的态度也让人倍感亲切。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这个华人社区已经被科恩给征服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场的一百多位选民应该都会把票投给他。 虽然一百多张选票看起来很少，但这也是一份力量，有的时候一张选票就能定输赢。 牛小强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打心底替科恩感到高兴。他并未去打扰科恩跟选民联络感情，而是绕过主会场，来到了竞选团队工作的地方。 杨攀正坐在这里坐着喝水休息，他手臂上的伤势还未痊愈，刚才由于激动，不小心牵动了伤势，疼得他冷汗直冒。 牛小强见他脸色有点苍白，一脸关切的问道：“杨攀，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杨攀扭头一看，发现是牛小强，立马站起身，客客气气道：“不用不用，我的伤势基本上不碍事了，要不是刚才因为情绪激动不小心碰到了胳膊，肯定是一点事也没有。” 牛小强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你该不会已经出院了吧？” 杨攀点点头，感激道：“我花了你那么多的住院费，哪里好意思继续躺在高级病房里吹暖气？再者科恩先生已经展开了选举活动，我自然是要给他帮忙的，老是住在医院里不合适啊。” 牛小强劝说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虽然是个年轻人，恢复的速度比较快，也不能这么快就出院啊，你还是听我一句劝，继续去医院住着吧。” 杨攀挥舞着没有受伤的左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真的不需要继续住院。” 牛小强见他态度坚决，只得作罢，话锋一转道：“参加这样的选举活动你习惯吗？” 杨攀咧嘴一笑：“这有什么不习惯的，科恩先生还承诺给我开工资呢，我每配合他参加一场选举，他就给我五百美元的酬劳，这么高的薪水可比我去餐厅打工强太多了。” 杨攀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接着说道：“我差点给忘了，那个打我的家伙已经受到教训了，强哥，我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个仇我可是报不了的。”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老是挂在嘴上，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的伤势要是痊愈了，还准备去餐厅勤工俭学吗？” 杨攀闻言犹豫了片刻，最终硬着头皮道：“我个人的意思是继续去餐厅打工，但小雪却不同意，她让我求你给我安排好一点的工作。” 牛小强微微点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有很丰富的人脉资源，这种资源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帮帮自己的同胞来得实在，要不这样吧，你伤势痊愈后直接让刘雪去波士顿大厦找凯琳娜总裁，我会提前跟对方打好招呼，只要你们去找她，她一定会帮你安排的。” 牛小强说完话见杨攀沉吟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他见状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说，如果不是太难办，我会尽量帮忙的。” 牛小强之所以对杨攀这么好，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杨攀极有可能成为张小兰未来的妹夫和张广茂的女婿，看在张小兰和张广茂的面子上，他稍微拉扯一下也是应该的。 其次杨攀已经彻底改变了性格，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不懂事、同时也非常盲目自大的少年。人家的底子摆在那里，只要不出意外，他将来肯定是个人才。牛小强对于人来一向都很看重，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适当的伸出援手，就能结下善缘，说不定以后就能让杨攀为自己卖命。 杨攀果然有其他的想法，他觉得没必要跟牛小强遮遮掩掩，实话实说道：“强哥，我听说小兰在你的帮助下创办了一家电视机配件厂，我这些天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事情，觉得与其毕业后给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创业，恰巧我爸也给我打来了电话，询问我在美国这边的情况，我没有说我被打的事情，而是跟他聊了创业的想法，我爸非常支持我，他让我多多咨询你的意见，强哥，你觉得我的想法靠谱吗？” 牛小强微微点头：“你的想法当然是靠谱的，不过创业的难度非常大，搞不好就会亏得血本无归，如果你有什么具体的构想，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斟酌斟酌。” 第1155章 如何拉到老师和学生们的选票 杨攀闻言立马把自己的具体构想说了出来：“我觉得做倒爷挺不错的，只要把美国的商品倒卖回国，肯定能挣到不少钱，我手里没什么资金，干不了大买卖，因此我决定先从小处着手，比如说在美国收购旧家电，然后运回国销售，即便是这样，也应该可以挣到大钱，强哥，你觉得这个想法咋样？” 杨攀的年纪要比牛小强大，不过他却一个劲的称呼牛小强为强哥，不仅他自己没有觉得别扭，牛小强也是坦然接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实话跟你说吧，你的这个想法我早就想到了。” 杨攀微微一愣，然后问道：“既然你早就想到了，为啥没有展开行动啊？” 牛小强苦笑道：“我的事情太多，没有精力去做这项生意。” 杨攀立马来了兴趣：“强哥，你要是相信我，咱们可以合伙干，你负责出钱，我负责出人，挣到的钱咱们二八分账，你八我二，你觉得如何？” 牛小强欣然点头：“没问题，等你的伤痊愈了，咱们再签合同吧。” 杨攀兴高采烈地点点头，他还没说话，科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牛小强，你什么时候到的？” 科恩已经忙完了事先计划好的工作任务，正准备来喝口水润润嗓子。猛然间看见牛小强的身影，他立马笑呵呵的加快了脚步。 牛小强微微一笑：“在你还未发表演讲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不得不说，你小子很有天赋，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呢。” 科恩咧嘴一笑：“见的多了自然就熟练了，这跟天赋没什么关系，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不咱们叫上杨攀一起去吃一顿大餐？” 牛小强自然是不会反对：“没问题，咱们这就走吧。” 科恩点点头，跟竞选团队的负责人交待一声后，开车载着牛小强和杨攀来到了波士顿大厦。 波士顿大厦的西餐厅非常高级，在这里吃一顿的花费可不便宜，没有一千美元根本打不住。杨攀以前曾来过这里，但他只是从餐厅门口经过，根本没钱进去消费。 此刻一看科恩要在这么高档的地方请客，杨攀不由暗想：牛小强认识的人都挺厉害的，难怪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我以后可要牢牢抱紧他这条粗腿，如此一来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了。 三人走进餐厅后各自落座，由于杨攀的右手骨折，不太方便切牛排，因此科恩特地吩咐厨师把三份牛排当中的一份切开后再端上来。 这顿午饭的气氛显得很轻松，三人聊的都是一些趣闻。等到午饭吃完，杨攀首先起身告辞。 他早就看出科恩要跟牛小强谈一些私事，只是碍于自己在场，人家不方便说。 牛小强亲自出门给杨攀拦了一辆的士，目送着杨攀离开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柯恩已经让服务员端上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问道：“牛小强，你真的觉得我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吗？” 牛小强很认真的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你今天的表现堪称完美。” 科恩这才真正放下心来，随即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想要成功的选上波士顿地区的议员，光靠华人的支持是不行的，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拉到其他群体的选票？” 牛小强早有对策，他呵呵一笑：“这个很简单，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想要获得波士顿当地的大学老师和学生们的选票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波士顿地区的大学非常多，把老师和学生加在一起，至少有五万人以上。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票仓，对于科恩来说非常重要。 他脸上一喜，追问道：“我具体应该怎么做？” 牛小强往咖啡杯里加了三勺糖，一边用勺子搅匀，一边侃侃而谈：“学校里面大概可以分为老师和学生这两个群体，想要得到他们的选票，就必须进行区别对待，首先是老师，你要认真的分析他们的需求，只要你能满足老师们的需求，你就可以拿到他们手里的选票，老师的需求无外乎名誉和声望，你可以对他们表示，只要你成功地当选议员，就会提议波士顿当地政府，让他们多筹办一些高级学术研讨会，给各位老师一个可以展现自我的舞台，此外还要求政府出资创办一份学术期刊，给老师创造一个展示自身实力的平台，这两个项目一旦实施，波士顿本地的高等级教职工们一定可以大放光彩，到时候他们的名誉和声望都将获得提升，如此一来他们又怎么会不给你投票？”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这些都是面子工程，实际上的好处你也应该兼顾到，比如说在教职工较多的社区增派警力，给予老师们更加良好的保护，还可以组织社区活动，让老师们有更多互相的交流机会，这都是他们可以实际感受到的好处，虽然事情不大，但每一项都能让他们感受到政府对他们的关怀，反正花的又不是你自己的钱，你只是提出议案，为什么不做呢？” 科恩听得连连点头：“恩，你说得非常在理，我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学生群体我该怎么拉选票？” 牛小强笑了笑，接着说道：“学生群体就更好拉拢了，你可以向学生们承诺，只要他们把选票投给你，你就会向政府提议，针对波士顿当地的大学生提供补助机制，具体是这样子的，对于那些在银行贷款上学的学生，将由政府提供一部分的财政补贴，帮他们偿还一部分的利息，如果是自费生，政府也可以按照相同的补贴金额，给他们一定的现金补偿，这个方案一旦实施，波士顿当地的大学生全都可以受益，他们还能不把选票投给你？” 科恩猛地一拍巴掌：“你说的太好了！有了这个作为选举的筹码，学生群体肯定会把票全都投给我！” 第1156章 天使基金 牛小强呵呵一笑，补充道：“除此之外，你还可以提出另一项竞选口号，你跟他们说会提议政府筹建一个创业基金会，就跟天使基金是一样的性质，如果哪位学生有自主创业的打算，不管你有没有毕业，只要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报告提交上去，一旦审核通过，基金会就会给予资金方面的支持，这项政策对于大学生群体也同样具有非常强大的诱惑力，只要你在选举的时候阐明你的想法，大学生群体肯定会大力支持你。” 科恩虽然仍旧很高兴，但却没有得意忘形。他询问道：“成立基金会的事情估计波士顿当地政府是不会支持的，因为风险太高，并且所需的资金有点多，一旦亏损太严重，就相当于浪费了纳税人的钱，在美国，这种基金会更多的是由专业的机构组建并运营，他们的经验非常丰富，可以很敏锐的察觉到哪一个项目可以挣钱，哪一个项目没有前途，政府机构在这个方面是业余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实行？” 牛小强喝了一口咖啡，虽然他加了不少糖，但咖啡仍然带着苦味。牛小强捏着鼻子把咖啡吞咽下肚，擦了擦嘴巴道：“政府不愿意你可以找私人啊，比如说我，我对这个项目可是很有兴趣的，只要你有需要，我个人可以出资组建一个天使基金，专门为波士顿当地的大学生群体服务。” 科恩闻言似笑非笑的盯着牛小强：“牛小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的这个提议是不是就是为了你自己服务的？” 牛小强嘿嘿一笑：“在帮助你的同时，我自己也能收获到好处，这叫做共赢，怎么能说我只为自己考虑呢？” 科恩一想也是，不由点点头：“这确实是共赢的好事，但政府不太好出面跟私人公司展开合作，不然万一有人说闲话怎么办？” 牛小强立马回答：“很好办，政府将只负责承担学生和天使基金之间的介绍人角色，并不参与具体的经营，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科恩再无顾虑：“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吧，牛小强，你觉得我这次成功当选议员的概率有多大？” 牛小强并不太了解其他参选人的情况，因此不好做判断。不过科恩很善于演讲，外加有自己给他出言献策，科恩应该不会失败。 “我觉得概率很大，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逐步实施，就不太可能失败。” 科恩闻言提升了不少的信心，他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你在电话中跟我说你搞到了一艘游艇，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搞到手的吗？” 牛小强觉得这件事不算秘密，没必要瞒着科恩，于是把经过讲述了一遍。 科恩听完之后微微一笑：“那位乃猜大使我见过两面，他们家可是泰兰国数得上的富豪之家，不过以前一直都专注于经商，并未从政，随着事业越做越大，知道政治的重要性了，所以才开始逐渐迈入政界，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他们整个家族就在泰兰国政界混得风生水起，不出意外的话，今后很有可能会执掌泰兰国的政治大权，你遇到了他们家族的后辈核心子弟，所以才能捡这个大便宜，话说回来，他们还真是阔绰，为了取得你的谅解，随随便便就送了一艘超级豪华游艇，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牛小强对于其他的事情不是很关心，他很好奇科恩是怎么跟乃猜见面的。当他提出这个问题后，科恩笑道：“这种事情你先别问，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关于我的事情，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双方的友谊。” 科恩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够意思，为了对你进行补偿，那辆迈凯伦f1赛车就送给你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科恩早就有了把这辆车送给牛小强的打算，之所以一直等到现在才送，主要是想看看牛小强是否真的可以帮自己竞选成功。说到底这家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在利益交换方面，绝对是个老手，考虑得十分全面。 牛小强虽然心里很激动，但表面上却展现出了替科恩着想的态度，他询问道：“你要是把这辆车送给我了，迈凯伦车队不会有意见吗？” 科恩显得很有气魄：“就算他们有意见，也不会跟我提出抗议的，只要我开口，他们以后仍然会再卖一辆全新的f1赛车给我。”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辞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用不了一年时间就能赚到再买一台f1赛车的钱。” 科恩哈哈一笑：“这倒是不假，跟你合作要是挣不到钱，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靠得住了。” 笑过之后，科恩接着说道：“我们联合成立的波士顿风投公司已经完成了第一笔业务，你不是想要全资收购辉昂制药吗？这件事我妹妹昨天已经替你完成了，你随时都可以去找她办理股权转让协议。” 牛小强开心道：“芭芭拉小姐果然厉害，这么快就完成了答应我的事情，不知她一共花费了多少资金？” 科恩伸出四根手指头：“一共花了四百万美元，你可以以昨天停牌时的价格拿到辉昂制药公司的所有股份。” 牛小强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找芭芭拉小姐，把这件事处理一下。” 科恩跟着站起身，微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牛小强迟疑道：“我忘记什么事了？” 科恩很是亲热的在牛小强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你小子刚刚入手了一艘那么豪华的超级游艇，就不带我跟我妹妹去见识一下啊？好意思吗你？” 牛小强翻了个白眼，调侃道：“你们兄妹两什么没有见识过？要说去蹭饭我还相信，说是去增加见识，鬼才信呢。” 第1158章 邀请客人 当然了，牛小强也是个天才，他跟自己一样，也是通过天才条款才进入麻省理工的。但一个人再怎么天才，也应该有个限度吧？试问谁能像牛小强这样，是个全能型的天才啊？ 吃惊过后，大罗伯特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学弟，我真想把你的脑袋切开来看看，你大脑的构造跟其他人究竟有何不同。”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满脸诧异道：“学长，你说啥啊？” 大罗伯特笑着摇摇头：“没啥，你晚上不是要在游艇上招待客人吗，既然如此，你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去做准备吧，别到时候忙不过来，还要让我给你打下手。” 牛小强没好气道：“你就是一个纯粹的懒蛋，光想着白吃白喝了。” 大罗伯特一点也不生气，没脸没皮的把牛小强往外推：“好了好了，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赶紧回去干活吧。” 牛小强只得无奈的转身往停车场走去。他刚离开，大罗伯特就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他一边自言自语：“我先去买几套好看点的衣服，顺便剪个头发，可别到时候太寒酸，让那位芭芭拉小姐瞧不起，话说回来，这位芭芭拉小姐真有牛小强说的那么好么？” 牛小强并未急着回去，他首先去了物理机械工程学院的办公室，找到了博纳教授，邀请他晚上去游艇上做客，顺便谈谈研发方面的事情。 博纳教授满口答应下来，牛小强又来到了教室，把正在跟刘心武等人探讨学习问题的李符莜叫了出来，跟她说了一下王美丽母女的事情，让李符莜抽空带着她们母女出去买衣服。 李符莜满口答应下来，一点也不勉强。她以前是个很腼腆的女人，性格跟于思梅非常像。自打来到美国后，李符莜的眼界和见识大大的增加，性格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那么腼腆了，看起来开朗大方了很多。 牛小强点点头，跟刘心武等人寒暄几句后驾车离开了学校。 他并未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码头上，把购买的食材全都搬上了游艇。 在正式动手准备晚餐之前，牛小强给教授夫妇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们晚上来参加聚会。挂断电话后，牛小强犹豫片刻又拨打了洛桑办公室的号码，让洛桑把洛奇叫过来一起坐坐。 洛桑满口答应，并且还很贴心的提醒道：“老板，我哥最喜欢喝威士忌了，你准备了威士忌没有？如果没有，等会儿下我帮你带两箱过去。” 牛小强只购买了红酒和啤酒，威士忌并未采购。他扭头看了看游艇酒吧里的酒柜，发现上面摆着的都是高级洋酒，以白兰地居多，威士忌只有两瓶。他忍不住问道：“洛桑，你哥一次能喝多少威士忌啊？” “一次至少可以喝四瓶。” “我这里只有两瓶威士忌，麻烦你帮我带一些来吧，到时候我当面把钱给你。” “好的，咱们等会儿见。” 牛小强原本以为洛桑所说的等会儿见指的是下班以后再过来，没想到还没到下班的时候，洛桑就跟凯琳娜联袂而来。两人各自抱着一箱威士忌，刚一上船就扔下威士忌四处观看，一副土包子进城后的模样。 牛小强正在顶层的厨房里切菜，听到说话声后他还以为有人非法入侵，拎着菜刀就跑了出来。一看是凯琳娜和洛桑，牛小强不由一愣，询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啊？” 凯琳娜微笑道：“是我提议提前下班的，主要是想给你帮忙。” 洛桑补充道：“她是觉得你旅途劳顿，刚到家就这么忙活，担心你累坏了才提前过来帮忙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就去餐厅给我打下手吧，我今晚准备亲自下厨，由于想做的菜非常多，因此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两人同时点头，随后洛桑一边走一边感叹：“老板，你入手的这艘游艇真是豪华，豪华到了奢侈的地步，我将来要是也能拥有这样的一艘游艇，我就整天住在游艇上，天天享受有钱人的生活。”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要是愿意，可以搬到这艘游艇上居住，反正我平时住在出租屋里，游艇空着也是空着，你搬进来还能帮我照看一下。” 洛桑一脸惊喜道：“真的吗？” 牛小强微微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不过当我需要乘坐游艇出去度假的时候，你就只能搬下去了。” 洛桑笑嘻嘻的搓了搓手：“没问题，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搬到游艇上来住！” 洛桑说完话想起什么似地扭头看向凯琳娜：“凯琳娜，你对此有没有意见啊？” 凯琳娜只是跟牛小强同居，两人之间并未确定任何名分，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这在美国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因此即便是教授夫妇，也没有强行干预。 洛桑之所以询问凯琳娜的意见，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这位侄女有什么意见。 虽然凯琳娜跟牛小强没有确定名分，但牛小强既然把这么大的产业全都交给凯琳娜去打理，由此可见他对凯琳娜可是非常重视的，自己虽然是凯琳娜的小姨，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下比较好，免得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凯琳娜微微一笑：“这是牛小强的私人财产，他有权进行任何形式的处置，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洛桑哦了一声不再开口，三人走进餐厅后分工协作，一直忙活到傍晚六点，这才把食材整理好。 牛小强准备等到客人到齐后再开始做菜，免得提前做好饭菜会凉掉。 忙活完后他带着两个女人走进酒吧，招呼两人坐下休息。 凯琳娜看了看时间，然后开口：“现在才六点，估计七点半钟大家才会到齐，趁着还有时间，要不我们去泡个澡？” 游艇顶层的泳池非常大，但没有安装暖水设备。波士顿的气温有些偏低，如果在顶层的大泳池泡澡，很可能会着凉。 第1159章 智能行车程序 牛小强笑道：“如果你们真想泡澡的话，可以去底层的卧室，那里有一个安装了暖水设备的小型泳池，冬天也可以舒舒服服的泡澡。” 两人同时点头，有说有笑的下楼而去。 牛小强躺在了酒吧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刚躺下不到十分钟，大罗伯特就到了。 这家伙去做了个头，原本有点卷的头发被烫成了直发，头发上喷的发胶有点多，看上去油光水滑的，估计苍蝇站在上面都会打滑。 “学弟，你的这艘游艇可真阔气，能不能借给我玩两天啊？” 牛小强睁开双眼，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啊学长，我已经把游艇的居住权让给其他人了，你要是想租借游艇泡妞，完全可以去找租赁公司嘛。” 大罗伯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好吧，我不找你了，去找租赁公司租借吧。” 他说到这里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两个女士皮包，忍不住问道：“难道还有人比我先到？” 牛小强点点头：“恩，凯琳娜和洛桑一个多钟头前就来了，她们不像你那么懒惰，之所以提前过来，主要是想给我帮忙。” 大罗伯特对于牛小强说自己懒惰没有半点反应，他好奇道：“她们人呢？” 牛小强指了指屁股底下：“她们去底层的泳池泡澡去了。” 大罗伯特搓了搓手：“我能下去看看吗？”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你是不是想去看看她们穿泳衣的样子？实话跟你说，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只要你敢去，我就敢保证你一定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大罗伯特迟疑道：“为什么啊？” 牛小强把洛桑的身份介绍了一下：“人家的哥哥这么厉害，又这么疼爱这个妹妹，只要洛桑一句话，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大罗伯特缩了缩脖子：“好吧，那我不去打扰她们了，就在这里歇会儿吧。” 牛小强起身走进酒吧的柜台后面，随口问道：“你要不要先喝两杯？我这里有红酒、啤酒、白兰地和威士忌，你想喝哪种？” 大罗伯特为了泡妞，特地了解过各种高端商品。他定睛看了看酒柜，随即一脸震撼道：“行啊你，没想到你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高级货！” 他说话间自己走过去拿了一瓶红酒：“还是我自己来拿吧，省得你又说我懒惰。” 大罗伯特并未就此满足，他一连拿了三瓶红酒，察觉到牛小强面色不善，这才停下，干笑道：“我这个人一向都比较随意，学弟可不要见怪。” 牛小强又好气又好笑：“学长，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呢？去别人家做客不自带酒水也就罢了，居然还好意思拿走客人家的酒水，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美国人去朋友家做客一般都会自己带上酒水当做礼物，不会购买水果之类的礼品。大罗伯特是空着手来的，这已经违反了美国人的做客之道。结果这家伙还是不满足，居然要拿走朋友家的好东西，说起来这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无耻了。 大罗伯特厚着脸皮笑道：“我保证仅此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再空着手来了，也不会拿你的东西了，你看咋样？” 牛小强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这次就算了，至于下次，你觉得我下次还会邀请你来做客吗？” 大罗伯特嘿嘿一笑，面露得意之色：“我敢保证一定会的。” 牛小强迟疑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大罗伯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移动软盘递给牛小强：“看到这个没有？这可是我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完成的得意之作，你要是想得到它，就必须对我好点才行，否则我宁可去跟老师合作，也不让你挣到这笔钱。” 牛小强立马露出开心的笑容：“学长，这是啥程序啊？市场价值大不大？” 大罗伯特扬了扬眉毛：“你现在不觉得我过分了吗？要不要立刻把我赶走啊？” 牛小强早就觉得这位天才学长今天的表现跟往日不太一样，以前他虽然也喜欢开玩笑，但至少有个限度。今天就不同了，这位学长的表现可以用过分来形容。 搞了这么半天，感情人家是故意的。如果大罗伯特不是有恃无恐，按照他的人品来看，是不太可能这么差劲的。 牛小强立马陪着笑脸道：“瞧你说的，咱两谁跟谁啊，学长，你赶紧给我介绍介绍这款程序呗，省得我干着急嘛。” 大罗伯特见牛小强变脸这么快，不由暗自嘀咕了一句奸商，嘴里说道：“这是一款智能行车程序，它的主要作用是给车主在开车的时候提供一些辅助，比如说自动计算行驶里程、发动机温度、平均时速、油耗量等等，除此之外还能自动监控车辆的行驶状态，通过对动力系统和刹车系统的干预，在遇到危险状况的时候可以尽可能的保持车身平稳，避免出现翻车等重大事故。” 牛小强听得眼睛直冒光，他的重心始终都放汽车行业，没想到大罗伯特居然这么配合自己，开发出了这么厉害的辅助驾驶系统。 “学长，你是怎么想到要开发这种程序的啊？” 大罗伯特实话实说道：“这个想法是在我得知你经营汽车产业的时候产生的，当时我想送给你一份见面礼，同时也想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免得老师总是夸你如何如何厉害，把我给看扁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一脸期待的询问道：“学长，你想把这套程序卖多少钱？” 大罗伯特一挥手，很是豪爽的笑道：“卖什么卖，直接送给你不就行了？当然了，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一下，至于该如何表示，你自己看着办吧。” 牛小强敏锐地意识到这款程序的市场前景，说白了这款程序的作用就是把电脑和汽车整合到一起，让车主得到更好的驾驶体验和安全保护。 只要自己生产的汽车安装上这款程序，绝对会受到广大车主的热捧，在市场上引发巨大的轰动效应。 第1160章 福特公司会后悔死的 一听大罗伯特说免费赠送，牛小强乐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他很是阔气的大手一挥：“学长，酒柜里的这些高档酒你全都可以搬走，我全都送给你了！” 跟智能行车程序相比，酒柜里的这些高档酒简直不值一提，牛小强送的一点也不心疼。 大罗伯特哈哈一笑：“学弟果然够意思，既然你这么大方，我要是推脱不要，那就太虚伪了，要不这样，等会儿聚会结束，我就把这些酒全部搬走，你没意见吧？” 牛小强很大方的笑道：“我完全没有意见。” 他话音刚落，博纳教授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行啊小强，你小子当真厉害，去出趟差居然弄了这么豪华的一艘超级游艇回来。” 牛小强赶忙招呼博纳教授落座，他先把带回来的雪茄送给博纳教授，然后打开了一瓶红酒，给三人分别倒了半杯，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谈事情：“教授，听我学长说你已经把汽车生产线的简易图纸设计了出来，这是真的吗？” 博纳教授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啊。” 牛小强一脸敬佩道：“教授可真厉害，要是换成我的话，没有半年时间想都别想。” 博纳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个跟福特汽车公司有关，当初他们找到我参与设计的时候，完全否定了我的意见，极力支持他们公司工程师的设计方案，说白了就是让我给他们的人打下手，我有些气不过，于是就把自己花费了大半年心血设计出来的简易图纸隐瞒了下来，你前些时邀请我参与汽车生产线的研发工作时，我这才想起自己手里有简易图纸，后来我回到家把图纸审查了一遍，完善了部分细节，所以速度才会这么快，不然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点时间之内就完成任务。”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还能捡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露出了极为开心的笑容：“我要是福特公司的人，估计会后悔死，他们不尊重顶级专业人士的意见，反而盲目的相信自己的工程师，这绝对是他们的重大损失啊。” 大罗伯特也跟着拍起了博纳教授的马屁：“学弟这话我十分认同，博纳教授在麻省理工物理机械工程学院可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我听说教授当年还曾参与过隐形战机的研发工作，您要是没有那个本事，人家也不会邀请您参加这么核心的项目嘛。” 牛小强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未想到博纳教授居然还有这么光辉的过去。 博纳教授笑着摆摆手：“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再提，免得相关部门的人找我去喝咖啡。” 喝咖啡的意思是审查，牛小强和大罗伯特一听就懂。两人立马岔开话题，都不想惹上麻烦。 牛小强询问道：“教授，设计图您带来没有？” 博纳教授点点头，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厚厚一叠图纸，粗略估计图纸不下一百张。这只是简易的设计图，细节部分并未全部完善，否则图纸的数量至少要增加十倍。 牛小强顾不上再扯闲篇，立马放下酒杯翻看起来。博纳教授凑到跟前，当场给他当讲解员，把自己的设计思路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了牛小强。 大罗伯特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把精力全都拿来跟红酒作对，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接连喝下了三杯红酒了。 正当他准备喝第四杯红酒的时候，沃森教授夫妇到了。在夫妇俩的身后，还跟着小罗伯特和露娜。 大罗伯特跟这对兄妹早就认识了，并且关系还很不错。这主要得益于他是个摇滚迷，对于嘻哈音乐也并不反感，因此跟这对兄妹能够聊到一起去。 牛小强赶忙放下图纸，起身跟教授一家子打招呼。 众人寒暄过后，琳达笑着问道：“凯琳娜跟洛桑去哪儿了？” 牛小强把图纸收好，放进了酒柜里面锁了起来：“她们两个在底舱的泳池里泡澡，阿姨要是也想泡澡，可以下去找她们。” 琳达摇摇头：“我没带泳衣，就不去了。” 牛小强跟大家打了声招呼，随后走进餐厅做菜。 他刚刚把水煮鱼片做好，科恩兄妹就联袂而来。 大罗伯特早就对芭芭拉望眼欲穿了，一听牛小强说正主来了，他赶忙起身跑了出来，跟兄妹两打招呼。 芭芭拉是个很有涵养的女人，虽然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不是太惊艳，但她属于那种很耐看的类型。 大罗伯特越看越觉得芭芭拉好看，加上芭芭拉良好的气质，他已经彻底动了心。 牛小强把兄妹两介绍给大家认识，随后回到餐厅继续做菜。 等到他忙活完，已经快到八点了。牛小强一看洛奇还没到，忍不住跑到底舱，想问问洛桑是什么情况。 他首先敲了敲底舱的房门，里面传来了洛桑的声音：“谁啊？” “是我，洛桑，现在都已经快到八点了，你哥怎么还没到啊？” “哦，你再等一会儿吧，他这个人一向都不怎么守时。” 牛小强只得点头：“好吧，那就再等一会儿，等他来了再开饭，你们两个泡的差不多了吧？可不可以穿好衣服去顶层啊？免得我等会儿还要下来叫你们。” “好的，我们马上就过去。” 牛小强不再废话，顺着楼梯回到了顶层，跟大家坐在一块儿闲聊。 过了没多久，凯琳娜和洛桑走了进来，加入到了闲聊的队伍。 牛小强担心饭菜凉了不好吃，聊了没多久就低头看手表。当他第三次看手表的时候，洛奇终于到了。他穿着一声黑色的皮衣，看上去充满了阴沉的气息。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起身招呼大家去餐厅落座。 洛奇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只有当别人跟他搭话的时候，他才会应付两句。 洛桑见状不由微微皱眉，她担心牛小强因此对自己的哥哥有意见，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的时候，洛桑伸腿踢了自己的哥哥一下。 洛奇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询问的神色。 洛桑冲着自己的哥哥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人家好心邀请你来做客，你干嘛摆出这种表情啊？” 第1161章 洛奇的要求 洛桑说到这里看了哥哥身上的皮衣一眼，接着说道：“还有，你干嘛穿这种衣服？看着就像是参加追悼会一样，能不能尊重一下牛小强啊？” 洛奇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我来之前刚刚得到消息，劳恩死了。” 洛桑啊的惊呼一声：“你说什么？劳恩死了？？他……他是怎么死的？” “他不听我的劝阻，去曼岛参加摩托车大赛，出事故死的。” 洛桑听到这话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其他人全都看向这对兄妹，搞不清楚具体情况。琳达认得劳恩，她首先开口：“劳恩终于还是死在了追寻梦想的路上啊，不过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洛桑叹了口气：“他那不叫追寻梦想，完全就是去送死，曼岛摩托车大赛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吗？那纯粹就是在拿生命在开玩笑啊。” 洛桑说到这里扭头看向自己的哥哥：“洛奇，你现在还坚持要去曼岛参加摩托车大赛吗？” 洛奇不敢去看妹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我会提前把你安置好。” 这句话的意思在座的人都能听懂，洛奇是指解决了后顾之忧后，再去参加曼岛摩托车大赛。 洛桑气得扭过头去：“你要是出了事，今后谁来保护我？” 洛奇微微抬头看向牛小强：“我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他一定可以保护好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牛小强彻底傻眼了。他瞪大双眼看着洛奇，迟疑道：“洛奇先生，你这是……？” 牛小强原本想问洛奇这么说是啥意思，但他又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免得无故得罪对方。 洛奇瞥了凯琳娜一眼，又看了看洛桑，没有再说一句话。 牛小强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个人犹如泥塑般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个时候就听琳达开口道：“好了洛奇，这里不是说这个的场合，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吧，不要因为你的原因扫了所有人的兴致。” 洛奇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十分尊重，他很听话的点点头，端起酒杯喝酒吃菜，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琳达赶忙笑呵呵的缓和气氛，在她的努力下，气氛终于恢复过来。 牛小强脸上在笑，心情却很复杂。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洛奇为啥要把妹妹托付给自己。 真要说起来，牛小强跟洛奇兄妹只能算是泛泛之交，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他跟洛奇兄妹的交情绝对比不上他跟科恩兄妹的交情。 洛奇却不询问自己的态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这既让牛小强感到难堪，又让他感到费解。 牛小强还在费解的时候，身旁坐着的沃森教授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小强，咱们走一个。” 沃森教授说的是汉语，其他人听不太懂。 牛小强赶忙举杯喝了一口，他还在擦嘴巴的时候，沃森教授就用汉语接着说道：“如果你想不通的话，等会儿可以跟洛奇单独聊聊，至于现在，还是尽情的畅饮吧。” 牛小强苦笑着点头：“好吧，那就等会儿再说。” 牛小强话音刚落，大罗伯特举起了酒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他悄悄对牛小强竖起了大拇指。 牛小强又好气又好笑，不动声色的跟大罗伯特碰杯。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好像都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全都乐乐呵呵的吃菜喝酒。 牛小强做菜的功夫很是不错，大家一边吃一边对他赞不绝口。 牛小强一一笑着应对，等到酒席结束，大罗伯特立马提议大家去就把嗨皮一下。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就连两位教授都点头同意。 牛小强把大家安顿好，还没等他去找洛奇，洛奇就主动找到他：“牛小强，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洛奇说完话转身就走，似乎他根本就不担心牛小强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牛小强叹了口气，跟着洛奇走到了顶层的甲板上。两人刚刚在泳池旁边的椅子上落座，琳达也到了。她是来当中间人的，免得两人谈崩了闹出不好的事情。 琳达也不用别人招呼，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了两人旁边。坐下之后她才开口：“你们随便聊，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洛奇嗯了一声，扭头看向牛小强：“牛小强，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类。”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从未见过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人。” 牛小强干笑两声：“洛奇先生过奖了，呵呵，呵呵。” 洛奇仿佛没有听见牛小强说的客套话，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道：“我觉得洛桑跟着你会很安全，也会受到很良好的照顾，如果你不反对她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她、保护她，作为回报，我会替你做一件事情。” 洛奇似乎担心牛小强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指的是任何事情，就算是去帮你杀人，我也不会拒绝。” 牛小强赶忙摆手：“不不不，洛奇先生言重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做去杀人呢？” 牛小强觉得自己很被动，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洛奇牵着鼻子走，答应他的要求。 为了找回主动权，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洛奇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恕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把妹妹托付给我？而不去找其他人呢？我们之间的交情好像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吧？” 洛奇听到这话没有回答，而是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钱发展你的事业，这张卡里面是我这么些年存下来的钱，一共是一千两百万美元，只要你点头，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牛小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洛奇先生，你干嘛不把这笔钱交给洛桑，有了这笔钱，她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用得着指望我吗？再者说了，万一我拿了钱之后不认账，你岂不是血本无归了吗？” ， 第1162章 世界级富豪埃斯科巴 牛小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疑惑：洛奇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钱啊？他名义上的资产只有跟他妹妹合伙开设的洛桑二手车市场，除此之外没听说他还涉足了其他的产业，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拿出一千二百万美元的巨款呢？ 洛奇淡淡道：“我的仇家只有一个，他十分强大，简直就是无可匹敌的存在，我的踪迹已经被他察觉，所以我才会安排后路，安排好了之后我就会去参加曼岛摩托车大赛，死了最好，如果侥幸不死，我也不会再回来，我担心就算我消失不见，对方也会找上门来报复，因此不得不把洛桑托付给你，至于你会不会吞掉这笔钱——” 洛奇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琳达：“这个只能由琳达帮我监督了，琳达，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琳达微微点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有句话我想问问你，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主动解决威胁吗？像你这样一味的逃避下去，真的好吗？” 洛奇闻言面露恐惧之色，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洛奇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只要你知道，你肯定不会再这么说了。” 琳达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点燃，烟雾缭绕中她很是平静的问道：“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洛桑也不在场，你不妨跟我说说对方究竟是谁。” 洛奇很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能说，否则就相当于害你，搞不好还会连累到你一家子。” 琳达跟着摇头：“你刚才已经说过，就算你消失了，对方也有可能找上门来报复，你要是不说，我们就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万一他对我们动手，后果还不是跟你没消失一样吗？你要是跟我们说了，我们心里好歹有个数，可以根据危险程度提高自身的防护措施，这多少可以降低我们受到伤害的风险吧？” 洛奇闻听此言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了一会儿，他终于点了头：“好吧，我就跟你们说了吧，我的对手——不对，我不配做他的对手，实际上我以前是跟着他混的，知道洛桑的那条腿为什么会变成残疾吗？对外我们兄妹都说是参加汽车比赛的时候撞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她的那条腿是在我们逃跑的时候被对方的手下开车撞的，当时要不是我扔出了两颗手雷，只怕我跟洛桑根本不可能逃脱出来，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我回到美国后连汽车都不碰了，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摩托车爱好者，并且还去医院做了整形手术，我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对方的追查了。” 洛奇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表现出了深深的无力感：“我还是太天真了，对方的触角遍布整个美洲，除非我离开美洲，否则我就不可能真正的摆脱他的追踪，刚才我在饭桌上说劳恩是因为参加摩托车大赛出事故死的，其实劳恩是被人折磨死的，他全身上下的骨头全部被人敲碎，牙齿和指甲也全部被人拔光，至于对方为什么会动用这种酷刑，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是想通过劳恩得到我的相关信息，劳恩并未屈服，即便被如此残酷的折磨，他也没有出卖我，但他的死并不会阻挡对方多久，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会找到我，我根本无力反抗，除了自杀和逃亡之外别无选择。” 牛小强听得脊梁骨直发麻，劳恩经受的酷刑绝对是残忍至极，洛奇的对手居然如此狠毒，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啊。 琳达听得直皱眉，脸色很是难看。她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优雅的一个知性女人，骨子里可谓野性十足，如若不然琳达的个人爱好也不会是改装车了。 她见识过许多事情，打架斗殴什么的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可怕。可是听了洛奇的话之后，琳达明显也被吓到了。 她沉默片刻后追问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洛奇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报出了此人的名号：“他叫埃斯科巴，来自哥伦比亚。”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琳达却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这位埃斯科巴是不是《财富》杂志评选出的那位世界级大富豪？” 洛奇点点头：“不错，就是他。” 琳达的脸色一片惨白，明显被吓得不轻。牛小强忍不住插口：“两位，能否给我详细的介绍一下这位埃斯科巴啊？” 洛奇嗯了一声：“埃斯科巴名义上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农业家，实际上他所谓的农业指的是粟罂种植和提炼，也就是洛海英产业，这个人现在是世界上最大和最富有的枭毒，总资产高达两百六十亿美元，他在哥伦比亚拥有着超过总统的权势，在整个美洲也是声名显赫，有无数人给他卖命，只要他发句话，谁都要好好掂量一下后果，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他随随便便就能捏死我。”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愣了一下才继续问道：“洛奇，你是怎么跟这种人产生纠葛的啊？” 洛奇没有任何隐瞒，实话实说道：“说起来都怪我当年不懂事，总想干出一番大事业，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了埃斯科巴的大名，他那个时候正在努力打通通往美国的洛海英销售渠道，需要人手给他帮忙，我那个时候已经在墨西哥州混出了一些名堂，觉得凭借自己的实力，可以成为埃斯科巴在美国的代言人，本着这样的想法，我去了一趟哥伦比亚，在朋友的引荐下，见到了埃斯科巴，这位朋友就是劳恩。” 洛奇说到这里神色显得有点哀伤，明显是在为劳恩的死感到伤心。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埃斯科巴考察一番后，觉得我是个干大事的材料，于是就同意我成为他在美国的代言人，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我尽心尽力的替他做了很多事情，帮他挣到了巨额资金，他能够迅速发展起来，离不开我的功劳。” 第1163章 两亿美元的巨额报酬 “有了钱之后，埃斯科巴就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虚心接受手下人的意见，只要有谁敢于反对他，就会遭到他的报复，在生活上也变得非常奢靡，与此同时对于手下也不再那么信任，尤其是像我这种重点手下，他担心我们会私吞他的钱，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埃斯科巴找人把我的妹妹绑架到了哥伦比亚，然后给我打电话，说这是为了让我妹妹去享福，让我不要多心。” 洛奇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我一听就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虽然心里感到很愤怒，但表面上却根本不敢反对，结果有一次我因为郁闷喝多了酒，跟一个手下发了几句牢骚，这位手下早就想取代我的位置，他当天晚上就给埃斯科巴打了电话，说我对埃斯科巴非常不满，埃斯科巴听到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当时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滚去哥伦比亚跟他当面认错，否则的话他就会伤害我的妹妹。” 洛奇说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显是因为气愤，“为了洛桑的安全着想，我不得不冒着风险去哥伦比亚见他，原本我以为只要把情况解释清楚，埃斯科巴就会原谅我，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要听我解释的意思，之所以把我叫过去，只是想干掉我。” “好在劳恩及时向我透露了消息，我提前做了一番准备，在去跟埃斯科巴见面的路上，我借口说想去看看自己的妹妹是否安全，埃斯科巴觉得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让我见妹妹最后一面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趁此机会带着妹妹一起逃跑，在劳恩的帮助下，我们终于逃回到美国，为了报复埃斯科巴，我给相关部门打了电话，把埃斯科巴在美国的洛海英销售渠道全都报告给了他们，结果埃斯科巴因此损失惨重，我们三个也因此成为了埃斯科巴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几年以来他一直都在派人追查我们的下落，想要干掉我们，我们在墨西哥州待不下去，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来到了距离墨西哥州十分遥远的马塞诸塞州，在琳达的帮助下，我们改名换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这就是事情的基本情况。” 牛小强觉得洛奇的事迹太过传奇，要是拍成美国大片的话，票房肯定会很不错。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牛小强深吸一口气，挠了挠头：“洛奇，说句你不介意的话，你把洛桑托付给我，不是相当于在祸害我吗？” 这倒是大实话，凭借埃斯科巴的个性，只要牛小强敢于袒护洛桑，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他。 洛奇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的脑袋那么聪明，应该可以保护洛桑的安全。” 牛小强有种深深的憋屈感，他立马开口：“我再聪明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跟埃斯科巴这样的大人物对着干？再者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只能一日抓贼，不能千日防贼’，就算我想尽办法保护洛桑，也不能确保永远都能保护她的安全，只要被对方抓住一次机会，洛桑肯定要完蛋啊。” 洛奇很平静地说道：“所以你需要动用你那颗聪明的头脑帮我解决问题，只要你真的可以确保洛桑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我还会有更加丰厚的回报。” 牛小强虽然很需要钱，但他更加看重自己的人身安全。钱没了可以赚，命要是没了，可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只见他面露难色：“洛奇，这不是钱的问题，埃斯科巴那种人——” 洛奇不等牛小强把话说完就打断道：“两亿美元够不够？只要你能够帮我保护好洛桑，我就送你两亿美元作为酬劳。”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蹭的往上提升，心跳的速度也变得非常快。 两亿美元对于如今的牛小强来说算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别看他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但这些生意还只处于初步阶段，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进去。无疑，牛小强是非常需要这笔钱的。 如果只是一两千万美元，牛小强出于个人安全方面的考虑，肯定不会插手这件事。但两亿美元却不同，这笔钱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了连牛小强都保持不了冷静的地步。 呆愣片刻后，牛小强求证道：“洛奇，你确定可以支付给我两亿美元的报酬吗？” 洛奇嗯了一声：“我很确定，这笔钱全都是现金，原本只有我跟劳恩知道它们的藏匿地点，现在劳恩被杀，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一个知情人了，只要你能保证洛桑的安全，我就把这笔钱作为报酬送给你。” 琳达立马插口：“不不不，两亿美元太多，不能只要求牛小强保护洛桑的安全，我觉得应该把你自己也算进去才合适，只要牛小强能够彻底解决你们兄妹两人面临的威胁，你才能把这笔钱交给他。” 琳达偷换了一个概念，洛奇原本说的是保护洛桑的安全就行，但琳达却要求牛小强彻底解决兄妹两面临的威胁，跟洛奇的要求相比，琳达提出的要求无疑要难上许多倍。 牛小强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眼看着两亿美元正在朝自己招手，牛小强能不兴奋吗？ 当然了，他非常清楚这件事的风险和难度，为了挣到这两亿美元，牛小强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着对策。 过了约莫三分钟，牛小强终于开口了：“洛奇，你觉得埃斯科巴要是死掉的话，你跟洛桑面临的威胁是不是就能彻底解除？” 洛奇面露吃惊之色：“难道说……难道说你想干掉他？你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吗？实话跟你说吧，美国的相关部门早就派出去好几批特工，想要干掉埃斯科巴，不让他继续祸害美国公民，但这些特工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最惨的一批人甚至全都被剥了皮，制作成标本被寄到美国的相关部门，从那以后，相关部门就再也没有派人暗杀埃斯科巴了。” 第1164章 无人战斗机计划 牛小强听得直冒冷汗，洛奇接着说道：“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埃斯科巴的身边随时都有超过五百全副武装的卫队保护着，为了预防有人下毒，他还特地找了两位化学家帮他检验食物是否安全，平时他从来都不离开自己的老巢一步，这么严密的防护措施，你怎么可能干掉他？除非你能调动军队，否则想都不要想。” 琳达闻言看向牛小强：“也许别人干不掉埃斯科巴，但对于牛小强来说却未必。” 洛奇面露疑惑之色：“我之所以把洛桑托付给他，其实是想让他把洛桑接到中国去生活，最好能给洛桑搞到中国国籍，埃斯科巴再怎么厉害，在中国却半点影响力也没有，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洛桑的安全，至于说牛小强能不能干掉埃斯科巴，说句实话，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琳达微微一笑：“你不是暗地里观察过牛小强吗？既然观察过他，就应该知道他组建了波士顿智能公司的事情吧？如果牛小强能够研发出战斗机器人，你觉得想要干掉埃斯科巴还会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洛奇呆住了，他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我曾去参加过沃森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亲眼见识过所谓的智能机器人是怎么一回事，根据我现场看到的情况，我觉得那种智能机器人太过笨拙，想要让它们具有战斗力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最起码在埃斯科巴的手下杀掉我跟洛桑之前，是不可能成功的。” 牛小强刚才也想到了用战斗机器人去干掉埃斯科巴的方法，他是智能机器人项目的核心研发人员，对于智能机器人的情况十分了解。 至于杀人这件事对不对，牛小强觉得干掉埃斯科巴这种枭毒是在为民除害，他并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 听了洛奇的这番话，牛小强微微点头：“洛奇说得不错，目前智能机器人只具有很简单的行走能力，想要让它们具有战斗力的难度非常大，短时间内确实难以办到。” 琳达闻言面露失望之色，她刚准备开口，就看到牛小强的脸上展露出了笑容。琳达明白过来，立马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的主意？”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确实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洛奇对于牛小强的情况十分了解，他很清楚牛小强的大脑有多么厉害。一听牛小强这么说，洛奇没有半点怀疑，他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你快点跟我们说说，你究竟想到了什么更好的办法？” 牛小强微笑着说出了一个名词：“无人战斗机你们听说过吗？” 琳达和洛奇闻言对视一眼，随后琳达迟疑道：“无人战斗机是不是跟跟遥控飞机一个原理？” 目前无人战斗机在西方国家还属于比较高端的研究项目，保密级别非常高，只有那些喜欢关注军事技术的人才有所耳闻，至于具体的细节，民众根本就不了解。 琳达和洛奇都不是军事迷，对于这方面的情况不是很清楚。琳达是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牛小强提出的无人战斗机这个名词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具体来说无人战斗机是比那些遥控飞机航程更远、续航时间更长久、并且挂在了战斗部的小型飞机，我以前虽然没有研究过这种装备，但只要我肯花时间学习，相信不出半年，我就能把这种装备鼓捣出来，到时候只要我们开着游艇去哥伦比亚，在外海释放无人战斗机，就能远程干掉埃斯科巴了，个人觉得这其中的风险非常小，可以忽略不计，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洛奇和洛桑的安全，如果你们不想冒风险，我可以安排你们去中国暂避一段时间，等我这边忙完之后，你们再回来，洛奇，不知你意下如何？” 洛奇原本已经绝望，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埃斯科巴相抗衡，除了逃跑和藏匿，就别无选择了。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这一番话，洛奇忽然觉得自己的麻烦还是有希望解决的，他立马点头：“我觉得非常可行，全都听从你的安排，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牛小强嗯了一声，脸色变得非常严肃：“两位，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够严格保密，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之外，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否则我就立刻停止相关工作，再也不插手这件事。” 琳达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们可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只要你自己不说，我们就绝对不会跟别人透露半个字。” 洛奇也跟着点头：“我的性格想必你是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泄露秘密的人，再者你这是在帮助我，我就更加不可能泄露秘密了。” 牛小强稍稍放下心来，“这就好，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牵涉到跟生意不相关的事情中去，这是我的原则和底线，这一次之所以破这个例，一来是看在琳达阿姨的面子上，二来是洛奇开出的酬劳足够高，我希望此事了结之后，我不再跟任何此类事情有任何瓜葛，说白了我只想做一个纯粹的生意人，杀人放火不是我的兴趣所在。”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洛奇先生，在生意场上，一旦合作双方达成了协议，就必须支付相应的定金，定金至少要达到合同金额的百分之二十才行，这是因为接受委托的一方需要资金开展工作，我的意思你应该能听懂吧？” 洛奇闻言看向了琳达：“生意上的事情你比我懂，还是由你跟牛小强谈吧。” 琳达微微一笑：“牛小强，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洛奇提前支付四千万美元给你，如果是其他的生意，这个数字确实很合理，但这笔买卖有点特殊，四千万美元似乎有点多啊。” 牛小强立马摇头，掰着手指头陈述自己的理由：“不不不，四千万美元其实一点也不多，首先这笔买卖超出了我的底线，我为了帮助洛奇兄妹，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这可是相当大的付出了。” 第1165章 送他们去中国改造吧 “其次我的时间非常宝贵，现在要干的事情需要占用我大量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如果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或者去研发其他的技术，我也可以挣到很多钱。” “最后嘛，不是谁都有能力帮洛奇兄妹解决这个大问题的，否则洛奇也不会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更不会在手里掌握着两亿美元巨款的情况下，只能继续选择逃跑和藏匿来应对威胁，综合这些情况来看，四千万美元的定金真的不算多，如果换成别人干这种事，只怕开出的价码会更高，毕竟是杀人的事情，性质不一样啊。” 牛小强说到这里气定神闲的看着琳达，一副只要琳达继续找理由反对，他就会立即进行反驳的架势。 琳达苦笑着点点头：“好吧，我说不过你，四千万就四千万吧，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必须要尽快完成这件事，因为拖得越久对于洛奇兄妹就越不利。” 牛小强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显得很淡然：“没问题，从明天开始我就会秘密展开相关研究，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件事，不知定金什么时候可以支付到位？” 琳达看向洛奇，洛奇回答道：“那笔钱被我埋在了墓地里面，你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过去拿。” 牛小强当然不会拖延拿钱的时间，他立即点头：“没问题，我们这就出发。” 琳达一看事情已经谈妥，站起身道：“我去跟洛桑说明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尽快把她送到中国去避风头比较好，还有洛奇，你最好也跟着洛桑一起去中国。” 琳达话音刚落，沃森教授就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琳达，你怎么能答应孩子的那种要求呢？” 琳达好奇道：“亲爱的，你指的是……？” 沃森板着脸道：“是他们参加代言人海选的事情，那两个家伙从小就喜欢瞎胡闹，一点也不懂事，他们的性格都还没定型，如果过早的踏入娱乐圈，今后肯定会更加放肆，在这件事情上你必须听我的，走，咱们现在就一起去跟他们两个把话说明白！” 沃森教授很少发脾气，平时总会让着琳达。可一旦他发了脾气，琳达就会让着他。这算是夫妻两的一种默契。 洛奇和牛小强见状全都保持了沉默，这种事情外人不好插嘴，哪怕他们夫妻吵起来，他们也不能随便干预，否则就是干涉人家的家庭事务，就连法律也都不支持。 琳达拉住了正在气头上的沃森教授，柔声解释道：“亲爱的，我这样做并不是在纵容他们，而是想让他们认清自己。” 沃森教授迟疑道：“此话怎讲？” 琳达拉着沃森教授坐下，接着解释道：“如果我不给他们一个尝试的机会，他们肯定会心有不甘，从而会跟我们唱反调，这只会加剧他们跟我们的对立，如果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最终失败的话，就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如此一来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们在事实面前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这有助于我们的家庭教育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你说对吧？” 沃森教授听到这话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看向牛小强：“琳达，我想到了一个教育孩子的好办法，只要把他们两个送到牛小强的老家去锻炼一段时间，进行劳动改造的话，他们就能体会到生活的艰苦，在身边的同龄人的影响下，改掉自己的坏毛病。” 沃森教授曾去过中国好几次，见识到了中国孩子的生活现状。他觉得只有艰苦的环境才能磨练出坚毅的性格和正确的生活态度，要不然他见到的每一个中国孩子为啥都那么早熟？为什么都那么懂事呢？ 牛小强就是最好的例子，抛开学习和做生意方面的事情不谈，单说牛小强的性格和他对待生活的态度，就比绝大多数美国的同龄人强上一大截。这么优秀的例子就拜在眼前，如果对此视而不见，岂不是瞎了眼吗？ 琳达听得一愣，片刻之后她理解了丈夫的意思。只见她迟疑道：“这样做真的好吗？两个孩子正处于叛逆期，万一他们接受不了这种教育方式，产生逆反心理怎么办？” 琳达的顾虑不无道理，沃森教授转了转眼珠，开口征询牛小强的意见：“小强，你觉得这件事靠谱吗？能不能成功啊？” 牛小强现在还惦记着那四千万美元的现金，不想为这种小事情耽搁太多时间。他决定速战速决，笑着开口道：“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如果小罗伯特和露娜采取不配合的态度，那就使用非常手段加以应对，比如说不给他们饭吃，或者对他们进行体罚之类的，这些都是中国父母教育孩子的基本手段，既然对中国的孩子有用，为什么对他们两个就没有用呢？” 琳达犹豫道：“这是不是太过了？小罗伯特和露娜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美式教育，从未接受过中式教育，如果手段太过激烈，引发严重的后果该怎么办？” 沃森教授也存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只是想通过中国的现实情况去影响自己的孩子，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如果两个家伙闹自杀，那就糟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请两位放心，我会找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人天天陪着他们，每个人都有比较之心，尤其是少年人，性格都很狂，对谁都不愿服输，只要采取激将法，让他们跟中国的同龄人通过比试的方式改造他们，他们应该就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了。” 夫妇俩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值得一试，全都点头赞同。 琳达开口道：“要不就让他们两个跟着洛奇和洛桑一起去中国吧，洛奇，麻烦你跟洛桑帮忙照看一下，要是他们不听话，你们可以代替我们对他们进行管束。” 洛奇点头答应，沃森教授好奇道：“洛奇和洛桑去中国干嘛啊？” 第1166章 深夜去墓地挖钱 琳达遮掩道：“洛桑想去中国考察，洛奇想跟着一起过去看看，就当是旅游了。” 沃森不疑有他，不再过问此事。 牛小强见事情处理完毕，对洛奇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的下船，开着牛小强的越野车赶往洛奇藏钱的墓地。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洛奇下车去买了两把铁锹，上车后他忽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牛小强，你知道科恩兄妹的底细吗？” 牛小强摇摇头：“这个我不是太清楚。” 洛奇诧异道：“你就没打听过吗？” 牛小强继续摇头：“我没有打探过他的家庭情况，一来是不想窥探别人的**，二来科恩也不喜欢我这样做。” 洛奇哦了一声，“我原本还想借助你的关系跟他攀上交情，如果他们家愿意帮我说话，埃斯科巴兴许就不会派人来报复我跟洛桑了，可惜科恩这人不喜欢跟我这种人来往，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牛小强听到这话虽然对科恩的家世越发的感到好奇，但就是没有向洛奇打探消息。科恩因为这件事把那辆迈凯伦f1赛车都送给他了，牛小强觉得自己不能不够意思。 为了避免洛奇主动透露相关信息，牛小强话锋一转，转移了话题：“洛奇，你既然掌握着两亿美元的巨款，为什么不找那些亡命之徒帮你对付埃斯科巴呢？”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在美国这种奉行金钱至上的国家，只要肯出钱，就一定会有人心动。哪怕风险再大，也肯定有人愿意干。 洛奇微微叹了口气：“我曾跟劳恩提过这个想法，但被劳恩给否定了，他说这样做会直接暴露我们的信息，在雇佣兵干掉埃斯科巴之前，我们这两个主顾极有可能先一步被埃斯科巴给干掉，那样一来还有什么意义？” 这话倒是不假，牛小强哦了一声道：“埃斯科巴这么嚣张，他们国家的人就不反对他吗？” 洛奇回答道：“反对他的人不但有，还很多，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部遭了埃斯科巴的毒手，你以为人家世界级大富豪的名头是闹着玩的吗？只要你的钱多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个世界上就很难有人能够威胁到你了，尤其是在哥伦比亚那种欠发达国家，人的命是可以拿钱去买的，埃斯科巴就曾经悬赏一亿美元买一位**官的命，结果不到一个礼拜，那位准备起诉他的**官的人头就放在了他的面前，从此以后，哥伦比亚国内就再也没人敢随便招惹他了。” 牛小强疑惑道：“他们国家总有军队吧？警察和**官处理不了埃斯科巴，难道连军方也不行吗？” 洛奇露出不屑的神色：“军队的人早就被埃斯科巴收买了，他们拿了人家的好处，又怎么会去对付他？再者说了，埃斯科巴手底下的武装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果军队真的来硬的，肯定会伤亡惨重，出于这方面的顾虑，军队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牛小强以前只是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再怎么说也有一个限度。听了洛奇的话后，他对于金钱的力量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知，同时对哥伦比亚这个国家也感到很荒唐。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都能被私人收买，那么这个国家的人民将会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当中？牛小强觉得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水深火热。 他刚想到这里，洛奇就接着说道：“埃斯科巴只是对手底下的人和敌人很严酷，对待普通人却很友善，这家伙非常会做人，经常掏钱救济那些穷人，还给贫困人群提供免费的医疗和教育援助，他在哥伦比亚的口碑非常好，同时他也没有踏入政界的野心，否则的话那些当权者的利益就会被触动，一旦这些当权者联合起来对付他，他最终的下场肯定会很不妙，可惜啊，这家伙太聪明了，知道自己不应该干什么，如若不然，他也不会逍遥这么多年之后，在国内的地位依然如此稳固了。” 牛小强露出了然之色：“感情这家伙不是个莽夫啊，我就说嘛，这么嚣张的一个大枭毒，日子居然还能过得如此安稳，这也太让人费解了。” 两人一路上聊了很多关于埃斯科巴的事情，花了大半个钟头才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片位于波士顿郊区的公共墓地，牛小强借着车灯的光亮发现许多墓碑都已经东倒西歪，一看就知道这座墓地很有些年头了。 洛奇指了指右手边：“你把车往那个方向开，开到第二十棵大树的时候再往左转。” 牛小强答应一声，按照洛奇的指示开车。 继续往墓地深处开了数百米后，车子停在了一颗大松树跟前。 牛小强下车后看了看左右，发现这里是一座小山包的山腰处，大树底下矗立着两座陈旧的墓碑，由于天色有点暗，加上关上了车灯，因此看不清楚墓碑上的字。 洛奇伸手摸了摸其中的一座墓碑，叹息道：“这两座墓碑是我跟劳恩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原本打算等我们老死之后埋在这里，没想到劳恩终究还是没能等到老死的那一天啊。” 这里的位置非常偏僻，加上又是墓地，因此牛小强多少觉得有点发怵。此刻听到洛奇的感慨，他忍不住问道：“难道说劳恩就安葬在这座墓穴里面？” 洛奇摇摇头：“他的尸体被警察拖走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约定，谁要是先被杀死，另一个活着的人就必须要以安全为重，宁可不去收尸，也不得走漏了消息。” 洛奇说到这里补充道：“实际上我们两个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分隔两地，他住在剑桥市的东区，我住在剑桥市的西区，平时根本就不往来，只有我们两个各自过生日的时候，我们才会在晚上偷偷的跑到这里来喝酒聊天，没想到我们这么注意隐蔽，还是被埃斯科巴的手下给追踪到了。” 第1167章 五千万美元到手 洛奇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劳恩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感情却比亲兄弟还要深厚，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遭受那种残酷折磨的情况下，仍然没有出卖我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跟着叹了口气：“你们的感情确实很深厚，如果换成是你的话，想必你也会跟他一样的。” 洛奇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如果没有洛桑这个妹妹，我现在已经在去给劳恩报仇的路上了，有了洛桑就不一样了，我不能去激怒埃斯科巴，否则埃斯科巴要是真的较真，就算你愿意帮我保护洛桑，洛桑也很有可能被杀，当然了，现在就不同了，如果你干掉了埃斯科巴，我们兄妹不仅能给劳恩报仇，还能彻底解除威胁。” 洛奇说完话拿出铁锹：“为了尽快解决掉埃斯科巴，我们就别耽误时间了，现在开始挖掘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拿起另一把铁锹，在洛奇的指导下往下挖掘。 两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忙活了将近一个钟头，挖出了一个深达四米的大坑。 洛奇用铁锹敲了敲坑底露出来的两个大不锈钢箱子，箱子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这两个箱子里分别装着五千万美元的现金，你让我支付的定金是四千万美元，我懒得数钱，你直接搬走其中的一个吧，另一个我先带走，等到你完成任务后，再跟另外的一亿美元现金一起支付给你。” 牛小强也不客套，点点头把左边的不锈钢箱子搬了起来，在洛奇的帮助下把箱子运到了地面上。随后他又转回身帮着洛奇把另一个不锈钢箱子搬了出来。 洛奇把铁锹直接扔进深坑，拍了怕手上的泥土：“箱子里的现金被好几层塑料袋包裹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最好还是现场开箱检查一下。” 牛小强正有此意，他绕着这个体积巨大的不锈钢箱子转了两圈，为难道：“这个箱子是密封着的，我手里没有设备，打不开啊。” 洛奇闻言直接掏出了腰间佩戴着的一把沙漠之鹰，找了个适当的角度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枪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去老远，震得牛小强耳膜发痒。他掏了掏耳朵，蹲下身子透过被子弹打出的孔洞往里面张望。 洛奇掏出打火机在一旁照明，牛小强发现箱子里的现金全都保存完好，并没有发霉腐蚀的迹象。他点点头：“现金是完好的，咱们把箱子搬上车吧。” 两人一起动手，把两个体型硕大的不锈钢箱子搬到了车子的后备箱里。由于箱子过长，后备箱关不上，经过商议，最终由牛小强负责开车，洛奇则蹲在后排照看箱子，免得箱子掉落出去。 晚上十一点四十，牛小强开车回到了出租屋。他刚才绕路把那个被抢打出了洞的不锈钢箱子送到了洛奇指定的地方，把完好无损的不锈钢箱子运了回来。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在路上遇到警察，一旦警察盘查，牛小强就没办法解释了。 牛小强直接把车子开进了车库，他刚准备把箱子拖下车，穿着棉质睡袍的凯琳娜就走进了车库。 凯琳娜一直都没休息，在客厅里等待着牛小强回来。至于牛小强为何提前离开游艇，又去做了些什么事情，凯琳娜并不想过问。 她一脸好奇的看着不锈钢箱子：“小强，这是什么东西啊？” 牛小强遮掩道：“这是我用来搞研究的材料，凯琳娜，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啊？” 凯琳娜不疑有他，微笑道：“我没什么瞌睡，干脆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你回来，这个箱子是不是很重？要不要我给你帮忙啊？” 牛小强点点头：“确实有点重，我一个人搬着有些吃力，麻烦你伸把手吧。” 凯琳娜卷起袖子走到后备箱跟前，走近了之后才发现箱子外面沾了一些泥土。 牛小强不等她发问就主动解释：“箱子有点长，之前不小心从车里掉了下去，所以才沾了一些泥土，你小心着点，可别把衣服弄脏了。” 凯琳娜哦了一声，不再多话。 在她的帮助下，牛小强直接把箱子搬进了地下室的角落放好。他锁好门后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跟凯琳娜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凯琳娜刚开车离开家，牛小强就跟着开车出门。他直接来到了销售切割机的商店，买了一台小型切割机后回到家，把不锈钢箱子给切割开。 看到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犹如小山一般的美元，牛小强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有了这笔钱，他短时间内再也不会因为资金短缺而发愁，可以加快发展自己的事业了。 牛小强数好四百万美元的现金，然后把这笔钱装进行李包，开车来到了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 昨天晚上他原本想跟芭芭拉签订辉昂制药的股权转让协议，结果因为洛奇的事情给耽误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牛小强准备先把这件事处理掉。 芭芭拉正坐在银行的柜台后面给客人办理业务，牛小强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静等起来。 一直等到芭芭拉忙活完，牛小强这才拎着装有四百万美元的行李包走了过去：“芭芭拉，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把辉昂制药的股权转让协议签署一下。” 芭芭拉的眼圈有点发黑，看上去昨晚似乎没有休息好。 她一看牛小强来了，立马露出苦笑：“牛小强，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辉昂制药的事情了呢，除了这件事，我还想跟你谈谈罗伯特的事情，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不要凌晨两点钟给别人打电话啊？” 牛小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这位学长看上你了，之所以凌晨两点钟给你打电话，那是因为他想你想得睡不着，如果你觉得他还算可以，就别拒绝他了，跟他尝试着交往一下呗，兴许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男人也不一定。” 第1168章 帮我设计飞机 芭芭拉丢给牛小强一个白眼：“你自己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行，就别替**闲心了。” 牛小强笑而不语，芭芭拉站起身道：“走，咱们去贵宾室签协议吧。” 上午九点半，两人完成了交易。当牛小强把四百万美元的现金交给芭芭拉的时候，芭芭拉不由吃惊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现金啊？” 牛小强来找芭芭拉，除了要解决辉昂制药的事情，还想让她帮自己把剩下的现金存进银行。还剩下的四千六百万美元数目依旧很大，如果去找不认识的人存钱，多半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如果因此引发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妙了。 芭芭拉还是信得过的，牛小强觉得找她帮忙比较安全。 “这笔钱是一位生意伙伴支付给我的定金，我正在跟他合伙搞一个大项目，除了这四百万美元之外，我手里还有四千六百万美元的现金，芭芭拉，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笔钱存到我的户头里面去？” 芭芭拉可没有那么容易受骗上当，她一听就知道这笔钱的来历不会简单。不过芭芭拉并未当面拆穿牛小强，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既然牛小强没有主动说实话，那就表明人家肯定有着自己的顾虑，自己多嘴岂不是得罪人吗？ 与此同时芭芭拉也知道牛小强打的什么主意，看在双方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她决定帮这个忙。 “没问题，我这就帮你办理手续，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一次性的把钱全部存进银行，还是分几次存比较好。”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芭芭拉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太招摇，他立马接受了对方的暗示，笑着点点头：“剩下的钱我没有带过来，等我下次有空了再过来吧。” 芭芭拉嗯了一声：“那就下次再说，关于波士顿风投公司的业务，你有没有什么指示？” 波士顿风投公司的具体业务全都由芭芭拉在处理，牛小强只负责提供投资的目标，至于科恩，他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只会干等着分红，啥事也不干。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你可以考虑入手泛美基金的股份，这家基金公司最近的表现有点低迷，股价出现了违反常理的走低态势，根据我的分析，应该是有大庄家正在搞事情，咱们可以搭搭人家的顺风车，跟着捞一笔。” 牛小强说到这里站起身道：“咱们的资金不宜分散，暂时先集中精力狙击泛美基金的股票吧，这一票要是干得好，两个月左右就能挣到百分之两百的利润，我还有事，不多说了，祝你工作愉快，再见。” 牛小强确实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这件事就是对波士顿智能技术开发公司的第一个项目进行审查。 博纳教授昨天晚上交给他的简易设计图纸还放在游艇上，牛小强当时只来得及粗略的了解了一下大概情况，具体的细节他还需要深入的研究研究。 至于洛奇的事情，牛小强已经做出了安排。他在赶去游艇拿图纸之前，先驱车来到了麻省理工，找到了正在教授里旁听课程的李符莜。 李符莜昨晚遵照牛小强的指示，带着王美丽母女去买了几件新衣服，此刻一看牛小强又过来找自己，她还以为牛小强是想询问自己有没有完成任务，还没等牛小强说话，李符莜就抢先说道：“牛秘书，你昨天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询问道：“李符莜，我记得你好像很懂飞机是吧？” 李符莜面露诧异之色：“是啊，这方面的知识和技术都是我父亲传授给我的，牛秘书，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难道亚洲机械厂准备踏入飞机行业？” 牛小强摇摇头：“飞机行业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我想插手，国家也是不会允许的，再者光靠你一个人也不行啊。” 李符莜迟疑道：“那你是想……？” 牛小强看看周围没有人，压低声音道：“我准备交给你一项秘密任务，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你不可以对任何第三个人透露相关消息，你能办到吗？” 李符莜知道牛小强在亚洲机械厂是二号人物，自己是靠着牛小强才过上如今的好日子的，因此对于牛小强分配的任务她非常的重视。 只见她昂首挺胸，很认真的点点头：“请牛秘书放心，我保证不会把你交代的任务跟任何人说，如果我没有做到，你可以直接开除我。” 牛小强恩了一声，继续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想让你设计一款具有较远航行能力的小型飞机，你觉得自己能够办到吗？” 李符莜立马点头：“这个其实并不困难，我弟弟就能办到，我的技术比他还好，没理由做不到。” 牛小强面露笑容：“这就好，那你从现在开始行动，帮我设计一款具有远航能力的小型飞机，除了要能飞的远，这款飞机还必须具有一定的载重能力，载重量就按照一百公斤计算，如果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地方，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我立马帮你解决。” 李符莜既然已经接受了这项任务，她自然不会跟牛小强客气，否则要是没能完成任务，那就太丢脸了。 只见她微微点头：“我需要资金去采购相关材料和设备，此外还需要实验室进行技术验证。” 牛小强恩了一声：“实验室很好办，麻省理工就有，我等会儿去跟沃森教授打个招呼，你有需要的话直接去找他，他会给你安排的，至于资金，我这里有一万美元的现金，你先拿去用着，如果不够的话，随时跟我打电话，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李符莜不由暗暗感叹牛小强的牛掰之处，人家不过是一个留学生，不仅能安排自己这帮技术员来旁听课程，还能随时动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这种事情一般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李符莜心里这么想，嘴里连声说好。 ， 第1169章 两个天才弟子都不参加图灵奖 牛小强接着问道：“按照你的预计，你完成这项任务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牛小强这是想计算好时间，提前做好规划，免得到时候耽误了他的大事。 李符莜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估计两个月之内就能完工。” 牛小强露出满意的神色：“如果经过验证你设计的飞机没有任何问题，你就帮我多造几架。” 李符莜很认真的问道：“五架够吗？” 牛小强想了想游艇上的空间，又想了想任务的难度，这才回答道：“五架可能不太够，你帮我造十架吧。” 李符莜虽然对于牛小强需要这种小型飞机的目的感到很好奇，但她非常识趣的一个字都不问，当下点点头：“没问题，我一定会抓紧时间，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的。” 牛小强把一万美元的现金交给李符莜，勉励几句后来到了智能机器人研究室，找到了正在跟大罗伯特闲聊的沃森教授，把李符莜借用实验室的事情跟教授说了一下。 沃森听完微微点头：“这个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个问题我感到很好奇，你干嘛要让人帮你设计飞机啊？” 牛小强遮掩道：“科恩有个亲戚是航空飞行器爱好者，听说我手底下有人能够造小型飞机，他的那位亲戚就让他向我求助，我抹不开面子，只能答应下来。” 沃森不疑有他，话锋一转道：“再过两个礼拜就要举办图灵奖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牛小强闻言看向大罗伯特：“学长，你想不想去找回场子？” 大罗伯特本来是有机会在几年前就获得图灵奖的，图灵奖被誉为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奖，如果不是因为他被人出卖，大罗伯特早就是享誉世界的计算机大能了。 大罗伯特对于此事好像看得很淡，他翘着二郎腿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太幼稚，所以才会被艾森伯格那家伙给坑了一把，那家伙现在已经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副教授了，我却是个刚刚获得自由才几个月的犯罪分子，就算我去拆穿他的虚假面目，又有谁会相信我的话？我算是看穿了，与其斗来斗去，还不如好好享受生活来得实在。” 沃森教授闻听此言没好气道：“难道就这么便宜艾森伯格那家伙了吗？小强，你帮忙出个主意吧，如果放任这种人渣继续逍遥下去，这对于整个计算机界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牛小强对于教授这种老而弥坚的性格颇感无奈，他心中暗想：人家当事人都不想追究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啊？ 话虽如此，但既然教授提出了要求，牛小强觉得自己还是要伸把手的。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已经有了计较，他微微一笑道：“教授，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让艾森伯格身败名裂，我非常轻松的就能帮你办到，如果你想一步一步的击垮他，让他承受更长时间的压力和痛苦，我也有可行的办法，不知你选择哪一个？” 沃森教授面露喜色：“我们现在忙得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跟这种小人周旋，就选择第一个吧。”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我想到的办法非常简单，咱们可以让洛奇找个女人，去跟艾森伯格搞点事情出来，然后再让这个女人状告艾森伯格侵犯她，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会闹大，艾森伯格那家伙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他肯定会身败名裂的。” 说到如何算计别人，牛小强绝对是当仁不让的顶尖高手，无论是玩阳谋还是来阴的，迄今为止他都没有遇到过对手，已经有一些人被他坑得凄惨无比，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当然了，牛小强从来都不主动祸害别人，只有他的敌人或者本身就品行低劣的人，他才会去算计。对于好人牛小强一向都是很尊重的。 沃森教授听到这话显得有些犹豫：“这个法子确实很有效，速度也很快，但……但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说到底教授是个很正直的人，牛小强的办法确实是有些狠毒，教授总觉得不是很踏实。 牛小强忍不住叹了口气：“教授，说到卑鄙，那位艾森伯格似乎也不遑多让吧？想当年学长那么信任他，结果如何？不仅被他抢走了荣誉，还被他害得蹲了监狱，对付这种人需要考虑过分的问题吗？” 这番话让教授原本有点摇摆不定的心思立马确定了下来，他用力点头道：“你说得对，对付这种人确实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小强，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最好能抢在本届图灵奖举办之前把事情办妥，省得这家伙继续戴着假面具去骗人。” 牛小强嗯了一声，然后问道：“教授，你参与了这次的图灵奖的评选吗？” 沃森摇摇头，苦笑道：“你这小子一直都在安排我跟大罗伯特帮你干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研究万维网的事情，因此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人家这次是邀请我去当评委，顺便想让我发表一篇演讲，算是给我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吧。” 他说到这里旧话重提道：“小强，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牛小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有空，要不让学长陪着你去吧。” 沃森叹了口气：“他已经跟我说了，这次不想去，看来我只能自己去了。” 虽然两个弟子都是天才，但却都不配合自己。牛小强的重心放在了事业上，大罗伯特性格散漫，不愿意去凑热闹，这让沃森教授颇感无奈。 牛小强跟大罗伯特对视一眼，全都不好意思的干笑起来。 沃森教授摆摆手：“算了算了，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你们不要多想。” 牛小强这才稍稍感到心安，跟大罗伯特提到了研发汽车生产线的事情：“学长，接下来我准备研究汽车生产线这个项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展开研究？” 大罗伯特摇摇头，大大咧咧道：“你有什么任务直接分配给我就行，我懒得跟你待在一起探讨问题，这太无趣了。” ， 第1170章 迟早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牛小强知道大罗伯特就是这种性格，因此一点也不介意。 他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搞研究了，有任务的时候会联系你的，教授，你交代我的事情我立刻去办，保证不会让艾森伯格那家伙逍遥多久。” 沃森嗯了一声：“你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 “恩，我会的。” 辞别了沃森和大罗伯特后，牛小强给洛奇打了个电话。洛奇正在处理一些琐事，事情处理完后，他就准备立刻带着妹妹和琳达的两个孩子去中国。 牛小强把情况跟洛奇说明了一下，然后问道：“洛奇，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 洛奇恢复了以往的冷酷，沉声道：“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牛小强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开车去了一趟游艇，把博纳教授的设计图纸搬到车里，运回到出租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牛小强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搞研究。 要不是博纳教授已经设计出了简易的结构图，牛小强想要完成这项工作只怕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有了博纳教授提供的图纸后，牛小强只需要修改和完善，然后按照博纳教授的思路设计好细节方面的构造就行。 即便如此，他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也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在此期间他曾多次给博纳教授打电话，探讨细节方面的问题。博纳教授在电话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课的时候还会亲自来到牛小强的出租屋，跟他当面探讨问题。 牛小强忙碌之余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设计一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难度丝毫不亚于设计一款汽车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前者要比后者更加具有难度。” 牛小强的感叹并非虚言，实际上设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难度确实要比设计一款汽车要更加困难。主要在于后者有可以借鉴的目标，说白了就是可以通过相关的技术积累和经验去简化设计的过程。 汽车生产线就不同了，目前在这个方面最厉害的要数福特公司，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日本的少数一两家企业具有相关的经验和技术积累。 牛小强在这个各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即便有博纳教授给他提供帮助，他也需要从头开始学习，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的。 如果牛小强没有一颗聪明的大脑，换成其他人的话，研发速度绝对要比现在慢上好几倍，没有几年时间别想出成果。 牛小强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重视，那是因为一旦他研发成功，他就能极大的扩充名下汽车厂的产能。 按照亚洲机械厂以前的生产速度来看，满打满算一年下来也只具备几千辆的产能，毕竟是纯手工作业，跟具有自动化的汽车生产线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如果牛小强使用自主研发的汽车生产线，亚洲机械厂的产能将至少提升五六倍，每年可以达到数万辆，堪称质的飞跃。 在牛小强埋头苦干的时候，洛奇完成了他交代的事情，把那位艾森伯格搞得焦头烂额，要不是斯坦福大学极力保他，只怕这个家伙已经被批捕了。 办完了这件事后，洛奇立即带着洛桑、露娜和小罗伯特启程去中国。 洛桑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销售总监，她虽然很不情愿放下手头的工作，但在巨大的威胁面前，洛桑也只能妥协。 在凯琳娜的建议下，洛桑准备通过电话遥控指挥销售方面的工作，加上有凯琳娜帮她监督，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销售业务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各项工作都可以按照预定计划实行。 跟知道轻重的洛桑相比，露娜和小罗伯特就很不靠谱了。兄妹两个一听爸妈要把自己送到中国去劳动改造，全都闹腾起来，差点就要寻死觅活。 在得知自己即将去的地方是牛小强的老家之后，这对兄妹全都把矛头对准了牛小强，说牛小强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明明已经答应要帮着自己参加代言人海选，结果背地里却帮着自己的爸妈祸害自己。 牛小强对此颇感无奈，面对着这对不懂事的兄妹，他只能苦笑着充当他们眼中的小人了。 眼看着距离去中国的日期越来越近，兄妹两闹腾的越来越厉害。就连爸妈的话也敢当面反驳，讲不赢道理就撒泼。 要不是洛奇和洛桑及时登场，把他们给镇压下去，只怕他们两个都敢跟自己的爸妈动手。 洛奇兄妹可不是善茬，他们早就见惯了生死，逃亡的路上经受住了许多次生命威胁。在他们的强力打压下，小罗伯特和露娜可谓是敢怒不敢言，收敛了很多。 在他们四人启程去中国的那天，牛小强抽出宝贵的时间去机场送别。同行的还有凯琳娜和教授夫妇。 他们刚刚跟洛奇等人见面，小罗伯特就指着牛小强的鼻子大骂起来，露娜也怒视着牛小强。如果不是洛桑强行阻拦，这对兄妹只怕会联手教训牛小强一顿。 自打脑袋开窍后，牛小强就只被自己的老爸狠狠的教训过，那是因为他爸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傻儿子已经变了个人，从傻子变成了天才。 后来牛小强展现出了远超同龄的实力，牛大壮就再也没有打骂过他了，甚至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 此刻被小罗伯特和露娜当成阶级敌人看待，让牛小强颇觉无奈。等到兄妹两的火气稍稍消退了一点，牛小强这才开口：“两位，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把你们送到中国去改造的事情并非出自我的建议，我只是恰好可以提供改造你们的环境和条件，你们才会被送到我老家去的，我觉得你们没必要怨恨我，当然了，如果你们一定要怨恨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小罗伯特闻言挥了挥拳头：“你小子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教授夫妇有点看不下去，齐声呵斥自己的儿子。 ， 第1171章 两位明日之星 小罗伯特已经彻底跟自己的爸妈撕破脸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歪着脑袋不搭理自己的爸妈。 一旁的洛奇见此情景面无表情的走到小罗伯特面前，冷冷道：“你觉得你是牛小强的对手吗？如果你真的跟他动手，我敢保证吃亏的一定是你。” 小罗伯特很怵洛奇，但他的性格有些狂妄自大，虽然有些害怕洛奇，但他仍然梗着脖子道：“我练过拳击，虽然没有他长得强壮，但真要打起来，肯定是我赢！” 洛奇往旁边挪了一步，淡淡道：“那你就过去试试吧，我保证不会进行干涉，别人也不会插手。” 别看小罗伯特叫嚣的很厉害，但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却缺乏足够多的勇气。只见他傻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牛小强作为当事人，笑着摆摆手：“洛奇，不要这个样子嘛，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都不好。” 洛奇没有吱声，牛小强看了看露娜和小罗伯特，接着说道：“你们如果真的想要成为明星，在中国也可以接受相关培训，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的老家就有一家娱乐公司，虽然这家公司的规模并不大，但只要你们好好学习学习相关经验，这对于你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们要多多跟中国的同龄人交流，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相信只要你们能够多学学人家的优点，你们将来肯定能收获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兄妹两的思维里面，他们觉得这次要去的地方肯定很严酷，跟地狱也没啥区别。此刻一听牛小强说这个地方居然还有娱乐公司，两人全都一愣，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兄妹两对视一眼后，大罗伯特首先开口：“你没有骗我们吧？” 露娜立马接口：“你要是敢欺骗我们，等我们回来了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牛小强笑得很坦诚：“两位，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们这两个明日之星啊，万一你们今后真的成了大明星，随便跟你们的歌迷说两句，我还不得被你们的歌迷给打死啊？” 这番话虽然带着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但奉承的味道十足，尤其是“明日之星”这个英文词组，听在这对兄妹的耳朵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小罗伯特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轻轻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不然有你好看。” 露娜扬了扬下巴：“咱们拭目以待吧，要是我们成功了，会给你好处的，如果发现你在欺骗我们，我们一定会跟你拼命。” 牛小强这纯粹是在代人受过，他笑着点点头：“我祝愿两位明日之星此行能够一帆风顺，收获你们想要的一切。” 教授夫妇此刻也缓和了脸色，上前叮嘱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注意安全，随后又叮嘱了洛奇兄妹一番，让他们好好照顾露娜和小罗伯特。 洛奇微微点头，扭头看向了凯琳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凯琳娜跟自己的弟弟妹妹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但血缘关系毕竟摆在那里，这个时候她不好再端姐姐的架子。 只听她柔声道：“我正在努力挣钱，等到你们回来的时候，兴许我就能对你们的梦想提供足够多的资金支持了。” 小罗伯特和露娜听到这话很是感动，不再对自己的姐姐摆脸色。两人全都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 洛奇见状一挥手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安检口吧。” 就这么的，洛奇一行四人在牛小强等人的目送下，一一通过了安检口。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琳达刚才一直都表现得很坚强，她也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性格。可是等到一对儿女进入安检口后，她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沃森轻轻搂住妻子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要是想念他们，可以跟着牛小强一起回国探亲，到时候就能见到儿子和女儿了。” 琳达擦了擦眼泪，“恩，到时候我跟牛小强一起去中国看望他们。” 牛小强见此情景忍不住暗叹一声：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琳达如此坚强的一个女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一样变成了心软的母亲。 他刚想到这里，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牛小强刚准备上前跟对方打招呼，对方却快步走出了机场大厅。 牛小强追了出去，大喊道：“谢军，你没看见我啊？” 谢军扭回头一看，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走了过来：“老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接我的吗？” 牛小强露出不满的神色，埋怨道：“我又不知道你今天抵达美国，怎么可能是来接你的？咱们不是说好了提前电话联系的吗？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 谢军听到这话苦笑着叹了口气：“老板，不是我不想给你打电话，而是我没有办法给你打。” 牛小强面露疑惑之色：“这是因为什么啊？” 谢军继续苦笑，一脸无奈的表情解释道：“我这一路被我爷爷像撵狗一样追着跑，要不是我的体质比他好那么一点，我肯定会被他抓回家去，说句实话，我能够跑上飞机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又哪里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啊？” 牛小强好奇道：“你爷爷为啥要追你回去？” 谢军又好气又好笑的回答道：“他听说我要来美国打工，立马就坚决反对，说美国是我们的敌人，身为一个中国人，怎么能给敌人干活呢？无论我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无奈之下我只能悄悄溜号，否则我早一个礼拜就到美国来了，哪里需要耽搁这么久？” 牛小强担忧道：“你就不担心你爷爷被气坏了身体？” 谢军摆摆手：“他今年都七十岁的人了，身子骨却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好，在家里耕田种地挑水绝对是健步如飞，只比我这个练过功夫的人差那么一点，你觉得这样的身体能被气坏吗？” ， 第1172章 被人跟踪了 谢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我这个当孙子的也不能不孝，为了打消我爷爷的顾虑，我冲进安检口的时候跟他说了亚洲机械厂的地址，并且还说我是在给一个名叫牛小强的中国人干活，让他去亲自走访调查一下，想必他调查清楚了之后，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毕竟我是跟着你这么一位大牛人混的，他还有啥好说的呢？” 牛小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你先在机场大厅里等我一会儿，我把几位朋友送回去之后再来接你，带你去找地方安顿下来。” 谢军答应一声，拎着军绿色的背包回到了大厅。 牛小强向教授一家子介绍了一下谢军的身份，说他是自己聘请的保镖。 三人一看谢军长得如此普通，既不强壮也没有威慑力，都对牛小强聘请他当保镖感到十分不解。 不过三人也没多问，大家很客气的跟谢军握手打招呼，搞得谢军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打过招呼后，牛小强开车把三人送到各自工作的地方，然后立刻驱车返回。 他刚走进机场大厅，谢军就呵呵一笑，神态自若的小声说道：“这里有耗子。” 耗子是老鼠的意思，一般是指小偷。牛小强正准备询问谁是小偷，谢军就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小声道：“耗子是我爷爷发明的术语，是指专门偷偷跟踪监视别人的家伙，我刚才在那里坐着的时候，有个白人男子一直都在悄悄的关注我，虽然他做的极其隐蔽，但还是被我给发现了，我在波士顿根本就没有熟人，像我这么普通的人也不可能被其他人特别关注，因此我推断那个家伙应该是冲着你来的，他之所以偷偷的观察我，多半是因为我跟你是熟人。” 牛小强很是吃了一惊，他心中暗想：那家伙该不会是埃斯科巴的手下吧？他们正好追踪到了洛奇，结果发现洛奇带着妹妹逃跑了，于是就想顺着我找到洛奇，然后进行报复？ 牛小强越想越觉得事态很严重，走出机场大厅后，他立马打开车门，催促道：“你赶紧上车！” 谢军还以为牛小强胆子小，被吓到了。上车之后他忍不住笑道：“放心吧老板，那家伙观察我的时候我也观察过他，他的身上没有携带武器，是不可能伤害到你的，当然了，如果他还有同伙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估计是不会有啥问题的。” 牛小强发动了车子，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谢军就低声道：“那家伙开车跟上来了。” 谢军说话的同时挥了挥手，制止住了准备开口的牛小强。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下了这样的一行字：“对方的手法相当专业，上车之前就已经换掉了刚才穿着的外套，把眼镜也取了下来，由此可见他绝对不是一般人，搞不好老板你已经被他监视很长时间了，为了稳妥起见，咱们不要再说话，因为我担心你的车上有窃听设备。” 牛小强一边开车一边把这段文字看完，看完之后，他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 牛小强觉得这个跟踪自己的人应该不是埃斯科巴的手下，他的手下根本就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是绝对不会换衣服跟踪的，而是会直接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下手控制住自己，向自己逼问洛奇的下落。 说得直白一点，埃斯科巴的手下做事都很简单粗暴，没有那么细腻。 既然对方不太可能是埃斯科巴的手下，那他又会是谁的人呢？ 牛小强快速的转动大脑，认真的梳理着自己的人际关系。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牛小强也没能想到合理的答案。 他干脆把心一横，老老实实的开车，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谢军交流看法。 车子往前开了不到五公里，谢军又拿起纸笔写道：“那家伙已经离开了，不过又有另一辆车跟了上来，根据他们做事的风格来看，对方应该是官面上的人。” 最后的一句话给牛小强提了个醒，他暗自寻思到：我在美国所认识的官面上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洛克局长，另一个就是那位乃猜大使了，可是这两个人现在跟自己并无矛盾啊。 洛克局长跟牛小强不仅没有芥蒂，反而关系还算不错。乃猜虽然曾经因为拉英跟自己发生过冲突，但那件事早就解决了，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他们不太可能事后找人报复，如此一来，自己还认识哪位官面上的人呢？ 牛小强继续思考，片刻之后忽然一愣，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对谢军吩咐道：“你在车上等我片刻，我打个电话问问我的一位朋友，搞不好跟踪我的人是他家里派来的。” 谢军闻言哦了一声：“我也下车吧，万一发生意外情况，我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应对。” 牛小强也不坚持，点点头掏出了卫星电话，走到一颗大树后面拨打了科恩的号码。 经过一番思考，牛小强觉得跟踪自己的人很有可能是科恩家里派来的。科恩的家世绝对非同一般，这从洛奇想要巴结他，通过他们家来解决埃斯科巴的威胁的情况就能推断出来。 至于柯恩家里为啥要派人来跟踪自己，牛小强觉得应该跟科恩最近参加选举的事情有关。他的家人可能是担心自己动机不纯，或者背景不太干净，怕自己会利用科恩，所以才派人过来调查自己的底细。 科恩正在哈佛大学的宿舍门口为自己的选举活动搞宣传，由于现场的环境有点嘈杂，因此电话响了很久他才发现。 他走到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接通电话后轻声问道：“阁下是？” “我是牛小强，科恩，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具体是这样子的……” ， 第1173章 给保镖租房 牛小强把自己被人跟踪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后问道：“科恩，你觉得跟踪我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你家里派来的？要不你打电话询问一下？” 科恩愣了一下才点头：“好的，我这就打电话询问一下，搞清楚了之后再给你回话。” “恩，我等着你的消息。”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继续站在大树后面。他觉得站在大树后面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如果那位跟踪自己的家伙想要伤害自己，至少还有遮拦的东西。 科恩拨打了一个很特殊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询问道：“妈，有件事我想求证一下……” 科恩把牛小强遭遇的事情跟自己的妈妈一五一十的说完，然后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你们派人干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歉意的声音：“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吩咐人去做的，主要是担心你被别人利用，你也不要生气，咱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否则就有可能影响到你爸爸。” 科恩很理解的嗯了一声：“我对你们的做法很理解，但牛小强绝对不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人家的背景很干净，我参加选举的事情也是我主动向他求助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因此我觉得你们可以停手，没必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准备停手了，牛小强的背景确实很干净，他纯粹是出于个人的利益考虑，才会帮助你参加选举的。” “这就好，你可以现在打电话，让那帮人撤回去，否则可能会影响到我跟牛小强的关系。” 科恩的妈妈点头答应，随即问道：“科恩，你真的下定决心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发展吗？” “恩，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家族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去跟其他人争夺资源，觉得我自己努力一点也是可以达成目标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科恩的妈妈轻轻嗯了一声：“恩，妈妈祝你一帆风顺。” “谢谢妈妈的祝福。” 母子两说到这里互相告别，科恩挂断电话后立即拨打了牛小强的号码，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牛小强心中暗想：他们家还真是不一般，连儿子身边的人都要进行调查，估计正是因为科恩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刻意跟洛奇保持距离的。 事情说明白之后，牛小强招呼谢军上车。他对谢军使了个眼色，谢军一看就明白牛小强的意思，没有开口询问情况。 二十分钟后，牛小强故意把车子停放在马路边，然后带着谢军走向自己的出租屋。 走出一段距离，牛小强小声道：“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对方会很快撤走，我之所以把车子停在路边，是想给他们拆除窃听设备的机会。” 谢军点点头，没有多问一句。虽然他对于牛小强的这位朋友感到非常好奇，但身为牛小强的保镖，谢军还是知道规矩的。老板的事情最好不要打听，除非老板愿意跟你说，否则这就是逾越的举动。 牛小强对于谢军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他带着谢军进屋休息，然后拨打了卡洛琳的号码。 卡洛琳仍然在干房产中介的工作，此外她还帮助牛小强采购计算机出口到中国，赚取一定的佣金。这女的很是能干，也很有野心，牛小强本来想招揽她给自己工作，结果卡洛琳却说自己正准备创业，婉拒了牛小强的邀请。 “喂，是卡洛琳小姐吗？我是牛小强，想找你帮忙租一套房子，最好距离我现在的出租屋近一点，不知你手里有没有房源？” 卡洛琳正坐在办公室里统计上个月的业绩，闻听此言她立马满脸堆笑：“牛先生，你的运气当真是好的没话说，上次找我租房子的时候，我刚好有了一套符合你要求的房源，现在你再次找我租房子，我刚好又有了一套符合你要求的房源。” 牛小强笑道：“这确实挺巧的，我现在正在家里面，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卡洛琳立马答应，开车来到了牛小强的家门口。 牛小强客客气气的招呼她进屋，询问房源的具体情况。 卡洛琳拿出一份表单，指着最下面的信息解释道：“这就是我刚刚得到的房源信息，这套房子距离你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屋子虽然有点旧，但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租金也很便宜，每个月只需要八百美元就行，不知牛先生还满意吗？” 谢军的英文水平不是很高，只能勉强听清楚八百美元这个数字，他询问道：“老板，这套房子的租金是不是八百美元一个月？” 牛小强点点头：“是的。” 谢军露出心疼的表情：“这也太贵了一点，要不你给我买辆二手车，我直接住在车里吧，有了车之后还能随时跟着你出去办事，可谓是一举两得。”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今后将负责保护我的人生安全，这么重要的工作，我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嘛，再者八百美元的月租金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数目，我还是能够承受的，至于给你配车的事情，等到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我们立即去买一辆，感谢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只要你把我保护好就行了。。” 谢军一看牛小强态度坚决，只得点头。 卡洛琳是个中国文化爱好者，曾学习过中文。但两人的语速有点快，她听的不是很清楚，只见她好奇道：“牛先生，这套房子是给这位先生租的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忘了给你两介绍了，这位先生名叫谢军，他是我的专职保镖，谢军，这位是卡洛琳小姐，她虽然才刚刚大学毕业，但非常有能力，目前正在积累原始资金，准备自己创业。” 两人立马握手打招呼，寒暄过后卡洛琳用迟疑的眼神打量着谢军，很直白的问道：“牛先生，这位谢先生看起来好像并不强壮，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你怎么会选择他给你当保镖啊？” 第1174章 你这个感情骗子 谢军已经通过卡洛琳的表情猜到了对方的意思，谢军可不想被一个洋妞轻视，不等牛小强说话，他就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先一步开口：“卡洛琳小姐，你别看我不怎么强壮，实际上我可厉害了，不信的话我可以当场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实力。” 虽然谢军有几个地方出现了语法错误，但卡洛琳还是勉强听懂了他的意思。只见她眼睛一亮，满脸期待道：“难不成你练过传说中的中国功夫？” 谢军一看卡洛琳这么有兴趣，不由更加积极。他点点头，站起身道：“我确实练过功夫，卡洛琳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外面给你演示。” 卡洛琳立马一脸兴奋的拍手：“好啊好啊，咱们现在就出去吧。” 牛小强看得直发笑，虽然他觉得两人有点幼稚，但为了亲眼见识一下自己这位贴身保镖的实力，牛小强并未开口阻拦，而是起身跟着两人来到了门外。 谢军四处寻找了一番，总算是找到了一块砖头。他左手把砖头紧紧握住，右手摆出手刀的造型，在卡洛琳和牛小强的注视下猛喝一声，右手猛地劈向砖头的中间位置。只听见咔吧一声响，这块转头立即断成了两截。 牛小强连连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卡洛琳已经看直了眼睛，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激动不已的又蹦又跳，大声道：“你好厉害啊！简直帅呆了！” 谢军对于卡洛琳的反应感到很是得意，他咧嘴笑道：“这只是最基本的功夫，不算啥，我还有更厉害的没有展示呢。” 牛小强的时间很宝贵，他闻言赶忙摆手：“有空的话你们可以私底下演示，现在还是处理正事吧。” 卡洛琳原本还想看看更加厉害的功夫，听到这话她不好意思提要求，点头道：“好的，咱们先办正事。” 看过了谢军的表演后，卡洛琳连中介费用都没收。她似乎对谢军很有好感，居然当着牛小强的面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留给了谢军。让谢军有空就跟她联系，她想私底下多了解一下谢军的本事。 谢军正愁没有娶到媳妇，一看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对自己很有好感，他立马抓住机会，以热情的态度予以回应。 牛小强对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谢军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刚来波士顿的第一天就走了桃花运了。 这是人家的私事，牛小强也不好干预，等到卡洛琳离开后，牛小强才提醒道：“铁锤，你个人的私事我不会干预，我只希望你能够处理好工作和私事的区别，不要因此耽误了工作。” 铁锤是谢军的代号，他立马点头：“请老板放心，我这个人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耽误了工作。” 牛小强点点头，拿起卡洛琳留下来的钥匙道：“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这套房子的环境，你顺便把个人的物品安顿好，然后咱们再去买车。” 谢军答应一声，背着行李包跟牛小强一起来到了新租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是两层楼的结构，在国内完全可以被称之为别墅，但在美国却只是很普通的私房。 据卡洛琳刚才所说，这套房子的主人已经搬到加州去了，本来他们是想把房子给卖掉的，可是来了几拨客人后，价格全都没有谈拢，房主一怒之下干脆不卖了，改为出租。 虽然屋子有些陈旧，但对于谢军来说已经算是非常豪华了，他一个劲的赞叹，对这套房子感到十分满意。 牛小强掏出一千美元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在美国准备的安家费，你抽空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谢军知道牛小强很有钱，没有客气，道谢之后把钱装进了口袋。 牛小强招呼谢军上车，开车带着谢军来到了洛桑二手车市场。 洛桑二手车市场现在由皮特全权打理，他对牛小强仍然有着敌意，刚一见面就把脸板了起来。 牛小强无奈的笑了笑：“皮特先生，我们是来买车的，不介意的话能帮我推荐一下吗？” 皮特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会看啊，我现在没空，你看好了之后再叫我。” 谢军见状上前两步，预防着皮特。 皮特察觉到谢军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友好，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你是干什么的？” 谢军淡淡道：“我是牛先生的私人保镖。” 皮特有些蒙圈：“你说什么？保镖？” 谢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牛小强提议道：“老板，这个人对你不是很友好，我担心他会动粗，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买车吧。” 牛小强摆摆手：“皮特先生只是对我有点小误会，他是不会对我动粗的，对吧皮特先生？” 皮特哼了一声：“要不是老大发话，我早就动手教训你了，你这个感情骗子，先是骗了凯琳娜，又来欺骗洛桑，真是太无耻了。” 牛小强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但又没办法跟皮特解释清楚，他苦笑道：“咱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挑就行，挑好了再叫你。” 皮特狠狠瞪了牛小强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谢军闹不明白牛小强为啥要在态度这么差的地方买东西，不过既然牛小强不说，他也不好询问。 牛小强带着谢军边走边看：“铁锤，你比较喜欢哪种类型的车？” 谢军立马回答：“我跟老板一样，喜欢越野车。” 牛小强哦了一声，专门查看越野车的车况。挑了半个钟头后，牛小强选中了一辆银灰色的别克越野。他把皮特叫过来，一问才知道这辆车需要八千五百美元，这对于美国的二手车来说算是高价了。 牛小强露出诧异的神色：“这辆车为啥这么贵啊？” 皮特不耐烦地解释道：“这辆车只开了一年半，原来的车主保养的也很好，所以才会卖得这么贵，你想不想要？不想要就别来麻烦我。” 牛小强不想再跟皮特发生无意义的争执，立马点头：“便宜一点怎么样？八千美元的话我立马就买，付现金。” 第1175章 激光焊接技术 皮特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看在老大的面子上，八千就八千吧。” 二十分钟后，牛小强办完了手续，把车钥匙交给了谢军：“你先把车开回去放着，明天我会找人带你去办理驾照的事情。” 中国的驾照在美国可以通用，谢军出国的手续是周洪宝帮他办的，此外牛小强还顺便让周洪宝帮谢军办理了驾照。 周洪宝在清江还是很有面子的，这么点小事情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谢军答应一声，喜滋滋的打开了车门。他曾在老家开过卡车，虽然当时没有去考驾照，但开车的技术却学到了家。 牛小强原本还有点担心谢军的技术不过关，看到谢军熟练地挂挡操作后，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一同开车回到居住区，牛小强把提前购买的对讲机拿给谢军：“今后有任何事情咱们用对讲机联系，没事的时候你就待在屋子里，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对我不怀好意的人。” 谢军点点头，把对讲机装进了贴身的口袋：“请老板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 牛小强想了想，提醒道：“至于我住的那栋房子，除非我让你进去，否则你最好不要随意出入。” “恩，我晓得。” 之前在会见卡洛琳的时候，谢军就发现牛小强的客厅里摆放着好几双女士皮鞋，还有两双女士拖鞋，他一看就知道牛小强肯定不是单身一人居住。至于牛小强跟谁住在一起，那就不是他应该打听的事情了。 牛小强不再多话，点点头走进了家门，继续埋头搞研究。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二十多天。这天下午，牛小强正在绘制图纸的时候，他的卫星电话忽然响起。 牛小强接通电话后听到了李符莜的声音：“牛秘书，我是李符莜，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李符莜，我只给了你一万美元，你确定这笔钱够用吗？” 牛小强曾经交代过李符莜，让她完成设计工作后帮自己造十架小型飞机。在牛小强看来，十架小型飞机的造价再怎么说也要几十万上百万美元，没想到李符莜中途并未找自己要钱，现在却突然说已经完成任务了，这自然让他颇感意外。 “牛秘书，我造的飞机虽然很简陋，但绝对符合你当初提出的要求，正是因为结构简单，因此你给我的钱完全够用。” 牛小强哦了一声：“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厂里。”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这样吧，天黑以后我再去找你拿飞机，至于现在，我有点忙，抽不开身。” 李符莜嗯了一声：“没问题。” 电话挂断后，牛小强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继续埋头绘制图纸。一直忙活到凯琳娜回家，他都没停下。 凯琳娜最好晚饭后走进了牛小强的房间，她见牛小强坐在桌子前发呆，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牛小强苦笑道：“确实遇到了一个问题，并且还是个大问题。” 凯琳娜迟疑道：“你没有找跟博纳教授探讨这个问题吗？” 牛小强摇摇头：“我早就跟他探讨过了，但这个问题博纳教授没办法解决。” 凯琳娜知道牛小强的实力，也很清楚博纳教授的水平，她闻听此言露出吃惊的神色：“连你们两个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啊？” 牛小强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是激光焊接技术。” “激光焊接技术？” “恩，这项技术目前只有少数几家公司掌握，我跟博纳教授全都没有涉猎过这个领域，因此我们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凯琳娜轻轻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安慰道：“你这么聪明，可以下功夫研究一下，兴许很快就能解决难题了，现在就别操心了，还是赶紧去吃晚饭吧。” 牛小强点点头，起身跟着凯琳娜来到了楼下。 吃饭的时候他暗自寻思道：如果想要提升生产速度，车身焊接是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目前来看，激光焊接技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这项技术的难度有点大，短时间内只怕是无法解决，如此一来国内的汽车生产进度肯定跟不上啊。 目前亚洲机械厂已经完成了车间改造工程，正在验证和试生产山姆提供的高端技术，比如说v8发动机。 根据当前的信息反馈来看，亚洲机械厂已经初步掌握了v8发动机的制造技术，只有少数几个细节需要进行调整和完善。一旦工人彻底掌握了相关技术，亚洲机械厂就可以正式进行大规模的投产了。 在牛小强的规划当中，亚洲机械厂将组建两个生产部门，一个负责生产方氏重卡，另一个负责生产帕卡德汽车。等到制造技术逐渐成熟后，牛小强还准备在国内创建方氏轿车的品牌。 牛小强制定的这个规划需要充足的产能进行支撑，虽然亚洲机械厂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千多位熟练的技工，并且正在通过技校培训新的技工，但想要支持牛小强的远景规划，仅凭这么点技工是远远不够的，只有高度自动化的汽车生产线，才能满足相关需求。 牛小强现在仍然没有完成设计方面的工作，因为一条完整的汽车生产线是一个非常庞大而又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到的技术非常多。 其中的一些技术牛小强可以凭借着自己聪明的头脑去解决，但有些技术他就无能为力了。他刚才跟凯琳娜所说的激光焊接技术就是最大的拦路虎。 汽车生产线的主要工作是把各个部分的零配件进行组装，许多地方都需要进行焊接。一辆车的车身是否安全可靠，跟焊接工序的好坏密切相关。 目前全世界的汽车生产厂家全都没有实现激光焊接，而是采用人工焊接的方式来完成相关工作。不过据博纳教授所说，有很多相关企业正在展开这个方面的研究，福特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牛小强的野心非常大，他想抢在所有的竞争对手之前完成这项工作，在汽车自动化生产方面实现弯道超车。 第1176章 简陋的玩具 有句话说得好，“你的能力要跟得上你的野心才行，否则就是痴人说梦”。 牛小强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把各方面的技术全都掌握。不然的话他就不仅仅只是天才这么简单了，而应该被称之为神。 话虽如此，牛小强也不想放弃。他觉得自己虽然不太了解激光焊接技术，但可以去找其他懂这项技术的人帮自己达成目标。 这种人上哪里去找呢？答案其实就摆在眼前。牛小强接着心想：麻省理工身为全球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学府，肯定有这方面的人才，我等会儿吃完了饭就给博纳教授打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帮我推荐这方面的高手。 凯琳娜一看牛小强有些走神，差点忍不住要开口提醒。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样做有可能会打断牛小强的思路，凯琳娜最终忍住没有开口。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博纳教授打电话。结果一问他才知道，麻省理工确实有相关人才，但这些人早就被各大公司抢光了。尤其是那些技术非常厉害的教授，全都接受了各大公司的赞助，帮助人家搞相关研究。并且不仅麻省理工是这样，其他的知名学府也都是这个情况。 一般这种形式的合作，双方都是要提前签订合同的。大公司负责出钱赞助，教授们负责搞科研，如果研发出了成果，双方会按照一定的比例非配利益。如果谁敢违约，巨额的违约金赔偿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牛小强得知这个消息后颇感无奈，这件事在他来美国留学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自然是没有办法提前跟各家巨头抢人才的。 就算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凭借他当时的财力，只怕也没办法跟那些资金雄厚的巨头们争抢人才。 博纳听出了牛小强有些低落的情绪，忍不住安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要多想，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去那些学生中找一找，万一有的学生被埋没了，你不就可以捡便宜了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教授，我明天去一趟学校，到时候麻烦你帮我一起挑选合适的学生。” 博纳答应一声，然后问道：“牛小强，汽车生产线这个项目研发成功后，你是不是可以展开变形金刚的研究了啊？” 这是两人早就商议好的事情，博纳教授先帮助牛小强研发汽车生产线，然后牛小强再帮他研究变形金刚。 既然是已经商定好的事情，牛小强自然不会食言：“教授请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不遵守承诺。” 博纳教授这才放下心来，他在电话中笑道：“这就好，到时候咱们继续联手合作吧。” 双方寒暄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牛小强叹息着摇摇头，跟凯琳娜打了声招呼后钻进雪佛兰越野车，掏出对讲机呼叫谢军：“铁锤，你现在出来一下，有点东西需要你帮忙搬运一下。” 谢军正躺在澡盆里舒舒服服的泡澡，他对于现在的工作感到惬意极了。每天悠闲自在，啥体力活也不用干。除了拿着望眼镜观察周围的情况，剩下的就只有吃吃睡睡了。 虽然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但谢军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为了打发闲暇的时间，同时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力，他每天都会给自己安排训练任务。他之所以泡澡，就是因为刚才的体能训练累得他满身大汉。 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指示后，谢军立马进行了回复：“好的老板，我马上就到。” 谢军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把身上擦干净，并且穿上了衣服，又花了十五秒钟跑到楼下的车库，在牛小强呼叫他不到三分钟的时候，就开车来到了牛小强居住的出租屋的路口。 牛小强看他来了，吩咐道：“你跟在我后面，注意你的车速，可别跟丢了。” 谢军笑着点头：“放心吧老板，我会注意的。” 牛小强不再多话，开车在前面带路。不到半个小时，两辆车停在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车间门口。 车间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虽然改装车订单有很多没有完成，但美国人没有加班的习惯，也不喜欢上夜班。正因为如此，所以牛小强并未在美国的工厂开设夜班。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间的大门，带着谢军来到了宿舍区。 李符莜正跟王美丽母女坐在一起看电视，三人当中只有李符莜可以看得懂英文，王美丽母女只能够根据电视剧中的人物表情来大致推断剧情。即便如此，看电视也是她们娘两十分喜欢的娱乐活动。 牛小强敲了敲房门，微笑道：“电视好看吗？” 屋内的三人听到声音全都看向门口，随即大家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李符莜叫了一声牛秘书好，王美丽母女喊的是老板好。 牛小强跟三人打过招呼，然后询问道：“李符莜，东西放在哪儿了？” 李符莜指了指楼下：“在楼下的仓库里面，我这就带你去拿。” 谢军冲着王美丽母女笑着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快步跟在了牛小强的身后。 周芸见状拉扯了一下妈妈的胳膊：“妈妈，我们也去帮忙吧。” 王美丽正有此意，她站起身道：“恩，咱们去帮忙。” 牛小强进入仓库后，这才看到了李符莜的杰作。 李符莜曾在电话中说她制造的飞机非常简陋，这话确实不假，这些小型飞机看上去具有很浓烈的复古风格。 这里的复古风格指的是外观，打个比方说，现代人要是看到原始人身上穿着的树叶，就会产生跟此刻的牛小强相同的观感。 牛小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心中暗想：这些飞机真的可以驮着一百公斤的东西远航吗？甚至……它们真的能飞吗？ 谢军原本以为牛小强大晚上的搞得这么神秘，他要拿的东西绝对是非常贵重的那种。当他看到这些小型飞机后，他不由彻底傻眼，心中暗想：搞了这么半天，原来老板要拿的是这些简陋的玩具啊。 </br> </br> 第1177章 试飞 李符莜从牛小强的表情当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只见她很认真的说道：“牛秘书，这些飞机虽然很简陋，但它们完全符合了你当初向我提出的设计要求，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当场进行验证。” 牛小强想要利用这些飞机去干掉埃斯科巴，具体来说就是把这些飞机绑上炸药，然后对埃斯科巴的住所进行撞击轰炸，十架飞机一共可以携带一吨的炸药，在这种程度的打击下，牛小强觉得埃斯科巴必死无疑。 由于这项任务牵涉到了两亿美元的天价酬劳，因此牛小强不得不极其重视。为了稳妥起见，他立马点头道：“那咱们就当场进行验证吧。” 谢军对于牛小强让人造飞机的举动感到十分费解，不过还是那句话，身为一名专职保镖，有些事情老板不说，你就绝对不能多问。 在谢军和王美丽母女的帮助下，一行人把飞机抬到了车间外面的公路上。这个地方属于郊区，附近没有居民，因此牛小强并不担心试飞的事情会被别人发现。 这些飞机采用的是小型汽油机作为驱动，汽油机跟机翼上的大号风扇叶片相连接，通过齿轮和转轴来传输动力，构造确实很简单，牛小强一看就能看明白。 “牛秘书，这是油箱，如果是在载重的情况下，油箱加满油后大概可以飞行一百五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如果飞机不加载任何重量，可以续航三百五十公里以上的距离。” 油箱是用塑料桶改装的，采取的是扁平式的布局，这种设计可以减少迎风面，减小飞行的风阻。 牛小强微微点头，随即问道：“你准备如何试飞？” 李符莜的回答堪称简练：“我将亲自驾驶它升空。” 小型飞机对于起降条件的要求并不高，在公路上就能行。不过现在是夜晚，视线不是很好，加上这些飞机还从未飞上过天，因此牛小强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李符莜，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李符莜露出自信的神色：“我对自己设计并制造的飞机非常有信心，如果连我都不敢驾驶它，我又怎么好意思把它们移交给你？” 牛小强见李符莜态度坚决，想了想才开口：“要不这样吧，你只要驾驶这架飞机升空十秒钟，然后再降落到地上就行了，你要是同意，我就允许你亲自操作，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换个人来。” 李符莜嗯了一声：“我服从牛秘书的指示。” 牛小强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李符莜开始试飞。 李符莜钻进了飞机下方预留的驾驶员空间，扭动着身体躺了下来，然后用力拉扯了一下头顶上的一根绳子，随即小型汽油机开始运转起来。 李符莜一边操作一边进行讲解：“这根绳子是我设置的一个启动装置，操作起来十分简单，就算是小孩子也会使用，至于该如何在飞行中控制角度，这需要通过方向舵来实现。” 李符莜说到这里指了指面前一个类似于方向盘的东西：“这是用来控制方向的，你想让飞机往哪个方向飞，就把方向舵往哪边转动，高度调整装置在头顶。” 李符莜又指了指头顶的一个吊杆：“想要拉升飞机的高度，就把这根吊杆往上推，如果想要降低飞机的高度，就把它往下拉，操作起来非常简单。” 牛小强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夸赞道：“你很厉害，能把很复杂的操作设计得如此简捷，为了对你的辛苦付出表示肯定，只要试飞成功，我就奖励给你五千元人民币，此外还有五千元人民币的劳务费，这笔钱你回国之后就能立即拿到手。” 李符莜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在义务劳动，没想到还有这么高的奖金和劳务费可拿。她开心道：“多谢牛秘书的关照！我这就开始试飞！”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符莜操控着这架非常简陋的小型飞机滑行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随后机头被拉升起来，沿着公路往前飞行了十来秒钟之后，机头开始往下调整，最后平稳的降落在了公路上。 牛小强开车跟在后面，一来是为了给李符莜提供灯光提示，二来是为了便于观察机身的平稳度。 他发现这架小型飞机在空中飞得十分平稳，一点也没有摇晃，不由高兴道：“李符莜果然是将门虎女啊。” 谢军和王美丽母女坐在车子里面，虽然谢军不好过问牛小强为啥让李符莜制造这批飞机，但周芸却没有什么顾虑。 牛小强话音刚落，周芸就替谢军提出了心中的疑问：“牛大哥，你要这种飞机干什么啊？” 牛小强用敷衍沃森教授的借口来敷衍周芸：“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有位亲戚是个航空飞行器爱好者，这位亲戚得知我们厂有一个会造飞机的人，于是就委托我的这位朋友让我帮忙造几架飞机去参加业余飞行比赛，我不好推辞，只得点头答应，说起来我也是碍于情面啊。” 车内的三人闻听此言毫无怀疑，全都信以为真。 牛小强一看把三人糊弄过去，立即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吩咐谢军去把飞机推回到车间门口去。 这架飞机安装了三个小型轮胎，推着走的话一点也不费劲。牛小强招呼李符莜上车，然后开车回到车间门口。 帕卡德汽车公司有两辆用来运输零配件的大卡车，等到谢军推着飞机回来，牛小强指了指停放在车间门口的卡车：“咱们把飞机搬到卡车上去，用卡车把它们运到游艇上存放起来。” 大家纷纷点头，跟牛小强一起动手搬运飞机。花了大半个钟头的时间，十架小型飞机终于全部搬到了车上。 牛小强擦了擦汗水，对谢军吩咐道：“铁锤，你负责驾驶卡车，我跟其他人开着越野车在前面带路，快到地方的时候我会开启双闪，你注意减速。” 谢军答应一声，爬上了卡车。半个钟头不到，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码头上。 第1178章 牛小强同学，你不是很厉害吗 将近转钟的时候，几个人终于把十架小型飞机搬到了游艇一楼的甲板上，牛小强用帆布把飞机盖住，把帆布捆扎结实，这才算是完事。 为了对深夜帮自己干活的四个人表示感谢，牛小强给每人发了一百美元的劳务费。 牛小强明天还要去学校招揽懂得激光焊接技术的人才，他直接开着越野车回去，让谢军开着卡车把李符莜等人送到公司，然后谢军再开着自己的越野车回出租屋。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钟，牛小强开车来到了学校。 博纳教授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了，牛小强刚走进博纳教授的办公室，博纳教授就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文件夹道：“走吧，我这就带着你去考察考察。” 牛小强跟在了教授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询问：“教授，据我所知，麻省理工好像没有开设跟激光技术有关的专业吧，咱们去哪里挑选人才啊？” 博纳教授回答道：“这方面的人才物理机械工程专业就有，由于机械制造领域涉及到了焊接，因此有一些教授和学生对激光焊接技术进行了研究。” 激光焊接技术的优点非常多，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对比较薄的材料实现无缝熔融对接。 比如说航空设备，以及汽车的车身，上面使用了许多薄板合金材料，如果使用传统的人工焊接方式来焊接这些材料，很容易出现失误，不是焊渣太多，就是因为温度过高把薄板材料给焊变形。 激光焊接可以将热量降低到最低的需要量，对于金属的负面影响非常小，可以大大降低因为热传导所导致的金属变形，从而提高焊接的精准度。单单这个优点，就是许多传统的焊接方式所无法比拟的。 麻省理工的物理机械工程学院涉及到的领域非常多，其中就有航天材料的加工和制造技术，为了更好的实现材料的无缝对接，有些教授就想到了激光焊接的优越性，在这个方面展开了研究。 牛小强听到这话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博纳教授补充道：“除了物理机械工程专业，材料科学专业也有相关的人才，咱们先去物理机械工程专业看看，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再去材料学专业转转。” 牛小强答应一声，几分钟后，两人走进了一间正在上课的教室。 教室里的教员认得博纳教授，却没见过牛小强。他见博纳教授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不由带着满脸的疑惑之色停止讲课，询问道：“博纳教授，您这是……？” 博纳教授微笑道：“卡福，我想占用一下你的教学时间，跟学生们说点事，可以吗？” 卡福只是普通教员，连副教授的职称都没评选上，自然不会拒绝博纳这个大能级人物的要求。 只见他笑着点头：“这个当然可以啊，您有什么话就请说吧，我去外面休息一下，您忙完了叫我一声就行。” 博纳教授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带着牛小强走上了讲台。清了清嗓子后，博纳教授开口道：“各位同学，我身边这位是牛小强，想必你们在座的人都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目前牛小强同学正在帮助一家汽车公司开发某项技术，需要懂得激光焊接技术的人提供帮助，不知在座的人当中有没有精通这项技术的人？如果有，就请举手示意，只要通过了牛小强同学的考核，就能得到待遇很是优厚的工作机会。” 博纳教授原本是来帮助牛小强招揽人才的，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帮学生对于所谓的高薪工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对牛小强十分感兴趣。 牛小强在整个麻省理工早就是传说级别的人物了，不过绝大多数学生只知道学校有这么一位非常牛掰的人物，就是没有见过他。毫不夸张地说，在麻省理工见过牛小强的人比见过校长的人还要稀少。 传说中这位牛小强同学是个绝顶天才，他刚来到学校，就得到了许多顶尖教授的一致认可，用堪称完美的表现通过了天才考核。 由于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因此各个学科的教授全都疯狂的争抢他，为此开出了十分丰厚的条件。 结果牛小强同学全都婉拒了这些教授的好意，至于原因，据说是因为他的私事太多，不想被太多的事情牵涉了精力。 大家听听，这是多么嚣张的言论啊！更牛掰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一位教授因此对这家伙不满。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被教授们的口水给淹没了吧？就算没有，他也别想顺利从麻省理工毕业。 你当真以为得罪教授是闹着玩的事情吗？人家只要卡住你的学分，就能把你整得死去活来。 但牛小强偏偏就是个例外，学习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余的事情，他就读的计算机专业的沃森教授，对他采取了完全放任不管的态度。牛小强想干嘛就可以去干嘛，平时根本就不用来学校上课。真不知道到底他是来念书的，还是来混毕业证的。 话说这还有天理吗？难道在别人眼中如此厉害的麻省理工学院，在你牛小强的眼里就是个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正是因为牛小强这些特立独行的做派，使得很多没有领教过他厉害的学生心生不满。这些人都认为牛小强败坏了规矩，让他们相形见绌，大失脸面。 博纳教授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学生就全部对牛小强行注目礼。大家的眼中充满了诸如惊讶、好奇、疑惑、羡慕、嫉妒、恼怒等感**彩，沉默片刻后，有人忍不住开口： “牛小强同学，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会遇到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呢？难不成你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 “对啊，你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应该什么都懂才对，为什么还要跑到我们物理机械工程学院来寻求帮助啊？” 第1179章 一个人欺负一群人 有了带头的人，其他学生也纷纷跟着鼓噪起来： “我觉得你的求助完全就是多余的，你的正确选择应该是继续待在家里面，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决问题，听说你非常厉害，既然如此，想必你很快就能解决问题的。” “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才学员也会有向别人求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呢。” “哈哈哈哈，这话我赞同，牛小强同学早就被教授们捧为上帝了，教授们对他的态度简直比对校长还要好，能够让教授们如此器重的人除了牛小强之外，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面对着这帮学生们不太友善的言辞，不仅博纳教授看傻了眼，牛小强也有点蒙圈。 顿了一下他才想到了关键之处，感情自己享受到的特殊待遇引发了同学们的反感，人家看不过眼啊。 等到学生们的声音逐渐变小，牛小强这才开口。只见他微微一笑：“各位同学，看来你们对于我能够获得特殊照顾感到很不满啊，为了让大家知道为什么我可以享受到特殊待遇，我可以当场让你们进行验证，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提问的机会，只要是课本上的内容，从大一到大四的你们全都可以提问，如果我回答不上来，我就自行离开麻省理工，可我要是全都能回答上来，你们能不能把课本手工抄写一遍啊？” 这算是一个赌约，牛小强要是输了，他就会失去麻省理工的文凭，这帮学生要是输了，他们需要把课本抄写一遍。比较起来牛小强的付出更大一些。因为抄写课本的事情是个人都可以干，但不是谁都能考入麻省理工的。 一个学生立马点头：“好，我们接受你的赌约。”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这位同学，你能代表教室里的全部同学吗？为了避免有人事后不认账，我建议咱们双方签订一份协议，由博纳教授做见证人，谁要是反悔，就由博纳教授来强制执行协议的内容，你们敢不敢应战？” 大家一看牛小强如此嚣张，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学生立马就沸腾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谁还没有个争强好胜的心思？只见大家纷纷开口，表示自己愿意参加这场赌约。 牛小强冲着博纳教授呵呵一笑：“教授，麻烦你帮我们起草一份协议书吧。” 博纳教授忍不住摇摇头，苦笑道：“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并且还是一个人欺负一群人，话说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计较的嘛。” 牛小强摊开双手，露出无奈的表情：“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全都听到了，不是我想欺负他们，实在是他们把我逼到了墙角，我今天要是不表示一下，今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学生对我发表怨言，长此以往，对于我的个人名誉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为了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彻底服气，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博纳教授知道牛小强是个很低调的人，这从他平时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得出来。 牛小强虽然很低调，但他本身的学识却相当可怕。在两人联合研发全新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过程当中，博纳教授深刻的领会到了这点。不管他提出什么问题，牛小强总能第一时间回答出来，并且他的答案非常具有深度，知识的厚度跟自己相比也并不逊色，他现在想要教训一下这帮学生，绝对是在欺负人啊。 话虽如此，博纳教授也不好继续反对。现场的情况他看得一清二楚，牛小强确实被逼到了墙角，如果他选择退让，今后的舆论走向肯定会对他更加不利。在这种局面下，牛小强只能选择出手。 “好吧，我这就草拟协议。” 协议的内容并不多，博纳教授很快就写好。随后他把协议递给牛小强，让牛小强签字。 牛小强没有任何犹豫，立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教室里的学生们见此情景也有没有耽搁，大家主动走到讲台前，排队签完了名字。 牛小强把协议递给博纳教授，微笑道：“请教授稍稍保管一下，我很快就能完成赌约了。” 博纳教授点点头，拿着协议退到一旁。 牛小强扫视了教室里的学生们一圈，然后用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各位同学，咱们可以开始了。” 这帮学生早就憋足了劲，牛小强话音刚落，一名男生立马就提出了一个问题。牛小强根本不用思考，当场就给出了答案。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教室里的三十多名学生连珠炮似的提问，牛小强每次都是对答如流，跟课本上的标准答案没有任何出入。 最后有一位学生忍不住提出了超出课本范畴的问题，牛小强虽然明知道他违规，但仍然给予了正确的回答。 有了这位同学带头，其他的学生也纷纷开始效仿起来，大家提出了许多课本上没有涉及到的问题。牛小强仍然是对答如流，把所有的问题全都给解决掉了。 又过了十分钟，整个教室里再也没有提问的声音了，所有的学生全部用震惊的眼神盯着牛小强，仿佛他们看的不是一个同龄人，而是一个怪物一样。 牛小强昨晚睡得有点晚，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虽然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嚣张，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做派。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表达不满。 没办法，牛小强实在是太厉害了，面对着这种牛人，大家只能仰望啊。 牛小强好像什么都知道，就算是超出课本的知识，他也是无比的精通，似乎比传说中的还要更加厉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妖孽人物？ 牛小强打完哈欠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各位同学，你们怎么不继续提问了？机会难得，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博纳教授在一旁忍不住发笑：“好了好了，你已经获得了这场赌约的胜利，不要再打击这帮同学的自信心了。” 第1180章 四百万美元的违约金 教授说到这里转头扫视了教室一圈，表情认真道：“各位同学，希望你们能够遵守赌约，把你们的课本抄写一遍，抄完了之后交给我检查，如果谁没有完成任务，我将扣除他的全部学分以示惩罚。” 学分对于一名大学生来讲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没有学分的话根本就没办法毕业，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亲眼见识到了牛小强逆天的表现后，这帮同学在震惊之余全都彻底服气，许多人还在心里暗暗后悔：我刚才怎么就那么冲动啊？人家牛小强既然名声在外，肯定是有原因的嘛，人家要是名不副实，那些教授们为什么如此推崇他、宠溺他？跟他渊博的学识相比，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幼稚的小学生啊。 博纳教授说完话后，牛小强微微一笑，提出了一个免于惩罚的条件：“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吧？我可以给大家一个免于惩罚的机会，只要谁懂得激光焊接技术，并且愿意给我提供帮助，我就可以网开一面，不让他去抄写课本，我是赌约的当事人，我觉得自己拥有这种豁免的权力，大家说是吧？” 牛小强确实可以让某个人不接受惩罚，正如他所说的这样，他是当事人，他有权这样做。 牛小强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得比别人深远，他刚才之所以那么嚣张的跟这帮学生打赌，除了想镇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外，还想借此招揽到自己所需的人才，算是一箭双雕了。 教室里的学生闻听此言纷纷扭头四顾，根据牛小强的观察，这些学生的目光大多投向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同学。不出意外的话，这位男同学应该是激光焊接技术方面的高手，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其他企业签订什么协议。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位男同学的表情有些严肃。他好像在权衡着什么，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牛小强主动开口道：“这位同学，你应该懂得激光焊接技术吧？” 听到牛小强的询问，这位戴着眼镜的男同学这才开腔：“恩，我确实懂得这方面的技术。” 牛小强追问道：“你有没有接受哪家公司提供的科研赞助？” 对方点点头：“我接受了博克斯公司的赞助。” 牛小强从未听说过博克斯公司的名字，不过对方既然跑到麻省理工来搞赞助，说明这家公司的背景一定很不简单，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公司应该是某个巨头名下的子公司。 牛小强沉吟片刻后向其他同学求证道：“这位同学的激光焊接技术厉害吗？” 立马就有人回答道：“伯恩的激光焊接技术非常厉害，他曾以实习生的身份参加过挑战者号项目，帮航天局焊接设备。” 牛小强眼睛一亮，打定了主意。他对伯恩招了招手：“不介意的话，咱们去外面谈谈吧。” 伯恩已经被牛小强刚才那逆天般的表现给彻底震住了，对牛小强的话下意识地选择服从。他嗯了一声，跟着牛小强来到了走廊上。 牛小强直接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伯恩同学，不知你跟博克斯公司签订的协议的违约金是多少？” 牛小强经过一番思考，觉得与其找一个半吊子的学生来协助自己，还不如直接找一个厉害人物来帮忙。这可以节约大笔的研发费用，因为高手本身就掌握着高端技术，可以直接拿来使用，不需要从头开始研究。 当然了，高手可是很吃香的，是许多大公司极力争抢的对象。牛小强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把对方招揽过来，这非常不现实。 如果付出的代价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就决定付出相应的代价抢走人才。如果代价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只能重新去找人了。 伯恩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打的什么主意，出于对牛小强这位逆天人物的尊敬，他并不反感牛小强的拉拢，只听他实话实说道：“违约金是四百万美元。” 这个数字对于大企业来讲不算什么，但对于伯恩学生的身份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博克斯公司明显认真的考虑过伯恩的经济实力，这才制定了这个违约金数目的。一旦伯恩违约，打死他也还不上这笔钱。 就这还是因为伯恩只是一名学生，博克斯公司可能不是太重视他，如果换成一位教授，只怕违约金的数目会超过一千万美元。 四百万美元对于牛小强来说不算是一个小数字，并且这么多的钱只相当于购买了激光焊接这一项技术，支出有点偏高。 虽然他前些时从洛奇那里拿到了五千万美元的定金，但他需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就拿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来说，由于需要使用许多高端零配件，因此一条生产线的造价少说也要三四千万美元，就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有人也许会觉得这个数字有些虚高，如果你知道一条此类生产线的市场零售价，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就拿福特公司来说，他们是这个领域的大行家，别的汽车公司想要从他们手中求购一条汽车生产线，起步价就是五亿美元，最高端的生产线更是需要将近十亿美元。你爱买不买，人家福特公司根本就不跟你讲价钱。 也就是说一条汽车生产线的利润达到了制造成本的十倍以上，由此可见越是高端的领域，赚到的钱就越多，速度比印钞机还快。 牛小强为了不让自己吃亏，接着问道：“伯恩同学，如果说我想让你帮我研发用于汽车组装的激光焊接设备，你觉得自己能够办到吗？” 伯恩点点头：“这个并不太难，只要给予我充足的研发资金和相匹配的高端实验环境，我是可以办到的。” 牛小强追问道：“你觉得自己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可以完成研发工作？” 伯恩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保守估计的话，最多半年时间就能研发出来，大胆估计的话，可能三四个月就够了。” 第1181章 自己算是跟对人了 牛小强听到这个回答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伯恩同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支付四百万美元的违约金，然后再给你提供充足的资金和相匹配的高端实验室供你展开研究，只要你能研发出相关设备，我可以一次性的奖励你五十万美元，此外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年薪高达五十万美元的工作，你可以直接去实习，毕业后还可以直接留任，不需要接受任何面试环节，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吗？” 牛小强开出的条件对于伯恩来说算是非常优厚了，要知道他只是一名大学生，并不是教授，还没有通过任何成果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和价值。 就算他是麻省理工的毕业生，年薪五十万美元也算是绝对的高薪了。 牛小强这相当于在做一次风险投资，投入的金额将近五百万美元，这种魄力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在美国，一个人的价值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你的薪水越高，证明你的实力越强悍。伯恩一听牛小强开出了这么丰厚的条件，立马就有了一种自己被高度尊重的感觉。 再加上牛小强刚才的表现彻底征服了他，他没有任何犹豫，一脸激动的用力点头：“愿意！我非常愿意！” 牛小强为什么会对一个还未大学毕业的学生开出这么好得优厚条件呢？除了因为伯恩掌握的激光焊接技术是他非常需要的原因之外，还因为伯恩本身是物理机械工程学院的学生。 伯恩在机械制造方面的功底摆在那里，牛小强觉得把他招揽进自己的公司后，可以把他培养成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方面的工程师，如此一来牛小强就能腾出手来，专注于业务方面的事务了。 一看伯恩接受了自己的邀请，牛小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把相关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伯恩看了看教室，犹豫道：“我还在上课，就这么离开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牛小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会让博纳教授去跟卡福教员打招呼的，今后你可以不用每天都来上课，学分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保证让你顺顺利利的从麻省理工毕业。” 如果是其他同学说出这种话，伯恩肯定会嗤之以鼻：麻省理工是你家开的啊？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但牛小强不同，牛小强自身的实力摆在那里，再者跟各位知名教授的关系又那么好，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难度。 牛小强不想耽搁时间，说完话立马跟博纳教授交代了几句。博纳教授听完之后立马点头，随后找到卡福教员，跟他打了个招呼。 卡福教员刚才亲眼目睹了牛小强的妖孽表现，他的心里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我怎么感觉牛小强比许多教授还要厉害啊？至于我，完全没资格跟他相比啊。 一听博纳教授转达的是牛小强的意思，卡福不敢拒绝。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员，既不敢得罪牛小强这样的风云人物，更不敢得罪博纳教授这样的大能。 只见他微微点头：“没问题，今后只要是我的课，伯恩同学都可以自行安排，上不上课由他自己决定。” 博纳很满意的嗯了一声，打了声招呼后带着牛小强和伯恩回到了办公室。 牛小强写了一张支票递给了伯恩，吩咐道：“伯恩同学，你现在就给博克斯公司打电话，取消跟他们签订的赞助协议，这是一张四百万美元的支票，是你需要支付给他们的违约金，他们本来就不是太重视你，只要你主动提出赔偿的事情，他们多半会很快答应，不会纠缠你的。” 伯恩答应一声，当场拨打了博克斯公司的号码。 跟牛小强预料的完全一样，博克斯公司确实不太重视伯恩。他们除了伯恩之外，还跟其他的教授签订了赞助协议。之所以赞助伯恩，只是采取的广撒网多捕鱼的策略。 博克斯公司只赞助了伯恩五十万美元的研发资金，从开始赞助到现在只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一听伯恩想要解除合同，并且还愿意支付赔偿金，博克斯公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自己赚大发了，立马就点头同意了，表示会尽快派人过来处理此事。 伯恩原本以为对方会挽留一下，没想到他们如此无情，跟牛小强的热情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伯恩就此认定自己跟对人了，对博克斯公司再也没有了半点怀念。 双方谈妥之后挂断了电话，伯恩很是真诚地向牛小强问道：“牛小强同学，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牛小强觉得伯恩这人非常实诚，也很知道好赖坏，对伯恩越发的感到满意。他微微一笑：“我先给你提供一百万美元的研究经费，你这两天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等到正式跟博克斯公司解约之后，再开始工作吧，实验室的问题你可以找博纳教授解决，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你可以拨打我的私人号码，我会尽快帮你解决的。” 牛小强说完话又开了一张一百万美元的支票，连同自己的名片一起递给了伯恩。 伯恩点点头：“我明白，现在就去处理个人事务，等到解约之后，我就立刻展开相关研究，不会耽误时间的。” 牛小强笑呵呵道：“如果你研究出了什么成果，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也好让我开心一下。” 伯恩笑着答应，随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虽然跟牛小强的交流时间并不长，但伯恩却发现牛小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要你不冒犯他，他就会对你很是和善。 除了性格很好，牛小强也很大方，为了拉拢自己开出了那么丰厚的条件。跟着这样的人混，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啊。 等到伯恩走远，牛小强对博纳教授说道：“教授，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伯恩，我最近非常忙，不仅要忙着搞研究，还要出差，没有时间兼顾到他。” ， 第1182章 很有上进心的张小兰 博纳教授面露诧异之色：“你前段日子不是刚出过差吗？怎么又要出差了？” 牛小强苦笑道：“这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去考察才能做决定嘛。” 博纳教授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牛小强跟博纳教授告别，来到了智能机器人研究室，把一份清单交给了沃森教授：“教授，麻烦你尽快找关系帮我把这些设备采购回来，我有急用，采购的费用你先帮我垫着，到时候我再跟你一起结账。” 沃森看了看清单，随即面露疑惑之色：“小强，你购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啊？” 牛小强遮掩道：“我的公司有个研究小组，他们需要这些设备搞研究，国内买不到这些玩意，只能托我在美国采购了。” 沃森教授不疑有他，点头道：“我会尽快帮你采购回来。” 清单上的设备是用来改装那十架飞机的，那些飞机目前只能依靠人力来操控，想要通过它们干掉埃斯科巴，必须要把它们改装成无人驾驶飞机才行。 牛小强在无线电领域不是太精通，他辞别沃森教授后开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学，准备找张小兰帮忙。 牛小强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忙活，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跟张小兰联系了。他在教室和宿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张小兰，一打听才知道张小兰正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张小兰搞科研的实验室是罗格教授帮她申请到的，牛小强身为校外人员，没办法进入。他只得给罗格教授打电话，让罗格教授把他带进去。 罗格教授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波士顿大学不仅把组建量子信息学的重担交给他，还召开了好几次学术研讨会，给罗格教授造势。 目前罗格教授已经在全球范围内闯出了名头，许多顶尖大学都邀请他去发表演讲，接待的规格非常高，完全把他当成量子信息学的开山祖师爷看待。 罗格教授非常清楚自己如今获得的一切来自于哪里，如果没有牛小强的支持，别说是院系的领导职务，只怕他连正教授的职称都评选不上。 牛小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罗格教授正在学校的会客室会见牛津大学的教授。当他的助手把消息转告给他之后，他立马告了声罪，丢下客人跑到了实验室的门口，满脸堆笑道：“牛先生，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牛小强微笑着回应：“我今天是来找张小兰的，但我不是本校的学生，没有资格进入实验室，麻烦教授把我带进去吧。” 罗格教授原本还以为牛小强已经完成了教材的编写工作，今天是来给自己送教材的。听到这话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点头：“这个没有任何问题，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有了罗格帮忙，实验室的守卫自然是一路开绿灯。罗格一边走一边询问：“牛先生，不知我委托你编写的教材，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牛小强到现在为止连一个字都没写看着罗格希冀的目光，他不好当面说实话。只见他笑着遮掩：“教材还在编纂之中，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请教授放心，我一定会抓紧时间，不会耽误了你的大事的。”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波士顿大学创办的量子信息学专业就要正式开始招生了，罗格身为这个专业的最高领导人，对教材的事情不能不上心，否则要是没有教材的话，到时候还怎么开课？ 听了牛小强的话，罗格教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看看周围没人，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现金支票：“牛先生，这是我这段时间获得的稿费，此外还有学校提前支付给我的编写教材的劳务费，一共是九十五万美元，还请你收下。” 两人早就商定好了利益的分配方案，名誉全都属于罗格教授，牛小强将获得实际的好处。这里所说的实际好处指的就是金钱。 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把支票装进了自己的背包，笑盈盈道：“那就多谢教授了。” 罗格笑着摆摆手：“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说多了没意思，只要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张小兰正在做实验的实验室门口，罗格教授掏出自己的磁卡在大门上刷了一下，实验室的大门滴的一声打开。 随后他把磁卡放进口袋：“我还要去会见客人，就不多聊了，再见。” 牛小强跟他挥手告别，还没等他转身，身后的大门里就探出了的张小兰的脑袋。张小兰一看背影就知道是谁，她面露惊喜之色：“小强，你怎么来了？” 牛小强转过身，笑呵呵的开了个玩笑：“怎么，我就不能来吗？” 张小兰赶忙摆手：“不不不，你当然可以来了，我的意思是，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牛小强闻言直接走进了实验室，然后才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张小兰一听牛小强要自己帮他改装小型飞机，不由露出诧异之色：“你改装飞机干嘛？” 牛小强自然不可能说实话，他把敷衍其他人的借口再次搬了出来，说自己是受一位朋友的委托，不得不帮人家的忙。 张小兰哦了一声：“我这里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完事了，要不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走？”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小兰，你在做什么实验啊？” 张小兰指了指实验台上摆放着的一堆器材，回答道：“我在进行无线信号的翻译实验，海森电子目前只能投产电视机，我觉得产品太过单一，想研究一下收录机的相关技术，然后交给海森电子投产。” 牛小强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有上进心，比我强多了，我就没有想到这点。” 张小兰闻听此言主动替牛小强辩解：“你跟我不一样，你是老板，主要是负责总揽全局，这种小事情还是由我这种小职工来做比较妥当。” 牛小强笑了笑：“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被你这么一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183章 顶级富豪的标准配置 张小兰整理了一下鬓角的长发，娇笑道：“这都是受到了你的影响，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是非常有借鉴意义的，只要我学到了这种本事，哪怕没有技术，也能靠着一张嘴混得风生水起。”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他刚才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张小兰居然真的变得很会说话了，嘴皮子上的功夫比以前厉害许多。 张小兰见牛小强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呼吸有点急促：“小强，你在看什么嘛……”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哦了一声，开玩笑道：“我在重新审视你，免得以后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张小兰又好气又好笑，挥舞着拳头在牛小强的肩膀上不停的砸：“你这家伙，越来越调皮了，什么叫做我把你给卖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要卖也是你卖我好吧” 牛小强赶忙求饶：“好啦好啦，我认错还不行吗主要是这段时间太忙，生活太枯燥乏味了，见到你这个老朋友后，我自然不需要顾虑什么，想趁此机会放松一下。” 张小兰歪着脑袋，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你不是每天都有红颜知己陪伴吗怎么会觉得枯燥乏味呢”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说到红颜知己，你才是好吧，至于凯琳娜，她为人比较刻板，性格哪有你这么活泼随意” 红颜知己这个词多少有点别样的味道，张小兰闻言脸上一热，娇笑道：“你就别夸奖我了，小心我信以为真。” 牛小强以为张小兰在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他话归正题道：“你先做实验吧，做完实验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张小兰对于牛小强所说的好地方感到十分好奇，她一边调试实验设备，一边询问道：“啥好地方啊” 牛小强故作神秘道：“豪华游艇你知道吗” 张小兰不由一愣：“这个我曾听班上的同学说起过，据他们所说，豪华游艇和私人飞机是顶级大富豪的标准配置，价格非常昂贵，没有实力的富豪可是买不起的，听你这意思，你似乎是想带我去见识一下豪华游艇对吧不知你的这艘游艇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实话实说道：“这艘游艇是别人赔偿给我的，至于对方为啥要赔给我一艘游艇，具体是这么回事……” 牛小强把跟拉英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小兰越听嘴巴张的越大，等到牛小强说完，张小兰愣怔了片刻才开口：“这个拉英当真是有钱啊，为了取得你的谅解，她居然把价值一千多万美元的游艇赔偿给你，要不是你亲口跟我说，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发生这么夸张的事情。” 张小兰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强，豪华游艇到底是啥样的啊” 牛小强笑道：“你赶紧干活吧，干完了我就带你上去看看，那些飞机全都存放在上面，咱们就在游艇上进行改装，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在上面住一段时间。” 张小兰立马欢呼雀跃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反悔！等会儿我忙完了去宿舍拿行李，今天就要搬到游艇上去住！” 牛小强哈哈哈一笑：“随你的便。” 二十分钟后，张小兰收拾好东西，拿着实验数据走出了实验室。她飞快的把实验数据存放进宿舍的抽屉里，然后拖出行李箱，把自己的个人物品往里面塞。忙活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来。 牛小强帮着把行李箱装上车，然后发动了车子，朝码头驶去。 自打牛小强出门后，谢军就开车跟在后头。他见牛小强从学校里带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并且这个女孩子还拖着个行李箱，有些闹不明白牛小强这是要干嘛。 等到牛小强的车子停在游艇跟前，谢军这才自以为明了的暗想：估计这女的应该是老板的女人吧话说老板还挺厉害的嘛，不仅有那么漂亮的一个洋妞相伴，还有这么一个有气质的女同志作陪，小日子过得当真是美滋滋的啊。 他刚想到这里，对讲机就响了起来：“铁锤，你在车子里待着就行，不用跟我们上船。” 谢军立马回复道：“知道了老板。” 张小兰一脸疑惑的看着牛小强手里的对讲机，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牛小强笑着回答：“在跟我的保镖说话，他也是中国人，代号为铁锤，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我觉得美国这边不是太安全，于是就聘请他当我的私人保镖。” 张小兰闻言哦了一声：“你确实需要有人保护，毕竟已经是大老板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意。” 牛小强点点头：“走吧，咱们这就去游艇上看看。” 港口里面停着好几艘游艇，最显眼的自然是牛小强的丽娃牌游艇了。跟这艘丽娃牌游艇庞大的体积相比，旁边的几艘游艇只能被称之为小舢板。 张小兰下车后立即就确认了哪一艘游艇才是牛小强的，毕竟价格摆在那里嘛。话说价值一千好几百万美元的东西能不气派吗那几艘像小舢板一样的游艇怎么可能值这么多的钱 她拖着行李箱快步跑到丽娃游艇跟前，一脸激动的赞叹道：“不愧是价值一千好几百万美元的游艇，看起来真是上档次呢！小强，游艇离着岸边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咱们怎么上去啊” 牛小强指了指不远处的岗亭：“这里是有专人看守的码头，我可是付了保管费用的，上下游艇由他们提供小船，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豪华游艇的维护成本很高，就算你把船停在港口，一次都不出海，每年下来也需要缴纳至少十万美元的看护费用。如果再加上保险和保养的费用，至少需要花费八十万美元才行。 也就是说这样的一艘游艇每年最低将要消耗八十万美元，这笔钱都可以购买四辆法拉利了，由此可见超级游艇这种玩意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玩得起的。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184章 用高档衣服来抵消酬劳 没多大功夫，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就陪同牛小强一起走了过来，他解开了停靠在码头边一艘小艇的缆绳，载着牛小强和张小兰来到了游艇跟前。 这艘小艇上架着一个不锈钢阶梯，两人顺着阶梯往上，很轻松的就登上了游艇。 登上游艇后，张小兰立马把行李箱扔到一旁，像只小鸟一样在游艇上飞快的跑来跑去。一边跑她一边惊呼连连，恨不得把这艘游艇抱在怀里不松手。 牛小强跟在了张小兰的身后，他并未阻拦，任由张小兰闹腾。等到张小兰的兴奋地劲头逐渐平复下来，牛小强这才笑盈盈的开口：“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跟我去办正事吧。” 张小兰微微点头：“走吧，先带我去看看那些飞机，如果你有设计参数的话，那就更好了。” 李符莜已经把设计图交给了牛小强，牛小强把设计图存放在了游艇的保险柜里。他闻听此言嗯了一声：“我有图纸，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 张小兰立马跟上：“我们一起去拿吧。” 牛小强也没多想，直接就点头同意了，带着张小兰来到了底舱。 保险柜安置在底舱的主卧室里，当两人走进卧室的时候，张小兰看着卧室里的豪华泳池感叹道：“有钱人真会享受，居然在卧室里设置这么高档的泳池。” 牛小强笑着解释：“这个泳池有加热设备，天气冷的时候也一样可以泡澡。” 波士顿的气温有些偏冷，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但最高温度也只有二十度左右。张小兰闻听此言眼睛一亮：“我等会儿就把行李箱拖进来，就住在这里好了，晚上好好的泡个热水澡。” 牛小强想起拉英还把许多情趣衣服存放在主卧室的衣柜里，这要是被张小兰看到，那未免太尴尬了。他正在思考该怎么让张小兰打消住在这里的念头的时候，张小兰已经按耐不住，伸手拉开了衣柜的门。 她是想看看衣柜的大小，提前把自己的行礼放置的地方规划一下。当衣柜的门被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全都是非常性感的贴身衣物。张小兰还是个姑娘家，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场就看傻眼了。 牛小强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干笑两声后才开口：“小兰，你可别误会，这些衣物全都是拉英留下来的，我原本想把它们给扔掉，后来看到这些衣物全都是暂新的，于是就没舍得扔，否则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买这种衣服？” 张小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赶忙收回了视线：“恩，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肯定是不会搞这些歪门邪道的。” 牛小强为了缓解尴尬，把衣柜中少数几条正规的外套和长裙拿了出来，塞到了张小兰的手里：“这几件衣服也都是暂新的，标牌都还在，你要是喜欢，全都送给你好了。” 张小兰一下子就看到了其中一条轻纱裙上挂着的标牌，上面写着价格，显示这条裙子价值三千八百美元。 她被吓了一跳，赶忙把衣服往牛小强的手里塞：“这些衣服太贵重了，我不敢要。”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直接收下就行，反正又不是我掏钱买的，我这也是借花献佛。” 张小兰犹豫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开口道：“那我就收下吧，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每次给你帮忙你都会支付报酬，这次就不用支付了，我的酬劳就用这些衣服抵消吧。” 牛小强闻言欣然点头：“好吧，就依你的。” 张小兰把这几件裙子和外套放进了一间空着的衣柜里面，随后话归正题：“咱们去拿设计图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带着张小兰进入了贵重物品储藏室。两人拿到图纸之后来到了顶层，在顶层泳池边的椅子上坐好，一同研究设计参数。 张小兰不太懂飞机的参数，牛小强虽然也不太懂，但他曾经自学过空气动力学相关的书籍，仔细看还是可以看明白的。 两人聚在一起，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才完事。牛小强看了看手表，露出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啊，害得你午饭都没吃，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张小兰拍了拍肚子：“我去给你帮忙吧。” 牛小强并未拒绝，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顶层的厨房。牛小强上次曾在这里请过客，原本还剩下一些食材，不过由于时间太长，许多食材已经变质了。 翻看一圈后，牛小强苦笑道：“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你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保镖去采购。” 他说完话立马呼叫谢军，谢军得到指令后赶忙开车去了最近的超级市场，不到半个钟头就驮着好几个大塑料袋返回。 牛小强把游艇开到岸边，把谢军购买的食物搬到顶层。谢军很是贴心，他顺手买了两份汉堡包套餐，这些东西可以直接食用。 牛小强对他表扬了几句，然后跟张小兰一起坐在泳池边，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杨攀最近还好吧？他的伤势痊愈了没有？” “他的伤早就痊愈了，最近正在搞市场调查，说是要跟你合伙当倒爷，小强，你真的要跟他合伙做生意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是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张小兰摇摇头：“杨攀太年轻了，又没有任何做生意的经验，你要是投钱进去，亏了该咋办？” 牛小强微微一笑：“他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脑袋却很聪明，再者我们合伙做的买卖没有多高的技术含量，只要勤快一点就可以赚到钱，因此你不需要担心会亏本，即便真的亏本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三十万美元的投资，我还亏得起。” 张小兰翻了个白眼：“你的口气越来越大了，三十万美元在你的口中也只是等闲了呢，小强，你的这种态度可是要不得的。” 牛小强喝了一口可乐，打了个汽水嗝才问道：“怎么要不得了？” 第1185章 转学去麻省理工 张小兰咬了一口汉堡包，一边吃一边回答：“既然是做生意，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盈亏问题，不能因为投资的额度比较小就不重视，长此以往，就会产生什么都无所谓的心理，在潜移默化中消磨你的锋锐，这对你未来的发展可是很不利的。” 牛小强没想到张小兰居然会因为这件事联想到这么多的大道理，他苦笑道：“放心吧，我这个人随时都很谨慎，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得很长远，不会因为小事情而动摇心智的。” 张小兰眼珠转转，开口道：“这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牛小强一看张小兰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会简单，他立刻端正态度，很认真的问道：“什么事情？” 张小兰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转学去哈佛，你能帮帮我吗？”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你干嘛要去哈佛啊？” 张小兰实话实说道：“那里的教学水平更高，并且学习的环境更好，尤其是我就读的无线电专业，据说是全球排名前五的存在，我想去深造一下，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牛小强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在哈佛大学没什么人脉，如果你想去麻省理工，我倒是可以伸把手，哈佛就不好说了，话说回来，麻省理工的无线电专业可是全球排名第一的，不比哈佛好多了？你干嘛不去麻省理工呢？” 张小兰解释道：“因为我不想连累你，如果被人知道我是靠着你进入的麻省理工，你今后在麻省理工还怎么立足？” 牛小强哈哈一笑：“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只要你点头，一个礼拜之内我就能把你转学到麻省理工去。” 张小兰见牛小强不像是在说大话的样子，终于点了头：“好吧，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作为回报，我将无偿给海森电子提供收录机的相关技术。” 牛小强立马摆手：“一码归一码，帮你转学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不需要用其他的东西作为交换，咱们是什么关系？用得着搞那些虚的？” 张小兰闻言觉得心里暖暖的，脱口而出道：“小强，你对我真好。” 牛小强看着张小兰微微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道：“你看你，还跟我客气个啥？你的无线电技术学得更扎实，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也会更加有力，说到底我这也算是在帮助自己嘛。” 张小兰嫣然一笑，点点头：“说的也是。” 两人接着闲聊，填饱肚子后稍事休息，随后再次投入到了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中。 接下来的半个月，牛小强白天跟张小兰呆在游艇上改装飞机，晚上回到出租屋休息。半个月之后，两人总算是完成了改装工作。 牛小强把张小兰送回到学校，帮着张小兰把宿舍里的东西搬到车上，随后开车前往麻省理工。 张小兰的转学手续是沃森教授帮忙操作的，此外博纳教授也打了招呼。有了这两位大能级人物出面，无线电专业的负责人不能不卖面子。 再者张小兰本身的造诣还是很不错的，跟麻省理工的学生相比不仅不逊色，反而还更加厉害一些。有了这个硬实力摆在这里，无线电专业的负责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位负责人不仅亲自办理了张小兰的转学手续，并且还给张小兰批了全额奖学金，算得上是十分够意思了。 原本张小兰一个礼拜之前就可以去麻省理工报到，由于要帮着牛小强改装飞机，这才耽误了几天时间。 此刻坐着牛小强的车，张小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颇为感慨。她心中暗想：如果没有牛小强的帮助，我根本就不可能来美国留学，现在更不可能进入麻省理工，难道真如刘雪所说的那样，牛小强是我人生中的大贵人吗？ 刘雪曾私底下跟张小兰议论过牛小强，在刘雪看来，凡是能跟牛小强扯上关系的人，混得都很不错。这主要是因为牛小强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只要是被他认可的人，他都愿意拉扯一把。 比如说杨攀，以前杨攀跟牛小强是对立面，那个时候杨攀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如意，后来靠着他爸杨靖跟周洪宝的关系，杨攀才能来美国留学。 这是牛小强重感情的一个体现，虽然那个时候他对杨攀的观感不是很好，但是看在老朋友周洪宝的面子上，牛小强还是伸手帮了忙。也就是说牛小强很注重朋友，为了照顾朋友的面子，他愿意让自己受点委屈。 自打杨攀改善了跟牛小强的关系后，杨攀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他受欺负的时候，牛小强愿意帮他撑腰，在杨攀提出做生意的想法后，牛小强也愿意提供资金支持。 由此可见牛小强的心性非常成熟，他不会计较以前的那些小事情，只要你改过自新，他就会用新的眼光来看待你，不仅不为难你，还会在必要的时候拉扯你一把。 实际上刘雪只说对了一半，牛小强确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也不会计较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这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如果是小事小非，牛小强当然不会计较，如果是大是大非，牛小强不仅会计较，还会跟你计较到底。 在生意场上，牛小强展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圆润的姿态，这里的圆润可以被称之为圆滑。没办法，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太多，他不得不表现得圆滑世故一点。 在生意场上，有的时候对手可以变成朋友，朋友也可以变成对手，身为一名商人，如果做人太实诚，那是要吃大亏的。 在生活当中，牛小强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家人就是他的底线，他情愿自己受点委屈，也不会让家人受委屈，如果谁触犯了他的这条底线，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此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取得牛小强的谅解的，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牛小强的哥哥牛小刚干过的事情要是换成另一个人，牛小强绝对是一竿子打死，不可能给你重新改过的机会。 第1186章 这种事情需要严格保密 在牛小强看来，一个人不是不能犯错，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如果现实中真有这种人，牛小强可没有闲心帮你纠正错误，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也不是他的责任。一旦这类人触犯到他的利益，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牛小刚是个例外，他毕竟是牛小强的亲哥哥，双方的血缘关系是无法割舍的。牛小强就算不喜欢这位亲哥哥，但是家人的感受他还是要照顾一下的，因此他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家人的意愿，去帮助牛小刚改过自新。 有人也许会说牛小强的人品不咋样，对待自己的家人跟对待外人采取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标准。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妨扪心自问一下，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话说你对待自己的家人跟对待外人能一样吗？ “小强，杨攀有没有跟你联系？” “还没呢，你不是说他在搞市场调查吗？” “他前几天就已经完成了市场调查。” “这就奇了怪了，他为啥不给我打电话啊？” 张小兰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她猜测道：“可能他还有些准备工作没有完成吧。” 牛小强已经完成了飞机的改造工作，马上就要动身前往哥伦比亚。他想了想，开口道：“等会儿把你送到宿舍后，我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个啥情况。” 张小兰嗯了一声：“这样也好，免得许阿姨再给我打电话求情。” 牛小强好奇道：“许阿姨是谁？” “许阿姨是杨攀的妈妈，她已经给我打过两个电话了，去年回国探亲的时候，杨攀的父母跟周洪宝叔叔一起拜会过我爸，我当时也在场，跟她见过一面，算是有那么点交情吧。”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笑道：“他们家跟周洪宝那么熟，不让周洪宝来求我，却给你打电话，这还真是好笑。” 张小兰叹了口气，无奈道：“说起来这都是刘雪闹出来的，她跟许阿姨说我跟你的关系非同一般，许阿姨信以为真，于是就给我打了电话。” 牛小强笑道：“刘雪没有说错，我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嘛。” 张小兰白了牛小强一眼：“没个正经。” 别看她表面上数落牛小强，心里却是开心的不行。牛小强并不是故意要撩拨张小兰，他只是在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小兰，我们做一辈子的红颜知己好不好？” 张小兰扭头盯着牛小强看了片刻，随即撇过脑袋：“不好。”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怎么不好了？” 张小兰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牛小强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再开口。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沉闷，一直等到车子开到宿舍楼下，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张小兰下车后拿起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冲着牛小强嫣然一笑：“你是不是被我给吓到了？” 牛小强挠了挠头：“这怎么可能。” 张小兰笑得更加灿烂：“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说完话拎着大包小包上楼，牛小强看着张小兰窈窕的背影，等到张小兰消失在楼道里，他这才转身回到车上。 上午十点，牛小强开车来到了马塞诸塞州大学，他把车子停在宿舍楼下面，拨打了杨攀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不到十分钟，杨攀跑出了宿舍楼，坐进了牛小强的车。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很是恭敬地递给了牛小强：“这是我整理出来的市场调查报告，此外还有我制定的规划书，牛哥，麻烦你审核一下。” 牛小强看都没看文件，笑呵呵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需要审查，这是三十万美元的现金支票，你可以直接拿到花旗银行去兑换，接下来的事情全都交给你处理，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再联系我。” 杨攀先是点头，随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牛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牛小强笑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就行，没必要不好意思。” 杨攀挠了挠头：“那什么……我爸也想参与到我们的生意中来……” 牛小强好奇道：“不知杨叔叔想怎么参与？” “他想在国内开设专门的电器行，销售我们运回国的家电产品。” 牛小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直接答应就可以了。” 杨攀摇摇头：“我觉得这个问题需要慎重对待，销售环节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万一我的爸妈从中搞鬼该怎么办？” 牛小强立马回答：“很好办，我们直接确定好批发价格，按照批发价格把家电卖给他们，至于他们按照什么价格销售，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就不需要操心了。” 杨攀没想到牛小强如此轻松的就解决在他看来很难办的问题，他露出佩服的神色：“牛哥，还是你厉害，说句实话，我这几天以来想过很多办法，但就是没能想到你跟我说的这个好办法。” 牛小强笑了笑，问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杨攀摇摇头：“没有了。”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就不跟你多聊了，有空咱们再聚吧。” 杨攀答应一声，下车后跟牛小强挥手告别。 牛小强驱车回到家，掏出对讲机对谢军吩咐道：“铁锤，我准备去南美洲国家考察一下市场，你没有护照，就不用跟着我一起去了，在我出差的这段时间，你可以自行安排，就当是我给你放年假吧。” 牛小强这次准备去干掉埃斯科巴，这种事情需要严格保密，就连谢军也不能参与进来。 谢军没想到牛小强会突然提出要出国考察，他确实没有南美洲国家的护照，只能点头答应：“好吧，那我就自行安排了，老板，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跟任何人发生冲突，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你不要有任何犹豫，直接撒丫子逃跑就行。” </br> </br> 第1187章 扬帆远航 牛小强笑着点头：“放心吧，我可不会逞英雄，该跑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傻站着。” 谢军这才稍稍放心，提议道：“老板，你啥时候出发？要不要我去机场送你？” 牛小强立马遮掩道：“我准备先开着游艇去把那些飞机送给我朋友的亲戚，然后再坐飞机出国，不需要你护送我，人家有保镖的。” 谢军哦了一声：“那我就不跟着去了，老板，有啥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实在不行我偷渡过去给你帮忙。” 牛小强笑道：“只是一次很简单的商业考察，又不是去打仗，再者说了，我这个人又不喜欢悬炫富，不会出啥事的，你就别担心了。” 谢军一想也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这才结束通话。 他把对讲机挂在腰间的皮带上，歪着脑袋道：“估计老板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这么长的时间，我干啥好呢？要不……要不我趁此机会吧卡洛琳给拿下？” 卡洛琳私底下经常跟谢军见面，每次都会让谢军给她表演中国功夫。即便谢军有点迟钝，也已经看出卡洛琳对自己很有好感。他说完话有点按耐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卡洛琳办公室的号码。 谢军原本还有点扭捏，毕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约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个洋妞，那种害怕被拒绝的感觉可不好受。 当他鼓起勇气对卡洛琳发出邀请后，卡洛琳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卡洛琳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很是开心的答应了，这让谢军在意外之余颇为兴奋。 挂断电话后，谢军原地翻了两个跟头，嘴里咋咋呼呼道：“哈哈!我谢军终于不用再当光棍了！” 兴奋过后，谢军开始收拾屋子，然后去外面采购晚上约会所需的东西。 他来美国有段时间了，知道美国人喜欢搞烛光晚餐，据说是这样会很浪漫。 谢军以前在老家经常点蜡烛吃饭，这是因为电力供应不足造成的，他一点也没看出吃饭的时候点蜡烛有什么浪漫可言。不过既然要跟一个美国女人约会，最好还是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免得卡洛琳不高兴，从而耽误了自己跟她的发展进度。 谢军去采购东西的时候，牛小强给博纳教授打了个电话：“教授，我前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准备好没有？” 牛小强准备用无人机挂载炸药的方式干掉埃斯科巴，既然是无人机，自然需要远程遥控了。 目前无人机上面已经安装了他委托沃森教授采购的自动遥控装置，经过了他跟张小兰的通力合作，这些装置完全可以对飞机进行远程遥控。唯一需要解决的是信号传输的问题。 牛小强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找博纳教授帮忙，让对方帮自己去学校的实验室借一台大功率的信号发射装置，为无人机提供信息传输的支撑点。 博纳教授对于牛小强借这种设备感到很好奇，询问牛小强为啥需要这种设备。 牛小强以自己需要展开智能遥控实验为由，打消了博纳教授的疑问。 此刻听到牛小强打来的电话，博纳教授立马回答道：“东西我已经帮你借到了，就存放在我汽车的后备箱里面，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拿。” 牛小强刚刚才从麻省理工回来，自然不想再去跑一趟，他厚着脸皮道：“教授，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麻烦你直接开车来我居住的地方，我这次准备开游艇出海做实验，不方便开车。” 博纳教授欣然答应：“好的，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不到半个钟头，博纳教授的车就停在了牛小强家的门口。牛小强早就拎着背包等候多时了。看到教授到来，他立马拎着背包上车：“教授，真是不好意思啊。” 博纳教授笑着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坐好，我这就开车把你送到码头上去。” 十分钟后，博纳教授的车停在了码头上。他帮着牛小强把无线信号发射装置搬到游艇上，然后在码头上跟牛小强挥手告别。 牛小强早就提前采购了大量食材，此外还给游艇加满了燃料和纯净水。他独自驾驶着游艇来到外海，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方航行。 十天后，游艇停靠在了佛罗里达的棕榈海滩。牛小强将在这里进行燃料补充。他直接跟码头的管理处取得联系，支付了相关费用后，专业人员立即给游艇加注燃料。 燃料刚刚加注完毕，一个带着遮阳帽的女人就出现在了牛小强的视线里。这个女人走路一瘸一拐，在她身后大约一百米处，跟着一个带着大盖帽的男人。 这个男人体格雄壮，走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打探着周围的情况。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这才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女子。两人一同登上了牛小强的游艇。 这两人是洛奇兄妹，牛小强在从波士顿出发的时候，就给他们打了电话。双方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准备一同去完成此次任务。 按理说洛奇是雇主，他只需要支付酬劳就行，完成任务的事情跟他无关。不过考虑到此次任务的重要性，洛奇觉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他跟妹妹今后能否过上正常人的安稳生活，就看这次能否获得成功了。 除此之外，有些事情牛小强也必须要洛奇提供帮助。目前无人机已经准备好，各种设备也都齐备，唯一欠缺的就是炸药了。 在牛小强制定的无人机计划当中，炸药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如果没有炸药，此次任务注定是无法完成的。 洛奇常年混迹在黑暗世界，对于去哪里采购炸药十分清楚。牛小强却不同，他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如果没有洛奇提供帮助，他肯定是要抓瞎的。 等到洛奇兄妹顺利的登上游艇，牛小强立马驾驶着游艇离开了港口。棕榈海滩是度假圣地，来往的人员非常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不太稳妥。 第1188章 购买防身的武器 游艇开出一段距离后，牛小强降低了航速，扭头笑道：“两位辛苦了，你们的行踪没有泄露吧？” 洛奇已经摘掉了大盖帽，露出了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他长出了一口气：“我们一路上非常小心，按照我的观察，应该没有人留意到我们。” 佛罗里达是埃斯科巴把洛海英销售到美国的桥头堡之一，另一个桥头堡是墨西哥州。这两个地方都有埃斯科巴的据点，他在这两个州拥有大量手下，其中有很多人都认识洛奇，因此洛奇在确认安全后才会长出一口气。否则要是被埃斯科巴的手下发现，他就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 洛桑抱怨道：“牛小强，你干嘛要选择在这个地方汇合？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对于我们来说非常危险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里虽然是埃斯科巴的势力范围，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你们有胆子跑到这里来，因此肯定不会让人特地留意你们兄妹的。” 洛奇兄妹在凹山镇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汉语还不是很熟练，但对于中国文化却有了部分了解。 听到牛小强的解释，兄妹两都觉得有些道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牛小强询问道：“洛奇，炸药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洛奇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份美洲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国家回答道：“咱们此次将途径海地，那个地方我曾经待过一段时间，认得几个人，有路子搞到炸药。” 牛小强点点头：“这就好，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吗？如果没有，咱们这就出发吧。”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距离牛小强回国探亲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牛小强不想耽搁了时间。 洛桑回答道：“我们需要准备一些武器装备，最好能够搞到rpg。” 牛小强彻底傻眼，呆呆的问道：“咱们要rpg干什么？” 洛桑指了指地图：“咱们此次去哥伦比亚需要经过加勒比海域，这个地方海盗横行，加上咱们开的是超级游艇，更容易成为海盗们洗劫的目标，没有防身的武器是肯定不行的。”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出发之前只规划过航行路线，并未调查沿途可能会遇到哪些风险，要不是洛桑提醒，他真的可能会陷入险境。 牛小强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去采购武器装备吧，我对这方面的路子不是很熟悉，只能靠你们了。” 洛奇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小强：“我已经匿名跟卖家商谈好了价格和货品的种类，对方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着咱们付钱提货了，我跟洛桑不方便露面，你是生面孔，由你去提货吧。” 牛小强拿过纸条看了看，发现纸条上记录着一个电话号码，此外还有一个地址。 他虽然是生面孔，但也不愿意抛头露面。思考片刻后，牛小强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桑妮的号码：“是桑妮小姐吗？我是牛小强，我想找你借几名工人帮我搬点东西，不知方不方便？” 桑妮立马点头：“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牛先生，不知你需要多少人手？你把数字告诉给我，我好帮你安排。” “四个人就够了，集合地点是xxxxx，我先去那里等着。” “好的，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对洛桑吩咐道：“洛桑，你在游艇上留守，洛奇跟我去把救生艇放下船，咱们开着救生艇去岸边，等会儿用救生艇把武器运到船上来，这可以尽可能的避免暴露目标。” 洛奇觉得这个法子不错，立即点头同意。 由于是超级游艇，因此就连救生艇都比一般轮船上的都要豪华。这艘游艇上的救生艇全都是小型快艇，不仅动力强劲，船体也比较大。 牛小强操控着滑降装置，把一艘救生艇缓缓下降到海面上。洛奇在下面负责观察，牛小强见他打出了ok的手势，立即停止操作。 等到洛奇解开了绑在救生艇上的绳索，并且打出了向上的手势后，牛小强这才把滑降装置上升到原来的位置。 他走到底层的船舷边的时候，洛奇已经发动了救生艇。牛小强跳上救生艇，洛奇立马操控着救生艇驶向岸边。 一刻钟后，牛小强来到了跟桑妮约定好的地点。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夜幕正在缓缓降临。牛小强等待了没有多久，一辆大卡车就开到了跟前。 车子停稳后，桑妮从副驾驶室下来。她满脸笑容道：“牛先生，你来到佛罗里达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款待你嘛。” 牛小强笑着遮掩：“多谢桑妮小姐的好意，我这次是来帮朋友拿东西的，马上就要走，就不麻烦桑妮小姐搞招待了，其实真要说起来，应该是我好好的招待你才对，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研发的那些筛选设备也不可能卖得那么好。” 在桑妮的帮助下，牛小强已经在佛罗里达销售了十几套设备，赚了数百万美元的利润。 桑妮闻言笑着摆手：“这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牛先生不必挂在心上，说吧，咱们上哪儿去搬东西？” 牛小强不想抛头露面，也不想让桑妮抛头露面，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这批东西我的朋友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让工人过去运过来就行，至于我们，我想请桑妮小姐去吃顿晚餐，就当是感谢你帮我介绍生意吧。” 桑妮欣然点头，把牛小强告诉给她的地址转告给了司机，等到司机开车带着工人离开，她这才跟牛小强一同走进了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有牛排，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因此咖啡厅里的人有点多。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等了一回儿才有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 牛小强点了两份牛排，等待上餐的功夫，跟桑妮闲聊起来。 两人聊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牛小强主要是想打发时间，桑妮却显得兴致很高。等到牛排端上来，桑妮主动提出想跟牛小强喝一杯。 牛小强是请客的一方，既然客人提出了要求，他自然不好拒绝，只得让服务员上了一瓶红酒。 第1189章 还真有海盗啊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桑妮喝起酒来非常豪爽，一杯酒两口就干了，跟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明显有些过分热情。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女的该不会是看上我了，把这次晚餐当成约会了吧？ 他刚想到这里，桑妮就指了指空着的红酒瓶，娇笑道：“牛先生，可以再来一瓶吗？” 牛小强哦了一声，又让服务生上了一瓶红酒。 接下来的时间，桑妮和牛小强一共干掉了四瓶红酒。牛小强还好，他喝白酒喝习惯了，低度红酒并未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桑妮却不同，她已经醉眼朦胧，脸蛋红成了苹果。 当桑妮提出还要继续喝的时候，牛小强赶忙阻拦：“桑妮小姐，你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桑妮摇了摇脑袋：“不……不要紧的……我、我没事……” 牛小强看得只想笑：你这还叫没事？如果我对你别有用心的话，现在就可以带着你去旅馆了。 “桑妮小姐，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要不咱们改天再喝吧。” 桑妮醉眼朦胧的刚准备说话，牛小强的卫星电话就响了。打电话过来的是司机，他告诉牛小强，东西已经运到了刚才汇合的地点。 牛小强已经看出桑妮今晚是想彻底放飞自我，虽然这女的长得挺不错的，但他现在真的没有心情沾花惹草。 趁此机会牛小强立即买单，然后拉着桑妮走出了咖啡厅。 两人来到卡车边的时候，司机正跟几名工人蹲在地上抽烟。他们一看老板醉醺醺的，整个人几乎搭在了牛小强的身上，都认为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不过他们只是打工的，对于这种事情不好议论，当下全都装作没看见。 牛小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桃花运颇感无奈，他看桑妮站都站不住了，只得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妮琪的号码。等到妮琪赶到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不然要是他走了之后桑妮发生什么意外，他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妮琪，麻烦你把桑妮送回家去吧。” “恩，我知道。” 牛小强帮着妮琪把桑妮扶上车，等到车子驶离，他这才对工人们吩咐道：“麻烦各位把货物搬到地上，我的朋友等会儿会开车过来运走的。” 工人们立马点头，把好几个密封着的木头箱子搬到了岸边的沙地上。等到司机把车开走，牛小强立即掏出手电筒，对着远处的海面闪了几下光。 没过多久，洛奇就开着救生艇来到了岸边。两人一起动手把木头箱子搬到救生艇上，然后开着救生艇返回到了游艇边。 这些木头箱子有些沉重，牛小强为了节省力气，使用滑降装置把箱子吊到了游艇一层的甲板上。箱子运完之后，他又用滑降装置把救生艇回归原位。 做完这些事情，都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洛奇兄妹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他们这几天舟车劳顿，又要隐藏行迹，身心都有些疲惫，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牛小强的精神头还算不错，他没有去睡觉，而是直接开着游艇，按照预定好的航线往南航行。 这艘游艇的马力非常大，航速非常快。牛小强为了赶时间，把速度开到最快。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洛奇走进了驾驶舱：“你去休息吧，我来开。” 牛小强也不客气，点点头走出了驾驶舱。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两个男人轮流开船，牛小强在开船之余还在洛桑的帮助下熟悉武器装备，准备在遇到海盗的时候用武器装备进行还击。 好在他们的运气很不错，一路上并未遇到海盗，航行到第七天的时候，终于抵达了海地。 海地是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国家，在加勒比地区，贫穷落后就是祸乱的根源。这个国家有些乱，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洛奇把游艇停在了外海的一座小岛后面，随后把牛小强的卫星电话要了过来，拨打了一个号码。 不到五分钟，他就谈成了买卖，挂断电话后对牛小强说道：“炸药已经预定好了，一共是一吨，价格为三十万美元。” 牛小强点点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提货？” “今天晚上就可以拿到货，卖家要求现金支付。” 牛小强这次出来带了五百万美元的现金，美元在加勒比地区属于硬通货，由于这里的银行系统不是很完善，因此类似的交易都需要用美元现金支付，支票或者银行转账是行不通的。 “那咱们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去提货吧。” 三人已经习惯了海上的生活，加上大家轮流换班，其实并不怎么疲累。 洛奇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径直去了一层的甲板，蹲守在前几天刚刚买到的武器装备跟前，随时准备着应付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牛小强见状走进了顶层的酒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正当他迷迷糊糊的即将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连串密集的枪声。 牛小强被惊得翻身跳起，连鞋子都没穿，直接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呼喊：“他娘的，该不会是遇到海盗了吧？” 洛桑刚刚在泳池里戏水，她听到枪声后从泳池里爬了出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直接穿着泳衣朝底层跑去。 牛小强跟洛桑撞了个满怀，两人顾不上多说废话，一同往下层甲板快速的奔跑。 底层的甲板上，洛奇已经架起了大口径机枪，冲着远处海面上正在快速驶来的两艘快艇进行警告性射击。 牛小强和洛桑也不说话，一人操起一把冲锋枪端在手里，跟着洛奇一道展开警告射击。 那两艘快艇明显来意不善，听到枪声也不减速，要说他们不是海盗，打死牛小强都不相信。 洛桑见牛小强的子弹打得有点分散，于是扭过头提醒道：“你不要惊慌，这里的海盗装备都不怎么好，最常见的就是阿卡47，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他们要是不听警告继续靠近，我们就用rpg把他们给干掉。” 第1190章 遇到黑吃黑的 牛小强生怕海盗突然开枪伤到自己，他把大半身体藏在船帮后面，只露出了小半个脑袋，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这些天已经熟悉了枪械，但牛小强从未跟别人进行过枪战，心慌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一听洛桑提到了rpg，牛小强立马点头：“对对对，咱们用rpg干掉他们！你赶快动手！免得他们靠近后开枪射击，万一谁中弹了，那就不好了！” 洛桑还是第一次见牛小强如此慌乱，她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也有不沉稳的时候，看在你说得有道理的份上，我就放两个烟花给你看看吧。” 洛桑说完话把枪放下，拿起一个发射筒对准一艘正在蛇形前进的快艇。 还没等她开火，一旁的洛奇就停止了射击：“咱们的rpg只有五枚，可不能浪费，还是我来吧。” 洛桑也不坚持，把发射筒递给了自己的哥哥。洛奇的战斗经验是三人中最丰富的，曾经在哥伦比亚的热带丛林中跟政府军打过游击。他没有盲目开火，等到有了把握之后才扣动了发射按钮。 只听嗤啦一声，这枚火箭弹带着尾烟窜了出去，数秒之后准确命中了前面的那艘快艇。一团火球腾空而起，快艇和人体的碎片四散飞溅，天女散花般的坠落到海面上。 另一艘快艇见此情景被吓了一大跳，不等洛奇把第二枚火箭弹安装好，就立刻转向逃跑。 洛奇见状只得作罢，他稍作思考后吩咐道：“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万一对方叫来大量同伙展开围攻，那就不好对付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牛小强立马点头赞同，他吩咐道：“洛奇继续在这里警戒，洛桑去顶层的甲板瞭望情况，我去开船，这样比较稳妥一些。” 洛奇和洛桑都觉得牛小强的方案非常恰当，立即按照牛小强的方案实施。 等到游艇开出去二十多公里的距离，牛小强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不敢再把船停靠在近海地带，直接调转航向把船开到距离岸边八十公里的地方才停下。 这个距离可以阻挡海盗开快艇来袭扰，因为快艇的燃料是有限的，开不了太远。 游艇停下来后，牛小强等人仍然没有大意，三人轮流警戒瞭望，一直到天色擦黑，洛奇这才找到牛小强：“咱们可以出发去接收货物了。” 牛小强看了看天色，提议道：“要不咱们下半夜再过去吧，现在还早，我觉得不太安全。” 洛奇一想也是，点头道：“那好，咱们下半夜再出发。” 三人随便吃了点面条，然后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警戒。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半，都没有再看见海盗。 牛小强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发动了游艇，朝着洛奇指定的坐标驶去。 两个钟头后，游艇停在了距离海岸线一公里的地方。牛小强跟洛奇合作，把救生艇放了下来。 正当他准备跳上救生艇的时候，洛奇提醒道：“咱们最好带上武器装备，这个地方可不太平，要是不带武器遇到了黑吃黑的情况，咱们就完蛋了。” 牛小强觉得这话说得在理，立马转身背了两把冲锋枪，拿了十几个弹匣。他觉得这样还不保险，于是打开了另一个木头箱子，把里面的手雷拿了几个挂在腰间。 随后两人开着救生艇朝岸边驶去，洛桑则架着机枪在船上留守。 数分钟后，两人上了岸。洛奇拿过牛小强的卫星电话，拨打了卖家的号码。确认无误后，他对牛小强吩咐道：“你跟在我的后面，注意保持距离，如果对方图谋不轨，你就帮我在外围吸引对方的火力，我好突围。” 牛小强点点头，把装着三十万美元的背包递给洛奇，又从腰间取下三个手雷塞给他：“你把这个带上，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劲，你就躲到树后面，用手雷炸死他们，我听到声音后会开枪掩护你的。” 洛奇点点头，轻轻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夸奖道：“你进步的速度非常快，都快赶上老手了。” 牛小强冲着他咧嘴一笑：“祝你好运。” “多谢。” 洛奇说完话不再耽搁，迈步朝着前面的热带丛林走去。 虽然是凌晨，但天上的月光非常明亮，牛小强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看见洛奇的背影。等到洛奇走出去一百多米，他这才猫着腰缓缓跟在了后面。 往前走了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出现了一条水泥路，路边停着一辆小型厢式货车，车灯没有关闭。牛小强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探出脑袋朝那边张望。由于路边的灌木丛有点茂密，牛小强看得不是太清楚。 过了大概五分多钟，货车旁边忽然传来几声枪响，随即洛奇的怒吼声传来。 牛小强刚准备开枪射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听就知道是手雷爆炸了。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个地方确实有够乱的，白天遇到海盗，晚上遇到黑吃黑的，要不是为了挣到洛奇的酬金，打死我都不会过来。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人已经冲了出去。 牛小强并不傻，他并未弄出很大的动静，而是猫着腰往前小跑。当他跑到距离马路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时，看见两个人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还有三个人正在朝同一个方向射击。 这三个人打得非常激烈，根本就没发现牛小强的存在。牛小强见状继续猫着腰往前小跑。等到他距离这三个人十来米的距离时，立马抬起冲锋枪，朝着三人的后背射出了一梭子子弹。 由于距离太近，加上冲锋枪的子弹很密集，因此这三个人立马全部中枪倒地。不过他们并未被打死，而是躺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翻滚。 牛小强见状大喊道：“洛奇，对方的人已经全部受伤倒地，失去抵抗力了，你不要再开枪，免得误伤到我。” 洛奇的声音从一颗大树后面传来：“我知道了，你在外围注意保持警戒，我来干掉他们。” ， 第1191章 人吃人的社会 说来也怪，在开枪伤人之前，牛小强的心里还有些忐忑，可是等到他开枪之后，他的内心却十分平静，隐隐产生了一种“杀人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牛小强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懒得多想，按照洛奇的吩咐端着枪在外围警戒起来。 片刻之后，三声枪响传来，随即洛奇开口道：“对方一共有五个人，已经全部被我们给干掉了，但我担心他们还有其他的同伙，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打扫战场，然后撤离。” 牛小强答应一声，端着枪跑到厢式货车跟前。他一听就知道洛奇所说的打扫战场是什么意思，说的直白点，那就是把对方值钱的东西给拿走。 反正是对方想要吃黑在先，自己这边是迫于无奈才跟对方动的手。现在既然已经把对方给干掉了，自然不需要有其他的顾虑。 在牛小强看来，对方值钱的东西应该会放在车上，因此他才会第一时间往车子跟前跑。 可是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洛奇立马叫住他：“先别管车，把这几个家伙的身上搜索一遍，干他们这一行的，真正值钱的东西都会随身携带，体积太大的都会找个地方藏起来，不会放在车里的。” 牛小强对此没有任何经验，听了洛奇的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调转方向跑向尸体。 牛小强刚才开枪之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刻面对着尸体，他却感到非常不适。这些尸体上满是鲜血，其中的一具被打破了肚子，内脏和肠子已经流了出来，看得牛小强头皮直发麻。他傻愣愣的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洛奇见状也不催促，他知道牛小强从未杀过人，刚才开枪的表现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再让一个新手面对这么恐怖的尸体，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 洛奇自己搜身，他的动作非常干净利索，不到三分钟，就把五具尸体翻了个遍。 搜索完毕后，洛奇走到牛小强跟前，把一大包东西装进背包，塞给了牛小强：“你把包包背着，我把他们的武器带上，然后咱们两个再一起把这辆货车开到海边去。” 牛小强稍稍回过神来，点点头把背包背在了身上。洛奇速度飞快的把几个死人的武器扔进驾驶室的后排，又把尸体推到灌木丛里藏好，随后跟牛小强一起钻进了车里。 他担心牛小强会因为看到尸体而心绪不宁，无法安全开车，于是主动承担起了司机的工作。 洛奇先把货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这才转向，在一个灌木丛比较稀疏的地带驶入了丛林。 由于这片地方靠近大海，涨潮和落潮的时候经常被海水覆盖，因此地面上的杂草并不太多，只要放慢速度，还是可以行车的。 一刻钟之后，洛奇把车开到了停靠救生艇的岸边。他立即关闭车灯，扭头对牛小强吩咐道：“咱们先看看车厢里面有没有咱们需要的炸药，有的话最好不过，没有的话咱们只能再找其他人购买了。” 两人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采购炸药，如果车厢里没有炸药，那就需要耽误他们更多的时间。 牛小强暗暗祈祷车厢里装着的是炸药，点点头跟洛奇一同下车。洛奇伸手把车厢上面的卡扣打开，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映入眼帘的是用塑料袋密封着的二十包粉状物，洛奇一闻味道就知道这些东西全都是炸药。他面露喜色，冲着牛小强点点头：“这些全都是炸药，看起来应该正好是一吨，咱们这就开始搬运吧。” 牛小强开心的答应一声，两人通力合作，花了十几分钟把这些炸药包全都搬到了快艇上。 随后洛奇钻进车里，把车开到了一处悬崖边。他停车熄火，下车后招呼牛小强一起把车推进了大海。如此一来就能彻底消除痕迹了。 牛小强暗暗赞叹洛奇的老到，两人不等货车彻底沉入海底，就转身跑到快艇上，开着快艇返回到游艇边。 凌晨四点，炸药包被搬运上了游艇。由于白天的气温很高，牛小强担心会出问题，于是把炸药包全部存放进了比较阴凉的休息室里。 他刚刚把休息室的房门锁好，洛桑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我哥让我叫你去分赃。” 牛小强哦了一声，转身跟着洛桑来到了一层的甲板上。 甲板的地面上堆放着几个小型背包和几个钱包，此外还有金链子、金戒指和手表。这些东西上面沾了不少鲜血。洛奇也不去擦拭，他坐在甲板上，点燃一根香烟抽着。 一看牛小强来了，洛奇吐出一口烟圈，开口道：“这些战利品是咱们两个一起抢回来的，咱们一人一半，为了保证公平，咱们当面进行清点，然后再进行分配。” 牛小强看着带血的贵重首饰，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果然不假，如果这些人没有黑吃黑的心思，他们就能顺利的完成这笔交易，拿到三十万美元的货款了，不说大赚一笔，也要比普通人来钱更快，可惜的是他们在金钱面前迷失了心智，最终因为贪念葬送了性命，而这些原本属于他们的贵重物品，也落到了原本没有想过要黑吃黑的我们的手里，这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 感叹归感叹，牛小强并没有客气的意思。他这次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付出的代价也不算小。最大的代价是他开枪伤人。牛小强十分清楚，自己迈出这一步后，再也不算是个清白人了。 牛小强只能暗暗安慰自己：罢了罢了，这个社会就是人吃人，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 他想到这里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学着洛奇的样子直接坐在了甲板上。 两人一起清点统计这些贵重物品，花了半个钟头才把这些物品均匀的分配成了两小堆。 洛奇努努嘴：“你自己挑一份吧。” 牛小强点点头，把距离自己最近的这一小堆物品装进了自己的背包。 </br> </br> 第1191章 社会 说来也怪，在开枪伤人之前，牛强的心里还有些忐忑，可是等到他开枪之后，他的内心却十分平静，隐隐产生了一种“杀人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牛强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懒得多想，按照洛奇的吩咐端着枪在外围警戒起来。 片刻之后，三声枪响传来，随即洛奇开口道：“对方一共有五个人，已经全部被我们给干掉了，但我担心他们还有其他的同伙，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打扫战场，然后撤离。” 牛强答应一声，端着枪跑到厢式货车跟前。他一听就知道洛奇所说的打扫战场是什么意思，说的直白点，那就是把对方值钱的东西给拿走。 反正是对方想要吃黑在先，自己这边是迫于无奈才跟对方动的手。现在既然已经把对方给干掉了，自然不需要有其他的顾虑。 在牛强看来，对方值钱的东西应该会放在车上，因此他才会第一时间往车子跟前跑。 可是让牛强没有想到的是，洛奇立马叫住他：“先别管车，把这几个家伙的身上搜索一遍，干他们这一行的，真正值钱的东西都会随身携带，体积太大的都会找个地方藏起来，不会放在车里的。” 牛强对此没有任何经验，听了洛奇的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调转方向跑向尸体。 牛强刚才开枪之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刻面对着尸体，他却感到非常不适。这些尸体上满是鲜血，其中的一具被打破了肚子，内脏和肠子已经流了出来，看得牛强头皮直发麻。他傻愣愣的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洛奇见状也不催促，他知道牛强从未杀过人，刚才开枪的表现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再让一个新手面对这么恐怖的尸体，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 洛奇自己搜身，他的动作非常干净利索，不到三分钟，就把五具尸体翻了个遍。 搜索完毕后，洛奇走到牛强跟前，把一大包东西装进背包，塞给了牛强：“你把包包背着，我把他们的武器带上，然后咱们两个再一起把这辆货车开到海边去。” 牛强稍稍回过神来，点点头把背包背在了身上。洛奇速度飞快的把几个死人的武器扔进驾驶室的后排，又把尸体推到灌木丛里藏好，随后跟牛强一起钻进了车里。 他担心牛强会因为看到尸体而心绪不宁，无法安全开车，于是主动承担起了司机的工作。 洛奇先把货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这才转向，在一个灌木丛比较稀疏的地带驶入了丛林。 由于这片地方靠近大海，涨潮和落潮的时候经常被海水覆盖，因此地面上的杂草并不太多，只要放慢速度，还是可以行车的。 一刻钟之后，洛奇把车开到了停靠救生艇的岸边。他立即关闭车灯，扭头对牛强吩咐道：“咱们先看看车厢里面有没有咱们需要的炸药，有的话最好不过，没有的话咱们只能再找其他人购买了。” 两人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采购炸药，如果车厢里没有炸药，那就需要耽误他们更多的时间。 牛强暗暗祈祷车厢里装着的是炸药，点点头跟洛奇一同下车。洛奇伸手把车厢上面的卡扣打开，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映入眼帘的是用塑料袋密封着的二十包粉状物，洛奇一闻味道就知道这些东西全都是炸药。他面露喜色，冲着牛强点点头：“这些全都是炸药，看起来应该正好是一吨，咱们这就开始搬运吧。” 牛强开心的答应一声，两人通力合作，花了十几分钟把这些炸药包全都搬到了快艇上。 随后洛奇钻进车里，把车开到了一处悬崖边。他停车熄火，下车后招呼牛强一起把车推进了大海。如此一来就能彻底消除痕迹了。 牛强暗暗赞叹洛奇的老到，两人不等货车彻底沉入海底，就转身跑到快艇上，开着快艇返回到游艇边。 凌晨四点，炸药包被搬运上了游艇。由于白天的气温很高，牛强担心会出问题，于是把炸药包全部存放进了比较阴凉的休息室里。 他刚刚把休息室的房门锁好，洛桑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我哥让我叫你去分赃。” 牛强哦了一声，转身跟着洛桑来到了一层的甲板上。 甲板的地面上堆放着几个型背包和几个钱包，此外还有金链子、金戒指和手表。这些东西上面沾了不少鲜血。洛奇也不去擦拭，他坐在甲板上，点燃一根香烟抽着。 一看牛强来了，洛奇吐出一口烟圈，开口道：“这些战利品是咱们两个一起抢回来的，咱们一人一半，为了保证公平，咱们当面进行清点，然后再进行分配。” 牛强看着带血的贵重首饰，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果然不假，如果这些人没有黑吃黑的心思，他们就能顺利的完成这笔交易，拿到三十万美元的货款了，不说大赚一笔，也要比普通人来钱更快，可惜的是他们在金钱面前迷失了心智，最终因为贪念葬送了性命，而这些原本属于他们的贵重物品，也落到了原本没有想过要黑吃黑的我们的手里，这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 感叹归感叹，牛强并没有客气的意思。他这次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付出的代价也不算。最大的代价是他开枪伤人。牛强十分清楚，自己迈出这一步后，再也不算是个清白人了。 牛强只能暗暗安慰自己：罢了罢了，这个社会就是人吃人，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 他想到这里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学着洛奇的样子直接坐在了甲板上。 两人一起清点统计这些贵重物品，花了半个钟头才把这些物品均匀的分配成了两堆。 洛奇努努嘴：“你自己挑一份吧。” 牛强点点头，把距离自己最近的这一堆物品装进了自己的背包。 第1192章 放飞无人机 这一小堆物品里包括价值在二十万美元以上的名贵首饰和瑞士金表，此外还有数万美元的现金。 算起来牛小强这次不仅没有花一分钱，反而还挣了将近三十万美元。不过这种挣钱的方式并不是牛小强所喜欢的，相比较这种风险极高的挣钱方式，他更喜欢在商场上披荆斩棘。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牛小强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他把背包拎在手里，开口道：“我去开船，你们轮流警戒，咱们这就离开海地，去哥伦比亚完成任务吧。” 洛奇兄妹全都点头表示赞同，一个礼拜后，游艇停靠在了哥伦比亚的外海。在航行期间，游艇曾短暂的在牙买加的一处港口停靠，加注了燃料和纯净水，顺便采购了一些食材。 由于三人都拿着美国护照，因此办事速度非常快，并未收到任何刁难。 哥伦比亚的外海相对安全一点，这并不是因为当地政府护卫得当，而是因为这里是埃斯科巴的势力范围，一般的海盗根本不敢在这里抢劫。 三人在游艇上好好休整了两天时间，等到第二天夜幕降临的时候，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这才商讨具体的行动细节。 说是商讨，其实主要是牛小强在讲述和提问，兄妹两在聆听和回答问题。 牛小强的手里拿着一份哥伦比亚北部地区的详细地图，其中有个地名被红色的线条圈了起来。他用笔尖指着被圈起来的地区，一脸严肃的问道：“洛奇，你确定这里是埃斯科巴的老巢？” 洛奇很认真的点点头：“这个绝对不会有错，我在这里待过好几个月的时间，对这里非常熟悉。” 牛小强又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几张照片，接着问道：“你说这栋庄园就是埃斯科巴落脚的地方，你怎么敢保证他一定会住在里面呢？万一他今晚不在里面，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洛奇看了看电子日历牌，“今天是七月二十号，是埃斯科巴的生日，我之所以提议休整两天，主要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日子，按照往年的惯例，埃斯科巴将会在今晚举办生日宴会，到时候他一定会现身招待客人。” 牛小强微微点头，思付片刻后接着问道：“那些参加生日宴会的客人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洛奇知道牛小强的顾虑，他嗯了一声：“这些人大多是他手底下的头目，此外还有跟他勾结在一起的官员，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用因为他们的死有什么心理负担。” 牛小强叹了口气：“好吧，咱们这就制定具体的行动计划，等会儿我会把炸药包绑在飞机上，然后直接在甲板上放飞这些飞机，飞机上安装了全球定位装置，这些东西是我让沃森教授帮忙采购的高级货，误差非常小，就算有的飞机偏离了坐标，其他的飞机也能保证任务的成功，你们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的指示，给我打个下手。” 洛桑忍不住问道：“要是埃斯科巴命大，没有死怎么办？” 牛小强回答道：“我会预留三架飞机作为备用，就算他没有死，也肯定会受伤，等到他被送进医院，咱们就用备用的三架飞机进行二次打击。” 洛桑哦了一声，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确定那些炸药包会爆炸吗？它们要是没有爆炸，那该怎么办？” 牛小强解释道：“那些飞机俯冲的时候时速会超过两百公里，在这样的速度下一旦炸药包发生撞击，里面的炸药肯定会被引爆，因此你提到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担心。” 洛桑再无疑问，她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但愿第一轮攻击就能获得成功吧。” 洛奇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他们兄妹两能否过上安稳的日子，就看牛小强的了。 牛小强扫视了兄妹两一眼，见他们没有什么疑问，立即站起身忙活起来。 花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牛小强把炸药包全都绑在了飞机上。为了确保飞行的平稳，他把炸药包均匀分配，一个机翼下面绑一个。 炸药包一共有二十个，每个重达一百斤。绑好炸药包后，牛小强最后检测了一下信号设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他才对洛奇兄妹吩咐道：“接下来你们两个听我指挥，协助我把飞机摆放到预定的位置。” 兄妹两点点头，按照牛小强的指示忙活起来。 早在昨天，三人就已经拆掉了一楼甲板上的围栏，在甲板上清理出了一条长达四十五米的跑道。牛小强早就计算过携带炸药后飞机的起飞距离，如果是迎风起飞的话，四十米就足够了，如果没有迎着风，四十五米就很危险。 为了确保飞机能够顺利升空，牛小强让洛桑进入驾驶舱，根据仪表显示的数据调整船头的方位，一旦确定船头的风速达到了三级以上，洛桑就需要通过对讲机报告情况。 洛桑接到指示后立刻跑进驾驶舱，洛奇则在牛小强的指挥下，跟牛小强一起对这些飞机进行最后的检查。 检查完毕后，牛小强指着飞机操纵杆上的一个拉绳叮嘱道：“等会儿只要洛桑传来消息，你就立刻用力猛拉这条绳子，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后，你立即用力推着飞机加速，等到飞机升空后，你就继续按照这个法子放飞下一架，至于我，我需要调整飞机的航向，并且要给它们编队，确保它们尽量在同一时间撞击目标。” 洛奇点点头，蹲守在第一架飞机旁边等消息。 夜晚的海面上清风徐徐，这种微风并不足以给飞机提供足够大的升力。洛桑密切的关注着大海上的风向和风速，调整着船头的方位。 过了约莫十分钟，洛桑终于等到了机会，她立即通过对讲机把消息报告给了牛小强和洛奇。 牛小强大喊道：“立即开始行动！” 洛奇大声答应，按照牛小强跟他说过的办法开始放飞飞机。 老天爷挺给面子的，这阵风吹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确保七架飞机全部顺利升空。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193章 两艘潜艇 即便洛奇体格强壮，但经过这一番忙活后，也累出了满身的大汗。他顾不上休息，喘着粗气来到了顶层的甲板上。 顶层的甲板上已经架设起了一根长长的金属天线，牛小强把信号传输设备跟他的计算机相连接，然后通过天线来增加信号的强度。 洛奇见牛小强在计算机上噼里啪啦的敲击，速度快得看都看不清。他不由暗暗佩服：不愧是天才，这小子有够厉害的，换成是我的话，乱敲的速度都比不上他啊。 牛小强正在对这七架飞机进行编队，最前面的一架飞机上面安装了两个摄像装置。这是用来观察庄园里的具体情况的，万一定位系统出现偏差，还可以根据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进行调整。 洛奇观看了不到三十秒钟，牛小强就停止了敲击键盘。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眯着眼睛道：“接下来咱们等着看戏就行了。” 洛奇嗯了一声，心中暗想：像牛小强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看看他杀人的方法，未免也太高端了，非常难以防范，这要是换成我，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牛小强并未去看洛奇，他的眼睛一直都紧盯着计算机屏幕。 计算机屏幕上显示出的是一张航线图，飞机上的信号发射器时刻都在传回自己的方位信息。随着屏幕上的七个小点不停地沿着预定航线往前移动，洛奇和牛小强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小心起来。他们似乎担心呼吸声大了会干扰到飞机的飞行似的。 过了两分多钟，洛桑来到了甲板上。她见两人全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计算机屏幕，不由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跟前。 三人就这么沉默了十多分钟后，洛桑终于按奈不住开口问道：“牛小强，无人机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目的地？” 牛小强看了看七个小点的移动距离，回答道：“大概还需要五分钟左右。” 洛桑还想再问，洛奇却伸手制止住了她，并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牛小强。 洛桑微微点头，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她抬头看向远方的海岸线，那里只能隐约看见几点微弱的灯火。当她转过头去看其他方向的时候，忽然发现海面上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洛桑立马面露吃惊之色，下意识地叫喊起来：“你们快看，那里有个怪兽！” 洛桑并未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情急之下说出了怪兽这个英文单词。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把洛奇和牛小强吓了一大跳。两人赶忙转头看向洛桑手指的方向，发现海面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上浮，水花在不断地翻腾，虽然动静并不太大，但看上去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牛小强当真以为这是一只怪兽，立即吩咐道：“洛奇，你赶紧去拿rpg！洛桑，你立刻去驾驶舱把游艇移开！” 他话音刚落，洛奇就沉声道：“那并不是怪兽，而是一艘潜艇。” 牛小强和洛桑全都傻眼，异口同声道：“潜艇？” 洛奇很肯定地点点头：“那确实是一艘潜艇，并且是一艘小型潜艇，根据我的经验推断，它应该是用来贩运洛海英的，而它的主人多半就是埃斯科巴。” 牛小强瞪大双眼，震惊道：“你说什么？用……用潜艇贩运洛海英？！” 在牛小强的认知里，潜艇是一种非常高端的装备，应该只有军队才能拥有。洛奇现在却说这艘潜艇是埃斯科巴用来贩运洛海英的，这自然会让他感到震惊了。 洛奇再次点头：“我以前帮埃斯科巴干活的时候，就见过这种玩意，使用潜艇贩运洛海英具有很高的隐蔽性，一般不会被海岸警卫队发现，只要跑一趟，就能挣到一亿美元以上的利润，因此埃斯科巴很喜欢这种运输方式，据说他的手底下一共拥有六艘潜艇，都是小型的，每艘小型潜艇一次最多可以运输五吨左右的货。” 洛奇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那艘还在上浮的潜艇：“那艘潜艇只有十多米长，这属于小型潜艇，加上这里又是哥伦比亚海域，距离埃斯科巴的老巢这么近，因此我才会做出以上的判断。” 牛小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洛桑就询问道：“哥，根据你的经验，这艘潜艇会不会是做完了买卖回来交差的？” 洛奇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这艘潜艇里面可能会存放着交易后得来的巨额现金？” 洛桑用力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上面真有大量现金的话，咱们不如把它给抢了，这可是大买卖，干一票就够我们花一辈子的了！” 洛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补充道：“再者埃斯科巴马上就要完蛋了，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抢一票，估计这些钱也会被他的手下私吞，与其便宜那帮枭毒，还不如便宜咱们，你说对吧？” 洛奇闻言并未急着回答，他思付片刻后扭头看向牛小强：“牛小强，你觉得这笔买卖值不值得干？” 牛小强不答反问道：“按照你的估计，这艘潜艇上可能有多少钱？” 洛奇回答道：“这需要碰运气，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有一亿美元以上的现金，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一分钱都没有。” 牛小强已经有点心动，他接着问道：“你觉得风险有多大？” 洛奇淡淡道：“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只要一发rpg就可以打穿这艘潜艇的外壳，一旦潜艇进了水，里面的人就只能逃出来，他们没有任何救生设备，除了任我们宰割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牛小强闻听此言立马下定了决心，准备干一票。不料他刚准备开口，附近的海面上忽然又有水花翻涌起来，紧跟着一艘钢铁巨兽迅速上浮了起来。 牛小强呆了一下，随后傻愣愣的问道：“洛奇，这艘潜艇应该不是埃斯科巴的吧？” 洛奇面色大变，一边冲向驾驶舱一边大喊：“那是一艘军用潜艇！咱们赶紧撤退！”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194章 干掉一艘军用潜艇 牛小强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洛奇接着喊了这么一句：“这肯定是哪个国家的海军跑来捞外快的，他们多半是想抢劫那艘小型潜艇！咱们要是不快点走，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杀人灭口！” 牛小强听到这话产生了一种很荒唐的感觉，话说政府军怎么可能当海岛呢？但是看到洛奇神色慌张的模样，他又不得不相信。 只见他猛地蹲到计算机跟前，对洛桑吩咐道：“你赶紧去拿武器，我这边完事后立刻去支援你！” 洛桑不敢怠慢，头也不回地冲向一楼的甲板，把rpg扛起，对准了那艘军用潜艇。 过了不到一分钟，洛奇已经驾驶着游艇跑出了上百米的距离，正当他准备继续驾驶游艇逃跑的时候，后方的海面上传来一声闷响。 洛奇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发现那艘小潜艇已经被击中，失去了动力。 他心里暗暗祈祷道：咱们可千万别被那个大家伙给盯上，不然他们要是发射鱼雷的话，我们就完蛋了啊！ 游艇属于民用设施，跟军用潜艇没有办法抗衡，就算是rpg，也不见得能够击穿军用潜艇的外壳。相反，人家只要发射一枚鱼雷，游艇就很难幸免。 洛奇的祈祷没有起到效果，那艘军用潜艇很轻易的就通过声呐确定了游艇的航向和坐标。搞定了小型潜艇后，他们并没有放过游艇，立马就调转艇身，准备发射鱼雷。 潜艇的举动被洛奇看见，他大声叫骂一声，冲出了驾驶舱，一把抢走洛桑手里的rpg，大吼道：“你去开船！记得要走蛇形！看到鱼雷的踪迹后给我死命的转向！” 洛桑答应一声，冲进了驾驶舱。洛奇不再有任何息事宁人的想法，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跟对方拼命。 潜艇调头的速度并不快，可能是通过潜望镜看到这是一艘游艇，潜艇上的人没有任何顾虑，他们不仅没有下潜，就连顶部的舱盖都已经打开了。 几个人从舱盖下面钻了出来，正在把一个充气皮艇放到大海里面，这些人都不认为游艇上会有武器，因此动作十分大胆，两个负责观察的人都没有。 洛奇冷笑一声，瞄准了人群的中心位置，把火箭弹发射了出去。 夜晚的海面上划过一道拖着红光的痕迹，数秒之后，这枚火箭弹就在人群中爆炸开来。 洛奇看都没看攻击效果，他立马装填第二枚火箭弹，朝着潜艇顶部打开的舱盖发射出去。 这一次火箭弹没能命中目标，在海面上爆炸开来。洛奇依旧没有停手，拿起了第三枚火箭弹。 就这么的，洛奇一口气发射出去了三枚火箭弹。就在他正在装填最后一枚火箭弹的时候，牛小强的声音传来：“我那边已经完事了，这边是什么情况？” 洛奇头也不回地大喊道：“你自己不会看啊？！” 牛小强回头看去，只见rpg爆炸后的烟雾在海面上升腾而起，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他拦下了准备发射最后一枚火箭弹的洛奇：“咱们已经逃了这么远了，潜艇的航速没咱们的快，他们肯定追不上咱们，你还是把这枚火箭弹留着应急吧。” 洛奇反问道：“如果对方发射鱼雷怎么办？” 牛小强已经有了主意：“他们多半已经被你给打蒙了，短时间内估计是不会展开行动的，咱们趁此机会把剩下的三架飞机方飞出去，用飞机把那艘潜艇炸沉！” 洛奇犹豫道：“来得及吗？” 牛小强面色严肃道：“不管来不来得及咱们都要试试，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最后一枚火箭弹身上吧？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放下救生艇逃跑。” 洛奇一想也对，赶忙跑到甲板的另一侧，以最快的速度放飞了剩下的三架无人机。 牛小强跑到电脑跟前，手动遥控无人机撞向那艘军用潜艇。 对方可能确实是被打懵了，到现在都还没关闭密封舱盖下潜，仍旧浮在海面上。 由于双方的距离只有数百米远，因此无人机很快就飞临到了潜艇的上空。牛小强采操控着无人机升到高空，然后往下朝着潜艇俯冲而去。 第一架无人机准确的命中了目标，跟艇身发生了猛烈的撞击，远处的海面上顿时传来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和闪光照亮了附近的一大片海域。 牛小强见状继续操控剩下的两架无人机展开攻击，结果其中的一架坠入了大海，另一架命中了目标。 爆炸声再次响起，牛小强一看目的达成，紧绷着的心瞬间松弛下来。他十分清楚刚才有多么的危险，如果不先出手干掉对方，自己就有可能葬身大海了。 松懈下来之后，牛小强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刚才干掉的可是一艘军用潜艇，不管这艘潜艇属于哪个国家所有，都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他站在甲板上眺望了片刻，随即跑进驾驶舱，对洛桑吩咐道：“咱们立即调转航向，去爆炸发生的海域。” 洛桑诧异道：“回去干什么？” 牛小强解释道：“刚才有一架无人机坠入了大海，并未爆炸，我想去把它引爆，不然要是被别人发现，就有可能给我惹上天大的麻烦。” 洛桑这才明白过来，她点点头，立马操控游艇掉头。 十分钟不到，游艇停在了已经下沉了的军用潜艇的附近。牛小强拿着望远镜观望了一阵，借着皎洁的月光很快就找到了那架没有爆炸的无人机。 为了便于操作，他跟洛奇一起把救生艇放到海里，两人开着救生艇来到无人机的跟前。 牛小强原本想引爆这架无人机，凑近之后才发现飞机的机翼已经消失不见，估计跟上面绑着的炸药一起沉入了大海。他稍作思考，就扭头把洛奇身上的匕首要了过来，用匕首把无人机上面的塑料油箱一一戳破。 油箱里面的汽油顿时往外直流，很快就覆盖住了方圆三十多米的海面。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再打赏支持！鞠躬！ 第1195章 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对象 牛小强吩咐洛奇开着救生艇往后撤退，退出四十多米的距离后，他举起冲锋枪对着无人机的残骸一顿扫射。 其中的一颗子弹击中了无人机上的金属支架，火星子引燃了海面上的汽油，大火在海面上熊熊燃烧起来。 一直等到火势熄灭，牛小强这才吩咐洛奇开着救生艇过去查看情况。确认无人机的残骸全部消失不见，他这才放下心来。 “你看那边。”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吩咐洛奇返航，洛奇就伸手指着已经失去动力的小型潜艇说道：“那帮家伙准备逃跑，咱们要不要过去干一票？” 牛小强刚刚干掉了一艘军用潜艇，饶是他胆子很大，心里也感到有些慌乱。 闻听此言牛小强急切道：“咱们还是赶紧跑吧，不然要是有其他的军舰过来，咱们就真的完蛋了！” 洛奇摇摇头：“你放心，这片海域是埃斯科巴的势力范围，该打点的他早就全部打点好了，大白天的都没有军舰来这里妨碍他贩运洛海英，现在是夜晚，就更不会有军舰过来了。” 牛小强立马反驳：“既然如此，刚才的那艘军用潜艇算是怎么回事？” 洛奇解释道：“那艘军用潜艇肯定不是哥伦比亚军方的，多半是附近其他国家的海军所有，有些海军偶尔会跑到这里来捞一票，毕竟干一票就有可能搞到上亿美元的现金，这种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因此类似的事情以前就曾发生过，哥伦比亚海军卖埃斯科巴的面子，但其他国家的海军就不需要给他面子了。” 牛小强这才搞清楚情况，他看了看小型游艇上爬出来的几个人，那几个人没有携带皮划艇，正在慌乱的往身上穿救生衣，估计是想游到岸边去。 至于他们开来的小型潜艇，目前还浮在海面上，也不知道里面进水没有。 这些人全都看到了军用潜艇被干掉的场面，这个时候哪里还敢跟牛小强这边叫板？他们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从，那就是赶紧逃命。 牛小强思付片刻后开口：“既然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咱们不如等那几个家伙逃走之后，再去他们遗弃的潜艇里面看看。” 洛奇立马摇头：“你不了解埃斯科巴的手段，一般这种小型潜艇上面都会安装爆炸装置，一旦遇到抢劫的或者被海岸警卫队发现，驾驶潜艇的人就必须要把潜艇炸掉，就算把现金和洛海英沉到海里，也不能被其他人占了便宜，他们要是不不这么干，他们的家人都会被杀，如果我们放他们离开，他们多半会引爆炸药，那样一来咱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牛小强迟疑道：“那他们现在为什么不炸沉潜艇呢？” 洛奇解释道：“这个很好理解，因为他们并未陷入绝境，人嘛，都有求生的本能，在没有陷入绝境之前，谁愿意轻易就死掉？” 牛小强追问道：“如果我们现在过去的话，是不是相当于把他们逼上了绝路？如此一来他们不就会引爆潜艇了吗？” 洛奇的嘴角往上翘了一下，不屑的笑了笑：“我有办法让他们放弃抵抗。”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办法？” 洛奇说了句“看我的”，随后把双手拢在嘴巴上当成扩音器，冲着潜艇上的几个人大喊起来。 他说的是哥伦比亚当地的土语，牛小强一句都没听懂。等到洛奇喊完话，那几个准备逃跑的人全都转回身看向这边，傻愣愣的站着不说话。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对他们喊了什么？” “我告诉他们埃斯科巴已经被杀，他们不需要担心会遭到埃斯科巴的惩罚，只要他们把引爆潜艇的装置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他们一马。” 牛小强继续问道：“他们要是不相信呢？” 洛奇露出狡猾的神色：“我还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配合我们，我们就给他们每人发放五十万美元的酬金，并且可以先放走他们一半的人，如此一来既给了他们好处，又为他们树立了可以活命的榜样，他们能不相信咱们的诚意吗？”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点头：“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洛奇嗯了一声，扭过头看向那几个人，等待着他们回话。 对方并未急着回话，而是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牛小强和洛奇还以为他们是在讨论洛奇的话是否可信，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人商量完毕后却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难道你们不是埃斯科巴的手下吗？” 牛小强和洛奇听得一愣一愣的，对方提出的这个问题透露出了这样的一个信息：他们也不是埃斯科巴的手下。 埃斯科巴的手下对他十分尊敬，从来都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称直呼他的名字，按照惯例，他的手下一般会称呼他为父亲。之所以这么称呼他，那是因为埃斯科巴是个天主教徒。英文单词“父亲”也有神父的意思。 在来的路上，牛小强早就听洛奇兄妹介绍过许多关于埃斯科巴的事情，他听到对方的喊话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洛奇，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洛奇的脸色有些严肃：“确实有些不对劲，如果他们是埃斯科巴的手下，肯定会称呼他为父亲，而不是直呼其名，看来咱们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搞错了对象。” 牛小强沉声问道：“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洛奇反问道：“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牛小强早就想到了对策，之所以询问洛奇，主要是出于尊重。 一听洛奇询问自己的意见，他立马回答道：“俗话说贼不走空，咱们既然跟他们搭上话了，总要弄点好处才行，反正咱们现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反观他们，连一条皮划艇都没有，如果咱们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洛奇也是一样的想法，他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咱们的意见完全统一，那就执行吧。”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196章 民间武装力量 洛奇说完话又把双手拢在嘴巴边，冲着对方大喊道：“我们不是埃斯科巴的手下，是正好路过这里的游客，被你们给牵连进来的，你们应该也不是他的手下吧？不知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洛奇的话纯粹就是在糊弄人，他如果是路过的游客，怎么可能把那艘军用潜艇给干掉？又怎么可能知道埃斯科巴已经被人给杀掉的情况？话说游客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即便明知洛奇说的是谎话，对方也不敢质问。现在主动权全都掌握在洛奇这边，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了获得一线生机，对面的人立马就装起了糊涂，对洛奇的谎话只字不提，而是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我们是洪都人，隶属于洪都解放阵线，这次是来找埃斯科巴采购军火的，如果阁下愿意放我们离开，我们可以支付相应的赎金。” 牛小强听不懂对方的语言，询问道：“洛奇，这家伙说了什么？” 洛奇皱起了眉头，面色严肃的把对方的话翻译了一遍。 牛小强对洪都这个国家一点也不了解，更不知道洪都解放阵线是个什么组织。他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洪都在哪里？解放阵线又是什么玩意？” 洛奇对加勒比地区的国家十分了解，他回答道：“洪都是个国家，距离墨西哥很近，跟危地马拉和尼加拉瓜接壤，这个国家有点乱，经常发生政变，是所有的南美洲国家当中发生军事政变最频繁的国家，洪都解放阵线是一支民间武装力量，他们追求平等和自由，对于通过政变上台的现政府十分不满，一直都在谋求推翻他们，为此不惜跟政府军开战，双方已经打了好几年的仗了，这帮人不太好惹。” 自打进入加勒比地区后，牛小强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混乱。这里的国家都不大，但麻烦事却很多，大枭毒和海盗在这里横行霸道，把这里闹腾得乌烟瘴气。 现在一听还有想要推翻政府的民间组织，牛小强对加勒比地区混乱的认知程度更加深了一层。他不由叹了口气：“这次出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被我给遇到了。” 牛小强话音刚落，洛奇忽然扭头看向他：“牛小强，听说你志向远大，准备跟那些巨头争锋，在我看来，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因为每一个巨头的双手都不干净，你现在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守护力量，一旦他们对你下手，你极有可能会被干掉，现在有了个好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肯下功夫，就可以跟洪都解放阵线的人拉上关系，今后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借用他们的武装力量帮你渡过难关，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魄力。” 牛小强曾听大罗伯特说过一些都市传说，据说很多巨头都会采取非常手段打压相对弱小、但却极具威胁的竞争对手。他原本以为这真的只是一个都市传说，此刻听到洛奇也这么说，他的心里不自觉的就信了七八分。 洛奇常年混迹于黑暗世界，对于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有所了解，人家说的这些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牛小强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洛奇，你觉得我有可能跟对方拉上关系吗？” 洛奇立马回答：“你的脑袋那么聪明，只要你肯下功夫，我觉得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牛小强苦笑道：“我能通过什么手段去拉拢他们呢？难道放他们一条生路就足够了吗？” 洛奇很认真的回答道：“据我所知，解放阵线的人都是很讲究信誉的，他们跟一般的民间组织不一样，不仅纪律严明，并且都很齐心，在我看来，他们的纪律性要远远强过政府军，否则也不可能跟政府军相持数年而没有被打垮，如果你能帮他们达成理想，你就一定能得到他们的全力拥护，到时候请他们帮你应付来自巨头的威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你、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他们建立政权？” 洛奇点点头：“这又有何不可呢？” 牛小强呆愕半晌才摇头：“别开玩笑了，我不过是个搞企业的，怎么可能帮他们干这种事情？这种事想想都觉得荒唐，也太夸张了。” 洛奇淡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再者只要你跟他们搭上关系，你除了可以得到武力方面的支持，还可以得到经济方面的好处，洪都可是白银产量大国，出产的白银在美洲排名第一，除了白银，他们还有金矿和其他的矿藏资源，你知道解放阵线是怎么筹集军费的吗？就是通过黄金和白银换来的。” 牛小强听到这话心思有点动摇，他思考片刻后开口：“我不会干涉他们的内政，这是原则问题，但如果能够得到武力和经济方面的好处，对于我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要不这样吧，咱们现在就跟他们深入的接洽一下，谈的拢最好，谈不拢也没关系，就当是结个善缘，你觉得咋样？” 洛奇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他说完话再次用土语跟对方喊话，对方一听洛奇要跟他们当面谈，全都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表明洛奇不会突然对他们下杀手。 为了确保安全，洛奇让对方派个人游泳过来跟自己谈，其他人原地等候消息。 这个要求并不是很过分，但对于谈判的人来说却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因为一旦谈崩了，这个负责谈判的人就会第一个遭殃。 负责谈判的人肯定需要拥有一定的地位，否则在谈判中就没办法替大家做决定。 对方商议了一会儿，因为人选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根据牛小强的估计，应该是有的人不愿意让自己的领导过来涉险。 争论了大概三分钟，那边终于平息下来。其中的一个人跟自己的同伴打了声招呼，随后穿着救生衣跳进大海，朝救生艇游了过来。 第1197章 半吨黄金和三吨白银 牛小强是个东方面孔，在加勒比地区太过扎眼。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趁着对方游泳的功夫，牛小强把自己身穿的t恤脱下来蒙在了脸上，并且还戴上了洛奇的墨镜。 虽然牛小强的装扮有些好笑，但洛奇却一点也没有发笑的意思。他不仅不笑，反而还称赞牛小强的谨慎和小心。夸完人之后，洛奇也把体恤脱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把眼睛露在外面。 牛小强跟洛奇谦虚了几句，随后坐到快艇的尾部，洛奇则坐在船首，牛小强一边跟洛奇交流着谈判的注意事项，一边把背上背着的冲锋枪取下来端在手里警戒。 这可以预防对方突然发难，两人分开坐的话，对方一次最多只能威胁到一个人的安全，面对着手拿冲锋枪的另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应付。 让洛奇负责去跟对方谈判有两个好处，他懂得道上的规矩，可以根据情况做出最恰当的决定。 此外洛奇体格强壮，战斗经验也非常丰富。如果对方想要图谋不轨，他比牛小强更适合展开反击。 双方之间的距离大概在一百五十米左右，这个负责谈判的人游了将近五分钟才到。 他刚刚游到船舷边，洛奇就用冲锋枪指向他：“上船之前请你先把救生衣脱下来，扔给我的同伴保管。” 对方答应一声，乖乖的把救生衣脱了下来，扔给了坐在船尾的牛小强。他一边忙活一边用土语说道：“哥们，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你不要紧张。” 洛奇嗯了一声，接着吩咐道：“你速度慢一点爬上来，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如果我和我的同伴不小心被你给惊吓到了，枪支走火的话倒霉的可是你自己。” 对方立马点头，小心翼翼的攀住船帮，动作缓慢的爬了上来。 这个人的肤色有点黑，长得不是太强壮，但身上全都是腱子肉，连一丝赘肉都没有。并且他的身上伤痕密布，一看就是个老战士。 登上救生艇后，对方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两位好，我叫胡安，是解放阵线后勤部门的负责人之一，这次的军火交易由我负责带队，两位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我说，能答应的我就答应，没办法答应的事情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洛奇微微点头，把胡安的话翻译成英语说给牛小强听。胡安见状赶忙用英语接着说道：“我会说英语，可以用英语跟两位交流。” 牛小强巴不得如此，听了洛奇的翻译后，牛小强冲着洛奇微微点头。洛奇立马会意，提出了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第一个问题：“胡安先生，不知刚才攻击你们的那艘潜艇来自哪个国家？” 胡安苦笑着摊开双手：“实话说我们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似乎早就埋伏在这里等待我们，估计他们可能是想捞一票，把我们当成了埃斯科巴的手下了。” 这个解释还算是比较合理，洛奇嗯了一声，接着问道：“你们驾驶的小型潜艇上有多少干货？” 干货是黑话，意思是上面有多少值钱的硬通货。在加勒比地区，硬通货一般代表两样东西，一个是黄金等贵重金属，另一个是美元现金。 胡安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潜艇上一共有半吨黄金，此外还有三吨白银，我们想用这些贵重金属从埃斯科巴的手里换取军火，他在这里的势力想必你们是清楚的，找他换军火比找那些军官更加划算。” 似乎是担心牛小强和洛奇见钱眼开，做出对己方不利的决定，胡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们可以用黄金来支付赎金，但请给我们留有余地，否则我们要是没能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我们回去后可就不好交差了，对于你们的这份恩情，我们解放阵线会记在心里，有机会的话我们会给与回报的。” 胡安的态度让牛小强十分满意，对方主动释放出了结交的意思，这省去了牛小强不少事情。 洛奇现在只对钱感兴趣，他今后准备过普通人的安稳生活，过日子自然需要钱。虽然他的手里还有一千多万美元的存款，但这笔钱对于他在个人兴趣爱好上的花销来说，不是那么足够。 一听潜艇上携带了这么多的真金白银，洛奇立马追问道：“你们准备拿出多少干货来支付赎金？” 胡安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他把皮球踢了回去：“这需要看阁下的意思，不知阁下觉得多少干货合适呢？” 洛奇沉吟片刻，然后开口：“我们算是救了你们的命，要走一半的干货应该不过分吧？” 胡安过来谈判之前曾跟其他人商议过，大家觉得按照每人十公斤黄金的赎金支付就算是够意思了，没想到洛奇张口就要拿走一半，这大大超出了胡安等人的底线。 即便如此，胡安也不好发脾气，他们的命都捏在洛奇的手里，跟洛奇闹掰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胡安闻言露出笑脸：“先生，您的要求有些偏高，不知能否适当地降低一下？” 洛奇之所以狮子大开口，这是出于牛小强的授意。在商业谈判中，一上来就开出一个超高的价码，可以大大拉高对方的心理预期，这在后续的谈判中是能够占大便宜的。 他一看对方居然敢跟自己讨价还价，暗暗佩服之余说出了牛小强交代他的话：“我刚才是在跟个下开玩笑，接下来我说的才是实话，我们愿意掏四百万美元的现金，买走你们手里所有的黄金和白银，然后再赠送给你们一艘快艇和若干军火，赎金也将会一笔勾销，这笔买卖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亏吧？” 胡安万万没有想到洛奇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由有点傻眼。愣了片刻他才开始在心里暗暗盘算起来，看看洛奇提出的条件是不是真的可行。可行的话就当场接受，如果不行，只能跟对方砍价了。 第1198章 我们不是军火商 目前国际金价大概在一千二百美元一盎司左右，也就是大概四十美元一克。按照这个价格计算，半吨黄金大概价值两千万美元。 白银的价格要便宜很多，一克只有十几美分的价格，在这笔生意里面只能算是凑数的，真正要看的还是黄金。 如果按照国际市场价计算，四百万美元连零点二五吨黄金都买不到，但胡安手里的黄金是不可能按照市场价出手的。 原因很简单：这些黄金来自于解放阵线自己的金矿，在国际社会，解放阵线并不是合法组织，他们不被其他国家所承认，根据国际法则，解放阵线开采出来的黄金是没有办法通过正常渠道销售的，他们只能通过黑市用黄金换取自己想要的物资。 黑市上的金价是多少呢？说起来有些寒酸，每克黄金在黑市上只能卖到二十美元，就这还要找到好的渠道，否则的话连二十美元都卖不到。 这就是黑市的现状，由于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因此会遭受各国政府的打击，一旦被抓，就会人财两空， 正是因为风险太高，所以黑市的利润才会这么高，不然谁还愿意铤而走险啊？ 如果按照黑市的最高价格计算，四百万美元就能购买到五分之二吨黄金，距离半吨黄金相差不是太远。此外洛奇还愿意提供一艘快艇和若干武器装备，这些东西加起来大概价值二十万美元 除了这两个条件，洛奇还愿意把赎金一笔勾销，因此真要算起来，胡安这边其实并没有吃亏。 他们一共有八个人，按照他们自己定下的价码，每个人的赎金是十千克黄金，八个人就是八十千克，换算成黑市的售价，每人的赎金为二十万美元，八个人就是一百六十万美元，这个数额已经非常大了。 如果加上洛奇开出的四百万美元，相当于洛奇花费了五百六十万美元的现金，以及一艘快艇和若干武器作为代价，买走了胡安这边的贵重金属，还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这笔买卖对于胡安来说真的一点也不亏。 当然了，在加勒比地区花费二十万美元去赎一名战士，这是非常高昂的代价。胡安等人之所以给自己预定了这么高的赎金，并不是因为他们很怕死，而是因为他们想要结交洛奇和牛小强。 就在不久之前，胡安等人亲眼目睹了牛小强干掉那艘军用潜艇的整个过程。说句实话，他们被牛小强的手段给惊呆了。 虽然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见过的战争场面多了去了，但无人机这种玩意他们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牛小强今晚算是让他们开了个荤。 胡安等人全都被牛小强的手段给震撼到了，这种类型的装备简直闻所未闻，如果自己能够跟牛小强攀上关系，就可以从他的手里搞到这种装备，今后面对政府军的时候，将会变得相对轻松一些。 此外洛奇之前还说埃斯科巴已经完蛋了，人家为啥这么确定？稍稍一想就能知道门道。不出意外的话，埃斯科巴应该死于他们之手。 能够干掉、并且有胆量干掉埃斯科巴的人岂会简单？跟这种人攀上交情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正是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胡安等人才想要跟洛奇和牛小强结交。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制定每个人二十万美元的赎金数目，因为这个价钱在加勒比地区可以招揽到十几个亡命徒帮他们打仗，他们开出高价多少有点送礼拉关系的意思。 胡安常年带着人出来采购军火，脑袋瓜非常灵活，他很快就计算清楚，笑盈盈的点头道：“阁下开出的条件确实很不错，我代表解放阵线接受这个条件。” 胡安并未忘记拉拢洛奇和牛小强的事情，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阁下在提供军火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提供刚才那种小型无人飞机？实不相瞒，我们的组织没那么富裕，买不起导弹这种高端武器，刚才那种小型无人飞机的杀伤力很不错，看上去造价应该也不会太高，我们想带两架回去试试看，如果效果很好，我们今后愿意从阁下手里长期采购。” 洛奇听到这话看向牛小强，牛小强思付片刻后微微摇头：“胡安先生，你提出的这个要求恕我们无法完全答应，我们不是军火商，刚才的那些无人机是特意为埃斯科巴先生准备的，今后不准备批量生产，当然了，如果是少量供应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谈谈。” 胡安闻言立马点头：“少量供应也行，不知那些无人机的售价是多少？” 牛小强并未把话堵死，这主要是因为他想垄断解放阵线手里的贵重金属生意。 只要把对方手里的贵重金属收购回来，转手就是一倍的利润，这么好赚的钱当然不能错过了。 此外他还想借此跟对方搭上线，万一今后真的遇到不太好的情况，可以聘请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去帮自己解决麻烦。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牛小强展现出了自己的诚意：“我可以按照五万美元的均价给你们供货，但每个月只能提供十架，再多就不行了。” 牛小强干掉埃斯科巴的无人机属于高级货，可以进行远程遥控。这需要一定的技术和装备才能实现。 至于准备卖给解放阵线的无人机，牛小强准备降低技术要求。这些无人机只要能够挂载炸药起飞，然后安装一个近距离的小型手柄遥控器就可以了。 牛小强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无人机的事情被别人追查到自己头上。如果使用高端零配件，目标会很大。毕竟能够生产高端零配件的公司全世界就那么多，只要用心去查，还是有可能查到他的头上来的。 如果是普通的小型遥控装置，这根本没法查，因为这种设备很多工厂都能生产，想要追查到自己，无异于大海捞针。 第1199章 黄金到手 最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他可以通过无人机的交易每个月跟对方接触一次，顺便收购对方开采出来的贵重金属，跟对方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胡安点点头：“十架就十架吧，我们愿意掏钱购买。” 牛小强早就看出胡安有意结交自己，他没有客气，微微一笑道：“胡安先生，我想跟贵方长期做买卖，不知阁下能否做主？” 胡安好奇道：“阁下想做什么买卖？” “很简单，你们解放阵线今后所有的贵重金属全都卖给我，我会以黑市的最高价格购买，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其实都是大好事，你说对吧？” 黄金虽然是硬通货，但上街购买吃的喝的总不能揣着金子去吧？如果能够把黄金换成美元，携带起来就方便多了。美元也是硬通货，不存在任何问题。 反正卖给谁也都是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卖给对自己更加有利的一方呢？ 胡安立即点头：“我可以回去跟我的上级说明情况，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还请阁下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方便我们今后联络。” 牛小强想了想，觉得把自己的卫星电话号码留给对方不太稳妥。这个号码牵涉到了科恩，上次被跟踪的事情让牛小强颇为警觉，如果对方通过卫星电话发现自己在跟解放阵线的人联系，可能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他想到这里看向了洛奇，洛奇的手里有一部卫星电话。这部卫星电话是他自己配备的。当初为了防止被埃斯科巴的手下追查到，洛奇花了很多心思，借用了一个死人的身份办理的手续，即便别人想查，也很难追查到他。 洛奇见牛小强看向自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由于埃斯科巴已经被干掉，因此洛奇的顾虑减轻了不少。他稍作思考就点了头，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了胡安。 胡安当着两人的面背诵号码，确定背下来之后，报出了自己这边的号码。 “这个号码是我上级的，如果他同意跟贵方做生意，会主动联系阁下，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毕竟是大生意，如果我连阁下的名字都不知道，回去后只怕跟上级不好说啊。” 洛奇报出了一个代号：“你们可以叫我蝰蛇，这是我的代号，至于真实的姓名，这个恕我不方便透露。” 胡安知道道上的规矩，并未强求。他大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蝰蛇先生，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洛奇轻轻跟他握了一下手，随后开口：“我先把你送到潜艇上去，等会儿麻烦你们帮忙搬运贵重金属，我跟我的同伴回去把另一艘快艇开过来，顺便把现金和武器装备带过来，希望阁下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们的人会用rpg跟你们说话的。” 胡安听到这话一点也不生气，在加勒比地区，小心谨慎是人之常情。他笑着点头：“请阁下放心，我们解放阵线是非常讲究信誉的，答应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反水。” 洛奇点点头不再说话，牛小强见状立刻发动救生艇，开着救生艇来到了已经失去动力的小型潜艇跟前。 胡安的手下一看就知道双方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全都放下心来。牛小强把救生衣递给胡安，胡安说了声谢谢，拎着救生衣跳到了潜艇上。 牛小强立马调转方向，驾驶着救生艇向游艇驶去。 洛桑一直都在船头拿着望远镜观察情况，刚才看到的画面让她满头雾水，等到洛奇和牛小强返回，洛桑立马跑到跟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牛小强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洛桑这才明白过来。她不再多问，帮着哥哥和牛小强搬运军火。 三人在佛罗里达购买了不少的装备，这些装备一共花了牛小强四十多万美元。经过简短的商议，牛小强决定把一半的装备送给胡安，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不然胡安这个联络人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牛小强就没办法跟解放阵线做生意了。 游艇上一共有两艘救生艇，牛小强等人把装备搬上了其中的一艘救生艇，然后加满了燃料。他跟洛奇一人开着一艘救生艇来到潜艇跟前，洛桑仍然在游艇上留守。 洛奇把空着的救生艇停靠在潜艇边，然后跳到了牛小强的这艘救生艇上，把装有四百万美元现金的背包扔给了胡安：“胡安先生，这里是四百万美元的现金，麻烦你们把东西搬到这艘快艇上，搬完了之后我们开着它回去，与此同时我们会把另一艘装着武器装备的快艇给你们留下。” 胡安立马点头：“没问题，我们这就把东西搬上船。” 丽娃牌游艇上的救生艇比一般的快艇要大上一号，装个几吨的货物一点问题都没有。加上黄金和白银密度很高，并不会占用多少空间，因此不存在任何问题。 胡安等人花了一个钟头才把黄金和白银搬到了救生艇上，要不是因为潜艇的出入口太过狭小，他们八个壮劳力也不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东西搬完后，洛奇按照约定留下了一艘救生艇和武器装备，他跟牛小强开着装有贵重金属的这艘救生艇回到了游艇边。 牛小强使用升降装置把黄金和白银吊上了游艇，随即洛桑立即开船驶离这片海域，他则跟洛奇把黄金和白银往底舱的储物室搬。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两人终于忙活完。三人全都忙了一夜，全都很疲惫，但他们仍然不敢有任何松懈，因为他们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为了搞清楚情况，牛小强打开了卫星电视，观看加勒比地区的新闻报道。 看过之后他才确认埃斯科巴确实已经完蛋了，洛奇彻底松了一口气。解决掉埃斯科巴这个最大的威胁后，洛奇再无任何心理负担，靠在舱壁上睡着了。 牛小强并未去打扰他，迈步来到了驾驶舱，把埃斯科巴已经死亡的消息告诉给了洛桑。 洛桑为了在开船的时候不睡着，从酒柜里拿了不少的烈酒，此外还拿了一些辣椒。每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就会喝一口烈酒吃一口辣椒，用这种自我摧残的方式坚持到了现在。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200章 我给你提供两个方案 一听埃斯科巴确实已经死亡，洛桑用被辣得红肿起来的嘴巴亲了牛小强一口，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 牛小强擦了擦脸颊，笑道：“你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来换我。” 洛桑原本还有些瞌睡，但是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她激动之余瞌睡一扫而光，冲着牛小强挥挥手：“你先去休息，我还能顶得住，实在顶不住了再去叫你。”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那我就在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你要是顶不住了随时可以叫我。” 洛桑点点头，嫣然一笑道：“祝你做个好梦。” 三人沿着来时的航线返航，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洛桑把游艇的航速开到了最快。 狂奔了两天后，游艇抵达了牙买加。埃斯科巴的死并未对牙买加造成多大的影响，这里看上去跟来的时候一样平静。 洛桑把游艇停靠在来时的港口，花钱在这里进行物资和燃料的补充。 没有任何人怀疑三人跟埃斯科巴的死有关系，在牙买加人看来，能够开着这么豪华游艇的人肯定是超级富豪，超级富豪又怎么可能亲自去干杀人的事情呢？ 牛小强见牙买加的局势比较平静，于是提议在这里休整一天，顺便打探一下关于埃斯科巴之死的相关消息。 牙买加当地媒体全都认定埃斯科巴肯定死于其他的大枭毒之手，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再者埃斯科巴这些年来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同行。虽然很多同行碍于他庞大的实力敢怒不敢言，但派人暗地里动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仅是牙买加人，其他加勒比地区的人基本也都是这种观点。在舆论的推动下，牛小强再也没有了任何担心，因为舆论彻底帮他洗脱了原本就很难察觉的嫌疑。 傍晚时分，牛小强亲自对刚刚采购到的食材进行加工，洛奇兄妹给他打下手，三人一同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这顿晚餐算是庆功宴，前两天因为急着跑路，没有时间庆祝。现在既然情况如此乐观，三人就想好好的庆祝一下。 洛奇兄妹是庆祝他们的最大威胁彻底消失，今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安稳日子。牛小强想要庆祝他在经济方面的巨大收获。 完成了这笔买卖后，洛奇将会支付给他一亿五千万美元的尾款，这笔钱对于牛小强来说非常重要，有了庞大资金的支持，他可以正式在国内投产自动化汽车装配线，进行大规模的汽车生产。 除了这笔巨额尾款之外，牛小强还得到了半吨黄金和三吨白银。这笔收入不是他一个人的，洛奇兄妹都有份。 三人举杯畅饮，酒桌上的气氛十分活跃，就连洛奇这个冷血的男人都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洛桑提到了黄金和白银的问题：“牛小强，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些黄金和白银？” 这批黄金和白银算是黑市交易，没有任何合法的手续，如果就这么运回美国，是没有办法兑换成现金的，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渠道才行。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微笑着回答：“科恩的妹妹芭芭拉小姐在花旗银行工作，花旗银行虽然是一家正规银行，但私底下肯定不会干净，这也是许多大银行的通病，如果他们全都按照正规的商业法则来经营，就会失去许多大发横财的机会。” 洛奇兄妹闻言纷纷点头，牛小强的话说得没错，许多实力雄厚的大银行都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灰色收入。 这些交易不被法律法规所许可，但谁叫人家实力强大呢？当你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时，能够约束你的东西就会变得非常少，你可以做许多人不敢做的事情。 花旗银行就是如此，身为全球知名的巨无霸银行，花旗银行的关系网可谓是错综复杂，影响力十分强大，即便明知他们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也没有人会去追查。 牛小强接着说道：“我准备去找芭芭拉小姐好好谈谈，她是专业人士，应该可以帮我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等到这批货出手，我就把你们应得的那一份分给你们。” 洛奇点点头表示认同，洛桑却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建议：“牛小强，我的那一份能不能加入你的投资计划？” 洛桑这明摆着是想借着牛小强的东风一起挣大钱，自打她进入帕卡德汽车公司担任销售总监之后，她就深刻的领会到了牛小强的过人之处。 牛小强在商业方面简直就是个老狐狸，他制定的许多规划在洛桑看来完全就是神来之笔，牛小强超人的眼光和过人的胆魄让洛桑敬佩不已。她觉得只要牛小强愿意接受自己的入股，自己将来肯定能够成为亿万富婆。 面对着洛桑提出的要求，牛小强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想作生意，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直接入股我准备剥离出来的汽车销售业务，根据我的规划，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销售部门将会拆分出来，组建一个单独的公司，今后只专注于营销工作，如果你愿意入股，我可以接纳你，并且委任你为销售业务的总裁。” 洛桑眼睛一亮，她觉得这个法子非常不错，很值得一试。与此同时她对牛小强的第二个选择也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牛小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第二个选择是你自己成立销售公司，我可以把帕卡德汽车和方氏摩托的北美销售权授予给你，说白了就是代理商的模式，你除了可以销售我们公司的产品之外，还可以扩大二手车市场的经营，赚到的钱都是你自己的，不用跟我分润。” 这两个方案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第一个方案的优点是可以紧紧抱住牛小强的大腿，不需要承担什么风险，想要挣到大钱并不困难。缺点是赚到的钱牛小强将会分走一部分。 第二个方案的优点是赚到的钱全都是洛桑个人的，但失去了牛小强的参与后，洛桑将要自负盈亏，风险将会更大一些。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大气1000赏！鞠躬！) 第1201章 黄金运输代理人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大气1000赏！鞠躬！) 洛桑沉吟了片刻，难以做出抉择。她厚着脸皮追问道：“你觉得哪个方案更加适合我？” 牛小强把已经蒸熟的加勒比帝王蟹的一只蟹钳掰了下来，一边吃一边回答：“我觉得第二个方案对你更加有利，其实你自己本身就具有很丰富的销售经验，只要稳扎稳打，就不太可能亏损。” 洛桑以前只经营过一家二手车市场，并未搞大规模的连锁销售，信心不是很足。她迟疑道：“万一要是亏了呢？” 牛小强忍不住哈哈一笑：“洛桑小姐，世界上哪里有稳赚不赔的生意？既然是做生意，肯定要承担风险，当然了，如果你真的亏了，我会继续聘用你，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 牛小强开了个小玩笑，让洛桑的忐忑消退了不少。洛桑跟着笑道：“那我就自己创业吧。” 谈完了洛桑的事请，牛小强扭头看向洛奇：“洛奇，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洛奇喝了一口威士忌，回答道：“我准备继续原来的生活。” 牛小强闻言看着洛奇：“你能不能帮我点忙，每个月运送一次黄金和白银？” 洛奇早就料到牛小强会向自己提出这个邀请，他直视着牛小强：“我可以帮你运货，但我要抽头。” 洛桑忍不住插口：“哥，这件事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你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埃斯科巴的威胁，怎么能这么快就再次让自己立于危险的环境当中呢？” 洛奇又喝了一口威士忌，擦着嘴巴道：“你以为我会亲自出面吗？” 洛桑迟疑道：“运送的可是黄金和白银，你要是不亲自出面，货物出了问题怎么办？” 洛奇的嘴角微微一翘：“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如果我找的人不顶用，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牛小强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选，插口道：“我觉得你可以找皮特帮你跑船，万一有人追查，我们可以把花旗银行搬出来顶着，黄金和白银对于花旗银行来说十分重要，他们可以用真金白银作为抵押，从美联储弄到更多的流动资金，因此一旦他们的黄金来源渠道受到干扰，他们是不可能不关照一下的。” 超级银行确实可以使用真金白银找货币发行机构抵押到更多的流动资金，因为美元是跟黄金挂钩的，美元的强势一方面跟石油资源关系密切，另一方面也跟黄金储备关系紧密。 如果出现金融动荡，那个时候美元的地位就会出现松动，大批量的黄金储备相当于定海神针，可以稳固美元在全球的硬通货地位。 洛奇闻言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要咱们能够长期稳定的给花旗银行提供黄金和白银，花旗银行就不会对我们遇到的麻烦不闻不问，凭借他们在国内的强大影响力，就算是海岸警卫队也不敢扣我们的运输船。” 牛小强补充道：“此外美国政府也很希望全球的黄金能够往他们手里流动，他们的黄金储备越多，在全球的金融地位就越稳固，加上花旗银行帮咱们沟通，就不会存在任何问题了。” 洛桑嗯了一声：“恩，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就彻底放心了。” 洛奇看向牛小强：“你觉得皮特真的适合当代理人吗？他那个人有点粗矿，虽然脑袋瓜并不笨，但有的时候喜欢冲动。” 牛小强笑道：“他只是帮咱们运货，又不需要去跟别人谈判，不会因为冲动而耽误事情的。” 洛奇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加勒比地区的情况你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如果在运输的途中遇到海盗，该怎么办？” 牛小强立马回答：“咱们可以把这个风险转嫁给解放阵线，让他们直接把货物运送到牙买加，他们既然可以把黄金和白银运到那么混乱的哥伦比亚，就一定可以把货运到牙买加来，这里可比哥伦比亚安全得多，只要皮特不在航行途中入侵他国的领海，就完全可以安全的把东西运回美国。”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咱们也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最好还是给皮特找一些靠得住的帮手，给这些人配备防卫武器，一旦遇到意外情况，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洛奇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去后我就进行安排，到时候我会跟胡安联系，确定交货的地点和时间，至于抽头的比例，你准备给多少？” 牛小强想了想才回答：“按照百分之十的比例抽头吧，我直接支付现金，皮特等人的劳务费由你承担。” 百分之十指的是货物总价的百分之十，不是利润的百分之十。如果运送的是价值五百万美元的真金白银，洛奇就需要抽走五十万美元。这个比例已经不算低了。 洛奇稍作思考就点头同意了，随后他举起酒杯：“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洛桑也跟着凑热闹，一同举起了酒杯。三人很是豪爽，全都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牛小强擦了擦嘴巴，问道：“洛奇，酬金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忘记吧？那笔钱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急等着用。” 洛奇微微点头：“放心吧，回到波士顿后我就立马把剩下的酬金全都支付给你。” 洛桑只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花钱请牛小强出手的，至于花了多少钱，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只见她满脸好奇道：“哥，你一共需要支付给牛小强多少酬金啊？” 洛奇担心自己的妹妹心疼钱，打着马虎眼道：“放心吧，我还有几百万美元的存款，再加上这次买卖黄金的分成，足够支持你创业了。” 洛桑早就知道哥哥的存款数额，一听还剩下这么多的钱，她以为牛小强的酬金只有几百万美元，不免替牛小强感到不值：“哥，牛小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咱们解决了威胁，你怎么只给了那么点钱啊？” 洛奇继续遮掩：“牛小强是看在琳达的面子上才出手帮忙的，不然我可请不动他。” 琳达相当于牛小强的师母，看在沃森教授的面子上，牛小强答应帮忙也说得过去。洛桑闻言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第1202章 银行获得资金的两个渠道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庆功宴正式结束，三人全都有些喝高了，连餐具都没收拾，就各自摇摇晃晃的找地方休息去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三人正式从牙买加，一路上劈波斩浪，在八月底回到了波士顿。 洛奇遵守了约定，刚刚回到波士顿，他就开着一辆皮卡，带着牛小强来到了另外一亿美元的藏匿点，把这笔钱挖了出来，然后连同上次挖出来的五千万美元现金，一同支付给了牛小强。 琳达作为见证人，参与了酬金支付的整个过程。牛小强连夜把装着钱的不锈钢箱子搬进了地下室，锁好门后请琳达和洛奇吃了顿饭。 琳达即将启程去参加汽车竞速比赛，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她邀请洛奇去给自己当保镖。当她想要邀请牛小强的时候，牛小强以准备回国探亲为由婉拒掉了。 原本琳达想要跟着牛小强一起去中国，看望自己的儿女。后来听说这两个家伙已经痛改前非，不仅没有闹情绪，并且还非常努力的干活和学习，琳达就此放下心来，打消了去中国看望儿女的计划。 她参加竞速比赛的车辆是由牛小强亲自负责改装的，整辆车全都采取了轻量化处理，并且额外加装了安全防护设备，发动机是v16型号，既保证了安全性，又确保了动力，因此琳达对于此次比赛很有信心。 牛小强想起沃森教授的叮嘱，忍不住提醒道：“阿姨，就算你很有把握，也不能得意忘形，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考虑安全问题，千万不要逞强。” 琳达笑着点头：“放心吧，阿姨可不是得意忘形的人，会注意分寸的。” 牛小强举杯道：“那我预祝阿姨旗开得胜，最后满载而归！” 洛奇也跟着举杯，三人喝完酒后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这才散席。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凯琳娜还未起床，牛小强并未去打扰她，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下午两点，牛小强这才起床洗漱，随后开车来到了花旗银行。 芭芭拉因为业绩突出主要是拉到了牛小强这个大客户，前不久已经被提拔为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的副经理，已经迈入了中级管理阶层。 她不再在柜台里给客人服务，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牛小强来到银行大厅后没有看见芭芭拉，于是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对方的号码。 等到芭芭拉说出自己升职的情况后，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恭喜恭喜，不知你的办公室在哪里？我有一笔生意想要跟你当面谈。” 芭芭拉闻言开心道：“多谢牛先生的关照，你稍等片刻，我下楼去接你。” 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芭芭拉就跑到了一楼大厅。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上二楼，进入了芭芭拉的办公室。 芭芭拉知道牛小强不喜欢喝咖啡，于是给他泡了一杯茶。牛小强看着芭芭拉从抽屉里拿出来的茶叶，忍不住问道：“你这里怎么还有茶叶啊？” 芭芭拉笑着回答：“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咖啡，于是就特地去买了这包茶叶，这是龙井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牛小强哦了一声：“多谢芭芭拉小姐的特别关照，我对茶叶没什么讲究，只要不喝咖啡就行。” 芭芭拉把泡好的茶水递给牛小强，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牛先生，不知你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在芭芭拉看来，牛小强一旦找上门来，那肯定就不是小买卖，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牛小强的一贯作风。 牛小强对于芭芭拉还是很信任的，毕竟两人有着切身的利益关系，因此不太担心芭芭拉会出卖自己。 他微微一笑：“我手里有一批黄金和白银，还请芭芭拉小姐帮我个忙，把它们变现，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们今后可以展开长期的合作。” 牛小强并未透露这批黄金和白银来自哪里，但芭芭拉一听就猜到了大概的情况。她听牛小强说可以展开长期合作，明白牛小强已经拥有了长期并且稳定的黄金来源。 对各种规则了解得十分透彻的芭芭拉立马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大买卖，至于风险，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只见她眼睛一亮，询问道：“不知你手里的黄金和白银一共有多少？” 牛小强没有遮掩，实话实说道：“我手里一共有半吨黄金和三吨白银。” 芭芭拉的眼睛更亮了：“牛先生可真厉害，居然弄到了这么多的真金白银，如果你想变现的话，我可以按照国际市场价直接收购，所有的手续都由我来办，保证不会给你添加任何麻烦，不过咱们是老朋友了，出于对老朋友的关心，我并不建议你直接把这批黄金和白银变现，可以告诉你另一个更加有利的办法来利用这批真金白银谋得好处。” 牛小强好奇道：“什么办法？” 芭芭拉侃侃而谈道：“牛先生应该知道各大银行是怎么获得流动资金的，大致上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储户的存款，第二个就是美联储拨发的资金了，第一个咱们不谈，只谈第二个，各大银行如果想要从美联储的手里拿到更多的现金流，除了要有漂亮的业绩之外，更为关键的是你要有能够拿来抵押的东西，美联储为了稳固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一直以来都在谋求增加本国的黄金储备，这也是其他各个国家的通用做法，黄金是所有货币的依托，想要稳定自己国家的货币汇率，没有足够多的黄金储备是不行的。”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我有所耳闻，不知这个跟你所说的办法存在着什么关联。” 芭芭拉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刚才说想要把黄金和白银直接兑现，这其实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当然了，牛先生绝对是个顶尖聪明的人，但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全知全能，在我看来，牛先生应该是因为不了解相关情况，所以才会想把真金白银拿去兑现的。” </br> </br> 第1203章 黄金合法来源证明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确实不太了解相关情况，还请芭芭拉小姐接着说下去。” 芭芭拉答应一声，接着说道：“我刚才说银行可以通过真金白银作为抵押，从美联储得到更多的资金支持，其实这个办法对于个人来说也是可行的，不过个人没有办法直接跟美联储做买卖，需要通过银行作为中间人才行，花旗银行无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中间人，我们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能量，这一点牛先生应该不会怀疑吧？” 牛小强再次点头：“这个自然，花旗银行的实力毋庸置疑的强大，如果我通过贵行把真金白银作为抵押，可以得到多少资金呢？” 芭芭拉继续说道：“这种抵押不等于买卖，当然了，实际上跟买卖也差不多，具体来说你可以先把黄金和白银抵押给花旗银行，花旗银行将会给与你高出市场价五倍的贷款金额，打个比方说，如果这批黄金价值一千万美元，你将可以抵押到五千万美元的贷款，我刚才说这跟直接买卖差不多，那是因为这种抵押贷款需要签订很长的年限。” 牛小强追问道：“年限有多长？” 芭芭拉神出一个巴掌：“最低不得低于五十年。” 五十年确实很长，几乎等于一个人的一生。牛小强好奇道：“五十年之后呢？” “过了五十年，你可以按照当初的金额偿还贷款，然后就能取回这批黄金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也就是说，银行替我承担了货币五十年内贬值的风险对吧？” 芭芭拉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因为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货币发行机构将会增发更多的货币，五十年前的五千万美元肯定要比五十年之后的五千万美元更加值钱，并且要值钱很多倍。”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万一五十年之内银行破产了，这批黄金岂不是收不回来了？” 芭芭拉耸耸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就必须要承担更多的风险，牛先生，不知你打定主意没有？” 牛小强又不是国家领导人，也不是开银行的，黄金和白银对于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如果能通过银行获得更大的实际好处，这才符合他的切身利益。 只见他点点头：“我接受你的建议，可以跟花旗银行签订抵押协议，不知要办理什么手续？” 芭芭拉露出开心的笑容：“签订协议之前，必须要通过操作，让你手里的真金白银拥有合法的来源证明，按照一般的规矩，你需要在相对落后的非洲或者美洲寻找一个代理人，让对方出具相关的证明，这主要是为了应一下景，不管证明是真是假，银行都不会派人去核实的，如果牛先生有信得过的人，可以让对方帮忙出具合法来源的证明，至于银行，这个时候是不太方便出面的，因为这会让我们直接顶在前面，失去转圜的余地，如果我们隐藏在后面，当牛先生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进行干预，这也是各大银行惯用的方法，还请牛先生不要介意。” 芭芭拉的意思是说银行需要做表面功夫，普通人不可能威胁到银行，但是竞争对手就不同了。 如果银行明着乱来，竞争对手突然发难的话，银行就会在舆论上陷入不利的境地。就算你再有背景，相关部门迫于舆论压力也不得不做做样子。 虽然不见得能把你搞垮，但是把你的名声搞臭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会影响客户对你的观感，进而影响到银行的业务，对银行造成一定的损失。 如果由提供黄金的客户顶在前面，发生事情的话银行转圜的余地就会大很多。通过他们的关系网，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每个国家都希望黄金流入自己的手中，美联储也是一样的。发生问题的时候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会帮着息事宁人。 说到底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各大银行开设了这么多年，早就十分老辣了。对于某些潜在的风险，规避起来十分的熟练。 牛小强闻言不由想起了史密斯，史密斯是牛小强人生中的第一个大客户，如果没有史密斯当年签订的重卡订单，牛小强想要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可能还要走不少的弯路。 史密斯家里就是开矿的，此外还有油田，在赞比亚拥有一定的影响力。再者两人有些交情，如果让他帮忙出具黄金合法来源的证明，算是非常恰当的选择。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微点头：“我不会介意，关于代理人的人选，我会尽快安排好的，到时候再跟芭芭拉小姐接洽。” 芭芭拉笑着点头：“咱们可以先签订意向协议，只要签了协议，牛先生就可以把这批黄金白银交给我们托管，这可以帮你规避风险。” 牛小强欣然点头：“那咱们先把意向协议签下来吧，说句实话，那批黄金和白银放在我的手里确实不太稳妥，还是交给你们保管比较安全。” 这批真金白银放在牛小强的手里确实不太安全，万一被警察查扣，他是绝对不可能索要回来的。只有先跟花旗银行搭上关系，牛小强才能通过对方来规避这种风险。 意向协议十分简单，芭芭拉打印出来后双方签上了各自的名字，这就算是完事了。有了这份协议，就相当有了保护伞，谁都不可能轻易抢走这批真金白银。 芭芭拉笑盈盈的伸出手：“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牛小强跟她握了一下手，随即好奇道：“芭芭拉小姐，有个问题我很好奇，花旗银行可以通过这类交易得到多少实际的好处？” 如果是其他人，芭芭拉多半会以商业秘密婉拒。但牛小强不同，牛小强早就跟他们兄妹结成了利益同盟，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牛小强。 芭芭拉笑着回答道：“花旗银行有两种获利的方式，首先是通过金融杠杆把这批黄金投入期货市场。”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204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按照证监所的相关规定，我们可以按照一比二十的杠杆效应，在期货市场进行操作，也就是说，原本价值一千万美元的黄金，我们可以按照两亿美元的价值进行操作，至于能够获得多少收益，这就要看操盘人员的技术了。” 牛小强吃了一惊：“一比二十？！这么高啊！！你们就不怕亏了吗？” 芭芭拉解释道：“如果亏了，花旗银行就会失去这批黄金，这种杠杆比例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无论谁输谁赢，都能确保黄金留在美国，因此总得说起来国家是没有亏的，真正亏的是银行和个人。” 牛小强追问道：“打个比方说，如果我抵押给花旗银行的这批黄金被你们拿去炒期货，然后亏掉了，你们该如何向我交代？” 芭芭拉微微一笑：“每一家上了规模的大银行都会设置一个安全线，超出这条线的情况下，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只有在确保黄金储备安全的情况下，才会进行这种操作，万一要是亏了，我们可以调用其他顾客的黄金偿还给合同到期的客户，之所以跟客户签订五十年的协议，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考虑到挤兑的风险，不会让风险失去控制。”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第二个获利方式是什么？” 芭芭拉笑着解释：“第二个获利方式我之前说过，花旗银行可以把客户的黄金抵押给美联储，获得高于黄金价值十倍的资金流，这笔钱将会通过贷款的方式贷给客户，从而赚取到利润。” 牛小强彻底无语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五倍的抵押贷款额度已经很厉害了，搞了半天银行挣到的才是大头。 当然了，美联储的做法其实存在着增发货币从而提升物价的风险。他们之所以敢这样操作，主要是因为美元在各个国家都属于硬通货，美联储增发货币带来的风险已经转嫁给了全球所有的国家。 最开始的时候，美元的发行量是跟黄金直接挂钩的，美联储手里有多少黄金储备，就会发行多少等量的美元，因此美元也被称之为美金。 后来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这一套办法已经行不同了。因为黄金的储备量增长的十分缓慢，远低于经济的发展速度。如果继续把美元跟黄金挂钩，就会大大制约经济的发展。 美国人为了转嫁增发货币的风险，采取了两个办法：首先是提升军事力量，以强大的军事力量给美元做担保； 其次是通过控制能源，把美元确定为能源领域交易的基准货币，从而巩固美元的国际硬通货地位。 这两个办法说到底其实还是要靠军力来维持，也就是拳头够硬。只要你的拳头足够硬，你就可以无视别人的规则，并且强迫别人接受你的规则。 换句话来说是这样的：你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事，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揍你，揍到你听话为止。 牛小强不再多问，跟芭芭拉闲聊了一会儿后起身告辞。芭芭拉亲自把他送到银行的大门口，等到牛小强离开，她这才上楼。 牛小强开车来到了学校，找到了正在实验室搞研究的伯恩。 伯恩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正在进行激光焊接技术的相关实验。他的身边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年纪跟伯恩差不多，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伯恩的同学。 “伯恩，你这边的进展如何？” 伯恩正在记录实验数据，听到这话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牛小强，他赶忙站起身回答道：“我这边的进展还算顺利，正在测试激光焊接装置的稳定性，大概还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得到完整的测试数据了。” 牛小强闻言颇为开心的拍了拍伯恩的肩膀：“不错不错，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等到你成功的研发出激光焊接设备，我就会按照当初的约定，一次性的奖励给你五十万美元。” 伯恩听到这话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笑了没几下，他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两个同伴，向牛小强介绍道：“牛小强，这两位是我的同学，他们是来给我当助手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研发进度也不可能这么快，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够招收他们，准许他们加入我的研发团队，给予他们相匹配的薪资待遇。” 伯恩今年读大三，马上就要出去实习。他的同学跟他一样，也面临着找工作的问题。 麻省理工的毕业生是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的，各大公司纷纷抢着要。不过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能够找到一份待遇更好的工作，这自然更加美好了。 牛小强给伯恩开出的年薪为五十万美元，这在美国属于绝对的高薪，即便是麻省理工的毕业生，也不是很轻易就能拿到的。 牛小强之所以如此厚待伯恩，主要是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只要稍加培养，今后就能承担起维护和保养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任务。 听了伯恩提出的要求，牛小强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伯恩的两位同学打招呼。 打过招呼后，牛小强笑着说道：“两位好，不知你们对于今后的薪资待遇有什么要求？如果有，还请当面说出来，我会对你们当场进行考核，然后根据考核的结果来确定是否招收你们。” 麻省理工的学生都有一股傲气，不过那是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在牛小强面前，无论是哪位麻省理工的学生，都得低下骄傲的头颅。 牛小强上次在物理机械工程学院的事迹早就传开了，其他人一听牛小强居然一个人就把整个班级的学生全部干趴下，再也不敢对他的特殊待遇有任何不满。 没办法，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他的特殊待遇是凭借着实力获得的，你没有人家的实力嗦个什么劲啊？ 伯恩的两位同学在态度上很是恭敬，不过他们并未怯场，在牛小强的面前展现出了自己的正常实力，并且提出了自己对于薪资方面的要求。 </br> </br> 第1205章 想借游艇早说嘛 考核一番后，牛小强对两人十分满意，他呵呵一笑：“你们都要求年薪不得低于二十万美元，这个我可以答应，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予你们每年五万美元的津贴，前提是你们要去中国出差，不知你们能否接受我的条件？” 美国人不像中国人这样，对于故土的观念没有那么浓厚。相反，他们更加乐于接触新鲜事物，对于去异国出差没有任何抵触心理，因此两人全都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等到你们协助伯恩把激光焊接装备研发出来，我就会跟你们签订劳务合同，此外我还会给你们每人发放五万美元的奖金——” 他刚说到这里，伯恩就摆手道：“奖金由我支付，当初是我邀请他们过来帮忙的，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因此我觉得奖金应该由我来支付才合适。” 牛小强也不勉强，笑着点点头：“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等到结果出来，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好做安排。” 伯恩答应一声，把牛小强送了出去。 牛小强原本想回国探亲，考虑到激光焊接技术马上就要出成果，他只得把回国的日期往后退。反正他不用上课，可以自行安排时间，什么时候回国都是可以的。 离开实验室后，牛小强找到了大罗伯特。在出发去哥伦比亚之前，牛小强就把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部分设计图纸交给了大罗伯特，让他根据图纸来编写自动控制程序。 这项工作对于大罗伯特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但他不会看机械制造图纸，因此只能把博纳教授拉来当解说，这大大影响了他的编程效率。 当牛小强走进智能机器人研究所之后，大罗伯特立马拉住他大倒苦水：“学弟，你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把编程的工作交给我去做，自己却开着豪华游艇出去逍遥，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很无耻的行为啊？不行，你必须得补偿我！” 大罗伯特免费赠送给了牛小强一套智能行车程序，虽然这套程序只是一个框架，属于一种初步的设想，但对牛小强的启发却非常大。牛小强准备进行深挖，争取在高端车型使用这项技术。 这个人情债牛小强还没来得及还，此刻一看大罗伯特跟自己大倒苦水，牛小强不由呵呵一笑：“学长，我自然不会忘记你的苦劳，要不这样吧，等我回国探亲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回去，就当是旅游了，所有的招待费用全部由我承担，你看如何？” 大罗伯特翻了个白眼：“中国那么贫穷落后，我跟着你去干嘛？去啃石头吗？” 牛小强也翻了个白眼：“异域风情你懂不懂？中国文化可是很伟大的，延续了五千年之久，再者说了，中国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落后，大家要是需要啃石头才能生存，我是怎么长大成人的？” 大罗伯特没好气道：“你刚才说是想请我去旅游，为什么不去夏威夷或者巴黎？非要去中国？这不是明摆着敷衍我吗？” 牛小强苦笑道：“我不是没有时间吗？你真以为我这次是出去游山玩水了吗？我是为了工作好不好？” 大罗伯特转了转眼珠：“你刚才好像说你准备回国探亲对吧？既然如此，你的游艇是不是会空置下来？” 牛小强看到他的表情，立马什么都明白了。只见他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搞了这么半天，原来你是盯上我的游艇了啊，想借游艇你早说嘛，何必要跟我兜圈子呢？” 大罗伯特嘿嘿一笑：“我还不是怕你舍不得吗？第一次找你借的时候被你一口拒绝，第二次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嘛，学弟，我现在正在追求芭芭拉小姐，目前看来她对我好像并不反感，这个时候就需要加把劲，如果能开着游艇带她出去消遣一下，她肯定会很开心的，你行行好，帮学长一次行吗？” 牛小强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在你免费赠送给我智能行车程序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次，不过下不为例，说起来你也是个有钱人，就算买不起丽娃游艇，买其他牌子的低档游艇完全没有问题，真不知道你为啥总是盯着我的游艇。” 大罗伯特厚着脸皮拍拍牛小强的肩膀：“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的游艇太气派了吗，这么好的东西，我还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呢。” 牛小强不想再跟他胡搅蛮缠，话锋一转道：“我让你帮我编写的自动控制程序进展如何？完工了没有？” 大罗伯特闻言立马唉声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不懂机械图纸，进度能快到哪里去？要不是博纳教授帮我当讲解员，我根本就没办法开展工作啊。” 牛小强目前还并未完成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整体设计工作，剩下的部分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工，因此他并不是很着急。 “你跟我交个底，一个月之内能否完工？” “这个嘛，我要是加加班的话，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牛小强咧嘴一笑：“要不这样，等你完工后，我再把游艇借给你，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够努力干活，不要耽误了我的大事。” 大罗伯特瞬间傻眼，愣了好半天才指着牛小强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奸商！怎们能说话不算话呢？真是气死我了！” 牛小强笑着解释：“学长，你先别急着骂我，我这么安排是有原因的。” 大罗伯特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我就不干了！” 牛小强坐在了大罗伯特的对面：“我刚才跟芭芭拉见过面，谈了一笔生意，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芭芭拉小姐最近可能会回家一趟，去参加她祖父的生日宴会，此外她还要顺路去花旗银行总部办理一些业务，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她人不在波士顿，就算我把游艇借给你，你也是邀请不到她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等到她忙完了再说，你说是吧？” 大罗伯特迟疑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第1206章 劳拉女士，咱们又见面了 牛小强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大罗伯特先是点点头，随即问道：“她要去办理什么业务，居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啊？” 芭芭拉要去总部办理的是跟牛小强的黄金相关的业务，花旗银行需要走内部流程，还需要跟相关部门备案，因此速度是快不起来得。 牛小强当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诉给大罗伯特，他遮掩道：“这个我没有多问，毕竟我跟她只是业务上的关系，问多了不礼貌嘛。” 大罗伯特不疑有他，点头道：“这倒也是，学弟，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探亲？” “大概一个礼拜之后吧，你问这个干嘛？” 大罗伯特眼珠转转，露出奸猾的表情：“反正芭芭拉抽不开时间，我不如趁此机会跟着你去中国玩玩，你之前好像说招待费用全都由你承担，是这样的吧？” 牛小强笑骂道：“你这家伙，啥好处都不想放过，罢了罢了，看在你辛辛苦苦帮我干活的份上，我就带着你一起去玩玩吧。” 大罗伯特哈哈一笑，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我就知道学弟你最够意思了，那什么，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给我提供最好的招待，我这个人是很讲究的，尤其是美食和美女，是我的最爱，你一定不能忘了。” 牛小强一脸嫌弃的拍开大罗伯特的手，翻着白眼道：“你以为中国像美国这么开放吗？美食我管够，至于美女，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大罗伯特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又伸手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学弟，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啊，看看你自己，日子过得多么舒坦啊，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快活，忘了学长哦。” 牛小强迟疑道：“我什么时候快活过？我怎么不知道？” 大罗伯特哎了一声：“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来帮你统计统计，首先你在中国有未婚妻对吧？然后你跟凯琳娜同居，这个不假吧？再然后你又跟那个叫小兰的女留学生不清不楚，最后还有那个洛桑，这四个女的各有特色，学弟你可真有手腕和眼光，居然能把她们一网打尽，当真是我的偶像啊，我今后——” 牛小强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等大罗伯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省省吧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除了凯琳娜，我跟其他的三个女人啥事都没干，你可不要以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我，明白吗？” 大罗伯特还想说点什么，牛小强一脸不爽的站起身：“我算是怕了你了，话说我以前咋就没有发现你这么能啰嗦呢？恕我不奉陪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拜拜。” 牛小强说完话迈步走了出去，大罗伯特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学弟，就算找不到美女，找两个看得过眼的也行啊，我可是第一次去中国，你多少也要关照我一下嘛。” 牛小强懒得搭理，快步下楼而去。大罗伯特见状哈哈一笑：“编程可真无聊，尤其是这种我不喜欢的程序，编写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吃屎一样，调戏了学弟一番后，我的心情舒畅了不少，恩，接着干活吧。” 听这话的意思，感情大罗伯特是为了排解枯燥的工作，才故意跟牛小强胡搅蛮缠的。 牛小强下楼后驱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厦，刚才跟芭芭拉见面的时候，芭芭拉告诉了他一个消息，说是辉昂制药的现任总裁来到了波士顿，人家是来面见新老板的。 凯琳娜负责接待工作，不过她只是以集团总裁的身份搞接待，并未给对方下达任何工作上的指示。这种事情需要牛小强来拍板，为了等候牛小强，凯琳娜把辉昂制药的总裁挽留了下来。 对方已经在波士顿大厦的酒店住了十几天的时间，牛小强可不好意思让对方继续等候。 辉昂制药的全部股份已经被转移到了牛小强的手里，这家企业虽然规模不太大，但却拥有医药领域的经营资格，再者人家生产的抗生素也很有市场前景。综合这些因素，它最终被牛小强给盯上，然后被芭芭拉通过股市全资收购，并把股份全数转给了牛小强。 牛小强想依托辉昂制药，把神农制药厂的产品倾销到美国市场，这比他自己在美国创办医药公司要方便快捷得多。 下午四点四十，牛小强的车停在了波士顿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乘坐电梯来到了猎人公司的办公楼层，找到了正在埋头审查文件的凯琳娜。 “凯琳娜，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不等会儿你把辉昂制药的总裁叫上，咱们三个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凯琳娜昨晚就知道牛小强回来了，不过她并未去打扰牛小强。主要是不想干扰牛小强休息。此刻见牛小强精神头很不错，凯琳娜笑着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一楼就有豪华餐厅，凯琳娜跟对方约好时间和地点后站起身道：“现在正好是饭点，咱们一起下去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跟凯琳娜坐电梯来到了一楼的豪华餐厅。 两人刚走进餐厅，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凯琳娜总裁，我在这儿。” 牛小强扭头一看，随即就是一愣。坐在那边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有些面熟，牛小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等到他跟着凯琳娜走到对方的跟前，他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了。不等凯琳娜开口介绍，牛小强就笑盈盈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劳拉女士，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几年没见，你真的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青春靓丽。” 凯琳娜和劳拉全都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牛小强。 劳拉打量了牛小强好一会儿，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我们……我们真的见过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肯定见过啊，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叫劳拉呢？” 劳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不知你能否提醒一下？”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207章 当年的少年，如今的老板 牛小强点点头，很认真的提醒道：“劳拉女士三年前是不是曾去中国参加过秋季广交会？当时是不是采购了一批蜂蜜？实不相瞒，我就是当时跟你洽谈的那个少年。” 劳拉前几年经常去中国参加广交会，当时的她干的是倒爷的工作，把中国物美价廉的商品贩运到美国进行销售，借此赚取利润。 干了几年之后，劳拉存了一些钱，跟朋友合伙搞投资。两人投资的是医药行业，那位朋友出技术，劳拉出资金，共同创立了辉昂制药有限公司。 由于他们的资金不太多，因此发展速度比较缓慢。为了筹集到更多的资金大展拳脚，两人最终决定把公司上市，在股市上筹集资金。 没想到公司刚上市几个月的时间，就被牛小强给盯上了。由于辉昂制药声名不显，因此股价被严重低估，这让牛小强捡了个大便宜。 劳拉和自己的朋友察觉到公司的股票被人恶意收购后，已经无法挽回局面了。因为当时芭芭拉已经收购了辉昂制药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相当于彻底掌控了公司的控制权。 劳拉和朋友一商议，觉得再挣扎也没有什么作用，还不如直接抛售剩余的股票套现。有了四百万美元的资金，自己还能再另起炉灶。 当他们抛售了手里所有的股票后，接到了芭芭拉的电话。芭芭拉跟他们说发起收购的老板很想见见他们，跟他们共同探讨辉昂制药未来的发展规划。 这个消息是牛小强授意芭芭拉传达给劳拉的，牛小强这是想挽留住人才为自己工作。 劳拉接到电话后跟自己的朋友商议了一下，她的朋友主要是搞技术的，不太精通商业方面的事情，让劳拉拿主意。 劳拉经过一番思考，最终决定跟这位老板见个面。如果对方是那么回事，自己可以给人家打工。如果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再回去创业也是可以的。 到了劳拉这个年纪的人，主要是求稳。她有着自己的家庭，能不冒风险最好不冒风险。否则要是再次创业遭遇失败的话，她这些年挣到的钱都要赔进去，这对于她来说算是非常巨大的打击了。 当劳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朋友之后，对方并未反对，授权她全权处理这件事。 在这种情况下，劳拉乘坐飞机来到了波士顿。她首先见到的是查尔斯投资公司的总裁凯琳娜。刚开始的时候劳拉并不清楚查尔斯投资公司的具体情况，通过跟凯琳娜的接触，她被查尔斯投资公司的规模给吓了一大跳。 根据劳拉从凯琳娜的口中了解到的情况，查尔斯投资公司名下拥有好几家企业，比如说猎人公司、帕卡德汽车公司、波士顿智能技术开发公司、惠普计算机公司、考尔金融服务公司、海森电子有限公司。 除了这些企业之外，查尔斯投资公司还通过股市上的操作，间接掌控了罗兰化妆品公司，此外还持有泛美基金等诸多公司的大量股份。 在劳拉的眼里，查尔斯投资公司简直就是一个巨无霸集团，是未来的托拉斯。 有了这种认知后，劳拉开始倾向于给这家集团的老板打工。不过让她感到不快的是，这位神秘的大老板一直都把自己吊着，自己来波士顿都快半个月了，对方始终都没有跟自己见面。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劳拉差点惊掉下巴。她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了牛小强一阵，这才开口：“你、你……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啊？？这、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看着劳拉震惊无比的表情，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叫牛小强，劳拉女士，很高兴时隔三年之后咱们还能再次相遇。” 劳拉机械性的跟牛小强握手，脸上的震惊之色仍然没有消退。 等到大家全都坐下，她忍不住问道：“牛先生，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啊？” 劳拉的话说得有些不清不楚，但牛小强却明白她的意思，人家是问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下如此惊人的事业。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首先是我足够努力，然后我机缘巧合之下被麻省理工的教授看中，有机会来美国留学，通过自己的一番操作，这才获得了如今的成绩。” 劳拉闻言呆愕半晌，这才感叹道：“牛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当年的那个稚嫩少年，如今竟然会变成我的老板。” 凯琳娜闻言在一旁提醒道：“劳拉女士，牛先生是个非常低调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关于他的任何信息，这是我对你的要求，同时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 劳拉立马点头：“我明白，保证不会跟别人透露半个字的。” 凯琳娜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笑盈盈的看向牛小强：“老板，你耽误了劳拉女士十几天的时间，是不是应该给人家道个歉？” 牛小强笑道：“这个自然，劳拉女士，真是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去出差了，害得你等了这么久，还望你不要介意。” 劳拉立马挥挥手：“没关系，你的事业做得这么大，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等你是应该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服务员叫过来点餐。点完餐后，他开始向劳拉询问辉昂制药的情况：“劳拉女士，辉昂制药的详细情况你能否跟我说说？” 劳拉立马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辉昂制药是我跟我的老同学一同创建的，他负责研发药品，我负责经营，由于我们的资金不太够，因此无法建立自己的生产线，采取的是代工生产的模式，也就是说我们会把研发出来的药品授权给第三方代工生产，我们会支付相应的酬金，借此来完成产品的生产工作，随后我们再把生产出来的产品推销给医院或者药店，通过销售来获得利润。” 第1208章 一百万美元的公关费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辉昂制药的年营业额和利润是多少？” 劳拉听到这话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我们只是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企业，年营业额只有六十多万美元，利润大概在三十万美元左右。” 她说到这里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莱德的技术非常不错，他研发出的抗生素疗效非常好，只要在市场上获得了良好的口碑，我们的营业额肯定会获得极大的提升。” 制药行业的利润率一向都很高，基本都在百分之一百以上，辉昂制药的利润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这算是很低的数据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规模太小，如果规模足够大，就可以通过扩大生产来提升营业额，进而摊薄各个环节的支出费用。这跟薄利多销的道理有些类似。 劳拉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牛小强很是大度的摆摆手：“劳拉女士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 劳拉嗯了一声：“那我就直说了吧，不知牛先生能否追加对辉昂制药的投资？建立公司自己的制药工厂？” 牛小强点点头：“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会在后续实施这个计划，不过在此之前，辉昂制药需要进一步扩大市场，要搞好营销方面的工作，只有销量扩大了，组建自己的制药工厂才合适，否则就算药品生产得再多，卖不出去又有什么用？” 劳拉笑道：“营销方面的工作我有把握做好，只要牛先生愿意提供相应的费用，我保证能在半年之内把辉昂制药的销售规模扩大十倍以上。” 牛小强见劳拉如此笃定，不由好奇道：“不知劳拉女士准备怎么操作？” 劳拉闻言看向了凯琳娜：“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花钱去拉关系，比如说那些大医院或者大型医药连锁商店，只要给予适当地好处，就能借助他们的平台迅速的扩大药品的销售额，这个办法不算新鲜，想必凯琳娜总裁应该有所耳闻吧？” 凯琳娜点点头：“这个办法我确实了解，按照商业化的说法，这类支出叫做公关费。”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公关，不知劳拉女士需要多少公关费用？” 劳拉以前是做小买卖的，常年混迹于社会，知道许多门道。只见她正色道：“公关并不是直接送钱，如果直接送钱，就很容易被其他人抓住把柄，因此如果不是公关的对象主动暗示，一般是不会直接这么干的。” 她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我在社会上打拼了十来年，见过和听说过不少跟公关有关的事情，一般公关高手会花钱去迎合公关对象的个人喜好，只要你能准确的抓住对方的心理需求，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你想要的成果。” 劳拉的话不难理解，说白了就是对方喜欢什么，你就给他提供什么。如果对方喜欢打高尔夫球，你就给他办理高尔夫球场的会员卡；如果对方喜欢旅游，你就把他送到他最喜欢的旅游目的地去，并且承担相关的费用；如果他喜欢喝酒，你就送给他名酒；如果他喜欢女人，你就花钱帮他找美女。 相比较直接送钱，这种公关方式的隐蔽性更高，隐蔽性更高就意味着更加安全，不会让对方承担太大的风险。 牛小强连连点头：“我可以拨发给你公关费用，说吧，你需要多少钱才能在半年之内把辉昂制药的营业额扩大十倍以上？” 劳拉一点也不客气，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我需要一百万美元。” 可能是觉得这个数字有点高，劳拉接着解释道：“这笔支出是非常值得的，只要跟公关对象搞好了关系，咱们公司就能长期借助对方的渠道来销售产品，而只要我们打开了局面，后续就能挣到更多的钱，跟挣到的钱相比，这么点公关费用就不算什么了，这在医药行业是公开的秘密，许多大型制药公司都是这么操作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就先给你拨发一百万美元作为公关费用，但我有个要求，每一笔公关方面的花费你都必须记录在案，有发票的话就把发票留存下来，没有发票的需要记录在本子上，我虽然愿意出钱，但却不愿意我的钱花在不相干的地方，这个希望劳拉女士能够理解。” 劳拉立马点头：“这个自然，许多专业的公关公司就是这么操作的，因为他们需要向委托人报账，我的想法也是找专业的公关公司去操作，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经验非常丰富，比我亲自操作效率更高。” 美国人一向都喜欢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正如劳拉所说的这样，专业人士的办事效率更高，而效率在商场上就等同于金钱。 牛小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我只要看到结果就行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的合伙人叫莱德是吧？他怎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劳拉解释道：“莱德不太精通商业方面的事情，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关在实验室里搞研究，他已经授权给我，我做出的决定可以代表他的意思。”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在中国已经开设了制药工厂，还请劳拉回去后跟莱德说一声，让他跟我去中国走一趟，帮我看看我在中国的制药厂的产品能否投放到美国市场。” 劳拉立马点头：“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我回去后会跟他说的。” 牛小强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们可以提前把制药厂的建设工作提上日程，毕竟老是找第三方代工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准备把制药工厂开设在波士顿，这里的地皮还算便宜，你在医药领域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这方面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吧？按照你的估计，想要建设一座制药工厂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第1209章 薪水模式 劳拉回答道：“这要根据制药厂的规模来决定，如果只开设一条生产线，大概需要投入一千三百万美元，其中有一千万美元是用来采购生产设备的，剩下的三百万美元主要用来兴建高等级的无尘无菌车间。” 牛小强没想到制药设备的售价如此高昂，愣了一下才继续问道：“制药设备这么贵吗？” 劳拉点点头：“就这还是比较一般的设备，如果是最高端的，一条生产线没有两千万美元根本买不到，毕竟制药行业属于暴利行业，越是这种高利润的行业，设备就越贵。”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联想到了石油行业，石油行业也属于高利润的行业，正因为如此，相关的勘探和采油设备的售价也很高昂。 他微微点头，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搞到制药设备的相关图纸？我在麻省理工认识不少技术高手，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自行设计和制造制药设备比较好。” 劳拉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这是想节约成本，她欣然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回去后可以去找设备供应商咨询，假装要订购他们的设备，很轻易就能套取到产品信息。” 牛小强嗯了一声：“到时候你直接把图纸寄给凯琳娜总裁，我会进行安排的。” 劳拉答应一声，这个时候服务员正好把三人的牛排端了上来，牛小强一边吃牛排一边继续跟劳拉交谈。 牛小强来之前就想考察一下辉昂制药的总裁，看看这人是否堪当大任。见了面之后才发现这位总裁是老熟人。不过他跟劳拉只有一面之缘，对她并不是很了解。 经过一番长谈后，牛小强彻底认可了劳拉，决定继续聘用她为辉昂制药的总裁，今后由她专门负责美国这边的药品业务。 劳拉对牛小强也是非常的满意。三年之前牛小强还只是个半大小子，三年之后人家就已经身家过亿，并且名下的公司的发展前景都很是不错。这已经充分的证明了牛小强的过人实力，自己要是跟着他混，不愁混不出名堂。 当然了，该说的话还是要提前说明白的。谈到最后，劳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牛先生，我今后继续留任的话，工资方面你准备给多少？” 牛小强反问道：“你觉得凭借你爹能力，自己应该拿多少薪水呢？” 这个问题劳拉早就思考过许多遍了，她也不矫情，立马回答道：“我的年薪不得低于三十万美元，并且这是税后的薪水。” 牛小强觉得这个数字并不太高，如果辉昂制药今后能够顺利发展，这么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辉昂制药还没完成改制，目前的年利润才只有三十万美元，这笔钱还不够支付劳拉一个人的薪水的，因为还需要牛小强另外掏钱支付她的个人所得税。 沉吟片刻后，牛小强微笑着说道：“劳拉女士，三十万美元并不算高，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要求，如果你能确保辉昂制药今后的发展能够达到你承诺的预期，我可以按照这个数额支付给你薪水，如果达不到预期，我会按照相应的差额比例扣除你的薪水，你同意我提出的这个方案吗？” 这主要是为了督促劳拉好好干活，一成不变的薪水会让人产生惰性，既然干不干活都可以拿这么多的工资，那我还努力干活干嘛？偷偷懒也是可以的嘛。 如果采取浮动的工资策略，劳拉就必须要认真工作，因为她的工作成绩是直接跟她的个人收入挂钩的，不努力的话就会被扣除薪水。 劳拉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提出了另一个要求：“牛先生，你提出的方案对于我来说似乎不太公平，如果我做出的成绩远远超出了预期，我最高也只能拿到三十万美元的年薪，这公平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因此我的方案还有后续的部分。” 劳拉好奇道：“后续的部分是什么？” “后续的部分很简单，如果劳拉女士做出的成绩超出了预期，我会用超出的百分比来乘以三十万美元，得出的数字将会加入你的工资，就当是给你发的奖金，说白了干得差要扣钱，干得好有奖金，劳拉女士对于这样的薪水模式还满意吧？” 劳拉立马点头：“我很满意，就按照牛先生的方案执行吧。” 她说完话后顿了顿，然后提到了莱德：“牛先生，莱德的薪水你是怎么考虑的？” 牛小强特别重视人才，尤其是技术型人才，他非常看重。因为他有一个座右铭：谁掌握了技术，谁就掌握了制高点。 一听劳拉提到了莱德的薪水问题，牛小强立马回答道：“莱德的薪水构成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底薪，跟你一样为税后三十万美元，第二个部分是提成，凡是他研发出来的药品，专利属于公司和他个人联合拥有，公司占据专利的百分之九十，他个人占据百分之十，该项药物的利润的百分之十将会作为提成支付给他。” 如果真是这样，莱德的个人收入将会十分惊人。 牛小强其实并不想给这么高的提成，不过这是美国医药行业的一贯做法，他既然在美国经营医药公司，就要入乡随俗。否则要是让莱德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人家辞职不干的话，牛小强的损失会更大。 国内就不同了，那些科研人员研发出来的成果一般都属于他所在的单位所有，跟他个人是没有多大利益关系的，别说拿到利润提成了，连奖金也是少的可怜。 按照国内企业的一般做法，给你发个千把块钱就算是很够意思了。更多的企业一般都只发个一两百块钱意思一下。当然了，还会附赠一张奖状和几个印着“优秀工作者”的茶杯或者脸盆，这就算是把你给打发了。 真要说起来，牛小强对待国内的职员算是很不错了。跟其他的国内企业相比，牛小强开出的条件和待遇绝对要优厚许多。可即便如此，这种待遇也要比他给美国这边的职员开出的价码低太多了。 第1210章 山姆回国 就拿管理阶层来说，亚洲机械厂的几位副厂长的月薪为几百块人民币，哪怕把牛小强在国内所有工厂的管理人员的工资加在一起，也没有劳拉一个人拿到的薪水的五分之一多。这里面除了汇率的因素之外，还因为两个国家的经济情况不同。 几百块人民币的月薪目前在国内已经属于高薪阶层了，这笔钱在国内可以过上非常好的日子，顿顿吃肉都没问题。毕竟国内的猪肉才几毛钱一斤，馒头才两分钱一个，大米也才几分钱一斤。 这些高层管理人员只要干一年，就能存到大几千块钱，这笔钱在国内完全盖得起楼房，并且还有多余的钱拿来装修。 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内的消费水平太低，跟美国完全没法比。 劳拉挣到的是美元，虽然底薪有三十万，但她在美国生活，花的也是美元。 她干满一年也能在美国盖别墅，并且也有多余的钱拿来装修。不过美国的猪肉几美元一斤、馒头这边没有，这里的汉堡包大概相当于中国的肉夹馍。 目前美国的汉堡包要几美元一个，中国的肉夹馍才一毛三一个。大米的话美国也比国内贵几十倍。由此可见你挣多少钱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你生活的所在地的物价水平如何。 真要进行比较的话，只能说劳拉可以享受到更加高端和舒适的生活。比如说她可以天天吹空调、可以买高档小汽车代步、可以出国旅游。 在中国，这些方面的花销很大，在经济并不发达的情况下，国内的高收入阶层是不太可能享受到跟劳拉相同的高品质生活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经济太落后了。 牛小强不是不想照顾国内的职工，他名下的职工拿到的工资比国内其他企业职工拿到的工资要高很多，这已经算是照顾他们了。如果他把中国和美国的职员处于相同的薪资水平，那么他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 这也很好理解：国内的工厂挣的是人民币，所有的工厂加起来每年的利润大概在四千万元左右。 国内的职工人数有三千多号，如果给这么多的职工每人发放数万美元的年薪，牛小强每年在工资方面的支出就需要一亿五千万美元以上，他要真敢这么干的话，绝对会很快就破产。 美国职工的工资虽然很高，但他们帮牛小强挣的是美元，即便每人的年薪达到十万美元，牛小强依然可以挣到大头。 这就是商业规则，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需要采取不同的策略，绝对不能一概而论。 工资的事情谈妥后，牛小强微笑着举起了装着苏打水的玻璃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劳拉笑盈盈的跟着举杯：“合作愉快。”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开车离开。劳拉跟凯琳娜去了办公室，两人需要签订新的劳务合同，把薪水以文件的形式明确下来。 牛小强并未回去休息，而是开车来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 上个礼拜山姆回到了美国，跟他同行的有第二批深造的技术员，其中就包括李沐晓。这批名单是牛小强在出国前就确定好的。 至于姜鸿昌等人，由于工作比较繁忙，他们并未出现在名单内。估计要等到工厂顺利投产，他们才能来美国深造。 牛小强并不知道山姆回到美国的消息，他来到公司是想视察一下工作，顺便把一份采购清单交给帕卡德。 这份采购清单上的零件是用来组装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牛小强虽然还没有完成整条产线的设计工作，但提前采购已经设计好的部分的零配件还是可以的。他想提前做好相关准备，免得到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集中到一起去做，这会把人给累死。 山姆在中国生活了半年时间，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中国人的某些习惯，比如说接风洗尘这个规矩。 牛小强走进车间的时候，工人们早就下班了，只有几个管理人员在忙着统计今天的生产数据。牛小强还没来得及跟这几个管理人员打招呼，就听到宿舍区传来了巨大的喧哗声。 牛小强不由一愣，心中暗暗感到诧异：李符莜他们的纪律性一向都比较强，不太可能如此大声喧哗，话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为了搞清楚情况，牛小强迈步走到了楼上的宿舍区。刚刚上楼，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牛小强敢肯定这一定是白酒的味道，因为这种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他老家的苞谷烧的气味嘛。 牛小强越发的感到诧异，加快脚步走到了楼道尽头的房间门口。 这是宿舍区的餐厅所在。说是餐厅，其实就是在一间空着的宿舍里面摆上桌椅板凳，当成吃饭的餐厅使用。 他歪着脑袋往里面打量，一看之下不由愣住，过了片刻才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满脸诧异道：“山姆大叔，你怎么回来了啊？” 屋内一共摆了两张桌子，将近二十号人围坐在桌子跟前。由于空间狭小，因此显得有些拥挤，许多人的后背都贴在了墙壁上。 山姆和帕卡德正好坐在靠门的位置，因此牛小强才能第一眼就看到他们。 屋内的气氛本来是很活跃的，许多人的脸上都一片通红，一看就知道他们喝了不少酒。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自己正喝得高兴的时候，牛小强居然会突然现身。 霎时之间，原本还很是热闹的房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技术员们全都脸色忐忑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由于钢材太吵，山姆和帕卡德根本就没听到牛小强的声音，两人背对着门，原本想要继续跟大家喝酒。一看其他人全都神色忐忑，时不时的瞥向门口，两人好奇之下忍不住扭头一看。 发现来人是牛小强后，山姆首先笑道：“原来是牛秘书来了，小李，你赶紧给牛秘书安排一个座位，顺便上一副碗筷，帮他把酒给满上，我跟牛秘书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大气1000赏！鞠躬！) 第1211章 你们肯定能干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山姆所说的小李指的是李沐晓，李沐晓听到山姆的话一脸尴尬的看向牛小强：“牛秘书……那个啥……我们……我们……” 牛小强一看自己把这帮技术精英吓成这样，立马绽放出笑容，神态亲和的挥挥手：“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至于安排座位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牛小强说完话准备去拿凳子和碗筷，李沐晓赶忙冲过来拦住他：“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牛秘书亲自动手呢？还是我来吧，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李沐晓说完话立马跑了出去，不到二十秒就拿着凳子和碗筷跑了回来。 牛小强见状只得点头：“麻烦你了。” 李沐晓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牛秘书请坐。” 牛小强点点头，坐在了山姆和帕卡德的中间。 他坐下之后，其他人才敢继续动筷子。不过气氛仍然有点拘束，很多人都不敢放得太开。 山姆见状苦笑道：“你看你，把他们给吓的。”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的本意——诸位，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这是命令，知道吗？” “哦……好的……” 大家见牛小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才放松下来。 山姆亲自给牛小强倒了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微笑：“这可是我从凹山托运回国的苞谷烧，光是运费就花了我两千多美元，比买酒的钱还要多得多，今天我大方一把，从明天开始，你再想喝到我的酒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山姆大叔，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凌晨才到的波士顿，我主动提出要给这些学生接风洗尘，因此才摆了两桌。” 牛小强总算是搞清楚了喝酒的缘由，他呵呵一笑，举起酒杯道：“原来是给大家接风洗尘的，既然我来了，就跟着凑个热闹吧，来来来，大家一起喝一口，祝愿大家在美国一切顺利。” 众人全都举杯应和，喝了一口酒后，牛小强把杯子放下，擦着嘴巴感叹道：“还是家乡的酒喝着带劲，比什么威士忌白兰地强太多了。” 刘心武是所有的技术员里面胆子最大的，也是最会来事的。他闻听此言立马凑趣的笑道：“牛秘书说得太对了，我刚才喝第一口酒的时候差点没流下泪来，家乡的味道就是好，即便在美国的日子过得再优越，也比不上家乡的这一口酒啊。” 跟随刘心武第一批来美国深造的几名技术精英听到这话全都点头附和，有几个人的眼眶甚至都微微泛红了。正如刘心武所说的这样，就算美国的生活条件再怎么优越，但在这些人的眼中，也不如家乡的这一口酒。 这就是中国人的故土观念，经过五千年传统文化的熏陶的洗礼，早已写入了整个民族的基因里面。 牛小强见气氛变得有点沉重，忍不住笑道：“你们第一批深造的人不需要再继续被乡愁所困扰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你们一起回国，就是不知道你们在美国的这半年时间学到真本事没有？” 刘心武等第一批深造的人听到这话全都一愣，随即刘心武第一个发言：“牛秘书，咱们什么时候回国啊？” 牛小强笑着回答：“大概半个月之内吧。” 刘心武点点头，笑道：“我们的本事不敢说完全学到了家，但也绝对不算差，如果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想再来美国继续深造。” 他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没来美国之前，我们全都不知道世界上的各项技术居然会发展得如此迅猛，有很多技术我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来了美国之后，我们才认识到了咱们跟人家的差距有多么的巨大啊，如果不经常补充知识，我们肯定会跟人家脱节的。” 刘心武的话得到了其他几位队友的认同，就连李符莜也连连点头：“心武说得很对，美国在很多领域都占据了技术的制高点，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可以通过优厚的待遇网罗到世界各地的顶尖人才为他们服务，跟他们相比，咱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山姆微笑着点头，扫视了这些技术精英一圈，牛小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眼神中的赞赏之意。 扫视众人一圈后，山姆笑着说道：“你们也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群体，在中国生活的半年时间里，让我真正的认识和了解了中国人，你们身上具有许多其他国家的人所不具备的优秀品质，比如说刻苦、勤奋、聪明，这些都是成功必不可少的因素，只要你们今后继续保持这些优良品质，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山姆说道这里笑呵呵的看向牛小强：“当然了，最厉害的还是牛秘书，他在我的眼里简直就是非人一样的存在，厉害的都有些过分了，跟个怪物一样。” 众人全都哄笑起来，笑过之后纷纷在心里表示认同。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我敢保证我不是怪物，大家可别当真啊。” 大家再次哄笑，气氛终于恢复到了牛小强到来之前的水平。 接下来大家继续吃喝，牛小强刚吃过牛排，一点也不饿。他主要是应个景，跟着大家图个乐呵。 接风宴结束之后，牛小强跟山姆和帕卡德一同进入了办公室。 他把房门关上，笑呵呵道：“山姆大叔，你这次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已经设计出了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大部分结构，剩下的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完工，在此之前，我想提前把相关零配件的采购工作落实到位，本来我想把这项工作交给帕卡德去做，不过他毕竟没有你专业，既然你回来了，这项工作还是交给去处理更加合适。” 牛小强说完话从背包里掏出二十多张清单递给了山姆，山姆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你居然设计出了自动化汽车装配线？！”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大气1000赏！鞠躬！) 第1212章 重新分配汽车公司的股权 牛小强笑着提醒：“只是半成品，还没有全部完工。” 山姆满脸激动的挥了挥手：“不不不，这已经很厉害了！多少年了，我一直都梦想着帕卡德汽车公司能够拥有一条自动化汽车装配线，可是这种设备实在是太昂贵了，动辄好几亿美元起步，原本我以为这个愿望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了，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不声不响的快要设计出来了！牛小强，你真牛！” 帕卡德虽然对于牛小强设计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他没有料到牛小强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按照帕卡德估计，这项工作没有两三年根本不可能完成，结果牛小强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快要完工，这种速度实在是太逆天了。 帕卡德也是一脸的激动，他使劲拍了几下牛小强的肩膀：“老板，你是我的偶像！我真的是太崇拜你了！！不管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到了你的手里，就会变得简单许多啊！” 牛小强轻揉着被拍得生疼的肩膀，苦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位就别光顾着激动了，咱们还是来谈谈采购零配件的事情吧。” 山姆和帕卡德用力点头，凑在一起查看清单。 两人本来非常兴奋，脸上全都带着兴高采烈地表情。可是当他们看了没多久之后，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只看了四张清单，山姆就忍不住抬起头，苦着脸道：“牛小强，你采购的这些零配件的价格普遍都比较昂贵，按照我的估计，单单这四张清单上的零件价格加在一起，没有几百万美元拿不下来，如果把所有的零件全部计算在内，只怕需要好几千万美元吧？咱们哪有这么多的钱啊？” 帕卡德连连点头，补充道：“先不谈采购费用，咱们还欠着花旗银行三千七百万美元的贷款没有偿还，光是这笔钱就够我们忙活的了，又哪里有钱去组建自动化汽车装配线啊？” 牛小强笑着伸出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两位不要着急，钱的问题由我解决，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用惊疑不定的表情看向牛小强。山姆首先问道：“能否透露一下，你上哪里去筹集这么多的钱？” 牛小强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获得两亿美元酬金的事情明着说出来，他打着马虎眼道：“别忘了我的名下还有好几家盈利情况很不错的公司，比如说猎人公司，已经依靠着出让专利使用权挣到了将近两千万美元的利润，再加上其他公司的收益，凑一凑还是够的，当然了，你在采购零配件的时候还是要考虑一下成本问题的，能节约一点资金总不是什么坏事嘛。” 两人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他们都知道牛小强在美国的情况，刚才是因为着急才没有想起来。现在听牛小强这么一说，两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山姆再次恢复到了兴奋的状态，他用力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压低采购价格，帮公司节约宝贵的资金！” 帕卡德跟着点头：“那三千七百万美元贷款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年底之前我一定会帮公司挣到这笔钱，把贷款偿还掉！”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两位，购买零配件的钱可都是我个人出的，这相当于对公司追加投资，既然我追加了投资，我的持股比例是不是也应该重新计算一下？” 牛小强的话说的很是在理，既然他个人追加了投资，自然需要重新分配股份，否则的话他就吃了大亏。 目前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股份是这样分配的：牛小强持有公司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帕卡德持有百分之十，山姆持有百分之五。 从股权的分配情况来看，牛小强拥有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山姆和帕卡德只能听他的，按照他的意思去完成工作。 一听牛小强投到股权重新分配的问题，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陷入了思考。 美国人都是很现实的，对于各自的利益诉求十分直接，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沉思了没多久，帕卡德首先开口：“在咱们三人当中，牛小强对于公司的贡献无疑是最大的，如果没有他的支持，帕卡德汽车公司可能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破产清算了，为了公司能够加速发展，牛小强不仅研发自动化汽车装配线，并且还为这个项目提供了数千万美元的建设资金，跟他的巨大付出相比，我感到非常羞愧，因此我主动要求把自己的股份从原来的百分之十降低到百分之五，即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的股份有点高，但最后这百分之五的持股份额是我的底线，身为帕卡德汽车公司创始人的后裔，我不能再退让了，这个还望两位能够理解。” 帕卡德的话说得非常诚恳，牛小强完全可以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虽然帕卡德对于公司的贡献度远远比不上自己，但他毕竟是这家公司的继承者，背负了帕卡德这个名字之后，帕卡德不能够完全从贡献度来考虑问题，他也有着他自己的坚持。 牛小强微微点头：“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山姆大叔，不知你是什么想的？” 山姆正色道：“我对公司的贡献也不算小，公司目前的所有专利技术都出自我之手，伴随着公司的持续发展壮大，这些技术将会为公司创造更大的利润，因此我觉得我的股份不能够再缩减，应该仍然维持在百分之五的水平。” 山姆对于公司的贡献确实很大，尤其是那些专利技术，这些技术在未来可以为公司的发展提供大力支持，因此他的诉求牛小强也能够理解。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我认同你的说法，咱们公司的专利技术确实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它们在未来必将会为公司创造巨大的价值，因此我对于你的诉求持肯定的态度。”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大气1000赏！鞠躬！) 第1213章 自动化率百分之五十五 牛小强说到这里看了两人一眼：“如果两位没有其他意见的话，就按照刚才商议的结果执行吧。” 山姆和帕卡德全都点头，这次股东大会算是落下了帷幕。接下来牛小强跟帕卡德当场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 根据协议的规定，帕卡德把名下持有的帕卡德汽车公司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牛小强，作为回报，牛小强必须要追加对公司的投资金额。追加的资金数量以组建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所需资金为准。 股权转让协议签订完成后，山姆和帕卡德继续查看采购清单。两人一边看一边估算总体的采购价。等到他们估算完毕，牛小强笑着问道：“根据你们的计算，咱们大概需要支付多少采购金？” 山姆看了帕卡德一眼，首先开口：“我估算出来的价格大概在四千三百万美元左右，帕卡德估算出的价格在四千八百万美元上下，相差只有五百万美元。” 牛小强微微点头：“两位估算出的价格跟我预料的差不多，俗话说就高不就低，我明天就转四千八百万美元到公司的户头里，接下来就看山姆大叔的了。” 山姆点点头：“只要钱到账，我立马就进行采购。” 牛小强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有句话我需要说在前头，这条自动化装配线是我主导研发出来的，因此它的所有专利全都属于我个人所有，跟咱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了，如果公司有需要，我可以不收取任何专利费用，无偿把相关技术提供给公司使用，不知两位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 牛小强的要求十分合理，这条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技术本确实跟公司无关，因为公司没有在研发过程中投入任何资金。牛小强虽然是公司的人，但他没有利用公司的任何资源，说起来他相当于在干私活，既然是干私活，当然不能把成果算到公司的头上了。 按照牛小强的规划，关于这条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所有专利技术都将被纳入猎人公司的名下，他准备把这一整套设备推销出去，借此挣大钱。 对于能否挣到大钱，牛小强可谓信心十足，他的信心来自于这条装配线的优越性。 福特公司虽然也有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技术，不过他们拥有的技术跟牛小强的技术相比有些差距，差距体现在自动化率上。 牛小强设计的这一整套技术的自动化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五，也就是说可以减少百分之五十五的工人数量。 福特公司在自动化率上只有百分之四十，比牛小强低了百分之十五，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除此之外，他马上就能得到福特公司还未掌握的激光焊接技术，有了这项技术之后，整条装配线的不良品率将大大降低，生产速度也将会大大提升。 因为人工焊接的品质和效率是没办法跟激光焊接设备相比的，激光焊接设备工作起来更加稳定，也不会被累趴下，只要设备不出故障，就能永远按照设定的程序工作下去。 人就不行了，技术再好、干活再勤奋的焊接工人，也有粗心大意的时候，不可能杜绝质量问题的发生。此外人都是有疲劳度的，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可以保持生产效率，时间一长就会扛不住。再者工人还要吃饭喝水上厕所，这也会耽误工作效率。 机器完全没有这些问题，坏了的话只需要维修一下就能立刻恢复工作，总得说起来，机器在工作效率方面远远超过了人类，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公司大力推行自动化生产线了。 听了牛小强的话，两人全都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牛小强见状嗯了一声：“既然如此，就按照刚才商议的结果执行吧，时间不早了，两位早点休息，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两人起身把牛小强送到车间门口，目送着他开车离开。等到汽车的尾灯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山姆忍不住笑着感叹：“自打牛小强入股公司以来，他总能带给我们惊喜，我在这大半年以来收获的快乐，比前面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呢。” 帕卡德点头附和：“牛小强确实很厉害，他似乎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总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山姆拍了拍帕卡德肩膀，安慰道：“你虽然失去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所能得到的好处绝对要比现在这百分之五股份的实际价值要多得多，小帕卡德，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帕卡德微微一笑：“山姆大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觉得我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吗？如果我真是那种人，刚才就不会那么爽快的让出百分之五的股份了。” 山姆笑着点头，露出欣慰之色：“这就好，接下来你可要再加把劲，争取在年底之前挣到三千七百万美元，帮公司把拖欠银行的贷款偿还掉，毕竟你是公司的三大股东之一，同时还是公司董事会的主席，不能什么都指望牛小强。” 帕卡德很认真的点头：“放心吧山姆大叔，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工作，争取早日重塑帕卡德汽车公司昔日的荣光！” 山姆很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后话锋一转：“你对崔西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心结吧？” 崔西原本是帕卡德女友，不过现在已经被李晓峰给抢走了。她已经脱离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目前承担着海森电子在中国的全权负责人的角色。 海森电子名义上的老板是一个名叫海森的技术员，实际上这家公司完全属于牛小强所有。牛小强已经授权给崔西，让她全权负责公司的业务。当然了，崔西对外的职务仍然是海森电子老板的秘书。 此刻听山姆提到崔西，帕卡德苦笑着叹了口气：“说起来是我对不住崔西，她跟了我那么久，我的心里始终都惦记着别的女人，连崔西的手都没牵过，也从来都没带着她出去吃过一顿饭，她离开我算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第1214章 搬运黄金 帕卡德惦记的女人是琳达，虽然琳达已经是有夫之妇，并且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但帕卡德仍然对她痴心不改。 山姆忍不住摇摇头：“你小子别的都好，就是看不清感情，我早就跟你说过，琳达是不可能跟你好的，别看她的性格有些狂野，喜欢追求刺激，但越是她那样的性格，就越喜欢比较有内涵并且成熟的男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嫁给一位大学教授了，因为这种女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其实是安稳，她所追求的刺激不过是为了调和生活中的枯燥和压抑罢了，你距离她的择偶标准差太远，再执迷不悟的话，只会让自己陷的更深，还是听我一句劝，早点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重新规划自己的感情生活吧。” 帕卡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没有半点希望了，既然如此，我听你的，不过……不过一时半会的，我上哪里去找对象啊？” 山姆露出了为老不尊的奸猾笑容：“你觉得那个李符莜怎么样？” 帕卡德撇撇嘴：“她当然很不错了，但可惜的是人家已经有对象了，就是那个刘心武，他们的感情很稳定，我是不可能把李符莜抢过来的。” 山姆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惋惜的表情：“看来你跟她没有缘分啊，算了算了，这种事情我就不参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刚才有点喝多了，去休息了，你自便。” 帕卡德哦了一声，等到山姆走远，他不由抬头看了看月朗星稀的夜空，叹了口气才转身回去。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凯琳娜已经洗完了澡，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一看牛小强回来，凯琳娜立马笑盈盈的站起身，给牛小强泡茶。 她把茶水递给牛小强，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扭一扭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牛小强哈哈一笑，喝完茶水后洗了个澡，钻进了一楼的卧室。 第二天上午，牛小强去银行办理了转账业务，把昨晚承诺的四千八百万美元的资金转入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户头。随后他回到家里，埋头继续设计自动化汽车装配线剩下的部分。 忙活到第六天的时候，芭芭拉找上门来。 芭芭拉早就知道牛小强的住址，但一直都没有亲自登门拜会过。 两人的关系虽然很良好，但芭芭拉自小就通过父母接受到了中国的文化熏陶，她觉得毕竟男女有别，如果不是太紧急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往人家家里跑。 牛小强在二楼办公，一直都没听见敲门声，最后还是谢军通过对讲机告诉他楼下有人找，牛小强这才反应过来。 他快步下楼打开房门，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芭芭拉，让你久等了，我刚才在二楼搞设计，房间的密闭性太好了，我没能听见你敲门的声音。” 芭芭拉很有礼貌的笑着摇头：“没事，我已经帮你申请到了金库的使用权，今天是提取那批黄金和白银的，牛先生，咱们可以现在去把东西运走吗？” 牛小强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才下午一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搬运黄金和白银，是不是太招摇了一些？万一我因此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那就太危险了，要不等到天黑了再说？” 芭芭拉无奈的笑道：“你应该知道银行的人是没有加班的习惯的，如果等到天黑的话，估计那些警卫人员早就自行下班了，即便我是副经理，也不能强行要求他们留下。” 芭芭拉说到这里稍作沉吟，然后开口：“要不你把游艇开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卸货吧，我的人带着保险箱，让他们把东西装到箱子里搬出来，这样即便被别人看到，人家也不会瞎想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那就这样吧，你稍等片刻，我去把电脑给关了。” 五分钟后，牛小强坐上了芭芭拉的老式福特轿车，领着两辆运钞车赶往码头。 游艇上虽然装着大量的黄金和白银，但牛小强却并不担心失窃的问题，因为他停船的码头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值守，并且还安装了监控设备，一旦有人靠近游艇，就会被值守的人发现。 由于这里是大学教授的聚居区，因此警方的安保工作做得非常认真，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警察就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 牛小强把游艇开到了查尔斯河的下游，找了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把船停靠在岸边。芭芭拉一直都开车跟着，等到牛小强把游艇停好，她立马吩咐押运钞票的武装警卫开始搬运。 这些运钞员常年接触大额现金，其他的贵重物品也见过不少，因此他们在看到底舱存放着的真金白银后并不显得多么震撼。 为了确保这批真金白银的准确重量，芭芭拉特地从银行拿来了称重设备，当着牛小强的面进行称重，称完之后才会装箱运出去。 牛小强在一旁监督，把每一次的称重结果全都默记下来，然后跟芭芭拉记录在笔记本上的数据进行对比。两人的数据完全一致，没有任何出入。 由于称重耽误了时间，因此一帮人忙活了将近三个钟头才完事。 牛小强把游艇开回到港口停放好，坐着芭芭拉的车回到家。 他刚刚跟芭芭拉挥手告别，身上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伯恩，经过这几天的测试，他终于得到了相关数据，并且根据这些数据确定了自己研发的激光焊接设备的可靠性。 牛小强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非常好！你们三个把东西收拾一下，去校门口等着我，我这就把奖金给你们送过去！” 伯恩没料到牛小强如此爽快，自己这边刚刚完成了任务，牛小强就要立即把奖金送过来。 他愣了一下才开口：“牛小强同学，你就不检查一下设备的可靠性吗？万一哪里出了问题，你的奖金岂不是白给了？” 第1215章 用现金把他们震住 牛小强笑道：“我对你的技术完全放心，就算有些小瑕疵，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相信你能很快就修正好，对把伯恩？” 伯恩闻言颇为感动，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他心中感想：牛小强既然对我如此信任，我今后要是不好好工作，又怎么对得起他的认可和赏识？ “恩，我保证能把任何问题都解决掉。”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等会儿见。” “好的，等会儿见。” 伯恩挂断电话后把情况跟自己的两位同学说了一下，两人听完全都开心不已。根据他们跟伯恩协商的结果，他们只要协助伯恩完成激光焊接设备的设计工作，每人就可以拿到五万美元的酬劳。 五万美元对于学生来说很是不少，这自然很让人感到开心了。除此之外，完成了这项工作后，他们马上就可以加入牛小强的公司，试用期就能拿到二十万美元的薪水。 这样的起点要比其他的同学高太多了，眼看着美好的未来正在向自己招手，谁能不高兴？ 开心之余其中的一位同学提醒道：“伯恩，你今后可不能再直呼牛小强的名字了，应该称呼他为老板才对，咱们今后都要跟着他混，算是他的员工，直接喊他的名字相当于不尊重他。” 另一位同学立马点头表示赞同：“牛小强才念大一就这么厉害了，今后还得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必定会越来越牛，咱们应该提前形成尊重他的习惯，免得其他人说咱们不懂事，要是因此影响到了跟他之间的关系，那就更划不来了。” 伯恩哦了一声，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个人就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还好你们提醒了我，放心吧，我今后会注意的，话说回来……” 伯恩说到这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一位同学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伯恩迟疑道：“我到现在为止也不清楚牛小强开的到底是什么公司，你们两个知道吗？” 两位同学闻言全都一愣，说句实话，他们还确实没有听说过牛小强开了什么公司。虽然学校里的很多人都知道牛小强在外面做生意，但至于他做的到底是啥生意，这个大家就一概不知了。 “要不咱们等会儿当面问问他？” “这合适吗？” “咱们都已经跟他谈好薪水的问题了，马上就要进入他的公司实习，有什么不合适的？” “好吧，那等会儿咱们问问他好了。” 商议妥当后，三人立马开始收拾东西，把设计图纸、实验设备和测试数据分别整理好。随后三人各自拎着一个大箱子走出了实验室。 不到二十分钟，牛小强开车来到了实验室门口。他把车窗降下来，冲着三人招招手：“你们上车，咱们去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三人纷纷点头，把大箱子装进了后备箱。 牛小强来之前给两个人打过电话，一个是山姆大叔，另一个是博纳教授，并且提前跟两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二十五分钟后，牛小强的黑色雪佛兰越野车停在了波士顿大厦的门口。他带着三人直接来到餐厅二楼的包厢，点完餐后把房门关上，当着三人的面打开了带来的背包。 背包里面堆放着捆扎得整整齐齐的美钞，一共是五十万美元。 牛小强笑盈盈道：“伯恩，这是我承诺过的奖金，一共是五十万美元，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至于你们之间如何分配，我就不掺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伯恩等人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现金，绿油油的美元就像是绝世美少女一样，牢牢吸引住了三人的目光。 过了片刻，伯恩这才反应过来。他对着牛小强连连鞠躬，一脸激动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两位同学也有样学样，跟着他一起鞠躬说谢谢老板。 牛小强哈哈一笑，摆了一下手：“这是你们应得的酬劳，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吧，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就行，只要是有才华的职员，我就不会埋没了他，并且会给与跟他的才华相匹配的酬劳。” 牛小强说话间把背包推到伯恩的面前，伯恩连连点头称是，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别人给抢走了似的。 牛小强见状也不去笑话他，因为这是他非常希望看到的情况。他早就深知金钱的魔力，之所以当面给现金，就是想把三人震撼住，让他们今后更好的为自己工作。 只见他微微一笑：“三位，你们已经完成了激光焊接设备的研发工作，我不想让你们这三个人才闲着，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新的工作，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努力干活，充分的发挥出你们应有的能力。” 伯恩立马点头：“请老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懈怠的，不知老板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新的工作？” 牛小强笑道：“你们全都是物理机械工程学院的高材生，搞机械才是你们的老本行，我现在正在跟帕卡德汽车公司合作研发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相关技术差不多快要研发完成，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因此想让你们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来，协助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人完成自动化汽车装配线的组装工作，等到组装完成，你们还将承担起维护和保养的工作，不知你们对此有没有意见？” 伯恩等人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后，伯恩首先开口：“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不等他开口，伯恩就接着问道：“老板，有个问题我们想问问你，不知我们今后将在哪家公司上班？”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伯恩想要问的是什么，他微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开的是什么公司对吧？” 伯恩立马点头：“恩，我就是这个意思。” 牛小强笑着回答：“我开设的公司名叫猎人公司，这家公司主要为其他的企业提供技术方面的服务，比如说转让某些专利技术的使用权，或者帮其他公司研发他们所需要的技术。” 第1217章 采购玻壳生产线 凯琳娜跟伯恩等人一样，都对牛小强的老家很是好奇，想过去看看牛小强这样的天才是怎么被培养出来的。 牛小强不太好拒绝凯琳娜的要求，因为凯琳娜从来都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再者人家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如果牛小强拒绝，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沉吟片刻后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不过你最好以看望弟弟妹妹的名义过去，否则我老家的那些人可能会说闲话。” 凯琳娜嗯了一声：“我明天开始安排工作上的事情，然后跟你一起出发，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牛小强很真诚的微笑道：“谢谢你的理解。”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牛小强给张小兰打了个电话，跟她约好了一起回国的时间。 海森电子在凹山的工厂已经建设完毕，设备也都安装好了，张小兰身为合伙人，需要跟着牛小强一起回去查看一下实际情况。 去年过年两人采购了很多礼物，这次也不例外。牛小强现在是个亿万富豪，自然不会小气，张小兰提议要买礼物，他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约好了地点，见面后他在张小兰的陪同下购买了许多高档衣服和化妆品，此外还购买了三大箱万宝路香烟。衣服和化妆品是送给女同志的，香烟是为男人准备的。 采购完礼物后，张小兰跟牛小强找了一间咖啡厅歇脚，两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闲聊：“小强，你这次准备在国内待多久？” “大概半个月左右吧，当然了，如果事情太多的话，我可能会延长时间。” 张小兰哦了一声：“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海森电子的投产遇到了一些问题。” 牛小强最近一直都没有跟国内联系，不太了解情况。他好奇道：“他们遇到什么问题了？” 张小兰回答道：“听你的老表所说，采购部门的人在国内四处碰壁，没办法采购到生产所需的零配件，他们没有投产，我开设的配件工厂也跟着陷入了停滞。” 张小兰说到这里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这么重要的事情，就没人通知你吗？” 牛小强摇摇头：“可能是他们不想打扰我吧，小兰，你知道是哪种零配件买不到吗？” 张小兰点点头：“是电视机的玻壳，这是显像管的重要组成部件，我们只能生产显像管的部分配件，并未投产玻壳产线。”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当初在采购电视机生产设备的时候，牛小强只采购了其中的一部分。这主要是因为相关的设备太昂贵，凭借他当时的财力没办法采购齐全。 此刻听了张小兰的话，牛小强沉吟片刻后开口：“你比我更加了解情况，按照你的看法，你觉得这件事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张小兰立马回答：“当然是自己投产玻壳最好了，否则今后会永远受制于人，你的表哥跟我说国内的玻壳生产厂家非常傲气，想要从他们手里买到玻壳，光送礼还不行，还要当大爷一样供着，否则人家就不批条子，海森电子的采购人员受了不少窝囊气，就算已经把人家当大爷供着了，人家还是吊他们的胃口，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 电视机属于结婚三大件之一，并且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国内属于非常紧俏的物资，因此相关的配套厂家也是牛气得不行。牛小强不用打电话询问，就能猜到采购人员遭遇了什么样的情况。 他的手里还有一亿多美元的资金，不差这几个钱，闻听此言他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采购玻壳生产设备吧，你先稍等片刻，我给罗格教授打个电话，让他帮咱们采购，他在这个行业里面熟人很多，可以帮咱们砍价。” 张小兰愣了一下才开口：“你先等会儿。” 牛小强诧异道：“怎么了？” 张小兰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知道一条玻壳生产线得多少钱吗？” 牛小强好奇道：“要多少钱？” 张小兰伸出两根手指头：“没有两千万美元想都不用想。” 牛小强吃了一惊：“我们当初购买显像管的其他核心零件的生产设备也才花了五百万美元，一条玻壳的生产线为什么会这么贵啊？” 张小兰解释道：“因为相关技术掌握在了三家公司的手里，他们极有可能达成了私底下的协定，一致对外抬高玻壳生产设备的价格，因此售价才会这么昂贵。” 这种情况在技术领域并不算稀奇，很多掌握高端技术的公司都会这么干。他们通过共同抬价来攫取巨额利润，跟直接抢钱也没有什么区别。 牛小强懒得对这种行为进行批判：“贵就贵一点吧，咱们建立了玻壳生产线后，除了可以供应自己的电视机工厂，还能对外销售，想要赚取到大把的利润应该不成问题，至于采购所需的资金，我还是拿得出来的，最近猎人公司的业绩很不错，帮我挣了不少钱。” 张小兰信以为真，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牛小强不再耽搁，拿起卫星电话拨打了罗格的号码。 “是罗格教授吗？我是牛小强，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一下，具体是这个样子的……” 等到牛小强把情况说完，罗格立马满口答应：“没问题，美国的康宁公司就是专门经营这个的，我跟康宁的董事长很熟，只要我开口，他那边肯定会给出优惠的价格。” 罗格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牛先生，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教材你编纂的怎么样了？” 牛小强笑道：“教材已经完成了大半，后续再加把劲就能完成了，你放心，最多一个月我就能把你所需的教材交给你。” 牛小强去哥伦比亚办事的途中，抽出时间编写了量子信息学的教材。实际上他已经编写完成了，教材一共有三本，字数虽然不多，但内容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延展，用来教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218章 老当益壮的张广茂 他之所以说教材还未编写完成，主要是不想让罗格认为这件事太容易，否则今后再找人家帮忙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罗格大喜过望，连连对牛小强表示感谢。牛小强跟他客套了几句，随后话归正题：“咱们还是老规矩，你跟康宁的老板签订协议之后，把他们的账号报给我，我直接把钱给他们转过去。” “好的，有结果了我立刻通知你。” “麻烦教授了，有机会咱们再聊，拜拜。” “恩，拜拜。”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发现张小兰呆呆的看着自己，他诧异道：“小兰，你这是咋了？” 张小兰惊疑不定的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给罗格教授编写教材，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牛小强没有必要瞒着张小兰，他立马把具体的情况跟张小兰说了一遍。 张小兰听完之后呆愕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她感叹道：“你这家伙，居然开创了量子信息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评价你了，你要是再努把力，肯定能获得诺贝尔奖。”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对这个可没有兴趣，借用戚继光爷爷的诗来说，我的追求应该是‘出名非我意，只想偷着乐’。” 张小兰早就知道牛小强不贪图虚名，他看中的是实际利益。闻听此言张小兰苦笑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诺贝尔奖，但在你这里，诺贝尔奖却是无足轻重，我看你啊，完全就是个大财迷。” 牛小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小兰，我那几位老表在你的工厂里面干得怎么样？” 这几位老表是牛小强亲自推荐给张小兰的，他们都经过了牛小强的考核，否则牛小强也不会把什么人都塞给张小兰。 张小兰笑着点头：“他们都很努力，干得很不错。”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不然他们要是把你的工厂给整垮了，我可没办法跟你交代。” 张小兰开玩笑道：“你这么有钱，真要把我的工厂经营垮了，到时候你随便给个三瓜两枣的，就够我吃喝一辈子了。” 牛小强凑趣的笑道：“没问题，只要你好意思开口，我一定给。” 张小兰立马伸出了自己的芊芊玉手：“现在给行不行？我也不要多的，就一百万，货币单位为美元，你舍得给吗？” 牛小强愣了一下，看着张小兰期待的眼神，他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好的，我这就给你开支票。” 张小兰闪过惊喜之色，立马伸手拦住了牛小强：“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居然还当真了。” 牛小强挠了挠头，干笑道：“我以为你急等着用钱呢。” 张小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小强，你做事不是一向都很讲究原则吗？尤其是钱，你算得可清楚了，为啥刚才却不讲究了呢？” 牛小强咳嗽一声，不敢去看张小兰的目光：“我的原则只针对商业行为，如果是私底下的话，我就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进行调整。” 张小兰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你所说的私底下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人品和交情啊，说白了就是看关系。” 张小兰又哦了一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国内的事态发展你知道吗？” 张小兰说的是舆论动向，牛小强最近没有跟国内联系，对此不太了解，他反问道：“我不太清楚，你了解吗？” 张小兰点点头：“我前几天跟我爸打过电话，主要是担心他出问题，他跟我说现在的局势有点凝重，现在无论是谁请他去参加思想交流会，他都会一口回绝，此外他还托我询问你的看法，小强，你觉得局势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能给个相对确定的结论吗？我好回复我爸，省得他整天担心这个害怕那个。” 牛小强闻言忍不住好笑道：“张叔叔也真是的，他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干嘛要委托你来问我啊？难道半年没见，他就把我当成外人了？” 张小兰替自己的爸爸辩解道：“主要是我爸不好意思再来求你，他以前找你帮过很多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是还向你求助，他的面子上多少会挂不住的嘛。”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既然如此，你干嘛把你爸给出卖了？他要是知道你说了这些话，岂不是会更加难堪吗？” 张小兰露出狡黠的笑容：“只要咱俩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小强，你应该不会出卖我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至于张叔叔想要咨询的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与比较确切的回答。” 接下来牛小强把自己跟吴萍说过的话跟张小兰说了一遍，并且叮嘱张小兰，一定要尽快给张广茂打电话。 根据牛小强的估计，现在应该差不多快要到见分晓的时候了，如果张广茂不早点明确自己的态度，保不齐以后会因此被人为难。 张小兰对牛小强的话深信不疑，当即点头：“恩，我晚上就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抓紧时间表明态度。” 谈完了爸爸交代的事情，张小兰悠悠的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牛小强见状忍不住问道：“小兰，你又怎么了？” 张小兰笑着摇摇头，一副好笑的表情道：“前几天跟我爸通电话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跟我的后妈有关。” 牛小强惊疑不定道：“刘阿姨她怎么了？” 牛小强还以为刘慧跟张广茂闹了矛盾，要分家呢。不料张小兰的回答却让他差点惊掉下巴。 张小兰又悠悠的叹了口气，不好意思道：“小强，实不相瞒，我要当姐姐了。” 牛小强闻听此言瞪大双眼，满是惊讶和意外之色：“你的意思是说……刘阿姨怀上了？？” 张小兰点点头：“恩，并且她已经怀了快半年了，我爸一直都没好意思跟我说这件事，眼看着我马上要跟你回国探亲，他迫不得已才拉下老脸告诉我的。”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219章 重视人才不只是说说而已 牛小强呆愕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着举起了饮料杯：“恭喜恭喜，想不到张叔叔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再给家里添丁加口，他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张小兰白了牛小强一眼：“明明是好事情，怎么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却让人感觉怪怪的呢？” 牛小强笑着站起身道：“正好我大姐也要生孩子了，咱们再去采购一些婴儿用品吧，免得我爸妈以后跟他们的外孙说我是个不合格的舅舅。” 张小兰立马点头，她抢在牛小强的前面买了单，然后两人一同开车继续逛街。 把所需的礼物采购齐备后，牛小强开车把张小兰送回到学校宿舍。跟张小兰分别后，牛小强找打了正在教室里旁听课程的刘心武等人，跟他们说了回国的具体日子。 具体的日期确定在了九月六号，加上路上消耗的时间，大家正好可以抢在中秋节那天抵达凹山。 刘心武等人本来思乡心切，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家。可是当牛小强告诉他们回国的具体日期后，他们却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来美国深造的机会可谓是极其难得的，整个中国能像他们这样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不说没有，但也绝对是极少数。 尤其是私营企业，哪个老板愿意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把员工送到美国来深造？目前国内也就只有亚洲机械厂这样做，算是开了一个先河。 由于机会难得，刘心武等人学习起来非常刻苦认真，上课实习两不误，晚上下班了还要聚在一起交流这一天的心得体会，互相促进，共同进步。 正是因为他们足够刻苦，因此每个人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实际操作水平，都跟还未出国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几天的时间里，第二批来美国深造的技术精英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了压迫感。他们的压迫感来自于第一批深造的学员。 通过这几天的交流，李沐晓等人赫然发现自己在许多方面都比不上这些原本跟自己处在同一水平线的工友，就算是以前比自己还要差着一筹的工友，现在也已经超越了自己，知识和眼界比自己强太多了。 尤其是李沐晓，他虽然有些木讷，不太善于言辞，但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却非常自信，在厂里不说一览众山小，那也绝对是排名前五的技术高手。 但现在的他却被狠狠地打击了一把，他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人，与此同时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比别人更加刻苦，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后于人，一定要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 不仅是李沐晓，其他第二批前来美国深造的技术精英们也都是这样的想法，大家已经铆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 牛小强通过察言观色了解到了这个情况，他对此感到十分的欣慰和满意。 一直以来，牛小强对于人才都是非常重视的。他的重视不仅仅体现在言语方面，更多的是直接给予人才良好的薪资待遇，通过物质上的好处肯定了这些人的真实价值。 牛小强的态度大家全都看在眼里，也都记在了心里，因此每一名技术人才对牛小强都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大家都不想辜负了牛小强的器重，想共同努力为工厂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心情大好的牛小强再次展现出了他大方的一面，确定了回国的日期后，他笑呵呵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万美元的现金，分发给第一批来美国深造的精英们：“各位，你们难得来美国一趟，眼看着马上就要回国了，不带点东西回去又怎么好意思面见江东父老？这一万美元是我代表集团公司发放给你们的补助金，你们拿着钱去买点礼物吧，千万不要舍不得花。” 刘心武等人全都面露惊喜之色，算下来他们第一批深造的人每人可以分到一千两百五十美元，这笔钱已经很多了，可以让大家购买许多在国内买不到的东西。 想到自己拎着从美国采购的各种礼物馈赠给亲朋好友时的风光场面，这帮人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话也不会说了，只会一个劲的傻笑。 第二批前来美国深造的技术精英对此全都艳羡不已，牛小强也没有忘记他们，他笑呵呵道：“你们也不要羡慕别人，只要你们能够像他们一样刻苦学习和钻研，得到了我的认可，到时候我会给与你们相同的待遇。” 李沐晓等人闻听此言全都欢呼起来，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深造，绝对不会辜负了领导的一番苦心。 唯一还算平静的要数李符莜。真要算起来，她在国内只有李沐晓一个亲人。现在李沐晓已经来了美国，即便她买了礼物，也不知道应该送给谁。 牛小强见李符莜的脸色有点反常，立马猜到了对方的想法。牛小强暗自埋怨自己欠考虑，开口道：“李符莜，你过来一下。” 李符莜答应一声，跟着牛小强走到了教室外面。 牛小强轻声问道：“李符莜，你在苏联老家还有亲戚吗？如果有，我可以给你批个假，并且给你一笔钱充当路费，让你回老家看望他们。” 李符莜每次被后妈欺负的时候，无助的她总会想到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苏联，她的心里总会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我要是有外公外婆的话，他们一定会很疼爱我吧？ 此刻听牛小强提到这件事，李符莜沉默片刻后微微摇头：“我不太清楚苏联那边还有没有亲戚，也不想去查访。” 牛小强面露诧异之色：“为什么不想去查访一下呢？” 李符莜露出倔强的笑容：“得益于牛秘书的照顾，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没必要去找那些亲戚，再者即便我找到了他们，但我从未见过他们，跟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如此一来找到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220章 现在流行去外面胡搞吗？ 牛小强没想到李符莜会说出这种话，呆了一下之后才微微点头：“我尊重你的个人意见，并且我刚才跟你承诺过的事情长期有效，如果你以后改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除此之外，我想问问上次交代你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牛小强已经跟解放阵线的人达成了合作协议，他每个月需要给对方提供十架无人机。前些时回到波士顿后，牛小强就暗地里找过李符莜，要求李符莜帮他继续造无人机。 李符莜微微点头：“牛秘书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耽误，只要零件到位，我随时都可以开工。” 牛小强嗯了一声：“要不这样吧，你暂缓回国，先帮我组装六十架无人机存放起来，组装完成后你再回国。” 李符莜巴不得能跟弟弟多呆一段时间，闻听此言立马点头：“没问题，我服从领导的安排。”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他微笑道：“我不会让你白干，还是老规矩，你每帮我组装十架无人机，我就支付给你一万美元的报酬。” 李符莜笑着说了声谢谢，非常识趣的没有询问这些无人机的用途。 人家不问，牛小强却不能不解释一下：“这批无人机是我为朋友准备的，算是帮别人的忙，你不要多心。” “恩，我不会乱想的。” 谈妥了制造无人机的事情后，牛小强又拿出五百美元递给刘心武，让他拿着钱去采购一些食材，在回国之前跟李沐晓等人好好聚个餐。 刘心武等人纷纷开口表示感谢，都夸赞牛秘书是个出手大方的领导。 牛小强叮嘱大家不要喝坏了身体，然后挥手跟大家告别。 他并未回家，而是开车来到了科恩的办公室。 为了便于参加选举，科恩花钱组建了专业的选举团队为自己服务。为了让这些人有个良好的工作环境，科恩特地在波士顿市中心租了好几间办公室。 他租赁的办公室距离波士顿大厦并不太远，只相隔几分钟的车程。牛小强想过来了解一下科恩参加地方议员选举的情况，顺便跟他道个别。 牛小强到达地点后把车停在外面，他刚准备进入大楼，科恩正好从大门出来。看到牛小强后，科恩愣了一下才面露笑容：“牛小强，还真是巧啊，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却先一步来了，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 牛小强好奇道：“你想找我的话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干嘛要亲自过去找？” 科恩看看周围无人，嘿嘿一笑道：“这主要是为了凸显我的诚意，实不相瞒，我当前的形势一片大好，民调显示我这次极有可能会从众多的候选人当中突出重围，成功的当选议员！说起来这跟你的大力支持密切相关，如果没有你帮我出的那些好主意，我就算能够竞选成功，也不会赢得这么轻松，为了对你这个大功臣表达我诚挚的谢意，我当然要亲自登门去邀请你了。” 牛小强闻言笑道：“恭喜恭喜，今后还望科恩先生多多关照哟。” 科恩不顾形象的搂住了牛小强的肩膀：“瞧你说的，这也太见外了，走吧，咱们喝酒去。” 两人嘻嘻哈哈的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科恩吩咐道：“麻烦送我们去双山酒吧。” 现在才下午四点半，这个时候去酒吧似乎不太合适。此外双山酒吧这个名字也有些低俗，如果按照英语直译过来，应该叫“双峰酒吧”更加合适，这里的双峰指的是女性的胸部。 从名字来看，这家酒吧应该不太正规。牛小强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现在还早，咱们去酒吧干嘛？再者这家酒吧一听名字就不太正规，你好歹也是知名人物了，去这种地方似乎不太妥当吧？” 科恩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你跟着我走就行，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就算被选民认出来也没有关系，现在美国就流行这个，放心吧，选民们会理解的。” 牛小强露出好奇之色：“美国现在流行去外面胡搞吗？这是不是太堕落了？” 科恩解释道：“现在的年轻人第一次结婚的时候都会举办单身夜派对，在派对上无论怎么玩都不过分，但结了婚之后就不能瞎胡来了，这是一种文化，已经从结婚前的单身夜派对延伸到了其他的行业，比如说大学毕业生，毕业之前也会举行类似的派对，再比如说参加工作之前，也会举办类似的派对，我马上就要担任地方议员了，因此在上任之前放松一下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牛小强对这种文化颇感荒唐，说得好听点这叫做放松，说的不好听这就是放纵。 他忍不住笑道：“美国人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想找乐子就直说，扯那么多理由干嘛？”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玩归玩，但绝对不能过火，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科恩哈哈一笑：“你以为我真的那么低俗吗？放心吧，我可是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有志青年，绝对是年轻有为的典范，无论如何也不会学坏的，当然了，偶尔的调剂一下枯燥的生活也不算过分嘛，这个希望你能够理解和包容。” 牛小强闻听此言直勾勾的盯着科恩，搞得科恩满头雾水。一直等到看得科恩浑身不自在了，牛小强这才开口：“科恩，你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要收获巨大的成功，开始变得得意忘形了？” 科恩赶忙摆手：“你可不要误会，我敢保证自己依然还是以前的那个科恩，绝对没有变质。”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提醒道：“科恩，你是个有着远大理想抱负的人，既然想干大事，就要承受其他人无法够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同时也要严格要求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须知历史上的很多大人物都是因为成功之后降低了对自己的要求，最后付出了惨痛代价的，我可不希望你哪天因为犯下重大错误蹲了监狱，到时候你可不要跟你的狱友说你认识我，我牛小强丢不起这个人。” ， 第1221章 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科恩闻言苦笑不迭：“你不去当老师真是屈才了，我感觉你比我大学时期的哲学讲师还要能说，我再次重申一下，我科恩绝对不会变质，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牛小强咧嘴一笑：“你也不要埋怨我多嘴，咱们已经结成了利益共同体，无论是你还是我自己，都应该为对方着想，否则就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科恩很郑重的点点头：“恩，我知道这个道理，今晚过后我一定会严格自律的，在此之前，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再批判我了，咱们好好的庆祝一下行吗？” 牛小强虽然很排斥那种地方，但看在科恩如此恳切的份上，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见他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科恩松了一口气，笑道：“恩，下不为例。” 双山酒吧开设在距离郊区很近的地方，出租车开了将近半个钟头才到。科恩付完车费拉着牛小强下车，一同走进了酒吧的大门。 刚一进来，牛小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的肌肉十分发达，胳膊上凸起的肌肉上还纹着一个龇牙咧嘴的狼头。 牛小强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却在洛桑二手车市场见过他。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是洛奇的手下。 对方也看见了牛小强，他呆了一下，随即扭过头去，连一点要搭理牛小强的意思都没有。 牛小强乐得如此，赶忙跟科恩一起快步经过。科恩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这个地方我只听别人提起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来，据说只要你有钱，就能在这里享受到很多外面没有的服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等会儿你别说话，看我的就行。” 牛小强微微点头，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酒吧里的环境。 来之前他原本以为这里是个很低俗的地方，因为酒吧的名字摆在那里，让人一听就会产生很低俗的联想。 没想到进来之后，他这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双山酒吧的装修不仅不低俗，反而还带着浓浓的艺术氛围。 在这里完全看不到任何跟低俗有关的东西，既没有衣着暴露的女人，也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目光所及之处，不是临摹的名画，就是柔和的吊灯，整体的风格让人感到很是温馨，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科恩看得连连点头：“看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虽然环境很不错，但牛小强却提高了警惕，他听到这话提醒道：“越是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东西，背后隐藏着的邪恶就越惊人，科恩，你可要留点神，不要被表象给迷惑了。” 科恩苦笑道：“咱们只是来消遣的，用得着搞得那么紧张吗？” 牛小强刚准备说话，一个身穿高档真丝晚礼服的美女迎了上来。这个女人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气质却很出众，给人一种妖而不艳、媚而不俗的感觉。 她冲着科恩和牛小强微微点头致意，微笑道：“欢迎两位的光临，不知两位是熟人介绍来的，还是自己找过来的？” 科恩反问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女人点点头，笑着回答：“确实有区别，如果是熟人介绍的，还请报出他的名字，我们会跟他联系，确认无误后才会接待两位，如果不是，我们只能表示很遗憾了，两位只能在大厅里喝喝酒聊聊天，至于其他的服务，你们是无法享受的。” 科恩和牛小强见过许多大世面，两人自然不会被这个女人三言两语打发掉。 两人对视一眼后，科恩首先开口：“这位小姐，如果我们既没有熟人介绍，又想享受到你们这里的服务，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 女人微笑着摇头：“一看就知道两位应该是很有身份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接待人员，还请两位不要为难我好吗？” 对方的话说得不卑不亢，让两人找不到突破口。顿了一下后，科恩再次开口：“要不这样吧，你把能说得上话的人帮我们找来，我们亲自跟他谈，行吗？” 女人再次打量了两人几眼，一看两人的气度都很沉稳，她终于点了头：“可以，请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我们经理找来跟你们谈。” 她说完话扭动着腰肢离开，科恩盯着女人的背影看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开办这家酒吧的家伙胆子有够大的，居然聘用女大学生来这里工作，他也不怕惹上麻烦。” 牛小强也早就看出刚才的那个女青年很有涵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波士顿本地大学的女大学生。 他叹了口气，“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科恩听得目瞪口呆，又好气又好笑的摇着脑袋。 过了没多久，女人领着一个长相俊朗的白人男子走了过来。这位白人男子看起来很有气势。不过他的气势在科恩和牛小强面前完全就是摆设，两人根本没把他当成一号人物看待。 对方刚走到跟前，科恩就开口道：“阁下应该就是这里的经理吧？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见你的原因，不知你能否通融一下？” 男人的态度显得很是谦和，但说出来的话却跟他谦和的态度截然相反：“两位先生，实在是非常抱歉，我们这里不接待生面孔，如果两位真的想来这里消遣，还请找个熟客帮忙做担保吧。” 科恩哈哈一笑：“你拒绝了我们，就不怕惹上麻烦吗？” 男人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目光很坚定：“做生意总会遇到麻烦的，我们总不能因为怕麻烦就违背自己的原则吧？” 科恩微微点头：“恩，你说得在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说了。” 科恩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他硬拉着牛小强过来的，本来说好了今晚要好好地庆祝一下自己即将当选议员，结果却吃了闭门羹，即便涵养再好的人，面子上也会挂不住。 第1222章 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牛小强 当然了，科恩的家教非常好，即便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他也没有当场说狠话。 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后，科恩拉着牛小强往外走去。牛小强巴不得如此，他是真的不想来这种地方消遣，免得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两人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一间房门忽然被人打开，里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此外还有一个女人的道歉声。 两人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退了出来，她一边退一边对着屋内连连鞠躬。 这个女人的脸颊上有一道红色的巴掌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了客人，结果被客人给打了一巴掌。 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很不错，但心情不好的科恩懒得多看。他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给双山酒吧的人一个教训。 牛小强原本正在往前走，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女人的侧脸后，他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科恩一看牛小强停下，扭过头好奇的问道：“你停下来干嘛？” 牛小强并未回答科恩，他歪着脑袋仔细的打量了那个女人几眼，似乎是在确认对方的身份。看了几眼后，牛小强脸上的迟疑之色瞬间转变成了极度震惊和极度意外，他的双眼瞪得老大，一副见到世界末日的模样。 科恩一看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他走回到牛小强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你遇到熟人了？” 牛小强仍然没有回答他，继续用极度震惊和极度意外的表情盯着那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 科恩见状不好再开口询问，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牛小强回过神来。 “先生，我只负责为客人弹琴，并不提供其他的服务，还请您谅解。” “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好几万美元了，你到现在连手都不让我摸一下，这是对待客人应有的态度吗？！” “真的很抱歉，我只为客人演奏，其他的事情请恕我无法满足。” “他妈的！真是个欠揍的贱女人！” 屋内的男人说话间冲了出来，挥手打向这个女人的左脸。这个女人惊呼一声，脑袋往后一仰，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男人一看她居然敢躲，不由更加生气，飞起一脚踹在了女人的大腿上。女人惨呼一声，后背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碰的一声闷响，她伸手捂住被踹中的地方，一脸痛苦的滑坐在了地上。 男人兀自不解气，还想凑上去继续殴打这个女人。就在他迈动步子的同时，牛小强忽然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你他妈给我住手！我fxxk你全家！” 他发出吼叫的同时，整个人失去理智一样，面目狰狞的冲进了走廊，飞起一脚踹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这个男人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腾空飞了出去好几米远，最后摔在地上不停地挣扎。 牛小强兀自不解气，冲上去猛踢这个男人的肚子。他下手非常重，完全就是不顾后果的做派。 科恩刚才被牛小强的吼声给吓了一跳，一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他见牛小强把人往死里打，担心会出人命，赶忙冲上去拉扯。 “牛小强，你赶紧停下，这么打是要出人命的！” 牛小强继续踢了几脚才停下，他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 酒吧里的安保人员已经闻讯赶来，带头的是牛小强曾见过的那位彪形大汉。 他扫视了一下现场，面色阴沉的看向牛小强：“牛先生，请你给我一个交代。” 牛小强冷冷的瞪着他：“你想要什么交代？” 大汉面无表情的盯着牛小强：“不要以为你认识老大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如果你不赔偿客人的损失，并取得客人的谅解，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牛小强冷笑一声：“第一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别以为你是洛奇的人我就不敢动你！而只要我动了你，你连后悔都来不及！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在监狱或者轮椅上度过，你就立刻把洛奇给我叫过来，我亲自来跟他谈！至于你，你还不够格！” 大汉凝视了牛小强好一会儿，最终选择了退让：“好吧，我这就如你所愿。” 科恩还是第一次看到牛小强这么嚣张，在他的印象里，牛小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冷静，用他那逆天的头脑去解决问题。他是个非常低调的人，嚣张这个词跟他似乎绝缘。 既然现在牛小强失去了控制，那就说明牛小强是真的被彻底激怒了。在这个时候，自己当然不能站在旁边干看着。 科恩想到这里上前两步，冲着为首的大汉淡淡道：“你顺便告诉洛奇，就说科恩也在这里，如果他不能在事态失控之前赶到这里，后果自负！” 大汉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要教训一下科恩，不过看到牛小强阴冷的表情后，他还是卖了个面子，转过身打电话去了。 牛小强通过对讲机把谢军叫了进来，让谢军在身边警戒。随后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了被打的黑裙女人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李老师，你还好吧？” 被打的女人一直都在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清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她听到牛小强关切的话语后，她的脸上流露出了更加迷糊的神色：“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虽然姓李，但并不是什么老师。” 牛小强彻底傻眼，他呆呆的盯着这个女人，看了半晌才用汉语小声道：“李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怕被熟人认出来，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面露尴尬之色，她用汉语回答道：“我虽然不想被熟人认出来，但我真的不是老师，这个是没有必要对你说谎的。” 牛小强又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眼，随即脑门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这未免也太巧了吧，难道世界上真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第1223章 李老师的妹妹 牛小强说到这里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你有没有一个名叫李露的姐姐或者妹妹？” 黑裙女子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我确实有一个名叫李露的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小强猛地一拍大腿：“这就能对上了，实不相瞒，我以前是李露老师的学生，名叫牛小强，不知李老师她……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不知怎么的，牛小强很是担心听到不好的回答，因此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忐忑。 从李老师的妹妹来这种地方工作就能猜得到，他们一家子应该过得不怎么好，否则中国女人对于名誉那么看重，李老师的妹妹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又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打工？ 李老师的妹妹露出羞愧的神色，对于在姐姐的学生面前丢尽了脸面感到很是难为情。 她一脸尴尬的回答道：“我们家欠了很多外债，我姐姐正在努力挣钱还债，我不想拖累了家里，所以才会在没有课的时候来这里兼职，但我只给客人演奏钢琴和古筝，其他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牛小强，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以前还在学校念书的时候，牛小强就知道李老师的家境非常富裕。这从李老师的衣着打扮就能看得出来，当年的李老师完全就是个时髦女郎的装束，穿的都是很贵的高档衣服。 此外李老师还拥有进口收录机这种高档电子产品，如果不是有钱人家的闺女，是绝对买不起进口收录机的。 后来李老师突然离开学校，回到了她的老家。当时牛小强曾让她留下家庭住址，说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过去看望她。 按照实际情况来看，牛小强完全有能力随时去看望李老师。现在的他身家巨富，算是出人头地了，去向李老师汇报一下自己如今取得的成绩是多么值得开心和骄傲的一件事啊。 可惜的是牛小强的事情太多，随着事业越做越大，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人使用。对于去探望李老师的事情，牛小强自然而然的就给遗忘了。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偶然遇到了李老师的妹妹，估计牛小强短期内仍旧不会想起这茬。 此刻听了李老师妹妹的话，牛小强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往事，牛小强可谓是五味陈杂。 他对于李老师有种很复杂的感情，一方面是师生之情，这是一种很纯粹的感情。 另一方面他跟许多处在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不可避免的对年轻漂亮的李老师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此外牛小强曾无意间看到了李老师洗漱的画面，这件事对于他的影响很大，让他不可避免的加深了对李老师的情愫。 当然了，牛小强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知道这种情愫是存在着问题的。 自己跟李老师是师生关系，虽然年龄相差只有不到三岁，但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中国社会，李老师相当于他的长辈，跟他的父母是同辈人。牛小强身为晚辈，不应该对李老师有着非分之想。 意识到这点后，牛小强努力的压抑住了自己对李老师的思念，正好在此期间内王小霜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她的出现很好的填补了牛小强在男女感情方面的缺乏。 再后来吴萍也出现了，牛小强之所以会对吴萍那么特殊，主要原因在于吴萍的某些气质跟李老师十分接近。 比如说两人都很执拗，吴萍为了带领乡亲们致富，宁愿待在孤峰乡那种深山老林里面埋头苦干。李老师为了教书育人，宁愿待在红旗中学那种艰苦的环境当中坚守。 她们做事都很坚持，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奋斗精神。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李老师肯定不会返城。按照她的性格来看，她一定会继续待在红旗中学教书育人。 牛小强还在思绪纷飞的时候，李老师的妹妹忍不住抬眼打量他。她对于牛小强会出现在这里感到非常好奇。 如今这个年代，国人想要出国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和经济基础，想都不要想。 李老师的妹妹自然知道自己的姐姐曾在哪里教过书，她很难想象那种山沟沟里面的学生是如何来到美国的，并且还能在美国混得这么好。 虽然牛小强的衣着打扮很是普通，但他身上的气度却很不一般，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成功人士。 再者牛小强刚才敢跟这里的安保人员叫板，并且还命令对方把老板叫过来说话，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又怎么敢暴揍伤害自己的那个家伙？ 李老师的妹妹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踹过的大腿，一股疼痛感立马袭来，她哎哟了一声，赶忙放轻了力道。 牛小强被这一声惊呼给叫醒，他赶忙低声问道：“你伤得很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说到这里不等对方回话，就扭头对谢军吩咐道：“铁锤，你立刻带着李小姐去医院，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治疗，这是医疗费用，你不用在乎钱，明白吗？” 牛小强说话间直接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挎包扔给了谢军，谢军看了看对着这边虎视眈眈的安保人员，迟疑道：“老板，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牛小强刚准备开口，李老师的妹妹就赶忙挥手：“牛小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受的只是皮外伤，擦点膏药修养几天就行，不需要去医院治疗。” 牛小强还待坚持，李老师的妹妹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强忍住疼痛，当着牛小强的面走了两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 牛小强微微叹了口气，不好再坚持：“好吧，咱们不去医院，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会给你介绍一份新得工作，你今后不用再来这里受人欺负了。” 李老师的妹妹不好意思道：“这个……真是麻烦你了……牛小强，不知你来美国是留学还是公干啊？” 牛小强微笑着回答：“我是来美国留学的，同时还在这边做点小买卖。” ， 第1224章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李老师的妹妹哦了一声：“你可真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来美国留学了，不知你在哪所学校就读？” 牛小强如实回答道：“我在麻省理工就读计算机专业。” “啊？！你……你居然是麻省理工的学生？这、这……” 牛小强摆摆手，微笑道：“姐姐没必要这么吃惊，说起来这都是李老师的功劳，如果没有她当年的敦敦教导，我也不可能进入麻省理工。” 这明摆着是客套话，李老师如果真有这么厉害，她自己当年怎么连大学都没考上？ 牛小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主动问道：“姐姐，说了这么久，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知你能否告诉给我？” 李老师的妹妹一拍脑门，不好意思道：“是我给忘了，我叫李霞，在马塞诸塞州立大学留学，今年已经大三，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 牛小强好奇道：“李霞姐姐，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问你了，请问你跟李露老师是双胞胎吗？不然的话就算是亲姐妹，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像吧？” 李霞笑着点点头：“我们确实是双胞胎，我姐姐只比我早出生三分钟。” 牛小强笑道：“我就说嘛，如果不是双胞胎，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刚才要是跟我说你就是李露老师，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怀疑的。” 笑过之后，牛小强话锋一转：“李霞姐，不知你们家欠了多少外债？” 李霞听到这话神色一暗：“欠了一百多万的外债。” 一百多万在国内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一般的巨富之家也拿不出来。牛小强稍稍有些吃惊：“你们家是怎么欠别人这么多钱的？” 李霞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神色：“我爸原本是个开工厂的，专门生产电磁线圈，本来他的生意做得很红火，可前几年风向突然发生了变化，相关部门说我爸投机倒把，把厂子给查封了，挣到的钱也全部被没收，我爸当时刚好进了一批原材料，货款都还没支付给卖家，家里拖欠的外债就是这批原材料的采购金。” 牛小强微微点头，前几年发生的事情他非常了解，对他的触动也很大。真要说起来，李露家里的遭遇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沉吟片刻后，牛小强继续问道：“不知李露老师现在在哪里工作？” 李霞听到这话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因为我爸的原因，我姐不好找工作，她的档案已经留有污点，人家不要她，我姐被逼无奈之下，在路边摆了个油炸摊子，每天靠着炸油条挣钱养家，此外还要存钱偿还巨额债务……” 国内的单位在招人的时候都会审核个人档案，对于家庭成分不太好的人，是拒绝接收的，李露虽然没有犯过错误，但她的爸爸却被定性为投机分子，这对她找工作也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牛小强有些懵，他很难想象记忆中那个漂亮时髦的李老师在街边摆摊会是一种怎样的场面。不知怎么的，牛小强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免得当众出丑。 “霞姐，你们家是不是还住在老地方？” “早就搬了，房子被拿去抵了债，我爸还在坐牢，我姐和我妈租住在亲戚家里。” “你能把现在的地址告诉给我吗？我马上就要回国探亲，想顺路去看望一下李老师。” “这个没问题，你带纸笔了吗？我写给你。”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自己的笔记本掏了出来。 没多大功夫，李霞就写好了地址，把笔记本还给了牛小强。她刚准备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霞扭头一看，只见洛奇带着一个瘸腿女人走了过来，他们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彪形大汉。 李霞的脸色变得有些忐忑，她小声道：“牛小强，你等会儿可不要激怒了洛奇，他在波士顿可是很厉害的人物，如果你激怒了他，后果会很严重。” 牛小强微微一笑：“放心吧霞姐，洛奇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不信的话你看着就是。” 李霞面露迟疑之色，不太清楚牛小强的自信心从何而来。 虽然牛小强是个成功人士，不仅进入了麻省理工，还在美国做小生意。但洛奇可不一般，人家在波士顿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杀出来的。 牛小强再厉害也只是一名留学生，如何能跟洛奇叫板？ 李霞正这么想的时候，让她感到极度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洛奇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极为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牛小强，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地方消遣，更没想到你会当场暴怒，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你的底线被触碰了吧？我向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霞瞬间呆愕当场，心说：原来洛奇先生也是会笑的啊？！ 洛奇说完话轻轻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显得很是亲和。随即洛奇转向科恩，态度显得越发的谦和，冲着科恩躬身鞠了一躬：“科恩先生，如果我的人有哪里做得不对，还望你不要介意，我诚恳的向你道歉。” 李霞彻底傻眼，洛奇对牛小强道歉还显得有点随意，但他对科恩道歉的时候态度却非常恭敬，一点也不敢马虎，由此可见牛小强的这位同伴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 科恩瞥了洛奇一眼，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感，淡淡道：“我今天想请牛先生来这里消遣一下，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原本我想以自己的方式来让你们受点教训，不过既然你是这里的老板，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我就不大动干戈了。” 洛奇立马再次鞠躬：“多谢科恩先生的宽宏大量，今后只要你过来，所有的花费全部免单。” 科恩摆摆手：“多谢洛奇先生的好意，我不缺这几个钱。” 洛奇早就猜到了科恩的身份，一直都想结交他，但科恩自重身份，不愿意跟他这种人来往。洛奇对此颇觉无奈，他微微点头：“不介意的话，还请两位去里面坐坐如何？” （感谢书友“叶落无声0539”的霸气10100赏！鞠躬！） 第1225章 五十万美元的赔偿金 科恩看向牛小强，示意他拿主意。 牛小强看了看被自己打得满嘴鲜血的那位客人，皱着眉头道：“坐坐也行，咱们把事情处理一下吧。” 洛奇立马做了个请的手势，牛小强对李霞说道：“霞姐，你也是当事人，跟我们一起进去解决问题吧。” 李霞这个时候可不敢拒绝，她微微点头，跟在了牛小强的身后。 至于还趴在地上的那位客人，洛奇也没忘记，他吩咐手下把这位客人架了起来，一起带到了贵宾室。 洛桑一瘸一拐的跟了进来，她坐在了洛奇身边，眼神在李霞和牛小强的身上来回转悠。 等到众人全都落座，洛奇首先开口：“牛先生，不知你想怎么解决问题？” 牛小强看了看李霞脸上的红色印记，又看了看她被踹过的大腿：“李小姐因为不给客人提供非法服务而被殴打，我当时是在制止暴行，因此主要责任不在我这边，当然了，我毕竟打了人，医药费我可以承担，但与此同时，李小姐也被对方殴打，她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我们也要求对方提供赔偿。” 满嘴鲜血的客人听到这话就想开口，不过洛奇却一挥手阻止了他：“你不要说话，牛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否则我保不了你。” 这相当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客人一听洛奇这么说，再也没有了跟牛小强咋呼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结果。 洛奇对牛小强微微点头：“牛先生，请你接着说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示意谢军把装着现金的挎包递给受伤的客人：“这位先生，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包包里面一共是十万美元，足够你补牙和治疗的费用了。” 这位被打的客人不敢去接挎包，而是看向了洛奇。 洛奇淡淡道：“这是赔偿给你的医药费，你收下就是。” 被打的客人这才伸出手，把挎包接了过去。 牛小强见状接着说道：“我已经完成了赔偿事宜，现在轮到你赔偿我们了，霞姐，这个男人一共打了你多少下？” 李霞摄于现场压抑的气氛，不敢不说实话：“他打了我一耳光，还踹了我一脚。” 牛小强嗯了一声，淡淡道：“这位先生，你的行为十分恶劣，对我的当事人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灵创伤，我现在正式代表她向你提出赔偿要求，那一耳光的赔偿金为二十万美元，那一脚的赔偿金为三十万美元，加起来一共是五十万美元，你付钱吧。” 在场的人早就料到牛小强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高昂的赔偿金额。 五十万美元在美国可不是小数目，别看美国人的年薪动辄数万美元，但美国是个提前消费国家，干什么都会刷信用卡透支，很多美国人还没挣到工资，就已经把钱给花掉了。在美国人的观念里，根本就没有存钱的习惯。能够掏出五十万美元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牛小强之所以开出这个价码，并非是信口胡来。这个家伙既然能在如此高档的地方消费，说明他的经济条件还算可以，再加上他之前叫骂的时候说他已经在李霞的身上花了几万美元，综合这些因素来看，他应该拿得出五十万美元。 李霞被牛小强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拉住牛小强的胳膊：“牛小强，这是不是太——” 牛小强挥手打断了李霞的话，用汉语说道：“霞姐，你家里不是欠着一百多万的外债吗？这笔钱靠着李老师摆摊根本不可能偿还掉，我这是在帮你们减轻家庭负担，至于合不合理，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既然开了口，不合理也会变成合理。” 最后一句话牛小强说得霸气十足，他确实有这个底气，并非狂妄自大。 现场坐着洛奇和科恩，这两个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绝对是向着自己这边，有他们在，牛小强在波士顿完全可以黑白通吃。 反观对方，他连洛奇都不敢得罪，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自己的赔偿要求？ 李霞彻底傻眼，她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要借着这件事帮自己家里还债。虽然牛小强的做法有敲诈勒索的嫌疑，但是一想到自己家拖欠的巨额债务，李霞还是选择了闭嘴。 她们家早就被沉重的负担压得喘不过气了，要不是姐姐强撑着，只怕整个家庭早就彻底支离破碎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 洛奇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盯着被打的客人：“先生，请你支付赔偿款吧。” 被打的客人满脸的愤怒之色，但是在洛奇的逼视下，他不敢把脾气发出来。 脸色变幻了几下后，他最终垂头丧气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写下了五十万美元的数字。 牛小强让谢军把支票拿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他这才把支票递给李霞：“霞姐，这是你的赔偿金，请你收好。” 李霞的内心激动不已，但不好明着表现出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支票接到了手里。 按照现在的汇率换算，这五十万美元大致相当于一百二十五万人民币。虽然距离偿还家里的外债还有些差距，但已经算是非常好了。 有了这笔钱，自己的姐姐就会轻松许多，妈妈也能放下许多压力和负担，如果等到爸爸出狱，一家人再努力奋斗个十几年，也不是没有可能把外债全部偿还掉。 洛奇一看双方完成了互相赔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很识趣的没有对科恩和牛小强发出晚饭的邀约，站起身道：“两位，这件事已经妥善解决，如果你们想继续在这里消遣，可以直接跟经理说，他会安排的，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再见。” 洛奇说完话对牛小强和科恩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那位被打的客人见状赶忙跟了出去，他总算是看出了门道。 牛小强和科恩既然能把洛奇逼到这个份上，那就说明这两个人的身份绝对非同凡响，自己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免得对方继续为难自己。 （感谢书友“叶落无声0539”的霸气10100赏！鞠躬！） 第1226章 还债和介绍工作 洛桑并未跟自己的哥哥一同离去，她一瘸一拐的走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问道：“牛小强，这位李小姐是你的熟人吗？” 李霞的身份不算是什么秘密，因此牛小强并未瞒着洛桑，他实话实说道：“李小姐是我老师的亲妹妹，我之前恰好看到她被客人欺负，忍不住出手教训了那个家伙一顿。” 洛桑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回国了？不介意的话今晚我来做东，为你送行怎么样？” 牛小强闻言看向了科恩：“我已经接受了科恩先生的邀约，还是看他怎么安排吧。” 科恩稍作沉吟就开口道：“咱们既然来了，还是消遣一下再走吧，洛桑小姐，麻烦你帮我们安排一下。” 洛桑立马点头：“好的，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 等到洛桑离开，科恩很识趣的站起身道：“我去外面抽根烟，你们慢慢聊。” 科恩说完话对谢军使了个眼色，谢军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跟着往外走：“我也想去抽根烟，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叫我一声就行。” 牛小强答应一声，等到房门被谢军带上，他这才开口：“霞姐，这笔钱够不够你们家偿还外债？” 李霞摇摇头：“不太够。” 牛小强追问道：“还差多少？” “我们家一共拖欠人家一百八十万人民币的货款，这笔美元大概相当于一百二十五万人民币，算下来大概还差着五十五万。”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刚才帮我垫付了十万美元的赔偿金，这笔钱我必须偿还给你，因此真正的差额应该是八十万人民币”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刚才是我动手打的人，赔偿金应该由我来出，不需要霞姐偿还，咱们还是来谈谈还债的事情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面色一正，继续说道：“如果走正规渠道的话，这笔钱在流出美国的时候会被收取一定的手续费，这会造成资金的损耗，我正好在美国做了点小买卖，用得上美元，如果霞姐信得过我，不如由我帮你把这笔钱兑换成人民币，我可以把美元留在美国使用，用国内的人民币存款帮你们家偿还债务，这样比较划算，当然了，霞姐要是信不过我，就当我没说。” 李霞信不信得过牛小强呢？答案很快揭晓：“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你？如果没你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得到这笔赔偿款，并且还会被那个家伙给暴打一顿，我要是还信不过你，那简直就是混账，至于那十万美元的赔偿金，我还是要还给你的，不过现在可能没钱还给你，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我以后挣了钱再还给你。” 牛小强不想再纠缠不清，微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说的方案执行吧，此外有件事我想跟霞姐说说。” 李霞点头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绝对不会推辞。”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情，我想让霞姐帮我保密，不要把我跟你相遇的事情告诉给李露老师，最好连我的名字都不要提。” 李霞诧异道：“这是为什么啊？”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因为我想给李露老师一个惊喜，让她亲眼看看她教过的学生现在多么有出息。” 李霞忍不住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姐要是知道她当年教过的学生现在这么厉害，肯定会高兴死的，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提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牛小强道了声谢，话锋一转道：“霞姐，我之前跟你说会帮你重新介绍一份工作，不知你学的是什么专业？我想了解一下，然后再根据你的专业帮你安排。” 李霞感激道：“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说白了就是搞建筑的。” 牛小强露出诧异之色：“没想到霞姐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居然会就读土木工程专业。” 李霞不好意思道：“本来我是想就读计算机专业的，可是人家大学已经招满了人，我不得已之下才报了现在的专业。” 牛小强并未经营跟建筑相关的产业，如果李霞只会搞建筑，他还真的不好安排。 一听李霞原本想要就读的是计算机专业，牛小强不由眼睛一亮：“我正好认识计算机公司的老板，如果霞姐不反对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到这家公司兼职。”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补充道：“刚才霞姐好像说你今年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展开实习，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后可以长期在这家计算机公司工作，只要我打个招呼，保管你可以得到这份薪水稳定的工作。” 李霞一脸的惊喜：“我的计算机水平还算可以，也很愿意留在美国挣美元，这样一来我就能极大的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了，牛小强，你能不能现在就给对方打电话，让我早点去面试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霞姐，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介绍的人还用得着面试吗？你等会儿，我这就打电话，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霞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连连点头说好。 牛小强掏出了卫星电话，拨打了惠特曼办公室的号码。片刻功夫电话就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惠普计算机公司，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麻烦你通知一下惠特曼，就说牛小强找他有事，让他快点过来接电话。” 接电话的是惠特曼的秘书，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发展，惠普计算机公司的业绩翻了好几倍，现在的月营业额已经超过了一百八十万美元，纯利润达到了营业额的一半，核算下来每年可以为牛小强挣到一千多万美元。 牛小强一看公司的发展势头如此凶猛，并未从公司抽取多少现金。他想把钱留给惠特曼和普利斯，让他们更好的开展投资规划，尽可能的抓住机会扩大公司的市场份额。 （感谢书友“叶落无声0539”的霸气10100赏！鞠躬！） ， 第1227章 牛小强对我好得有些过头了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目前美国的计算机市场正处于黄金发展期，这个机会要是错过，将来后悔都来不及。牛小强是个很具有战略眼光的人，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惠特曼的秘书是新招的，并未听说过牛小强的大名。不过牛小强透露出的语气却不容置疑，带着浓浓的命令口吻。女秘书一听就知道对方绝非一般人物，赶忙答应一声，放下听筒跑去找惠特曼了。 本来惠普公司挣了钱之后是想从贫民区搬走的，后来惠特曼和普利斯一商议，觉得花大价钱租用高档办公室太浪费了，还不如把钱节约下来，给职工们多发点奖金，于是他们最终打消了搬家的念头，目前仍然在老地方办公。 虽然这里的环境不是太好，交通也不是很便利，但公司的职工全都没有对此表达不满。因为节约下来的钱全都发到了他们的手里，实惠全都被大家给占了。此外公司还很人性化的为大家提供班车服务，各种津贴也很多，如果谁还有怨言，那就太过分了。 惠特曼正在一楼亲自审查今天的营业数据，一听秘书说牛小强打来了电话，并且要求他立马过去接听，惠特曼赶忙丢下手头的工作，飞快的跑到了二楼的办公室，关上门拿起了听筒：“老板，我是惠特曼，你找我有事啊？” “恩，我想介绍一个人去你那边工作，她叫李霞，是我的中国同胞，你不需要对她进行面试，直接给她安排工作就行，记住，要安排好一点的工作，至于薪水，就按照正式工的标准发放吧。” “好的，没问题，只要她来了，我立即进行安排。” “恩，你跟普利斯干得很不错，希望你们继续努力，争取抓住当前的大好时机，把公司的业绩做得更好。” “放心吧老板，我们也是股东，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一定会努力干活的。”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只提醒一点，保密的事情你们不要忘了。” 牛小强指的是让两人不要对外宣布他才是公司大老板的信息，惠特曼立马点头：“这个我们明白，一定不会泄密的。” “恩，你忙吧。” “好的，老板再见。” 解决了李霞的工作问题后，牛小强把卫星电话装进了口袋：“霞姐，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你随时都可以过去报到，他们会妥善安排的。” 牛小强刚才打电话的声音很小，并且还刻意走到了墙角，因此李霞并未听见。 她好奇道：“不知你把我介绍到哪家公司了啊？” 牛小强如实回答：“是惠普计算机公司。” 李霞啊了一声，满脸欣喜道：“我早就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大名了，据说这家公司的工作氛围非常好，对待员工也很不错，发展的势头也是非常的凶猛，我们学校有很多计算机专业的毕业生都想去这家公司工作呢，没想到我居然有幸能加入这家公司，真的是太好了！” 欣喜过后，李霞提出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牛小强，我要是去了这家公司，可以拿到多少薪水啊？” 牛小强笑道：“对方表示会按照正式工的标准给你发放薪水，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惠普公司正式工的薪水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底薪，然后是奖金，最后是各种津贴，加起来大概在六万美元以上。” 如今美国的普通工人的年薪大概在两万五千美元左右，惠普公司为普通职工开出了六万美元的薪水，算是非常高了。 李霞惊喜道：“没想到工资居然这么高！牛小强，谢谢你了！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干活，一定不会给你这位介绍人丢脸！” 牛小强笑着客气了两句，随后站起身：“霞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消遣一下？顺便吃个晚饭？” 李霞赶忙摇头：“这里被誉为男人的天堂，很多服务都不太见得了光，我一个女人去了不合适，你自己去玩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再单独请你吃个饭，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霞姐的心意我领了，请客就不必了。” 李霞坚持道：“这顿饭我是一定要请的，否则我姐姐将来知道了肯定会埋怨我的，这是支票，你拿去吧，麻烦你回国的时候辛苦一趟，把兑换好的人民币交给我姐去还债。” 牛小强欣然点头：“没问题，我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这件事，到时候李老师会给你打电话的。” 李霞嗯了一声，伸出了纤纤玉手：“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等你探完亲回到美国，我再打电话约你出来吃饭。” 牛小强无奈的苦笑了两下，把自己的名片递了一张给李霞，并且叮嘱道：“霞姐，无论你在美国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你可是李老师的亲妹妹，我要是没把你照顾好，跟李老师可没办法交代。” 李霞也不矫情，欣然点头：“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你去玩吧。” 牛小强点点头，挥手跟李霞告别。 等到他离开，李霞立马在屋内欢呼雀跃着大叫起来，又蹦又跳了一会儿，她这才停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家里的债务总算是偿还有望了，真是不容易啊，说起来这全都是牛小强的功劳，他对我姐真心不错，还这么惦记着当年的师生之情，话说回来，牛小强对我好得都有些过分了呢，他该不会是看上我姐了吧？” 李霞说到这里稍作沉吟，然后接着说道：“他虽然是我姐的学生，但跟我姐的年龄差距并不太大，再者他长得也挺精神的，又这么能干，如果他真的能跟我姐好的话，这倒是一件大好事呢，唯一的障碍就是两人的师生关系，这个不太好办啊。” 李霞自言自语了一番，最后微微摇头，把裙子掀起来查看伤势。 她的大腿上已经淤青了一块，虽然看着很吓人，但只是皮外伤，过段时间就会恢复。 ， 第1228章 牛小强觉得有些丢脸 李霞轻柔了几下大腿，然后站起身去找经理辞职。 经理一点也没为难她，很是客气的给她办理了相关手续，并且把她的薪水全部支付到位。 李霞把钱装进一个成色很旧的女士挎包，她刚背着挎包走到酒吧的门口，就看到了洛桑。 洛桑好像是专门在等她，看到她出来立马迎了上去，把一个信封递了过去：“李小姐，我是洛奇的妹妹洛桑，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感到非常抱歉，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李霞面露诧异之色：“洛桑小姐，你这是……？” 洛桑微微一笑：“这是酒吧对你的补偿，钱不多，只有一万美元，还请你不要推辞。” 洛桑说到这里指了指地上的几个大包裹：“此外这里还有你在这里工作期间穿过的衣服，我把它们全都赠送给你，希望你收下。” 跟一万美元的补偿金相比，这几袋一衣服的价值要高出许多。洛奇为了把这里打造成波士顿地区最高档的销金窟，给所有的职工购买的全部都是奢侈品牌的衣物。 就拿李霞之前身穿的那条黑色长裙来说，这条裙子是香奈儿今年出品的最新款夏季长裙，售价高达三千六百美元。一件裙子就这么昂贵了，几大包衣服加在一起，价值往少了说也要十万美元。 李霞被洛桑的大手笔给搞懵了，愣了一下才连连摆手：“洛桑小姐，这些衣物太贵重，我不能要，还有这一万美元，我也不能收，之前那位客人已经赔偿给我五十万美元了，我怎么还能额外收取酒吧的钱和贵重物品呢？” 洛桑笑盈盈的把装着钱的信封硬塞到李霞的手里，又吩咐两个女服务人员把几大包衣物装进车子的后备箱：“李小姐，你在我们这里工作，因为不接受客人的非法要求而被打，说起来酒吧也是有责任的，我们理应对你作出补偿，看在牛先生的面子上，还请你务必收下，否则我们可没办法跟牛先生交代。” 李霞总算是明白洛桑为啥要送钱送衣物给自己，感情人家看的是牛小强的面子啊。 她正在愣神的时候，洛桑已经打开了车门，把她推进了车里。随后洛桑对司机吩咐道：“你一定要把李小姐安全地送到家，出了任何问题都由你全权负责，你明白吗？” “明白。” “恩，出发吧。” 司机点点头，开车驶离了双山酒吧。李霞见状只得作罢。 看着车尾灯远去，洛桑不由小声嘀咕道：“看来这位李老师对于牛小强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啊，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为了人家的妹妹当场暴怒，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牛小强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洛桑现在正在忙着组建自己的公司，好为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汽车销售服务，因此她觉得很有必要继续跟牛小强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 此外牛小强帮助他们兄妹解决了最大的威胁，虽然牛小强收取了巨额酬金，但把这笔钱交给别人是没办法完成任务的，真要说起来，牛小强相当于是他们兄妹的救命恩人。因此，他们兄妹也不能不尊重牛小强。 洛桑之所以在事后特地跑来给李霞送钱送衣服，主要就是出于这两个方面的考虑。 自打她认识牛小强以来，还从未见牛小强发过火，这一次牛小强既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由此可见事态非常的严重。如果她不把负面影响彻底消除，难保牛小强不会对他们兄妹产生不好的看法，这对于他们兄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用补偿金和高档衣物安抚了李霞之后，洛桑转身走进了双山酒吧。 牛小强和科恩正在一间包厢里面喝酒，他们的身边分别坐着两个装束淡雅的美貌女子。 牛小强曾在清江的胖子歌舞厅经历过这种阵仗，再者他对身边的女人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因此神态显得很是从容，一点也不拘束。 科恩也见过不少大阵仗，比这还要荒唐好几倍的阵仗他也亲历过，因此他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由于有外人在场，他们并未聊私人话题，聊的都是一些趣闻轶事。 四个美女有一搭没一搭的插话，调和着包厢里的气氛。她们都很会说话，也很会察言观色，让牛小强和科恩感到无比的舒畅。 牛小强不由暗想：真是没想到啊，洛奇那个冷血的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搞出了这么一个别致的高级会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刚想到这里，坐在身边的一个女人就笑盈盈的提议道：“两位先生，我们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项目，两位想不想体验一下？” 由于请客的是科恩，因此牛小强没有答话。 科恩闻言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笑着问道：“不知你们这里都有哪些项目，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下？” 女人刚准备开口，洛桑就推门而入，她笑盈盈道：“科恩先生，我有个建议，如果你们真想体验的话，最好还是分开，否则有些项目不好开展。” 科恩和牛小强一听就明白洛桑的意思，洛桑这是暗指有些项目需要避嫌，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科恩呵呵一笑：“洛桑小姐，我这个人有点洁癖，不喜欢去尝试别的男人吃剩下的东西，如果你这里有新鲜的货色，我倒是不介意尝试一下。” 科恩说到这里看向牛小强：“牛先生跟我一样，对吧？” 牛小强觉得有些丢脸，他跟洛桑毕竟是老熟人了，当着洛桑的面提这种要求，牛小强的面子上多少会挂不住。 洛桑很是理解的点点头：“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会拒绝，但既然科恩先生提出了要求，我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还请阁下随我来。” 科恩今天就是来找乐子的，他可没有半点扭捏，立马起身跟着洛桑走了出去。原本坐在他左右的两个女人也跟了出去。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29章 一千万美元的借款 牛小强无奈的摇摇头，端起杯子继续喝酒。 刚才开口的女人见状举起了酒杯，微笑道：“牛先生，你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如果你——” 牛小强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你们陪我喝酒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女人吃了个闭门羹，却丝毫都不生气。她娇笑道：“牛先生还真是一个个性十足的男人呢，既然你提出了要求，我们自当遵从，为了庆祝我们初次相遇，咱们干了这杯酒如何？” 女人说话间故意靠近牛小强，在他身上挨挨擦擦。如果是其他的男人，估计会被她撩拨得心动。但牛小强不同，他在陌生女人面前的原则性还是很强的。 一看这个女人故意撩拨自己，牛小强立马往旁边挪了一下，皱眉道：“你最好不要对我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否则我要是被你给逼走了，你们老板是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微微一愣，她见识过不少男人，每一个都是假装正经，或者直接就放浪形骸，像牛小强这么讲究原则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愣了一下之后，女人立马坐直身体，露出歉然之色：“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看轻了阁下，还请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不想为难一个风尘女子，他微微点头道：“你只要好好喝酒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没有让你做，你就不要做。” 女人微微点头，继续陪牛小强喝酒。 过了没多久，包厢的门被洛桑推开。让牛小强感到意外的是，洛桑已经换了一条亮银色的真丝长裙，看上去颇为妩媚性感。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安排好科恩，又怎么把衣服给换掉的。 洛桑冲着两个女人摆摆手：“你们出去吧，牛先生由我亲自来招待。” 牛小强瞥了洛桑一眼，淡淡道：“洛桑，你不觉得无聊么？” 洛桑并不说话，等到两个女人离开，她伸手把房门反锁，走到牛小强身边坐下，笑盈盈道：“牛小强，我是来赔罪的。” 牛小强抿了一口红酒：“你指的是刚才的事情吗？那件事已经完结了，我不会再揪住不放。” 洛桑拿起酒瓶，往牛小强的酒杯里面倒酒：“我刚才送了点补偿金给李小姐，此外还把她在这里工作时穿过的所有衣服全都打包送给了她。”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微笑道：“你可真有心啊，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李小姐的关照。” 洛桑调侃道：“如果我早知道李小姐的身份，我是绝对不会招收她的，你对李小姐那么好，为了她甚至愿意不顾形象的当众发怒，她要是真的在我们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你会不会杀了我泄愤啊？” 牛小强淡淡道：“一码归一码，你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 他说到这里岔开了话题：“你哥为什么没有跟随琳达阿姨去参加汽车比赛？” 洛桑回答道：“我哥明天才会过去，他的事情太多，耽误了几天时间。”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你的公司筹建的怎么样了？” “目前还算比较顺利，不过资金方面却遇到了一点问题，主要是开设专卖店的租金和装潢方面的投入比较高，钱不太够用。” 洛桑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接着说道：“牛小强，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你要多少？” “一千万美元，利息我会按照银行的利率计算，到时候一并返还给你。” “你为什么不去找银行贷款呢？” “我因为故意伤害留下了污点，去找银行是很难贷到这么多的钱的。” 牛小强稍稍沉吟片刻，然后点点头：“我可以借给你这笔钱，你把借款合同拟定好，签字之后我就给你开支票。” 洛桑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听到这话笑盈盈的伸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两份合同：“这是我提前拟定好的借款合同，请你过目，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可以当场签字。”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点头：“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就不怕借不到钱白忙活一场？” 洛桑抛给牛小强一个媚眼：“那是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会答应，你这个人最看重实际利益了，凡是对你有利的事情，你一般都会采取支持的态度。”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起合同仔细的审核起来。 看完之后他嗯了一声：“合同不存在任何问题，我这就签字。” 不到三分钟，牛小强就把一千万美元的支票递给了洛桑。洛桑收好支票后举起酒杯：“为了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干一杯吧。” 牛小强点点头，举杯跟洛桑喝了一口。 随后两人坐在一起边喝边聊，结果过了一个半小时科恩还没回来。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给科恩安排了什么项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洛桑露出神秘的笑容：“你自己尝试一下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牛小强撇撇嘴：“你知道我没有那种兴趣爱好，就别引诱我犯错误了。” 洛桑闻言忽然站起身，在牛小强的身前转了个圈圈：“牛小强，我的身材好不好？” 洛桑的身材当然是非常好的，她身穿的真丝长裙非常紧身，显得洛桑女人味十足。 牛小强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洛桑，你是不是喝多了？” 洛桑娇笑道：“我确实喝多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就真的愿意错过？” 牛小强立马站起身往外走：“麻烦你等会儿转告科恩一声，就说我喝多了酒，先回去休息去了。” 牛小强还没走到门口，包厢里的灯光全部熄灭。 “洛桑，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牛小强，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关灯。” “那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停电了吧，这里的房门全都是电子密码锁，你还是坐着休息一会儿吧，等来了电你才能出去。” “好吧，那我躺着歇会儿。” “我也挺累的，咱们一起休息吧。” “少说废话，离我远点。” “我偏不。”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30章 让他知道不要脸的下场 凌晨时分，科恩和牛小强一同离开了双山酒吧。洛桑亲自安排车，把两人各自送回家。 牛小强回到家的时候凯琳娜早就进入了梦想，他洗了个澡上楼躺下，黑暗中传来可以听见来辗转反侧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睡着。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的忙碌，等到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这才踏上了回国的班机。 这次跟随牛小强回国的除了第一批深造的技术员和张小兰之外，还有凯琳娜、莱德和大罗伯特。当然了，谢军身为牛小强的贴身保镖，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不跟着。 一路无话，飞机经过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降落在了京城机场。 以前牛小强每次回国的时候，四姐牛冬香和未来的四姐夫刘跃进总会来机场接机，这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 牛冬香和刘跃进一起去参加秋季广交会了，没办法前来接机。牛小强也不介意，直接在京城机场购买了飞往江东的机票，然后对刘心武叮嘱道：“刘心武，麻烦你带着大家先回去，我有点私事需要亲自去处理，等我忙完了之后，会自己回去的。” 牛小强准备去探望李露，这件事他已经跟凯琳娜和张小兰说过了，其他人虽然不清楚牛小强要去处理什么私事，但也不敢过问。 刘心武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会安全的把大家带回到凹山去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挥手跟大家告别。等到其他人登上了飞往江东省的客机，他这才带着谢军来到售票窗口，对工作人员吩咐道：“这是我们的证件，麻烦你给我们来两张去徽安的机票。” 如今在国内购买机票除了要提供身份证件，还要有介绍信才行。介绍信一般都是企业或者政府部门开具的，需要盖上公章才能生效。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是出国归来的人员，没有介绍信也可以购票。 这倒不是说出国归来的人员就高人一等，而是因为这类人刚刚回国，连单位都没回去，又怎么可能拿到单位开具的介绍信？ 售票员看都没看牛小强递过来的证件，询问道：“同志，根据我们的规定，购票的时候要同时出示身份证件和介绍信才行，否则我没办法给你出票。” 牛小强刚才就是在这个售票窗口买的机票，他闻听此言不由一愣，低着脑袋往里面一看，这才发现刚才的那位售票员已经不见，里面换了另一个人。 他只好把自己的护照掏出来递了进去，解释道：“我们两个是刚刚回国的人员，按照规定购买机票的时候可以不需要介绍信，这是我们的护照，还请你审查一下。” 售票员的态度原本还有些生硬，听到这话她立马热情起来，连连致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是刚刚回国的人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们出票。” 谢军见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还真是嫌贫爱富。” 牛小强白了他一眼：“少说两句，不要惹麻烦。” 谢军赶忙闭嘴，不再多话。 下午一点，两人乘坐的客机降落在了徽安，牛小强直接在机场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李霞提供的地址。 按照李霞提供的地址来看，开车最多一个钟头就能到达目的地，结果这位司机愣是开了一个半钟头，这才把车停下。 他扭过头，对坐在后排的牛小强和谢军说道：“一共是五十八块零五毛，请付账吧。” 牛小强虽然明知道这家伙绝对是绕路了，但也懒得计较。主要是他不想耽搁时间。 谢军在飞机上就询问过牛小强路程了，一看司机居然绕路，他立马板着脸道：“司机同志，你干嘛要多绕半个钟头的路？是不是听我们是外地人的口音，就想宰我们一笔？” 司机闻言立马就不乐意了：“这位同志，你可不要乱说话，谁绕路了？你要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谢军刚准备爆发，牛小强就伸手拦住了他：“不要争了，咱们给钱就是。” 牛小强说完话刚准备掏钱，不料司机却不依不饶道：“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牛小强一看对方蹬鼻子上脸，不由来了火气。他冷冷道：“不知你想怎么跟我们没完？” 司机不屑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仗着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不怕告诉你，我在这里可是很有排面的，只要我一个电话，你们就别想好过！” 牛小强懒得再跟这种人渣浪费口舌，他淡淡道：“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不要脸的下场。” 谢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一听老板吩咐动手，谢军立马高声答应，一把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冲着司机嚷嚷道：“咱们两个一对一，免得你说我们人多欺负你人少！” 司机丝毫都不在乎，冷哼一声从副驾驶室里拿出一根钢管，“这可是你自找的！” “去你妈的！宰客还有理了，老子今天就代替所以被你这个无良司机宰过的客人讨回公道！” 牛小强虽然知道谢军身手不凡，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谢军跟别人动手，因此他看得目不转睛。 谢军骂完之后飞起一脚踢中了司机拿着钢管的手腕，只听司机惨呼一声，捂住手腕连连后退。 谢军落地后快速欺身而上，一拳把对方打倒在地，然后骑坐在对方身上，朝着人家的脸颊猛扇耳光。 虽然谢军打人的姿势不是那么雅观，但牛小强却看得连连点头，对谢军的表现美十分满意。 谢军已经考虑到了后果，并未真的下狠手，扇耳光只能给对方造成皮外伤，如此一来既能出气，又能让对方受到教训，算是非常恰当的做法。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围了上来，有的人冲着打人的谢军指指点点，有的人想要凑上去劝架，粗略看去人数只怕不下二十号。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31章 小同志，你是来要债的吧 牛小强赶忙下车解释道：“各位同志，我们是外地来的客人，从机场出来坐了这辆车，结果司机故意绕路宰客，我的同伴忍不住指责了他两句，他就不依不饶，说要跟我们没完，本来我们是不想惹事的，但这位司机同志做得太过分了，我的同伴气不过才跟他动的手。” 牛小强说到这里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钢管：“大家看到那根钢管没有？这可是司机从车里拿出来的，他明摆着想欺负我们两个外地人，大家说说，对于这种品行低劣的人，我们能够纵容和退让吗？” 这个年代，国内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还是很讲道理的。众人一听还有这种事情，纷纷指责司机做得太过分，简直丢尽了徽安人的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军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过火，他扇了二十多下耳光后停了手，对大家的支持表示感谢。 司机捂着脸嚷嚷道：“你两别想走！我这就去打电话叫人！” 围观的群众听到这话全都指责司机的不是，有的热心群众实在是看不过眼，嚷嚷道：“你要是敢报复，我就去找民警同志过来评评理，我亲自给这两位同志当证人！” 司机确实绕了路，如果警察追查起来，肯定会发现主要问题出在谁的身上。 他一看自己犯了众怒，只能悻悻的哼了两声，捂住肿胀的脸颊道：“不管怎样，你们已经坐了车，快点付车费！” 牛小强冲着群众抱拳作揖，笑着问道：“不知大家知不知道从机场坐车到这里需要多少车费？” 立马有人回答道：“我知道，从机场坐车到这里正好三十五块钱。” 牛小强道了声谢，数了三十五块钱扔给司机：“这才是你应得的报酬，赶紧拿着钱离开吧。” 司机哼了一声，把钱捡了起来，开着车一溜烟的跑了。 牛小强再次对大家感谢一番，然后跟谢军拎着礼物往前走去。 前面的路不太好走，到处都是坑洼，谢军一边走一边笑道：“老板，刚才可真够解气的，要我说咱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惯着那家伙，不然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牛小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神不住地朝四周打量。 这里距离市区已经很远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两层楼的民房，看规模这里应该是个小县城。 走过一段长长的坑洼道路后，水泥路变成了石子路。谢军见牛小强一脸凝重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问道：“老板，你要找的应该是个女人吧？” 这还是谢军第一次主动询问牛小强，以前他只会认真做事，从不会多半句嘴。 牛小强知道他是想活跃气氛，不由笑着回答：“恩，我这次要找的是我当年的班主任老师。” 谢军哦了一声，看了看包包里面装着的女士衣物：“这位老师应该很年轻吧，不然你怎么会送给她这么时髦的衣服？” 牛小强点点头：“她只比我大两岁多。” 谢军瞥了牛小强一眼，主动岔开了话题。他已经看出牛小强对待这位女老师有些特别，问多了可不合规矩。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着石头路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钟头，来到了县城的郊区地带。这里越发的荒凉，道路两边满是杂草。 牛小强看了看路边的路牌，对谢军吩咐道：“咱们到地方了，你去找个人打听一下，问问徐家寨33号在哪儿。” 谢军答应一声，拎着东西朝一户人家走了过去。 没多大功夫，他就回来了，汇报道：“老板，徐家寨33号人家住在西头，咱们往右边走就能找到。” 牛小强的心情有些忐忑，微微点头跟在了谢军的后面，一句话也没说。 谢军故意装作没看见，等到看见房屋的墙壁上用石灰粉刷着33这个数字后，他这才开口：“老板，就是这儿了，要不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吧。” 谢军说完话把手里拎着的礼品递给牛小强，牛小强默不作声的接过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到房门口，用略微颤抖的语气对屋里喊话：“请问李露老师在家吗？我是她的学生，特地过来看望她的。”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牛小强愣了片刻，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结果屋内还是一片寂静。 谢军蹲在马路对面抽烟，见状嚷嚷道：“老板，要不你大声点试试？” 牛小强哦了一声，加大音量呼喊了第三遍。这一次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却把隔壁的住户给惊扰到了。 隔壁32号房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牛小强转头一看，发现对方是个老大爷。 老大爷正在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牛小强，牛小强刚准备道歉，老大爷就先一步开口了：“小同志，你是来要债的吧？” 牛小强呆了一下才摇头：“老爷子，我不是来要债的，是来看望我曾经的老师的，她姓李，名叫李露，您应该认识她吧？。” 老大爷的神色稍稍有所缓和，他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来晚了，小李一家前两个月就搬走了。” 牛小强迟疑道：“搬走了吗？她既然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妹妹啊？” 老大爷的耳朵不太好使，没有听清牛小强的话，他自顾自的唠叨起来：“小李这个女娃子挺不错的，可惜要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每天都要来好几波，她爷爷奶奶的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妈妈没办法出去干活，只能在家里照顾老人，要不是靠着小李摆摊子挣几个钱，她们家早就撑不下去了啊。” 牛小强凑到跟前，轻声问道：“大爷，您知道李老师她们一家搬到哪里去了吗？” 老大爷摇摇头：“她们是半夜搬走的，估计是为了躲债吧，我虽然听到了她们搬家的动静，但也不好意思出来查看，免得人家说我多管闲事。” 牛小强闻听此言露出深深地遗憾之色，有种茫然失措之感。 第1232章 建华摩托车销售公司 正这么个时候，老大爷就接着说道：“可惜啊，她们一家到头来还是没能躲得过去，还是被要债的给找到了。” 牛小强迟疑道：“大爷，您不是不知道她们搬到哪里去了吗？怎么可能知道她们被要债的给找到了啊？” 老大爷微微一笑：“她们一家子搬走不到两天，那些要债的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这说明什么？” 老大爷原本还想卖个关子，不料牛小强立马接口道：“这说明那些要债的已经知道了李老师一家的新住址，全部跑到那边讨债去了。” 老大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你这个年轻娃脑袋挺机灵的，一下子就猜中了。”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递给老大爷一包红塔山：“大爷，多谢您对我说明情况，否则我可能还要在这里耽误很多时间，我要继续去找李老师了，再见。” 牛小强说完话转身就走，老大爷看了看牛小强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红塔山，心中暗想：这个后生娃还挺有钱的啊，随手就送了我一包红塔山，小李的年纪才多大？就算她教过书，那些学生的年纪也肯定都很小，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位有出息的学生呢？ 谢军快步追上了牛小强，询问道：“老板，人还没见到，你怎么就走了啊？” 牛小强解释了一番，谢军这才明白过来，只见他皱眉道：“全中国这么大的地方，咱们上那里去找这位李老师啊？” 牛小强早就有了计较，他沉声道：“其实想要找到李老师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谢军好奇道：“很简单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牛小强把自己想到的主意说了出来：“李老师家里欠了一百八十万的外债，咱们只要找到那些债主，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李老师了。” 谢军震惊道：“你说啥？她们家欠了一、一百八十万的外债？！” 牛小强点点头：“这是李老师的妹妹亲口告诉给我的，绝对不会有假。” 谢军见牛小强对这个数字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忍不住问道：“老板，你……你该不会想要帮着她们家还债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不过是一百八十万人民币，在我这里算得了什么？” 谢军听到这话立马闭嘴，再也不提半个跟这件事有关的问题。他不过是个保镖，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知道的那么详细，除非老板愿意跟他说，否则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让老板心生顾忌。 两人走回到刚才下车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一辆出租车。牛小强正在烦躁间，一辆拖拉机开了过来。 他赶忙对谢军吩咐道：“你去把拖拉机拦下来，跟他说只要他把我们送到指定的地方，我们就给他一百块钱的报酬。” 谢军答应一声，走到路中间挥手示意拖拉机停下。 拖拉机驾驶员是个中年男子，一看有人拦车，他赶忙降档放低车速，把拖拉机停在了谢军身前。 谢军上去跟司机交谈了几句，很快就谈妥。他冲着牛小强挥手道：“老板，我已经谈好了价钱，你快点过来上车吧。” 牛小强点点头，拎着给李露准备的礼物爬到拖拉机上。开车之前司机扭回头问道：“同志，你们真的愿意给我五十块钱的车费？”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谢军砍了价，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晃了晃：“建华摩托车销售公司你应该听说过吧？只要你把我们送到这家公司最近的销售网点，这五十块钱就是你的。” 司机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没有问题，然后把拖拉机挂上档，掉头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建华摩托车销售公司是陈建国和江荣华合伙开设，这家公司是在牛小强的亲自过问下成立的。 建华这个名字是从陈建国和江荣华的名字当中各挑选一个字组成的，对外两人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建华公司属于牛小强所有，江荣华和陈建国只负责管理和经营，为了避嫌，才取了建华这个名字。 目前方氏摩托的销售情况十分火爆，早就把触角延伸到了周围的几个省份。徽安本地的分公司肯定招收了很多当地人，牛小强认为这些销售人员常年在市场上摸爬滚打，有可能会接触到李露家里的债主。 就算他们没有接触到李露家里的债主，但只要他们听说过其中一位债主的情况，牛小强仍然可以顺滕摸瓜找到李露现在的住址。 为了挣到五十块钱的酬劳，司机把拖拉机开得飞快，在不太平坦的马路上显得不是那么安全。谢军随时都注意着前方的路况，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保护牛小强。 半个小时后，拖拉机停在了一栋三层楼房跟前，司机伸手指着楼房上面挂着的牌子：“这里就是建华公司的一个销售点，同志，你们可以给钱了吧？” 牛小强点点头，把五十块钱递了过去，跟谢军拿好东西跳了下来。 他下车后并未进入这家销售点，而是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陈建国给他留下的号码。得益于美国的全球g定位系统，科恩赠送给牛小强的这部卫星电话很少出现没有信号的情况，即便在凹山也能打电话，只不过信号没有那么好罢了。 没多大工夫电话就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里是建华摩托车销售公司的总部，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陈总经理，麻烦你让他接电话。” “你是哪位？” “你跟他说我是牛秘书就行了。” 对方明显听说过牛小强的名头，听到这话赶忙客客气气道：“原来是牛秘书啊，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陈总经理叫来接电话。” 牛小强嗯了一声，等了不到一分钟，听筒里就传来了陈建国略带喘气的声音：“是牛秘书吗？我是陈建国，不知你有什么吩咐？” 牛小强立马开口：“我现在在徽安这边处理一件私事，需要这边分公司的人提供帮助，麻烦你联系一下徽安这边的负责人，让他跟第13号销售点的人打个电话，让13号销售点的负责人出来见我，我就在门口等着。” 第1233章 打探到了一位债主 陈建国立马答应，挂断电话后不到五分钟，这家销售点的里面跑出来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女人。 对方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她跑出来之后扭头四顾，看到牛小强和谢军后微微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才走到跟前问道：“两位同志好，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个叫牛秘书的啊？”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就是牛秘书。” 女人赶忙冲着牛小强点头哈腰：“牛秘书好，我是这家销售点的负责人，名叫杨春花，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办到，我就一定配合你。”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杨大姐不用紧张，我想跟你打听个人，这个人以前在徽安这边开工厂，专门生产电磁线圈，生意做得非常大，是本地很知名的有钱人，前几年他因为投机倒把罪被抓起来判了刑，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杨春华立马点头：“这个人我当然听说过，不只是我，几乎所有的本地人都知道，他姓李，名叫李传福，当年号称整个徽安最有钱的人，不知牛秘书打听他干啥？” 牛小强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接着问道：“我听说他当时被抓的时候刚好进了一批原材料，欠了供货商很多钱，你知道这些供货商的情况吗？” 杨春花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这个我还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们家欠了很多钱，至于欠的是谁的钱，我没有听人说起过。” 牛小强锲而不舍的问道：“你能不能找熟人帮我打听一下？只要打听到其中一家债主的电话就行。” 杨春花见牛小强如此急切，不由暗暗感到诧异。但她也不敢多问，赶忙答应一声，跑回去打电话了。 就在刚才，建华公司徽安分部的总头头亲自给她打来电话，说是公司总部的一位大人物来到了徽安，就在自己负责管理的销售点的大门口。 总头头语气严厉的吩咐自己，让自己立刻出去迎接，并且一定要听从对方的安排，否则出了任何问题，她就别想在公司继续干下去。 杨春花还是第一次接到总头头的电话，这种大人物她平时连面都见不到。这位总头头的语气把她给吓得不轻，杨春花身为基层的管理人员，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为了完成牛小强交代的任务，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这些人都是她在徽安本地认识的上得了台面的人，在本地都有些名气和背景，杨春花觉得找这些人应该可以问出结果。 她的估计是对的，当她打到第四个电话的时候，终于得到了牛小强想要的信息。 杨春话把相关信息记录下来，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拿着笔记本快步跑了出来：“牛秘书，这个号码是我的一位朋友提供的，他恰好认识债主当中的一个。” 牛小强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内容，发现这位债主名叫王刚，名下有一家专门生产铜线的小工厂。 牛小强很是满意的说了声谢谢，掏出卫星电话走到了墙角，拨打了王刚的号码。过了约莫十秒钟，电话被人接通，那头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请问你是哪位？” “是王刚吗？我叫牛小强，是亚洲机械厂的人，想找你谈点生意。” 对方愣了一下才开口：“我不是王刚，王刚是我哥，他出去办事了，你说你是亚洲机械厂的人，不知亚洲机械厂是干嘛的啊？” 亚洲机械厂在清江本地有点名气，但在外省却不怎么出名，也难怪对方对这家企业感到好奇。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道：“我听说有个叫李传福的人欠了你哥一笔货款，有这回事吗？” 王刚的弟弟又是一愣，心中暗暗诧异：这家伙不是说要跟我哥谈生意吗？怎么突然提到李传福了？ “哦，确实有这么回事，牛同志，不知你提起这个干嘛？” “我家里的长辈跟李传福家里的长辈是故交，不过我们一家以前一直都在国外待着，不太清楚他的遭遇，现在我已经回国了，原本想去拜会他，结果上门去找他的时候听说了他的事情，看在跟他们家有些交情的份上，我愿意帮他偿还债务，麻烦你去把你哥找回来，我想亲自跟他谈谈还债的事情。” 王刚的弟弟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他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李传福拖欠哥哥的货款高达十五万人民币，自己的哥哥这几年隔三差五就要跑去讨债，讨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任何眉目，结果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要帮李传福还债，话说这未免也太稀奇了吧？ “那个啥……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只要你哥把李传福拖欠货款的证明提供给我，我可以立马把李传福拖欠的货款打到你哥的账上。” “我哥正好去他家要债去了，我这就去把他叫回来，你一个钟头后再打这个电话。” 王刚的弟弟说完话就准备挂断电话出去找人，牛小强赶忙哎了一声：“哎，你先别急，能否告诉我你哥现在的具体位置？我可以亲自过去找他，当面把货款的事情了解清楚。” “我哥去了鲤鱼区长宁街43号，李传福的家人就住在那里，你去了就能找到他。” “多谢，我这就出发。” 由于已经打听到了李露家的新住址，牛小强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挂电话后对杨春花吩咐道：“请你立刻给我提供一辆最大排量的摩托车，把油加满，我有急用。” 杨春花不敢怠慢，立即跑回店里做准备。 没多大功夫她就让人把一辆摩托车推了出来，顺手把车钥匙递给了牛小强。 牛小强把车钥匙递给谢军，把他拿着的礼物全都接了过来，两人上车后牛小强扭头向杨春花问道：“杨大姐，你知道鲤鱼区往哪个方向走吗？” 杨春花伸手一指南面：“你们顺着大路往这个方向走，大概十里左右的距离就到鲤鱼区了。” 牛小强道了声谢，对谢军吩咐道：“咱们立刻出发！” 谢军点点头，发动摩托车一溜烟的往南边驶去。 第1234章 再不还债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等到摩托车开出去老远，杨春花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一拍脑袋道：“完蛋了！牛秘书开走的这辆摩托车算谁的啊？” 这辆车的售价高达8888元人民币，杨春花是绝对赔不起的。她立马就急得眼眶泛红，在原地使劲的拍了几下大腿后，这才跑回屋里打电话向上级汇报情况。 杨春花拨打的是建华公司徽安分部总头头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带着哭腔道：“马总，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接待了牛秘书，不过……不过我这边发生了一件大、大事情……” 马总沉声问道：“什么大事？是不是牛秘书对你的接待不满意，发脾气了？杨春花同志，我刚才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办事呢？！话说你还想不想在公司干了啊？！” 杨春花赶忙摇头：“不不不，马总你误会了，牛秘书并未发脾气，他还感谢我来着。” 马总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你说的大事指的是什么？” 杨春花极度忐忑的回答道：“就在刚才，牛秘书要求我给他提供一辆最好的摩托车，还让我给车子加满油，然后他跟他的同伴开车去了鲤鱼区……” 马总诧异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大事情？” 杨春花带着哭腔道：“马总，牛秘书没给钱就把车开走了，这辆车的售价高达8888元人民币，您就算把我给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马总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哈哈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杨春花同志，这件事不需要你承担任何责任，车子开走就开走了呗。” 杨春花愣了一下，随即面露欣喜之色，小声问道：“那……那这辆车要算在谁的头上啊？” 马总继续笑道：“我亲自处理就行，不需要你费心，你刚才说牛秘书去了鲤鱼区对吧？具体是鲤鱼区的哪个地方你知道吗？” “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鲤鱼区长宁街，具体是多少号我没有听清。” “恩，你忙你的吧，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杨春花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不由暗自心想：这位牛秘书当真是牛啊，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却能让咱们马总如此重视，之前听马总说牛秘书是总公司的人，他挂了个秘书的头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总公司哪位老总的秘书吧？ 杨春花在这里暗自揣测的时候，马总也没闲着。他挂断电话后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小张，你立刻给小吴打电话，让他立刻准备车，我要去鲤鱼区长宁街。” 小张秘书刚准备打电话，马总想起什么似地接着说道：“你打完电话后立刻去买几条好烟好酒，土特产也采买一些，我有急用。” “好的马总。” 一刻钟后，一辆老式波罗乃兹汽车驶出了建华公司徽安分部的大院，朝着鲤鱼区长宁街快速赶去。 牛小强此刻正在催促谢军：“铁锤，你能不能再开快点？” 谢军苦笑道：“老板，这种坑坑洼洼的路况下我已经把车速开到了五十，这已经很危险了，如果继续提升车速，我担心会出事故啊。” 谢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刚才杨春花说咱们距离鲤鱼区只有十里左右，这个距离对于摩托车来说并不远，你再怎么着急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会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好吧，就按照现在的速度行驶。” 牛小强之所以催促谢军再开快点，是因为王刚正在找李**债，他不想让李露再经受被人逼债之苦，想早点帮李露从债务的巨大压力中解脱出来。 又开了十来分钟，谢军看到路边挂着鲤鱼区的路牌，他赶忙降低车速，在一处小卖部的门口把车子停下，客客气气的向店主问道：“大哥，这里是鲤鱼区吧？” 店主早就看到了开着摩托车过来的两人，他知道这辆摩托车的售价，由此推断谢军和牛小强一定是有钱人。一听谢军问话，店主立马客客气气的回答：“不错，这里确实是鲤鱼区。” “不知长宁街往哪个方向走？麻烦大哥指个路行吗？” 店主立马点头，指了指右手边：“前面几百米就是长宁街的地界了。” “多谢大哥了，再见。” 谢军问清楚方向后立马挂挡，开着摩托车往店主指示的方向开去。 往前开了几百米的距离后，谢军又找了个人询问长宁街43号在哪儿。被问的老大爷冲着一条岔路努了努嘴：“前面不远就是长宁街43号。”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这条岔路只有不到两百米长，再往前走就是死胡同了。在岔路的中间位置聚集了不少人，人群围在一起大声嚷嚷，只怕不下二三十号。 不等牛小强吩咐，谢军就开着摩托车进入了岔路。随着摩托车距离前方的人群越来越近，人群发出的吵闹声也是越来越清晰： “姓李的，今天你们家必须还钱！否则我们就不让你出门做生意！” “对！你爸欠了我们这么多的钱不还，却有钱把你妹妹送到国外留学，一看就知道你们家肯定私藏了不少钱，赶紧把这些钱拿出来还债！” “赶紧还债！别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 “再不还债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要不信邪大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孔二愣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李大小姐，你就行行好吧，我的厂子就快撑不下去了，要是再收不回这笔欠款，我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 人群越说越激动，有的在大声叫骂，有的在苦苦哀求，还有的人则是直接威胁。 人群当中站着一个眉目姣好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的肤色被晒得有些偏黑，长长的头发用橡皮筋扎成了麻花辫，身上的衣服有着好几个补丁，脚上穿着一双修补过好多次的解放牌球鞋。 她的手里推着一个小推车，推车上盖着一个铝制的大锅盖，锅盖下面是一口沾满了油渍的铁锅，透过锅盖的缝隙可以看见铁锅里面放着两把漏勺。 第1235章 西方急救法 在推车的下半部分，摆放着好几个大塑料袋，里面有面粉和各种被切好的食材。此外还有一个锈迹斑斑、沾染了些许油污的铁盒子。 铁盒子里面装着不少一分、两分和五分的硬币，此外还有一小扎一毛的零票子。 看情况，这女的似乎正准备出去摆摊，不料刚走出家门没多远，就被这帮要债的给围了起来。 面对着二三十号讨债者，女人的脑袋微微低着，脸上的神色相对平静。她明显不止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因为已经习惯了才会显得比较平静。 有个要债的一看自己说了这么久都没任何效果，不由得怒火中烧，飞起一脚把女人手里的小推车踹翻在地。存放在推车下面的各种物品散落了一地，硬币叮叮当当的滚得到处都是。 女人啊了一声，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她被吓了一大跳，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 踹翻小推车的男人兀自不解气，指着女人的鼻梁大骂道：“你别跟大家装可怜！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你要是不还钱，我就打死你！” 有些讨债者受到了感染，纷纷围上去推搡女人。女人像是大海中无助的小船，被大浪拍得来回转圈圈。 即便被一帮男人如此对待，女人也咬紧牙关坚持着，她很倔强的没有开口求饶，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最先动手的男人见状彻底失去了理智，转身从地上操起一根枯树干，朝着女人的脑门砸了下去。 他的嘴里大喊道：“打死你个癞皮狗！” 人群外围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住手！” 可惜的是这一声住手喊得有些迟了，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就被枯树干砸中脑门。她连惨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身体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刚才伸手推搡她的几个男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赶忙退开，连声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推了她几下，可没动手打她。” 打人的男子有点蒙，他看了看脸色苍白昏倒在地的女人一眼，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大片冷汗。 回过神来之后，他赶忙替自己辩解：“那个啥……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让她早点还钱，可没有真的要杀人的意思啊，各位，还请你们给我做个证吧……” 他话音刚落，人群外围忽然发出了巨大的摩托车轰鸣声。大家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猛轰油门，脸色铁青的冲着大家嚷嚷道：“不想死的都他妈给老子滚开！否则老子撞死他***！” 众人一看这人面色狰狞，不像是在开玩笑，赶忙往后退开几步。 这个时候另一名年轻男子操着一块砖头冲向了刚才打人的男子，他冲到跟前后二话不说，挥舞着砖头直接砸向对方的脑门。 众人发出了惊呼声，这一下要是砸中，不出人命也要重伤。 好在被砸的男子反应够快，他赶忙一偏头，躲过了要害。这块转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只听他惨嚎一声，用另一只手捂住肩膀躺倒在了地上。看他肩膀的形状，估计已经骨折了。 前来讨债的人全都被吓得不轻，大呼小叫着四散逃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拿着砖头的年轻男子还想再打，骑着摩托车的男人赶忙开口：“老板，救人要紧啊！” 拿着砖头的年轻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扔掉砖头，跑到女人身边蹲下，一边摇晃着女人的肩膀，一边急切的大叫道：“李老师，你赶紧醒醒！快点醒醒啊！”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双目紧闭躺在地上，看起来像极了一具尸体。 正这么个时候，不远处的一间屋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女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她跑到跟前后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面色立马大变，大叫一声往后栽倒在了地上。 骑着摩托车的男子已经停好车子跑了过来，他见自己的同伴急得乱了分寸，忘记了救人的事情，立马开口提醒道：“老板，李老师受伤比较严重，你先抢救她，至于这位阿姨，她只是因为着急才晕倒的，问题应该不大，可以先不用管她！” 被他叫做老板的年轻男人如梦初醒，赶忙点头称是。 这位老板正是牛小强，他刚才因为猛然间看到李露而有些失神，结果没能及时阻止李露被打。此刻的他心里后悔不已，经由谢军的提醒，牛小强赶紧按照他在美国了解到的急救知识对李露展开急救。 牛小强先是快速按压李露的心口，每按压一定的次数，他就趴下来给李露做人工呼吸。 周围的讨债者看得目瞪口呆，大家一看牛小强又是按揉李露的胸脯，又是亲李露的嘴巴，不由暗想：这是在救人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是在故意占人家的便宜啊？？ 目前国内还并不流行西方的急救法，绝大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也难怪这些人会这么想了。 牛小强根本就来不及去思考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老师出问题！一定要把她抢救过来！ 谢军也没闲着，他跑到中年妇女跟前，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对方还有呼吸，谢军不由松了一口气。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谢军觉得这位中年妇女应该是李老师的母亲。如果李老师的母亲出了意外，就算李老师能够安然无恙，那也是一件天大的憾事啊。为了能让李老师的母亲舒服一点，谢军把外套脱了下来，垫在了李老师母亲的脑袋下面。 “快让开！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讨债者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牛小强“轻薄”李露的时候，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开到了跟前，车里跳下来三个身穿警服的男人。 他们刚刚把围观的人群驱散开，就看到了正在给李露进行急救的牛小强。 三位民警同志同时一愣，随即为首的不由得勃然变色。他可能是个文艺青年，说起话来词儿挺多的：“好小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你竟然敢干出这种龌龊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大气2000赏！鞠躬！） ， 第1236章 看上去非常有伤风化 谢军赶忙上前拦住他，解释道：“民警同志，你误会了，他并没有欺负这位女同志，只是在救人而已。” “救人？有这么救人的吗？”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又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 谢军客客气气的回答道：“我是保镖，他是我的老板。” 民警同志微微一愣，打量了谢军和牛小强几眼后，他迟疑道：“你们老板是干什么的？？” 如今这个年头，保镖在国内并不怎么流行，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职业，许多人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保镖这个词。这位民警同志接触过社会上不少的事情，有幸听人说过这茬，否则他也不太可能知道。 谢军知道牛小强是个很低调的人，从来都不会故意显摆。为了照顾到牛小强的感受，他遮掩道：“我的老板是一位留学生，在美国念书，同时在美国做了点小生意。” 这位民警听到留学生后，脑海里立马冒出了“涉外事件”这个词汇，他呆了一下才迟疑道：“你有什么证明吗？” 谢军立马点头：“我们带着护照。” 他说完话打开背包，把牛小强的护照掏出来递了过去：“这是我们老板的护照，此外还有他在美国大学办理的学生证。” 民警同志把牛小强的证件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瞧了一阵，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说句实话，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护照，自然是没有办法分辨真假的。 另一位民警见状小声提醒道：“刘队，咱们要不要跟区分局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这件事啊？” 刘队闻言如梦初醒：“对对对，这件事牵涉到了留学生，咱们派出所最好不要瞎掺和，小于，你去跑一趟，把区分局的人叫过来处理。” “好的，我这就过去叫人。” 刘队微微点头，看向了还在对李露展开急救的牛小强，心中暗想：这样的救人方法真的管用吗？就算真的有用，但看上去却非常有伤风化，我要是任由这小子继续这么干，别人会不会说我故意纵容犯罪啊？ 权衡了片刻后，刘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觉得自己不能再任由牛小强这样搞下去了，否则其他人肯定会指责自己不称职，这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位同志，请你住手。” 牛小强已经抢救了几分钟的时间，但李露就是没有醒转，呼吸也没有恢复，他十分的焦急，对刘队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仍旧对李露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刘队一看牛小强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不由有些恼怒，提高音量道：“我让你停下，你没听见吗？！” 谢军赶忙打圆场：“刘队长，我们老板正在抢救的是他曾经的班主任老师，他们的师生之情非常深厚，眼看着曾经敬爱的老师被人给打得没了气，他已经乱了分寸，心里只想着把人救活，所以才没能听见你的话。” 谢军说到这里转移话题道：“刘队长，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把打人的凶手控制住，不然万一凶手趁机逃跑，而李老师又出了什么意外，你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刘队长一想也是，他赶忙扭头扫视了众人一圈，语气严厉地质问道：“刚才是谁打的李老师？赶紧自己站出来！” 众人刚才全都被牛小强奇特的急救方式给吸引了注意力，谁都没有关注打人的那个家伙。闻听此言众人全都扭头看向同一个方向，只见打人者正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哼哼着。 刘队长愣了一下才开口：“刚才是他打的李老师吗？” 一位前来讨债的人回答道：“恩，确实是他动的手。” 刘队长迟疑道：“那他怎么会躺在地上？” “这个……” 众人全都转过头去，一副我不太清楚的表情。 这倒不是说大家对牛小强的印象非常好，想要集体维护他。而是众人刚才听谢军介绍了牛小强的身份，知道牛小强是个留学生。 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都见过一些世面，大家都很清楚如今想要出国留学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就拿李传福来说，他以前可是号称徽安的首富，据说身家超过了一百万人民币。即便是这么有钱的一个人，也只能把小女儿送出国留学，大女儿就没有那个待遇了。 此刻可见凡是能够出国留学的人，那都不会简单。要么你的成绩非常优秀，优秀到可以拿到国家的补贴，要么你家里非常有钱有势，否则想都别想。 此外牛小强刚才抡着砖头砸人的举动把众人吓得不轻，牛小强分明就是在故意杀人，这从侧面证明了他的背景一定很不简单，否则普通人哪里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这种事情？ 大家都是常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什么样的人可以得罪，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他们都清楚着呢。 刘队长一看大家全都避而不答，经验丰富的他立马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他刚准备把情况搞清楚，正在急救的牛小强突然一脸狂喜的大吼道：“她有呼吸了！李老师有呼吸了！” 谢军闻言赶忙蹲下，伸手探了探李露的鼻息，发现李露确实已经恢复了呼吸。 他也露出惊喜之色，大声道：“老板，咱们赶紧把李老师送到医院去吧！” 牛小强立即点头，小心翼翼的抱起李露，这就准备赶往最近的医院。 刘队长伸手拦住了他：“这位同志，分局的同志等会儿就要过来核实你的身份，你暂时不能离开。”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好，我配合你们的工作，不过李老师必须要尽快送到医院去拍片子，万一她被打得颅内出血的话，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刘队长嗯了一声：“这个自然，我这就找人把李老师送去医院。” 刘队长是个心思很细的人，他说完话走到路边敲响了一户人家开的大门，把这户人家的女眷叫了出来，让这户人家的三名女眷负责护送李露和李露的母亲去医院。 女人护送女人比较妥当，男人护送的话多有不便。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大气2000赏！鞠躬！） 第1237章 我现在向你自首 找到人手后，刘队长又跑到大街上拦了一辆三轮车。 三轮车主是个热心肠，加上又是民警同志提出的请求，他立马就点头同意，蹬着三轮车快速的赶往区医院。 牛小强见此情景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仍旧不太放心，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两扎人民币递给谢军：“你跟着一起过去把医药费给付了，如果钱不够你就给我打电话，付了医药费后你在那边守着，我这边忙完了会过去找你的。” 这里是国内，加上这里的人全都不知道牛小强的身家，因此谢军并不担心牛小强的安全。 他把钱装进自己的背包，答应一声后骑着摩托车跟了上去。 等到谢军离开，牛小强把李露的小推车和散落的物品整理好，推到她们家的门后面放好，然后主动向刘队长坦白道：“民警同志，那边那个人是我打伤的，我现在向你自首，愿意跟你一起回去接受调查，但我有个请求，请你们把他也带回去，一并追究他故意伤害李老师的责任。” 刘队长没想到牛小强如此坦然，主动承认了故意伤人的事情。他愣了一下才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们去区分局吧，不过我的车被同事开走了，需要在这里稍等片刻。” 牛小强嗯了一声，转头扫视了讨债的人群一圈，淡淡道：“各位，我知道李传福拖欠你们很多货款，他欠你们的钱由我来偿还，还请大家先去区分局等着，等会儿我想在民警同志的见证下把钱还给大家。” 这些人已经讨了两三年的债，到现在为止每个人只讨到了一丁点的货款，连零头都不够。原本他们以为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闹腾一阵后只能各回各家，然后下次再继续讨。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这些债主全都愣在原地。大家互相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过了片刻，其中的一位债主才开口：“这位同志，你……你没有跟咱们开玩笑吧？” 牛小强仍旧一副淡然的表情：“你看我像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吗？” 这人顿了顿，接着问道：“李传福一共拖欠我们一百八十万的货款，你、你确定你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钱？” 这人的语气十分忐忑，一方面他很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另一方面他深知这么大的一笔巨款可不是什么人都拿得出来的。就算牛小强家里有些背景，但他年纪太轻，家里愿意拿给他这么大的一笔巨款帮别人还债？ 牛小强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低头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举到半空中晃了几下：“各位都是做生意的，应该认识这个玩意吧？” 人群中立马有人回答：“我认识，那是支票本！”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这确实是支票本，并且是全国通用的支票本，现在还有人怀疑我的支付能力吗？” 支票在国内属于新鲜玩意，非常的少见。主要原因在于许多人因为存款没有达到银行的要求，无法拥有开支票的能力。 一般拥有这种能力的多半是大型国有企业，或者地方性集体企业，至于私人，大概也只有那些外商才能拥有。 大家亲眼看到支票本后，终于不再对牛小强的财力有任何怀疑，刚才说话的人忍不住问道：“这位同志，你跟李传福究竟是啥关系啊？为啥愿意帮他偿还数额如此巨大的欠款？” 牛小强淡淡道：“这个跟你有关系吗？没事不要瞎打听，赶紧去区分局等着拿钱吧。” 牛小强已经彻底占据了主动，他的话没人敢不听，否则要是把他给惹毛了，等会儿不还钱咋办？ 众人立马点头，全都面带惊喜之色，结伴朝区分局走去。 这些人离开后没多久，一辆老式波罗乃兹汽车停在了岔路口，司机探出脑袋朝这边张望了一阵，随即扯着嗓子询问道：“几位，请问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个叫牛小强的啊？” 刘队长闻言不由暗想：这个留学生果然非同一般啊，前来找他的人居然开着小汽车呢。 牛小强不太清楚对方的身份，迟疑着回答：“我就是牛小强，请问你是……？” 他话音刚落，后排的车门立马被人推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这人小跑着来到牛小强跟前，满脸带笑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牛秘书你好，我叫马强，是陈建国的战友，现在是建华公司徽安分部的总负责人，很高兴能够见到传说中的牛秘书。”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客套道：“原来是马叔叔，幸会幸会。” 马强看了看身穿警服的刘队长和另一位民警一眼，询问道：“牛秘书，你遇到麻烦了吗？我在徽安还算是有点薄面，要不要我帮你摆平？” 牛小强不想随便欠别人的人情，虽然他刚才故意伤人，但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见他客气道：“多谢马叔叔的好意，我只是遇到了一点小事情，不用劳烦马叔叔出面。” 马强闻言也不勉强，笑呵呵的从皮包里掏出两包中华香烟，递给刘队长和他的同伴：“辛苦两位了。” 刘队长立马摆手：“我们有纪律，不能收受群众的礼物，至于这位牛秘书的事情，我们会秉公处理的，马总不必担心。” 马强咧嘴一笑：“两位真是讲究原则的好同志，既然如此，我就不违反纪律了，这是我的名片，两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队长推脱不过，只得把名片收下。 马强又扭回头看向牛小强：“牛秘书，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都是我个人出的钱，没有占公司的半点便宜，你赏个脸收下来吧。” 马强的秘书早就拎着大包小包跟了过来，牛小强看见包包里装着四条中华烟，还有两对茅台和一些土特产，这些东西可不便宜，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他刚才已经拒绝了马强的帮助，现在却不好拒绝马强的礼物，否则就太伤对方的面子了。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大气2000赏！鞠躬！） 第1238章 排着队拿钱 沉吟片刻后，牛小强微微点头：“今天是咱们初次见面，马叔叔意思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因此这些见面礼我可以收下，但下不为例。” 刘队长闻言不由对牛小强再次刮目相看。牛小强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间却气势十足，一点也没有青涩的味道，给人一种不容质疑的感觉。 马强心里暗想：早就听老陈说牛秘书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了，现在一看果然不假，也难怪他能够在短短数年之内帮他师父创立这么大的产业。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嘴里也说道：“一定一定，下次咱们只谈公事，不论私交。”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多谢马叔叔的理解。” 马强赶忙客气了两句，随后提议道：“牛秘书，你现在拿着东西不太方便，要不我先把东西放回到车里，等你离开徽安的时候再交给你？”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就麻烦马叔叔了。” 马强笑了笑，把电话号码留给牛小强，然后跟自己的秘书一同离开。 他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从刚才的交流当中已经看出牛小强是个非常讲究原则的人，因此马强非常识趣的没有提出要请牛小强吃饭的事情，也没有继续跟牛小强攀交情。 牛小强并不是故意不给马强面子，现在的他还在挂念着李露的安危，根本没有心情去应承马强的好意。 三人在原地等了不到十分钟，两辆边三轮摩托车开进了这条岔路。牛小强跟刘队长坐了同一辆车，一同来到了区分局。 那些讨债的人早就到了，正聚集在分局的大厅里抽烟闲聊。大家的脸色都很不错，说话的时候全都带着笑。 牛小强进来后对刘队长提议道：“刘队长，要不先等我把这些人的钱还了之后再处理打人的事情吧，免得他们在这里吵扰到其他人。” 刘队长一想也是，点头道：“这样也行，不过我需要先请示一下领导才能答复你。” 牛小强嗯了一声，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静等起来。 没多大功夫，刘队长就去而复返：“领导同意了你的请求，你可以开始还钱了。” 牛小强答应一声，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对讨债的人群吩咐道：“大家排好队，把欠款的证明准备好，一个一个的进来拿钱。” 人群立马按照牛小强的要求行动起来，他们的速度比士兵出操也不遑多让，纪律性更是好得没话说。 牛小强找了一张办公桌坐下，掏出支票本和钢笔摆放在面前，然后冲着门外吩咐道：“第一个人可以进来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如果从外表上看，这个人像极了乡下的老农。 牛小强并未因此看轻对方，当年江荣华和陈建国也是这样的装扮。虽然他们看起来很穷，但实际上却都是万元户，比一般的老百姓有钱多了。 目前国内有许多小企业主都是这幅打扮，不显山不露水的，行事作风十分的低调。 小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把里面装着的几张纸掏出来递给牛小强：“同志，这是李传福拖欠货款的证明，他一共欠我八万元整。” 牛小强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吩咐道：“麻烦你写一张收款单，内容是你已经收到了李传福家里支付的货款，已经钱货两清，然后咱们再一手交钱一手交收款单。” 这是为了避免有人受到钱后不认账，继续找李露家里要债。牛小强是个很谨慎的人，同时他也听说过社会上的不少事情，觉得这个时候小心一点也不为过。 小老头立马点头，写了一张收款证明，签字画押后递给了牛小强。 牛小强早就开好了支票，他检查了一下收款单，确认没有问题才把支票递给对方，然后冲着门外喊道：“下一位。” 前来讨债的一共有三十三人，最大的一笔数额为二十三万，最小的只有一万块。牛小强花了一个多钟头，把三十二人的欠款全部偿还完毕，只留下了那个受伤的家伙没有处理。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个人的肩膀被牛小强给打骨折了，后来经过刘队长的检查，发现这人的肩膀只是被砸脱臼了，骨头并未折断。 刘队长练过武术，他帮这人把脱臼的关节给接上，然后关进了审讯室。 刘队长已经调查清楚了事情的全过程，现在李露还在医院做检查，在李露的病情还未明确的情况下，他当然不敢把人放走。 分局的人经过核查，确认牛小强是留学生。刘队长得知这个消息后原本想跟区分局的人办理交接手续，然后回所里去。 不料区分局的领导却把他留了下来，说他是最清楚经过的人，需要他留下来协助处理这件事。刘队长只得点头答应。 牛小强处理完还债的事情后找到了刘队长：“刘队长，我已经忙完了，现在来处理我故意伤人的事情吧，不知你们准备怎么处罚我？” 刘队长对牛小强十分客气，脸上带着笑意。这倒不是说他是个嫌贫爱富的人，而是因为牛小强留学生的身份起到了作用。 经过电话核实，刘队长得知牛小强是靠着真材实料去美国留学的，并且去的还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理工科大学。刘队长对于知识十分尊重，因此才会对牛小强这么客气。 只见他微笑道：“关于你伤人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处理结果，虽然你故意伤人，但并未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根据相关规定，你需要缴纳十块钱的罚款，并且还要给受害人当面道歉，这就可以完事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 他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把对方打骨折，按照规定牛小强是要被拘留的，然后就是判刑。 不过牛小强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他完全可以通过获得被害人的谅解来减轻处罚，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就完事了。 ， 第1239章 洗尽铅华 如何获得被害人的谅解呢？这个其实很好办： 第一个就是赔钱，只要赔的钱足够多，对方肯定不会揪住不放； 第二他可以直接给范德民打电话，让范德民帮自己解决麻烦； 第三可以用李露的伤势来跟对方协商，双方互不追究； 第四他还可以用拖欠的货款进行威胁，反正牛小强不是李传福，他完全可以拒绝偿还对方的货款，如此一来对方就会有所顾忌。 后面两条只是权宜之计，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来牛小强不想用李露做这种交易，二来他也不想用低劣的手段威胁别人。 当然了，这里的前提是李露不能出事，一旦李露出事，牛小强情愿坐牢也不会跟对方和解。 “不知对方伤害李老师的事情是怎么处置的？” “这需要等到李老师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做决定。” 牛小强微微皱眉道：“李老师已经拍片子了吧？她有没有颅内出血？” 刘队长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李老师仍然没有醒转，医生检查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查清楚原因。” 牛小强的心立马提了起来，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沉默片刻他开口道：“我先去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去医院看看实际情况，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吧？” 刘队长欣然点头：“没有任何问题，我带着你去办手续吧。” 二十分钟后，牛小强走出了区分局的大门，刘队长把他送到门口：“区医院距离这里不太远，你沿着大街往东边走，走的快的话大概一刻钟就能到。” 牛小强道了声谢，朝着刘队长指示的方向跑去。 不到十分钟，他跑到了医院门口。由于跑得太急，牛小强浑身是汗，气息非常的急促。 他顾不上休息，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医院的大门。没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坐在二楼走廊里抽烟的谢军，牛小强立马开口问道：“铁锤，李老师还没清醒过来吗？” 谢军扭头一看，随即站起身道：“李老师正在输液，暂时还没有醒转的迹象，老板，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的事情处理完了，不过伤害李老师的那个家伙却还没处理完，他被关在了局子里头，刘队长说需要等到李老师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给他处理。” 他说到这里询问道：“李老师在哪间病房？” 谢军指了指对面的病房：“在那里面。” 牛小强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李露仍然双目紧闭，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过呼吸却很平稳。 牛小强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头，呆呆的看着李露不说话。 今天跟李露的重逢彻底颠覆了李露在牛小强心目中的形象，以前李露在牛小强的心中是个绝对完美的女人，没有任何缺点，都不像是个凡人了。 此刻的李露却早已洗尽铅华，回归了一个凡人女性应有的面貌，这种巨大的反差让牛小强感慨万千。 他心里暗暗自责：如果我早点过来探望李老师的话，就能早点发现她们家的恶劣情况，从而早点帮助她脱离苦海了，可惜的是我这几年光顾着经营自己的事业，把探望李老师的事情给遗忘了，害得她受了三年的苦，真是不应该啊。 牛小强想到这里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很模糊的念头，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片刻之后忽然眼睛一瞪，露出了愕然之色。 呆了片刻之后，牛小强喃喃自语道：“原来我并不是遗忘了探望李老师的事情，而是因为我下意识地在回避这件事，至于我为什么要回避，是因为……因为我担心再次见到她以后会情难自抑啊……” 牛小强经过一番自我反思，终于发现他没来探望李老师的真正原因。他其实并未真的忘记这件事，很多时候脑海里都会冒出探望李老师的念头，只是因为他下意识地打压这种念头，所以才会误认为是自己给遗忘了。 自语过后，牛小强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否则的话他的女人不知道还会增加多少。如果他对李老师的感情压抑不住的话，那该怎么办？ “老板，你能出来一下吗？” “哦……哦，好的，我这就来。” 牛小强起身走到了门外，发现谢军的身边站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医生。 谢军介绍道：“老板，这位是黄医生，他刚才检查过李老师母亲的病情，据黄医生所说，李老师母亲的心脏有点问题，需要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不过这需要病人家属签字，你看……？” 牛小强并不是李露的家属，但为了不耽误治疗的时间，他只能冒充一回了：“黄医生好，我是李露同志的表弟，应该可以代替她签字吧？” 黄医生明显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听到这话立马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病人的姓名吗？” 这是一道验证程序，黄医生可以根据牛小强的回答来确定他是否在说谎。 牛小强没想到黄医生会提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立马开动大脑思考对策。 顷刻间牛小强就想到了主意，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好意思啊黄医生，我刚才对您说了假话，还请您不要介意，我是李老师的学生，并不是她们家的亲属，不过这些并不是主要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治病救人，免得因为耽搁了时间造成严重后果，您说对吧？” 黄医生微微摇头：“病人需要安装心脏支架，这可是大手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因此必须要有病人家属签字才行。” 牛小强听到这话只得对谢军吩咐道：“你赶紧去李老师家里，把李老师的爷爷或者奶奶接过来签字。” 谢军叹了口气道：“李老师的爷爷奶奶已经被接到二儿子家里去了，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一时半会肯定赶不过来。” 牛小强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第1240章 我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吗 谢军解释道：“是刚才帮着送李老师母女过来治疗的那三个女邻居跟我说的。”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黄医生，李老师母亲的心脏支架手术很急吗？能不能缓一缓再做这个手续？” 黄医生点点头：“暂时还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我不敢保证病人再次受到强烈的刺激后病情会不会恶化，真要恶化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牛小强微笑道：“多谢黄医生了，我向您保证病人不会再次受到强烈刺激，她的病情是不会恶化的。” 黄医生听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牛小强为啥会如此肯定。 谢军却听出了端倪，他插口道：“老板，你是不是已经帮李老师一家解决了债务问题？” 牛小强点点头：“恩，刚才在分局解决的，否则我也不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谢军一面暗暗感叹牛小强对李老师好得过头了，一面开心的笑道：“这就没问题了，只要债务问题被解决，李老师一家最大的压力就会消失不见，她的母亲自然不可能再受到刺激了。” 黄医生不太了解李露家里的情况，这也不是他应该过问的事情，他打了声招呼后就想回去继续工作。 牛小强赶忙掏出两包红塔山递了过去：“黄医生，刚才真是麻烦您了，还请您多多关照一下。” 黄医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坚持不收牛小强的香烟。牛小强见状只得作罢。 等到黄医生离开，谢军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皮：“老板，现在都快六点了，咱们的晚饭怎么解决？” 牛小强吩咐道：“你先去吃饭，吃完了之后给我带点回来就行。” 谢军嗯了一声，快步走下楼去。 牛小强再次回到了李露所在的病房，看着李露闭着的双眼，牛小强不由暗想：还真是奇了怪了，医生给李老师做过全身检查，并未发现任何问题，但李老师为啥到现在还没苏醒过来呢？实在不行的话转去市里的大医院得了，区医院的条件肯定没有市里的大医院好，万一没有查出可能存在的隐患，那就太糟糕了。 牛小强想到这里站起身往外走去，准备去办理转院手续。结果还没走到门口，一个护士拿着听诊器走了进来。 护士约莫四十来岁，看到牛小强后面露怀疑之色，把牛小强当成了图谋不轨的坏分子：“你是谁？跑到病房里干什么？” 牛小强赶忙解释了一番，护士听完之厚将信将疑道：“你真是病人的学生？” 牛小强连连点头：“这是肯定的，阿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黄医生，还可以给区分局打电话，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护士摆摆手：“这就不必了，请你出去一下，我要检查病人的身体状况。” 牛小强立马答应，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把房门给带上。 护士拿出听诊器，把李露的上衣掀开，然后把听诊器按在了李露的心口位置，歪着脑袋倾听起来。 过了片刻，护士微微点头，把听诊器收好，又掏出体温计，给李露测量体温。 经过简单的复查，护士确认李露的生命体征十分平稳，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收拾好器械，打开门往外走。 牛小强赶忙拦住她，一脸关切的询问道：“阿姨，李老师还好吧？” “恩，病人的情况比较良好，没有任何问题。” 牛小强迟疑道：“那她为啥到现在都还没苏醒啊？” 护士猜测道：“可能是因为她太累了吧，好好睡一觉就会自然苏醒了。” “你确定？”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应该就是这样的。”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道了声谢后走进了病房。 不料护士却回头提醒道：“你是个男同志，长时间待在女病房里不太合适，不然万一出了啥问题，我可是要担责任的，如果你非要留守在这里，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吧。” 牛小强面露尴尬之色，讪笑道：“阿姨多心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护士根本不听：“女病人长得那么俊，我可不敢冒风险。” 牛小强只得一脸尴尬的点点头，走到走廊里的椅子上坐好。 护士亲手把房门关好，这才离开。 等到护士走远，牛小强不由自嘲的笑道：“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的不靠谱吗？” 话虽如此，但牛小强却不想跟医院的护士起争执，他老老实实的坐在走廊里坚守。 过了二十来分钟，谢军拎着一份盒饭走了回来。他见牛小强坐在走廊里面，不由诧异道：“老板，你怎么不去病房里守着，坐在这里干嘛？” 牛小强不好把护士说过的话说给谢军听，他遮掩道：“虽然我跟李老师是师生关系，但毕竟男女有别，该注意的事情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谢军不疑有他，把盒饭递给牛小强：“饭还是热的，老板你赶紧趁热吃吧。” 牛小强忙活了一下午，肚子挺饿的，他点点头接过盒饭，端在手里呼呼啦啦的大吃起来。 吃完饭后，谢军开口问道：“老板，要不你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来跟我换班，两个人都守在这里的话有点浪费人力啊。” 牛小强也不推辞，他虽然身体很好，但这一路舟车劳顿，又是找人又是处理债务的事情，消耗了过多的精力。 闻听此言牛小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我之前进来的时候看到医院的对面有一家小旅社，我先去那里休息几个钟头，午夜的时候再来跟你换班。” 谢军嗯了一声，牛小强不再多话，起身走到了医院对面的小旅社，掏出身份证件递给前台的服务员：“同志，麻烦你帮我开一间房，最好是一个人住的那种。” 服务员看了看牛小强的身份证，确认无误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介绍信呢？” 牛小强解释道：“我今天才从国外回国，没来得及回到单位，因此没有介绍信，这个区分局的同志是可以给我作证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他们打电话验证。” 第1241章 两个病人不见了 对方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仔细打量了牛小强一阵，这才开口：“既然如此，我单独给你开一间房吧。” 片刻之后，牛小强拿着钥匙上了二楼。进屋后他把房门反锁，然后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凌晨两点牛小强才被尿给憋醒。 他一看自己睡过头，赶忙去上了个厕所，然后拎着背包赶到医院。 谢军正在走廊里抽烟，地上已经堆满了烟头，看得出来，他也挺困的，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只能抽烟提神。 牛小强一脸抱歉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这是我开的房间的号码牌，上面有钥匙，你赶紧过去休息吧。” 谢军答应一声，把牛小强带给李露的礼物全都放在了走廊里，免得提来提去的麻烦。 他走了之后不到半个钟头，牛小强感到困意袭来，挣扎了半个钟头后，牛小强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牛小强被说话的声音吵醒，他揉着发胀的双眼，扭头看了过去。 走廊的尽头站着两个护士，其中的一个正在对另一个发脾气：“小吴，你是怎么搞的？那么大的一个病人不见了你都没有发现啊？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跟院领导交代？！” 小吴非常年轻，估计是个刚从卫校毕业没多久的新护士。面对着老护士的责问，小吴急得流下了眼泪：“陈大姐，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这是我的错，还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千万不要跟领导说，我这就去把病人给找回来。” 陈大姐懊恼的叹了口气：“那你赶紧去找吧，最好能找回来，否则我可是兜不住的。” 小吴立马点头，接连说了好几声谢谢，随后一溜烟的跑进了二楼的女厕所。 她还以为病人是出来上厕所了，可是找了一圈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小吴越发的焦急，思考一番后开始查看二楼的每一间病房，看看病人是不是进错了房间。 牛小强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懒得过问，低头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经快七点钟了，外面有些蒙蒙亮。牛小强站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后走进了男厕所，准备洗个脸提提神。 他刚洗完脸出来，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护士小吴的哭喊声：“陈大姐，208号病房的病人也不见了……” 陈大姐赶忙从护士站跑了过来，她的神色十分慌张，一边跑一边念叨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 牛小强刚刚睡醒，脑子有点迷糊，他心中暗想：我怎么觉得208号病房听着很耳熟啊？208……208……2……0……8？！ 牛小强终于想起来了，208号病房是李露所在的病房号码，他稍稍呆了一下，随即撒丫子狂奔而去。 陈大姐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发傻，嘴里念叨道：“完蛋了……两个病人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话音刚落，就被牛小强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牛小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站在门口瞪大双眼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 陈大姐站稳之后扭回头一看，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不仅没有追究牛小强撞自己的责任，反而干笑着说道：“这位同志，你是208号病房的病人家属吧？那什么……我们这就去把人找回来，你可千万不要急眼啊……” 牛小强脸色苍白，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听到陈大姐的话，牛小强稍稍回过神来。 他有点乱了分寸，脑子里胡思乱想到：李老师为什么要偷偷溜走？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在牛小强看来，李露根本就没有溜走的任何理由，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说不通。 这个时候护士小吴想起什么似地插口道：“陈大姐，我听白班的同事们说，203号病房的病人和208号病房的病人是一对母女，你说她们会不会因为身体没有大碍，一起回家去了啊？” 陈大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连连点头：“对对对，一定就是这样！病人肯定是因为已经痊愈，不想待在医院才回家去的！” 牛小强闻言不由一呆，随即拉着小吴询问道：“你确定失踪的两位病人是母女关系吗？” 小吴微微点头：“是白班的护士大姐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这么看来她们还真的有可能一起回家去了，这样吧，你们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去保管好，我去病人家里看看，无论找没找到人，我都会通知你们，顺便把东西拿走。” 两位没有把病人看管好的护士根本不敢推辞，赶忙点头答应。 牛小强不再废话，飞快的跑到了招待所，把正在酣睡的谢军叫醒，跟他说明了情况。 谢军搞清楚状况后胡乱的洗了把脸，连牙都没刷，就跟牛小强一起跑到医院，两人骑着摩托车往李露家里赶去。 不到一刻钟，摩托车停在了李露家的大门口。牛小强跳下车来，伸手拍打着房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接连喊了几次话，屋内始终无人应答。牛小强原本的希冀之色逐渐变为失望。他不太甘心的又喊了几声，屋内仍然静悄悄的。 谢军见状开口道：“老板，李老师家距离区医院有点距离，走路的话大概需要半个钟头，你说她们会不会还在路上？没有走到家啊？” 牛小强眼睛一亮：“确实有这种可能，咱们赶紧骑着摩托车去路上找找。” 谢军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老板，咱们对这里不太熟悉，如果李老师娘两走的是其他的小路，我们即便去找也是找不到的，要不咱们先回到医院把出院手续给办理一下，顺便去把你给李老师带的礼物拿过来，这样见到李老师后就能把礼物立刻送给她，让她好好的开心一下，你说对吧？”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你说得在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第1242章 李老师的母亲 两人骑着摩托车返回到区医院，找到了陈大姐和小吴护士，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陈大姐和小吴巴不得早点给李露母女办理出院手续，这样一来两人就没有任何责任了。她们立马点头同意，亲自带着牛小强和谢军来到了缴费窗口。 经过查询，李露母女的账户上还有一万好几千块钱的余额，陈大姐得知这个情况后迟疑道：“同志，这么多的钱只怕不好办啊，万一出现差错，我们可赔不起。” 牛小强知道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冒名把钱领走，他扭头向谢军问道：“你昨天交费的时候有没有把单据留下？” 谢军立马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几张单子，既有缴费单，也有医生开具的各种检查的检查单，随后他又从包包里掏出两份病历。 这些东西足以证明李露母女住院的钱是谢军出的，既然他是出资方，那么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由他把余额拿走自然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陈大姐彻底放下心来，当场开具了出院的手续，帮着两人把出院手续办理完毕。 小吴已经趁机把牛小强交给她保管的物品拿了过来，牛小强道了声谢，跟谢军一道拎着大包小包离开了医院。 两人骑着摩托车回到李露的家门口时，已经快到八点了。牛小强把礼物拎在手里，站在门口呼喊道：“李老师，我是牛小强，特地来看望你的，你在家吗？” 屋内一片沉寂，牛小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顿了顿他接着呼喊道：“李老师，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凹山镇红旗中学的牛小强啊，你当年教过我的。” 这一次屋内终于有了回应，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试探着问道：“你真是我家大闺女的学生？”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说话的是李露的母亲，他赶忙回答：“阿姨，我确实是李老师的学生，这次是特地过来看望她的。” 对方迟疑道：“我们家早就搬家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现在在美国留学，前不久恰好遇到了同样在美国留学的李老师的妹妹，她叫李霞对不对？是她告诉我你们家的新住址的，在徐家寨33号对不对？当然了，你们两个月前已经从那里搬走了，我询问了一下隔壁的那位老大爷，然后又通过熟人找到了你们家的债主，这才循着线索找到这里来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阿姨，您还记得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吗？当时我就在现场，是我把李老师抢救回来的，你们住院的费用也是我垫付的，此外我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通知您，你们家拖欠的那一百八十万货款我已经帮着偿还掉了，所有债主的收据全都在我手里，请您开一下门，我把收据交给您好吗？” 听了牛小强的这一番话，李露的母亲露出了痴呆的表情。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你刚才说……说你已经帮我们家把债全都还掉了？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一看对方还有所怀疑，干脆把债主出具的收款证明通过门缝塞了进去：“阿姨，这些全都是债主当场出具的收款证明，他们已经签字画押，绝对不会有假，您可以仔细瞅瞅。” 李露的母亲弯下腰，用剧烈颤抖的双手把这些收款证明一张一张的捡拾起来，拿在手里反复的观看。每看一张她就微微点头，脸上满是激动之色，眼圈里噙满了泪水。 “还掉了……欠的债终于还掉了啊……” 牛小强担心她因为过于激动心脏出问题，赶忙提醒道：“阿姨，昨天在医院的时候那位黄医生跟我说您的心脏有点问题，不能太激动，否则可能会出毛病，请您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然您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没有办法跟李老师交代了啊。” 李老师的母亲听到这话擦了擦眼泪，笑着打开了房门：“小伙子，你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你放心，阿姨不会出毛病的，你帮咱们家还的债务我们会认账，不过阿姨家里能力有限，这笔钱只能慢慢还了，还请你——” 牛小强赶忙摆手：“阿姨，李老师才是我的大恩人，我当年念书的时候是个傻子，李老师并未因此放弃我，不停地教诲和开导我，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今天的牛小强，一百八十万对于别人来讲可能是个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但在我这里却只是等闲，我不需要你们家偿还这笔钱。” 李老师的母亲听得目瞪口呆，震惊了好半天她才开口：“小伙子，你……你真的不用咱们家偿还这笔钱？” 牛小强微笑着点点头：“真的不用。” 李老师的母亲又是一呆，然后问道：“小伙子，这可是一百八十万啊，不是一百八十块，你刚才好像说你是个留学生吧，既然你还在念书，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钱啊？” 一旁的谢军笑着插口：“阿姨，我是牛小强同志的保镖，您可不要小瞧了我的老板，他在美国念书的同时开了好几家公司，事业做的挺大的，别说是一百八十万，就算是一千八百万他也拿得出来。” 牛小强一直都很低调，从来都不会主动向别人透露自己的身家。按理说谢军的做法有些不合适，明显违背了牛小强的意愿。 不过一码归一码，为了说服李露的母亲，牛小强并不怪罪谢军多嘴，而是笑着接口道：“阿姨，这位同志名叫谢军，他确实是我的保镖，说的也都是实际情况，没有半点虚假，不然我如果是个穷学生的话，为啥还要请他当我的保镖呢？” 李露的母亲听了两人的话仍然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好事，就算牛小强再怎么有钱，那也是他自己的，他凭啥要帮着自己家偿还这么大的一笔债务？ 如果说他是因为跟李露的师生之谊才这么做的，那也解释不通。 世界上的老师和学生多了去了，你见过谁因为这份师生之谊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的？ 第1243章 只能不要脸的把闺女卖给他 正如李老师的母亲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可是一百八十万人民币，不是一百八十块。 知道这笔钱在国内意味着什么吗？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谁拥有了这笔钱，睡立马就能成为当地的首富！在经济不太发达的省，甚至都能一跃成为全省的首富！ 也难怪李露的母亲会这么想，如今这个年代，广大的民众仍然都不富裕，万元户仍然是一个让绝大多数人只能仰望的称呼，更别提百万元户了。 一百八十万人民币的实际购买力是非常恐怖的，凡是国内可以买得到的私人物品，你都可以买到手，可以过上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富足生活，成为众人只能高山仰止的存在。 李露家里也曾阔气过，她的爸爸曾被誉为整个徽安的首富，李露的妈妈见过不少大世面，她非常清楚这笔钱在国内有多么恐怖。如果说牛小强真的只是因为顾念着跟李露的师生之谊而无偿帮着还债，李露的妈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她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审视。 过了片刻，李露的母亲这才开口：“小伙子，你跟阿姨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上咱们家小露了？” “这、这个……” 牛小强闻言瞬间变得无比的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真要让他说实话，他确实很喜欢李露，这一点牛小强自己都没法欺骗自己。 但他却不能明着说出来，首先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暗地里或者明面上还有其他几个女人。不管牛小强的脸皮多么厚，也不好意思当面承认他喜欢李老师的事实。 他跟李老师是师生关系，在传统文化当中，这种关系被纳入了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范畴，距离恋人或者夫妻关系有着难以逾越的沟壑。 当然了，如果是大学师生关系，那还好说一点你，毕竟大学生的年龄摆在那里，如果老师也很年轻的话，两人结合到一起就会被传为美谈。 李露和牛小强的情况不同，她是牛小强的初中老师，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到三岁，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差距很大，就算别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年龄差距，也会觉得怪怪的，很难接受初中老师和自己的学生成为男女关系的事情。 最后还有一点，牛小强现在无偿替李露家里偿还了巨额债务，如果他说了实话，难免会给人一种乘人之危的错觉，并且李露家里也会承担“为了钱卖闺女”的非议，这会对他们家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综合这些因素考虑，牛小强当然不敢说实话。 他虽然不说，但李露的母亲却一眼就看了出来。人家毕竟是过来人，只要不是眼睛瞎了，还能看不出牛小强此刻的心态？ 确定了牛小强的想法后，李露的母亲忍不住叹了口气：“小伙子，如果是以前，我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直接把你给打走，但是现在……阿姨跟你说实话吧，咱们家因为这笔债务差点就要彻底支离破碎，如果谁愿意拿出这么多的钱帮咱们家还债，阿姨也只能不要脸的把闺女卖给他了，这话虽然说着不好听，但却是事实，这三年以来咱们家承受的苦难太多太多了啊……日子毕竟还是要过下去的，如果继续背负这笔巨额债务，咱们家真的会挺不住啊……” 李露的母亲说到这里忍不住流下泪来，牛小强没好意思劝，站在原地讪笑着。 李露的母亲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我跟她爸都是半截埋在黄土里的人，就算现在就死掉也没有关系，但她们姐妹两个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道路要走，我们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为两个闺女着想，因此阿姨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并且会劝说小露，让她跟你好，只希望你今后能对她好点，不要再让她受那么多的苦就行了……” 李露的母亲越说越觉得对不住大闺女，愧疚之下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一次牛小强不能不有所表示，他赶忙上前搀扶着李露母亲的胳膊，正色道：“阿姨，您要是真的这么想，那未免太小看我牛小强了，不错，我承认自己对李老师确实很有好感，但我还没有无耻到要拿这个作为跟她好的交换条件的地步。” 他说到这里稍稍放缓语气，很是诚恳地接着说道：“我对李老师的好感更多的是一种尊敬，在我的印象里，李老师是一个很乐观的女人，也很具有爱心和同情心，她在山里教书的时候，曾无私的帮助过许许多多的贫困学生，这是一种很伟大的情操，我很佩服她，不想因为其他的原因让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变质。” 牛小强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加诚恳：“所以还请阿姨千万不要再说出刚才的那些话，我不想这些话被李老师听到，因为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牛小强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阿姨是迫不得已，因此我并不会埋怨您什么，说句实话，如果换成是我，我多半也会跟您一样，虽然我的年纪不大，但也见识过不少的事情，社会是很残酷的，有的时候自己的命运并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有很多人跟您一样身不由己啊。” 李露的母亲听得热泪盈眶，她连连点头，轻轻拍打着牛小强肩膀：“小伙子，你很不错，刚才的那些话全都说到阿姨的心坎里去了，阿姨保证不会再提卖闺女的事情，你放心就是。”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阿姨不用这么客气，其实这笔债务并不是我一个人偿还的，里面还有李霞姐姐的钱，她在美国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兼职工作，提前跟老板签了长期用工合同，预支了几年的薪水，一共是四十万美元，她委托我把这笔钱兑换成人民币帮家里还债，按照汇率计算，四十万美元大概相当于一百万人民币，因此真要算起来，我只帮着偿还了八十万的债务，您可不能把功劳全都算在我的头上。” 第1244章 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 这是牛小强回国之前跟李霞商量好的说辞，主要是李霞不想让家里人得知这笔钱的真正来历，不然家里人要是知道她在酒吧那种地方打零工的话，她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把这笔赔偿金说成是正当工作预支的薪水就不同了，如此一来家里人只会觉得她有出息，同时也会因为她帮着家里偿还了一百万的债务而感到开心。 李露的母亲听到这话面露激动之色，她紧紧抓住牛小强的胳膊，把牛小强抓得生疼：“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家老二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牛小强忍住疼，微笑着点点头：“这个我没有必要欺骗阿姨，确实是真的，霞姐工作的企业叫做惠普计算机公司，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给她打电话求证。”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令人信服，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本来霞姐想要主动跟你们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你们的，不巧的是你们搬家了，她自然联系不上你们，因此才特地委托我帮忙带个话，她让你们放心，今后一定会好好工作和学习，挣到钱会寄回国孝敬您老。” 李露的母亲再洗流下了热泪，这一次跟前几次不同，她是因为发自内心的高兴才流泪的，前几次多少还有些心理上的疙瘩。 “好好好！二丫头终于有出息了，得亏我跟她爸当年听了大丫头的话，把老二送到美国去留学，如果她没有去美国，哪里能像今天这般出息？我跟小露之所以咬牙坚持着，就是指望着老二毕业后能够有出息，因为只有这样，咱们家的债务才有希望偿还掉，不然要是指望着我跟小露，把我们卖了也不行啊。” 牛小强担心李露的母亲的心脏出问题，有些煞风景的劝说道：“阿姨，您悠着点，可别让心脏负担过重。” 李露的母亲笑着擦了擦眼睛：“你瞧我，让你们在门口站着这么半天，你们赶紧进屋歇着，阿姨这就给你们搬凳子去” 牛小强笑着摆手：“不用了阿姨，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看望李老师，她当年离开山区的时候我曾对她做过承诺，跟她说以后一定会过来看望她的，没想到好事多磨，从昨天下午耽误到了今天早上，我也没能跟李老师说上一句话，如果阿姨方便的话，请告知李老师的去处，我这就过去找她。” 李露的母亲立马点头：“这样也行，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洗把脸，然后带着你们过去找她。” 牛小强好奇道：“阿姨，李老师究竟去哪里了啊？” “她去摆摊了，这孩子每天早出晚归，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这几年真是难为她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您去洗脸吧，洗完了咱们立刻出发。” 谢军看着李露的母亲的背影，心里暗暗惊叹：老板对李老师当真是没话说，别人不知道这一百八十万是怎么来的，我还能不清楚么？要是没有老板出面，李老师的妹妹上哪里去索要赔偿金？刚才李老师的妈妈说要把闺女卖给牛小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你的闺女是天上的仙女，也绝对卖不到一百八十万啊，只要老板愿意，他可以用这笔钱在国内享受到无数各式各样的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可以当新郎官。 谢军的想法虽然不太雅观，但绝对是实情，这年头谁要是有了这笔钱，确实可以这么干。 他这个念头刚落下，李老师的母亲就快步走了出来，拉着牛小强往大街上走去。 三人走出岔路后往右转，李老师的母亲一边走一边跟牛小强闲聊。主要是她在提问，牛小强负责回答。 “你叫牛小强对吧？” “恩。” “阿姨姓王，叫王莲花，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王阿姨吧。” “好的。” “小强，你在美国的哪所大学留学啊？” “在麻省理工学院，跟霞姐就读的马塞诸塞州立大学距离不是太远。” 王莲花听到这话面露吃惊之色：“麻省理工我听说过，当初我家老二留学的时候就跟家里人说这所大学是世界最顶尖的，她做梦都想被这所大学录取，可惜的是她的能力有限，没能考上啊。” 王莲花说到这里一脸赞赏的表情看着牛小强：“你可真厉害，居然能考进这所大学，全国每年能够做到这点的只怕也只有寥寥几个人了。” 面对着王莲花的夸奖，牛小强显得很是谦虚：“阿姨言重了，我只是运气好，偶然遇到了麻省理工的教授，是他把我特招进去的。” 王莲花摆摆手：“你当阿姨没有见过世面？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粗鄙妇人吗？阿姨祖上可是出过进士的，在徽安也算是书香门第了，阿姨从小就念过私塾，还学过琴，练习过书法，后来全国解放，这些经历反倒成了累赘，唉，不说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谢军一听王莲花说着说着就扯到自己家的辉煌过去上去了，不由得暗暗好笑，觉得这位阿姨挺有趣的。 牛小强却不同，他不仅没有觉得好笑，反而还奉承起来：“我就说李老师为啥那么有涵养，气质跟我见过的其他女性截然不同，现在看来她肯定是受到了阿姨的影响，所以才会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番话并没有夸张的成分，李露的气质确实非常与众不同，那种淡雅和别致让人印象深刻，一看就是个受过良好家教的女人。 王莲花闻言开心的笑了笑，连连摆手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免得惹人笑话，阿姨只是随口感叹了一下，顺便吹了个牛罢了。” 牛小强继续奉承：“阿姨可不要妄自菲薄，当年的私塾可比现在的学校教育厉害多了，念过私塾的人肚子里的墨水可是不容小觑的。” 王莲花继续保持微笑：“你这孩子挺会说话的，也很懂事，更加难得的是你小小年纪就考进了世界上最好的大学，同时还创下了诺大的事业，比我见过的许多大人物还要厉害得多呢，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啊？” 第1245章 可恶的三叔 “我今年十九岁，过完年就差不多二十了。” 王莲花哦了一声，审视了牛小强几眼后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还是没能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牛小强见状好奇道：“阿姨，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王莲花心里暗想：你跟小露是师生关系，不太合适，但是跟我们家老二却没有这层关系，年纪也算是般配，再者两个闺女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要是你能跟小霞走到一起，那就太好了。 这些话王莲花只能想想，却不会明着说出来，因为她的脸皮还没厚到这种程度。 只见她遮掩道：“没啥没啥，阿姨只是对你在这么小的年纪取得的成就感到震撼而已。”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也不好多问，当下转移了话题，提到了李露的父亲：“阿姨，不知李叔叔的情况怎么样？” 王莲花原本心情舒畅，一听这话她的脸色立马晴转阴，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叔叔被判了十三年，现在才过去三年，还要十年才能出来。” 牛小强询问道：“阿姨，叔叔拖欠的货款已经全部偿还掉了，这属不属于立功表现？能否减少刑期？” 王莲花微微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对啊，积极主动偿还欠款属于立功表现，偿还的欠款额度越大，立的功也就越大，完全符合减刑的条件啊！” 激动过后，王莲花忽然脸色一暗：“可我们家早就破落了，以前的那些老熟人唯恐避之不及，上哪里去找人帮忙办理这件事？” 牛小强微微一笑：“阿姨，我认得一些人，可以帮忙找门路，当然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万一没有成功，还请阿姨不要怪罪。” 王莲花欣喜道：“您能帮忙就已经很好了，阿姨怎么可能埋怨你？不过你好像不是徽安人吧？在这边认识谁啊？” 牛小强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去找马强，第二个是给范德民打电话。 马强是徽安本地人，通过昨天见面时的态度来看，此人在徽安应该有些关系，找他应该可以解决李露父亲的事情。 范德民虽然在江东任职，但有些路子是通的，只要牛小强给他打电话求助，他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牛小强想到这里微微一笑：“我认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叔叔的事情能否顺利解决，还容我卖个关子，不然要是没能解决李叔叔的事情，我把别人的名字说出来也没用啊。” 王莲花哦了一声：“阿姨就不问了，麻烦你多费点心，等到你叔叔出来，我让他好好感谢你！”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王莲花指了指路口的一棵大树：“小露在那里。” 牛小强抬眼看去，只见大树底下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补丁衬衣的年轻女人，女人正拿着铁夹和漏勺，在小推车上的油锅里熟练地炸着油条。 两位男顾客站在她对面，目光不停地在她的脸上打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来买油条的，而是来看女人的呢。 王莲花拉着牛小强快步往前走，她恨不得马上就把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大闺女，可是还没等两人走到跟前，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小推车旁边。 车里下来一个脸颊红肿的男人，他二话不说，伸手拿了一根油条塞进嘴巴，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大侄女，马上就到十号了，这个月的房租你是不是应该付给我了？” 炸油条的女人就是李露，她听到这话轻声道：“三叔，只要你偿还掉欠我们家的钱，我就立马把房租付给你。” 男人听到这话双眼一瞪，唾沫横飞道：“我啥时候欠你们家钱了？你有借条吗？没有的话就不要乱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露的神色显得很平静：“你可以选择不承认，等我爸出来后会亲自跟你谈的。” 男人不屑的笑了笑：“你爸被判了十三年，还有十年才能出来，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我早就发达了，到时候他要是敢提钱的事情，我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别再啰嗦，赶紧把房租拿给我，否则我掀了你的油炸摊！” 男人说话间伸手抓住了小推车的把手，大有你不给钱我就动手的架势。 前来买油条的两位男顾客有点看不过眼，其中的一位忍不住插口：“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另一位附和道：“就是，你明摆着想赖掉欠人家的钱，还昧着良心要收人家的租子，未免也太坏了吧。” 男人冲着两人一瞪眼：“我是她三叔，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再说废话小心我找人废了你们！” 由于他是开着出租车来的，因此两个男顾客不敢真的跟他起冲突。 这年头出租车非常少见，基本都是国营公司在运营，普通人绝对是开不了出租车的。而能够开上出租车的人，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男人一看自己把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给镇住，不由露出得意之色：“你们是不是看上我家大侄女了？可惜啊可惜，她们家欠了别人一百八十万的外债，就算她愿意嫁给你们其中的一个，你们敢娶吗？” 两人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跳，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李露。 李露的神色很是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她没有解释什么，算是默认了。 两位男顾客见此情景油条也不买了，像看到怪物似的立马转身快步离去。 李露的三叔见状显得越发的得意，哈哈大笑道：“大侄女，我这可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而是在为其他的男同志着想，你们家欠了别人那么多的钱，这辈子肯定是还不上了，如果你嫁给了别人，那就是在祸害对方，你说多吧？”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谁告诉你她们家还不了债务的？” 牛小强三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他目睹了整个过程，一听李露的三叔这么说话，忍不住冷哼着进行反驳。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 第1246章 老师，你还记得牛小强吗？ 牛小强说完这话似笑非笑的盯着李露的三叔，呵呵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司机同志，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吧？既然如此，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昨天受过的教训呢？要不要我再帮你长点记性啊？” 感情李露的三叔就是昨天被谢军猛扇耳光的那位司机，说起来确实挺巧的，两拨人今天居然又遇上了。 李露一看妈妈和两个陌生男人一同出现，不由露出错愕的神色。 她跟牛小强分别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的时间里牛小强的变化十分巨大，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身材瘦小的傻小子了，已经变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棒小伙，也难怪李露没有把他认出来。 听了牛小强刚才的话，李露越发的感到疑惑。她敢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站在自己母亲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也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自己家还有这么一位亲戚朋友，既然如此，这个年轻男人为什么要帮着自己说话呢？ 还有，他刚才好像说自己家不见得还不上外债，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家的情况摆在这里，哪里有能力偿还如此巨额的债务？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李露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她的三叔后退了两步，用警惕的目光看向站在牛小强身边的谢军：“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两个外人可不要胡乱插手，别以为昨天占了点小便宜就能为所欲为，你们今天要是还敢欺负我，别怪我真的打电话叫人了！” 牛小强早就看出这家伙是在虚张声势，说白了这人就是个无赖，属于欺软怕硬的那种人。 牛小强不屑的笑了笑：“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你们家的事情我今天管定了，不管你把谁叫过来都没用！” 他说完话扭头问道：“阿姨，你想怎么处置他？只要你吩咐一声，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了。” 王莲花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小叔子：“李传贵，当初要不是你大哥帮你找关系，你能开上出租车吗？为了给你办事他可没少花钱，后来又帮着你这个只会打架闹事的泼皮无赖操办了婚事，婚房也是他买的，前后加起来花了好几千，你不还钱也就罢了，但你不应该不念着你大哥的好！更不应该趁着他坐牢欺负我们两个女人！你——你——” 王莲花以前对这位小叔子敢怒不敢言，毕竟她算是寄人篱下，真要彻底闹掰了，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有了宣泄愤怒的机会，王莲花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伸手捂住了心口，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李露见状赶忙跑到跟前扶住妈妈的胳膊，伸手按揉着妈妈的心口，小声劝慰道：“妈，你不要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 牛小强也劝道：“算了算了，咱们把他撵走就行了，就别大动干戈了，阿姨的心脏不太好，万一因为这种垃圾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太划不来了。” 牛小强说完话对谢军使了个眼色，谢军立马会意，他带着邪邪的笑容走向李传贵：“要么你自己滚蛋，要么我把你打走，你自己选吧。” 李传贵知道自己不是谢军的对手，谢军昨天踢飞他手里钢管的场景他记忆犹新，在李传贵看来，谢军绝对是个练家子，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李传贵立马转身钻进车里。这家伙倒驴不倒架，离开之前冲着牛小强和谢军嚷嚷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谢军冷笑一声：“你尽管去叫，不叫的是王八。” 李传贵气得不行，开着车飞快的离开了。 等到车子开得没了踪影，谢军忍不住开口道：“李老师，你炸的油条多少钱一根啊？” 李露不愿意错过任何挣钱的机会，赶忙回答道：“三分钱一根，你要几根？” 谢军笑呵呵的看向牛小强：“我跟我们老板都没吃早饭，我饭量比较大，麻烦李老师给我来五根油条，至于我们老板，老板，你要几根啊？” 李露光想着做生意，并未第一时间察觉谢军称呼自己为李老师。等到谢军第二次叫自己李老师的时候，李露不由得一愣，然后转头睁大双眼看着谢军：“这位同志，我们……我们以前见过吗？” 谢军微笑道：“我们昨天见过面，不过那个时候李老师已经被人给打晕了，应该不可能认得我。” 李露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既然如此，你……你怎么知道我曾经当过老师呢？” 谢军扭头看向牛小强：“这个问题还是让我的老板来回答吧。” 牛小强有些紧张，没有见到李露之前，他巴不得立马见到，真要见了面之后，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跟李露搭话。 李露转过头，用迟疑的眼神看着牛小强：“这位同志，难不成你认得我？” 牛小强干笑两声，挠了挠头：“我确实认得你，你也认得我，早在几年之前咱们就互相认识了。” 王莲花没有插口，笑盈盈的站在一旁看着这难得的师生重逢的场景。 李露追问道：“几年以前我在外省教书，是怎么跟你认识的啊？” 牛小强闻言鼓起勇气道：“李老师，你还记得牛小强这个人吗？” 无论是哪位老师，只要是教过牛小强的，肯定都能记住他。因为牛小强当年是个傻子，特征太明显了，想不记住他都难。 李露愣了一下后微微点头：“我当然记得牛小强啊，这位同志，难不成你跟牛小强很熟？” 牛小强硬着头皮道：“李老师，我……我就是牛小强啊……” 李露彻底傻眼，呆了好一会儿才上下打量牛小强：“你说什么？你……你就是牛小强？？这怎么可能，牛小强哪有你这么高这么壮的？” 李露说到这里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眉目当中依稀还能看到当年那个牛小强的影子，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你长得跟他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但要说你就是他，我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247章 你当年就是这副傻样 牛小强苦笑着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李老师，这是我的身份证，上面有我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露惊疑不定的接过身份证，一边看一边念叨：“江东省清江市……希望新区凹山镇……牛家村……额……除了这个希望新区不太清楚，其他的地址还真的没错……姓名也没问题，如此说来，你……你真的是牛小强啊？！” 李露吃惊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惊喜，这三年以来她过得非常艰苦，不仅要遭受债主的责难，连家里的亲戚也欺负自己和妈妈，从来都没有一个外人对她好过，也没有一个熟人愿意跟她亲近，李露在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同时，心里也是无比的寂寞和孤独，算是尝遍了人间冷暖。 此刻一看当年教过的学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李露居然冒出了他乡遇故知的感慨。她再次打量了牛小强几眼，兴奋道：“牛小强同学，你的变化真是大啊，这才三年多的功夫，你就从一个瘦小的少年长成一个身材魁伟的棒小伙了，老师非常开心！真的非常开心！” 李露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抓住了牛小强的胳膊，眼眶也微微泛红，生怕牛小强会突然离开自己一样。 牛小强见状不由感慨万千，他轻轻拍了拍李露的手背：“李老师，本来我早就要过来看望你的，可惜的是我的事情太多，既要出国留学，又要忙着做生意，如果我能早一点过来的话，你也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这都是我的罪过，不过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苦，否则我就……我就不配当你的学生！” 李露听到这话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才说啥来着？你、你出国留学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自己留学的事情说了出来，顺带着把在美国遇到李霞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王莲花在一旁添油加醋，帮着牛小强讲述完了偿还债务的事情。 等到他们说完，李露愣怔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正当两人对此颇觉诧异的时候，李露突然伸手捂住脸，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牛小强被吓了一大跳，赶忙伸手想要把李露搀扶起来。王莲花拦住了他：“这孩子压抑的太久了，让她哭一会儿吧，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李露的哭声像是锤子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觉得非常难受。 谢军退开老远，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他可不想去打扰牛小强跟李露重逢的时刻，免得煞了风景。 李露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不好意思道：“牛小强同学，老师刚才有些失态，让你见笑了。” 牛小强赶忙摆手：“老师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佩服老师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见笑呢？说句实话，如果换成是我，估计早就自暴自弃了，根本不可能像老师一样坚持到现在的。” 李露露出开心的笑容，伸手想要去拍牛小强的脑袋，结果她发现牛小强长得太高，自己虽然也不算矮，但去拍对方的脑袋显得有些滑稽。 她把手停在半空中，一边来回比划一边感叹道：“你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当年只到我的下巴这里，现在却已经比老师高了将近一个脑袋，如果你刚才不把身份证拿出来，我还真的不敢相信你就是牛小强。” 牛小强的智商急速下降，只会伸手挠头，一个劲的傻笑。 李露看到他傻笑的表情后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指着牛小强：“对对对，你当年就是这副傻样，总是喜欢傻笑呢。” 牛小强嘿嘿两声：“我当年本来就是个傻子嘛，既然是傻子，笑起来当然是傻笑了。” 李露听到这话想起什么似地询问道：“你刚才说你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能跟老师说说你是怎么进入麻省理工的吗？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一位学生，是怎么变得如今这么厉害的。” 牛小强十分谦虚的把自己进入麻省理工的经过说了一遍，为了避免李露把自己当成怪物看待，他说完之后还特地为自己打掩护：“说来奇怪，自打我看了老师送给我的那些课外读物后，我忽然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彻底开了窍，打那以后我的记忆力就变得非常好，学习速度非常快，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牛小强了。”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扯淡，但李露却选择了相信，因为她知道牛小强不会对自己撒谎。 只见她微微点头，娇笑道：“看来多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我当年要是放弃了你这位傻子学生，你今天也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更加不可能帮我们家垫付了八十万的债务，你放心，这笔钱老师今后会还给你的。” 牛小强赶忙摆手：“老师，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八十万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 李露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这是两码事，你能帮忙老师就已经很感激了，欠你的钱肯定是要还的，否则我就不配当你的老师，当然了，老师现在能力有限，这笔钱只能慢慢还了，还请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不想伤了对方的咨自尊，只得点头：“好吧，我就不勉强了，不过我对于还款的期限没有任何要求，老师不必心急。” 王莲花见两人说起来没完，忍不住提醒道：“小露，小强大老远的过来看望你，又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招待他一下？” 李露点点头：“这个自然。” 她弯腰把用来放钱的铁盒子拿在手里：“妈，你先带着小强回去，我去菜市场买菜，等会儿咱们好好吃一顿，一来是款待小强，二来是庆祝咱们家的债务问题终于解决。”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248章 有种开宝箱的感觉 王莲花把李露手里的铁盒子拿到自己手里，微笑道：“还是我去买菜吧，你跟小强肯定还有许多话要说，妈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王莲花说完话转身就走，牛小强赶忙对谢军吩咐道：“铁锤，你跟阿姨一起去买菜，顺便把菜钱给付了。” 李露反对道：“怎么能让你付菜钱呢？我们家虽然很穷，但买菜的钱还是有的。” 牛小强推着小推车往回走：“老师，你们家现在还是很困难，就不要跟我争了，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还是等以后挣了钱再请我吃饭吧。” 李露听到这话不再坚持，笑着点头：“这样也行，到时候老师一定请你吃一顿大餐。” 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家里走去，回到家后牛小强帮着把小推车上的东西往屋里搬。他刚才并未进入屋内查看，此刻搬着东西进屋，这才发现李露居住的地方十分逼仄，不仅空间很狭小，光线也非常差。 不过屋内倒是收拾得挺干净的，物品摆放得也很整齐，一看就知道李露母女都是很讲究的人。 搬完东西后，李露给牛小强倒了一杯开水，微笑道：“老师家里就只有这个条件了，要是觉得不习惯的话，咱们去楼顶坐着吧。” 牛小强立马摆手道：“老师，我们家以前的条件你是知道的，那样的环境我都能习惯，你这里至少是小楼房，比我们家以前的条件不好多了？我有什么不习惯的？” 李露闻言颇觉欣慰：“很好很好，你发达了之后并未忘本，老师为你感到骄傲。” 牛小强听到这话心里觉得无比的舒坦，为了让李老师更加的开心，他指了指摆放在房门后面的几个袋子：“老师，这是我给你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有两个袋子里的东西是霞姐托我帮忙带给你的，你看看呗。” 李露刚才光顾着说话，加上屋内光线昏暗，没有发现放在房门后面的袋子。 闻听此言她一脸惊喜的转身把几个袋子拿到了餐桌上，然后打开了电灯，当着牛小强的面把其中的一个袋子拆开。 这个袋子里面装着好几大盒化妆品，全都是高档货色，都是牛小强掏钱买的。 俗话说得好：哪个女人不爱美？李露本就是个气质非凡的大美人，由于这几年摆摊挣钱，风吹日晒之下皮肤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光滑细腻。没有条件的时候他当然不会计较，有条件的时候那就两说了。 一看袋子里装着这么多的外国化妆品，李露立马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哇哇哇哇！好多的化妆品啊！这些牌子老师以前见都没有见过呢，一定很贵吧？” 牛小强微微一笑：“老师，这可是你的学生送给你的礼物，你没必要计较价格，再者我的经济实力还算可以，购买这些化妆品对于我来说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你直接收下就行，至于价格，你就不要多问了好吗？” 李露早就幻想着把自己的皮肤调理到以前的状态，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罢了。在重新变回大美女这个念头的诱惑下，李露连原则也不坚持了，立马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师就不跟你矫情了，这些化妆品我收下。” 牛小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老师别光顾着看化妆品，其他的袋子里面还有学生的心意。” 李露欣然点头，开开心心的把第二个袋子拆开。此刻的她有种开宝箱的感觉，对袋子里面的东西充满了期待。 袋子拆开之后，李露再次发出了惊叹声：“天哪！这、这居然是松下牌的收录机！还有这么多的磁带？！老师以前最喜欢听歌了，谢谢你让老师再次有了收录机” 李露说着说着不由有点哽咽，回想起自己以前拥有过的那些东西，再看看这三年里过的苦难日子，李露不由百感交集。 牛小强赶忙劝慰道：“老师，苦难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你要往前看，我相信你以后肯定可以再次回复到三年以前的那种美好生活。” 李露嗯了一声，露出坚毅的神色：“最困难的日子老师都已经挺过来了，只要老师继续努力，就一定会过得比以前更好。” 牛小强为了转移李露的注意力，主动把收录机插上电源，又把在美国购买的磁带装好，按下了播放键，收录机里传来了温婉动听的音乐。 这是一首来自卡朋特乐队的经典名曲sr，柔和的曲风充满了回忆的味道，很轻易的就能让人受到感染，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歌曲声响起后，屋内的两人没有再说话，全都静静地聆听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等到这首歌播放完毕，两人兀自没有回过神来。 下一首曲目的音乐声响起后，两人这才惊醒。李露忍不住按了上一曲的按钮，再次播放这首sr。这一次她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色彩，柔和中带着一丝对过去美好生活的追忆。 听完第二遍后，李露忍不住发出了评价：“这首歌真好听，比甜蜜蜜的意境还要高很多呢。” 牛小强立马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老师，说的话就是有深度，这首歌确实比甜蜜蜜的意境要高很多，虽然两首歌都是情歌，但甜蜜蜜有些肤浅，在深度上没办法跟这首英文歌相比。” 李露笑道：“没想到三年没见，你不仅长高长壮了许多，嘴巴也变得更会说话了，从一个木讷的傻小子变成了一个会奉承人的棒小伙了呢。” 牛小强傻笑着挠了挠头：“我说的是实话，可没有奉承老师。” 李露任由音乐继续播放，笑了笑把第三个袋子打开。 这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些小饰物，既有漂亮的发卡，也有造型别致的耳环。虽然东西不大，但由于都是奢侈品，因此价格很不便宜，最贵的一对耳环售价高达三千八百美元。 李露并不认识国外的奢侈品牌，她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地摊上的便宜货呢。 感谢“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49章 象征着咱们情比金坚 一看牛小强给自己买了这么多的漂亮饰品，李露不由开心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心思，老师谢谢你啦。”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两句，李露一个盒子一个盒子打开来查看，每看到一件小饰品，她都会发出赞叹声。 当她打开最后的一个盒子时，不由得就是一愣。这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只派克钢笔，钢笔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李露愣了一下才开口：“牛小强，这该不会是一支金笔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老师，这是学生为了感谢你的教导之恩特地购买的，它的意义不在于它有多么昂贵，而在于它的象征意义，象征着咱们师生情比金坚，老师可不要推辞，如果你不收下，学生会伤心的。” 李露忍不住摇头苦笑：“听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收下的话，是不是就相当于犯罪了啊？” 牛小强厚着脸皮道：“确实如此。” 李露伸手敲了一下牛小强的额头：“你小子长能耐了啊，居然敢威胁老师，真是找打。” 牛小强嘿嘿傻笑道：“老师，只要你能收下学生的心意，你多打几下学生也愿意。” 李露作势还要敲打牛小强，牛小强立马站直身体，丝毫都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李露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老师就收下你的心意吧，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老师再打你可不妥当。” 牛小强立马露出开心的笑容，李露彻底没了脾气，摇着头把这支派克金笔装进了盒子，然后打开了第四个袋子。 这个袋子里面装着很多书籍，都是国外的一些知名杂志。虽然这些杂志是英文版的，但李老师教的就是英语，底子还在，应该能看得懂。 当然了，有些生僻的单词李老师可能不认识，牛小强为此十分贴心的买了一本英汉词典，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不等李露开口就抢先说道：“老师当年送给我那么多的课外读物，让我认识到了山沟沟外面的世界，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我现在送给老师国外的杂志，想让老师了解国外的情况，希望能增加老师的眼光和见识，对老师今后的发展有所帮助。” 李露对这份礼物感到最开心，她连连点头，微笑道：“这份礼物老师最喜欢，谢谢你了。” 牛小强客气了两句，随后指了指剩下的两个袋子：“我的礼物只有这么多，剩下的是霞姐托我带给老师的东西。” 李露伸手摸了摸这两个袋子，猜测道：“这里面好像是衣服，小霞也真是的，居然给我买了这么多的衣服，也不知道她的生活费够不够用？” 牛小强笑着提醒：“老师难道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吗？霞姐已经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兼职，工资很高的，每年少说也有六七万美元的收入，她给自己的姐姐买衣服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李露笑着点头：“说的也是，小霞比我有出息多了，还好当年风声不对的时候我就极力主张把她送到国外留学，否则要是等到我爸被抓的话，我们姐妹两个都只能坐困愁城啊。” 她刚才虽然埋怨妹妹乱花钱，但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说起来不怕丢人，李露这三年时间里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她身上穿的全都是以前的旧衣裳。为了凑钱还债，李露甚至把以前买的那些高档服装全都摆摊卖掉了，因此她对于新衣服还是非常渴望的。 感叹过后，李露伸手拆开了倒数第二个袋子。袋子刚刚拆开，李露就彻底傻眼了。 牛小强在一旁看得真切，他发现这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是几件高档晚礼服，这些服装的面料都很少，款式极为大胆，在国人看来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些衣服应该都是洛桑送给李霞的那些工作服吧，虽然都是奢侈品，价格贵得惊人，但在国内可没办法穿啊。 李露也意识到了这点，她愣了片刻后拿起一件鲜红色的长裙。这件裙子属于非常紧身的那种，胸前的开口也很低，当着牛小强的面，李露连把裙子拿到身前比划的勇气都没有。 她忍不住苦笑道：“小霞也真是的，怎么给我买了这种款式的裙子？让我怎么穿嘛。” 牛小强在一旁干笑着解释：“老师可以留着以后穿，咱们国家迟早要跟国际接轨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再穿这样的裙子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了。” 李露只能苦笑着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希望最后这个袋子里面的衣服可以让我现在就穿。” 她说话间拆开了最后一个袋子，结果发现这个袋子里面仍然都是款式很大胆的礼服，李露有些不甘心，翻来覆去的找了个遍，最终找出了两条相对保守的长裙。 她有好几年都没穿过新衣服了，此刻有些按耐不住，扭头对牛小强说道：“牛小强，你先出去一下，老师想试一试新衣服。” 牛小强立马点头，转身走到了门外。 李露关上了房门，过了没多久就把房门打开：“你帮老师看看，这条裙子合身吗？” 牛小强扭头一看，呆了一下才点头：“老师真是太漂亮了，身材也是好得没话说，这条裙子简直就是专门给你量身定做的，太适合你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好，李露也是如此，她闻言娇笑道：“多谢牛小强同学的夸奖，老师还以为自己又老又丑，以后会嫁不出去了呢。” 牛小强赶忙接口：“瞧你说的，你什么时候又老又丑了？在我的心目中，老师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女人。” 李露听到这话又开心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还有一条裙子，老师这就试一试。” 过了不到五分钟，李露又换上了一条黑色的长裙。牛小强再次夸奖了她一番，把她夸得心花怒放，差点就笑抽筋了。 牛小强见状不由暗想：看来女人都对漂亮衣服很感兴趣啊，只要是能够美化自己的东西，她们都很喜欢呢。 （感谢“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50章 老师来保护你 牛小强正这么想的时候，李露忽然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没多少时间可以穿裙子。” 牛小强赶忙开口：“老师，要不等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买点秋天可以穿的衣服吧。” 李露立马摇头：“你是我的学生，怎么能带着我去买衣服呢？要买也是我的对象给我买才合适。”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哑然，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李露见状诧异道：“牛小强，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老师太美，我看的失神了。” 李露笑骂道：“别没大没小的。” 牛小强反驳道：“老师本来就不比我大多少嘛。” 李露愣了一下后柳眉倒竖，嗔怪道：“就算老师只比你大两三岁，但我毕竟是你的老师，你可不许造反。” 牛小强立马举手投降：“是是是，学生永远都不敢造老师的反，无论老师说啥学生都会遵从。” 李露被牛小强举手投降的动作逗得咯咯娇笑起来，笑过之后她忍不住感叹道：“今天是老师三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真是不容易啊。” 牛小强看着李露消瘦的脸颊，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道：“老师今后一定会永远都幸福的，我向你保证。” 李露娇笑道：“老师今后又不跟你过日子，你保证个什么劲啊？” 牛小强讪笑道：“那我祝福老师今后永远幸福快乐。” 李露点点头：“这才对嘛，时间不早了，老师去厨房准备一下，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李露太喜欢这条裙子了，明显没有要把它换掉的意思。她说完话后进屋把礼物收拾好，然后走进了厨房。 牛小强本来想进去帮忙，可是厨房的空间实在是太过狭小，他要是进去的话估计会跟李露贴在一起，因此只得作罢。 两人一个在厨房里面烧水煮饭，另一个站在厨房门口找话题，聊得非常热乎。 过了不到十分钟，房门被人敲响，牛小强还以为是谢军和王莲花回来了，立马转身去开门。 不料他还没走到房门跟前，外面就传来了李传贵的叫骂声：“赶紧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跑到窗户边往外面偷看。 只见李传贵正带着五个小青年站在门口，这些人气势汹汹，手里全都拿着木棒，一看就知道他们来者不善。 李露走出了厨房，询问道：“牛小强，外面是个啥情况？” 牛小强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他担心这些人会踹门而入，刚准备去搬桌子把房门顶住，李传贵就飞起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李露居住的这间屋子的房门有些单薄，只能防君子，却防不住小人。李传贵一脚就得手了，把房门的门栓都给踹裂了。 李露被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往后闪躲。 牛小强跟人打过架，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傻站着挨打，拉着李露就往厨房里跑。 这个时候牛小强可顾不上厨房是不是很狭小的问题了，他用力把李露推到自己身后，然后抓起了案板上的菜刀，大声道：“老师，你赶紧双手护着脑袋蹲下，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站起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其他人就别想伤害到你一根汗毛！” 李露整个人贴在了牛小强的后背上，牛小强厚实的肩膀和壮硕的后背带给她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她慌乱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一点，大声提醒道：“小强，你不要逞强，还是直接给我三叔道个歉吧。” 牛小强十分清楚李传贵这样的泼皮无赖是什么作风，自己表现得越是软弱，对方就越会蹬鼻子上脸，搞不好自己会挨一顿胖揍，还要被他敲诈一笔钱。自己只有展现出要拼命的架势，对方才会有所顾忌。 “老师，这个时候服软已经行不通了，你三叔这个人渣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你赶紧按照我的吩咐蹲下去，免得动起手来伤到了你！” 三年以前的李露是个柔弱女子，经过了这三年的磨砺，她已经变得十分刚强了。 李露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要玩命，面对着自己曾经的学生，李露身为老师的责任感立马喷涌而出。 她不仅没有抱头蹲下，反而用力往前挤，并且在挤的过程中还夺走了牛小强手里的菜刀：“牛小强，你赶紧躲到老师后面去！老师来保护你！” 牛小强感动之余赶忙伸手阻拦：“老师，我早就不是那个瘦小干巴的牛小强了，如果大家都不拿武器的话，他们一起上都不见得是我的对手，你毕竟是个女人，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你保护我呢？” 牛小强说话间伸手去夺李露手里的菜刀，李露就是不给，两人拉扯在了一起。 拉扯片刻后，两人忽然同时停了下来。李露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小脸一红道：“你赶紧把手拿开。” 牛小强赶忙把手缩了回来：“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李露当然知道牛小强不是故意的，她很大度的嗯了一声，把屁股往后挪了挪。 两人现在面对面站着，由于空间太过狭小，不可避免的贴在了一起。 李露觉得此刻的姿势很不雅观，想尽量避免尴尬。 牛小强见状刚准备错开身位，李传贵已经带着人冲到了厨房门口。 他一看两人面对面紧紧地贴在一起，愣了一下才冷哼道：“我就说这小子为啥会帮着你，感情你们是这种关系！小子，你知道我大侄女家里欠了多少外债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她们家一共欠着一百八十万的外债！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你还想跟她处对象吗？” 李露脸上一红，尴尬道：“三叔，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他处对象了？” 李传贵闻言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极其不屑的神色：“没有处对象那就是姘头了，大侄女，不是三叔说你，就算你们家欠了很多外债，你也不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吧？咱们老李家好歹也是有脸面的大家族，你做出了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就不怕被逐出家谱吗？” （感谢“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51章 居然敢打我老板？！ 李露越听越生气：“你不要满口胡说！我什么时候做过不要脸的事情了？他叫牛小强，是我的学生，今天是特地过来探望我的，我们的关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牛小强并未参与李露跟李传贵之间的嘴仗，他趁此机会观察敌情，思考着最安全的危机问题的办法。 李传贵见牛小强不说话，忍不住嘿嘿一笑：“你就别跟三叔装了，你的姘头明显是默认了你们的关系，你说得再多三叔也是不会相信的。” 李露又气又急，伸手掐了一下牛小强的腰部：“牛小强，你怎么不说话啊？” 牛小强被掐的生疼，忍不住啊了一声。他心里暗暗焦急：我的好老师，你就没发现打嘴仗可以拖延时间吗？根据我的估计，阿姨和谢军差不多就快要回来了，他的身手那么厉害，肯定可以解决这几个小混子，要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咱们就不用承担任何风险了啊。 如果是开阔地，牛小强还能跟对方好好的周旋一番。但厨房的空间实在是太狭窄了，根本施展不开。再者对方的手里全都拿着木棒，自己虽然有菜刀，但菜刀太短，对方只要隔着一段距离攻击自己，自己就很难还得上手。加上还有李露需要保护，就更加放不开手脚了。 综合这些因素考量，牛小强决定采取拖延时间的策略，只见他一手拿着菜刀，另一只手轻轻搂住了李露的肩膀，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李露：“小露，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别装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李传贵：“三叔，被你给猜对了，我跟小露确实正在处对象，她们家的债务情况我是了解的，这次过来除了探望小露，我还想帮她们家还债。” 李传贵听得一呆，随即哈哈大笑道：“你刚才说啥？要帮着她们家还债？这可是一百八十万啊，你小子还得起吗？” 在李传贵看来，牛小强的话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一百八十万是个什么概念？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放眼整个徽安省，又有谁拿得出这笔钱？ 牛小强为了让李传贵忌惮自己，不由呵呵一笑：“三叔，你怎么知道我还不起这笔钱？实话跟你说了吧，就在昨天下午，我已经把这笔债务给偿还掉了，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 李传贵以前就是个二流子，要不是李露的爸爸帮忙，他到现在都还娶不上媳妇。他十分清楚金钱的力量，就像他刚才做的事情一样，他不过是花了二十块钱，就轻轻松松的找到了五个帮手，如果他愿意给更多的钱，这几个人都敢帮他杀人。 牛小强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确实让李传贵有些忌惮。他面露迟疑之色，上下打量着牛小强。 这个时候李露开始挣扎起来，刚才牛小强宣布两人是恋人关系的时候，李露彻底蒙了，大脑一片空白。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缓冲后，李露这才回过神来，她又气又急，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想好好地教训一下牛小强。 “牛小强，你赶紧松开我！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好学生，现在看来我是彻底看错你了！你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老师，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牛小强哪里敢松手？这个时候要是被李传贵看出破绽，那就太危险了。 他加重了手臂的力道，一边对李露使眼色一边劝说道：“小露，你能不能消停点啊？我们之间的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李露羞怒之下根本就察觉到到牛小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她还以为牛小强这是在趁人之危，故意占自己的便宜。 只见她勃然大怒道：“你赶紧给我滚开！” 李露说话的同时用力推了牛小强一把，牛小强手里的菜刀没有拿稳，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传贵刚才之所以没有立即让人动手，就是忌惮这把菜刀。 他只是想教训牛小强一顿，万一牛小强负急之下挥刀把人给砍了，事情可就闹大发了。真要追究起来，他李传贵第一个脱不了关系。 李传贵原本想通过心理战术让牛小强放弃抵抗，或者把他骗得放下菜刀也行，所以才会浪费这么多的口舌。 此刻一看最大的威胁已经消失不见，常年混迹于社会的李传贵十分敏锐的抓住了时机，他冲着身边的五个帮手大喊道：“大家赶紧给我上！” 五个小混子每人收了王传贵四块钱的报酬，这笔钱足够他们中午胡吃海喝一顿了。本着拿了钱就要替人办事的规矩，五个人得到指令后立马动手。他们围在厨房门口，把拿着木棒的手伸了出去，照着牛小强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牛小强暗叫一声糟糕，他顾不上自己的安慰，奋力把李露紧紧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李露。 紧跟着密集的棒子连续不断的砸中牛小强，李露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愚蠢，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她见牛小强在危急关头只想着保护自己，却丝毫都不注意他个人的安危，心里不免感到愧疚，对于牛小强占自己便宜的事情不再那么愤怒了。 当然了，李露只是暂时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她准备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再跟牛小强算总账。 好在谢军和王莲花回来的很是时候，牛小强刚刚挨了十几棍子，谢军的怒吼声就传了过来：“狗娘养的！居然敢打我的老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怒吼过后，谢军操起一把椅子冲了过来。 李传贵站在最外面，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谢军第一个攻击的对象。 这一次谢军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挥舞着竹制的椅子狠狠砸向李传贵。 李传贵对谢军本来就感到非常畏惧，一看谢军一脸暴怒的表情冲了过来，他忘了逃跑和躲闪，脑袋被竹椅命中。 李传贵惨叫一声，头破血流的栽倒在地。 第1252章 我比窦娥还冤啊 谢军顾不上趁机狠狠教训李传贵，立马又挥舞着竹椅砸向了一个小混子。 五个小混子挤在一起，不太好闪躲，结果谢军接连砸趴下了三个人。最后的两个小混子虽然有了躲闪的空间，但谢军却改变了方法，他不再用竹椅砸人，而是抬脚猛踹。 谢军的力道非常大，把这两个小混子踹得差点闭过气去。其中的一个肋骨都被踹断了，靠着墙壁哎哟哎哟的哼唧起来。 谢军把所有的人干趴下之后，赶忙去查看牛小强的伤势。 牛小强的脑袋上被打出了好几个大包，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流出了鲜血。 谢军焦急道：“老板，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拍片子啊？” 牛小强刚准备说自己没有大碍，怀里忽然传来剧烈的挣扎，他赶忙松开手。 李露喘了几口大气后怒视着牛小强：“牛小强，老师要感谢你刚才保护了我，但同时我也要好好的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荒唐的话？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情？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老师就跟你绝交，以后再也不见你了！” 王莲花一看自己的女儿没事，脸上的惊慌之色稍稍有所缓和。她见自己的闺女对牛小强这个救命恩人说出这种话，不由眉头一皱，训斥道：“小露，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牛小强护着你，你能完好无损的站着说话吗？赶紧给牛小强道歉！” 李露气急败坏的瞪着牛小强，想要把牛小强刚才说的话做的事告诉给妈妈，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很丢人，不好意思说出来。 牛小强揉了揉满是大包的脑袋，苦笑着解释歉：“李老师，我向你诚恳的道歉，，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胡说八道，更不应该搂着你，不过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本来我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拖延时间，等到我的保镖回来就能保障我们的安全了，可惜的是你没能体会到我眼神中的含义，误以为我是在故意占你的便宜，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说起来我真的比窦娥还冤啊。” 李露听得目瞪口呆，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极度尴尬道：“是老师的错，老师误会你了，害得你挨打，如果我刚才机灵一点儿，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李露说话间伸手去摸牛小强脑袋上的包，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我没有大碍，只是一点皮外伤，擦点药水就没事了，现在还是来处理一下李传贵和这帮打手吧，铁锤，你先把他们控制住，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牛小强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了卫星电话，李露见状悄悄地伸手揉了揉胸口。牛小强刚才把她死死地护在身下，他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顶在了李露的胸口，把李露顶得生疼。 由于刚才的情况比较危急，李露自然顾不了胸口的疼痛。此刻局面已经受到了控制，李露这才想起这茬。 牛小强很快就打完了电话，并且报出了李露的家庭住址。为了让民警早点过来，他还特地提到了刘队长，说自己跟刘队长很熟。 打完电话后，李露赶忙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纱布和碘酒：“小强，你赶紧坐着，老师来帮你处理伤势。” 王莲花也凑到跟前，给李露打下手。 牛小强把外套脱掉，李露看到他后背上的伤口后忍不住自责道：“都是老师不好，害你被别人打得皮开肉绽。”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的身体好着呢，这么点伤一点也不碍事，老师不用自责。” 王莲花忍不住埋怨道：“小强，你就别逞强了，说起来确实是小露的错，她把你当成了坏人，害得你挨打，她恩将仇报的做法连我这个当妈的都看不过眼。” 李露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的愧疚之色更加浓厚。 牛小强又是呵呵一笑，主动岔开了话题：“老师，你还记得我那次被我爸胖揍的事情吗？当时也是你帮我擦的药。” 李露轻轻嗯了一声：“那个时候你因为打伤了同学差点被老师给开除，还好你爸来跟我求情，我才没有开除你，否则老师今天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不会有人保护老师了。” 她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泛红，语气有些哽咽。 牛小强刚才保护她的举动让李露感到非常的温暖，这三年以来，除了她自己家的人之外，又有哪个外人如此勇敢的保护过自己？ 谢军已经把李传贵和五个小混子赶到堂屋里，他拿着木棒，让六个人全都蹲在地上。大家摄于他的高强身手和凶狠的作风，全都不敢反抗。 此刻听到李露的话，谢军忍不住就想替自己的老板说两句：“李老师，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你昨天被那个要债的给打了，其实你当时已经休克过去，并不是被打晕那么简单，要不是我的老板用国外的急救法对你进行急救，你可能就要出大问题，要说占便宜，我们老板昨天对你进行急救的时候也算是占便宜，但凡事要看情况，在你休克的情况下，他只能那么做，否则还怎么救你？”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今天的情况也有些特殊，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李老师不应该对老板的某些行为感到愤怒，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我的老板如此正派的一个人，为啥会突然变得那么奇怪？如果你当时能够多想一下，我的老板就不会受伤了，要我说，是你自己反应过激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呵斥道：“铁锤你赶紧住嘴，这是我跟李老师之间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 牛小强虽然语气不善，但在说话的同时，却对谢军使了个眼色。 他知道谢军这是在帮助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免得李老师得知急救的事情后对自己会有疙瘩，因此这个眼神中带着感谢的意思。 自己只是说了两句话，做了点小举动就让李露如此愤怒，如果她得知自己在急救的时候做过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那还了得？ 第1253章 我准备把你整成残疾人 谢军的话很好的解开了可能存在的疙瘩，把道理说得非常清楚了。 救人的时候确实情况特殊，如果这个时候还要讲究礼数、讲究男女之别，那岂不是太过可笑了？ 谢军一看就懂牛小强眼神中的意思，立马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王莲花不太明白国外的急救法是怎么一回事，她忍不住问道：“小强，国外的急救法是怎么救人的啊？” 一旁的李露此刻满脸通红，她以前念书的时候接触到了国外的急救知识，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避免尴尬，李露拉扯了一下妈妈的衣袖：“妈，你就别问了，赶紧给小强处理伤口吧，免得他继续遭罪。” 王莲花哦了一声：“对对对，咱们应该早点帮小强把伤口处理好，不然血流多了身体会虚的。” 母女俩一起动手，很快就把牛小强背后的伤口处理完毕。随后李露叮嘱道：“小强，你要注意着点，睡觉的时候要侧着睡，坐着的时候不要靠着椅背，否则会影响到伤口愈合。” 牛小强答应一声，穿好衣服后走到了堂屋。 王莲花和李露跟了出来，王莲花看了看李传贵满头的鲜血，不由担心道：“小强，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谢军不等牛小强回答就开口道：“阿姨，这家伙只是脑壳被打破了，看着挺吓人，但实际上并无大碍，你放一百个心，他绝对死不了。” 王莲花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王莲花见过不少世面，知道这几个小混子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这些人就是泼皮无赖，一旦缠上你，就会弄得你家犬不宁，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因此她提问的时候带着一丝忧虑之色。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了王莲花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阿姨放心，我会妥善处理此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跟李老师去做饭吧，这里交给我们两个就行了。” 王莲花嗯了一声，拉着闺女走进了厨房。 牛小强蹲在了李传贵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李传贵，你算是走运了，如果这里是我的老家，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只能在牢房里度过，好在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没办法对你做出最严厉的惩罚，不过你也不要太开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受到深刻教训的。” 李传贵的双手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既感到后怕又感到恼怒。 他害怕的是谢军的狠辣作风，如果谢军刚才拿着的不是竹椅，而是一根棍子，自己的脑袋可能会被打爆。 他恼怒的是自己这次丢脸丢大发了，本来是想找人来报复人家，结果却被人家给打得头破血流，话说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在这片地头上混啊？ 此刻听了牛小强威胁的话语，李传贵忍不住问道：“你想怎么教训我？” 牛小强知道李传贵最害怕的人是谢军，他故意看了谢军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这次应该会被拘留，等你拘留完毕出来后，我准备让他把你整成一个残疾人，让你今后没办法再开出租车了。” 牛小强的语气说得十分平静，仿佛他不是在威胁和恐吓别人，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样。 李传贵被吓得脸色煞白，这个时候再也不敢跟牛小强炸翅，赶忙苦着脸哀求道：“还请大兄弟放我一马，我保证今后一定会好好做人，再也不干坏事了。” 牛小强嘿嘿一笑：“你带着人来报复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好好做人呢？实话跟你说，我已经很多年没被别人打过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我必须要找回场子才行。” 李传贵都快被吓哭了：“大兄弟，刚才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下跪还不行吗？您行行好，就当是放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李传贵说话间当真跪在了牛小强的面前，不住地给牛小强磕头认错。 在厨房里忙活的王莲花母女见此情景顿觉得脸上无光，全都扭过头去不看这边。摊上这么个垃圾亲戚，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牛小强收敛了笑容，冷冷道：“李传贵，你如果真的想解决问题，就请不要在我面前展现出如此不堪的丑态，我这个人可不吃这一套，只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做出决定。” 李传贵赶忙爬了起来，不住的点头：“好好好，我不献丑了，大兄弟有话直说，我保证一定会听！” 牛小强嗯了一声，询问道：“你一共欠了你大哥家多少钱？” 李传贵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虽然他很不愿意还钱，但是面对着牛小强的巨大威胁，他也只能花钱免灾了。 只见他立马回答道：“我一共欠了我大哥七千六百五十块钱，你放心，等我从拘留所出来后，我立马就还钱。”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你还是在进拘留所之前先还钱吧，我可不想再把这件事拖延下去。” “好好好，那我等会儿就去取钱，还给我大嫂和大侄女。” “恩，等会儿我会跟民警同志说一声，他们会带着你一起去取钱，你可不要耍花样。” “我哪里敢啊，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牛小强微微点头，解决了李传贵的问题后，他把目光投向了五个小混子。 牛小强知道这种人全都欺软怕硬，你只有比他更狠，他才会害怕。 慢条斯理的扫视了五人一圈后，牛小强这才开口：“几位，你们这种小角色本来是不可能跟我扯上关系的，可惜的是你们瞎了狗眼，惹上了你们绝对惹不起的人，等你们从拘留所出来后，我会让人废掉你们每人一只胳膊，看你们以后还怎么祸害别人。” 谢军为了配合牛小强演戏，故意插口道：“老板，这样是不是太轻了？他们几个把你打成这样，废掉一条胳膊怎么够？” 牛小强很配合的反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觉得怎么处理才好？” 第1254章 求求您放过我吧 谢军不假思索的回答：“废掉他们所有的胳膊腿，让他们下半辈子躺在床上好好地反思自己的人生。” 谢军说话的语气显得非常随意，仿佛他的惩罚针对的不是人，而是阿猫阿狗一样。 他越是表现得很随意，五个小混子就越害怕。这几个人常年在外面厮混，十分了解社会上的各色人物。 一般情况下，那种大声咋呼的人基本都是在虚张声势，真正的狠人话不多，但只要他把话说出口，那一般就会说到做到。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连话都不说的人，这种人只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根本懒得跟你说废话。 谢军属于第二种人，再者人家刚才已经展现出了厉害的身手和狠辣的作风，现在人家说要打断自己的全部手脚，那就绝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不过是几个小混子罢了，遇到狠人哪里还敢嚣张？他们赶紧一个劲的向牛小强道歉，有两个甚至被吓得痛哭流涕。 牛小强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直等到这五个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这才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你们把我打成这样，想要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让我不予追究，这未免也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吧？” 一个比较机灵的混子赶忙开口：“我们愿意赔偿汤药费，大哥，你开个价吧，我们保证不还价！” 牛小强不屑的撇撇嘴：“我连一百八十万的债务都还得起，还在乎你们这么点赔偿？” 李传贵听到这话忍不啊了一声：“大、大兄弟，原来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啊？！” 牛小强哼了一声：“我从来都不会说假话，你大可以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真的。” 李传贵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暗想：还好他伤的不是很重，如果伤得很重的话，我铁定要完蛋啊！能够拿出一百八十万的是什么人物？我怎么得罪得起啊！ 其他五个小混子也被吓了一跳，他们跟李传贵一样，都很清楚能够拿得出一百八十万的人意味着什么，这种人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被吓愣了一会儿后，刚才说话的小混子再次开口。这一次他带着哭腔：“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干坏事了……呜呜……求求您放过我吧……” 其他四个混子也都痛哭起来，生怕牛小强一发脾气直接把他们给整死。 谢军看得直皱眉，冲着几人呸了一口：“这他娘的都是些啥玩意啊？真是没有骨气的怂包！” 牛小强也觉得荒唐，他懒得再吓唬这几个软蛋，对谢军吩咐道：“你找他们要点赔偿金，就当是你的奖金吧，能要到多少看你自己的了。” 他说完话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帮着李露择菜。谢军一听要到的赔偿金都是自己的，立马来了精神，蹲下身子跟几个小混子好好地“交流”起来。 过了不到五分钟，陈队长领着好几个同伴到达现场。牛小强跟他把情况说明了一下，陈队长听完之后面色铁青道：“还好这几个家伙没有闯出大祸，否则我要让他们全都吃枪子！” 牛小强笑了笑，把李传贵想要去银行取钱还债的事情说了一下。陈队长立马点头：“没问题，我这就派人跟着他去取钱。”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有件事我也想跟你说说，昨天那个打人的家伙目前还关在区分局，现在李老师已经出院，你看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牛小强想了想才开口：“李老师才是受害人，还是问问她的意见吧。” 陈队长点点头，把李露叫了过来，跟她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问道：“李老师，你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李露虽然被打，但起因全都在于她们家拖欠了人家的货款，真要说起来人家也是被逼急眼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犯下错误。 她叹了口气：“就这么算了吧，我不想追究他的责任。” 陈队长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麻烦李老师跟我们去局里一趟，把这件案子处理掉吧。” 李露嗯了一声，她刚准备跟着陈队长往外走，牛小强就开口道：“陈队长还要押送这几个犯罪分子，车子肯定坐不下，李老师，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李露一想也是，于是点头答应。 牛小强找谢军把钥匙拿了过来，发动了摩托车。 陈队长羡慕道：“这车可真带劲，真的很想拥有一辆，可惜的是太贵了，咱买不起。” 李露不太懂摩托车，忍不住问道：“小强，这车多少钱啊？” 牛小强微笑着回答：“市场价是8888元。” 李露吃了一惊：“确实挺贵的，万元户都不见得买得起呢。”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接口，发动车子后对李露吩咐道：“老师，你上来坐好，记得一定要抓紧车座后面的把手，否则要是掉下去了，肯定会受伤的。” 李露点点头，按照牛小强的吩咐坐好。牛小强不再多话，挂挡后驾驶着摩托车驶向区分局。 上午十点半，两人走进了分局的大门，他们在大厅里等了片刻，陈队长就到了。 陈队长领着两人走进了办公室：“两位稍等片刻，我去把那家伙带过来。” 牛小强和李露答应一声，等了没多久，陈队长就带着昨天打人的男子走了进来。 陈队长业务娴熟，很快就写好了和解协议书，让双方签字。 根据这份和解协议书的规定，打人者需要赔偿受害人的住院治疗费用，一共是九百五十块钱。至于李露，她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打人的男人昨天一夜没睡，一来是拘留室的环境太差，他又戴着手铐，根本没办法睡。 二来他非常担心李露会出问题，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是要坐牢的，因此就算给他一张床，他也不可能睡得着。 此刻一看自己打人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这人不由松了口气。签字之前他冲着李露连声道歉，态度还算是比较诚恳。 第1255章 你师父绝对是全国首富啊！ 李露也觉得有些愧疚，她抱歉道：“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因为我们家拖欠了你的货款引起的，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们家欠其他人的钱已经全部换掉了，就剩下你一个了。” 李露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牛小强，不好意思道：“小强，你看……？” 自打这个男人进入办公室后，牛小强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他当然明白李露的意思。看在李露的面子上，牛小强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能点头。 欠债还钱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个道理牛小强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会生气，主要是因为李露差点被打死，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试想一下，如果牛小强昨天没有在现场，李露还有命在吗？这种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男人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就拿到欠款，看在钱的份上，他又开始一个劲的点头认错，态度比刚才更加诚恳。 牛小强让他写了一张收款证明，确认无误后开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男人拿到支票后立马掏出自己的钱包，数了九百五十块递给李露。 李露直接把这笔医药费交给牛小强，牛小强不想伤了对方的自尊，当场把钱收下。 处理完了债务和案子之后，牛小强并未急着回去，他拉着李露在大厅的长椅上坐下。 还没等李露开口询问，牛小强就把李传贵准备还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放在以前，这几千块钱自然不放在李露一家人的眼里，不过她们家现在已经破落了，这笔钱对于她跟母亲来说十分重要，因此李露显得很是开心，不住地向牛小强道谢。 牛小强笑着客气了两句，然后掏出了卫星电话，对李露说道：“老师，我准备找人问问你爸爸的事情，现在你们家拖欠的巨额债务已经全部偿还完毕，这属于重大立功表现，是可以给李叔叔减刑的，如果李叔叔能够现在就出狱的话，那就更好了。” 李露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眼含热泪道：“牛小强，谢谢你……” 在家里还没出事之前，爸爸李传福就是李露心目中的擎天柱，当年出事的时候，李露有种天都塌下来了的感觉。要不是还有母亲需要照顾，李露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 此刻一听爸爸有可能被减刑，甚至还有可能马上出狱，李露顿觉有了靠山，压力减轻了不少。 虽然家里已经彻底破落，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风光。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经历了诸多磨难的李露早就看透了人生，她觉得功名利禄都是虚的，只有一家人健康幸福、和和美美才是真。 牛小强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李露的肩膀，安慰道：“老师，这是好事情，你哭个啥？至于李叔叔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争取让他早点出来跟你们团聚。” 李露嗯了一声，擦了擦眼泪：“老师不哭，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感谢的话老师不再多说，会记在心里的。” 牛小强微微一笑，当着李露的面拨打了马强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牛小强不等对方说话就抢先开口：“我是牛小强，请问马强马叔叔在吗？” “我就是马强，牛秘书，你有什么吩咐？” “马叔叔，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具体是这样子的……” 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说完了李传福的事情后，立马问道：“马叔叔，这件事你帮得上忙吗？” 马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当即给出了回答：“我有个战友在市里工作，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问是个什么情况，有结果了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牛小强稍稍放下心来：“那就有劳马叔叔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双方就此挂断了电话，牛小强坐在了李露身边：“老师，我已经找人打听去了，过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李露哦了一声，脸上带着忐忑之色。 为了让李露放心，牛小强接着说道：“如果这个人不行，我还可以找其他的人帮忙，估摸着问题不是太大，老师不必太过担心。” 李露的忐忑之色立马转变为惊喜：“真的能办成吗？” 牛小强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大概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吧。” 李露开心得跳了起来：“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爸爸了！” 牛小强见状不由暗自嘀咕：话说李老师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开心过后，李露重新坐下，她摸了摸牛小强的脑袋，感叹道：“牛小强，你是真的有出息了，比老师想象的还要有出息多了，老师能够拥有你这样的一位学生，当真是老师的荣幸啊。” 牛小强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心里暗想：如果我说出我现在的身家，只怕你会更加吃惊。 他想到这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问道：“老师，等到李叔叔出狱，你们一家有什么打算？” 李露苦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做主？当然要问我爸了。” “那根据你的猜测，你觉得李叔叔会怎么做？” 李露脱口而出：“我爸是个很倔强的人，也很能吃苦，否则也不会在短短数年之内就干出那么大的一番事业，按照我的估计，他肯定不会甘心，多半会从头再来。”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师父在凹山开了好几家工厂，如果李叔叔有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着牵线搭桥，只要他好好干，不夸张的说，三年之内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李露惊疑不定道：“小强，你师父开的什么工厂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他的名下有亚洲机械厂、方氏摩托车厂、四季花露水厂、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神农制药厂、凹山钢铁厂，此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投资项目，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李叔叔可以给这些工厂提供配件，想要挣大钱并不困难。” 李露震惊道：“你师父真是太厉害了！绝对是全国首富啊！” </br> </br> 第1256章 随随便便就要给老师一百万 牛小强闻言自我表扬道：“我师父能够把事业做得这么大，跟我的努力可是分不开的，当年我跟着他一起创业，并且帮着他管理工厂的事务，如果没有我，他也不可能取得如今的巨大成就。” 李露听到这话盯着牛小强不说话，牛小强纳闷道：“老师，你怎么了这是？” 李露这才感叹道：“牛小强，你在老师的眼中简直就是个奇迹，回想当年的你，再看看现在的你，巨大的变化让人难以置信，老师都不知道该如何表扬你了呢。” 牛小强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那就不表扬我了呗，反正表扬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老师一个。” 李露嗔怪道：“你啊你，胆子也跟着你的成就成长起来了，什么玩笑都敢跟老师开。” 李露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话锋一转：“对了，关于你给我急救的事情，你可不要到处跟人说，免得老师将来嫁不出去。”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点头：“老师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当时那批讨债的人全都亲眼看到了，陈队长等人也都看见了，就算我不说，也不能确保他们不说吧？” 李露啊了一声，又羞又急道：“这可怎么办啊？老师以后都没脸见人了呢。” 牛小强一看李露急成这样，忍不住哈哈一笑：“老师，你现在的样子可真逗。” 李露拍了牛小强的胳膊一下：“你还好意思笑？老师要是真的嫁不出去，今后可咋办啊？” 牛小强一本正经的反问道：“老师，你怎么老想着嫁人啊？你今年才刚刚二十岁出头，不用这么心急吧？” 李露解释道：“老师要是早点嫁人，可以找个女婿帮着分担一下家里的压力，我爸妈虽然年纪不太大，但身体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我妈，她的心脏有毛病，需要做手术，我总不能把所有的担子全都扔给我爸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支票本：“老师，钱的问题很好解决，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对待婚姻大事，不要因为钱而委屈了自己。” 他说话间开了一张一百万人民币的支票，撕下来递给李露：“这里是一百万人民币，不够的话你可以跟我说，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我保证没有二话。” 李露彻底傻眼，待了好半晌才开口：“牛小强，你……你是不是对老师好得太过分了？随随便便就要给老师一百万，让其他人怎么看待我啊？” 牛小强有点心虚的笑着遮掩：“你是我的授业恩师，更是我从一个傻子变成三好学生的领路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至于其他人的看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咱们总不能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吧？” 李露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牛小强被看得越来越心虚，目光有些躲闪。 李露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神也有些慌乱，脸上露出了很别扭的表情。 牛小强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不解释一下，否则接下来还怎么跟李老师相处？只听他咳嗽一声，开口道：“老师，你还记得王小霜吧？” 李露别扭的神色稍稍有所缓和，好奇道：“我当然记得啊，王小霜当年退学的事情太可惜了，老师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她现在怎么样了？”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她在我的帮助下，进入了我师父的工厂，现在在厂里当大领导。” 李露面露惊喜之色，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真的是太好了！像王小霜那样的好学生就应该有出息，否则就是老天不公！” 李露说到这里意识到了什么，迟疑道：“你这个时候提起她干嘛？” 牛小强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报告老师，我跟王小霜已经有了婚约，等到年龄到站，就会跟她结婚。” 李露再一次傻眼，愣了好半天才开口：“没想到我当年的两个学生居然会结为夫妇，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牛小强，老师可要提醒你，你一定要做个好男人，一定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你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牛小强一听就懂，李露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对老师有非分之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牛小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老师，这么些年以来，其实我一直都在心里记挂着你，你可以把这种挂念看成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但与此同时，我也很尊敬老师，不敢冒犯老师，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老师的一颦一笑，老师，你说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李露原本并不是那种扭捏的性格，但即便如此，当面听到自己的学生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她感到十分的别扭。 李露总感觉心里像被压了一块石头，就算能把石头给推开，石头造成的疤痕依然会永远存在。 她的脸上满是尴尬，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老师还没处过对象，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许等到你成家之后，就会把老师给忘掉吧……” 牛小强一看自己把李露给弄成这幅模样，不由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唐突。 他赶忙点头：“老师说的对，也许等到我成家之后，就会因为家庭的责任而忘记老师。” 李露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低着脑袋不再说话。 牛小强挠了挠头，聪明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 好在这个时候他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李露十分关心自己爸爸的事情，被电话转移了注意力。她催促道：“你快点接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牛小强立马点头：“恩，我这就接电话。” 他说完话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了马强的声音：“牛秘书，我刚才问过我的战友了，他说他会尽量帮忙，但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第1257章 提拔马强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问道：“马叔叔，你觉得凭借着你这位战友的能力，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马强沉吟了片刻才回答：“李传福的事情本来就存在着争议，再者他的欠款已经偿还完了，产业也全都被没收，算是接受了巨大的惩罚，我估计问题不是太大，应该有超过六成的把握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就麻烦马叔叔跟进一下，争取早点把人放出来。” 马强答应道：“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会跟进此事，有任何情况都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 牛小强既然找人家帮忙，自然是要给予一定的回报的。 他微微一笑：“马叔叔，我很感谢你的帮助，对你工作上的表现也很满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把你任命为整个江南地区的总负责人，今后江南四省的摩托车销售业务全都由你负责，你觉得如何？” 牛小强给出的回报不可谓不大，马强光是靠着徽安一个省，每年就能拿到将近两万块的销售提成，如果再加上其他三个更富裕的省，他一年下来肯定能挣到十万以上的钱，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超高收入。 马强没想到牛小强如此大方，一下子就给了自己这么巨大的好处。他在狂喜之余不由想起了老战友陈建国跟自己说过的话，当时陈建国是这么说的：“老马，你的机会来了，实话跟你说吧，凡是跟牛秘书走得比较近的人，如今一个个都混出了名堂，就好比我，我现在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只要你的表现能让牛秘书满意，你绝对能收获超乎你想象的好处。” 此刻回想起老战友的话，马强觉得对方说得真的是太对了，同时他也很感谢陈建国。如果不是陈建国提醒自己，自己就会错过这次发达的机会。 马强准备抽个时间好好感谢一下陈建国，至于现在，当然是要坚决完成牛小强交代的任务了。 他语气亢奋道：“感谢牛秘书的提携！我保证一定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并且今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开拓摩托车销售市场，绝对不会辜负了牛秘书的提拔！” 牛小强对马强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牛小强却已经通过这次见面看出马强是个可以担当大任的人，因此他才会一口气把江南四省的方氏摩托车厂的销售事宜全都交给马强打理。 如果马强不是这块材料，即便他帮了牛小强的大忙，牛小强也是不会胡乱给他安排职务的，最多也就是给点钱意思一下。 在公事和私事之间，牛小强会尽量以公事为重，实在难以兼顾到公事，他也会尽量谋求一个最平衡的解决方案。 “马叔叔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个人一向都比较看重实际能力，只要你能把工作做好，证明你有那个能力，我就会给与你恰当的职位，如果你没有把工作做好，那我只能表示很遗憾了，马叔叔是个聪明人，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去忙吧。” “恩，我这就亲自去登门拜访我那位战友，争取把李传福的事情早点解决掉。”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把情况跟李露交代了一下。李露又是一阵开心，对于刚才的尴尬，感受不是那么强烈了。 两人坐着闲聊起来，他们刻意的避开了男女之事，聊的都是以前在学校里发生过的有趣的事情。结果两人越聊越开心，不仅声音越来越大，肢体语言也是越来越丰富。 其他来分局办事的人看见两人坐在椅子上高声谈笑，时不时的挥舞着胳膊加强语气，偶尔还会争论一下，不由对此感到十分好笑。 话说这对男女未免也太好笑了吧？感觉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李传贵被两名民警同志押着走了进来。他不等牛小强和李露开口，就主动把装着钱的纸袋递了过来，满脸讨好的表情说道：“大侄女，以前都是三叔做得不对，我诚恳的向您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记恨我这个不懂事的三叔，这里是八千块钱，还请你收下。” 李露对这位三叔半点好感都没有，她微微皱眉道：“你好像只欠咱们家七千多块钱，给八千块钱干嘛？” 李传贵讨好的笑道：“多的钱是利息。” 李露刚准备把多的钱退给李传贵，牛小强就插口道：“老师，你们家要是把这笔钱存在银行，确实有利息可拿，你就别跟他客气了。” 李露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那我就收下了，小强，咱们回家去吧。” 牛小强答应一声，出门后骑着摩托车驮着李露回到了家里。 王莲花和谢军已经把购买的食材全都整理好了，就等着烹饪了。一看两人回来，她立马把柴火加大，开始炒菜。 谢军见状走到门口，点燃香烟抽了起来。他一边抽烟一边数着钞票，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牛小强凑到跟前，笑着问道：“这些钱全都是你找那几个小混子要的来的吗？” 谢军咧嘴一笑：“是啊，那几个家伙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一共凑出了六十三块钱，老板，要不我拿着这笔钱去买点酒吧，等会儿大家好好喝几杯？” 牛小强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打人男子赔偿的九百五十块治疗费递给谢军：“那六十三块钱拿去买酒，顺便再买些水果和罐头回来，你这两天跟着我忙前跑后，刚才又在危急关头救了我，这笔钱就当是我发给你的奖金。” 谢军知道牛小强很有钱，加上他正在跟卡洛琳搞对象，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因此也就没有推辞：“那就谢谢老板了，我这就去买东西。” 谢军出去后，牛小强转身帮李露搬桌子。家里的空间太小，如果在屋里吃饭，未免太过拥挤，李露经过思考，最终决定在屋顶吃饭。 屋顶有一个小平台，跟一楼的面积一样大，由于没有像一楼那样摆放桌椅板凳和床铺，因此空间绝对够用。 第1258章 去当校长怎么样 两人跑上跑下，一连跑了三趟才把饭桌和椅子搬到屋顶。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但是秋老虎的余威还在，气温稍稍有些偏高。李露即便穿着裙子，也累得冒了汗。 牛小强很是贴心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李露：“老师，你擦擦汗吧。” 李露微笑着接过了纸巾，说了声谢谢。 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对牛小强的亲密举动感到别扭，反而觉得牛小强的举动很正常。对于这种改变，李露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一边擦汗一边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太阳挺大的，还好屋子边有棵大树挡着，否则咱们等会儿可能都没办法安安心心的吃午饭。” 牛小强笑着附和：“确实如此，这棵大树生长的挺是地方的。”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老师，你们家以前住的地方环境咋样？” 李露叹了口气：“以前住的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还带着一个挺大的院子，是我爸自己花钱修建的，环境非常的好，可惜啊，这栋房子早就被没收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安慰道：“放心吧老师，啤酒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说不定你们家今后住的房子比以前还要好上百倍。” 李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询问道：“小强，今天好像是中秋节，你不准备回家跟家人团聚吗？” 牛小强回国之前算准了时间，如果按照既定的行程，他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等到过完了中秋节，返回美国之前才会来处理李露家的债务问题。 不过牛小强没能忍住，颠倒了事情的顺序，因此中秋节只能跟李露一起过了。 他笑着摆摆手：“我处理完了老师家里的事情后再回去也没关系，我的家人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李露当然知道牛小强有点言不由衷，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做家长的哪有不惦记儿女的？尤其是过节的时候，父母亲人只会更想念孩子。 她感慨道：“是老师耽误了你的时间，现在老师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只能以后再说了。” 牛小强立马接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一个想法：“谁说老师现在没办法报答我了？” 李露心里一紧，她还以为牛小强又会说出什么很过度的话，不由期期艾艾道：“那你说老师能怎么报答你呢？” 牛小强坦然道：“老师，我师父的工厂为了培养合格的技工，专门兼并了镇上的技校，目前这家技校是由毕老师管理的，你应该认得他，他的年纪有些偏大，估计很快就要退休了，到时候校长的位置就会空缺下来，如果老师不介意的话，可以顶替毕老师，接任技校校长的位置。” 李露闻言露出惊喜之色：“当校长就算了，当老师还是可以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教书育人了，不过我还要征求一下我爸妈的意见，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要是远离家乡，二老就没人照顾了。” 牛小强笑着点头：“那就等到李叔叔出来之后，你们一家子再商议商议吧，不过就我看来，李叔叔肯定会支持你的，王阿姨也不太可能反对。” 李露好奇道：“你为啥这么肯定？” 牛小强故作神秘的一笑：“请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老师就会知道了。” 李露刚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楼下就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小露，赶紧来端菜。” “哦，我这就来。” 牛小强跟着李露一起下楼端菜，王莲花刚才买的都是一些小菜，因此炒起来速度很快，其他的小菜都炒好了，只有一个板栗烧鸡还没起锅。 他帮着李露端菜，两人跑了三趟，把六盘菜端到了楼顶。 等到他们第四次下楼的时候，谢军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屋来。 人民币的购买力十分强悍，谢军买了两对白酒和一箱啤酒，此外还买了好几瓶罐头和一大包零食，即便如此，也没能把六十多块钱给花光。 牛小强赶忙上前拿东西，李露也上去帮忙，她一边整理谢军购买的罐头零食，一边数落道：“小强，你怎么让铁锤同志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啊？就算你很有钱，也不能乱花啊。” 牛小强客气道：“这些钱全都是那几个小混子赔偿给我的汤药费，我根本就用不着喝汤药，还不如买点好吃的送给老师，让老师补补身体。” 李露笑了一声，心里忽然感到很温暖。 谢军把白酒和啤酒放在牛小强跟前：“老板，等会儿咱们喝啥酒？” 牛小强扭头看向李露：“老师，你会喝酒吗？” 李露刚准备说自己不会喝，谢军就插口道：“李老师，今天是中秋节，再者你们家的问题也已经解决，我觉得你无论如何也应该喝点酒庆祝一下，否则光我跟老板两个人喝，那多没有气氛啊？” 在厨房烧菜的王莲花也附和道：“小露，我觉得铁锤同志说得对，小强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咱们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他，这是礼数，你就陪着他们喝点酒吧，妈妈的身体不太好，否则妈妈也会跟着喝的。” 李露听到这话只得点头：“那好，我等会儿就喝两杯啤酒吧。” 李露以为啤酒的度数低，所以才提出要喝啤酒。可是等到饭菜做好，四个人开始吃喝之后，她这才发现啤酒的味道太难喝了，跟潲水差不多。 “呸呸——我的天，这味道简直就是潲水，也太难喝了。” 王莲花还以为李露消极怠工，不相信道：“你又没喝过潲水，怎么知道啤酒跟潲水的味道一样？” 李露把啤酒瓶递到妈妈的鼻子跟前：“你闻闻就知道了。” 王莲花使劲吸了一口气，结果立马把脑袋挪开，不停地吐气：“还真是跟潲水一样的气味，太难闻了。” 牛小强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既然老师喝不惯啤酒，那就不要喝了，铁锤，咱们两个走一个。” 李露赶忙拦住他：“我喝白酒算了，你先等等，咱们一起干杯。” 第1259章 去监狱接人 李露说完话拿过酒瓶给自己到了一杯白酒。 谢军购买的是汾酒，度数比啤酒高太多了。李露说是要干杯，结果只喝了一小口就被辣得满脸通红，要不是她及时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估计会被呛得涕泪横流。 牛小强见状再次把纸巾掏出来，递给了李露：“老师，你慢点喝，不用跟我们一样干杯。” 李露被辣得只吐舌头，擦干了嘴巴上的酒渍后，李露来了脾气：“我就不信我连一杯酒都喝不下，来，咱们接着喝。” 牛小强苦笑一声：“咱们慢慢喝吧，不用干杯了。” 接下来四个人边吃边聊，气氛非常融洽。李露喝了几口酒后脑袋有些发晕，思维也有些迟钝。但为了感谢牛小强，她仍然强撑着。 等到她把一杯酒喝下去大半，她再也只撑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晕乎乎的睡着了。 王莲花站起身道：“我已经吃饱了，先扶着小露下去休息，你们慢慢喝，喝完了告诉我一声，我来收拾碗筷。” 牛小强一挥手道：“阿姨把李老师照顾好就行，我们吃完了自己会收拾的，不用劳烦阿姨。” 王莲花坚持道：“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收拾东西？等会儿还是让我来吧。” 牛小强不想为了这点小事纠缠不清，当下不再开口。 王莲花扶着李露下了楼，李露已经醉的都快不省人事了，王莲花把她扶到床上躺下，给她盖了一张薄毯。 谢军举起酒杯问道：“老板，咱们啥时候回去？” “等到把李老师爸爸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走。” 谢军哦了一声不再多问，继续跟牛小强推杯换盏。 两人又吃喝了大半个钟头才结束，帮着王莲花把残局收拾干净后告辞离开。 他们找了一家最近的旅社住下，晚上自己去外面吃了点东西。 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马强给牛小强打来了电话：“牛秘书，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监狱那边正在核实情况，然后需要走程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五天之内李传福就能出来。”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李露母女。 母女俩激动之余再次落泪，然后聚在一起商量去迎接李传福的事情。 牛小强不想打扰她们，走到门口蹲下，跟正在抽烟的谢军扯起了闲篇。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比较悠闲，牛小强每天都去李露家里吃饭，吃完了饭就跟李露坐在楼顶聊天。 也不知道王莲花是怎么想的，每当牛小强跟李露聊天的时候，她都会刻意的出去转悠。谢军也是躲得远远地，生怕自己会打扰到两人聊天的兴致似的。 李露察觉到这个情况后显得不是那么自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牛小强也没有点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跟李露闲扯。 话题毕竟是有限的，就算有再多的语言，每天这么说下去，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无话可说。 牛小强为了避免冷场，开始向李露介绍自己在美国看到的事情，李露对此颇感兴趣，听得眼睛都不眨。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马强再次打来了电话，说是监狱方面已经走完了程序，李传福明天早上就能出狱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王莲花和李露一整晚都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发去监狱迎接李传福。 牛小强昨晚就吩咐过马强，让他把车子准备好。 马强计算了一下人数，觉得一辆车肯定坐不下，于是又跑出去找人借了一辆。 早上五点半，天都还没亮，一行五人就坐着车出发了。 除了牛小强四人，马强作为中间人，再者又是牛小强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是要随行的。 早上六点四十，两辆小汽车停在了监狱门口。清晨的气温有点低，王莲花母女为了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李传福面前，全都打扮了一番，身上都穿着漂亮的裙装，下车后被冻得微微发抖。 王莲花穿的是一条碎花长裙，她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以前没有吃过太多苦，也就是这三年里遭了些罪，因此并不是太显老。加上特地打扮了一番，看起来越发的显得年轻，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都跟三十四五岁的女人差不太多。 唯一比较碍眼的是她有了些许白头发。这些白头发是因为着急长出来的，由于时间紧急，王莲花没来得及染发。 李露穿的是妹妹托牛小强带回国的高档红色长裙。这条裙子有点紧身，勾勒出了她姣好的身段，远远看去，她像极了一朵怒放的鲜花。 由于裙子比较单薄，因此李露也是微微发抖。 牛小强见状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顺带着把谢军的外套也拿了过来，一同递给了王莲花母女。 王莲花和李露也不推辞，主要是因为她们都不想在团聚的时刻被冻感冒。两人把外套批上，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 随后两人在监狱的大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会看看大门开了没有。 就这么等到七点一刻，终于有上班的狱警出现。马强立马上去沟通了一番，对方听他说完之后，当即把五人领进了接待室。 接待室有凳子，三个男人坐在凳子上歇脚，李露和妈妈却坐不住。她们站在玻璃窗跟前，朝里面张望。 在接待室待了不到十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笑着问道：“不知哪位是马强同志？” 马强立马站起身，笑着回答：“我就是马强，您是范主任吧？幸会幸会。” 范主任微微点头，跟马强握了一下手：“按照规定李传福需要等到八点钟之后才能出狱，不过我可以先把他领到接待室来跟你们见面，等时间到了，你们才可以带着他走出监狱的大门，这个还请马强同志多多理解。” 马强哈哈一笑：“瞧您说的，我可不是不懂事的人，多谢范主任的通融和关照，改天咱们一定要好好聚聚。” 范主任笑着客气了两句，打了声招呼后转身离开。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60章 不愧是曾经的省级首富 王莲花对李露吩咐道：“小露，你赶紧去把火盆拿进来，等会儿让你爸除除晦气。” 李露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牛小强担心她摔倒，起身跟在了后面。 两人走到监狱门口的小汽车旁，从后备箱里拿出火盆和燃烧物。这些东西原本是不能带进接待室的，不过看在范主任的面子上，也没有人阻拦。 李露进入接待室后，把火盆和燃烧物放好，然后跟妈妈站在一起，等待着爸爸出现。 三分钟不到，范主任就带着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位中年男子的头发白了一大半，眼圈一周都是黑的，显得有点憔悴，一看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没有休息好。 王莲花和李露见到此人后，泪如泉涌的扑了过去，一人抱住男人的半边身体，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痛哭起来。 男人也是热泪盈眶，他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两个女人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你们娘两哭得这么伤心干嘛？” 王莲花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们是因为高兴才哭的，你是不知道，这三年多以来我们过的是啥日子……要不是有小露在，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这个男人就是李传福，他听到这话眼泪流的更凶猛，止都止不住：“小露，真是难为你了，你一个女孩子，顶住这么巨大的压力维持着这个家，爸爸亏欠你太多太多……” 李露已经哭成了泪人，爸爸的这番话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瞬息之间，李露有种付出再多也值了的感慨。 她一边哭一边抱着爸爸：“爸，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你不欠我什么，我们是一家子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应该团结起来去面对。” 李传福微微点头，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让母女两人停止哭泣。 随后他拉着两人坐在了凳子上，一家三口有说不完的话，把其他人全都晾在了一边。 大家全都很识趣，没有上去打扰，远远地退在一旁。 马强再次对范主任感谢一番，范主任跟马强客气几句后把李传福的出狱手续递给马强，然后告辞离开。 马强把手续转交给牛小强，低声道：“牛秘书，我去外面抽根烟，这里就有劳你照看着了。” 谢军接口道：“我跟马总一起去抽烟。” 牛小强点点头，坐在对面静静地等待着。 李传福跟王莲花和李露聊了好一会儿，终于问清楚了具体情况。他赶忙站起身走到牛小强面前，想要鞠躬致谢。 牛小强立马拦住他：“李叔叔，您这可就折煞我了，可千万别这样。” 李传福坚持给牛小强鞠了三个躬，这才站直身体，感激道：“牛小强，你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狱，咱们家拖欠的巨额债务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还清，叔叔给你鞠躬是应该的。” 牛小强憨憨的挠了挠头：“叔叔太客气了。” 李传福笑了笑，说道：“我们家欠你的八十万会偿还的，不过暂时肯定还不上，还请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立马摆手：“叔叔不用着急，我早就跟王阿姨和李老师说过了，这笔钱没有具体的偿还期限，你们慢慢来就行。” 李传福可不傻，否则他以前也不可能成为徽安的首富。他跟王莲花一样，一下子就看出牛小强对李露有着别样的感情。但他却没有点破，当下微笑着点点头，拉着牛小强坐在了王莲花母女身边。 看李传福那亲热的态度，完全没把牛小强当外人看待。 四个人一直聊到八点钟，谢军这才进来提醒出狱的时间到了。 李露赶忙把火盆点燃，李传福笑呵呵的跨过火盆。随后牛小强帮着把火熄灭，大家一起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李传福回头看了看高耸的监狱围墙，感慨道：“希望我这辈子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王莲花赶忙去拉扯他，数落道：“你看你，回头干嘛？这多不吉利啊！” 李传福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我李传福吃过一次亏，就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人的命不是天注定的，而是靠自己打拼来的，接下来就看我的吧，我一定会东山再起，让咱们一家子过上从前的好日子！” 王莲花并未生气，反而感到很开心。她最担心的就是丈夫出狱之后会意志消沉，变成一个废人。 此刻一看丈夫斗志昂扬，王莲花不由彻底松了一口气，笑盈盈道：“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事业成不成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一家人能够幸福平安的生活在一起，这才是最真的。” 李露点点头：“爸，我觉得妈说得在理，什么名啊利啊都是虚的，只有一家人幸福安康才是真。” 李传福哈哈一笑，用力搂住了老婆和闺女：“放心吧，好日子会有的，幸福安康也会有的，走，咱们回家好好庆祝一下这个团圆的大喜日子！” 牛小强看得暗暗点头赞叹：不愧是曾经的省级首富，气度和胸怀当真是非同一般啊，比那些小富即安的小老板们有气魄多了。 他想到这里快步走到车子跟前，把李传福一家三口安排在了一辆车上，自己和谢军和马强坐上了另一辆车。 一路无话，车子开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王莲花拿出了昨晚去买的鞭炮，牛小强帮着把鞭炮点燃，在热热闹闹的鞭炮声中，李传福走进了妻子和闺女的出租房。 这间房子是李传贵以前结婚用的，李传福现在还并不知道自己入狱的这段时间自己的三弟干过一些什么事情。 他进屋后打量了一圈，随即感叹道：“真是委屈你们娘两了，居住的条件这么简陋，我记得以前这里的家具全都是新的，怎么现在只剩下一张破床和几张破旧的桌椅板凳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随即王莲花叹了口气，把李传贵赖账不还、以及他欺压自己和李露的事情说了出来。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61章 打败叔叔的不是市场和竞争对手 李传福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完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如果李传贵此刻在现场的话，估计李传福会狠狠地胖揍这个人渣一样的亲弟弟。 李露一看爸爸气得浑身发抖，赶忙上前安慰道：“爸，三叔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完全就是个泼皮无赖，你可别跟他置气，你刚刚出来，要是把身体气坏了，我跟妈妈以后怎么活啊？” 她说到这里看向牛小强：“此外有件事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在牛小强的帮助下，三叔欠我们家的钱已经还掉了，此外这套房子他也愿意免费让给我们居住，不会再收取一分钱的租金，你现在要做的是感谢牛小强，而不是跟自己那个不像话的弟弟生气。” 李传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冲着牛小强微笑点头：“牛小强，谢谢你的帮助，叔叔现在也只能口头感谢一下，拿不出实际的谢礼，还望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赶忙客气了两句，李传福听完之后感叹道：“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能够在我们家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对我们施以援手，这种恩情无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他说到这里瞥了李露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小露，赶紧去做饭吧，爸爸要好好跟小强兄弟喝几杯。” 李露刚才差点就以为爸爸要把自己赠送给牛小强当成谢礼，心里说不出的尴尬和荒唐。此刻一听爸爸是想让自己做饭，她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赶忙点头答应，跑进厨房做饭去了。 王莲花跟了进去，李传福拉着牛小强坐下，他还没开口，牛小强就先一步说道：“李叔叔，吃完这顿饭我就要回家去了，在回家之前，我想跟您谈点事情。” 李传福诧异道：“小强，你就不能多呆几天吗？叔叔这才刚出来，你干嘛急着走啊？” 牛小强笑着解释：“叔叔已经知道我这次是趁着回国探亲的机会顺路来探望李老师的，到现在为止连自家的门槛都没挨着，中秋节也是跟王阿姨和李老师一起过的，再耽误的话只怕家里人会不高兴，再者我的事情非常多，需要赶回去处理，因此真的不能多呆，还望叔叔多多体谅。” 李传福哦了一声：“既然如此，叔叔就不强人所难了，你说吧，想跟我说啥？” 牛小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递给李传福，掏出一根帮他点燃，这才开口：“叔叔，你之前说你准备从头再来，要东山再起，虽然我很佩服你坚韧不拔的品格和意志，但说句实话，凭借着叔叔现在的条件，只怕是很难再恢复到以前那种光景的，不知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李传福闻言突出一口烟圈，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当然很对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光人，要资金没资金，要关系没关系，就算我拼了命的打拼，只怕也很难重现昔日的辉煌啊。” 他说到这里激发了感慨，叹了口气苦笑道：“叔叔以前从未想过，打败我的不是市场，也不是其他的竞争对手，而是政策，风向一变，我就从徽安的首富变成了阶下囚，不仅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诺大家业全都搭了进去，更是摊上了牢狱之灾，差点就搞得家破人亡了，实话说吧，叔叔现在虽然斗志很高昂，但心里却颇觉茫然，有种不知道从何做起的感觉。” 牛小强呵呵一笑：“叔叔，我想要跟你说的就是关于创业的事情。” 李传福是个十分精明的人，一听就知道牛小强不是随口提一提：“哦？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牛小强不再卖关子，实话实说道：“叔叔可能有所不知，我有一位师父，他跟我情同亲爷孙，就在你出事之后不久，我跟我师父开始创业，在我的帮助下，他的事业做得挺大的，资产有好几千万。” 牛小强刚说到这里，李传福就忍不住惊呼出声：“啊？！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师父的名下有着好几家工厂，资产绝对超过了五千万，我想跟叔叔说的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甚至可以为你提供启动资金，有了这样的条件，再加上叔叔自身的经验和手段，想要东山再起将不存在任何问题，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就看叔叔怎么做决定了。” 李传福既为牛小强师父的庞大资产规模感动震惊，又为牛小强愿意提供帮助感到惊喜。他可不是一个拘泥不化的顽固分子，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立马就点头答应了：“小强，你给了叔叔脸，叔叔不能不兜着，否则叔叔就太不懂事了，对于你提供的帮助，叔叔万分感激！” 李传福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叔叔想问问你，你这么热心地帮助我，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报呢？” 李传福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做生意一码归一码，绝对不能因为关系好就分不清主次，否则将来可能会反目成仇。 他是真心感激牛小强，不想跟自己全家的大恩人闹到那个地步，因此才会提前把话挑明了说。 牛小强之所以愿意对李家提供这样的帮助，主要是因为李露的关系。当然了，他当然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因为这会给人一种趁人之危的感觉。 再者他跟王小霜已经有了婚约，如果还惦记着李露的话，说出去太难听了。 牛小强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实际利益的角度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只见他微微一笑：“李叔叔，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给予你适当的条件，你一定可以把事业做得很成功，我之所以愿意对叔叔提供这么大的帮助，就是看中了叔叔的能力，如果叔叔不介意的话，我想以现金入股的方式加入叔叔的第二次创业行动，叔叔放心，我不会对你的日常经营和管理进行任何干预，只要能按照持股的比例分红就行，这个要求叔叔应该不会反对吧？”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62章 叔叔想知道你愿意投资多少钱 李传福原本以为牛小强想把自己的大闺女作为交换条件，如果真是这样，李传福宁愿不接受牛小强的帮助。 他虽然已经破落了，但也不想用女儿的幸福换取东山再起的机会。女儿为了这个家已经遭了不少的罪，自己这个当爹的如果把她当礼物一样送给别的男人，这未免也太无耻了。 此刻一听牛小强只是想让自己帮着他挣钱，李传福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他哈哈一笑：“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我一点也不反对。” 牛小强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谈谈具体的细节吧，不知叔叔对于股份的分配有什么看法？” 李传福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要是没有牛小强的帮助，自己即便能够东山再起，也要走不少的弯路、吃不少的苦头。人家这么看得起自己，自己可不能不识好歹。 只见他稍作沉吟，然后开口问道：“在确定股份的分配方案之前，叔叔想知道你愿意投资多少钱？” 牛小强立马伸出一根手指头：“至少是这个数。” 李传福惊疑不定道：“你说的是一、一百万吗？” 牛小强点点头，正色道：“不错，就是一百万。” 李传福不由瞪大双眼，呆了好一会儿才震惊道：“难道在我蹲监狱的这三年时间里，人民币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叔叔说笑了，人民币跟三年前一样值钱，购买力并未下降，我之所以能够拿出一百万投资叔叔的项目，只是因为我个人比较有些存款罢了，跟人民币值不值钱没有任何关系。” 李传福因为激动脸色变得通红：“一百万好啊，有了这笔钱，叔叔就能大展拳脚了！” 激动的同时李传福也没忘了股份分配的问题，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关于股份分配的问题，你拿九成，叔叔只要一成就够了，小强，你觉得咋样？” 看起来李传福的股份好像太少了一点，但如果根据实际情况分析，他其实并不吃亏。 一来所有的钱都是牛小强出的，李传福没有投入一分钱的资金，他虽然只分得百分之十的股份，但却相当于他立刻拥有了十万元人民币的身家，说起来这跟空手套白狼差不多。 二来牛小强还能在事业上给他提供极大的便利，有了牛小强从中牵线搭桥，李传福就可能傍上牛小强的师父。 他早些年就是靠着给其他的企业生产电磁线圈这种配件发的家，今后要是能够给牛小强师父的工厂生产配件，一样可以发家。 有了这两个先决条件，李传福分得百分之十的股份真的一点也不亏。 牛小强闻言欣然点头：“我对这个分配比例没有任何意见，叔叔近段时间可以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然后去我的老家，到时候我会进行安排的。” 李传福忍不住问道：“你的老家在哪儿啊？” “在徽安隔壁的江东，具体的地址李老师十分清楚，叔叔可以让她给你带路。”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实际上我前几天就已经跟李老师说过，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去我师父名下的技校当校长，王阿姨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过去，我的老家虽然位置很偏僻，但环境非常不错，这对于王阿姨调理身体可是很有帮助的，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具体怎么安排，还要看李叔叔自己的了。” 李传福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叔叔跟你交个底吧，早在监狱里服刑的时候，叔叔就对徽安伤透了心，以前我混得风光的时候，谁都来奉承我，等到我落难的时候，那些称兄道弟的家伙们一个个的避之不及，生怕我连累到了他们，我算是看透了，今后再待在徽安只会徒增伤感，我也懒得去向这帮人重新证明我的实力，还不如找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在哪里过日子不是过？何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牛小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叔叔说的在理，你没必要再去搭理那些曾经的表面朋友，这只会让人感到恶心，去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传福抽了一口闷烟，随即提出了一个他非常关心的问题：“小强，叔叔的遭遇你是知道的，再者目前的风向也有些复杂，有件事我想提前问清楚，不知你老家的大环境如何？你的师父有没有可能会重蹈我的覆辙？”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传福就是如此。当年他最辉煌的时候忽然风云突变，使得李传福从省级首富一跃变成了阶下囚，这段经历让他刻骨铭心，他能够承受住这种巨大的落差就已经很不错了，换成其他人，只怕会被逼疯。 有了前车之鉴，李传福在第二次创业之前自然是十分谨慎和小心的。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以前的那种痛苦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哈哈一笑：“请叔叔放心，我的老家绝对是个创业的天堂，地方领导对于经济发展十分重视、对地方企业十分维护，只要你遵纪守法，按时缴纳税款，他们不仅不会拖你的后腿，反而还会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和帮助，我现在说的再多叔叔也会或多或少的心存疑虑，等到你亲自过去之后看看就知道了。” 李传福的心放下来大半，他笑着点头：“你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叔叔相信你。” 两人接着商谈具体的投资细。 李传福虽然很感谢牛小强的帮助，但他并不认为牛小强在做生意方面有多么厉害。可是随着交谈的深入，他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牛小强完全就是个生意场上的老手，跟自己相比丝毫都不逊色。甚至自己没有想到的环节他也都想到了，这让李传福既感到佩服又感到震撼。 趁着说话的间隙，李传福不由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小强，你可真厉害，是叔叔见过最厉害的年轻人，叔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呢。”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两句，吃过午饭后起身告辞。 第1263章 一家三口去凹山 李传福一家三口把他送到岔路口，看着牛小强坐着摩托车远去的背影，李传福忍不住嘀咕道：“牛小强太优秀了，可惜的是他已经有了婚约，否则的话” 他说到这里没有接着往下说，但一旁的王莲花和李露却都明白他的意思。李露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王莲花却一脸惋惜的接口道：“否则咱们家小露就有福气了。” 李露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她白了妈妈一眼：“妈，牛小强可是我的学生，你胡说什么啊？” 王莲花忍不住笑道：“妈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反正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露有翻了个白眼：“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乱说话啊，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王莲花闻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小露，妈妈这几天可是听到很多人说小强给你急救的事情，他都对你那样了，你还怕别人说啥？” 李传福好奇道：“小露遇到什么事情了？牛小强为什么要给小露急救？” 李露又尴尬又懊恼，赶忙拉着爸爸往回走：“爸，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你就不要多问了，咱们还是回家去商议一下今后的打算吧。” 李传福带着迟疑之色看了自己的大闺女一眼，随即微微点头不再多问。 他知道自己问得再多闺女肯定也是不会说实话的，还不如等会儿找爱人问明情况。 最终，李传福还是得知了李露被讨债的人打得休克的事情。他震怒之余不免感到后怕，同时也对徽安彻底失望，当天晚上就直接告诉妻子和女儿，说出了自己准备去牛小强的老家重新创业的事情。 王莲花和李露对此都表示支持，一家三口花了两天时间把家里的事务处理完毕，该买的全都卖了，该打包的也都打了包。 家里的东西处理完后，一家三口去看望了一下爷爷奶奶。两位老人看到大儿子安然无恙后，全都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李传福一家三口跟着两位老人哭了一场，随后李传福拿出七千块钱交给爷爷奶奶，让两位老人安心过日子，等到他将来东山再起了再来尽孝。 两位老人虽然很舍不得大儿子远离家乡，但他们也很了解大儿子的志气，并未反对这件事，只是提醒李传福一家三口多多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 三人陪着两老聊到天黑，吃过晚饭后才回家。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李传福跑去买了火车票。为了能顺利买到票，他找马强帮忙开具了介绍信。 票买好了之后，李传福一家没有半点耽搁，当天就坐上了开往江东省的火车。 一路无话，当他们不断地换乘交通工具，终于抵达凹山的时候，三个人全都看傻了眼。 这一路走来，李传福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情逐渐变成了失望，因为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发现越往凹山走，沿途就越荒凉。 尤其是经过宇阳县江段的时候，江岸两边全都是低矮的茅草屋，由此可见这里的居民有多么的贫穷。 李露看到了爸爸的表情，知道爸爸的脸色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阴郁。 她忍不住安慰道：“爸，这里是宇阳县的地界，你看到的基本是宇阳县最贫穷的地带，过了宇阳县之后，再走二十多里的水路就可以到达凹山镇了，凹山镇就是牛小强的老家所在地，那里的条件要比你现在看到的好一些。” 李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很没底。她曾在凹山镇的红旗中学教过两年书，十分清楚凹山的具体情况。不错，凹山镇上的居民确实过得还行，但周围的小山村就不同了。 这些小山村的贫困程度让李露颇为吃惊，她甚至看到过十来岁还光着屁股下地干活的少年男女。这些人之所以光着屁股，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而是他们穷得连衣服都没得穿。 李传福对凹山镇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见闺女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我现在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就算凹山镇的情况再怎么差，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话说回来，这里的交通如此的不便，牛小强和他师父为啥要选择在这种山沟沟里面创业呢？” 李露对此也颇感疑惑，正这么个时候，只见好几艘货船迎面驶来。 李露见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忍不住开口道：“凹山镇的陆路确实不太方便，但是水路却很畅通，直接跟长江相连，可能他们师徒两人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在凹山镇创业的吧。” 李传福也看到了那几艘满载货物的货船，他听到这话微微点头：“恩，应该就是这样了，如果不赶时间的话，水路运输比陆路更加划算，这对于节约运营成本可是很有帮助的。” 王莲花站在一旁，她没有插口丈夫和闺女的话题，而是手搭凉棚眺望着周围的风光。 对于本地的居民来说，这里的环境非常的恶劣，耕地面积太少，不太适合居住。但对于外地人来说，这里的风光却很是不错，映入眼帘的全都是青山绿水，充满着原始的地理风貌。 正当王莲花欣赏着沿途的美丽风光时，又有一艘货船迎面驶来，这一次一家三口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过去。因为这艘货船体积庞大，远远看去要比其他的船只大了十几倍，看那体型，估计应该是一艘万吨货轮。 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这艘货轮上停放着许多辆重型卡车，卡车的车漆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即便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也让人觉得有些刺眼。 一家三口全都看呆了，他们对于这些重型卡车的来历感到十分好奇。 正这么个时候，就听身后有其他的乘客用骄傲的语气说道：“二叔，你看到没有？那艘船上的大卡车就是咱们凹山镇生产出来的，名叫方氏重卡，这些车根本不在国内销售，它们全都要出口到国外去呢。” 第1264章 山沟沟里居然可以造汽车和电视机？ 一位老者震惊道：“我的天，没想到我才离家五年时间，老家居然都能造汽车了！要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啊！” “二叔，要我说你今后就别外出务工了，就在老家干吧，咱们凹山现在开了好多家工厂，其中就有外商投资的电视机厂，待遇非常不错，比你现在工作的江北电视机厂的待遇要好多了，老家就有这么好的厂子，你为啥还要舍近求远啊？” “大侄子，你没骗我吧？咱们凹山真的开设了电视机厂？” “瞧您说的，这种马上就能兑现的事情我犯得着骗您吗？那家电视机厂是外国人投资的，名叫海森电子，我听说他们最近还有投产收音机的计划，急等着用人，凭借您老技术员的身份，只要您过去应聘，最起码也能混个班组长当当。”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等会儿我就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条件合适，我就听你的，今后不外出务工了！” 李传福彻底傻眼，他没想到这种山沟沟里居然可以造汽车和电视机。要知道这两样商品都属于技术相对高端的类型，别说是山沟沟里了，就算是国内的很多特大城市，也不是谁都能造出来的。 李露也有点傻眼，她在傻眼之余不由想起了牛小强曾对他说过的话。当时牛小强介绍了一下他师父名下的企业，李露听起来就感到很震撼。不过听到是一会，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呆呆的看着远处江面上缓缓驶来的万吨巨轮，心中暗想：我之前曾说牛小强的师父是全国首富，事后还觉得有点夸张，现在看来，这个评价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他师父就是有这个实力啊！ 李传福忍不住开口：“小露，牛小强之前曾提议让你当技校校长的事情你就别推辞了，虽然说起来很市侩，但爸爸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咱们很有必要搞好跟牛小强之间的关系，只要咱们搞好了跟他的关系，人家随便发句话就能让咱们赚得盆满钵溢啊。” 李露对于当技校校长的事情有些抗拒，主要是她觉得自己太年轻，难以胜任校长的职位。 此刻听爸爸这么说，李露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点了头。 放在三年以前，李露多半会严词拒绝，但这三年里的遭遇让她看穿了很多事情。与其为了面子和原则放弃大好的机会，还不如厚着脸皮答应，最起码自己可以得到实际利益，实际的好处可比虚名重要多了。 这年头要虚名有什么用？当你吃不上饭的时候，谁可怜你了？当你陷入绝境的时候，谁会来帮你？说来说去人还是要靠自己啊。 李露想到这里不由暗暗感到庆幸。 虽然这三年的时间里她经历过许多次的绝望，但她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最终等来了牛小强的出现。 牛小强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同时也让她全家恢复了对生活的希望。更为关键的是，牛小强救了她的命。 如果没有牛小强，李露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了，就算侥幸被救活，今后的日子依然不会好过。 经历了三年时间的磨难和生死之后，李露是真的看开了许多事情，她微微点头道：“爸，我知道了，如果牛小强跟我旧话重提，我不会再拒绝了。” 李传福很是欣慰的笑道：“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小露，你不要觉得爸爸太势利，想必你经过这三年的磨砺，应该看清了社会的现实，说到底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么势利啊。” 李露微微一笑，点头道：“爸，你不用教导我，我早就看清了社会的真面目了。” 李传福笑着嗯了一声，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了那艘万吨巨轮，眼神中充满了灼热：“爸爸已经想好了，今后就给牛小强师父的汽车厂生产零配件，汽车可是高利润行业，只要我好好干，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刚才跟自己的二叔说话的青年听到李传福提到了牛小强的名字，愣了一下后凑了过来，笑呵呵的递给李传福一根阿诗玛香烟：“这位同志，你认得牛秘书啊？” 李传福通过李露得知牛小强担任着他师父秘书的职务，虽然牛小强只是一个秘书，但实际上却是他师父手底下的二号人物，在厂里属于仅次于他师父的存在。 李传福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为啥会对自己如此客气，他微微一笑：“我跟牛秘书是合作关系，这次来凹山是想跟他一起合伙办厂的。” 年轻人的神态立马变得恭敬起来，用羡慕的语气说道：“您可真厉害，居然能跟牛秘书合伙做生意，听您的口音好像是外地人吧，不知您是怎么跟牛秘书认识的啊？” 李传福也不遮掩，扭头看向了李露：“我是通过我大闺女认识牛秘书的，她以前在凹山镇的红旗中学教过书，那个时候牛秘书是她的学生。” 年轻人立马对李露肃然起敬：“原来你是牛秘书的老师啊，失敬失敬！牛秘书可了不得，是咱们希望新区——不对，他是咱们全省最有出息的年轻人，不仅帮着他师父创下了诺大的事业，自己也因为成绩特别优异而被国外最顶尖的大学特招进去，据说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还抽空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呢。” 年轻人因为遇到了牛小强的老师，情绪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非常大，坐在附近的乘客全都听见了。 大家一听李露是牛小强的老师，纷纷起身跟她打招呼，态度显得十分尊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在面见领导呢。 这让李露一家三口颇感意外，他们没想到牛小强在凹山居然有如此崇高的威望。凹山本地人对待他的老师都如此尊敬，如果牛小强本人在场的话，这些群众还不得把他当成神给供起来啊？ 面对着这些老百姓尊敬的言语和目光，李露不由产生了这样的感慨：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应该就是当了牛小强的当老师吧？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跟以前的那个牛小强相比，现在的牛小强简直就比奇迹还要奇迹呢！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265章 不要不把工人的命不当一回事 （感谢书友“叶落无声0539”的大气1000赏！鞠躬！感谢书友“我欲熬夜成神仙”的打赏支持！鞠躬！） 接下来的路途变得热闹起来，客轮上所有的其他乘客都凑了过来，纷纷向李露打听着牛小强以前念书时候的事情。 仿佛大家想从牛小强的过往当中得到启发，然后去走他的老路，希望自己也能跟牛小强一样收获如今的成功似的。 李露当然不愿意去揭牛小强的短，她把牛小强当年的愚蠢说成是单纯，把牛小强当年考试交白卷说成是卷子太简单，牛小强懒得做。 总而言之，在李露的美化下，当年的牛小强变成了一个大智若愚，且深藏不露的绝世天才。自己身为他的老师，对他的情况其实一直都很清楚，只是没有跟外人透露罢了。 啥？你说我胡说？我要是胡说的话，牛小强凭啥能够被国外最厉害的大学录取？他又怎么可能帮助他的师父创立如此庞大的产业？ 随着大家热情的交谈，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等到客轮停靠在凹山镇码头的时候，众人这才一一挥手跟李露一家三口告别。 李露三人是最后下船的，等到他们走出船舱，看到凹山镇如今的面貌之后，三人又一次傻眼了。尤其是李露，她的震撼是最巨大的。 入目可及之处，耸立着十几家高大的厂房。这些厂房的规模都不小，在山沟沟里面一字排开，看上去蔚为壮观。 更远处的山坡上面，耸立着一栋栋高层建筑。那是牛小强专门为厂里的职工新建的宿舍楼。其规模比凹山镇更大，由于全都是高楼，因此看上去很有气势，颇为宏伟。 再往远处看，在凹山镇居民区的那一头，隐约可见几根耸立着的大烟囱。这些烟囱全都属于凹山钢铁厂所有，里面喷出的白色烟雾显示着凹山钢铁厂正在热火朝天的展开生产工作。 在这些烟囱的旁边，还能看到明显高于凹山镇居民私房的建筑物。这是经过整修和扩建后的全新的亚洲机械厂的厂房。 目前亚洲机械厂已经跟帕卡德汽车公司展开了合作，这些新修的高大厂房就是合资工厂的汽车装配车间。 李露一会儿看看宿舍区，一会儿看看厂房，目光中充满了震撼。 虽然她已经知道凹山镇早已今非昔比，但当她此刻真正亲眼看到凹山镇的景象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不仅不够丰富，反而还跟实际情况相差太远。 李露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的地方不是凹山镇，而是另一个地方。 李露还在震撼的时候，李传福已经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双手来回搓动：“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嘛！有了这么好的条件，我李传福要是干不出一番名堂，那简直就是不可原谅啊！” 他说到这里赶忙拉扯了一下还在震撼的李露：“小露，咱们赶紧去找牛小强，爸已经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立马大干一场！” 王莲花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这里是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好地方，咱们今后就在这里扎根吧，哪怕发达了，也不回老家去了，挣到钱了把两位老人接到这里来养老，想想都美好啊。” 李露哦了一声，心情澎湃的带着爸妈往前走去。 她觉得妈妈刚才的话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如今的凹山镇确实是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好地方，这里不仅有规模惊人的工厂，也有淳朴的人民群众，还有青山绿水环绕下的宜居环境，在这里定居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呢。 三人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交谈着，走出一段距离后，路边的一处建筑工地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质问声：“老张，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整改过来？” 李露一家三口扭头一看，只见二十多号人站在工地的一处小土坡上，其中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显得十分特殊，因为其他所有人都在听着她说话。即便离着十多米的距离，李露一家三口也能看到其他人看向这个女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老张就站着这个女人的身前，他是个身材黝黑的壮汉，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从外表上来看，老张无论是体型还是年龄，都要比那个女人大了一圈。 但是此刻，老张却像个正在被家长训斥的小孩，他耷拉着脑袋，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如果地上有洞的话，估计老张都能钻进去。 “吴书记，我已经吩咐人去市里买安全帽了，但他还没回来，因此工地上的人才没能佩戴安全帽……” “老张，不是我故意让你下不来台，而是你们十天前就已经出过一次安全事故了，要不是镇卫生院极力抢救，可能那三位工人同志的命早就没了，当时我就给你下发过整改通知，这都过去十天了，你却跟我说安全帽还没买回来，我不得不怀疑你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为了让你重视安全生产的重要性，我不得不对你们采取必要的措施，还请你体谅一下我的苦衷。” 老张听到这话哭丧着脸道：“吴书记，您能不能再通融一下？工期实在是太紧张了，咱们连夜加班都只能勉强确保正常的施工进度，您要是采取措施的话，我们可咋办啊？” 老张说到这里把腰弯得更低，解释道：“我真的已经派人去采买安全帽了，但由于国内的建筑工人很少有佩戴安全帽的习惯，因此生产安全帽的厂家非常的少，这玩意不太好买啊，我绝对没有骗您，不信您可以随便找个工人问问，如果我说了谎话，无论您怎么处罚我都行。” 这位吴书记听到这话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马科长，这件事是你负责跟进的，你了解过实际情况吗？” 马科长立马点头：“我这些天一直都往工地上跑，老张确实没有说谎话，早在吴书记下发整改通知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派人去市里采购安全帽了，至于安全帽是不是不好买，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第1266章 遇到了牛小强的爸爸 吴书记闻言扭头看向老张“老张，我知道你们的工期确实非常紧，但我必须要提醒你，工人的性命比工期更加重要，他们全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们出了事，全家人就会立即陷入困境，我希望你能够真正的重视安全问题，不要不把工人的命不当一回事，如果你的工地再次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我宁愿耽误了工期，也要立即取消你们的施工资格，至于这次，我可以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必须要看到结果，如果你仍然没有完成整改，到时候哪怕你说出再多的理由，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老张擦了把汗，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一定按照吴书记的要求完成整改，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办到，不用吴书记说，我自己就卷着铺盖滚蛋。” 吴书记微微颔首，带着十来个人走下小土坡。她一边走一边对身边一个中年男人吩咐道“牛副书记，老张这边麻烦你盯紧点，这可是香榭丽舍的二期工程，工期一定不能延误，否则就会影响到咱们区的税收，税收减少了，咱们区拟定的许多基建计划就会无米下锅，这对于老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牛副书记点点头“请吴书记放心，我会经常过来督促的，既要督促建设速度，也会监督安全问题。” 吴书记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她接着说道“咱们去技校吧，今天是技校秋季招生的日子，咱们去看看招生情况如何。” 牛副书记刚刚点了一下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位有些眼熟的年轻女人。他不由愣了一下，脚步也不自觉的放慢了一些。 吴书记察觉到了牛副书记的异常后不由好奇道“牛副书记，你怎么了？” 她说话间顺着牛副书记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路边站着三个人，牛副书记盯着的是其中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吴书记对此颇感诧异，她知道牛副书记不是见到女人就迈不动步子的男人，愣了一下她才开口“怎么？你遇到熟人了？” 牛副书记原本还有些愣怔，听到这话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立马露出了极度诧异的神色，然后满脸堆笑走向那个年轻的女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应该就是李老师吧？李老师好，不知您怎么回到凹山来了？是准备来这里继续教书吗？” 这位牛副书记就是牛小强的爸爸牛大壮，李露根本就没认出他。不是李露忘性大，而是因为牛大壮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牛大壮衣着寒酸，脸上总是带着被生活重压而产生的苦闷之色。现在的牛大壮衣着光鲜，打扮得体，头发虽然有点花白，但却梳得很整齐。 此外他的气度也是非常的沉稳，看起来颇为威严，跟三年前相比完全判若两人，也难怪李露没能把他认出来。 此刻一听对方称呼自己为李老师，李露立马就能确定这个男人肯定认识自己。她一边热情地跟对方握手，一边面带尴尬的询问道“大叔，恕我眼拙，不知您是……？” 牛大壮丝毫都没有感到不愉快，他很是爽朗的哈哈一笑“也难怪李老师没能认出我，我跟上次跟您见面的时候相比，变化太大了。” 他说到这里面色一正，规规矩矩的回答了李露的问题“我是牛大壮，我的小儿子牛小强曾在李老师的班上念过书，不知您还记得他吗？” 李露瞬间呆滞，愣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我当然记得牛小强啊，原来您就是牛小强的爸爸啊，说句实话，您的变化真的挺大的，要不是您自我介绍，我还真的没办法把您给认出来呢。” 牛大壮再次恢复了爽朗的笑容“我的变化虽然挺大，但李老师却没改变多少，还是跟当年一样年轻漂亮，就是皮肤看起来比以前黑了那么一丁点，因此我很快就把你认了出来。” 李露笑着谦虚了两句，随后介绍道“牛叔叔，这边的两位是我的父母。” 牛大壮赶忙弯下腰，客客气气的跟李传福和王莲花打招呼。李传福夫妇对牛小强的爸爸可不敢怠慢，态度显得非常热情。 三人寒暄一阵后，牛大壮露出歉然之色“不好意思啊三位，我接下来还要去技校考察，没空接待你们。” 李传福一家三口早就听到了牛大壮跟吴书记刚才的对话，一听牛大壮说要去技校考察，李传福立马接口“牛大哥，你有所不知，我闺女这次之所以回到凹山，是因为接受了您小儿子的邀请，他邀请我闺女来凹山的技校当校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能跟着你们一起去技校看看吗？” 牛大壮闻言有点傻眼，心里暗想难不成小强所说的要去处理的私事指的是邀请李老师来当校长？这小子也真是的，这种事情他居然也要瞒着我们，回来后支支吾吾的不愿多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干嘛要这个样子嘛。 牛大壮想到这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他在李露的脸上扫了一下，转念又想难道说……难道说这小子看上他的老师了？ 牛大壮觉得这个念头有些荒唐，不由微微摇了一下脑袋，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吴萍。 吴萍把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一听李露是牛小强曾经的老师，忍不住多看了李露几眼，搞得李露颇有些莫名其妙。 “吴书记，不知李老师他们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技校吗？” “哦，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李老师好，李叔叔王阿姨好，我叫吴萍，你们叫我小吴就行，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们。” 吴萍笑着跟李露一家打招呼，与此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牛大壮趁着她们互相握手的时候提醒道“三位，这位是咱们希望新区区委的吴书记，是整个希望新区的一把手，可不是什么小吴，你们可千万不要搞错了。” （感谢书友“叶落无声0539”的大气1000赏！鞠躬！感谢书友“我欲熬夜成神仙”的打赏支持！鞠躬！） 。 第1267章 李老师回来啦！ 李露一家三口再一次被惊呆了，即便是见过许多大世面的李传福，也从未遇到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区高官。 话说希望新区这个地方还真是奇特，不仅在山沟沟里面建了这么多的工厂，区高官也跟别的地方截然不同呢。 “吴书记好，幸会幸会！” 李传福第一个回过神来，再次跟吴萍打招呼。 吴萍笑了笑：“大家不用客气，咱们边走边说吧。” 吴萍的事情太多，连半点时间都不想耽搁。 李传福一家三口立马点头答应，跟着吴萍和牛大壮走在最前面。其他的工作人员很识趣的没有来打扰他们，全都故意落后一段距离。 吴萍对李露明显很感兴趣，不停地跟李露搭话。 李露对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区高官十分敬畏，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很青涩的乡村教师了，对于社会上的事情了解了很多。 在李露看来，吴萍既然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当上区高官，对方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地方，否则你去全国其他地方看看，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像她这么年轻的区高官？并且还是个女区高官？ 说到底能在体制里面混出名堂的都不是一般人啊。 出于对吴萍的敬畏，李露对吴萍的问题自然是有问必答。吴萍倒也没有问得太深入，看起来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其实她早就知道牛小强去探望李露的事情了。牛小强之所以把这件事瞒着没有告诉其他人，主要是不想让李露家里发生的事情被众人所知，免得其他人会用特殊的眼光去看待他们一家三口。 但对于吴萍，牛小强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这种事情不属于重大的机密，再者吴萍也不会到处跟人嚼舌头根，既然如此，为何要瞒着她？ 牛小强甚至把自己对李露的特殊感情告诉给了吴萍，吴萍并未嘲笑牛小强，而是一本正经的说起了自己当年喜欢男老师的事情。 似乎所有的学生都会对自己曾经的某位老师产生特殊的感情，男学生如此，女学生亦是如此。 两人深入的探讨了一下这个现象，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应该是青春期男女对于异性的好奇心造成的结果。 老师是学生们很敬爱的人，在学生的眼里，老师什么都懂，因此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都很容易对老师产生崇拜感。这种崇拜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其他的内容，尤其是对于长得很漂亮的女老师或者长得很精神的男老师，学生们投入的感情会更多一些。 此刻亲眼见到了李老师，吴萍一边闲聊一边暗想：难怪牛小强那家伙对这位李老师如此挂念，换成是我，估计我也会一直挂念着她的，这位李老师的气度当真是非同一般，隐隐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此外还带着浓浓的书香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名门闺秀，跟她的气质相比，她的外貌反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呢。 吴萍想到这里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李老师，你们家一定是大门大户吧？” 李露闻言自嘲的笑了笑：“我们家以前确实还可以，不过现在已经是破落户了。” 吴萍好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露并未瞒着吴萍，把自己家的经历简略的讲了一下。 吴萍听完之后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这真是太可惜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让人感到无奈啊，李老师，你可不要有思想包袱，既然来了凹山，今后就在这里好好工作吧，我相信你和你的父母一定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再次收获成功的。” 李露微微点头：“多谢吴书记的鼓励，我们会努力奋斗的。” 一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技校门口。凹山镇技校就在亚洲机械厂的隔壁，技校的一边是居民区，另一边是厂区。 现在虽然已经是下午，但技校的门口仍然聚集了不少少年男女。其中的很多人都身穿十分寒酸的衣服，衣服上打着补丁的人比比皆是，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家庭条件都不怎么好。 牛大壮见这些少年男女挡住了进入校门的道路，他并未生气，而是态度和蔼的对大家说道：“请大家让一让，咱们吴书记要去里面考察。” 这些少年男女中的许多人都没见过吴萍，但却听说过吴书记的名号。大家立马露出尊敬和敬畏的神色，向两边退开。 吴萍笑盈盈的挥手跟大家打招呼，让大家不要着急，安安心心的排队等候通知就行。 在众人的注视下，吴萍当先而行，第一个走进了技校的大门。 李露刚准备跟着进去，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咦：“咦？那、那不是李老师吗？” 十几个少年男女立马把目光从吴萍的身上转移到了李露的身上，随即他们全都一呆，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喜： “啊！真的是李老师！”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居然再次见到了李老师？！” “天哪！李老师回来了！” “李老师真的回来啦！” “李老师好！我们一直都很想念你！” 十几个少年男女说着说着就挤到了李露的身边，把她给团团围住。几个女生因为激动，已经流下了热泪。 其中的一个女生忍不住拉住了李露的胳膊，一边哭一边说道：“李老师，我们可想可想你了……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李露当年留给这些学生的印象极其深刻，在大家的眼中，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和最值得尊敬的老师。此刻大家跟李露重逢，情绪难免会有点不受控制，说话的语气都很激动。 李露的眼眶已经红了，她没想到自己离开凹山这么久，当年教过的学生居然还对自己拥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只见她语带哽咽道：“同学们好，老师也很想念你们……你们是老师教过的最棒的学生，一个个的都很听话……” “李老师，你别哭，你要是哭了，我们心里会很难受的。” “恩，老师不哭，走，咱们去那边坐着好好聊聊吧。” （感谢书友“叶落无声0539”的大气1000赏！鞠躬！感谢书友“我欲熬夜成神仙”的打赏支持！鞠躬！） ， 第1268章 普通班，中级班和精英班 李露说到这里对爸妈和吴萍等人打了声招呼，其他人早就看到了这感人的一幕，对李露的要求丝毫都不介意，纷纷朝她点头示意。 李露见状带着十来个当年教过的学生来到了亚洲机械厂的院墙边，她也不管对不会弄脏自己的裙子，当先捡了一块砖头坐了下来。 学生们纷纷跟着坐下，他们把李露围在当中，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李露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凹山的原因。 李露不想让这些学生替自己担心，只是说家里出了点事，需要她回去帮忙，所以才会辞职回乡的。 回答了学生们的问题后，李露忍不住提出了一个让她感到很好奇的问题：“我记得你们早就初中毕业了，按理说你们初中毕业后就能进入技校，为啥要等到现在才跑到技校来报名啊？” 学生们听到这话全都面露苦色，一位女生回答道：“老师，我们毕业的时候技校已经不行了，已经中断了招生，因此我们不得不回家种地，后来牛小强的师父接管了技校——对了，牛小强你还记得吧？他现在可能耐了，在整个希望新区都是排的上号的大人物呢，可惜的是我们这帮同学当年对他都不是太友好，没脸去求他，否则我们招生的问题早就解决了。” 李露微微点头：“老师早就跟牛小强见过面了，前几天他从国外回国探亲，特地去老师的老家探望过我，我这次之所以回到凹山，是因为牛小强邀请我来技校当校长。” 李露说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感慨道：“牛小强的变化太大了，老师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取得如今的成就啊。” 学生们一听李露说她是受到牛小强的邀请回来当校长的，全都面露惊喜之色。有人忍不住开口：“这样最好不过了，咱们今后又可以接受李老师的教导了呢！” 李露笑了笑，追问道：“你们还没回答老师刚才的问题，跟老师说说吧，你们为啥耽误了三年时间？” 刚才回答问题的那位女学生接着说道：“后来牛小强的师父接管了技校，当时技校仍然不招收学生，后来随着工厂越建越多，用工的缺口也变得越来越大，这才重新开始招收学生的，我们今年春季就来报过名，可惜当时的表现不太好，没能被招进去，现在是秋季招生，我们相约一起过来，想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成功。” 李露不由露出迟疑的神色：“据我所知技校好像没有那么严格吧，只要是初中学历的人，基本都能进来，你们上次是怎么被刷下去的？” 这位女学生立马回答：“报告老师，我们想要进入的是技校的精英班，不是普通的班级，精英班是专门为工厂培养研究员的地方，毕业之后可以拿到比普通工人高上一大截的工资，为了将来能得到一份好工作，我们现在当然要拼一把了。” 李露已经准备去技校当校长了，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更加深入的了解技校的情况，于是接着问道：“技校现在一共有多少学员和班级？” “现在大概有一千两百多位学员，精英班的人数最少，只有一个班级三十名学员，普通班的人数最多，一共有十一个班，学员的人数有八百多个，剩下的全都属于中级班。” 李露好奇道：“中级班是干嘛的？” “中级班是培养技工的地方，老师要去当校长，为了让您更好的了解技校的情况，我干脆跟老师详细的解释一下吧。” 这位女学生性格外向，一点也不怯场：“首先来说普通班，普通班的门槛是最低的，手脚健全的人都能进去，年龄也没有太大的限制，只要不超过六十岁，行动利索的人都可以进入，当然了，学校会考察你的人品，人品不好的人他们不要。” 李露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技校为什么对人品这么看重？” 女学生回答道：“据说这是牛小强定下的规矩，主要是为了维持工厂里的良好氛围，不想让那些喜欢挑拨同事关系的人破坏了厂里的团结气氛。” 李露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接着说吧。” 女学生点点头：“恩，普通班的教学时间最短，三个月左右就会结业，因为普通班的主要工作是教学生们识字，等到学生们识字识得差不多了，还会教他们熟悉工厂里的秩序和规章制度，毕业之后的学员会被直接分配到各个工厂里面当普工，普工不需要什么技能，基本上谁都可以胜任，因此招收学员的门槛才会这么低。” 李露嗯了一声，饶有兴趣的接着问道：“中级班呢？” “中级班主要是为工厂培养技术人才，比如说技工，中级班的教学时间为半年到一年，如果你表现好，半年之内就能毕业，然后被分配到待遇比较好的技术型岗位，工资比普工高了将近一倍，普工一个月大概可以拿到三十五块钱，技术工种普遍可以拿到七十块钱左右的工资，如果通过了厂里的技工等级考核，还可以拿到等级津贴，因此那些高级技工的工资都很可观，最高的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百多块钱呢！” 这位女同学说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之色，一百多块钱的月薪在凹山绝对是高薪阶层，就算是大城市的工人，也很少有人能拿到这么多。 不过她的羡慕之色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她就满脸兴奋的接着说道：“待遇最好的还是精英班的学员，精英班的教学时间最长为三年，只要你进入了精英班，每个月就能拿到最低生活保障金，一共是二十块钱，如果你顺利毕业的话，就会被分配到红旗研究所去，整个凹山镇的所有单位，待遇最好的就是红旗研究所了，里面的基层研究员的底薪为五十块钱每月，此外还有各种加班津贴，以及生活补助，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有一百块钱左右，如果是高级研究员，月工资可以很轻松的突破两百块，如果你参与的研发项目出了成果，还能拿到巨额奖金！” （感谢书友“叶落无声0539”的大气1000赏！鞠躬！感谢书友“我欲熬夜成神仙”的打赏支持！鞠躬！） ， 第1269章 待遇超级震撼的精英班 这位女学生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故意加重了语气：“老师，你知道巨额奖金究竟有多少吗？” 李露好奇道：“有多少啊？” 因为激动，这位女学生的脸颊都变得潮红起来：“说出来不怕吓着老师，奖金的最高额度为十万块人民币！最低的也有五百块钱！” 李露确实被吓了一跳，她瞪大双眼道，一脸震惊道：“你说啥？十、十万块的奖金？！” 女学生用力点头，唾沫横飞的接着说道：“奖金倒还在其次，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精英班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今后有机会出国深造！只要你的表现足够优秀，你就有机会去美国深造，如果你深造之后得到了厂领导的认可，你的工资将会跟美国那边的高级技术人才持平，据说每年将会给你发放最高达到五十万美元的年薪！这才是真正的分水岭啊！” 李露已经彻底被震傻了，五十万美元是什么概念？这可是一百二十五万人民币！可以让你一家人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五十万美元只是年薪，也就是说你每年都能拿到这个数字，不用多，只要你干满两年，你就能够成为省一级的首富！！ 到了此刻，李露才终于知道这十几个学生为啥对精英班如此热衷，这绝对是一步登天的最好机会！也难怪他们明明有那个条件，却仍然不愿进入中级班，换成是自己，估计自己多半也会跟他们一样，趁此机会拼搏一把，一旦成功未来简直不可限量。 过了好一会儿，李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忍不住问道：“精英班既然这么好，想必招生的要求也很高吧？” 这位女生闻言苦哈哈的叹了口气：“老师说对了，精英班的招生条件不仅仅只是很高那么简单，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 李露对此感到十分好奇，追问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啊？” “想要进入精英班，首先要通过文化科的考试，文化课的考试难度跟高考差不多，如果你的文化水平达不到要求，但你的动手能力很强，招生委员会也会给与你一个手工考核的机会，手工考核主要是考察你的动手能力，比如说你会改装电路板，或者会制作电机啥的，这也可以通过考核，这两个考核只要通过了一个，你就算是通过第一关了。” 女生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第二关是面试，这个比第一关更加难以通过，具体是招生委员会的人向你提出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很多问题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因此很多人都会折戟沉沙，如果你的回答能够同时得到三位考官的认可，那么恭喜你，你算是通过了第二关。” “接下来你还要接受最后一次面试，这次面试其实是最简单的，只要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基本都能通过。” 李露迟疑道：“前面的两关都很具有难度，为啥第三关却很简单呢？” 女生露出崇敬之色：“因为第三关的考官是方厂长，他是牛小强的师父，方老爷子对人很热情，一般不会刻意的为难你，所以他这一关反倒是最容易通过的。” 女生说到这里进行了补充：“其实第三关的考官有两个人，除了方老爷子，还有牛小强，不过他们很少会同时进行考核，主要原因在于牛小强需要出国留学，很少有机会参与第三关的考核。” 旁边坐着的一位男生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道：“这一次比较巧，牛小强正好回国探亲，赶上了时候，听说他等会儿会跟他师父一同参与考核。” 男生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厂门口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喧嚣声，许多人嚷嚷道：“精英班第一轮考核的成绩公布出来了！” 围坐在李露身边的十几名学生听到这话纷纷骚动起来，大家都想过去看看自己是否榜上有名，但碍于敬爱的李老师在场，他们又不好意思抛下李老师过去看成绩单。 李露忍不住笑着挥挥手：“咱们今后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大家现在不用陪着我，赶紧去看看自己的考试成绩吧，老师祝你们好运。” 十几名学生闻听此言再也坐不住了，大家纷纷起身跟李露打招呼，随后呼啦啦的冲向了技校门口的公示牌。 现场聚集了大概五百号人，他们都是冲着精英班来的。除了凹山本地人之外，还有很多从市里或者县里赶来参加考试的人。 其中有三十来个青年人，他们有的是高考落榜的考生，有的则是大学已经毕业，但是因为经受不住精英班的巨大诱惑力，特地跑过来参加考试的。 新一届的精英班此次只招收二十五人，通过的比例只有百分之五左右，算是非常低了。 李露也想去看看谁是幸运儿，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老师，你总算是来了。” 李露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牛小强。牛小强正趴在技校的院墙上，一副准备翻院墙出来跟李露见面的架势。 李露担心他摔倒，赶忙提醒道：“牛小强，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牛小强就已经跳下了院墙。 李露不由无奈的摇摇头：“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胡来，也不怕摔着。” 牛小强厚着脸皮嘿嘿一笑：“这么点高度对于我来说算个啥？万一我要是摔倒了，不是还有老师在吗？想必老师一定不会看着我趴在地上狗啃泥的，对吧老师？” 李露故意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你，跟老师还是没大没小的，这里的熟人太多，今后可不许乱说话，明白吗？” 牛小强立马收起笑容，规规矩矩道：“知道了老师，我一定听老师的话。” 李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啥时候趴在那里的？” 牛小强笑道：“早在王群跟你讲述精英班的美好未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为了不打扰老师跟学生们重逢的兴致，同时也怕这帮老同学找我跑后门，因此我并未露头，而是躲在了院墙下面听你们说话。” 第1270章 我们放眼全球 李露哦了一声，猜测道：“精英班是你鼓捣出来的吧？” 牛小强点点头：“不错，确实是我鼓捣出来的，精英班良好的待遇也是我个人制定的。” 李露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手笔，愿意给厂里的研究员开出最高达到五十万美元的年薪，你就不怕把你师父的家产给霍霍光了？” 牛小强一本正经的摇头：“说到教书我可能不如老师，但说到做生意，学生却自认为要比老师强，我师父做的是实业，对于技术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能够占据技术的制高点，他就能站在所有同行的头顶上，挣钱的速度绝对要比印钞机还快。” 李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既然技术如此重要，那你为什么不多招收一些精英学员呢？二十五个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牛小强笑了笑，解释道：“技术研究可不是人越多就越好，而是应该人越精明强干越好，我师父的工厂可不养废物。” 一看李露又要翻白眼，牛小强赶忙补充道：“招生人数少的问题其实还有另一个解决方案，王群同学刚才没有跟老师说，实际上红旗研究所除了从技校获得人员补充外，还有另外两个人员补充的途径。” 李露被转移了注意力，满脸好奇的问道：“还有哪两个途径？” 牛小强一本正经的回答：“第一个途径是工厂内的职工群体，只要你的表现足够优秀，得到了我或者我师父的认可，你就能进入红旗研究所，红旗研究所的第一批研究员都是这么得来的，第二个途径是其他单位的优秀职工，只要你有那个实力，你就能加入红旗研究所，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说白了就是挖别人的墙角。” 牛小强说到这里露出了一股淡淡的气势：“跟国内其他的单位不同的是，我和我师父的眼光可不仅仅局限于国内，我们放眼全球，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都可以加入红旗研究所，前提是你得有那个实力。” 李露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难怪你跟你师父能把事业做得这么大，就眼光和胸襟来说，你们远远超过了其他人，看来你们能够获得成功绝对不是侥幸啊。” 感叹过后，李露提到了自己的事情：“我经过思考，决定答应你的邀请，去技校担任校长职务，不知你准备给我开多少工资？” 牛小强已经跟李传福和王莲花见过面了，否则他也不会知道李露在校门口跟一帮学生聊天的事情。 此刻听李露提到工资问题，牛小强想都没想，立马开口：“这个就要看老师自己的意思了。” 牛小强的意思说得很清楚：老师想要多少工资，我就给你开多少工资。 李露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太自然，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开口道：“毕校长现在拿多少钱，你以后就给我发多少钱吧。” 牛小强知道李露的意思，人家是不想再承自己的人情。他知道李露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因此也没有坚持，微微点头道：“毕校长目前的月工资为一百块，加上各种津贴和奖金，每个月差不多能拿到一百八十块，老师对这个数字还满意吧？” 李露嗯了一声：“这比厂里一般的高级技工拿的钱还要多，我当然很满意了。” 牛小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李露：“老师，这是我给你们一家安排的住房，你们初来乍到，对这里不太熟悉，租房子多有不便，正好厂里修建了许多宿舍楼，屋子多得很，还望你不要推辞。” 李露对这个确实没办法推辞，她们家本来收到了李传贵偿还的欠款，一共将近八千块钱。可是在离开老家之前，爸爸已经拿出了七千块钱给爷爷奶奶养老，此外买车票买行头花了一些钱，现在全家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五百块的存款了。 这笔钱要留着过日子，妈妈心脏不好，需要吃药调养，这也要花不少钱。自己初来乍到，最起码还要一个月才能拿到工资，如果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能节约下房租了。 节约的房租虽然不多，但对于现在的家庭来说，能省一点自然更好了。 李露接过钥匙，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牛小强见她拎着两个大行李包，笑盈盈的把手伸了过去：“我长得比较壮，还是我来拿行李吧。” 李露刚准备推辞，刚才跟她闲聊的那位王群同学就红着眼圈走了过来：“老师，我真是没用，在家自学了一年多了，这次依然还是没有通过笔试。” 王群话说到一半，忽然发现李露身后的大树旁边站着一个人。她再定睛细看，发现此人是牛小强，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李露担心王群会对自己和牛小强的关系产生误会，赶忙解释道：“牛小强刚才恰好路过，跟老师偶然遇见的。” 王群有些紧张的哦了一声，脸色显得不太自然。 李露上前轻轻拍了拍王群的肩膀：“你也不要难过，考试是做不得假的，你没考上只能说明你的水平不够，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继续努力，争取下次考得更好。” 李露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老师并不是很赞同你的做法，精英班的未来虽然非常美好，但你应该看清楚自己的斤两，不能好高骛远，就老师看来，你进入中级班其实也挺好的，刚才牛小强跟老师说了，红旗研究所也会从厂里的职工里面挑选优秀人才，你要是进了中级班，既能挣到工资，同时也能努力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将来不见得没有进入红旗研究所的机会，这不比你现在死死的盯着精英班要好得多吗？” 王群微微点头：“老师说的对，只是……只是中级班已经停止了今年秋季招生的工作，我没办法进去了……” 第1271章 第二轮考试 李露闻言扭头看向牛小强：“牛小强同学，老师虽然不喜欢走后门，但中级班多招一个人也能给你师父的工厂多提供一个劳动力，这不算是什么坏事，要不你通融一下？” 牛小强看了看往这边走来的其他十几位同学，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不仅可以帮王群同学行个方便，也能为其他的同学们行个方便。” 李露顺着牛小强的目光扭头一看，发现刚才跟自己坐着聊天的十几名学生全都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一个都没通过精英班的第一轮笔试。 一个男同学抬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没好气道：“他娘的！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李露忍不住问道：“王斌，你干嘛骂人啊？” 名叫王彬的男学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是因为气不过才会这样，您是不知道，这次参加精英班考试的人居然有大学毕业生！此外还有高考落榜的考生，刚才发布的通过笔试的名单几乎全都被他们给占了，你说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李露闻言也觉得有些荒唐。高考落榜的学生来参加精英班的考试还说得过去，大学生跑来凑啥热闹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牛小强看出了李露的想法，他解释道：“精英班不会对考生进行任何限制，别说是大学生了，即便是教授，只要你愿意，也可以来参加考试。” 李露忍不住反驳：“这对于其他考生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 牛小强微微一笑：“精英班之所以叫精英班，就是因为招收的全部都是精英学员，它最大的特色是提倡竞争，从你还未进入精英班的时候开始，你就需要面对其他人的强大挑战，即便你战胜其他人的挑战进入了精英班，你也绝对不能懈怠，否则你仍然会被刷下来。” 李露好奇道：“这是怎么说的？” 牛小强解释道：“精英班每个季度都会组织一次考核，所有的学员都会进行名次排序，如果你在一年之内有三个季度排在最后五名的话，那么很遗憾，你会被踢出精英班，如果你两年之内有四个季度排在最后五名，你同样会被踢出精英班，这是绝对没有商量的事情。” 李露听得打了个冷战，精英班的残酷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牛小强说到这里进行了补充：“除此之外，红旗研究所也设立了末位淘汰制度，如果你的表现非常差，你就会被调离研究所，去其他的单位工作，说白了你的能力跟你所能得到的薪水是成正比的，厂里开出了这么好的待遇，算是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同样的，研究员也要展现出相应的实力，证明你对得起这份薪水，这对于双方来说才是最公平的。” 李露忍不住叹了口气：“之前听王群同学说到红旗研究所的超高待遇的时候，老师都忍不住心动了，现在看来，老师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啊。” 牛小强笑了笑，“老师，马上就要进行精英班的第二轮考试了，你跟着我一起去熟悉一下情况吧。” 李露嗯了一声，牛小强又对王群等人说道：“你们跟着我一起进去吧，我去跟招生办打个招呼，让他们把你们招入中级班。” 一帮同学全都点头，跟在了牛小强和李露的身后。 经过公示牌的时候，有许多人看到了牛小强一行。由于牛小强平时很少出来抛头露面，因此这帮考生的绝大多数都不认得他，认得他的人也不敢说啥。 等到牛小强带着人走进了技校的大门，认识牛小强的人这才敢开口：“你们看到刚才那个高个子年轻人没有？他就是牛小强。” “啊？原来他就是牛小强啊！” “真是没想到，牛小强居然长这幅模样，看起来好有气势啊。” “可惜我不是他们家亲戚，否则我也不用在这里参加啥考试了。” “一听就知道你不是凹山本地人，如果是本地人的话，就会知道牛小强从来都不会为自家亲戚开后门，他们家的亲戚同样需要好好干活，如果不是那块材料，牛小强一样会撸掉他。” “这只怕不对吧？我怎么听说牛小强的几个姐姐都得到了他的照顾？一个个的都混得挺不错呢？” “你只知道表面情况，实际情况你肯定不清楚，就拿他的大姐牛春香来说，人家刚进厂的时候也是普通职工，靠着优异的表现才得到牛小强的提拔的，即便是得到了提拔，人家也没翘尾巴，仍然勤勤恳恳的干活，从来都不会仗着牛小强的威风欺负谁，厂里的职工没有一个不佩服牛春香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说去说来还是要靠自己啊，我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复习，争取下次能考进精英班。” “走吧走吧，咱们一起回家去。” 人群逐渐散开，喧闹的校门口渐渐恢复了平静。技校二楼的一间教室同样很平静，但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 这间教室里面坐着二十多个年轻人，他们是通过笔试的考生，大家全都闭着嘴巴不说话，神情有些忐忑。 隔壁的教室里面坐着十名考官，其中就有牛小强，此外李露也被牛小强邀请一起担任考官。 方东平没有参加，负责主持第二轮考试的是最高委员会三人中的牛秋香。 等到考官们全都入座，牛秋香冲着自己的助手吩咐道：“现在正式开始第二轮考核，你按照顺序把考生叫过来吧。” 助手答应一声，拿着名单来到隔壁教室门口：“陈家栋请出来一下。” 陈家栋立马点头，快步走了出来。 助手把陈家栋带到了牛小强所在的教室，他看了看教室中间空着的一张凳子，不由悄悄咽了口唾沫。 “请你坐到那里去，接下来考官会向你提出问题，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认真回答就行。” “哦……哦，好的。” 第1272章 不拘一格用人才 陈家栋用稍稍有些发软的双腿坐在了凳子上，随即他努力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十位考官。 陈家栋是江东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被分配到了省城的无线电厂，是厂里技术科的科员。 这家无线电厂主要生产收音机，效益非常不错。陈家栋的学历摆在那里，因此他的工资比一般的工人要高很多，每个月可以拿到一百七十多块钱。 原本陈家栋对于自己的待遇还是很满意的，只要他干个几年，熬点资历就能得到提拔，今后的前途绝对是一片光明。 可是在听闻了红旗研究所的超高待遇后，陈家栋立马就动心了。 人家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今后的发展前景，都比自己现在工作的国营无线电二厂要好太多了。陈家栋觉得自己应该趁着还年轻的时候努力拼搏一把，如果拼搏成功，将来一年挣到的钱比现在一辈子挣到的还要多呢。 陈家栋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采取了破釜沉舟的做法。他直接从国营无线电二厂辞职，瞒着家人跑到凹山，准备在通过考试后再向家里通报消息。 想必到了那个时候，全家人都会替自己感到开心吧？ 不过在还未成功之前，陈家栋却放松不下来，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面对着还未确定的结果，仍旧免不了感到忐忑。 陈家栋毕竟是在厂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人，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为了能给这些考官留下一个好印象，从而提升自己通过考试的概率，他鼓起勇气自我介绍道：“各位考官好，我叫陈家栋，江东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国营无线电二厂担当技术员，我的特长是无线电技术，希望各位考官能够给我一个为贵厂工作的机会。” 十名考官里面有红旗研究小组的三名成员，三人当中最精通无线电技术的是姜鸿昌，其次是李晓峰，至于陈方华，他最拿手的是机械加工技术。 其实不用陈家栋自我介绍，考官们早已拿到了这批考生填写的个人资料。通过这份资料，考官们早就了解了陈家栋的特长。 听了陈家栋的自我介绍后，陈方华第一个开口提问：“陈家栋同志，你可是大学毕业生，原来的工资待遇算是非常不错了，不知你为什么要辞职前来参加精英班的考试？” 不要小看了这个看似无关痛痒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是个陷阱。 问题的答案是明摆着的，傻子都知道陈家栋一定是为了博得更好的前途，才会做出这种决定。陈方华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为了考察陈家栋的诚实度。 如果陈家栋如实回答，说自己是为了获得更加高昂的工资和待遇才这么做的，他就算是通过了诚实度的考察。如果他说一些空话套话，这会影响到考官对他的评价。虽然这不是最终决定他能否通过第二轮考试的最主要因素，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如果陈家栋处于可录取可不录取的范畴，这么点小小的影响就足以决定他的去留了。 好在陈家栋是个诚实的人，他没有说那些空话假话，而是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进行了回答：“因为这里的待遇更好，也更加有前途，尤其是出国深造的机会，这对于我来说十分具有吸引力，因此我最终做出了从原厂辞职，来这里拼搏一把的决定。” 陈方华笑了笑，接着问道：“你对于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过吗？” 陈家栋不好意思的笑道：“后悔倒没有，就是有点忐忑，面对着还未确定的前途，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不安的。” 陈方华点点头，不再提问。 接下来轮到姜鸿昌了，他提出的问题直接跟无线电技术相关。 姜鸿昌是红旗研究所的副所长，对无线电技术也比较了解，因此技术性的问题自然由他提出来。 说句实话，姜鸿昌只是个技校生，在学历上距离陈家栋相差一大截，按理说他根本就没有考核陈家栋的资格。不仅是他，在座的绝大多数考官都是这个情况。 不过亚洲机械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很好的解决了考官够不够格的问题：在亚洲机械厂，学历并非是衡量一个人的最主要因素，真正起到决定性因素的是你的实际表现。 即便你是知名大学的毕业生，但只要你没有做出成绩，你就不会得到提拔，你拿到的薪水也会跟你的实际表现持平。 哪怕你一天学都没上过，但只要你对工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厂里就会大大的提拔你，同时也会大大的提升你的薪资水平。 说白了亚洲机械厂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究学历的地方，你大学毕业生的名头只能吓唬别人，对亚洲机械厂的人来说可没有什么威慑力。在这里，一切靠实力说话。 就好比李晓峰，他连初中都没毕业，却依然凭借着出色的表现，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被提拔成了副厂长。 这种事情在其他企业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在亚洲机械厂却偏偏就发生了。由此可见亚洲机械厂确实是不拘一格用人才。 造成这个情况的最大推手是牛小强，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学历当回事。这倒不是说牛小强对高学历的人有什么偏见，而是因为他对于代表着文凭的那张纸不是很信得过。 国内的教育制度决定了考试成绩好的人不一定能干好实事。 应试教育为许多平民学子提供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但同时也使得许多人成为了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 牛小强觉得让这些书呆子去坐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非常合适，但如果要让他们搞技术，那就很不妥当了。 因此精英班招生的时候根本就不看你之前获得过什么学历，你想要来这里工作，就必须通过牛小强亲自制定的考核项目，否则一切免谈。 这些考核项目绝大部分针对的都是工作中会遇到的实际问题，书面上的内容虽然有，但比重却相对较低。 妙书屋 ， 第1273章 我对王所长的提议投反对票 精英班的第一轮考试分为两种，第一个是笔试，第二个是手工考试，只要你通过了其中任何一个考试项目，你就有机会进入精英班。 这是牛小强制定的方案，为的就是不埋没那些没有什么学历，但却有真材实料的考生。 他此刻静静地坐着听，并未插手姜鸿昌提问。 姜鸿昌提的问题相对来说不是那么深奥，但都跟实际工作中遇到的状况紧密相连。 他前后一共提出了三个问题，结果陈家栋表现良好，把每个问题都分析得很透彻，一听就知道陈家栋是个既有文化水平，并且还拥有实际动手能力的好苗子。 姜鸿昌对陈家栋的表现十分满意，但这还没完。姜鸿昌接下来把提问权交给了王涛。 王涛是红旗研究所的一把手，他平时除了需要参与研发，还要负责监督和管理。身为红旗研究所的所长，同时又是个老技术员，王涛对这一行十分了解。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主要负责评估考生未来的潜力。 考生的潜力该如何评估呢？主要分为两个方面。首先是知识（专业技能）的厚度，然后是思维模式。 知识的厚度是搞研发的基础，没有知识（专业技能），你有再多的想法也无法实现。思维模式决定了你的创造性，对于你能否抓住研究重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在知识的厚度方面，陈家栋已经不需要考核了。人家的学历摆在那里，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几乎没有废物，念书都很厉害，知识的积累都很深厚。 因此王涛把考核的重点放在了思维模式（创造性）方面，他一共提出了三个问题，这些问题听起来都很古怪，虽然有点类似于脑筋急转弯，但却比脑筋急转弯更加有深度。 陈家栋来参加考试之前就听说过第二轮考试的情况，此刻一听对面那位考官提出的问题如此古怪，他不由暗想：传言果然是真的，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我一定要认真思考，好好回答，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啊。 陈家栋并未急于回答王涛提出的问题，而是对问题进行反复思考，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给予了回答。 他沉稳的态度获得了不少的印象分，几乎所有的考官都对他的表现感到满意。 当然了，精英班招收的是技术研发人员，沉稳的表现并非决定性因素，真正要看的还是你回答出来的内容是否达到了要求。 等到陈家栋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王涛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笑盈盈的对其他考官说道：“各位，陈家栋是个好苗子，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才不需要经过精英班的培养就可以直接上岗，在此我提请大家进行投票表决，同意直接录用陈家栋的请举手。” 王涛说完话立马举手，红旗小队的三个人也都举起了右手。紧跟着韩树人、李克旺、肖定邦也都举起了右手。 如此一来就剩下三个人了，分别是牛小强、牛秋香和李露。 李露只是来了解情况的，她考官的身份只是挂名，并不想参与到这种决策中来。话虽如此，当看到绝大多数考官都举了手之后，李露也不好干坐着。免得让其他人觉得自己特立独行。出于这种考虑，李露也跟着举起了右手。 牛小强笑呵呵的看了看自己的三姐：“牛委员，你似乎不赞同王所长的提议，不知你的理由是什么？” 李露早就看到牛秋香了，只是由于牛小强还没来得及介绍，因此她并不知道牛秋香是牛小强的亲姐姐。 李露第一眼看到牛秋香的时候被深深地震撼到了。她惊叹于牛秋香过人的美貌，认定牛秋香是她见过的女人当中长得最美的一个，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牛秋香对李露的目光报以微笑，态度看起来十分和蔼。但是此刻，牛秋香却是不苟言笑，面对着牛小强提出的问题，她很认真的回答道：“虽然我对陈家栋同志的表现也感到很满意，但我想说的是，任何一名新入职的职工都必须要接受培训，最起码也要让他了解咱们厂的厂规才行，这是规矩，不能因为谁表现好就破例，有的时候口子一旦破开，就很难再堵住，这对于企业的管理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牛小强听到这话微微点头：“牛委员跟我的想法一致，因此我对王所长的提议投反对票。” 其他人听到这话全都像个没事人一样，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认同，就连提出投票表决的王涛也是如此。 确认牛小强投了反对票后，王涛一点也不生气，仿佛牛小强不给他面子的做法一点也不让他感到别扭似的。 只见他面带微笑嗯了一声：“是我欠考虑了，牛秘书、牛委员，我会安排陈家栋同志接受培训，等到他通过培训之后，再帮他办理入职手续，不知这样行不行？” 这一次牛小强和牛秋香全都点头赞同，王涛见状笑呵呵的扭头看向陈家栋：“陈家栋同志，你先出去休息吧，后续我会去找你安排培训的事情的。” 陈家栋点点头，站起来的同时询问道：“王所长好，不知培训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还请您告知一二，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培训分为两个方面，第一是书面培训，这是为了让你了解咱们集团企业的规章制度；第二是基层工作培训，你需要下到最基层，跟第一线的生产工人一同干活，干满一个月之后才能入职到研究所来。” 陈家栋对于第一项培训内容没有任何意见，很多企业都会进行类似的培训。但对于第二项培训内容，他就感到有点费解了。 稍稍犹豫了片刻，陈家栋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质疑：“王所长，书面培训我能理解，但是基层工作培训是不是有些多余了？我今后是去研究所工作，又不是去产线当工人，为啥要让我去生产的第一线干满一个月啊？” 这个问题也是李露比较好奇的，她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王所长怎么回答。 第1274章 一票否决权 王涛微笑着回答：“这主要是为了加深你对基层情况的了解，尽量让你以后不脱离基层职工，此外还可以磨一磨你的性子，让你以后不会因为自己研究员的身份而骄傲自大，看不起基层职工。” 陈家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他不由觉得有些荒唐：“我可不会看不起基层职工，大家都是劳动人民，只不过分工不同罢了，当然了，我会遵守厂里的规定，好好接受培训的，最后谢谢各位考官对我的认可。” 陈家栋说到这里对诸位考官鞠躬行礼，即便是刚才反对他的牛小强和牛秋香，他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感谢完考官后，陈家栋迈步走出了教室。另一位工作人员对他说道：“请你去这边的空教室休息，等会儿所有考生的考试结束后，我们会统一宣布结果的。” 陈家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第二轮考试结果，但中国人干什么都讲究集体性，因此他并未对此感到反感，而是点点头，走向了另外一间空着的教室。 刚刚坐下，陈家栋就忍不住向这位工作人员询问道：“同志，我能向你问个问题吗？” 对方点点头：“你问吧。” “请问刚才投反对票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啊？为什么他一个人投的反对票，就否定了其他八位考官的赞成票呢？” 工作人员闻言忍不住笑了笑：“你应该听说过牛秘书吧？实话告诉你，他就是牛秘书，不管你得到了多少赞成票，只要牛秘书提出反对，那么所有的赞成票就会全部作废。” 陈家栋瞬间呆住，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牛小强的名头他当然听到过，即便远在省城，很多人也都知道在省内的一处山沟沟里，有个叫牛小强的小伙子被国外最厉害的大学录取了。 牛小强已经成为了许多家长教育自己孩子的口头禅了：“你为啥不好好学习啊？人家牛小强在那么穷苦的山沟沟里都能考进世界最厉害的大学，你的条件比他好这么多，你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想不出名都难啊。 工作人员一看陈家栋被自己的话震得目瞪口呆，他似乎颇有成就感，笑着继续说道：“在咱们厂，拥有一票否决权的一共有两个人和一个小团体，两个人分别是牛秘书和方厂长，小团体名叫最高管理委员会，由三个女人组成，只要这两个人和这个小团体当中有一个表示反对，那么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 陈家栋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牛小强和方东平，但却没有听说过最高管理委员会的名头，忍不住问道：“大哥，这个最高管理委员会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机构是方厂长和牛秘书共同提议组建的，主要是为了帮助他们分担管理工作，咱们整个集团企业的规模如此庞大，再者牛秘书还要留学，光靠方厂长怎么忙得过来？出于这种考虑，他们就组建了这个委员会。” “你刚才说这个委员会是由三个女人组建的，不知都有谁啊？” 工作人员有些健谈，闻言笑着回答：“这三个女人说起来都跟牛秘书关系密切，其中的一个是他的未婚妻，名叫王小霜，她是整个集团公司的财务部长；另一个是牛秘书的红颜知己，名叫于思梅，她是神农制药厂的厂长，同时自己还开设了戴安娜制衣厂；最后一个名叫牛秋香，她是牛秘书的三姐，是整个集团公司的质量和纪律部长，顺便说一句，刚才跟牛秘书一起投反对票的那个女考官就是牛秋香。” 陈家栋忍不住啊了一声：“原来她就是牛秋香啊！” 工作人员诧异道：“怎么？你听说过她？” 陈家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我在外面等待笔试结果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她，据说牛秋香是整个希望新区长得最漂亮的女同志，我当时还不是很相信，以为那帮人在乱说，现在看来，人家说的果然没错啊。” 工作人员看了看门外，发现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实话跟你说，牛秋香已经有对象了，据说今年就会结婚，她对象名叫陈方华，你刚才也见过，就是第一个向你提问的考官，你今后可要注意着点，不要对人家痴心妄想，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陈家栋又是一呆，随即面露惊诧之色：“大哥，那位陈考官看起来也不怎么出彩啊，牛秋香为啥会看上他啊？”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这谁知道？兴许人家就喜欢那种类型的人呢？” 陈家栋稍作停顿，提出了另一个他非常感兴趣的问题：“你刚才说那位于思梅是牛秘书的红颜知己，不知你所说的红颜知己指的是……？” 人都有八卦的天性，陈家栋也不例外。他说话间脸上满是好奇之色，比上学的时候向老师提问还要有求知欲。 工作人员嘿嘿一笑，递给陈家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此刻心里想到的内容，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家栋哦了一声，跟着嘿嘿笑了一声。 工作人员提醒道：“这些话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在咱们希望新区，牛秘书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否则你肯定会完蛋。” “是是是，我懂，多谢大哥了啊。” “恩，你先坐着吧，我去外面看看。” 等到工作人员离开，陈家栋不由感叹道：“牛秘书可真厉害，做出了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居然都没人敢说三道四，我要是也能这样的话——呸呸呸，陈家栋啊陈家栋，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干嘛？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堕落啊。” 他话音刚落，门口忽然探进来一个脑袋。这是一个长得比较干净的男人，陈家栋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要干嘛，对方就操着一口浓浓的港腔问道：“先生，请问你知道牛秋香在哪里吗？” 陈家栋指了指身后：“她在隔壁教室，不知你是……？” 男人笑着挥了挥手：“我叫周星星，谢谢啦。” 第1275章 我叫周星星 陈家栋面露讶异之色，小声道：这个周星星是东广人还是港港人啊？ 他刚想到这里，外面站着的工作人员就拦住了周星星：“这位同志，请问你——” 周星星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我是来找牛秋香同志的，听别人说她好像来这里了，是吗？” 工作人员一听周星星的口音，愣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请问你找牛委员干嘛？” 周星星微微一笑：“我是来找她拍电影的。” 工作人员闻言露出极度诧异的神色：“你说啥？找她拍电影？？” 周星星很认真的点点头：“是啊，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稍作思考后开口：“牛委员正在对考生进行考核，暂时没有时间见你，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等到她忙完了，我再给你通报。” 周星星摇摇头：“我的时间很紧张，天黑之前就会乘坐最后一班客轮离开凹山，麻烦你现在就把她叫出来见我好吗？” 工作人员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另一个人跑了过来。 这人是王小雪，她的表情有些气恼，离着老远就嚷嚷道：“周先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咱们的课程还没上完呢，你赶紧回去给摄像师上课吧。” 周星星摆摆手：“这个很简单，一教就会，不用那么着急，还是等我见了牛秋香之后再说吧。” 王小雪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她强压住怒火道：“周先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牛秋香同志已经有了对象，她是绝对不会跟你好的，如果你不听劝告继续骚扰她，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王小雪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她说完话看了看正在举行考试的教室，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似乎生怕被里面的人听到似的。 很遗憾，教室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尤其是牛小强，他听得非常清楚。 牛小强跟李露是最后进来的，两人顺势坐在了靠近大门口的位置。此刻一听王小雪和一位操着沿海口音的周先生提到了自己的三姐，牛小强立马就来了兴趣。 他歪着脑袋往外面张望了两眼，这位周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捧花，刚好也在探头往教室里面张望，于是乎两个男人的目光接触在了一起。 牛小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周星星却根本没把他当做一回事，一看有个年轻人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忍不住挥了挥手，示意牛小强往旁边挪一挪位置。 他身边的王小雪见此情景被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她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厉声呵斥道：“周星星！你立刻跟我离开这里，否则我叫保安把你拖出去！” 王小雪的呵斥声干扰到了正在进行的第二轮考试，其他考官和正在考试的一位考生齐刷刷的扭头看了过去。 牛秋香的脸色有些尴尬，她瞥了陈方华一眼。陈方华的脸色有些难看，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两只手掌握成了拳头，一副想要跟人打架的样子。 要不是坐在他身边的姜鸿昌和李晓峰使劲的把他按住，估计陈方华早就冲出去跟周星星干仗了。 至于其他的几位考官，大家的神色都有些古怪。有的人立即转回头，装模做样的查看考生的个人资料。有的人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牛小强已经听到了周星星和王小雪的对话，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他回头看了看陈方华，又看了看牛秋香，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王小雪的身上：“王经理，这位周先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小雪干笑两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这个……” 牛小强一脸严肃的吩咐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王小雪哦了一声，刚准备开口，牛秋香就抢先一步站起身道：“牛秘书，周先生是我带回来的。” 牛小强露出疑惑的神色：“你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牛秋香看了气呼呼的陈方华一眼，一脸坦然的解释道：“我前段时间代表咱们集团公司去参加了今年的秋季广交会，在大街上遇到了周先生，他把我拦住，说是要找我去拍电影，我当场就拒绝了，可是他死缠着不放，我报警都没用，后来广交会结束，我跟着大家一起返回凹山，这位周先生也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他相信自己的三姐一定不会说谎，当下扭头看向周星星，正色道：“周先生，你的意图我知道，是不是想追求我三姐？” 周星星愣了一下才开口：“原来你是牛秋香的弟弟啊，幸会幸会。” 周星星说话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副想要套近乎的样子。 牛小强根本就没有搭理周星星伸出来的右手，继续说道：“我三姐的态度你应该是知道的，你不应该死缠烂打，这一招对她没用，还请你自重，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不介意找人把你撵走。” 周星星厚着脸皮道：“牛先生，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你三姐现在可能对我没有兴趣，但她今后还是有可能被我的诚意所感动的，我觉得——” 陈方华听到这话再也按耐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叫骂道：“去你妈的感动！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姜鸿昌和李晓峰没能拉住陈方华，陈方华飞快的冲了过去，挥拳打向周星星。 周星星一偏脑袋躲过了这一拳，嘴里嚷嚷道：“喂喂喂，你最好冷静点，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小心我报警！” 陈方华哪里听得进去？他继续不管不顾的对周星星出拳。这位周星星身形灵活，左躲右闪，愣是没有被陈方华打中。 陈方华越发的暴怒，嘴里哇哇大叫不止。如果此刻他的手里有一把刀的话，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周星星给砍死。 众人一看陈方华要打人，再也坐不住，纷纷跑出去劝架。 牛小强没有动弹，他阴沉着脸冷眼旁观。 等到大家把陈方华拉开，周星星板着脸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好歹，我刚才要是还手的话，你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知道吗？” 第1276章 你狗日的等着坐牢吧 陈方华差点没被气死，嚷嚷道：“牛秋香是我的对象，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为什么要死缠着她不放？你很能打是吧？来来来，咱们今天好好地打一场，死活不论！” 周星星微微皱眉道：“真是不可理喻。” 牛小强闻言走到了周星星跟前，沉声道：“周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我对你的女朋友做出同样的事情，你会作何感想？” 周星星很光棍的回答道：“我没有女朋友，即便有，我也不会干涉这种事情，感情是自由的，不应该被约束。” 牛小强冷笑一声：“可是我的三姐对你不感任何兴趣，你的行为已经干涉到了她的正常生活，这不是自由不自由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法律的层面，你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要以为你这一套死缠烂打的办法能够派上用场，这里是凹山，不是州广，我的三姐是个思想很成熟的女人，她不可能被你所谓的执着所打动，更不会被你们这种浪荡子所营造的浪漫表象所动摇，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要么你立刻离开凹山，要么你去监狱待着，这也可以看成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你可以选择不听，但后果请自负！” 牛小强的语气和神色变得越来越严厉，说到最后直接威胁周星星。实际上他并没有威胁对方，他所说的话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周星星真的不听劝，还要继续纠缠自己的三姐，那么牛小强绝对会说到做到。在别的地方他可能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在希望新区，他绝对可以说到做到。 周星星看了看牛小强，又看了看牛秋香，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只见他把手里的鲜花扬了扬：“爱情是自由的，我——” 牛小强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厉声道：“大家把这个流氓无赖抓起来，扭送到派出所去！” 姜鸿昌和李晓峰是陈方华的铁哥们，三人一同创立了红旗小组，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刚才要不是碍于牛小强在场，姜鸿昌和李晓峰早就跑过去给陈方华帮忙了。 此刻一听牛小强发了话，两人再无任何顾虑，他们一左一右把周星星夹在中间，死死地抓住了周星星的胳膊，无论周星星怎么挣扎，两人就是不松手。 李克旺等人也没闲着，几个大男人围拢上去，堵住了周星星可能逃跑的路线。 李晓峰一把把周星星拿着的鲜花扔到地上，顺势踩了一脚，恶狠狠道：“走！咱们去派出所好好评评理！” 周星星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这么有号召力，人家发句话，其他所有人就都听从。 一看自己要被押走，周星星不甘的大叫道：“你们放开我，我是港港人，你们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牛小强没好气道：“就算你是美国人也没用！” 姜鸿昌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你狗日的等着坐牢吧！” 走廊里的吵闹声有点大，很快就被正在学校里面考察的吴萍等人听到了。吴萍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正好跟周星星迎头碰上。 她不太了解情况，忍不住问道：“各位，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星星曾去牛秋香家里拜会过，因此牛大壮认得他。对于这个外地跑来的浪荡子，牛大壮半点好感也没有。他小声道：“这个男的对我家三丫头死缠烂打，前几天还追到我家里去了，要不是我爱人拦着，我早就把他给揍了。” 吴萍哦了一声，向姜鸿昌询问道：“你们这是要把他押到哪里去？” 姜鸿昌规规矩矩的回答道：“牛秘书让我们把他押到派出所去，这家伙太不要脸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够得上氓流罪。” 吴萍闻言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田老三：“田局长，麻烦你把这件事处理一下。” 田老三已经升任希望新区的安公局长了，他立马点头，对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一挥手道：“你们把他带回去，等会儿我亲自审讯他。” 两名下属立即点头，押着周星星离开。 吴萍并未打扰第二轮考试，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带着人朝技校的招生办公室走去。 等到她带着人离开，牛小强走到陈方华跟前，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方华同志，你应该相信我姐，她怎么可能会对这种货色假以辞色？” 陈方华刚才确实有点埋怨牛秋香，在他看来只要牛秋香的态度足够坚决，这个什么周星星绝对不可能纠缠这么久。 后来亲耳听到了牛秋香的解释，陈方华这才发现自己错怪人家了，他不由露出尴尬之色，呵呵笑道：“是我想多了，我不应该不相信秋香。” 牛小强笑了笑：“其实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这位周星星的脸皮这么厚呢？” 陈方华微微点头，迈步走到了牛秋香身前。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后相视一笑，把这茬揭了过去。 牛小强见状一挥手道：“大家继续进行第二轮考试吧。” 快要下班的时候，第二轮考试终于结束。一共有二十五名考生参加，最终通过第二轮考试的只有十六个人。 精英班的学生人数不是固定的，第一轮笔试只招收二十五人，如果这二十五人当中有人在后续的考试中被淘汰，精英班是不会再补充学员人数的。 牛小强把后续的事情交给了牛秋香，他带着李露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传福和王莲花婉拒了牛小强摆接风宴的邀请，已经拿着钥匙去宿舍看房去了。牛小强给李露倒了一杯茶水，笑呵呵道：“老师，等会儿有四位学生要过来看望你，今晚咱们六个人一起聚聚。” 李露好奇道：“是哪四个人啊？” “王小霜、牛小勇、牛小东和牛鲜花。” 李露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人就冲了进来。为首的是牛小东，这家伙能说会道，见到李露后哇哇怪叫道：“李老师还是跟当年一样漂亮！真的是一点也没变呢！” 牛小勇和牛鲜花激动不已的围在了李露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第1277章 工厂都停电了 王小霜是最后进来的，但她却是最激动的，刚一看见李露眼眶就泛红了。 真要说起来，李露跟王小霜的关系是最亲近的。当年王小霜是李露最喜欢的学生，两人的师生之情远非其他四人可比。 李露跟牛小东三人打过招呼后，笑盈盈的拉住了王小霜的手，打量一番后啧啧赞叹道：“王小霜同学，三年多没见，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长得可真漂亮，牛小强算是有福气了。” 王小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脸上满是扭捏之色。 牛小强却显得很大方，他微笑道：“能够跟王小霜走到一起，确实是我的福气。” 王小霜越发的感到不好意思，偷偷白了牛小强一眼。 牛小强哈哈一笑：“老师有所不知，你的学生当中，我跟王小霜的进度并不是最快的，最快的人是牛小勇和牛鲜花，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 李露闻听此言啊了一声，满脸吃惊的扭头看向牛小勇夫妇。 牛小勇为人憨厚，他挠了挠头，呵呵傻笑道：“我们只是办了结婚酒宴，还没领结婚证呢。” 牛鲜花虽然比较泼辣，但在李露面前却显得很腼腆。她极为罕见的红着脸道：“老师，你应该不会因此对我们两个有看法吧？” 李露对此颇觉可笑，虽然没到年龄就结婚的事情在徽安也很常见，但像牛小勇和牛鲜花这么小的年纪就成家的却非常稀少。 李露心说：我这个当老师都还没嫁出去，没想到我的学生倒是结为了夫妇，这种感觉还真的是挺奇怪的呢。 “老师不会对你们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当然了，前提是你们能够好好过日子，老师可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今后过得不幸福，你们明白吗？” 在牛小勇的眼里，挣到大钱就叫幸福。他闻言立马接口：“老师放心，我跟小花的日子过得可好了，现在每个月都能挣到十来万呢！” 李露震惊道：“你说啥？” 牛小勇重复道：“我说我跟小花现在每个月可以挣到十来万，有了这么多的收入，我们能不幸福吗？” 李露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牛鲜花就纠正道：“老师，你可不要听他胡说，这十来万是整个工厂的营业额，抛开税款和其他股东的分红，咱们的月收入还不到两万。” 李露这才回过神来，“你刚才提到了工厂，难不成你们两个办厂了？” 牛鲜花点点头：“恩，我们夫妇开办了一家包装厂，专门给凹山本地的其他企业生产包装箱，由于其他企业的效益非常不错，因此包装厂的效益也很不错。” 牛小东一看风头被牛鲜花夫妇抢了去，忍不住出言打压：“说是包装厂，其实干的是木匠的活，生产的都是没啥技术含量的木头箱子。” 牛鲜花一瞪眼：“木头箱子咋了？能挣钱就是好的！要你多管闲事？” 牛小东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谁多管闲事了？这年头还不许人说实话了吗？” 李露知道牛鲜花、牛小东和牛小勇以前的关系非常亲密，对于两人此刻针锋相对颇感诧异：“你们这是怎么了？老师记得你们以前关系挺好的啊，为啥现在要吵架啊？” 牛鲜花的神色变得有点不太自然，她立马岔开话题：“老师，咱们还是去坐着边吃边聊吧，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席了。” 牛小东也有点尴尬，附和道：“老师，今晚咱们一定要把你招待好，走走走，咱们这就去开席。” 李露不好再问，站起身跟着大家往外走。 吃饭的地点在招待所的食堂里面，牛小强早就安排好了。 一行六人步行了没多久，就走进了招待所的食堂。后勤部长高德胜亲自坐镇，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 一看牛小强带着人走了进来，高德胜立马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大家去包厢落座。 等到大家坐好，高德胜又跑前跑后的帮忙上菜。 酒菜上齐后，牛小强亲自给大家斟酒，随后他当先举起酒杯：“咱们一起敬老师一杯吧。” 其他人立即响应，纷纷举杯给李露敬酒。 李露不好推辞，虽然不太会喝酒，但这个时候也必须要表示一下才行。 喝完第一口酒后，李露擦着嘴巴道：“大家可别灌我，老师不太会喝酒。” 相比较跟老师喝酒，这几个人更喜欢跟老师聊天。因此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绝对不会捣蛋。 接下来的时间，师生们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气氛十分活跃。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这愉快的氛围当中时，包厢里面的灯光忽然熄灭，变得黑漆漆的。 黑暗中传来了牛小东不满的声音：“今天可是咱们跟老师重逢的开心日子，怎么忽然没电了啊？” 牛小勇也很是不满：“这也太扫兴了吧？” 王小霜小声道：“小强，要不你出去看看？” 牛小强还没说话，高德胜就摸黑打开了房门：“牛秘书，招待所停电了，要不我去拿几根蜡烛过来，大家接着吃？” 牛小强嗯了一声，高德胜立马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拿着几根蜡烛返回。 等到蜡烛被点燃，高德胜犹豫片刻后小声对牛小强说道：“我刚才顺路看了看厂区，发现亚洲机械厂里面也停电了。” 牛小强原本以为招待所的电路出现问题，只有这里停了电。一听亚洲机械厂也停了电，他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一脸抱歉的对李露说道：“老师，厂里停电了，我得过去看看情况，还请你不要介意。” 李露立马摆手：“工作要紧，你赶紧去吧。” 牛小强点点头，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一定要把老师招待好，菜不够尽管加，今晚的招待费全都算我的。” 大家纷纷答应，牛小强这才跟着高德胜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牛小强就直奔一楼大厅的电话机。停电对于打电话没有影响，牛小强一连拨打了六个电话，结果跟他预料的差不多，不仅亚洲机械厂停电了，其他的几家工厂也同样都停电了。 第1278章 最近凹山镇很不平静 高德胜一直都跟在牛小强身边，他听到了牛小强打电话的内容。 得知凹山镇的所有工厂全都停电的情况后，高德胜忍不住叫骂道：“没说的，这件事肯定是供电所干的！这帮兔崽子是故意要跟咱们过不去！” 高德胜的话并非没有根据，最近这段时间凹山镇很不平静，先是市里的税务部门跑来审查税务明细，接着劳动监察部门又来调查用工问题，紧跟着市场管理部门又跑来抽查产品质量。 当然了，这三波人全都被吴萍给挡了回去，他们并未展开实际的工作。 虽然他们没能开展工作，但他们的意图却很明显，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故意来找茬的。 在这些手段全都被挡住之后，市里又组建了一个特别小组，想要直接查封香榭丽舍的生产设备。理由是香榭丽舍挂羊头卖狗肉，明明是国内注册的企业，却打着洋品牌的幌子欺骗广大的人民群众。 这个特别小组仍然没能得逞，他们的封条还没掏出来，就被愤怒的工人们给包围了。工人们的怒火把他们吓得不轻，要不是吴萍在最危险的关头出现，只怕这帮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养伤了。 这些事情的发生在整个希望新区都引发了民心震荡，很多人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目前国内的舆论动向已经发生了改变，但还没彻底扭转局面，正处于僵持局面。因此大家都把这些事情跟国内的舆论动向挂上了勾，认为这是某些人物想要抓典型。 凹山镇的绝大多数企业都是私营性质，剩下的企业也都是区里跟私人联合创办的，因此给人一种可以随意拿捏的错觉。 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任何想要在凹山搞事情的人都不可能得逞。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些私营性质的企业早就跟凹山当地人的利益结成了一个整体，凹山本地人都以能够进入这些企业工作为荣，工厂良好的待遇和福利是大家过上好日子的基础，没有谁希望自己丢掉手头这份很不错的工作，因此不管是谁想要搞事情，都必须经过人民群众这道关卡才行。 高德胜认为停电是某些人的后续手段，牛小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微微点头：“供电部门采取的是垂直管理结构，不属于区里直接管辖，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上头对刘所长下达了指示，刘所长的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照办了。” 高德胜皱眉道：“牛秘书，咱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目前凹山镇的所有工厂都在全负荷生产，即便如此，都无法满足庞大的订单需求。一旦停产，必将会对整个集团公司的利润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牛小强很快就给予了回答：“高部长，麻烦你立刻去厂里，把保安全都组织起来，让他们把警卫器械带上，来招待所的大门口接受我的下一步指示。” 高德胜立即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牛小强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不跟我讲道理，那我也只能不跟你们讲道理了。” 叹息过后，牛小强拨打了吴萍办公室的号码。按照惯例来看，这个时候吴萍多半还在加班。 吴萍确实还在加班，她一听是牛小强打来的电话，不由好奇道：“小强，你不是正在接待李老师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居民区并未停电，厂区停电的消息也还未反馈到吴萍这里，因此她并不知道工厂停电的事情。 牛小强把情况简略的说明了一下，吴萍听完之后立马来了脾气：“这简直就是无耻！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刘所长，让他恢复供电！” 牛小强想的比吴萍更加深远：“吴书记，我觉得就算你去找了刘所长，意义也不大，咱们应该从源头抓起，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吴萍好奇道：“你所说的源头指的是？” 牛小强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水电站就是源头，如果想要杜绝停电的事情再次发生，咱们必须直接控制凹山水电站。” 吴萍这才明白过来，她对牛小强的建议表示赞同：“我赞同你的做法，这就组织人手去接管凹山水电站。”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件事关系到我师父名下的整个集团企业的正常经营，我这边也不能不展现一下态度，要不这样吧，咱们各自组织人手，等会儿在码头上汇合，一同坐船去水电站动手。” “好的，就这么办。”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没多久，高德胜就带着亚洲机械厂的十几个保安回到了招待所的门口。保卫科的科长丁泽祥今晚不值班，因此他并不在这帮人里面。 牛小强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同志们，今晚的停电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们想让咱们没饭吃！为了不影响到厂里的正常生产秩序，我准备带领大家去控制水电站，以此彻底杜绝停电的事情再次发生！愿意跟我一起去的现在就跟着我走，不愿意去的我也不勉强，不知大家是个什么态度？” 保安们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跟随牛小强去接管水电站。 至于这样做合不合规矩，他们懒得去想。反正有牛秘书在前面顶着，出了事也不会追究到他们的头上来。 牛小强不再耽搁，一挥手道：“出发！” 高德胜见状赶忙开口：“牛秘书，要不要我把招待所的人组织一下，跟着你们一起过去？” 牛小强稍作思考后摇摇头：“我已经跟吴书记打过电话了，区里也会组织人手跟我们一同展开行动，人手方面绝对够用，不用再增加，不过刘所长那边咱们也应该去问候一下，免得他分不清轻重，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高德胜答应一声，立刻转身走进招待所组织人手。 牛小强带着十几个保安来到了码头。水电站在凹山镇的上游，距离凹山镇有二十多里远，走路的话太耗费体力，时间也会浪费不少，还不如坐船过去来得方便快捷。 第1279章 突袭水电站 一行人在码头上等了不到五分钟，吴萍和田老三就带着二十多号临时召集起来的民兵赶了过来。 牛小强也不多话，直接登上了一艘用来运输货物的货轮，对船上的人吩咐道：“我是牛小强，现在请你们立刻开船，把我们运到凹山水电站去。” 这艘船属于集团公司所有，船老大认得牛小强，一看说话的确实是牛秘书，他不敢怠慢，立即发动了货船，掉头朝着清江上游驶去。 吴萍拉着牛小强走到船头，商议着行动方案：“等会儿咱们要不要来个先礼后兵？” 牛小强摇摇头：“没这个必要。” “那水电站的人该如何处置？” “把他们看押起来，由我们的人接管他们的工作，谁要是不配合，就采取强制措施。” 他说到这里冷笑一声：“范厅长组织建设的新水电站还有一个多月就能投入运行，只要把这一个多月对付过去，凹山水电站今后求着我用他们的电我也懒得用了。” 上次春节期间回国探亲的时候，牛小强帮范德民解决了招商引资的艰巨任务，为了感谢牛小强，范德民让他随便提要求。 牛小强趁此机会提出了兴建水电站的要求，这主要是为了确保名下的工厂不会因为电力短缺而停工。 目前这家新建的水电站已经到了最后的工程收尾阶段，还有一个多月就能运行。到了那个时候，牛小强就再也不会因为电力的供应问题被人卡脖子了。 吴萍点点头：“等会儿还是由我的人动手吧，出了事情由我顶着，免得给你造成麻烦。” 牛小强呵呵一笑：“多谢吴书记的维护，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牛小强故意加重了“道谢”这两个字的语气，吴萍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嗔怒的白了他一眼：“这么多的人都在呢，你可不要乱说话。” 牛小强看了看坐在货舱里的四十多号人，嘿嘿笑道：“放心，他们是不会过来打扰我们的，萍姐，我这次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你还满意吗？” 牛小强每次回国都会带礼物，这次也不例外。他给吴萍买了化妆品和衣服，此外还有耳环等首饰。 吴萍对这些礼物十分满意，唯一不太好的是她的身份有点特殊，不太好穿戴这些比较时尚的美国货。 “好是好，就是我不太有机会穿。” “你平时总有休息的时候吧？休息的时候穿不就行了？” 吴萍叹了口气：“最近区里忙着搞基础设施建设，我哪里有空休息啊？” 希望新区的税收金额每个月都在上涨，此外区里跟亚洲机械厂联合投资的几个项目的效益都挺不错，尤其是希望农场和罐头厂，每个月都能为区财政提供二十多万的资金支持。 有了钱之后，吴萍立马就开始整修厂区通往码头的道路，同时还配合范德民，把凹山镇码头扩建成了深水码头。除此之外，她还设立了助学基金，为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提供了受教育的机会。 吴萍很会精打细算，即便增加了这么多的开支，她仍然从牙缝里挤出了一部分钱，对区里参与投资的项目进行扩张。 最明显的就是罐头厂和希望农场了，目前罐头厂正在修建第三期的生产车间，希望农场也已经选定好了一个新的基地，展开了建设工作。这两个扩建项目一旦完工，对于区财政的支持力度将会更大。 为了这些项目不出现意外情况，吴萍这个一把手整天四处考察，生怕耽误了工期。 牛小强劝说道：“萍姐，有些事情你完全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没必要亲力亲为，如果你继续这么操劳，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吴萍摆摆手：“姐姐的身子骨硬朗着呢，趁着年轻多干一些活比较好，否则老了想干都干不动了。” 牛小强闻言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劝，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吴峰的身上：“吴峰鼓捣的甲鱼养殖项目现在怎么样了？” 吴萍听到这话露出开心的神色：“我原本以为这小子是在胡闹，没想到他还真的干出了一番名堂，这次的秋季广交会他也参加了，把养殖的甲鱼带过去参展，拉到了好几万块的订单呢。” 牛小强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咱小舅子其实是很能干的，你这个当姐姐却总是觉得他不靠谱，耽误了他不少时间，你要是早点支持他，他早就是万元户了。”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船上，吴萍早就教训牛小强了。她瞪了牛小强一眼：“什么小舅子？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这种话要是被别人听见，咱们今后还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啊？” 牛小强厚着脸皮笑了笑，不再刺激吴萍。 接下来两人扯起了闲篇，其他人还以为他们在商量行动方案，并未觉得两人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不到半个钟头，这艘货船停靠在了水电站下游的岸边。吴萍和田老三招呼大家下船，然后两人在前面带路，带领大家来到了水电站的办公区。 凹山水电站的办公区是一栋二层小楼，周围修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面开辟了一块菜地，由此可见这里不仅是办公区，也是工作人员的生活区。 四十多号人来到院子门口后，吴萍对田老三使了个眼色。田老三立即会意，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叫喊道：“区委领导来视察工作了，里面的人赶紧出来迎接一下。” 这座楼房的许多房间都亮着灯，听到田老三的声音后，立马就有人打开了房门，站在二楼的栏杆前朝院门口张望。 很快的，就有人看到了规模庞大的队伍。这人迟疑道：“你们怎么晚上来视察工作？又为啥带了这么多的人过来啊？” 田老三上前两步，解释道：“我们吴书记刚才带着大家外去干活，顺路经过这里，想要过来看看，你们赶紧出来把队排好，不要耽误了吴书记的时间。” 第1280章 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吗？ 吴萍很配合的走到了灯光下，对方一看果真是吴书记来了，不再有任何疑问，赶忙招呼其他人下楼。 不到五分钟，屋内的人就全部站在了院子里，其中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孩。 迎接的队伍集合完毕后，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首先叮嘱大家注意纪律，这才小跑到院门口，把门打开。 门刚刚打开，田老三就把对方一把摁倒在地，与此同时吩咐道：“大家立刻把这里的人全部围住，不要放跑了一个！” 民兵和保安轰然答应，快步跑过去把十多号男女老少全部包围起来。 被田老三控制住的小老头一开始还有点蒙，搞不清楚这是唱的哪一出。等到自己的人被包围，他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怒的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啥？水电站可是重点设施，谁要是敢破坏水电站，是要被抓去枪毙的！” 这家伙还以为田老三等人是坏分子，是来搞破坏的。 吴萍上前两步，淡淡道：“我是希望新区的吴萍，这些人全都是我带来的，我们没想过要搞破坏。” 小老头迷糊道：“那你们想干嘛？” 吴萍朝着带来的三名电工挥了挥手：“我们是来接管水电站的，老陈，你们立刻去变电房，给咱们希望新区的工厂恢复供电！” “是！” 老陈立即带着两个副手冲进了院子里的变电房，小老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面色铁青道：“吴书记，水电站是供电局下属的单位，可不属于区里管辖，你这是在违反纪律明白吗？赶紧让你的人停手，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否则后果自负！” 吴萍不屑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该怎么处理我那是我上级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小老头气得不行，指着吴萍道：“你、你——亏得你是一把手，怎么不讲道理啊？” 吴萍翻了个白眼：“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吗？田局长，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田老三立刻点头：“明白！” 小老头被押走后，吴萍走到了包围圈里面，对十几个神色不安的男女老少轻声道：“大家不用惊慌，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必须配合我，不配合的人将会跟刚才那位同志一样被关起来。” 这些人听到这话稍稍放下心来，有个年轻人忍不住问道：“吴书记，你这是在干嘛啊？” 吴萍不想欺负这些基层工作人员，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解释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会派人看住你们，你们需要做的就是维持水电站的正常运行，如果谁不配合，我会立刻把他赶走，今后不会让他踏进希望新区一步，需要说明的是，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谁要是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大可以试试看。” 她说到这里扫视了这帮人一圈，发现无人开口，这才点点头：“既然无人反对，那么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吧，老陈，你留下来监督情况，免得他们暗中使坏，田局长，你今晚先带着大家在这里守着，明天我会派人过来替换你们。” 田老三点点头：“请书记放心，我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吴萍嗯了一声，转身走到了牛小强跟前：“咱们分派一下任务吧，今晚就算了，从明天上午开始，咱们各自派遣十个人，以二十人为一个班次，分为两班共同监督这里的情况，你觉得怎么样？” 牛小强欣然点头同意：“没问题，就按照吴书记的方案执行吧。” 吴萍点点头，“咱们先去变电房看看，搞清楚状况后再回去。” 在老陈的带领下，牛小强和吴萍走进了变电房。吴萍询问道：“老陈，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老陈指着一座变电箱说道：“这个变电箱就是专门给工厂设置的，经过我们的检查，发现这里的电闸被拉掉了，我刚才已经把电闸推了上去，就是不知道镇上的供电所是不是也拉了闸，如果他们那边拉了闸，厂里依然要停电。” 牛小强看向吴萍：“我已经让人去找刘所长了，他如果识趣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里所谓的识趣指的是不想挨打，如果刘所长装傻充楞，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牛小强离开之前虽然没有明着对高德胜下达指示，但他言语中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高德胜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明白。 吴萍点点头，“这就好，某些人依然对咱们不安好心，咱们可要注意着点。” 牛小强冷笑一声：“某些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就算他们还想使绊子，也不可能奏效的。” 吴萍嗯了一声，又叮嘱了田老三几句后，这才跟牛小强一同返回。 牛小强回到凹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厂里已经恢复了供电，生产工作也跟着恢复了。 牛小强并未回家，而是来到了供电所，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刘所长。 刘所长的模样挺凄惨的，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的衬衣也被撕扯成了破布条。 高德胜带着人蹲守在供电所，看到牛小强回来，高德胜立马把情况讲述了一遍。 他带着人赶到供电所的时候，刘所长正在跟几个下属打麻将。高德胜直接就把这几个人控制住，逼问停电的事情。 刘所长故意装糊涂，说自己从未下达过停电的指示。高德胜不太相信，当场押着他来到了变压器跟前，然后在距离最近的工厂里头找来了电工师傅。 电工师傅当场拆穿了刘所长的谎言，高德胜得到过牛小强的暗示，他一点也没客气，亲自带着人把刘所长当众教训了一顿。 刘所长被打之后根本不敢还手，他知道高德胜代表的是谁。被打之后，刘所长只得苦哈哈的说出了实情。 据他所说，他是按照上头的指示断电的，他自己虽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但他只是个基层人员，想要端住饭碗，就要听上头的命令，否则他肯定要被撸掉。 第1281章 资金被冻结 高德胜了解清楚情况后立刻吩咐电工师傅把电闸接上，随后押着刘所长回到供电所，等候牛小强的下一步指示。 牛小强听了高德胜的汇报后阴沉着脸盯着刘所长：“刘所长，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但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咱们各为其主，因此我不想再难为你，你好自为之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转身离开，离开之前他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如果还有下次，呵呵。” 刘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苦哈哈道：“牛秘书，我向你认错，如果还有人逼着我干坏事，我就辞职不干了，到时候还请你帮忙安排一下工作行吗？” 牛小强转回头，呵呵笑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给你安排的。” 牛小强说完话带着人离开，刘所长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个所长还真不是人当的！两头都得罪不起啊！” 一位下属小心翼翼道：“刘所，要不咱们去找牛秘书好好谈谈？” 刘所长气急败坏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情况，我有什么资格跟他谈？” 这位下属转了转眼珠：“刘所，我听说省里修建的水电站即将要竣工了，到时候区里会专门成立一个供电单位进行管理，个人觉得与其待在供电所，还不如投靠到牛秘书那边去，只要他发句话，区里肯定会让您接管新修的水电站。” 刘所长眼睛一亮：“对啊，新水电站运行后，咱们供电所的业务肯定要被抢光，还不如趁现在有机会主动投靠过去比较好。” 刘所长说到这里脸色一暗：“可我已经得罪牛秘书了，人家能要我吗？” “牛秘书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明知道你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种事的，又怎么会为难你？只要你的态度诚恳一点，估计这事就能成了。” 刘所长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牙：“好，我明天就去找牛秘书好好谈谈！” 牛小强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李露等人的宴席已经散了。他跟高德胜打了声招呼，转身朝家里走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牛小强把保卫科的丁泽祥找了过来，把昨晚跟吴萍商定好的方案说了出来，随后吩咐道：“丁科长，这件事由你负责，如果厂里的保安不够用，你就去技校临时找些学生当帮手，你跟他们说凡是去水电站蹲守的人，每人每天都可以拿到三块钱的补助金，如此一来那些学生肯定会踊跃报名的。” 丁泽祥立马点头：“我这就去组织人手，保证完成任务。” 牛小强点点头，目送着丁泽祥离开。 他原本以为解决了断电的问题后，某些人就无计可施了。但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某些人新的手段很快就降临了。 上午十点，王小霜一脸怒色的走进了牛小强的办公室。她把手里拿着的一个袋子扔到了办公桌上，随后气呼呼的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 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看见王小霜发脾气了，以前王小霜从来都不会这个样子。 他一脸诧异地问道：“小霜，你怎么了这是？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王小霜气急败坏的把刚才扔到桌面上的袋子推给牛小强：“这是集团公司的提款单，我刚才去银行办理提款手续，结果你猜怎么着？” 牛小强愣了一下，然后迟疑道：“难道说银行不配合？” 王小霜冷哼一声：“他们不仅不配合，并且还告诉我，我们存放在银行里面的资金已经全部被冻结了！” 牛小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这帮狗日的！居然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评评理！” 王小霜立马拦住牛小强：“你可不要冲动，银行可不是供电所，你要是带着人冲击他们，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冲击银行的后果确实很严重，如果有警察在场，可以当场击毙。就算凹山的民警不会处置牛小强，但上头肯定会追究牛小强的责任，到了那个时候，吴萍也保不了他。 牛小强强压住怒火坐了下来，沉声问道：“咱们一共被冻结了多少资金？” 王小霜回答道：“一共有三十四万。”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问道：“这个数字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按照实际情况来看，咱们不应该只有这么点存款吧？” 王小霜点点头：“如果是一个月之前，咱们存放在银行里的资金高达八百八十万，正好这个月咱们把钱转给了施工单位，新的货款也没来得及转入公司的户头，否则我们的损失将会更大。” 目前整个集团公司的好几家工厂都在扩建二期或者三期项目，比如说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现在就在兴建三期工程，投入的资金高达六百八十万人民币。 再比如说方氏摩托车厂，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展开了三期工程的建设，投入的资金高达八百五十万人民币。 国内几家工厂的利润基本都拿来投资了，这是牛小强早就制定好的规划。没想到这些投资规划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避免重大损失的作用，这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吧。 话虽如此，但被人冻结资金的感觉还是很难受的。牛小强阴沉着脸继续问道：“银行方面是以什么理由冻结咱们的资金的？” 王小霜没好气道：“他们说这是上头的指示，具体情况让我们去找上头询问。” 牛小强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你立刻吩咐所有跟我们有资金往来的企业和个人，让他们不要继续把钱存入咱们公司原来的户头，避免更多的资金被银行冻结，让他们等通知，等我们开设了新的银行账号后，再告知他们办理转账手续。” 王小霜嗯了一声：“我这就去办，小强，对于这件事，你准备如何解决？” 牛小强冷笑一声：“国内又不止这一家银行，我就不信某些人可以命令所有的银行帮他们助纣为孽。” 王小霜不再多问，转身走了出去。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82章 行长，咱们这边出问题了 牛小强拿起电话拨打了薛副行长的号码。 这位薛副行长早在牛小强收购311厂的时候就跟牛小强打过交道，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牛小强也不会在他所任职的银行开户。现在遇到这种事情，牛小强当然要跟薛副行长说道说道了。 “喂，您是哪位？” “薛叔叔，我是牛小强，您该不会忘了我吧？” 薛副行长愣了一下才开口：“原来是牛秘书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对此真的无能为力啊。” 薛副行长的语气显得有些敷衍，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接受了某些人的承诺，把自己当做利益交换的筹码给卖了。 牛小强也不生气，呵呵道：“既然如此，那我祝你好运。” 牛小强立即挂断了电话，薛副行长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他原本以为牛小强会说些好话，求自己解冻他们公司的账户。不料牛小强根本就没有半点要求人的意思，难不成他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牛小强紧跟着拨打了范德民的号码。 范德民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原本早就传出风声，过完年他就要升迁的，结果一直拖到现在也没能落实到位，这让他在单位里有些挂不住脸面。 “范叔叔，我是牛小强啊，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范德民苦哈哈道：“你小子就别笑话我了，我的情况你还能不清楚？” 牛小强笑了笑：“范叔叔，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不需要担心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说件事。” 等到牛小强把银行冻结资金的事情讲完之后，范德民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帮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牛小强倒显得很是轻松：“范叔叔不要生气，反正我只损失了三十多万块钱，不算什么大问题，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介绍另外一家靠得住的银行，这个应该没有难度吧？” 范德民身为省轻化厅的一把手，人脉是非常广的，尤其他管理着出口补贴的事情，跟银行方面经常打交道，因此对于牛小强提出的请求，范德民还真的能够帮上忙。 “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我跟省建行的罗行长交情很不错，只要我跟他打个电话，你们集团的资金就能存到建行去。” 范德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不确定罗行长会不会跟那位薛副行长一样，会在后续变卦。” 牛小强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不太可能，罗行长可是省一级，薛副行长只是市一级，因此市里的人是没办法指挥罗行长的，他们开出的条件也没办法吸引到罗行长。” 银行属于单独的管理体系，跟当地政府没有隶属关系。罗行长的级别摆在那里，市里的人无论开出什么条件，都不可能打动他。 用职务肯定不行，人家是高官，市一级撑死也就是个正厅。用资金作为交换的条件也不可行。说句不好听的话，清江市能够调动的资金规模绝对不会有牛小强名下的集团企业的钱多。 现在牛小强名下的企业每年都能创造数千万的利润，这笔现钱市里是不可能拿得出来的。 银行需要拉存款，这是任何一家银行都必须重视的业务。牛小强在国内的产业处于迅速扩张阶段，虽然目前没办法给银行提供太大数额的存款，但在不久的将来，他每年存在银行里的资金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也就是薛副行长目光短浅，才会舍本逐末，换成有长远眼光的人，绝对不会配合某些人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牛小强认为薛副行长肯定是跟某些人达成了秘密协议，这才把自己当成筹码给卖了。 他觉得薛副行长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牛小强坚信大的风向肯定会彻底扭转过来。到了那个时候，薛副行长如今的做法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范德民稍稍沉吟片刻，随后点点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事不宜迟，我这就给罗行长打电话。” 牛小强叮嘱道：“范叔叔，麻烦你跟罗行长说一声，让他立刻派遣人员来凹山设立营业网点，位置我已经帮他找好了，就在薛副行长开设的营业网点的隔壁。” 范德民忍不住笑道：“你这家伙，明摆着是想恶心人啊。” 牛小强冷笑一声：“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他们先不要脸的？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当场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范德民哈哈一笑：“你这个说法听着就解气，叔叔支持你，这就配合你展开行动。” 牛小强道了声谢，并且跟范德民约好了碰面的时间，这才挂断了电话。 这位罗行长的速度非常迅速，他一听省内最大的民营集团企业要把钱存在自己的银行里面，立马就把自己的秘书派了出来，让秘书代表自己亲自督促此事。 罗行长的眼光非常不错，他早就对凹山镇的民营企业垂涎三尺了。这些企业的发展势头十分凶猛，每年创造的利润比清江市辖区内的企业还要多，要不是薛副行长抢占了先机，罗行长早就派人来凹山镇设立分部了。 现在倒好，薛副行长蠢到无可救药，主动放弃了凹山镇这块聚宝盆，把这块聚宝盆拱手让了出来，这罗行长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秘书领命出去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真是太好了！凹山镇的企业规模增长迅猛，今后的资金数额绝对会跟着上涨，对咱们银行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啊！” 罗行长在这里高兴的时候，薛副行长还在做着黄粱美梦呢。当然了，他的黄粱美梦并未做多久，下午两点，薛副行长接到了凹山营业网点负责人的电话：“薛行长，咱们这边出问题了。” 薛副行长迟疑道：“出啥问题了？” “建行的人刚刚抵达凹山，他们在我们的隔壁设立了营业网点，牌子上写着建设银行希望新区分行几个字，看来他们这是要扎根凹山了啊。”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83章 储户的怒火 薛副行长在凹山设立的只是一个营业网点，属于最基层的那种，建行设立的却是分行，级别跟市一级的分行相当，这已经明确的表明了建行扎根凹山的决心。 薛副行长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你确定没有看错？” 营业网点的负责人苦哈哈道：“我看了好几遍，绝对没有看错，他们开设的就是分行。” 薛副行长愣了片刻，随即强压住内心的不安，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维持正常的营业秩序，后续有情况再向我汇报。” “好的，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薛副行长自言自语道：“难道说牛小强跟建行搭上了线？他是怎么跟建行搭上线的呢？我明明记得他在银行系统没有人脉啊。” 这件事对于薛副行长来说有点严重，他暗地里确实跟某个人达成了协议，这份协议关系到他未来的前途，如果他没能完成协议规定的义务，这份协议就会作废。 呆了没多久，薛副行长按耐不住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热情的笑道：“牛书记，您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电话这一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微微颔首，派头十足的嗯了一声：“是小薛啊，有什么话你说吧。” “牛书记，您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哦，多谢小薛的支持，亚洲机械厂的情况如何？他们被冻结了多少资金？” “资金倒不是很多，只有三十多万，不过他们的账户没办法继续使用了，这对于他们后续的资金周转肯定会造成困扰。” 牛书记闻言颇为开心：“好好好，你干的很漂亮。” 薛副行长跟着笑了两声，犹豫片刻后终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对方的动作也挺快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的关系，直接跟建行的人接上了头，目前建行的人已经抵达凹山，准备在那里设立一家分行。” 薛副行长说道这里稍作停顿，然后小心翼翼道：“牛书记，这件事我没办法阻止，只能看您的了。” 牛书记愣怔了片刻才开口：“你确定消息属实吗？” “消息属实，这个我可以确定。” 牛书记沉吟片刻后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说出这四个字后，牛书记挂断了电话。 薛副行长心里一紧，胡思乱想到：他该不会把我给抛弃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今后该怎么办啊？ 薛副行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放下听筒，结果过了不到三分钟，凹山镇营业网点的负责人又打来了电话：“薛行长，大事不好了！” 薛副行长被下属惊恐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怒交加的训斥道：“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想吓死我吗？赶紧说，到底什么不好了？” “就在刚才，凹山本地居民全都拿着存折挤了进来，他们全都要求销户！” “啊？！这……这是怎么弄的啊？” “我们的工作人员询问过办理销户业务的居民，他们说……说咱们冻结工厂资金的做法太过无耻，不愿意再把钱存在咱们这里了。” 下属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薛行长，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啊？咱们银行可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没办法兑现这么多的销户业务啊。” 销户指的是直接把账户取消，至于账户里的存款，则要全部取出来。 薛副行长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无论是哪家银行，最害怕的就是大量储户在同一时间取款，用行业术语来说，这叫做挤兑。 银行的资金是流动的，一方面他们收取储户的存款，另一方面他们会把这些存款通过贷款发放出去赚取利润，如果储户在同一时间把钱全部取走，银行就会出现资金断裂的风险。 真要到了这个时候，银行的声誉将会遭受很严重的影响。毕竟没有哪个储户愿意把钱存在一家无法兑现的银行。 当大家得知银行无法兑现存款的消息时，其他营业网点就会被更多的储户挤满，储户们都想把自己的存款取出来，免得银行出问题给自己造成损失，这就叫做挤兑现象。 呆了足足有二十多秒，薛副行长这才开口：“小张，你尽量把储户们稳住，我这就从市里调集现金过去！” 薛副行长担心挤兑的情况会从凹山镇蔓延开去，如果市里的营业网点也出现挤兑情况，那个时候问题就会变得非常严重，需要省行调动现金来解决问题。 就算这场风波会妥善解决，事后追查起来，他姓薛的也别想脱开关系。 下属立马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抚储户，薛行长，您最好快点，不然我担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 “哦……我明白。” 小张挂断电话后走出了办公室，营业厅里面人头攒动，储户们把存折高高举过头顶，嘴里不停地叫喊着“我要取钱”这四个字。 小张见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硬着头皮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大家排好队好吗？你们挤成这样咱们根本没办法办理业务啊，还是排好队一个个的来吧，本行保证不会拖欠大家一分钱的。” 一位头发花白的妇女不满道：“你们办事的速度太慢了，到现在才办理了三笔业务，大家都很忙，谁愿意在这里耗着？” “依我看你这纯粹就是想拖延时间，拖延到下班以后就可以把我们给打发回去对吧？”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冻结了我儿子工厂的资金，这明摆着就是要祸害咱们凹山人！想让咱们这里的厂子垮掉，让咱们的家属丢掉饭碗！” “一听就他妈来气！快点把老子的存款兑现！老子要把钱全部存到隔壁银行去！” “你们这帮狗日的垃圾，这一头吸收咱们凹山人的存款，暗地里却要打破咱们凹山人的饭碗，真他妈恶心！” “别跟老子废话！赶紧把老子的存款取出来！老子今后再也不把钱存在你们这儿了！”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284章 挤兑风潮 面对着怒火喷涌的储户，小张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生怕挨揍，赶忙退回到办公室，再也没有出来过。 如此一来可就苦了柜台的工作人员了，储户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宣泄在了他们的头上。即便是已经拿到存款的人，临走之前也不忘了冲着窗口里面吐口水，以此来表达自己对这家营业点的厌恶之情。 两个年轻的女职员已经被吓哭了，可即便如此，她们也不敢消极怠工，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工作。 下午三点半，这家营业网点的现金全部被取走，剩下的储户得知这个情况后彻底爆发，大家一起动手，把这家网店给砸了个稀巴烂。 小张根本就不敢报警，因为这只会激化矛盾，会让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他当起了缩头乌龟，决定任由储户们砸东西，等到储户们的怒火宣泄出来之后，兴许事态就能平息下来了。 小张的算盘落了空，愤怒的储户们在营业网点砸了一通后，纷纷走了出去，外面有个年轻人正在大声疾呼：“各位父老乡亲，咱们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准备现在就赶往市里，宁愿多花几个路费，也坚决不把钱存在拆咱们台的银行里面！” 其他储户立即响应，七百多号人成群结队的涌向码头。 原本最后一班客轮要等到下午五点才会发班，但这难不住大家，码头边早就停好了两艘货船。 这两艘货船属于亚洲机械厂所有，他们也对冻结资金的做法感到愤怒，两艘船的船老大当场提出可以把大家免费运到市里去取钱。 在一片欢呼声中，几百号人乘坐着货轮朝市里进发。 码头的角落里，牛小强跟一个人站在闲聊。 “丁秘书，多谢贵行施以援手，经过这么一番闹腾，估计整个希望新区的人民群众都会把钱存进贵行的。” 丁秘书是罗行长的专职秘书，他带着队伍来到凹山没多久，就跟牛小强接上了头。 他十分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出自谁的手笔，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只是稍稍动动嘴皮子，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手段未免过于很辣了。 当然了，丁秘书是了解内情的，他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转念想到：要不是资金被人家给冻结了，这位牛秘书也不可能这么干，说到底都是对方有错在先啊。 “多谢牛秘书对我行的大力支持，我代表罗行长向你保证，贵方的资金可以安安心心的存放在我行，我们保证不会做任何小动作。” 牛小强呵呵一笑：“信誉是银行的根本，希望贵行说到做到，否则就有可能跟你们的竞争对手一样，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确实难以收拾，这些坐着货船去市里的储户们相当于传染病，他们一定会把挤兑的风潮传递到市里去。 民众都有从众心理，一看这么多的人都要从银行取钱，难免会对这家银行产生怀疑，在恐慌的心理作用下，绝对会有更多的储户参与到挤兑的浪潮中来。 丁秘书立马点头：“请牛秘书放心，我们罗行长的眼光可没有某些人那么短浅。”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就好，丁秘书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要是丁秘书有空的话，晚上咱们可以聚聚。” 丁秘书哈哈一笑：“感谢牛秘书的邀请，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等会儿还要回去向罗行长汇报情况，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来做东行吗？”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两人握了握手，随后丁秘书快步朝新开设的分行走去。 王小霜见状凑到跟前，小声问道：“小强，这样子不会出啥事情吧？” 牛小强不屑的冷笑道：“姓薛的做得了初一，我们就做得了十五，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王小霜嗯了一声：“刚才供电所的刘所长打来电话，说是想跟你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你要不要见他？” 牛小强看了看表：“现在还早，见见他也无妨，走吧，咱们回厂里去。” 而是分钟后，牛小强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一脸忐忑的刘所长。 这不是刘所长第一次进入牛小强的办公室，前年的时候他就进来过，当时是来讨要电费的。 此刻再次进入牛小强的办公室，刘所长发现这间办公室的布局没啥变化，桌椅板凳依然还是老样子。唯一的变化可能是坐在桌子后面的这位年轻人气度更加沉稳了吧。 刘所长露出讨好的笑容，讪笑着走到办公桌前，冲着牛小强点头哈腰：“牛秘书好，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 牛小强笑着一挥手，打断道：“刘所长，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吧？” 刘所长点点头，刚准备开口，牛小强指了指椅子：“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 刘所长立刻遵命，坐在了牛小强对面的椅子上。上一次他来的时候牛小强给他递了烟，这一次刘所长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等到他坐好，牛小强微笑着双手抱胸，做了个你请说的表情。 刘所长干笑两声，期期艾艾道：“牛秘书，你昨晚曾说知道我的难处，我的位置确实有些尴尬，如果不服从上头的命令，我肯定要被撤换掉，但如果我服从了上头的命令，又会伤害到咱们之间的感情，这实在是让我左右为难啊。” 刘所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原本以为牛小强会附和两句，对自己表示理解和同情。不料牛小强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半点想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刘所长只得继续表演独角戏：“昨晚你离开供电所之后，我思考了很久很久，觉得继续这么下去不是个事，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决定今后跟着牛秘书的脚步走，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知牛秘书是否愿意接纳我？” 牛小强终于开口了，他皮笑肉不笑道：“刘所长，实话跟你说吧，你这样的人连我们厂招工的基本条件都达不到，我真的不知道你跟着我能做些什么事情？” ， 第1285章 刘所长下跪 刘所长的脸色变得更加尴尬，他期期艾艾道：“那啥，我知道自己不是当工人的材料，一来我散漫惯了，纪律性太差，二来我吃不了产线上的苦，也受不了上夜班熬夜的苦，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我也不一定非要去当工人，还可以帮着厂里管理电力方面的事情嘛……” 他越说声音越小，即便脸皮再厚，他也对自己刚才的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刘所长是这么打算的，还别说，算盘打得挺好的嘛。” 刘所长赶忙讪笑道：“不敢当不敢当，牛秘书，我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但我毕竟搞了三十多年的电力工作，技术还是有的，在管理方面也有些经验，这可不是我在吹牛，你可以去核实一下，自打我们展开合作以来，厂里的电力供应啥时候中断过？我敢保证连一次都没有，当然了，昨晚是个例外，具体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虽然不太喜欢刘所长这种人，但人家在电力行业确实有几把刷子，总能及时发现并排除隐患，这三年以来确实没有发生因为电力故障而导致厂区停电的情况。 牛小强盯着刘所长打量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让刘所长感到浑身不自在。 就在刘所长坐立不安的时候，牛小强终于开口了：“刘所长，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你要是能接受我的原则，那我就接纳你，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刘所长立马点头：“是是是，我一定能够接受牛秘书的原则。” 牛小强摆摆手：“你先听我说，我的原则有三条，你也可以看成是我对你的要求，第一条是保证所有的工厂不断电，第二条是保证不在上班期间喝酒打牌，第三条是不得搞损公肥私的那一套东西，这三条你能够做到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做不到就当我没说。” 刘所长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如果继续留在供电所，他的前途将会一片黑暗，还不如趁着有机会的时候换个东家。 只见他挺直腰杆，连连点头道：“我保证可以做到，如果我做不到，牛秘书随时都可以撸掉我！” 牛小强很是满意的嗯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去后勤部报到吧，具体的工作高部长会给你安排的。” 刘所长可不想去高德胜的手下当个小头头，他的主要目标是成为新建成的水电站的站长。 只见他讪笑道：“牛秘书，我有个很大胆的请求。” “你说。” “省里为希望新区修建的配套电力供应设施——也就是那家新修建的水电站马上就要完工了，如果可以的话，不知牛秘书能否让我去那边任职？” 牛小强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敢提要求啊，这家水电站今后将属于区里直接管辖，我可没有人事任命权。” 刘所长厚着脸皮拍起了牛小强的马屁：“别人办不成，牛秘书绝对可以办成，你是谁啊？这么点面子区里肯定是要给的嘛，只要牛秘书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一定会证明自己是那块材料，保证不会耽误了厂里的生产。” 牛小强有没有能力把刘所长安排到水电站去呢？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发句话，刘所长的目标就一定可以达成。 至于要不要发这句话，牛小强显得有点犹豫。他知道刘所长平时的作风，这家伙做事是把好手，但工作态度却存在着问题。 几乎每天，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刘所长都会关起门在会议室里打麻将。这种人是没办法进入工厂的，要不是看在他有些能力的份上，牛小强早就把他打发走了。要说把他安排到水电站去享清福，牛小强多少会感到划不来。 这又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犯得着去找吴萍开这个口吗？为了别人的事情消耗自己的人脉资源，这种事情对于牛小强来说当然很划不来了。 刘所长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的目的能不能达成就看牛小强怎么做决定了。 为了把事情办成，刘所长连最后的面子和尊严都不要了，他飞快的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办公桌前，对着牛小强连连磕头：“牛秘书，请你行行好，帮帮忙吧！” 牛小强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于思梅就走了进来。 于思梅被自己看到的场景给搞懵了，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牛小强，眼神中充满了询问的意味。 牛小强觉得十分荒唐，也感到很可笑。为了不想把刘所长给自己下跪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他苦笑着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刘所长立马大喜着站起身，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往后退。 等到他离开，于思梅好奇道：“小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牛小强哭笑不得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于思梅听完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微微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把他怎么样了呢。” 牛小强摆摆手：“不提这件事了，于姐，我让你准备的资料你准备好没有？” 于思梅微微点头，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了牛小强：“这是我按照你的要求整理出来的药物配方，你过过目吧。” 牛小强打开文件袋随意的翻看了几页，随后抬起头问道：“关于我对制药厂的全新投资计划，不知于姐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准备把神农制药厂的产品投放到美国市场，为此他已经提前完成了对辉昂制药公司的收购，并且吩咐劳拉去了解制药设备的情况，准备到时候大干一场。 制药行业的利润非常可观，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暴利行业。 当然了，想要获得这份暴利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投入巨量资金研发药物，只有研发成功，你才能挣到大把的钞票。 ， 第1286章 中药无法进入美国市场 很多制药公司都有自己的实验室，他们每年都会对自己公司的实验室投入大量资金展开药物的研发工作，多的超过了上亿美元，少的也有好几百万美金。 牛小强认为自己具有一个其他制药企业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他名下的神农制药厂拥有许多现成的药物配方。 严格来讲，这些配方全都是于思梅的。不过两人是合作关系，于思梅占据着神农制药厂的股份，因此牛小强也拥有对这些药物配方的处置权利。 他回到凹山后立即吩咐于思梅整理药物配方，准备让辉昂制药的莱德博士审核一下，看看哪些药物具有在美国投产的价值。 于思梅对于牛小强的投资计划十分了解，牛小强早就跟她说了。 此刻一听牛小强征询自己的意见，于思梅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笑着点头道：“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牛小强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厚厚资料，语气诚恳道：“于姐，这些药物配方是你提供的，我现在以私人的名义把它们交给美国的制药公司审核并投产，这相当于在占你的便宜，按照我的意思，我准备让你入股辉昂制药，具体的占股比例为百分之十，你觉得” 于思梅不等牛小强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小强，我真的不缺钱，戴安娜制衣厂上个月为我挣到了好几万的纯利润，神农制药厂的分红也不少，我准备继续追加对制衣厂的投资，等到制衣厂形成规模，我每年少说也能挣到七八十万，我就一个人，要那么多的钱干嘛？” 牛小强对于思梅的话颇感无奈，于思梅还是以前的想法，对于钱没有太大的追求，只要够用就行了。 他苦笑道：“于姐，别人看到钱眼睛都绿了，你却这么淡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于思梅嫣然一笑：“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呗，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提了好吗？” 牛小强知道于思梅看似柔弱，实则是个很刚强的女人。一看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得点头：“好吧，那我就不说了，你去忙吧，我先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然后交给莱德博士审核。” 于思梅刚准备点头，凯琳娜就跟莱德一起走了进来。 凯琳娜等人比牛小强早几天抵达凹山，他们来到凹山的第二天就开始四处转悠。对外说的是考察，实际上是在了解牛小强在国内开设的这些工厂的情况。 转了几天后，凯琳娜等人对牛小强更加感到佩服。凹山镇的环境摆在这里，牛小强能够在这种山沟沟里面创立这么大的事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得到的。 当然了，他们对于牛小强的计划也并不是都认同，此刻莱德登门拜访的目的就跟这个有关。 于思梅一看外商要跟牛小强谈事情，立马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牛小强笑呵呵的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开口问道：“凯琳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凯琳娜看向了莱德：“是莱德博士找你，我是帮他带路的。” 莱德是个很严谨的人，这可能跟他的职业有关。他从事的是药物研发工作，在这个领域，是容不得丝毫马虎的，必须要极度认真才行。 莱德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老板，我这些天一直都待在神农制药厂，对这家工厂的各个环节都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了解，恕我直言，神农制药厂的生产设备太原始了，我并不认为这家企业可以有能力为辉昂制药提供药物配方。”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莱德的意思，莱德是说神农制药厂的条件太差，不具备研发药品的能力。既然都没有研发药物的能力，又怎么可能给辉昂制药提供药物配方呢？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莱德博士，我想你搞错了一个问题，神农制药厂确实没有研发药物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家企业无法为辉昂制药提供药物配方。” 莱德露出迟疑之色：“老板，你的话从逻辑上来讲根本说不通啊，难道这里面存在着我并不了解的其他情况？” 牛小强点点头：“你猜对了，这里面确实存在着你不太了解的情况。” 他说话间把于思梅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莱德：“这是神农制药厂掌握的药物配方，根据目录页显示，一共有一百六十七种药物的配方，神农制药厂跟美国的制药公司是不同的，这家企业早在还未正式成立的时候，就已经拥有这些药物配方了，不像美国的制药公司，他们一般都是在成立之后才展开对药物的研发工作，两者在这个方面有着巨大的差别。” 莱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厚厚一摞资料，结巴道：“这、这些真的都是药物配方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啊？！” 一旁的凯琳娜插口道：“莱德博士，你不太了解中国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药物配方应该都属于中药的范畴，中药一般都是使用植物作为原材料生产出来的，这是中国的医药工作者经过数千年的探索和积累总结出来的药物使用经验，跟美国的化学制药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莱德从未接触过中药，他忍不住提出了要求：“不知你们能否给我更加详细的解释一下中药的特点？” 牛小强点点头，把中药的特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莱德听完之后微微点头：“中药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可惜的是，根据美国的医药管理制度，中药暂时是无法进入美国市场的。”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问道：“你确定？” 莱德很认真的点点头：“我很确定，美国的药物管理局是一个很严谨的机构，不管是哪种药物，都需要提交十分稳定的化学公式才行，比如说我研发的抗生素，就具有十分稳定的化学结构，这种结构完全可以用化学公式直接呈现出来，中药并不具有这个特点，对于药材的用量也不是那么严谨，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没多大影响，这种形式的用药特点是无法被美国的药物管理局接受的。” </br> </br> 第1287章 意料之外的收获 牛小强有点不甘心的追问道：“如果我们可以把中药以化学公式的形式呈现出来呢？” 莱德苦笑着叹了口气：“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但实话说，达成这个目标的难度非常大，我并不看好。” 莱德可是专业人士，他都这么说了，那就绝非虚言。牛小强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美国的制药行业大展拳脚，没想到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他沉默片刻后把资料拿在手里：“莱德博士，要不咱们先把这些药物配方进行一次筛选，把你觉得可以转化为化学公式的配方筛选出来，等你回到美国后再进行相关研究，把配方转化为化学公式，其他不具备这种可能的配方就算了，你看行吗？” 莱德点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你是老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牛小强嗯了一声，当场给莱德逐条翻译和讲解这些药物配方的成分和疗效。 这是一项比较繁琐的工作，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一百六十七个配方筛选完毕。让牛小强感到沮丧的是，最终被筛选出来的配方只有五个。 凯琳娜一直都坐在旁边静静地观摩，等到筛选工作结束，凯琳娜忍不住开口道：“老板，我刚才好像听你提到了一种专门治疗疤痕的药物，不知这种药物的疗效可靠吗？”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可靠啊，神农制药厂的另一位股东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割伤，伤口在手上，她就是通过这种药物把手上的疤痕消除掉的，凯琳娜，你提这个干嘛？” 那还是牛小强跟于思梅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当时牛小强跟方东平一起坐车从市区去宇阳县办事，于思梅也坐上了这趟班车。结果中途遇到了车匪路霸，于思梅不小心被车窗上的金属边框割伤了手掌。后来于思梅就是靠着她婆家的祖传秘方，把手掌上的疤痕给消除掉了。 凯琳娜对这种可以消除疤痕的药物明显很感兴趣，她不答反问道：“你能不能把那位股东找来，让我亲眼看看疗效？” 牛小强虽然感到很疑惑，但他知道凯琳娜不是个胡来的人，人家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着她的道理。 “恩，我这就给她打电话，顺便说一句，这个人你们刚才就见过了，她叫于思梅，神农制药厂的所有药物配方都是她提供的。” 凯琳娜和莱德可不是今天才见过于思梅，早在几天前，两人就在神农制药厂的办公区见过她。不过那个时候于思梅衣着普通，也没有跟两人说话，因此他们对于思梅的情况并不怎么熟悉，还以为于思梅只是个文职人员呢。 此刻一听于思梅就是神农制药的另一位股东，凯琳娜和莱德全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两人全都暗自心想：原来那个女人是神农制药厂的股东啊，她真是太朴素了，之前愣是没有看出来呢。 牛小强猜测于思梅应该还在加班，于是拨打了方东平办公室的号码。 最高委员会的办公地点一直都设立在方东平的办公室，因为里面有空调，面积也很大，四个人一同在里面办公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于思梅确实在加班，接到牛小强的电话后她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跑上楼来。 “牛秘书，你找我有什么事？” “于姐，这位凯琳娜小姐想要了解那种可以祛除疤痕的药物，我记得你的手掌曾经受过伤，就是使用这种药物把疤痕清除掉的，你让她看看效果吧。” 于思梅哦了一声，把受过伤的手掌伸到了凯琳娜的面前。 凯琳娜凑到跟前仔细的瞅了瞅，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一条淡淡的疤痕痕迹。 她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牛小强，你能让她把这条疤痕原本的大小告诉给我吗？” 牛小强闻言走到跟前，充当起了翻译。 于思梅听了他的翻译后立刻用另一只手比划起来，凯琳娜搞清楚情况后吃惊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于小姐从来都不会撒谎。” 凯琳娜露出兴奋的神色：“牛小强，我觉得咱们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投资项目。” 牛小强迟疑道：“你是说这种祛除疤痕的药物很有市场前景？” 凯琳娜用力点头：“绝对很有市场前景！”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不能够吧？我们之前已经在国内投放了这种药物，但市场的反应非常平淡，销量一直都很低，根本就挣不到什么钱。” 凯琳娜摇摇头：“中国跟美国是不一样的，目前中国人的生活水平普遍很低，在生活并不富足的情况下，自然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自己身上有碍美观的疤痕了，但美国不同，美国人的生活水平那么高，人们早就脱离了对生活基本要素的需求，进而追求生活之外的更多东西，比如说外表的美观，这是许多女性的最大追求，对于那些曾经受过伤的美国女性来说，受伤留下的疤痕就像是一根刺，让她们耿耿于怀，如果她们得知有一种药物可以去除疤痕，并且效果非常好，你觉得她们能不掏钱购买吗？” 牛小强听得眼睛一亮：“对啊，中国人还要为吃饭的事情而努力，自然是没有心情去考虑疤痕的问题的，美国人却不同，他们早就不为吃饭的问题而困扰了，自然就会把诉求转移到其他的方面，尤其是女性，她们都很爱美，对于能够祛除疤痕的药物，绝对是非常渴望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兴奋之色变成了苦恼：“可美国药物管理局的要求太严格了，这种可以祛除疤痕的中药没有办法通过他们的审核，这意味着这种药物没办法投放到美国市场，咱们也就没办法挣到钱了啊。” 凯琳娜忍不住娇笑起来：“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再聪明的人有的时候也会陷入思维的误区，谁告诉你这种药物一定要通过美国药物管理局的审核了？咱们就不能换一种方式把它投放到美国市场吗？” 第1288章 放了周星星 牛小强确实陷入了思维误区，他觉得既然是药物，那当然要通过药物管理局的审核才行。 此刻经由凯琳娜的提醒，牛小强立马就醒悟过来，他一拍巴掌，开心道：“对啊，咱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这种中药当成药物，直接给它换个产品种类不就行了？换成什么种类好呢……有了！把它包装成化妆品就行了！” 化妆品的准入制度没有那么严格，只要证明对人体无害，并且具有广告宣传的美化效果就行。这确实是一条十分可行的途径。 凯琳娜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咱们把这种中药包装成化妆品，事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当然了，前提条件是咱们必须要先行成立一家化妆品公司，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牛小强附和道：“这个确实不是问题，咱们可以直接收购一家化妆品公司，这可以缩短产品投放市场的周期，至于收购哪一家公司，我觉得罗兰化妆品公司就很不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化妆品公司的股票已经被咱们收购了一大半了吧？只要把剩下的股份收购过来，它就会变成我们的全资子公司了。” 罗兰化妆品公司的规模并不是太大，按照当前的股票市值计算，这家公司的估值大概在一千三百万美元左右。 牛小强的手里还有一亿多美元的现金，让他拿出几百万美元把这家公司剩下的股票收购过来，自然不存在任何问题。 凯琳娜对牛小强的意见完全认同，她也不耽搁，立马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自己秘书的号码。 美国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凯琳娜的秘书已经上班。凯琳娜直接对她下达了全资收购罗兰化妆品公司的指令，秘书立马点头答应，表示会当先处理此事。 挂断电话后，凯琳娜笑盈盈道：“等到收购完毕，咱们可以通过罗兰化妆品公司把这种神奇的药物投放到美国和欧洲市场，这种药物具有无可比拟的独特优势，完全可以垄断去除疤痕的市场，到时候可以开出高价，不愁挣不到大把的利润。” 牛小强笑着点头：“就按照你的意思执行吧，莱德博士，对于这筛选出来的五种中药，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争取早日让它们得到美国药物管理局的认证。” 莱德规规矩矩的点头答应，牛小强一看这件事已经完结，大手一挥道：“走，咱们吃饭去。” 四人当中于思梅已经吃过了晚饭，加上她不太习惯跟外国人走得太近，因此拒绝了牛小强的邀请。 牛小强也不勉强，带着凯琳娜和莱德来到工厂食堂，让食堂炒了几个小菜，跟两人边吃边聊。 莱德趁此机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老板，我想向你申请筹建咱们公司自己的药物实验室，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牛小强虽然还有不少的资金，但暂时还没有筹建药物实验室的想法。主要是辉昂制药暂时还处于调整阶段，对于新产品的需求不是那么急切。此外兴建药物实验室的花销太大，少说也要上千万美元，在辉昂制药还未盈利的情况，牛小强决定把这件事缓一缓。 他微笑道：“莱德博士，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制药公司的发展是离不开实验室的，但咱们公司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迫切需求，因此我决定暂缓筹建药物实验室，当然了，我也不会不照顾你的感受，要不这样吧，你今后可以搬到波士顿去，我可以帮你申请波士顿当地大学的高端实验室的使用权，不会让你耽误了药物的研发工作的。” 莱德通过劳拉之口得知了牛小强的许多情况，知道牛小强在麻省理工拥有很强大的人脉关系。麻省理工的实验室自然是最顶尖的，完全超出了莱德对于实验室的预期，他听到这话立马点头：“只要老板能够为我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我就很满足了。” 谈妥了实验室的事情，牛小强继续埋头吃饭。 结果刚吃了没几口，田老三就快步走了过来：“牛秘书，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说件事。” 牛小强擦了擦嘴巴，招呼田老三落座，这才开口：“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田老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件事跟那位周星星有关。” 牛小强好奇道：“他怎么了？” 田老三讪笑道：“按照我的意思，我本来想拘他半个月的，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我不好再把他关着了……” 牛小强追问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不久之前，有几个人找到我，他们都是港港人，说是要带着周星星回去拍电影，要求我立刻释放周星星，否则他们就会去市里投诉我们，市里不行就去省里，周星星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很严重，如果真的闹大的话，不是太好，你看……？”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牛小强也不想闹出其他的什么幺蛾子。闻听此言他点点头：“既然如此，就把周星星放了吧，不过你们最好派人监督他，让他立刻离开凹山，我可不想让这家伙破坏了我三姐跟陈方华的关系。” 田老三立马点头：“这个没有问题，我这就去办。” 田老三离开后，大姐牛春香又找了过来。 牛春香挺着个大肚子，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生孩子了。原本大姐夫和父母都要求她在家里安心养胎，把工作上的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不过牛春香坚决不同意，她说自己的身体底子比较好，就算上班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其他人拗不过她，加上又担心牛春香发脾气动了胎气，因此只能由着她了。 为了确保牛春香不出事，大姐夫王德水充当起了全职保镖，无论牛春香走到哪里，他都会跟在后头。 现在就是如此，牛春香挺着大肚子在前面走，王德水弓着腰扶着她的胳膊，时不时的还提醒她走慢点，小心别摔倒。王德水此刻的做派看起来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第1289章 筹建化妆品厂 牛小强一看大姐来了，立马丢下碗筷跑了过去。 他扶住了牛春香的另一只胳膊，苦笑道：“大姐，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呆着，跑到这里来干嘛啊？” 四个姐姐当中，牛春香跟牛小强的关系是最亲近的，她对牛小强最是照顾，在牛小强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就处处维护牛小强。真要说起来，牛春香这个姐姐对待牛小强更像是一位母亲。 她微微一笑：“我是来跟你谈工作的，白天的时候你太忙，姐姐就没有来打扰你，现在你下班了，姐姐才好过来嘛。” 牛小强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大姐，你就算想跟我谈工作，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或者找人通知一下也可以嘛，干嘛非要亲自过来啊？你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总要注意一下身体吧？” 王德水对牛小强的话十分认同：“我觉得小强说得对，你现在不适宜到处跑，尤其是晚上，万一你出了什么岔子，那该咋办啊？” 牛春香白了王德水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王德水立马认错：“是是是，我说话欠考虑，但你真的不适合在晚上到处跑，要不咱们把小强叫着一起回家去，坐在家里慢慢谈工作好吗？” 牛小强不等大姐开口就附和道：“我的饭差不多也吃完了，咱们还是去家里坐着慢慢谈吧。” 牛春香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吧，就依你们的，咱们回家去谈。” 牛小强跟凯琳娜和莱德打了声招呼，随后跟王德水一起扶着牛春香走出食堂。出来之后他才发现王德水刚才是骑着三轮车把大姐护送过来的。 他抢先坐上了三轮车，“姐夫，你把姐姐照看好，我来骑车。” 王德水也不推辞，笑着点头答应了。 为了照顾牛春香，牛小强骑车的速度非常慢，原本最多十分钟的路程，他愣是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到达目的地后，牛小强和大姐夫一同把牛春香扶下车，随后王德水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扶着牛春香进屋，牛春香就吩咐道：“德水，你去把老二叫来，咱们一起开个小会。” 王德水立刻照办，牛夏香跟周凯就住在大姐家隔壁，自打大姐怀孕以来，牛夏香就承担起了大姐一家的伙食供应任务，牛春香和王德水每天都会去他们家吃饭，自己家里已经停火大半年了。 王德水站在门口喊了两嗓子，牛夏香和周凯很快就从二楼探出脑袋。一看牛小强来了，两人也不多问，立马跑下楼来。 牛夏香早就见过牛小强了，牛小强回到凹山的当天晚上，家里就举办了一场聚会，除了四姐牛冬香因为在外地办事没能出席，其他的家庭成员全都到场了。 这场家庭聚会并未谈论公事，聊的都是家长里短。聚会结束后牛小强也没顾得上找三个姐姐谈工作，他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有时间。 此刻一看小弟来到了大姐家，牛夏香还以为小弟是来看望大姐的。她见牛小强空着手，忍不住调侃道：“小弟，你可真小气，来探望大姐居然还空着手。” 牛春香解释道：“小弟不是来探望我的，是我把他找来谈工作的。” 牛夏香听到这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兴奋道：“大姐，你是不是想跟小弟谈那件事啊？” 牛春香笑着点头：“你整天在我的耳朵边啰嗦，我可受不了，趁着小弟这次回国探亲，姐就帮你把那件事跟小弟提一提吧。” 牛夏香兴奋之余亲了大姐一口：“大姐真好！” 牛小强看得满头雾水，好奇道：“大姐二姐，你们所说的那件事到底是啥啊？” 一直都没说话的周凯忍不住咳嗽一声，满脸尴尬道：“小强，你二姐是个官迷，她求着大姐，想让大姐跟你说说创建新厂的事情，至于新厂的厂长职务，你二姐想担任。” 牛小强迟疑道：“创建什么新厂？” 牛夏香白了周凯一眼，随后满脸讨好的拉住了牛小强的胳膊：“小弟，二姐觉得咱们集团公司的业务应该拓展一下，可以成立一家化妆品厂，生产口红和美白膏之类的产品，目前化妆品行业还处于起步阶段，要是能趁此机会抢占市场份额，今后肯定能挣到大钱，你说对吧？”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忍不住笑道：“这么点事情居然还要麻烦大姐跑一趟，二姐，你未免也太不知轻重了吧？你自己找我谈不行吗？” 牛夏香脸上一红：“好啦好啦，是二姐的错，小弟你就别数落我了。” 王小霜一家住在隔壁，牛小强担心自己会吵到她们一家子休息，当下一摆手道：“走吧，咱们进屋说。” 五个人先后走进了牛春香家的大门，刚一进来，牛小强就看见堂屋的墙角放着一个摇窝，他忍不住笑道：“这个摇窝挺不错的，是谁送的？” 王德水笑着回答：“这是老丈人亲手做的。” 牛小强不由一呆：“咱爸平时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做这个？” 牛春香拉着牛小强坐下：“爸熬了几天的夜才把摇窝做出来，本来我们都不想麻烦他，但他坚持要做，我们劝不住，只能由得他了。” 牛夏香补充道：“爸说大姐的孩子是咱们老牛家的第一个外孙，必须要表示一下态度才行，花钱买的东西没有诚意，还是亲手制作比较好。” 牛小强点点头，把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二姐，关于你筹建化妆品厂的想法，我是支持的，这件事由你亲自操办，我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决定是否任命你为化妆品厂的厂长。” 牛夏香立马大喜着点头：“没问题，二姐一定好好表现！” 牛小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决定了筹建化妆品厂的事情，这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化妆品这个行业确实很有前途。 国内有好几亿女性，虽然她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因为生活的压力暂时顾不上打扮，但大家的生活水平迟早都是要提高的。到了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还行的时候，提前在化妆品行业布局的好处就会显现出来。这么大的人口基数，想要挣到大钱一点也不成问题。 第1290章 大动作是投产小汽车 激动之余，牛夏香忍不住提出了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小弟，你准备给我拨发多少启动资金啊？” 牛小强反问道：“二姐，你做过相关调研吗？” 牛夏香立马点头：“当然做过啊，早在三个月之前我就做了。” 牛小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你把调研报告拿来给我看看吧，看过之后我再确定投资金额。” 牛夏香赶忙对周凯吩咐道：“周凯，你去帮我把调研报告拿过来，要快。” 周凯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没多大功夫，他就拿着一个文件夹跑了回来。 牛小强打开文件夹粗略的看了看，随后开口道：“目前国内的化妆品市场不是很火热，因此投资的金额不宜过多，否则会形成产能过剩，设备要是闲置的话，就相当于浪费资金，至于具体的投资数目——”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沉吟，然后给出了具体的数目：“先期给你拨发三十万人民币，你把化妆品工厂的架子构建起来，等你完成构建后，再给你拨发五十万人民币购置设备。” 两笔金额加起来是八十万，这个数目比牛夏香期望的少了二十万。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牛夏香还是很满足的。 她娇笑道：“多谢小弟的支持，姐姐一定会认真做事，不会浪费一分钱的投资款。”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扭头看向了周凯：“二姐夫，我本来还想单独找你谈事情的，既然现在有机会，我就跟你说几句吧。” 周凯立马正襟危坐：“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保证照办。” 牛小强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二姐夫，炼钢厂的产能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扩充，这件事我只能交给你去做，你在现有的产能上再扩大五倍吧，具体的章程你拟成报告提交上来，通过审核后我立马给你拨款。” 由于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因此大家都显得很随意，一旁的王德水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口：“小强，据我所知目前炼钢厂的产能已经够用了，完全可以供应其他几个钢材消耗大户的日常生产，如果在现有的基础上把产能扩充五倍，那岂不是会造成产能过剩的情况？” 在座的人当中只有牛春香明白了牛小强这么做的意图，她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笨啊？小强既然做出这种决定，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是准备搞大动作了，对把小弟？” 牛小强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道：“大姐真厉害，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意图，不错，我确实有了搞大动作的想法。” 王德水丝毫都没有因为被自己的媳妇数落而感到不高兴，他一脸好奇地问道：“小强，你要搞什么大动作啊？方便跟咱们说吗？”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这不是什么机密消息，反正过几天也是要公布出来的，现在告诉你们也没啥关系。 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跟师父已经统一了思想，准备扩大汽车产量，尤其是对于跟帕卡德汽车的合资项目，要追加投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多四个月左右，亚洲机械厂就能投产小汽车了。” 目前亚洲机械厂仍然只开设了卡车生产线，且只有方氏重卡一个产品。 在牛小强出国留学的这半年时间里，方东平带领着技术团队进行攻关，已经成功地设计出了另外两个卡车产品，分别是载重量在五吨以下的方氏轻卡，和载重量在十吨左右的方氏中卡。 当然了，新开发出来的两个产品目前还并未正式投产，仍然处于测试阶段。 不过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最多下个月就能实现投产。如此一来亚洲机械厂的产品种类将增加到三种，这对于方氏卡车这个品牌来说，可以极大的提升市场的拓展度。 目前方氏重卡在国内的销量并不是很高，上个月只卖出去了三十三辆。主要原因在于方氏重卡的售价比较高，虽然质量很不错，但价格因素却限制了销量。 此外方氏重卡的载重量太大，属于重型机械设备，用途不是太广泛，一般只在建筑工地才能发挥出它的全部能力。 为了扩大产品的用途，牛小强和方东平曾经对部分方氏重卡进行了改装，给方氏重卡加装了货运车厢。如果他们没有做出这种改动，只怕每个月三十多辆的销量都没办法达到。 不过这种情况将会很快出现改观，等到方氏轻卡和方氏中卡陆续投入市场，方氏卡车的销量必将会出现大幅度的增长，再加上良好的售后服务理念，方氏卡车必将在国内建立起良好的品牌口碑，进而刺激销量进一步的增加。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目前国内的另外两家汽车厂还并未意识到售后服务的重要性，他们仍然本着老子是大爷，顾客是孙子的想法来面对市场。 不出意外的话，在卡车领域，这两家汽车厂将会很快感受到来自亚洲机械厂的强有力的挑战。牛小强准备给他们好好的上一课，让他们知道顾客不是孙子，而是上帝。 对于亚洲机械厂准备投产轻卡和中卡的事情，在座的几个人都是知道的。不仅是他们，就连凹山镇的居民对此也都十分清楚。因为相关消息早就传扬出去了。 但要说到投产小汽车，厂里的高层一个都不知道，更别提那些居民了。目前知道这个情况的也就只有牛小强和方东平两人。 按照实际情况来看，早在三个月之前，亚洲机械厂就有投产小汽车的能力。因为那个时候厂里的技术员已经基本摸透了三缸发动机的技术细节和制造工艺，对于v8发动机的技术细节和制造工艺也很熟悉，他们甚至根据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的技术，自行开发出了v6发动机技术。 当然了，这其中也离不开山姆的大力支持，有了他这个技术大能坐镇，外加方东平在一旁协助，亚洲机械厂的技术员的水平提升得十分迅速。 第1291章 在中国和美国都要设立汽车工厂 按理说亚洲机械厂早就已经有能力投产小汽车了，既然如此，为啥要等到现在才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呢？ 这其中的最大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资金问题。 投产小汽车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构建生产线，亚洲机械厂用来生产卡车的很多设备都用不上，只能重新进行采购。 财务部门曾经做过估算，根据他们估算的结果，想要构建起一条能够生产小汽车的生产线，最低的投入资金也不会低于三千万人民币。 几个月之前，整个集团公司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因为那个时候集团下属的其他企业已经展开了二期或者三期工程的建设。 这些追加投资花掉了集团公司绝大多数的现金储备，也正是因为如此，公司的账目上现在只剩下了三十多万块钱，让想要使坏的薛副行长没能取得太大的战果。 至于现在，牛小强在美国的银行户头里存放着超过一亿美元的巨额资金，这笔钱是洛奇支付给他的酬劳。 酬劳原本一共是两亿美元，牛小强借给了洛桑一千万美元，采购玻壳生产线花了两千万美元，研发激光焊接技术投入了将近两百万美元。 此外他还投入了五千万美元，用来采购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零配件，这些加起来就花掉了八千多万美元。 再加上其他方面的零碎开销，牛小强手里剩下的资金大概在一亿一千五百万美元左右。 当然了，牛小强也并不是没有收入，那批黄金和白银给他带来了一亿多美元的抵押贷款。这笔钱暂时还未到账，主要原因在于牛小强还未向花旗银行提交黄金的合法来源证明。 牛小强准备让史密斯出具这份证明，他已经跟史密斯联系过了，邀请对方来凹山做客，顺便把这件事落实一下。 史密斯正好有事情要找牛小强商谈，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按照行程来看，史密斯三天之内就会到达凹山。 只要拿到了史密斯出具的黄金合法来源证明，牛小强就能立马拿到花旗银行一亿多美元的抵押贷款。这笔钱到账后，牛小强就能进一步的扩大对名下产业的投资了。 比如说按照他的规划，他还准备在波士顿也构建一家汽车工厂。 美国的人工成本那么高，牛小强为什么要在美国设立汽车工厂呢？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是因为这是他早就跟帕卡德和山姆承诺过的事情。 两人之所以对牛小强的工作如此支持，就是因为牛小强有能力恢复帕卡德汽车公司昔日的荣光。如果帕卡德汽车公司在美国连一家汽车工厂都没有，又何谈恢复昔日的荣光？ 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山姆和帕卡德一直要求牛小强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必须要在美国设立工厂，哪怕只开设一家汽车工厂也行。 这算是两人的夙愿，牛小强要是欺骗他们，今后在公司的执行能力就会打上折扣。别看他是老板，有的时候也需要搞好跟公司内部重要人物的关系，否则光靠他一个人是玩不转的。 二来牛小强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他对小汽车的品牌早就进行了划分，今后在国内生产的主要是低端产品，美国的工厂将负责生产中高端产品。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尽最大可能的节约成本，低端产品的产能无疑将会非常高，购买的人也会更多，国内的低制造成本可以使低端产品具有更高的价格竞争力，将来无论是在国内销售还是出口到国外，都能占据价格方面的优势。 高端产品跟低端产品是不一样的，首先是价格更加昂贵，因此在销量方面会相差很大，不需要大规模生产。 此外牛小强在经营高端品牌的时候还必须要考虑到产地因素，中国给人的印象是非常贫穷和落后的。如果在国内投产高端品牌，将会对品牌形象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如果在美国投产高端品牌，这种负面影响将会不复存在。因为美国本身就是高端的代名词，其影响力遍布全球，是毫无争议的世界第一强国。 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牛小强也很有必要在美国设立专门生产高端品牌的汽车工厂。 这是牛小强对于轿车的战略规划，他之所以延后小汽车的投产时间，除了因为几个月之前存在着资金短缺的问题之外，还因为他没有完成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研发工作。 从总体的研发进度来看，牛小强只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五的设计工作，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才能完工。 生产卡车跟生产汽车是不一样的，卡车体积较大，因此零配件的尺寸也比较大，组装的时候对于精度的要求虽然很高，但工人操作起来相对比较容易。 小汽车就不同了，小汽车的尺寸要比卡车小很多，因此零配件的尺寸也要小上很多，如此一来对于精度的要求只会更高，只要某个部分出现问题，就会造成整车也跟着出现故障。 国内的工业水平摆在这里，即便是另外两家实力雄厚的汽车厂，也无法在小汽车制造领域确保精度。亚洲机械厂虽然具有更好的质量管控体系，工人的技术也非常好，但由于工业设备存在着短板，因此即便工人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确保自己生产出来的小汽车能够达到设计精度。 牛小强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当初想要设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时候，就存有通过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来提升产品质量的念头。 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拥有很多好处，牛小强最看重其中的三个。 第一是可以极大的提升产量。 一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所能提供的产能，要比亚洲机械厂目前的五条手工作业生产线还要高，这是人工跟机械设备之间的本质差异造成的。 第二是自动化汽车生产线可以节约大量人工，即便牛小强设计的汽车生产线的自动化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五，但能够减少的工人数量也达到了恐怖的五百人之多，由此可见自动化生产的优势何等巨大。 第1292章 提拔王德水 第三个好处就是可以确保产品的质量。自动化设备是按照既定的程序来运行的，它们不知疲倦，也不需要吃饭喝水上厕所，生产出来的商品不存在任何品质上的差异，稳定性比人工高太多了。 尤其牛小强已经拥有了激光焊接技术，这项技术可以更好地确保车身的精度和牢固程度，比人工焊接效率更高，质量也更好。 既然自动化汽车产线拥有这么多的优点，牛小强当然愿意等一等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不会对他的整体战略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他现在之所以向周凯提出扩充炼钢厂的产能的要求，就是为了给后续的自动化生产线的投产计划提前做好准备。 大家一听牛小强说亚洲机械厂即将投产小汽车，全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虽然不在亚洲机械厂任职，但亚洲机械厂是整个集团的核心所在，亚洲机械厂能够越来越好，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与有荣焉的大好事了。 周凯一脸开心的点点头：“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抓紧时间筹备扩充产能的事情，保证不会耽误了你跟方厂长的大事！” 早在上次春节期间开会的时候，方东平和牛小强的职务就已经修改了。 方东平现在的职务是整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牛小强是整个集团公司的秘书长。 不过大家已经叫习惯了，总觉得还是以前的职务叫起来更加熟络，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称呼方东平和牛小强的新职务，还是按照以前的职务来称呼他们。 炼钢厂的产能如果扩充的话，这代表着周凯管理的职工数量和工厂的规模都会跟着扩大。牛夏香一看自己爱人的事业发展的这么良好，也跟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周凯，你可不要光喊口号，要把口号落到实处才行哦。” 周凯使劲的拍了拍胸脯：“我办事的能力小强是了解的，话说我啥时候掉过链子？对吧小强？” 牛小强笑着点头：“二姐夫的能力肯定是足够的，我非常放心，现在来说说大姐夫的工作安排吧。” 在上次春节期间召开的全厂战略调整大会上，王德水算是最失意的一个。他仍然待在四季花露水厂，担任着厂长职务。 四季花露水厂的规模已经比原来扩大了好几倍，但即便如此，王德水也不是很满意。 他觉得自己一向都兢兢业业的干活，做出了有目共睹的成绩，按理说在上次的大会上应该得到提拔才是，结果牛小强并未如他所愿。 在这次大会上，牛小强提拔了许多年轻干部，比如说红旗小组的三名成员，两个被提拔成了副厂长，一个被提拔成了副厂长和研究所的副所长。 甚至就连许萍这个丫头片子都被提拔成了副厂长，目前分管着炼钢厂的财务工作。 王德水自认为自己是集团的创始元老，无论是地位还是贡献度，都不比这些年轻人差，可到头来得到提拔的却是这些年轻人，自己这个元老仍然是原地踏步，这多多少少让他感到不是那么舒服。 当然了，不舒服归不舒服，王德水可不敢把这种情绪丝毫的表达出来。 他非常清楚牛小强的性格，牛小强愿意给你的东西，你才能安安心心的收下。如果他没有给你，你就不能胡乱伸手去要，更不能唱反调，否则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本着这样的想法，王德水这大半年以来一直都很低调，工作上比以前更加兢兢业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是迎难而上，从来都不会有半句抱怨。 此刻听到牛小强主动提起自己的工作安排，王德水不由心中一动：难道说我这段时间的表现终于要获得回报了吗？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故作好奇道：“小强，你想跟我说啥啊？” 牛小强微笑着看了看大姐：“大姐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到时候厂里的事情就没人监管，我准备让你帮忙代管一下，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牛春香是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一把手，这家挂着外国名字的工厂之所以能够筹建起来，跟王德水可谓是关系密切。 当初是他主动向牛小强提出建议，让牛小强增加家化品厂的产品种类，并且扩大经营规模的。如果没有他的提议，可能香榭丽舍家化品厂也不会这么快就成立。 此刻一听牛小强准备让自己临时接管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管理工作，王德水表现得很是稳重。他微微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力把工厂的事务管理好，保证不会出乱子。” 牛小强点点头，接着说道：“姐夫，你是集团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对集团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做事也比较稳重，经过我跟师父的慎重考虑，我们决定让你加入最高管理委员会，成为新的委员，你对此应该不会拒绝吧？” 相比较前一个工作安排，王德水对后一个职务提升明显更加感到开心。 前面的工作安排只是临时调度，等到牛春香生完孩子之后，王德水是要把临时兼任的职务交还给自己的爱人的。 但后面的提升就不一样了，这可以说是本质上的地位和权力的提升。 谁都知道最高管理委员会代表着什么，在整个集团公司，这个机构代表着仅次于方东平和牛小强的第三大权力，能够加入这个机构，就意味着你真正的成为的整个集团公司的核心人物。 王德水开心道：“感谢牛秘书的信任，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工作，为集团公司的发展贡献出更大的力量！” 牛春香对于丈夫得到提拔也感到很开心，她笑着接口道：“德水，你的能力是有的，但缺点也同样存在，现在牛秘书和方厂长给了你这么大的肯定，你可要好好珍惜，不要让你的缺点拖了你的后腿。” 王德水立马点头：“放心吧老婆，我会努力改正缺点的，如果我不是那块材料，牛秘书和方厂长随时都可以把我撤下来，我保证不会有半点怨言。” 第1293章 销售工作不是谁都能干的 牛夏香看了周凯一眼，有点酸溜溜的开口道：“周凯，大姐夫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你这个妹夫也要努力向他看起，可不能被越拉越远啊。” 周凯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你看看你，都是自家人，干嘛要比来比去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牛小强知道二姐比较喜欢跟别人比较，他也不介意，笑呵呵的摆摆手：“二姐，二姐夫已经很不错了，你没必要逼他，大家都知道集团公司的重心一直都放在汽车产业上，只要二姐夫好好干，将来未尝没有更好的前途。” 这算是在提前隐晦的表示将来会提拔周凯，牛夏香精明得很，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她娇笑道：“有了小弟这番话，姐姐就放心了。” 牛春香挺着个大肚子，不耐久坐。她站起身在堂屋里面走动，边走边笑：“老二，你的脸皮可真厚，虽然都是自家人，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今后可不能再逼着小周了，尤其是物质方面，我上次听说你有存钱买小汽车的打算，你知道一辆小汽车要多少钱吗？万一你把小周逼急了，他做出了什么不太妥当的事情，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目前国内的小汽车的售价十分惊人，最便宜的也要十多万人民币，贵一点的要三十多万。由于价格太高，因此一般都是政府机构购买。至于私人买家，虽然有，但数量极其稀少。 私人想要购买小汽车的手续是非常繁琐的，国内的相关部门并未开放私人购买小汽车的限制，私人想要购买小汽车，需要找一家正规的单位挂靠，然后以单位的名义才能买到车。 牛小强没想到二姐居然还有购买小汽车的打算，愣了一下他才开口：“二姐，你是不是有些好高骛远了？这年头购买一辆小汽车的钱都可以盖好几栋别墅了，你跟姐夫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想要存够买一辆小汽车的钱，没有好几年只怕是不行吧？再者小汽车属于消耗品，如果你们在外面做生意买一辆还说得过去，毕竟做生意需要讲究排场，小汽车可以展现你们的实力，但你们并没有在做生意啊，还有一点，凹山镇就这么大，你们去上班走个十分钟也就到厂里去了，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小汽车啊？” 牛夏香的表情有点尴尬：“我这不是想在给你姐夫提供一点压力吗，有了压力才有动力，这样才能更有劲头的工作嘛。” 牛夏香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再者我即便要买，也会购买咱们集团公司自己的产品，这算不算是在为公司做贡献？是不是值得支持？” 牛小强闻言忍不住笑道：“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就都是合情合理的，你可真能说，你如果一定要买车的话，就买咱们自己生产的吧，到时候我帮你打个招呼，让销售公司给你打个折扣。” 一听牛小强提到销售公司，牛夏香立马就来劲了：“小弟，不是姐姐说你，你干嘛把那么挣钱的事情交给外人去做啊？就不能照顾一下自己家的人吗？” 目前建华销售公司是整个集团公司里面最来菜的，许多销售员都能拿到非常丰厚的提成，公司的两位老总更是富得流油。 根据小道消息所说，陈建国和江荣华每人每月都能拿到一两万的提成金，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多万。这个数字令所有人感到震惊。即便是公司的高层，也都对此感到眼红。牛小强可以理解众人的这种心态，换做是他，估计也会眼红的。 牛小强之所以让陈建国和江荣华担任建华销售公司的负责人，主要是这两个人以前经常跑南闯北，社会阅历十分丰富，人脉关系也很庞大。 再者两人的战略眼光和销售经验也都很不错，因此牛小强觉得把销售公司交给他们去打理十分正确。 如果换成自己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就把触角延伸到周围的好几个省份，这对于方氏摩托的销售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刻听到二姐当面质疑自己的决定，牛小强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二姐，我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从整个集团公司最有利的角度出发的，销售公司确实很来菜，但他们付出的辛苦也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拓业务可不容易，方氏摩托当前的产量如此巨大，这对于销售人员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压力，为了把摩托车卖出去，他们明里暗里吃的苦可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举了个例子：“就拿陈建国来说，据我所知，他曾三个月都没有回过家，每天的休息时间也只有三四个钟头，为了构建一个合适的销售网点，陈建国不仅要调查附近居民的购买力，还要去租房子、跟当地的各种人物搞好关系，说句实话，这种事情要是交给我去做，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做的比他更好，如果换成你们，那就更不用说了，说来说去，这种苦头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吃的消的啊。” 方氏摩托目前的年产能将近四十万，如果等到三期工程正式投产，年产能将会提升到八十万辆。 这个数字不可谓不恐怖，对于销售人员来讲，这个数字就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销售公司成立的时候，无论是两位老总还是基层的销售员，都跟公司签订了包销合同。 如果他们没能完成销售任务，就会被扣除掉奖金，收入可能跟普通的产线工人差不多。 许多人只看到了他们现在拿到的丰厚提成，却对他们需要承担的压力和风险视若无睹，这种看法是很不全面的。 牛小强缓了口气，接着说道：“目前摩托车市场相对来说比较火爆，但是等到国内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基本都购买了摩托车之后，市场就会出现一个暂时的饱和期，产品就不是那么好卖了。” 第1294章 方东平精神失常了？ “当然了，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后续还会产生第二批第三批富裕起来的人，但谁也不敢保证第二批和第三批富裕起来的人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因此销售公司的压力将会长期存在，并且会随着摩托车产量的提升，压力在后续会变得更大，这还不算完，因为接下来咱们集团公司还要投产小汽车，到时候小汽车的销售工作仍然会交给建华销售公司去做，他们的工作量和心理压力还会继续提升，如果没有几把刷子，这份工作还真的干不好。” 听了牛小强的这一席话，牛夏香不由微微点头：“你说得在理，销售工作不是那么好做，无论是摩托车还是小汽车，都属于贵重商品，不像家化产品，人人都买得起，想要把摩托车和小汽车推销出去，确实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和心血。” 牛春香摆摆手：“好了好了，就别谈这些事情了，无论小强做出什么决定，咱们都应该支持，而不是去怀疑，老二，你今后可不能跟着其他人人云亦云，咱们是一家子，如果连你都怀疑小强的决定，你让小强怎么想？” 牛夏香立马点头：“知道了大姐，我今后一定全力拥护小弟，要是听到其他人说风凉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也没有必要这样，其他人想说啥让他们说去，对我是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我要是连这么点定力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为我师父的事业当掌舵人？” 其他四人全都点头，牛小强的年龄和辈分虽然是大家当中最小的，但他做出的成绩却是最巨大的。不要说在场的几个人比不上，就算是放眼全国，又有谁有牛小强这么逆天的头脑和手腕？ 牛夏香把话题转移到了方东平的身上：“小弟，我今天下午看到方老爷子了，他……该怎么说呢……” 牛夏香说到这里思考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他看起来很是反常，见了谁都是哈哈大笑，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码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其他人听不懂的话，小弟，方老爷子该不会是那啥了吧？” 这里所说的那啥指的是精神有问题，也不怪牛夏香会这么想，实在是方东平今天下午的举动确实是太过古怪和反常了。 当时很多人看到他冲出办公室，然后一路大笑着往码头狂奔。只要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对方东平当时的精神状态产生怀疑。 方东平为啥会如此反常？这其中的原因只有牛小强知道。就在今天下午，牛小强拨通了师姐的电话，询问了师姐治疗精神疾病的情况。 得知师姐的精神疾病已经痊愈，并且半年以来从未复发的情况后，牛小强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让师父和师姐一家子团聚。 这件事对于方东平的意义非同一般，他今年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人到了这个年纪，对于事业上的事情会看的很淡，转而对家庭的渴望会变得非常浓厚。 方东平的前半生无疑是很耀眼的，年轻的时候被国家部委选中，去苏联留学深造。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方东平美好的人生道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在经历了一段犹如噩梦的时光后，他最终被下放到牛家村劳动改造。 在他下放的这段时间内，他不仅失去了大学教授的工作，也失去了几个跟他志同道合的老朋友，更是失去了妻子的生命。 方东平由此心灰意冷，即便后来他的问题被解决，他也不愿意回到原来的大学去教书。 方东平做出这个决定也跟他的闺女方慕白脱不开关系。 他曾数次去首都探望自己在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但是闺女却对他一直避而不见，并且还通过中间人对他表达了严重的不满和怨恨。 这对于方东平的打击非常巨大，使得他原本对生活抱有的希望彻底破灭。 从那以后，方东平就窝在了山沟沟里面，除了照顾几个老朋友的家人之外，他对其他的事情全都失去了兴趣。 当然了，方东平的内心还是存在着幻想的，只是他隐藏的很深，其他人看不出来罢了。 牛小强身为他的关门弟子，两人的感情亲如爷孙，只有他一个人看出了方东平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幻想。 在上次回国探亲的时候，牛小强抓住机会提出了代替师父去看望师姐一家的建议，然后牛小强趁着出国的时候，顺路去探望了方慕白一家。 通过他的一番努力，方慕白和丈夫终于同意了跟方东平见面的请求。 方慕白因为母亲的死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为了避免让他们一家在团聚的时候发生不好的事情，牛小强建议她去治疗精神疾病。 经过了这大半年的治疗，方慕白已经彻底痊愈，牛小强得知情况后觉得师父和师姐重逢的条件已经成熟，于是吩咐师姐一家子坐飞机前往江东，顺带着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方东平。 方东平得知消息后老怀大慰，激动之余难免会做出跟平时大相径庭的举动，也难怪其他人会对他的精神状况产生怀疑。 此刻听二姐提到这茬，牛小强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他呵呵一笑，把方东平要跟闺女重逢的事情说了出来。 四个人听了之后全都愣在了当场，过了片刻周凯才笑着开口：“小强，可真有你的啊，居然办成了这么困难的事情，这下子方老爷子一家肯定要对你感恩戴德啊。” 牛小强摆摆手：“我跟师父的关系有目共睹，这是我应该做的，感恩啥的就算了，只要师父一家子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我这个当徒弟的就心满意足了。” 王德水感叹道：“方老爷子终于可以放下心理包袱了，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意义非凡啊。” 牛春香和牛夏香也跟着唏嘘感叹了两句，随后牛夏香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小弟，咱们是自家人，有些话姐姐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295章 薛副行长求见牛小强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二姐想要说啥，他忍不住笑道：“二姐，你是不是想说一旦我师姐一家子来了，我在厂里的地位就会受到影响？” 牛夏香立马点头：“虽然说起来不太好听，但姐姐还是要说，要是没有你的鼎力相助，方老爷子也不可能把事业做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眼看着集团的发展越来越好，万一他把你给撤掉，提拔他自己的闺女上去，这对于你来说就太不公平了，我知道你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关系再好还能好得过自己的亲生闺女吗？小弟，这种事情你不得不防着一点啊。” 牛春香听到这话微微摇头：“老二，你说所说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 牛夏香诧异道：“为啥不存在啊？” 牛春香呵呵一笑：“你看看整个集团公司的人员结构，几乎所有的高层全都是小弟提拔起来的，厂里的规章制度和管理体系也都是小弟一手创建的，毫不夸张地说，小弟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到了集团公司的各个层面，不是随便换个人就能行的，如果方老爷子真的想把小弟撤换掉，他必须要连带着撤换掉几乎所有的管理人员才行，否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撼动小弟在集团里的地位，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如今的方老爷子也没办法撼动小弟的地位了。” 牛夏香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着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小弟，还是你厉害，提前进行了如此精妙的布局，有了所有管理人员的拥戴，你的地位绝对是稳如泰山啊。” 牛小强不由暗暗感到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管理自己名下的企业而已，居然被你们解读成了我在提前布局，搞得我好像是个小人一样呢。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笑着摆手：“大姐二姐，这是我跟我师父的事情，你们不用胡乱猜测，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事情后续的发展。” 王德水笑着接口：“要我说你们全都想多了，小强肯定提前跟方老爷子进行过协商，并且有了明确的定论，否则在这个节骨眼上，方老爷子怎么会赞同提拔我进入最高管理委员会？谁都知道我跟小强是啥关系，如果方老爷子想让自己的闺女替代小强，他肯定不会答应这件事嘛。” 周凯笑着点头：“还是大姐夫厉害，脑袋瓜比我转的快多了，你的说法很有道理。” 牛小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他看了看表：“快十点了，大姐，你们赶紧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四个人纷纷点头，把牛小强送到门外，跟他挥手道别。 牛小强回到家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继续设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半，他这才关机休息。 牛小强回到凹山后一直都是这么安排时间的。他每天只休息四个半小时，其余的时间要么用来处理公务，要么就是搞设计。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妈妈孙梅把牛小强叫醒。 牛小强洗漱过后来到了工厂食堂，在食堂里吃的早饭。 随后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各种公务。 忙活到将近上午十点的时候，王小霜走了进来：“小强，外面有人想要见你。” 牛小强一边审核财务报表，一边询问道：“谁想见我？” 王小霜神色古怪地回答道：“就是那位冻结咱们资金的薛副行长。” 牛小强文言不由哈哈一笑：“真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跑来向我投降了。” 王小霜跟着笑了两下，然后问道：“你要不要见他？” 牛小强收起笑，不屑的冷哼一声：“让他滚！这种无耻之徒见他干嘛？想恶心死我吗？” 王小霜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去。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牛小强就改了主意：“你先等会儿。” 王小霜一脸好奇的转回头：“你还有其他的什么吩咐吗？” 牛小强露出坏笑的表情：“你去告诉薛副行长，就说我在开会，等我开完了会再去见他。” 王小霜诧异道：“你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牛小强嘿嘿一笑：“咱们不是还有三十多万的款子被他给冻结了吗？这笔钱还是要拿回来的嘛。” 王小霜好像明白了牛小强的意图，她好笑道：“你是不是想把这笔钱给弄回来，然后再翻脸不认人？” 牛小强点点头：“薛副行长肯定是来求我的，这家伙既然帮着别**害咱们厂，就应该付出代价，我戏耍他难道不应该么？” 王小霜娇笑着点头：“这人确实挺可恶的，就依你的吧。” 王小霜说完话来到了亚洲机械厂的接待室，对一脸愁容的薛副行长做了个请的手势：“薛行长，牛秘书正在开会，他让我先把你带到会客室去歇着，等到开完了会再过去见你。” 薛副行长听到这话立马露出惊喜的表情，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多谢你了。” 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薛副行长的肠子都悔青了。 昨天他没能经受住某些人提出的优厚条件，按照对方的要求冻结了方东平名下的集团公司的账户。原本他以为这件事会非常轻松，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结果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首先是牛小强直接找到了建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建行的人商量的，对方居然在凹山设立了一家分行。 亚洲机械厂等企业立马就在这家分行开了户，把自己这边给彻底抛弃了。 接下来就是凹山镇居民的挤兑风潮，这件事对于薛副行长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昨天下午，凹山镇的几百号储户乘坐货船赶到了市里，他们直接涌向了自己下辖的银行营业网点，吵吵嚷嚷的要求销户。 一些过路的群众对此感到很是好奇，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很多人怀着好奇之心凑过去打听消息。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296章 先收点利息 这一打听不要紧，立马就把其他的许多储户给吓到了。 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说这家银行很没有信用，不管是谁的账户，人家说封就给你封了，如果大家不赶紧联合起来一起取钱，到时候剩下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这家银行就完全不会搭理你，你存在银行里的钱也会跟着完蛋。 这年头大家挣钱都不容易，一听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有可能会被银行给封掉，不管这个消息是否属实，都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于是乎大家立马跑回家拿存折，在此期间还好心的把相关消息告诉了邻里左右，让邻居们也赶紧跟自己一起去转移存款。 最终这件事形成了滚雪球效应，在清江地区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的市民全都有所耳闻。 消息刚开始传播的时候还有一定的依据，毕竟薛副行长冻结亚洲机械厂账户的事情是客观存在的，这个谁都无法否认。 结果到了后来，消息就逐渐走了样。有的人说这家银行的资金出了问题，快要破产了，如果不抢先把钱取出来，你所有的存款都会血本无归。 还有人说这家银行的存款留档丢失了，他们准备对丢失档案的这些储户采取不认账的态度。如果不趁着他们还未这么做的时候把钱取出来，到时候你的存款就会像被赖账一样赖掉。 在这种舆论导向之下，即便银行的各个网点到了下班的时间，也没办法关门歇业。因为各个网点早就被储户们给包围了，银行职员根本不可能离开。 薛副行长得知消息后被吓了一大跳，赶忙给那位对自己许下承诺的人打电话，寻求对方的支持。最起码也要把民警同志派出来维持秩序，否则要是出现了市民冲击银行的事情，他姓薛的肯定要承担责任。 让薛副行长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根本就不搭理他，无论他拨打多少次电话，就是没办法接通。 后来薛副行长按耐不住，直接坐车赶往对方的家里，结果他在小区门口就被警卫给拦下了。警卫一听来的是薛副行长，立马就拒绝了他进入小区的要求，并且告诉他，这是某人特别交代过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薛副行长终于明白过来：他被对方给抛弃了。 薛副行长顿时就傻了眼，瘫坐在了地上，脑袋里面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很想骂娘，但没有那个胆量，他想要解决正在发生的挤兑危机，但又没有那个能力。 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薛副行长最终做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明智的决定，那就是去找牛小强认错。只要取得了牛小强的谅解，来自凹山镇的储户们就会停止闹腾，如果牛小强愿意帮自己发句话，这些来自凹山的储户就会帮自己去向其他的储户解释清楚。当误会解除后，一切的问题都将不存在。 薛副行长对于凹山镇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牛小强有这个威望。 在赶来凹山的途中，薛副行长的心情是十分忐忑的。他知道自己昨天干的事情有多么下作和无耻，换成是自己，也很难咽得下这口气。 现在一听王小霜说牛小强愿意见自己，薛副行长悬着的心立马放下来一大半。 如果牛小强连自己的面都不愿意见，那就代表自己根本不可能获得他的谅解，所有的事情都将朝着最恶劣的方向继续发展，他最后肯定要完蛋。 牛小强既然愿意见自己，那就代表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自己认错的态度足够好，牛小强兴许就会放自己一马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薛副行长老老实实在会客室里等了一个钟头。 当牛小强面带笑容走进会客室的时候，薛副行长像下级面见上级一样，赶忙站起身冲着牛小强点头哈腰：“牛秘书好，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牛小强呵呵一笑，态度看起来非常和蔼：“薛叔叔不必客气，咱们坐下来说吧。” 一位工作人员给两人泡好茶水，她刚准备离开，牛小强就板着脸叫住了她：“薛行长可是贵客，你们接待处怎么能如此怠慢呢？居然连香烟都没上？” 这位工作人员吓得脸色发白，赶忙点头道：“是是是，我这就去把香烟拿来！” 牛小强叮嘱道：“要拿最好的香烟，那些没有档次的香烟就别拿出来了，知道吗？” “恩，我明白。” 等到这位工作人员离开，薛副行长立马客气道：“牛秘书真是太客气了，我是个戴罪之人，今天是专程过来向牛秘书道歉的，怎么能让你搞接待呢？来来来，还是抽我的吧，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牛秘书千万不要推辞。” 银行可是大金主，从来都只有人家送他们礼物，他们却很少往外掏东西。薛副行长这次是来寻求牛小强的原谅的，别说是一点礼物了，就算是损失一些尊严他也愿意。 牛小强低头一看，发现薛副行长递过来的包包里装着四条中华香烟，此外还有两瓶茅台。 这些礼物虽然只价值两百多块钱，但在这个年代已经很拿得出手了，毕竟很多工人的月工资也才几十块钱。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薛叔叔真是太客气了，我是晚辈，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呢？” 薛副行长坚持着把包包塞给牛小强：“这跟辈分没有关系，是我展现诚意的一种态度，牛秘书就别客气了。” 牛小强故作为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吧，收下就收下，不过下不为例啊。”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这三年以来，我给你们银行提供了多少的现金流水？这么点东西就当是收的一点利息好了。 薛副行长显得很是开心，似乎只要牛小强收下了他的礼物，他的事情就能解决一样。 接下来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等到工作人员上完烟离开，薛副行长这才谈到了正事：“牛秘书，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向你诚恳的道歉，那件事只是工作人员的失误，并非我的本意，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可不会对着朋友背后捅刀子。”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297章 你个王八蛋等着死翘翘吧 薛副行长原本想把自己受到卑鄙小人蛊惑的事情全都向牛小强坦白，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这会显得自己非常愚蠢短视，于是改变了策略，把责任推给了下级。 他一脸诚恳的接着说道：“我已经很严肃的处理了这名工作人员，对于他给贵方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还望牛秘书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我们工作中的失误。” 牛小强的脸上始终都带着笑，他微微点头道：“我能够理薛叔叔的难处，贵行的业务做得那么大，工作人员众多，薛叔叔有的时候难免会管理不过来。” 薛副行长原本以为牛小强会发脾气，不说骂自己几句，给自己点脸色看还是很有可能的。 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丝毫都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帮着自己说话，这让薛副行长颇为惊喜。 他连连点头：“牛秘书说的太对了，咱们银行人员太多，难免会出现良莠不齐的情况，有的人表面上认真努力，暗地里却对工作敷衍塞责，粗心大意之下犯下了重大错误，有鉴于这件事给客户造成的恶劣影响，我准备回去后立马召开中高层会议，对大家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与此同时我在这里向牛秘书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对贵公司犯下同样的错误，让我们携起手来，一同为国家的四个现代化建设努力奋斗吧！” 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薛副行长此刻的态度，多半会以为他是个政工工作者，并且是个思想非常端正的政工工作者。 但如果是了解内情的人，就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了。 牛小强就是如此，他看着薛副行长信誓旦旦且斗志昂扬的模样，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差点没恶心得把早上吃的东西呕吐出来。 强压住内心的不适，牛小强面带微笑道：“薛叔叔的话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教育和激励，我十分认同薛叔叔展现出来的态度，有了你这样的积极分子，咱们国家的经济又怎么会发展不起来呢？” 薛副行长哈哈一笑，连连摆手：“牛秘书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牛秘书如此夸赞。” 薛副行长一看会客室的气氛如此良好，觉得是时候彻底解决问题了。只见他收敛笑容，很是诚恳的接着说道：“牛秘书，对于我们之间发生的误会，我已经做出了针对性的改善措施，还望你看在咱们老交情的份上，在这个关键时刻拉叔叔一把吧。” 牛小强故作迷糊道：“薛叔叔，你遇到啥困难了？” 薛副行长苦哈哈的把储户挤兑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唉声叹气道：“说起来这都是以讹传讹，我们银行的资金是很充足的，根本不存在破产的情况，更不会贪墨储户的存款，但那些储户却听信了谣言，这对于银行的正常经营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实话跟你说吧，叔叔昨天急得一宿都没睡着啊，这不，今天天刚亮我就赶过来向你求助，请你帮帮忙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他先是对储户的愚昧举动表示否定，随后一脸好奇地问道：“薛叔叔，这种事情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啊？” 薛副行长解释道：“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挤兑的风潮是由凹山镇的储户引起的，牛秘书在凹山镇的威望这么高，只要你帮忙发句话，那些储户肯定不会继续闹腾了，有他们起到带头作用，其他的储户也会慢慢冷静下来，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可以彻底解决了。” 牛小强闻言面露不满之色：“凹山镇的居民怎么能这么瞎胡闹呢？真是太不像话了，薛叔叔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核实一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我会立即找人跟着薛叔叔一起去市里，把那些瞎胡闹的人全都叫回来。” 薛副行长立马大喜，站起身冲着牛小强连连鞠躬：“牛秘书，我代表本行对你伸出的仗义之手表示感谢！真的非常感谢！” 牛小强笑呵呵的摆摆手：“薛叔叔不必如此，你先坐着歇会儿，我这就去办事。” 牛小强说完话走出了会客室，刚一出来，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之色。 他心中暗想：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还想让我帮你解决问题？真是痴心妄想！你个王八蛋等着死翘翘吧！ 牛小强根本就没去核实情况，更没有平息事态的念头。他四处闲逛了一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够了，这才回到了会客室。 薛副行长一看他回来，立马站起身问道：“牛秘书，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已经核实过了，情况确实跟薛叔叔所说的一样，为了尽快解决问题，薛叔叔还是立刻赶回市里去吧。” 薛副行长微微一愣，然后迟疑着问道：“牛秘书就不派人跟着我一起回市里去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薛叔叔放心，我刚才已经跟市里的营业部的人打过电话了，他们正在赶去贵行的营业网点的途中，估计等到薛叔叔回到市里的时候，凹山镇的储户已经被他们给劝回来了。” 薛副行长不由大喜，对牛小强千恩万谢一番。他道完谢刚准备离开，牛小强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道：“我差点给忘了，薛叔叔，我们整个集团公司现在急需资金进行周转，不知我们存放在贵行的那笔款子能否解冻啊？” 薛副行长赶忙拍着胸脯道：“这个牛秘书不必担心，在回市里之前，我会先去凹山镇的营业网点，让他们立刻解冻。” 牛小强笑盈盈的点头：“那就有劳薛叔叔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不远送了，祝薛叔叔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薛副行长笑着客气了两句，随后快步下楼而去。 牛小强把他送到楼梯口，看着薛副行长下楼的背影，他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于思梅在办公室里坐着，她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看牛小强回来，于思梅忍不住问道：“小强，我听说薛副行长来了，他是来干嘛的啊？” 第1298章 几分钱人民币的风油精卖到一美元一盒 牛小强把情况简略的说了一下，说完之后他冷笑道：“这个王八蛋还想让我帮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看我怎么玩死他。” 于思梅的心肠比较偏软，她犹豫片刻后开口道：“小强，人家都上门求你来了，你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 牛小强摆摆手：“于姐，你的这种说法我可不认同，他之前坑害过咱们，如果不是我立刻做出针对性的反制措施，你以为他会跑来求我？如果大家都以德报怨的话，那又何以报德呢？我这个人一向都是恩怨分明，祸害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于思梅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她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牛小强：“这是神农制药厂制定的第三期工程的建设规划报告，麻烦你审核一下吧。” 神农制药厂目前只扩张到二期项目，三期工程还处于筹备阶段。本来审核的事情应该由最高委员会完成，不过牛小强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这件事当然需要他来拍板了。 牛小强接过文件夹，浏览一番后不由露出诧异之色：“于姐，为什么在第三期工程当中，风油精的生产线规划了三条？难道说国内对于风油精的需求量真有这么巨大吗？” 于思梅笑道：“这个说起来跟你的三姐有关。” 牛小强越发的感到诧异：“跟她有啥关系？” 于思梅解释道：“牛秋香前不久刚刚带队参加了本次秋季广交会，她在这次广交会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具体来说她在展会举办期间遇到了一位来自中东地区的客商，那几天气温有点热，展厅内的蚊虫有点多，牛秋香为了驱赶蚊虫，在身上擦了一些风油精，结果这位跟她洽谈家化品业务的中东客商闻到了她身上的风油精味道，由于风油精的味道有点刺鼻，因此这位客商不是很适应，但他又不好明着说出来，只得旁敲侧击，询问牛秋香是不是喷了什么香水。” “牛秋香笑着说自己并未喷香水，只是擦了一些风油精，这是用来驱除蚊虫的一种药物，还可以用来提神醒脑，对方听到这个回答立马来了兴趣，继续询问跟风油精有关的情况。” “在彻底了解了风油精的功效后，他当即跑了题，询问风油精的价格是多少，牛秋香很是精明，她敏锐地意识到这个人对风油精的态度有点过度热切，于是报出了一个很高的价格，你猜怎么着？” 牛小强立马回答：“对方肯定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对吧？” 于思梅笑得很开心：“不错，那位客商确实很爽快的点头同意了，牛秋香一看对方连价格都不砍，不由感到有点好奇，忍不住询问对方为什么如此爽快，那位客商说出了实情，据他所说，中东地区蚊虫较多，当地民众一直都为此感到困扰，现在既然遇到了在驱除蚊虫方面如此有效果的东西，他就想采购一些拿回去销售，如果市场反应比较好的话，他今后还准备继续从我们手里采购。” 牛小强好奇道：“风油精的生产工艺并不怎么复杂，国内有那么多的生产厂家，他为啥不去找别人询价，直接以高价跟咱们签了单子呢？” 于思梅回答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展台非常宝贵，那些参展的厂家谁都没有把风油精当成一回事，这玩意在国内实在是太普通了，价格也非常便宜，大家觉得把这种挣不到什么钱的玩意拿出来展览简直就是在浪费宝贵的展台空间，因此没有任何一家厂家展出这种商品，这其中也包括我们神农制药厂，要不是牛秋香身上的风油精味道恰好被这位外商闻到，估计咱们也不可能得到这笔订单。” 于思梅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就在前天，这位外商给咱们打来了电话，说是他带回国的风油精得到了非常良好的市场反响，两天不到就被抢购一空，眼看着市场反响如此强烈，他当然不愿意错过挣大钱的机会，于是第一时间给咱们打来了电话，想要从咱们手里大批量的订购风油精，我们现有的产能无法满足对方的订单需求，因此在第三期工程中才会增设三条风油精的生产线。” 于思梅笑得非常开心：“订单的总价高达三百万美元，比神农制药厂一年的营业额还要高呢，就这还只是第一批的订单，后续的订单将会在半年内陆续完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神农制药厂今年的营业额很有可能会超过一千万美元！”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于姐，风油精才几分钱一盒，如果按照这个价格来计算的话，咱们得生产多少盒风油精才能挣到一千万美元啊？这么恐怖的产量，就算增设三条新的生产线，只怕也根本不可能在半年之内完成订单吧？” 于思梅笑得更加开心：“你计算的价格是错误的，咱们跟这位外商签订的风油精的单价为一美元一盒，只要原材料供应充足，三条生产线肯定可以满足订单的需求。” 牛小强又惊又喜：“几分钱人民币一盒的风油精居然被你们卖到了一美元一盒？我的天！这未免也太暴利了吧？！不错不错，你们这几位娘子军挺厉害的嘛！” 于思梅笑了笑：“后来我们三个委员曾聚在一起探讨过这笔利润超高的订单，大家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笔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订单之所以会出现，主要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造成的，如果那位外商得知风油精在国内如此廉价，他肯定不会开出这么高的采购价格，同样的，如果国内的人知道风油精在中东和热带地区如此受欢迎，肯定会有人跟咱们抢生意，说来说去这笔订单有那么点巧合的意思，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造成的。” 牛小强连连点头：“你们得出的结论十分正确，受此启发，我决定轮流派遣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出国考察，一个人再厉害也有疏忽的时候，人要是多了，就有更高的概率发现更多挣钱的商机啊。” 第1299章 师姐一家子来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吩咐道：“这件事由你们最高管理委员会来安排实施，注意协调人员，不能耽误了工厂的正常生产。” 于思梅立马点头：“我这就去跟其他委员通报一下。” 牛小强叫住了于思梅：“于姐，麻烦你顺便跟王小霜说一声，让她去xx银行的营业网点走一趟，把咱们公司户头上的钱全部转存到建行去，免得薛副行长得知真相后反悔。” 于思梅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牛小强掏出钢笔，在文件夹的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写了这样一行字：“此事优先快速办理，不得有任何延误”。 牛小强这是担心耽误了风油精的生产，进而耽误了神农制药厂挣大钱。面对着利润这么高的订单，就连牛小强也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签完字后，牛小强把这份文件放在已经审核过的文件堆上，准备等会儿吃中午饭的时候顺路拿到方东平的办公室去，让最高管理委员会立刻组织人手执行。 正当他准备接着审核其他的文件时，丁泽祥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他连门都没敲，跑进来之后不等牛小强询问就大声道：“牛秘书，外面有一家三口指名道姓的找你，我问他们是来找你干嘛的，其中的那个女人说她是你的师姐。” 丁泽祥说到这里喘了口气，然后询问道：“牛秘书，那个女的真的是你的师姐？同时也是方厂长的闺女啊？” 牛小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反问道：“丁科长，你确定厂门口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吗？” 丁泽祥见牛小强的神色有点反常，不由诧异道：“是啊，厂门口确实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并没有其他人跟着他们，牛秘书，你问这个干嘛啊？难道他们的身边应该跟着其他人才对吗？” 牛小强的眉头微微一皱：“我师父昨天就赶去省城迎接我师姐一家子了，按理说他们四个人应该一起回来才对，现在却只回来三个人，难不成我师父跟师姐一家子错开了？” 丁泽祥闻言想起什么似地哦了一声：“难怪方厂长昨天下午出去的时候那么兴奋，原来他是要去迎接自己的闺女啊。” 牛小强摆摆手：“咱们先别在这里说废话了，赶紧去迎接我师姐一家子吧。” 丁泽祥立马点头，随同牛小强一起小跑到厂门口。 方慕白和于国强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正站在门口朝厂区里面张望。一看牛小强小跑过来，方慕白和于国强立马露出笑容，热情的跟牛小强打招呼。 牛小强的态度也很热情，客气几句后带着三人往招待所走去：“师姐，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先带着你们去招待所吃饭，顺便让你们在招待所临时歇歇脚，等师父回来后，再给你们安排住所。” 方慕白的心情有些忐忑，她跟自己的父亲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见过面了，都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些什么。 于国强显得很轻松，他笑呵呵的问道：“小强，我老丈人不在厂里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昨天就跟师父汇报了你们要来凹山跟他团聚的消息，他按耐不住，当时就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去省城机场迎接你们去了，现在看来，你们跟他多半是中途错过了。” 于国强哦了一声：“真是难为老丈人了，他一把年纪还要跑那么远去迎接我们，希望他不要累坏了才好。” 方慕白的眼眶微微有点泛红：“唉，说起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以前能够——” 牛小强挥手制止住了师姐，笑着劝解道：“师姐，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你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哦。” 方慕白微微点头：“恩，我听师弟了，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转头看向方慕白的女儿：“这位应该就是小雨吧？” 小姑娘初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难免有些怯场，神色不是很自然。 于国强在一旁点头微笑道：“她叫于小雨，还有三个月就满十三岁了，小雨，这位就是爸爸妈妈经常跟你提起的牛小强叔叔，你不是早就想当面感谢牛叔叔的吗？怎么现在见到正主了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啊？” 于小雨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牛叔叔，牛小强不由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全都拿出来塞给了于小雨：“虽然我只比你大几岁，但是辈分却比你高一点，今天咱们初次见面，你又叫了我叔叔，我不表示一下未免说不过去，这点钱是叔叔送给你的见面礼，你赶紧收下吧。” 牛小强嘴里说的是这点钱，实际上这笔钱可不算少，最起码也有五百块以上。 于小雨嚅嚅诺诺的拿着钱，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收下。 方慕白见状赶忙推辞，摆手道：“小强，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多钱了，现在又给小雨这么多的见面礼，我们绝对不能要。” 于国强也是差不多的说辞，牛小强笑着摇摇头：“师姐，这是我给侄女的见面礼，性质跟上次给你们钱是不一样的，你们要是推辞不收，那就太伤我的面子了。” 于国强闻言抽出一张大团结，然后把剩下的钱全都递向牛小强：“见面礼意思一下也就行了，哪里需要这么多？小强，你就别让我们一家子难堪了行吗？” 牛小强避让开了于国强递过来的钱：“师姐夫，我是真的不差这几个钱，你们就别推来让去的了，免得伤了和气。” 于国强还待再说，牛小强已经加快了脚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于国强见状只得苦笑着摇头：“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牛小强扭回头哈哈一笑：“这才对嘛，前面就是招待所了，走，咱们吃饭去。” 一家三口在牛小强的带领下走进了招待所。牛小强也不废话，直接吩咐前台的接待人员把最高级的包厢打开，然后让前台的人去跟厨房说一声，整一桌最好的饭菜，顺便把最高档的烟酒全都拿出来待客。 第1300章 你师父出事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立马点头答应，打开包厢的门后跑去通知厨房做菜。 牛小强等人刚坐下没多久，另一位工作人员就拿进来一条中华香烟和两瓶洋酒。 牛小强把一整条香烟递给于国强，顺便对他使了个眼色：“师姐夫，这是厂里的招待烟，你尽管拿去抽，可千万不要推辞，免得下面的人说我故意怠慢你们。” 方慕白和于国强全都知道方东平名下的产业是属于牛小强的，牛小强上次见面的时候就跟他们透露过这个秘密，并且叮嘱两人不要泄密。 他们知道牛小强这是在做表面功夫，主要是做给下头的人看的。如果他太小气的话，难保下面的人不会说他故意慢待方厂长的闺女一家。 虽然方慕白一家和方东平不会这么想，但这种流言蜚语听起来还是会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于国强苦笑一声，无奈的把香烟拿在手里：“小强，师姐夫谢谢你了。” 牛小强笑了笑，亲自起身去给于小雨拿了一整箱汽水和一大包零食进来。他把汽水和零食放在于小雨的脚边，笑呵呵道：“小雨，等会儿咱们三个大人喝酒，你喝汽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千万别跟叔叔客气。” 小孩子都比较馋嘴，尤其是对于汽水和零食。牛小强的举动瞬间就收获了于小雨的大量好感，小丫头很是开心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叔叔。 可能她现在叫的这声叔叔才是发自内心的吧。 方慕白见状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这丫头，见到吃的喝的就眉开眼笑，都多大个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于小雨抱住妈妈的胳膊，撒娇道：“我以前哪里有钱买零食汽水啊？现在有这么好的喝汽水和吃零食的机会，我能不开心吗？” 方慕白听到这话不由有点心酸。他们家以前的日子过得十分拮据，确实是没钱给女儿买零嘴。后来虽然得到了牛小强的大笔资助金，但夫妻两忙着治病的事情，忽略了对女儿的关怀，因此于小雨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机会吃到零食。 方慕白暗暗感到愧疚，叹了口气道：“你想吃就吃吧，不仅今天可以敞开了吃，今后都可以敞开了吃。” 于小雨还没来得及感谢妈妈，于国强就赶忙反对：“这可不行，无论干啥都要有个节制，否则要是按照你说的每天大吃大喝，小雨的牙齿会掉光的，对她的身体也非常不好。” 方慕白一想也是，微微点头道：“确实是我欠考虑了。” 于小雨闻言忍不住撅起小嘴巴，一脸的不乐意。 于国强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要不这样吧，爸爸今后每个礼拜给你一块零花钱，你可以自行安排，这总行了吧？” 如今这个年代，原味冰棍两分钱一根，奶油雪糕也才五分钱一根，最贵的瓶装汽水还不到一毛钱，一块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已经不算少了。 于小雨的脸色立马阴转晴，开心的点点头：“谢谢爸爸和妈妈！” 夫妻两相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牛小强见状忍不住心想：师父要是在场就好了，可惜这么幸福和谐的一幕他没看到啊，话说他究竟去哪儿了呢？就算跟师姐一家子错开了，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吧？奇怪，真是奇怪呢。 为了不影响包厢里的气氛，牛小强想到这里立马收起了心思，他伸手拿起一瓶洋酒：“两位，这是我这次回国探亲的时候从美国托运回来的威士忌，国内非常少见，我这就把酒打开，让你们尝个新鲜。” 方慕白夫妻以前从未见过洋酒，此刻听牛小强说这两瓶酒是他从美国买回来的，即便是不会喝酒的方慕白，也忍不住想尝个新鲜。至于会喝酒的于国强，就更别提了。 他的目光随着洋酒瓶移动，如果不是照顾脸面，只怕他会忍不住把这瓶洋酒拿在手里仔细观瞧一番。 牛小强一边开瓶盖一边继续说道：“威士忌的味道跟国内的白酒有些差异，如果两位喝不习惯的话，咱们等会儿可以换白酒。” 于国强立马摆手：“师弟就别折腾了，咱们喝不习惯可以慢慢喝嘛。” 牛小强嗯了一声，打开瓶盖后把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 于国强按耐不住，立马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随即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正如牛小强刚才所说的那样，威士忌的味道确实跟国内的白酒存在着差异，并且差异还有点大，这让喝惯了白酒的于国强非常不适应。 在他看来，威士忌很像是掺杂了马尿和工业酒精的混合物，甭提多难喝了。 不过他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在想反悔有点挂不住面子，因此不管威士忌再怎么难喝，于国强也只能坚持着喝下去。 让人感到以外的是，不会喝酒的方慕白却对威士忌的味道十分满意，她跟在丈夫后面喝了一口，随后露出陶醉之色：“威士忌的味道挺不错的嘛。”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师姐要是喜欢，我等会儿让人送几箱给你，反正我这次回国买了好多洋酒，送你几箱也不算个啥。” 方慕白刚准备客气两句，包厢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牛小强早就吩咐过服务人员，进来之前要先敲门，免得自己跟方慕白夫妇交谈的内容被其他人听见，进而被传扬出去。 他跟方东平一家子的很多事情都不足为外人道，因此牛小强这么吩咐并不为过。 此刻一看有人违背了自己的意思，牛小强忍不住就想训斥两句。结果他刚一回头，发现来人居然是田老三。 田老三满头大汗，嘴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一看就知道他是狂奔过来的。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满脸诧异道：“田局长，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田老三看了看包厢里面坐着的方慕白一家三口，连连点头道：“确实有急事找你，这里不太方便说，要不你跟我出去一下吧。” 牛小强答应一声，跟着田老三走到了走廊上。 田老三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小强，吴书记以前的一位同事刚刚从市里给她打了个电话，据对方所说，你的师父在市里出事了。” 第1301章 方东平被抓 牛小强被吓了一大跳，他一把抓住田老三的胳膊，面带惊慌道：“你说啥？我师父出啥事了？！” 田老三赶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看了看包厢的门，压低声音道：“我刚才找你的时候听人说方厂长的闺女一家来凹山了，包厢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他们吧？你最好小声点，否则要是被他们听见，他们还不得担心死啊？” 牛小强立马点头，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你快点跟我说说，我师父究竟出啥事了？” 田老三小声道：“据吴书记以前的那位同事所说，方老爷子昨天下午在清江码头被市里的人给带走了。” 牛小强闻言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他一掌拍在了墙壁上，怒不可遏道：“这帮狗日的！居然还不死心，对我师父使出了这么不要脸的手段！” 田老三明显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附和道：“是啊，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咱们的好，挖空心思想要给咱们添麻烦！不过现在不是骂他们的时候，小强，吴书记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如果你想去市里闹，她也会跟着你一起去。” 方东平在牛小强心目中的地位跟家人相同，当牛小强还是个傻子的时候，方东平就对他十分关怀，丝毫都没有因为牛小强是个傻子就瞧不起他。 后来牛小强想要创业，得到了方东平的全力支持。如果不是方东平一开始就认真细心的教导他机械制造方面的技术、如果不是方东平在创业之初对他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牛小强即便再聪明，也很难迈出成功的第一步。 毫不夸张地说，方东平在感情和事业上都对牛小强意义非凡，没有方东平的存在，就不会有今天的牛小强。 因此当得知方东平遭受了不公正的对待后，牛小强才会表现得如此愤怒。 此刻听了田老三的话，牛小强努力把心情平复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因为发再多的脾气也于事无补。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把方东平营救出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沉吟片刻后，牛小强对田老三低声道：“田局长，麻烦你去跟吴书记说一声，就说我等会儿会过去找她，跟她一起去市里走一趟，具体的对策我跟她在路上商量。” 田老三立马点头答应，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安慰几句后才转身离开。 牛小强并未第一时间赶去市里，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就算现在长出翅膀飞到市里去，也不可能把方东平解救出来。 现在应该做的是把师姐一家安顿好，免得让他们对师父的情况产生怀疑。等到吃完了中午饭，自己再出发也不迟。 田老三离开后，牛小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面带微笑回到了包厢。 他刚一进来，方慕白就忍不住问道：“小强，厂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你刚才为啥那么大声说话啊？” 牛小强笑着遮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去处理了，至于咱们，安安心心的喝酒就行了。” 于国强哦了一声，话锋一转道：“小强，你可真厉害，居然在山沟沟里面创立了如此庞大的事业，如果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些工厂全都是你的，只怕你的个人资产已经有好几千万了吧？啧啧，你真是了不起，绝对是全国首富啊！” 方慕白赶忙哎了一声：“你看你，孩子都在边上坐着呢，你就开始口不择言了，难道你忘记了师弟让咱们保密的事情了吗？” 于国强哎哟道：“哎哟，我还真给忘了，小雨，你绝对不能把咱们在这里说的话讲给别人听，否则爸爸和妈妈就不给你发零花钱了，明白吗？” 用零花钱作为要挟的策略十分有效，小丫头闻言立马点头：“请爸爸妈妈和叔叔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们说的话透露出去，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于国强这才放下心来，“恩，这就好，为了奖励你帮我们保守秘密，爸爸决定每个礼拜多给你两毛钱的零花钱。” 于小雨十分开心的说了声谢谢爸爸，方慕白被逗得娇笑起来，牛小强虽然心里挂念着方东平的事情，但面对着这种氛围，他也只能跟着一起笑。 于国强目前最关心的是自己和爱人的工作安排。虽然牛小强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对他们做出过承诺，但现在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他觉得还是把这件事确定下来比较好，省得牛小强给忘了，那未免就太尴尬了。 思考了一下措辞后，于国强这才开口：“小强，有件事我不好意思开口问你，但这件事关系到咱们一家三口今后的生活，不问又不行，我要是说出来，你可不要对我有意见哟。”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师姐夫说的哪里话，咱们之间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无论是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 于国强嗯了一声：“我想说的是关于我跟慕白的工作安排问题，不知你有何打算？” 牛小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一听是这件事，他立马笑着回答：“工作的事情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我可没有忘记，如果两位没有其他的打算，我可以按照上次商量好的结果进行安排，如果你们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以当面提出来，能办到的我绝对不会含糊。” 于国强一看牛小强如此爽快，不由哈哈一笑：“师弟真是个敞亮人，我跟慕白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按照上次商议的结果安排吧。” 方慕白插口道：“师弟，有些话虽然不太好听，但我还是要当面说出来，我跟国强可不想让其他人产生误会，因此我们绝对不会在厂里担任任何职务，如果其他人说一些闲言碎语，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相信。” 第1302章 你准备如何解决你师父遇到的麻烦 这是在避嫌，毕竟牛小强名下的资产对外是属于方东平的，现在方东平的闺女一家子投靠过来，外人很难不会产生某些联想。如果到时候有人说方慕白跟牛小强争权夺利这类的话，难免会给牛小强造成不好的影响。 方慕白是个聪明人，也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野望，因此她才会当面把这些话说明白，免得牛小强多心，进而影响到双方之间已有的良好关系。 牛小强哈哈一笑：“师姐多虑了，对于你刚才所说的不在厂担任任何职务的要求，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当然了，师姐今后主要负责处理出国留学的相关事宜，不会在厂里工作，跟这个要求不搭边，但师姐夫却不同，他今后会进入集团名下的研究所，名义上他毕竟是师父的女婿，如果我让他当个普通的研究员，外人肯定会说三道四的，经过综合考虑，我决定让师姐夫在研究所担任副所长，这也不算是什么很了不得的职位，还请两位千万不要推辞。” 双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再矫情的必要。再者牛小强的话说得有些道理，于国强觉得自己应该配合牛小强消除可能存在的负面影响，于是他很爽快的点点头：“你的安排十分妥当，师姐夫就不跟你客气了。” 方慕白也微微点头，叮嘱道：“国强，你可不要尸位素餐，既然当了副所长，就要把应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可不能让别人说你的闲话，否则我爸的面子就会挂不住，小强这边也不好做人。” 如果于国强表现不好，牛小强是不好调动他的，不然别人会不会说牛小强在故意打压方东平的女婿？与此同时还可能会有人说方东平的女婿是个草包，只能仗着岳父的名头混饭吃，本身没有什么能力。 于国强对此一清二楚，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慕白，我以前好歹也是当过小领导的人，不会给老丈人和小强造成麻烦的。” 方慕白这才放下心来，转而询问起了自己的工作问题：“小强，你准备什么时候成立出国留学中介机构？我这些年一直都赋闲在家，啥也没干，早就闲得心里慌了，巴不得立马就投入到工作中去呢。” 牛小强笑着回答：“师姐才刚刚来到凹山，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也还没有跟师父好好的团聚，因此我觉得你参加工作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要不这样吧，我等会儿先去市里把相关手续办理一下，具体的工作一个月之后再展开，师姐觉得咋样？” 牛小强不动声色的把去市里解救方东平的事情顺水推舟遮掩过去，方慕白闻言欣然点头：“一个月的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等会儿你去市里的时候把我带上，这毕竟是在为我自己的工作铺好道路，我要是不参与进去，有些说不过去啊。” 牛小强立马摆手：“师姐才刚到凹山，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到处奔波？你还是待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具体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就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怎么麻烦的。” 方慕白还待再说，于国强笑着插口：“慕白，你还是听小强的话吧，你初来乍到，对江东的情况啥都不熟，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招待所老老实实的待着呢。” 方慕白一想也是，于是不再坚持。 等到饭菜上齐后，牛小强十分热情的跟两人推杯换盏。方慕白不会喝酒，虽然威士忌的味道在她看来很是不错，但她仍然很快就不胜酒力，放下酒杯不再多喝。 于国强不喜欢喝威士忌，但他又不好意思让牛小强换白酒，因此喝酒的积极性不是很高。 如此一来反倒让牛小强变得轻松了，这顿酒席结束的时候，他不过只喝了两杯威士忌，对于他的酒量来说，这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吃喝过后，牛小强亲自给师姐一家三口开了最好的贵宾房，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套间，面积挺大的，他们一家三口住在里面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临走之前牛小强特地交代招待所的负责人，让他务必要把方慕白一家招待好，不管人家提出什么要求，招待所都要尽量满足。至于由此产生的招待费用，全都挂在牛小强的名下，由他亲自签字报销。 招待所的负责人已经得知了方慕白一家的身份，即便牛小强不说，他也肯定会细心照顾。当着牛小强的面，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牛小强不再多话，他回到办公室跟最高委员会的四个人交代了一下工作上的问题，然后说自己要去市里办点事，并就此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两点，牛小强和吴萍一同来到了码头上。由于方东平的身份很特殊，为了不影响到集团公司的正常运转，所有的知情人都对方东平被控制的事情采取了严格保密的态度。因此，吴萍出来的时候连一名下属都没带。 客轮两点钟没有班次，不过这难不倒牛小强。他直接吩咐集团名下的一艘货船把自己和吴萍送到市里去。船上的员工立马点头照办。 吴萍此次出来是以要去省城办事作为借口，区里的工作已经移交给了牛大壮。虽然她很少外出办事，但她毕竟是一把手，既然一把手说要出去办事，自然不会有人质疑。 两人登船后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小声的商议着对策。 吴萍首先开口：“小强，你准备如何解决你师父遇到的麻烦？” 牛小强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道：“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并未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吴萍微微点头：“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办，只要他们执意想要继续扣留方东平，无论我们是否占住了道理，他们都可以找借口敷衍过去。” 牛小强嗯了一声：“咱们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等到搞清楚了情况，再具有针对性的思考对策。” 第1303章 情况不妙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萍姐，你以前的那位同事在市里的哪个部门工作？她知道多少内幕消息？” 吴萍回答道：“她在秘书处工作，混的不是很如意，属于秘书处的边缘人物，关于方东平被控制的消息，她也是无意间听到办公室的其他人说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现在看来，咱们只能去找周洪宝了，他在市里有些关系，看看能不能帮咱们打听到所需要的情报。” 吴萍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坐在船头眺望着江面。 下午三点半，两人在清江的一处江岸边下船，随后牛小强拨打了周洪宝的电话。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周洪宝就亲自开车找到了两人。 牛小强已经在电话中跟他大致说明了情况，周洪宝是个办事很麻利的人。牛小强和吴萍刚上车，他就开口道：“小强，我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跟一位熟人联系过了，他正在帮我打探消息，咱们先去招待所歇着，有消息的话他会通报给我的。” 牛小强点点头：“麻烦周叔叔了。” 周洪宝赶忙摆手：“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方老爷子跟我也挺熟的，即便你不委托我，遇到这档子事我也是要伸把手的。” 牛小强相信周洪宝说的是实话，这人虽然有些野心，但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是个很念旧情的人。 交代完毕后，周洪宝不再多话，直接开车带着两人来到了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 这个地方牛小强曾来过很多次，不过那是以前，自打他的事业发展起来之后，他就很少来这里了。 周洪宝身为厂长，自然不需要开什么介绍信。他只是发了句话，工作人员就立马把三人领到了最好的会议室，并且端来了上好的茶水。 周洪宝掏出一根香烟递向牛小强：“你学会抽烟了没有？” 牛小强摆摆手：“不会，周叔叔自己抽吧。” 周洪宝嗯了一声，点燃香烟后犹豫了片刻，然后提到了张广茂：“小强，你最近跟张书记联系过没有？我听说……听说他现在的处境不是那么好，就在上个礼拜，石油报还发表了署名文章，对张书记的表态进行了批判。” 张广茂算是周洪宝的领路人，如果失去了这个领路人，他今后混到头也就只是个厂长，根本没办法进入石油行业的高层队伍。 虽然这个时候谈这些事情不是很合适，但牛小强能够理解周洪宝的难处。即便他不能理解，但人家已经给他帮了忙，他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听了周洪宝的话，牛小强微微一笑：“周叔叔，你没必要胡思乱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这句话的潜意思很明显：张广茂是不会有事的，你放一百个心吧。 周洪宝咧嘴一笑：“小强，叔叔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谈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叔叔实在是压力太大了，不找个人交流一下心里憋得慌啊。”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也不在乎自己的话被吴萍听见是否合适，接着说道：“实不相瞒，就在这篇批判张书记的文章发表出来的第三天，我也托关系在石油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对张书记的表态给予了全面的肯定，驳斥了别人批判的言论，也就是说我现在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跟张书记彻底绑在了一条绳子上，有鉴于此，我才会向你请教一下，毕竟你那么聪明，有些问题看得比我清楚多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露出了然的神色：“难怪叔叔这么急切，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是那句话，叔叔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多想，就算我的估计是错的，那也没有关系，只要周叔叔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安排新的工作，虽然不像你在石油体系的时候有行政级别，但我敢保证工资待遇要比你现在要好得多。” 周洪宝哈哈一笑：“多谢多谢，你算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大大的顾虑啊，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叔叔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你了。” 牛小强可没有说客套话，他是真心想要招揽周洪宝。周洪宝的工作能力非常强，跟韩树人有得一拼。虽然存在着一些缺点，但总体上来讲绝对是个人才，如果真的把他招揽过去，绝对是一件利大于弊的好事情。 “周叔叔说笑了，按照我的估计，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非常的渺小，几乎等同于不存在。” 周洪宝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他笑了笑，看向了吴萍：“吴书记可不要笑话我沉不住气哟。” 两人早就见过面了，并且周洪宝也早就知道吴萍跟方东平和牛小强的关系十分密切。如若不然的话，这位女一把手也不会对亚洲机械厂的发展那么支持了。正因为如此，周洪宝才在吴萍面前表现得如此随意。 吴萍呵呵一笑：“咱们也不算是外人，我怎么可能会笑话你呢？” 周洪宝刚准备说话，一位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进来：“厂长，刚刚有个姓王的人打来了电话，说是找你有点事情，让你给他回个电话，你看……？” 周洪宝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到工作人员离开，周洪宝这才开口：“看来对方已经打探到了消息，事不宜迟，我这就跟他联系。” 会议室里就有电话，周洪宝也不耽搁，立马拨打了这位熟人的号码：“老王，情况如何？哦……好的好的……恩恩……我明白了，多谢了啊，改天咱们好好聚聚。” 不到一分钟，周洪宝就挂断了电话。随即他一脸凝重的表情说道：“小强，情况有些不妙。” 牛小强的心往下猛地一沉，急切道：“周叔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洪宝眉头紧皱：“根据我这位朋友打探到的消息，某个人正在收集方老爷子的材料，准备把他彻底整垮。” 第1304章 激怒牛小强的后果 周洪宝说到这里面露好奇之色：“说起来挺巧的，这个收集方老爷子材料的人跟你一样姓牛，名字跟你的爸爸非常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爸爸应该叫牛大壮吧？这个人名叫牛大虎，跟你爸爸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小强，你跟这个人该不会有宗亲关系吧？如果真是这样，你不如通过宗族里面的关系——” 牛小强不等周洪宝把话说完就面色阴沉的挥手打断：“周叔叔，跟你交个实底吧，这位牛大虎同志我十分了解，他是我爸爸的亲大哥、是我的亲大伯。” 吴萍早就知道这层关系，因此她的表情还算平静。 周洪宝却对此一无所知，听到这话他被惊得啊了一声，满脸的疑惑之色：“牛大虎既然跟你们家的关系如此亲密，他不可能不知道方老爷子跟你们家的关系吧？既然他知道，他为啥还要对方老爷子做出这种事情呢？” 牛小强也不避讳，把大致的情况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师父其实是在替我们家受过，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家跟我大伯一家彻底翻脸，我大伯也不可能如此针对我师父。” 周洪宝有点难以理解：“你大伯跟你们家闹矛盾，为什么要把你的师父牵涉进来？这不是在无理取闹吗？” 牛小强还没说话，吴萍就解释道：“周厂长有所不知，小强的大伯认为他们家今天获得的一切全都来自于方老爷子，因此他觉得只要搞垮了方老爷子，小强一家就会跟着倒霉，再也不会有如今的风光局面了。” 周洪宝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强，叔叔也不怕得罪你，你的这位大伯真是太无耻了，他不念着你爸爸曾经救济过他们一家子的恩情也就算了，居然在混出名堂后如此不要脸的打压你们一家，我周洪宝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白眼狼了！” 牛小强冷笑道：“我大伯跟我大伯母都不是啥好东西，他们得了红眼病，见不得以前比他们差的人现在混得比他们好，这次他彻底激怒了我，我要是不把他摆出十八般模样，我就不姓牛！” 吴萍面露难色：“生气归生气，牛大虎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你能把他怎么样？”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钱老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另说了，但钱老的身份有些敏感，在局势还未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也不好去求他啊。” 周洪宝好奇道：“吴书记，不知你所说的钱老是哪位？他居然能对付牛大虎？” 吴萍透露了一下钱老的身份，周洪宝听完之后彻底傻眼，心里暗暗震撼：搞了这么半天，你们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帮手啊！话说你们也真是有够厉害的，到底是怎么跟这样的大人物搭上线的啊？？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牛小强发话了：“我对我师父的情况非常清楚，我敢确定他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牛大虎想要收集材料，也不可能找到任何所谓的凭证，当然了，也不排除他会故意颠倒黑白，因此我还是要继续麻烦周叔叔，请你继续跟这位朋友保持联系，一旦有任何新的消息，都请周叔叔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好思考对策。” 周洪宝立马点头：“这个自然，我保证把事情办好，绝对不会耽误了你的大事。” 牛小强嗯了一声，随即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至于我，我准备好好的了解一下牛大虎一家人的情况，我就不信他们不存在任何问题！” 牛小强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仅要对付牛大虎，就连牛大虎的家人也不放过。 以前牛小强虽然很厌恶大伯一家，但他一追都没有工夫解决这个隐患，现在既然人家触犯了他的底线，他自然要好好的陪他们玩玩。 周洪宝十分清楚牛小强冒起坏水来有多么可怕，当初要不是牛小强帮他解决了另一位厂长人选的有力竞争者，他周洪宝根本不可能得到现在的职位。 他不由暗想：牛大虎啊牛大虎，你们一家子就等着倒霉吧，话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对自己亲弟弟一家居然这么恶毒，逼得小强不得不对你们一家采取措施，你要是能抵挡得住，我就跟你姓！ 牛小强说到这里看向了吴萍：“萍姐，麻烦你把你那位同事叫出来，咱们等会儿好好的招待她一番，顺便让她去帮我打探我需要的情报。” 吴萍迟疑道：“她的情况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觉得像她这种人微言轻的情况，帮得上忙吗？” 牛小强十分笃定的点点头：“她只需要帮咱们打听大致的情况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肯定会有风声传出来，咱们就从这些风声当中寻找素材，然后抓住重点深挖下去，这年头只要舍得花钱，还愁找不到切实的证据吗？” 吴萍一想也是，她也不耽搁，立马拨打了这位前同事办公室的号码，很快就跟对方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等到她挂断电话，一旁的周洪宝好奇道：“小强，你准备花多少钱办事啊？” 牛小强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准备掏一百万出来，谁要是有本事谁尽管来挣。” 周洪宝和吴萍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吴萍首先开口：“小、小强，你……你确定要拿出这么多的钱找证据吗？” 周洪宝接口道：“这也太恐怖了吧？！一百万啊，我的老天！” 牛小强呵呵一笑：“只要能把师父营救出来，一百万算得了什么？” 周洪宝不由哑然，愣了片刻才感慨道：“我上次去沿海地区出差的时候亲眼见识过有钱人的派头，那些人搂着小蜜去商场买东西，只要是他们看上眼的，根本就不询问价格，直接扔出一沓人民币给售货员，问对方够不够，不够的话就继续扔钱，一直扔到够为止，我当时被彻底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国内居然还有如此阔绰的有钱人，现在看来，这种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跟你一比他们啥都不是了。” 第1305章 面见王老虎 吴萍好奇道：“周厂长，小蜜是什么东西啊？” 周洪宝露出男人特有的笑容：“吴书记，你是个女同志，我不太好跟你解释啊。” 吴萍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过来，她哦了一声：“你不用解释了，我已经知道了。” 牛小强笑了笑，然后对周洪宝说道：“周叔叔，还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具体是这样子的……” 牛小强把自己准备创办留学中介机构的事情跟周洪宝说了一下，最后询问道：“周叔叔，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有没有难度？如果你这边不好处理，那就不用勉强，我可以去找其他人帮忙。” 周洪宝哈哈一笑：“你未免也太小看你周叔叔了，我要是连这么点小事情都办不好，还好意思在清江混吗？你把文件资料交给我就是，我保证帮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牛小强道了声谢，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相关资料，如果有什么缺失的地方你告诉我一声，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的。” 周洪宝点点头，把文件袋装进自己的公文包，犹豫片刻后开口：“小强，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你说吧。” “你还记得那个王老虎吗？” 饶是牛小强记忆力惊人，听到这话也显得有点迷糊：“周叔叔，王老虎是谁啊？” 周洪宝解释道：“去年的时候我不是找你帮一位老乡的孩子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吗？后来他请我们两个去胖子歌舞厅——” 牛小强听到这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那个王老虎当时跟我们发生了冲突，结果被我给收拾了一顿，周叔叔，你提他干嘛？” 王老虎因为李明星跟牛小强发生了冲突，结果牛小强先下手为强，不仅把他给胖揍了一顿，还吓得他连连道歉。要不是看在李明星的面子上，这家伙只怕早就被送进监狱了。 这种小人物自然不被牛小强所重视，因此他不记得对方的名号一点也不奇怪。 周洪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王老虎很会来事，他后来通过熟人的关系找到我，一来是向我道歉，二来是想让我给他找点活干，我在盛情难却之下帮他介绍了几个小工程，他现在混得还算不错，还因此阴错阳差的躲过了严厉打击，他觉得是我救了他一命，由此对我很是感激，把我当成老大哥看待。” 周洪宝说道这里话归正题：“这种人虽然上不了什么大台面，但路子却非常广，我觉得要是找他帮忙的话，兴许可以为你找到牛大虎家的一些切实的犯罪证据，当然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是绝对不会收你的劳务费的，至于要不要找他帮忙，就看你的意思了，只要你点头，我一个电话他肯定会立马赶过来。” 牛小强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那就麻烦周叔叔把王老虎叫过来吧，俗话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也没啥好顾虑的了。” 周洪宝立马点头，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小王吗？我是周洪宝，呵呵，托你的福，我好得很，不不不，我打电话不是要找你喝酒，而是想找你帮个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先来招待所吧，咱们见面了再慢慢谈，恩，我在这里等着你。” 周洪宝说到这里挂断了电话，对牛小强通报道：“他正好在附近的一处工地上监工，最多一刻钟就能到。” 牛小强点点头：“等会儿就麻烦周叔叔帮我斡旋了。” 周洪宝忍不住笑道：“王老虎肯定还记得你，他对你可是敬畏有加啊，到时候只要你说明情况，他是绝对不敢拒绝的，根本用不着我帮你说话。” 牛小强跟着笑了笑，没有反驳周洪宝的话，算是默认了。 王老虎如果真的是个聪明人的话，就不应该拒绝牛小强的要求。否则即便牛小强啥都不说，这家伙今后也别想再跟着周洪宝后面混了，到时候周洪宝肯定不会再提携他。 三个人坐着聊了将近十分钟的天，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周厂长，你在里面吗？” 周洪宝对牛小强和吴萍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我在里面，你进来吧。” 门外的人答应一声，推门而入。 他一看屋内坐着另外两个人，愣了一下才点头哈腰道：“周厂长好，这两位贵客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牛小强看起来有些面熟。 周洪宝不等他细想，就笑着开口：“小王，这位是牛秘书，这位是吴书记，牛秘书跟你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我跟牛秘书去胖子歌舞厅消遣，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不知你还记得吗？” 王老虎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怎么看着很面熟呢，原来这位就是牛秘书啊！那啥，当时是我唐突，打扰了牛秘书和周厂长的雅兴，要不是牛秘书高抬贵手，我肯定早就进去蹲着了，牛秘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再次向您赔罪。” 王老虎说完话冲着牛小强连连鞠躬致歉，牛小强笑着摆摆手：“王大哥不必如此，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赶紧坐下说话吧。” 王老虎恭恭敬敬的哎了一声，坐在了周洪宝的旁边，随后他扭头看向吴萍：“吴书记好，不知您在哪里高就啊？” 周洪宝笑着回答道：“这位吴书记来自希望新区，是希望新区的一把手。” 王老虎闻听此言彻底傻了眼，愣了一会儿才站起身，一脸震撼的冲着吴萍点头哈腰：“吴书记好！吴书记好！” 说句实话，王老虎刚才只是对吴萍的外表感到惊艳，并没有把吴萍当成一号人物。在他看来，吴萍多半是牛小强的小蜜。 如今这个年头，沿海地区已经兴起了包小蜜的风潮，虽然他不太清楚牛小强的真实身份，但通过上次的那次冲突，王老虎敢确定牛小强一定是个非常有钱的人。既然是有钱人，学着沿海地区包小蜜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第1306章 在座的都是人精 随着经济的逐步发展，有一批人率先富裕起来，这些人大多集中在沿海地区。他们带领着许多新的风潮，比如说歌舞厅的红火，就是这帮人捧起来的。 内陆的许多地方都在向沿海地区看齐，把他们当成风向标，通过沿海地区接触和学到了许多好的和不好的事情。比如说歌舞厅，就是受到沿海地区的影响才在内陆地区逐渐兴起的，清江最著名的胖子歌舞厅就是这么来的。 清江的生意人既然能学到歌舞厅的门道，那么本地的有钱人学着沿海地区的有钱人包小蜜自然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就王老虎了解到的情况，目前已经有一批清江本地的有钱人这么干了。 此刻一听吴萍不是小蜜，而是希望新区的一把手，这种巨大的反差自然让王老虎倍感震撼。因此他才会端正自己的态度，起身向吴萍行礼。这多少有点补救的意思。 谁都能看出王老虎刚才对牛小强十分恭敬，但对于坐在牛小强身边的吴萍却有些怠慢。得知了吴萍的真实身份后，王老虎不得不进行补救。 虽然他工作和生活的地点全都在清江，跟希望新区搭不上边，但王老虎是个人精，他十分清楚像吴萍这么年轻的区委一把手代表着什么。要说吴萍没有强援，打死王老虎都不会相信。 实际情况跟王老虎预料的一模一样，吴萍不仅有强援，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强呢。 吴萍不是很喜欢王老虎这种老油条似的人物，但也不是特别反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她觉得自己没必要用自己的喜好去评判其他人。 面对着王老虎恭敬的态度，吴萍微笑连连，她并未跟王老虎握手，只是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这就算是打过照面了。 王老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经验非常丰富，一看就知道吴萍不太愿意跟自己走的太近。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抱怨。 因为王老虎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像自己这样的小角色，是没有资格跟体制内的人攀交情的，除非对方首先展现出接纳他的态度，否则他绝度不会主动凑上去，免得适得其反。 跟吴萍客气几句后，两人这才落座。 牛小强对周洪宝使了个眼色，周洪宝立马会意，笑盈盈的对王老虎说道：“小王，我刚才在电话中说过，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个忙，你可不要掉链子哟，不然我就没法跟牛秘书交代了。” 这番话透露出两个信息，首先很直白的告诉王老虎，自己叫他过来是给牛小强帮忙的，其次是展现出自己的态度，让王老虎不要不给自己面子。 王老虎一听就懂，他虽然觉得这件事肯定不太好办，但也不敢立马拒绝。 他之所以认定这件事不太好办，那是因为牛小强在他的眼里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事情人家能找他帮忙吗？ 他现在是跟着周洪宝混饭吃的，如果不是周洪宝帮他介绍了几个建筑工程，他王老虎多半还是像以前那样，带着一帮同样不成气的兄弟不走正道，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大家全都被严厉打击了。 想起严厉打击的政策，王老虎不由感到一阵胆寒。他非常庆幸自己在这项政策颁布之前就走上了正道，否则他肯定跟许多以前的老熟人那样，被送上刑场吃了枪子。 这些念头在王老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太久，否则周洪宝的面子就会挂不住，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否则自己要是办不成的话，周洪宝的面子一样也会挂不住。 稍作思考，王老虎就大大咧咧道：“周大哥，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只要是我能办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掉链子，有什么话还请牛秘书尽管吩咐就是，我保证不皱一下眉头！” 王老虎的话听起来好像很爽快，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已经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他的意思是这样的：能办的事我自然竭力去办，如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周大哥可不能怪我不给面子啊。 在座的都不是普通人，大家都精明着呢，一听就知道王老虎是个啥态度。 周洪宝虽然对王老虎耍这种小心眼感到不是很愉快，但当着牛小强的面他也不好明着说出来，只见他微微一笑：“你放心，办不到的事情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牛秘书，你直接跟他说吧。” 牛小强点点头：“王大哥，听周叔叔说你的路子比较广，尤其是打探消息方面，比咱们快得多，消息也会更加准确，有鉴于此，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某些人的一些事情，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王老虎彻底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道：“如果是别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敢打包票，但如果说让我去打探消息，这个绝对是我的强项，还请牛秘书把这个人的基本情况告诉给我，我这就展开行动。” 牛小强笑呵呵道：“多谢王大哥了，我想让你打听的不是一个人的消息，而是一家人的消息，这户人家以前住在宇阳县，现在已经搬到了清江，家里的男主人名叫牛大虎，这个名字王大哥应该有所耳闻吧？” 王老虎的脸上原本满是信心十足的笑容，可是当他听到了牛大虎这个名字后，他的笑容立马凝固住，随即惊疑不定的问道：“牛秘书，不知你所说的牛大虎跟咱们清江的那位牛大虎是啥关系？” 牛小强不再遮掩，笑呵呵的实话实说道：“我所说的牛大虎就是他。” “啊？！这……这……” 王老虎被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只见他惊骇道：“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啊牛秘书？我只是个平头小百姓，怎么敢得罪牛大虎这样的大人物？不是我故意推脱不干，人家要是得知我打探他们家的情况，随便发句话我肯定就完蛋了，不行不行，这种事我真的没办法帮你做！” 第1307章 难怪你越混越差 牛小强早就料到王老虎会是这幅表情，他呵呵一笑：“王大哥先坐下，不要这么惊慌，等我跟你说明情况，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周洪宝直接伸手把王老虎拉扯到位置上，数落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亏得你以前还是个头面人物，放心，牛秘书是绝对不会害你的，他既然找你帮忙，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嘛。” 王老虎一想也是，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啊牛秘书，我刚才确实是被吓到了，并不是故意在演戏，具体是个啥情况，还请您跟我明说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接下来编了个故事，说牛大虎一家人的问题很多，有些人想要把他们绳之以法，但又担心打草惊蛇，因此只能走野路子收集证据。他牛小强也是受人所托，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所以才会把这个活给接下来的。 当然了，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因此只能通过周洪宝找到你王老虎帮忙。你王老虎绝对可以放心，不管你出了什么问题，发布这项任务的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人家一定会帮你解决麻烦的。 王老虎信以为真，不是他很好骗，而是牛小强骗人的技术太高超，就连王老虎这种老油条都着了他的道。 讲完了自己编的故事后，牛小强也没忘记给好处，他最后说道：“只要你帮忙把这件事办成，周叔叔这边会有所表示的。” 周洪宝很配合的笑着说道：“清江石化机最近准备扩大生产规模，需要新建一座占地三十多亩的厂房，这可是个大工程，少说也能挣个五六万吧。” 王老虎以前接的都是小工程，忙活了大半年也只挣了几千块。虽然这已经很不错了，但跟五六万相比，那就太少了。 在利益的诱惑下，王老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行，这个活我接了。” 牛小强提醒道：“你最好隐蔽行事，能不暴露最好不要暴露，虽然你出了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操作起来还是有点繁琐的。” 王老虎连连点头：“牛秘书放心，我对这方面的门道清楚得很，保证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不知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没有的话我这就开始行动。” 牛小强摆摆手：“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说吧，到时候周叔叔会给你打电话，交代你一些细节，你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周洪宝接口道：“小王，我们等会儿还要面见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就不请你吃饭了，一切还是等到事成之后再说吧。” 王老虎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诸位了，事成之后我来做东，请大家出去聚一聚。” 三人客客气气的跟他挥手道别，等到王老虎离开，周洪宝不由叹了口气：“要不是小强你编了个故事，只怕这家伙肯定不会接茬，说起来我还是太过自信了啊。” 牛小强笑着摆手：“周叔叔不必生气，换成是我，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害怕的，咱们又怎么能要求人家冒着巨大的风险给咱们卖命呢？” 周洪宝闻言微微点头：“说的也是，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咱们先去包厢把菜点好，等到吴书记的那位同事到了，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牛小强和吴萍同时点头，跟着周洪宝走进了一间小包厢。 周洪宝吩咐厨房整一桌上好的酒席，等待上菜的功夫，他向吴萍询问道：“吴书记，如果你的这位同事跟王老虎一样被吓得不敢接茬，咱们该怎么办？” 吴萍微微一笑：“放心吧，她是个愤青，对于某些不合理的人和事早就看不过眼了，正是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她才会在单位受到其他人的排挤，等会儿只要我跟她陈明利害关系，她肯定不会推辞，等到她办完了事，我就把她弄到希望新区去任职，真要说起来，希望新区才是最适合她工作的地方啊。” 周洪宝再无任何疑虑，笑着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三人接下来扯了一些闲篇，半个小时之后，吴萍的这位前同事终于到了。 对方的年纪比吴萍还要小，看上去满脸的正气。通过吴萍的介绍，牛小强和周洪宝这才了解了这人的基本情况。 她叫周佳善，今年才二十四岁，以前在宇阳县办公室工作，由于工作能力突出，加上又是大学毕业生，因此被调到了市里。 本来周佳善的前途是非常光明的，可惜的是她的工作作风太过刚正，在宇阳县还很受到上头的赏识，到了市里就不被人所喜，因此逐渐就成了边缘人物，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周洪宝跟周佳善打过招呼后，立马吩咐工作人员上菜。 周佳善坐在了吴萍的身边，很是亲热的拉住了吴萍的手掌：“吴大笔杆子，你算是出人头地了，只比我大两岁，居然就已经是区里的一把手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周佳善虽然嘴里说很嫉妒，但神色却很坦然，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当然了，她说的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如果遇到心胸狭窄的人，多半会感到不舒服。牛小强不由暗想：像你这么说话太容易得罪人了，难怪你越混越差， 吴萍非常了解周佳善的性格，再者她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因此她丝毫都不介意，笑盈盈道：“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整天忙东忙西，都快被累死了，佳善，你愿不愿意去希望新区给我搭把手啊？只要你点头，我那边可以立刻帮你办理调职手续。” 周佳善早有此意，只是一直都没好意思提出来。此刻一听吴萍主动提到这茬，她立马就欣然点头了：“好啊，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完全就是一潭死水，不像希望新区那样充满活力，这才是我最喜欢的工作氛围，不过有个问题我想提前问清楚，我要是去了希望新区，你准备让我干啥啊？” 吴萍反问道：“你想干啥？或者说你觉得你自己最适合干什么工作？” 第1308章 你想对付牛大虎？ 周佳善想都没想，立马回答道：“我这个人嫉恶如仇，最适合做的当然是法制方面的工作了。” 吴萍笑着摇头：“你的才华我是知道的，让你去管法制太屈才了，要不听我一句劝，你去经济发展小组当组长吧。” 周佳善好奇道：“经济发展小组是干嘛的？” 吴萍笑着回答：“这是我专门为了区里的经济发展成立的一个部门，主要负责管理经济方面的事务，比如说对接投资商，帮他们解决日常经营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或者去了解农民朋友的困难，并且帮他们想办法解决困难，支持和帮助他们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说白了只要是跟经济发展有关的问题，你都可以过问，这份担子有些重哦，不知你敢不敢接下来？” 周佳善立马回答：“我可不怕担子重，就怕干不好。” 吴萍呵呵一笑：“刚开始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你就能摸到门道了，在此期间我会给你配备得力的助手，帮你出谋划策的。” 周佳善闻言稍作沉吟就下定了决定，只见她毅然决然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接下这份重担吧，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吴书记尽管批评指正，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工作归工作，私交是私交，绝对不会混为一谈。” 牛小强听到这话心里暗想：不错不错，这位周佳善同志是个干实事的材料，把事情分得很清楚嘛。 吴萍笑着点头，亲自给周佳善到了一杯啤酒，然后举杯道：“大家一起提前欢迎周大才女去希望新区大展宏图吧。” 其他人跟着举起了酒杯，在一片欢愉的气氛中喝了一口。 周佳善是个急性子，她放下酒杯后立马问道：“吴萍，你现在找我过来有啥事啊？” 吴萍看了牛小强一眼，这才开口：“这位牛秘书是咱们希望新区方氏集团的秘书长，目前方氏集团的董事长被人无辜扣押，牛秘书此次来市里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但他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需要你去帮她打探消息。” 周佳善闻言啊了一声，冲着牛小强连连点头致意：“失敬失敬，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牛秘书啊，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可真厉害，不仅帮着你师父创下了这么大的一番事业，并且还被麻省理工学院给录取了，跟你一比，我大学毕业生的文化水平就啥都不是了呢。”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几句，周佳善不等他继续说话就接着问道：“我在办公室里不受待见，没人愿意跟我来往，打听消息的事情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牛小强起身把房门关上，这才开口：“周姐，我找你打探的不是跟我师父有关的消息，而是跟牛大虎有关的情况。” 周佳善好像明白了什么：“牛秘书，难不成你想对付牛大虎？” 牛小强立马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周佳善提醒道：“牛大虎可不是一般人，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吴萍插口道：“佳善，你有所不知，具体情况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接下来吴萍把牛大虎跟牛小强家的恩怨说了一遍，周佳善听完之后像个男同志一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家伙未免也太无耻了！啥也不说了，这个忙我帮定了！” 牛小强一看周佳善果然跟吴萍之前说说的那样，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不由得放下心来。 他叹了口气：“牛大虎这种人确实是太过无耻，他们一家子都是这个德行，为了打击我们家，居然对我师父下黑手，我师父绝对是个很正直的人，他要是不正直，当年也不会因为不愿意抹黑同事而丢掉大学教授的工作，为了把我师父解救出来，同时也是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不让牛大虎一家子继续害人，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周姐能够理解。” 周佳善用力点头：“我很能理解，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牛小强再无任何顾虑，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让周姐帮我打探关于他们家的消息，主要是违法行为，这个应该不难办吧？” 周佳善闻言哈哈一笑：“这个不仅不难，反而太简单了，实话跟你说吧，凡是跟我一样坐办公室的人，就算你不主动去打听，也能听到许许多多的小道消息，当然了，至于这些小道消息是否属实，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牛小强一脸开心的笑道：“求证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就不麻烦周姐了，周姐只需要把你听到的有价值的小道消息告诉给我就行。” 周佳善点点头，开始一条一条的讲述跟牛大虎一家有关的事情，牛小强掏出纸笔当场做记录。周佳善足足说了二十分钟才停下，牛小强已经写满了四页纸。 记录完毕后，牛小强不再谈这方面的事情，踏踏实实的陪着周佳善喝酒闲聊。 吃过晚饭后，周佳善起身跟大家告辞。吴萍把她送了出去。 牛小强这才打开笔记本，把记录的内容撕下来递给周洪宝：“周叔叔，麻烦你把这些内容电话转告给王老虎，让他去求证这些消息的真伪，并且一定要让他找到真实可靠的证据。” 周洪宝看了看四页写满字的纸，苦笑道：“小强，这么多的内容连我都记不住，就更别提王老虎那个大老粗了，要不你先把消息筛选一下？找几个主要的目标让他去查？否则消息多了会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顾此失彼啊。” 周洪宝说道这里话锋一转：“此外你这样做容易留下把柄，还是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你誊写一遍吧，只要不是你的笔迹，即便出了事也没关系。” 牛小强一想也是，思付片刻后他站起身道：“周叔叔，你这里有打印机吗？我把内容精简一下，然后打印出来，这样就不可能牵连到我头上了。” 周洪宝回答道：“招待所没有打印机，我的办公室才有。”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309章 遭遇巨变的史密斯 牛小强嗯了一声：“咱们这就出去，叫上吴书记一起去办公室。” 周洪宝点点头，跟着牛小强一起走出了包厢。 把精简后的内容打印出来后，牛小强跟吴萍一起告辞离开。 周洪宝原本想把两人安顿在招待所里，但被两人谢绝了。牛小强推说还有个饭局要去应应景，吴萍说自己跟周佳善约好了晚上去逛夜市。 周洪宝闻言不疑有他，客客气气的把两人送到招待所的门口，等到两人坐上的士，他这才回家休息。 牛小强跟吴萍直接去了张广茂送的别墅，准备在这里住几天，等到方东平的事情有了眉目再返回凹山。 周洪宝按照牛小强的吩咐，第二天早上刚班就给王老虎打了个电话，把十几条主要的消息转告给了对方。 王老虎当即表示会立刻展开行动。他不愧是清江本地的老油条，加上之前在外面厮混了好几年，因此经验和手腕非常丰富，办事的效率也非常快。 第三天的下午，王老虎就拿着一大包东西跑到了清江石化机的招待所。他离开招待所的时候双手是空着的，带来的那包东西已经转交给了牛小强。 当天晚上，牛小强把王老虎搜集到的证据复印了一份。他把原件留存在手里，把复印件分成了十份，分别装进了不同的信封里面。这十份复印件的每一份都代表着一项罪证。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让被他叫到市里来的牛小勇把其中的三封信件贴上邮票，扔进了邮局门口的邮寄筒。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牛小勇按照牛小强的吩咐，每天都会寄出两到三封信。等到把这些信全部寄出去，他这才不声不响的回到凹山。 牛小勇是个绝对可信的人，他按照牛小强的吩咐，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就连牛鲜花都不知道内情。至于牛小强让他寄的是些啥东西，牛小勇一个字都没问。 本来这种事情交给谢军去做才最合适，可惜的是牛小强给谢军放了个假，让他回家探亲去了。 牛小强早在牛小勇抵达清江的当天下午就跟吴萍一同回到了凹山。他不回来也不行，因为史密斯已经到了。 当牛小强在招待所见到史密斯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跟上次见面相比，史密斯的变化非常大。上次他还是西装革履，打扮得非常干练，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现在的他却是胡子拉渣，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并且整个人无精打采，看起来蔫吧蔫吧，仿佛正在被什么事情狠狠折磨一样。 如果不知道史密斯家的经济条件，估计看到他的人会以为这家伙是个难民。 牛小强原本在笑，看到史密斯此刻的面貌后，他的笑容不由凝固住，愣了一下才开口：“史密斯，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史密斯把手里已经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后又点了一根香烟。烟雾升腾中，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牛小强，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我也不想瞒着你，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已经是个无业游民了。” 牛小强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这应该不能够吧？就在两个半月之前，你还打电话从亚洲机械厂订购了两百多台矿石运输车，说是要扩大矿山的开采规模，这才过去了多久啊，你怎么会没事情做呢？” 史密斯伸手狠狠地抓挠了几下头皮，懊恼地说道：“两个半月之前一切都很顺利，但自从一个半月之前开始，赞比亚的局势就风云突变，我们家不仅丢掉了原有的矿山开采权，并且连已经步上正轨的油田开采权也一起丢掉了！” 牛小强大吃一惊：“这……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如此一来你们家的损失只怕有上亿美元吧？” 史密斯伸出两跟手指头：“我们家的全部损失加起来超过了两亿美元，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的钱的，因为我坚持把挣到的钱全都投入到了扩充产能的计划中去，所以才搞得咱们家血本无归啊！” 史密斯说到这里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牛小强，话锋一转道：“牛小强，我这次其实是过来向你求助的，你是个聪明人，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或者……或者借我点钱，让我有翻盘的机会？” 牛小强确实跟史密斯有些交情，但还没有达到可以周借资金的地步。虽然牛小强还不太清楚史密斯家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但从他们家以前的规模就能看出，他们需要的周转资金可不是一星半点，按照牛小强的估计，至少也要五千万美元以上的数额才行。 五千万美元是个什么概念？别说是史密斯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从牛小强的手里借到这么多的钱。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交情达到了一定的深度钱就不是问题了，但牛小强想要说的是，当金钱的数额达到了一定的量级后，人的心理就会发生变化。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情。面对着五千万美元的巨款，没有几个人可以保持平常心态。而无论是多么深厚的交情，一旦涉及到了经济方面的纠葛，最后都很难善终。 亲兄弟都能为了争夺家产反目成仇，更别提外人了。 面对着史密斯想要借钱的请求，牛小强的脸上浮现出了无奈之色：“史密斯，你们家遇到的困难没有几千万美元估计是解决不了的，这么大的数额，你觉得我拿得出来吗？” 牛小强说到这里苦笑道：“方氏集团每年也只有两千多万人民币的利润，这笔钱还要用来追加投资，今年上半年的利润全都是这么花掉的，如今整个集团公司账目上的资金刚好够给员工们发工资的，确实是没有余钱借给你啊。” 史密斯闻言立马摆手：“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从方氏集团借钱，而是想让你帮我在美国筹措资金。”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310章 你该不会是想造反吧？ “你这个人很会经营，头脑又那么聪明，想必你如今在美国混得挺不错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帮我做担保，筹措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有了这笔钱，我就能组建一支足够强大的武装力量为我保驾护航，通过他们，我可以把我们家被抢走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牛小强听到这话目瞪口呆道：“你刚才说啥？要组建武装力量帮你抢东西？” 史密斯点点头：“不错，我就是要这么干！”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小声道：“史密斯，你……你该不会是想造反吧？” 史密斯面露凶狠之色：“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太善良的人会被别人欺负，太温顺的马会被别人骑’，我觉得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们一家子之所以遭遇这种事情，就是因为我们太善良了！既然某些人不想让我们当善良的人，那我们就干脆当恶人好了！” 牛小强询问道：“你先等会儿，史密斯，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跟我说明一下？否则我不好做决定。” 史密斯一看牛小强并未直接拒绝筹措资金的要求，赶忙点头：“没问题，我这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 通过他的讲述，牛小强总算是搞清楚了状况。 三个月之前，赞比亚进行了新一轮的选举，结果原来的那批当权者落败，继任者们在上台之后立马进行了大规模的清算。 在此过程中，他们威胁要废除自己的前任跟许多企业签订的合作协议。如果协议真的被废除，史密斯家的矿山和油田都将从合法经营变成非法经营。 当这个消息发布出来后，不仅是史密斯家慌了神，其他许多跟他们家情况相同的公司也都慌了神。 这些公司当中有一些实力很雄厚，继任者们也不敢做得太绝。为了稳定住局面，他们放出了第二个风声，大意是只要各家企业愿意提供一定数量的保证金，他们跟前任签订的协议就将继续生效。 为了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几乎所有的企业都按照规定缴纳了保证金。当大家都交了钱之后，情况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继任者们对这些企业进行了区分，那些实力雄厚的被继续保留了合法经营的权力，至于那些没有什么实力的，那么很不好意思，你们的协议全部都不算数。 继任者们不是根据企业规模的大小来确定你的实力是否雄厚，他们根据的是你手里掌握的武装力量。换句话来说，就是看谁兵多兵少。 非洲那个地方不是很太平，有些企业和个人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会花钱豢养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在当地，这种性质的武装力量被称之为部族武装。 他们全都是合法的武装力量，在自己的部族区域内拥有很高的自主权。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当权者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当然了，如果你要造反的话，那就两说了。 史密斯说到这里猛地拍了一下茶机，把面前的茶水都震出来了。 他气急败坏道：“就是因为我们家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保护自己，所以我们才会变成待宰的羔羊！这口气我咽不下！无论如何也要把原本属于我们家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随即史密斯神色一暗，苦哈哈道：“当然了，我们家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来实现这个计划了，来中国之前，我跟我的父亲就找了很多以前的合作伙伴，想从他们那里筹措资金，可惜的是他们全都不念及旧情，一分钱都不肯借，正当我们一家子彻底绝望的时候，你忽然给我打去了电话，我觉得这是上帝的旨意，他给我指出了一丝可能存在的希望，于是我立马就赶了过来，并按照上帝的旨意向你求助，牛小强，我们家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我在此非常诚恳的希望你伸出援助之手，只要你点头，我必将会给与你超乎想象的回报！” 牛小强听了这么一大通，对最后一句话是最感兴趣的。他是个生意人，涉及到钱的事情，当然要首先考虑自己的利益了。 等到史密斯说完，牛小强立马对史密斯一家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并且对继任者们出尔反尔的做法进行了批判。 史密斯被他说得心情大好，牛小强见状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史密斯，出于对你们家不公正遭遇的同情，以及对我们之间良好友谊的认可，我可以帮你筹措资金，不过我也有个前提，你必须要用某些对等的东西作为抵押才行，否则就算我想帮你贷款，银行方面也是不会点头的。” 牛小强并没有表示自己将直接掏钱资助史密斯，这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如果他明确地表示自己将拿出两千万美元借给史密斯，万一史密斯今后不还钱咋办？或者说他的计划要是失败了，这两千万美元就等同于打了水漂。 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牛小强才会说出可以帮史密斯去找银行贷款的言辞。这样做还可以把他的利益最大化。 银行不是慈善机构，想要找他们贷款，是要拿东西去抵押的。如果史密斯没有可以拿来抵押的东西，银行绝对不可能批准这笔贷款。这相当于在试探史密斯，看看他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再不济，也要有丰厚的回报才行嘛。 如果啥都没有，牛小强就需要重新考虑是否帮忙的事情了。 从史密斯刚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来看，史密斯应该有所准备。别看他刚才把自己说的那么惨，好像就要上吊自杀似的，但牛小强根本就不相信。 人家毕竟在非洲扎根多年，又怎么可能连一点底蕴都没有？ 一般来说，大富之家都会提前做好应对不时之需的准备。史密斯家如此富有，暗地里不可能不做一些安排。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再一次打赏支持！鞠躬！） 第1311章 用金矿作为报酬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史密斯开始犹豫起来。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他并未再多说什么，免得露了痕迹。 犹豫片刻后，史密斯抬起头询问道：“牛小强，你能否告诉我你准备找哪家银行贷款？” 牛小强立马回答道：“我认识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的一位副经理，只要我跟她开口的话，两千万美元的贷款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史密斯眼睛一亮，好像打消了心中的什么顾虑，他压低声音道：“牛小强，你能否用你在美国的产业作为抵押，帮我办理贷款的手续？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愿意抵押值钱的东西，而是我拥有的这样东西不方便拿去作抵押。” 牛小强好奇道：“史密斯，你到底拥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居然搞得这么神秘？” 史密斯把声音压得更低，嘴巴凑到了牛小强的耳朵边上：“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现在只有我和我的秘书知道，她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妻，因此我才会告诉给她的，否则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半个字。” 在强调了这个秘密的保密等级后，史密斯这才接着说道：“这个秘密就是——我发现了一座金矿。” 牛小强啊了一声，震惊道：“这、这是真的吗？” 史密斯很认真的点点头：“绝对是真的，我私底下偷偷的把金矿的矿石拿到鉴定机构检验过，根据他们的检测，以及我和我未婚妻的秘密勘探，这座金矿至少拥有数百吨的黄金储量，并且这还是一个露天金矿，开采起来十分便利，不需要投入多少资金，相当于在躺着挣钱，如果不是被逼得没有了办法，我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个秘密透露出来的。” 史密斯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要你帮我贷款成功，我就把这座金矿百分之十的所有权转让给你，按照如今的国际金价计算，每年哪怕只开采出了十吨黄金，你也能挣到四千多万美元，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啊？” 牛小强迟疑道：“史密斯，你既然拥有这么大的一座金矿，为什么还要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向我求助呢？你就不能直接去找银行谈条件吗？” 史密斯解释道：“你不了解我们那边的情况，我要是把相关秘密透露给银行或者其他人，这个秘密就极有可能会泄露出去，到时候金矿绝对会被别人抢走，我现在连一个保镖都没有，如何能够去跟其他人争？对于我来说，当前最紧要的就是赶紧组建一支足够强大的武装力量，手里有了军队之后，我们家不仅可以夺回矿山和油田，我也能组织人手开采这座金矿了。”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嗯了一声：“如果这座金矿真的存在，我倒是可以帮你进行抵押贷款的操作，不过百分之十有点少，我也不是太贪心，你把金矿的百分之二十的所有权转让给我，并且保证今后把开采出来的黄金全都卖给我，我就立马帮你解决资金问题。” 史密斯苦笑道：“你这明摆着是在敲诈啊。” 牛小强笑了笑：“史密斯先生，咱们都是生意人，待价而沽的道理你应该知道，虽然你付出的有点多，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些付出绝对是值得的，只要有了启动资金，后续的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多了，你说对吧？” 史密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依你的，不过咱们把丑话先说在前头，我现在是没法跟你签合同的，只有等到我站稳脚跟后，才能跟你签订正式的转让协议，这个还望你能够理解。” 牛小强点点头：“我可以理解，为了确保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我准备派人跟你去一趟赞比亚，确定金矿是否存在，只要消息属实，我就立马跟花旗银行的那位副经理联系，把贷款的事情落实到位。” 史密斯立马大喜着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人出发！”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一时半会的你让我上哪里去找人手？你先暂住两天，我找到人了再出发吧。” 史密斯嗯了一声，随即开玩笑似地说道：“牛小强，你就不怕我事后赖账吗？” 牛小强笑了笑：“首先我们很熟，我相信你的人品，然后嘛——” 他说到这里用颇为玩味的表情看着史密斯：“然后嘛，即便你事后不认账，我也有办法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进行这种尝试，否则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史密斯赶忙摆手：“我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放心吧，我是个生意人，已经用前半生证明了我对于商业法则的忠诚，赖账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史密斯刚才有点被吓着了，他十分清楚牛小强的手段和头脑。牛小强如果没有相应的手段和头脑，怎么可能在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面创出这么大的一番事业？又怎么可能在美国混得那么风光？ 说句实话，跟这种人为敌，史密斯是很没有信心的。 牛小强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刚才的笑容具有多么巨大的压迫感。这可能跟他已经杀过人有关吧。他连埃斯科巴那样的大枭毒都敢杀，更别提史密斯这种小富豪了。 史密斯的资产放在中国绝对是首富，但如果放在埃斯科巴这种身家上百亿美元的世界级大富豪面前，他确实只能算是个小富豪。 谈妥了合作的事情，牛小强说出了邀请史密斯来中国的真正原因：“史密斯，有件小事情我想麻烦你，具体是这样的……” 等到牛小强把要求对方出具黄金合法来源证明的事情说完之后，史密斯立马恢复了商人的本性：“牛小强，这种证明我当然可以帮你出具，但如果出了事，我肯定是要承担风险的，有鉴于此，我想让你对我进行一定的补偿。”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丑话说在前头，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哟。”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12章 在非洲设立销售公司 史密斯立马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我们家的矿山不是刚刚从方氏集团采购了一批重卡吗？这笔订单的总价为七百万美元，我已经提前支付了定金，一共是三百五十万美元，剩下的尾款我暂时肯定是没有能力支付的，我想让你修改合同，给与我五十万美元的减免优惠，顺便准许我延迟半年付款。” 牛小强立马摇头：“减免优惠不可能，这是集团公司跟你签订的合同，资金属于集团公司所有，不是我个人的，因此我无法答应，不过延迟付款的条款我可以帮你修改一下。” 出具一张黄金合法来源证明对于史密斯来说风险并不大，牛小强早就打通了美国那边的关节。有花旗银行在前面顶着，美国的相关部门是不会为难他的。他这个提供黄金的人都没事，史密斯就更加不会有事了。 史密斯只是想趁机多捞点好处，一看牛小强语气坚决，他立马见好就收：“我算是怕了你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想跟你谈谈后续的合作意向。” 史密斯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你是不是想继续向我推销方氏重卡和双驴头采油机？” 牛小强点点头：“你只说了一半。” 史密斯好奇道：“还有一半是什么？”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还有一半是我想让你帮我多多介绍生意，你们家在非洲经营多年，关系肯定是有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麻烦你帮我推销一下方氏集团的产品，作为回报，我会按照比例给你提成金。” “提成的比例是多少？” “一辆方氏重卡的提成为五百美元，一台双驴头采油机的提成为一千美元，多卖多得。” 史密斯想了想，然后给出了一个建议：“牛小强，我觉得方氏重卡和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和质量都挺不错的，性价比也比较高，如果你真的想要打开非洲市场的话，我建议你最好组建一个专业的销售团队，去那边好好地经营，而不是通过我这个中间人帮你去推销产品，这样做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不太利于方氏集团的发展。” 牛小强苦笑着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想过组建专业的团队去经营非洲市场吗？实话跟你说吧，早在两年之前我就考虑过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实施，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是非洲有点乱，推销员需要经常外出寻找潜在的客户，他们承受的风险非常大，我无法确保他们的安全，万一他们出了意外，我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接着说道：“第二个原因说起来有点可笑，我无法找到足够多的懂得外语得推销员，如今的中国，懂得外语的人可是非常吃香的，再者国内的英语教育才展开了很短的时间，这种人才可是十分稀缺，外语专业的第一批大学生刚刚毕业就被外交等部门给抢光了，人家的前途那么光明，方氏集团不过是一家私营企业，就算我们开出再好的条件，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来啊。” 史密斯听到这话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国内不好找人手，你可以去非洲当地找啊，那边的人更加熟悉自己家乡的情况，语言交流也不存在任何问题，不比你在国内找的人更加合适吗？你干嘛非要把眼光局限于国内呢？” 牛小强解释道：“你说的方案我也考虑过，如果招收非洲本地人，我担心鞭长莫及，不太好管理，万一他们不听话，或者直接拿着钱跑路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史密斯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只要你尽快把那两千万美元的贷款交给我，我就可以帮你招人，我对非洲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再加上有强大的武力作为威慑，谁敢不服从管理？更别提敢私吞营业款了。” 牛小强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到时候我会派遣几个管理人员过去，希望你能协助他们在非洲设立销售公司。” 牛小强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走，我介绍几个美国朋友给你认识。” 自打回到凹山后，牛小强就没好好的招待过大罗伯特等人。至于小罗伯特和露娜，他更是忙得连面都没有见。 今天趁着招待史密斯的机会，牛小强准备把其他几个外国人全都叫上，大家一起吃一顿大餐。 史密斯立马点头，跟着牛小强走进了招待所最豪华的一间包厢。 两人坐了没多久，凯琳娜等人就陆续到来。 等到人员到齐，牛小强立马吩咐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离开后，牛小强把史密斯介绍给了大家。 由于已经解开了心结，因此史密斯放得很开，丝毫都看不出他刚才的落魄模样。虽然他的衣着很是随意，但此刻谈笑风生，颇有点意气风发的味道，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成功人士。 史密斯言展现出来的良好修养得到了大罗伯特等人的好感，大家很快就跟他混熟了，说话非常随意。 牛小强并未插口，他更像是一个看客。等到午饭吃完，牛小强起身把史密斯送回到客房。 他刚准备回办公室，就被小罗伯特给叫住了：“牛小强，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几个月没见，小罗伯特看起来要比以前成熟一些，不再那么桀骜不驯。 牛小强停下脚步，笑呵呵的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小罗伯特的神色居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我想说的是……是关于女人的事情。” 牛小强大概猜到了一二，他追问道：“你是不是看上哪个中国姑娘了？” 小罗伯特嗯了一声：“她叫李明星，我很喜欢她，不知你——” 牛小强不等小罗伯特把话说完就啼笑皆非的打断道：“罗伯特，你应该知道李明星的年纪吧？她比你大十来岁呢，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13章 同样的问题牛秘书如何回答 小罗伯特很认真的回答道：“我知道她的年纪比我大很多，但只要有爱，年龄就不是问题，别说十几岁的差距，就算是二十岁我也不在乎。” 这就是美国人的爱情观，牛小强对此颇觉无奈。他苦笑一声：“好吧，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只要有爱就行了，可问题是你能确定李明星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小罗伯特面露尴尬之色：“这个……我暂时可能还没有得到她的爱，不过只要我继续努力的话，还是很有希望收获成功的。” 牛小强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既然如此，你自己努力不就行了？干嘛要跑来找我呢？” 小罗伯特立马回答：“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调动工作岗位，让我有更多的机会跟李明星接触。” 按照牛小强的原定计划，小罗伯特和露娜是来中国改造的，他并不知道两人具体是怎么改造的，这件事是由牛秋香负责规划，由洛奇兄妹负责监督。 洛奇兄妹早已经返回到了美国，并且跟随牛小强一同解决掉了埃斯科巴，因此牛小强并不知道小罗伯特兄妹现在的监督人是谁。 他沉吟片刻后问道：“你现在在哪个部门干活？” 小罗伯特叹了口气道：“我目前在广告娱乐公司当模特，每天不是拍照就是摄像，简直无聊透顶了。” 牛小强问道：“据我所知李明星好像是广告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按理说你们平时应该可以经常见面吧？既然如此，你干嘛要让我帮你调动工作呢？” 小罗伯特苦哈哈道：“李明星参加的是艺人培训班，跟我不在一个地方，她每天除了参加培训就是窝在家里面，我找过她好几次了，她一直都躲着不肯见我。”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李明星对小罗伯特这个来自美国的小屁孩不感兴趣。如果是其他的少女，可能会因为崇洋媚外而对小罗伯特另眼看待，但李明星早就不是幼稚的少女了，相反，她的思想非常成熟，也很有主见，不太可能对小罗伯特这种不成熟的男人假以辞色。 牛小强想到这里忍不住笑道：“搞了这么半天，原来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小罗伯特，你来到中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了解中国女人的感情观念吧？她们跟美国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们找对象首先考虑的是一个男人是否值得依靠，更深一步的跟你明说了吧，她们是以结婚为目的搞对象的，不像美国人，对待感情有些随意，再者你的年纪太小，天生就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因此我觉得李明星那种成熟的女人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小罗伯特一脸不满的反驳道：“她都没有感受到我的爱，你怎么就能如此武断的说她不可能接受我呢？再怎么样也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才行嘛。” 牛小强不想刺激小罗伯特，免得这家伙想不开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把李明星叫出来跟你见个面，让你们有一个当面交流的机会，不过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等会儿不管李明星是个什么态度，你都不能瞎胡闹，行吗？” 小罗伯特立马点头：“没问题，就这么办。” 牛小强嗯了一声，借用招待所前台的电话拨打了广告娱乐公司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王小雪：“您好，这里是希望广告娱乐公司，我是公司的总负责人王小雪，不知您是哪位？” 牛小强吩咐道：“我是牛小强，想找李明星谈点事情，麻烦你让她来一趟招待所，我在会客室里面等着她。” “哦，好的，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带着小罗伯特走进了招待所的会客室。两人等了不到一刻钟，李明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牛秘书，你找我——” 李明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小罗伯特。她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擦了擦汗不再开口。 牛小强笑呵呵的指了指桌子前的空位：“坐下来说话吧。” 李明星嗯了一声，低头坐在了椅子上。她的眼珠子总会有意无意的瞟向牛小强，对于坐在牛小强身边的小罗伯特看都不看一眼。 小罗伯特却一直盯着李明星，双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牛小强看了看小罗伯特，又看了看李明星，犹豫片刻后开口：“李明星，我把你叫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件事，这件事跟罗伯特有关，具体来说他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当然了，选择权在你，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罗伯特都会接受。” 李明星闻言用恼怒的眼神瞥了小罗伯特一眼，她刚准备表明自己的态度，小罗伯特就抢先一步开口：“李明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请你务必要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我们的年龄差距有点大，但只要有爱，年龄就不是问题，我——” 小罗伯特的汉语水平相当不错，语调和措辞都很顺畅，这让牛小强颇感意外。 牛小强不由暗想：真没看出来，小罗伯特居然还拥有如此强大的语言天赋，这才多长的时间啊，他的汉语居然就说得这么好了呢。 李明星听到这里挥了挥手，一脸严肃的问道：“罗伯特先生，请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小罗伯特没有想到李明星居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愣了一下他才回答：“爱是人类最伟大的一种感情，它是人类内心最深刻和纯洁的感触，完全发自于内心，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杂质。” 李明星听到这个回答后翻了个白眼，扭头向牛小强问道：“牛秘书，同样的问题你会如何回答？”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只是一个见证人，这个问题跟我没有关系吧？” 李明星很诚恳地提出了请求：“我只是想用其他人的回答来跟罗伯特的回答做一个对比，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牛秘书，请你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好吗？”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14章 可以把师父营救出来了 牛小强一脸无奈的看向小罗伯特：“罗伯特，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吗？” 小罗伯特立马点头：“你如实回答就行，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就算你的答案跟我的不一样也没有关系。” 牛小强这才点头，微笑道：“我觉得爱是一种责任。” 李明星立马一拍巴掌：“说的太好了！罗伯特先生，你听清楚了吗？爱是一种责任，你不要跟我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在没有责任作为基础的前提条件下，任何对于爱的解释都是空话假话！” 小罗伯特有点傻眼：“李明星，我哪里没有责任感了？” 李明星连珠炮似的反问道：“你今年多大？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你有养活一家人的经济能力吗？” 小罗伯特有点尴尬，但仍旧如实回答了李明星的问题：“我今年快十七岁了，我的本职工作是上学，暂时还没有养活一家人的经济能力。” 李明星摊开双手，没好气道：“这不就结了？你连承担责任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好意思跟我谈你有责任感？” 小罗伯特心有不甘的反驳道：“这是两码事，只要爱情稳固发展，将来我肯定有承担责任的能力，说到底不就是钱的问题吗？只要我当上了大明星，还愁挣不到钱？” 李明星哈哈一笑，笑容显得非常的不屑：“你把责任跟金钱挂钩，这充分的说明了你的幼稚！你不要不服气，同样的问题我再次询问牛秘书，看他如何回答！” 李明星说到这里放缓语气，一脸诚恳的对牛小强说道：“牛秘书，请你阐述一下什么叫做责任行吗？” 牛小强苦笑连连：“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上我了？” 小罗伯特很不服气，他提高了音量：“牛小强，请你立刻满足李明星的请求！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哪里幼稚了！” 牛小强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道：“责任其实就是义务，是相互体谅和理解、是互相关怀和支持，金钱在爱情中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两个人要有共同的语言和志向，要能实现思想上的交流，只有做到了这些，那就是真爱，即便日子过得拮据一点，也能很幸福。” 李明星忍不住鼓掌起来：“牛秘书说得太好了！” 小罗伯特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反驳：“你刚才说我很幼稚，其实我也能做到牛小强所说的这些事情，既然如此，我怎么会是一个幼稚的人呢？” 李明星一点也没客气，直接驳斥道：“你的幼稚在于你对爱的理解太肤浅了，你连什么是爱都没搞懂，就说你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难道还不幼稚吗？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一句——咱们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请你自重，今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小罗伯特还有些不服气，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想说的话没能表达出来，这才是自己被李明星拒绝的最大原因。 牛小强挥手制止住了还想说话的小罗伯特：“罗伯特，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吗？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李小姐的决定。” 小罗伯特看了看牛小强，又看了看李明星，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他也不跟两人打招呼，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等到他走远，李明星忍不住数落道：“你看看他离开时的那副表情？那就是不够成熟的表现，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居然还跟我谈什么爱，真是荒唐可笑。” 李明星说到这里瞄了一眼牛小强，话锋一转道：“牛秘书，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去我家吃个饭，顺便谈谈我弟弟结婚的事情。” 牛小强露出诧异之色：“李晓峰准备跟崔西结婚了吗？” 李明星点点头：“他们本来是想在中秋节结婚的，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回来，因此他们就把结婚的日期延后了一段时间。” 牛小强好奇道：“他们结婚为啥要等我啊？” 李明星笑道：“主要是晓峰想让你给他们当证婚人。”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他微微一笑：“这件事不用搞得那么麻烦，你跟李晓峰说一声，只要我还没出国，我就一定会出席他跟崔西的婚礼，给他们当证婚人的。” 李明星哦了一声，神情间露出些许失望之色。不过她隐藏的很好，很快就笑着点头：“我先替他们两谢谢牛秘书了，你忙吧，我要回去做声乐练习了。” 牛小强点点头，起身跟李明星一起下楼。两人在招待所门口分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牛小强拨打了周洪宝的电话号码：“周叔叔，牛大虎一家子是个什么情况？” 周洪宝一直都在帮牛小强打探消息，他听到这话嘿嘿一笑：“据王老虎所说，牛大虎一家现在有点反常，原本他们家的大儿子几乎每天都要出去应酬喝酒，从三天前开始，他的大儿子就再也没有出门应酬了，不仅如此，他们一家子下班后全都闷在家里不出门，门窗也是紧锁着的，似乎生怕被别人看到他们家的情况似的。” 牛小强冷笑一声：“看来牛大虎已经听到了风声，如此一来我就能把师父营救出来了。” 周洪宝好奇道：“小强，你准备怎么营救方老爷子？” 牛小强并未瞒着周洪宝，实话实说道：“直接跟找牛大虎一家谈判就行了。” 周洪宝迟疑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 牛小强不屑的笑了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对付牛大虎这种人，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周洪宝哦了一声：“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多半不会有事，叔叔就不瞎操心了，祝你马到成功。” 牛小强道了声谢，挂断电话后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住，然后拨打了牛大虎家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牛大虎的老婆，也就是牛小强的大婶。 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跟这个女人说话，他听着听筒里传出的这个女人的声音，脸上满是不屑的冷笑。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15章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你是哪位？” “我是牛小强，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对牛小强突然给自己家打电话感到非常意外。 没多大功夫，大婶就回过神来，她用很不客气的语气问道：“你给我们家打电话干嘛？” 牛小强呵呵道：“听说你们一家最近遇到了不太顺心的事情，大婶，你应该没有被吓坏吧？” 大婶立马明白过来，她尖声道：“我就说谁跟咱们家过不去呢，感情是你这个小狗崽子搞的鬼！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要让你好看！” 牛小强哼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好看？即便是牛大虎，也不敢这么威胁我！否则我不介意抛出更有份量的材料，让你们一家全部完蛋！” 大婶终于意识到主动权在谁的手里，她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小侄子，婶婶刚才跟你闹着玩呢，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们毕竟是一家子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好吗？要不这样，你说个位置，婶婶马上就赶过去见你，你看如何？” 现在这个时候，牛小强是绝对不会离开希望新区的地界的。方东平的教训就摆在眼前。 如果牛大虎没有提前找人盯住方东平，他怎么可能知道方东平的行踪？又怎么可能那么巧的在清江码头抓了方东平？这件事明显是牛大虎故意策划并实施的。牛小强要是离开了希望新区，估计下场不会比方东平好到哪里去。 “大婶，小侄我工作太忙，没空外出跟你见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是清楚的，咱们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只要你们放了方东平，我就把手里的其他材料一份不少的交给你们，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情，对吧大婶？” 电话那头又沉默起来，过了片刻大婶才开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事后翻脸不认账，我们一家岂不是要吃大亏？”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们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我四叔吗？他那个人你是了解的，让他作为中间人传递资料，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那……那你要是故意留下几份资料咋办？”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没得谈了，信任的基础都不存在，还怎么进行交易？”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就我个人来看，我的信誉度还是很高的，至少比你跟大伯要高得多，如果咱们调换一下位置，我还真的不敢相信你，但好在资料在我的手里，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而不是怀疑我的信誉。” “这个……要不我先跟你大伯联系一下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我是个爽快人，绝对说话算话，如果大伯对我有什么意见，改天我可以亲自登门谢罪，至于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释放我师父，否则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一定会跟你们死拼到底的！”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态度，你等我的电话吧。” 电话随即挂断，牛小强冷冷道：“真是很不好意思，我的信用只对有信用的人奏效，对于你们这种无耻之徒，我是绝对不会讲什么信用的！” 方东平的事情触及到了牛小强的底线，也给他敲响了警钟。他无法容忍大伯一家在将来继续给自己添麻烦。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牛小强准备了好几个后招，无论如何也要把对方给彻底打垮，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小强，大白天的你干嘛锁门啊？” 牛小强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王小霜的声音。 牛小强赶忙起身打开了房门，王小霜一脸狐疑的看了看办公室：“你刚才在干嘛？” 牛小强遮掩道：“我刚才在想事情，为了不被路过办公室门口的人打乱了思绪，这才把门锁住的，小霜，你找我有啥事啊？” 王小霜拉着牛小强在沙发上坐下，小声道：“薛副行长又给我打电话了，他在电话里痛哭流涕，希望你能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小强，你真的铁了心要让他完蛋吗？” 薛副行长上次亲自登门给牛小强赔礼道歉，牛小强表面上显得很宽容，暗地里却早就打定了要让他完蛋的主意。因此他并未兑现跟薛副行长做出的承诺。在把那笔冻结的资金转移到建行后，挤兑的现象一点也没有好转。 薛副行长回到市里之后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他的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再次赶到凹山，想祈求牛小强的真正谅解。 不巧的是牛小强这个时候已经因为方东平的事情去了市里，两人就此错过。 薛副行长在凹山等了两天都没等到牛小强现身，无奈之下他只能回到市里，在市里的各个营业点之间调集资金，来缓解挤兑的问题。 薛副行长拆东墙补西墙，苦哈哈的坚持到了现在。现在的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不彻底解决挤兑的问题，他就再也隐瞒不住，只能向省行报告情况。 到了那个时候，也就宣告着他会彻底完蛋。虽然不会蹲监狱，但今后别指望能继续在银行工作了。 听了王小霜的话，牛小强呵呵一笑：“小霜，薛副行长那种人的眼里只有利益，他既然能够为了利益出卖我们一次，就能为了利益出卖我们第二次，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信任，如果什么阿猫阿狗出卖了我们都可以获得我们的原谅，其他人会不会觉得我们很好糊弄？万一今后还有人干出同样的事情，难道我们还要再次原谅吗？因此我觉得还是先树立一个榜样比较好，免得某些不长眼的人以后继续给咱们添麻烦。” 王小霜被牛小强的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她才开口：“话是这么说，但薛副行长一个大男人，哭的那么伤心，我始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啊。” 第1316章 付出当走狗应有的代价 牛小强正色道：“小霜，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品质，但我想说的是，你的善良不应该针对所有人，对姓薛的就没必要讲究什么善良，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存在他们银行的是我们所有的营业款，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如果工人的工资因此发不出来，他们靠什么吃饭穿衣？如果工厂因此被整垮了，希望新区的经济还怎么发展？跟这些后果相比，姓薛的一个人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者说了，他那是罪有应得，既然他当初决定当别人的走狗，现在就要付出当走狗应有的代价。” 王小霜再次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愣了一下后微微点头：“恩，我听你的，就不替他求情了，话说回来……小强，我觉得你变了……”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肠变得狠毒了？” 王小霜轻轻点了一下头：“应该说你的心肠变得更硬了。” 牛小强苦笑着叹了口气：“小霜，人都是会变的，一个人的改变跟他接触到的环境密切相关，实话跟你说吧，我的心肠之所以变得更硬了，那是因为我看到和听到的事情告诉我现实是非常残酷的，这个世界是靠实力说话的，过度泛滥的善良只会让你变得软弱可欺，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你就必须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他说到这里伸手拉住了王小霜的手掌，一脸诚恳的接着说道：“不过我向你保证，无论我经历多少事情，我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始终都是原来的那个我，我的手段和心机只针对外人，或者说只针对我前进道路上的敌人，对于那些跟我没有矛盾的人来说，我是绝对不会去主动祸害他们的。” 王小霜嫣然一笑：“我很了解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你跟我说的这些话而对你有想法的。” 牛小强刚准备跟王小霜说点悄悄话，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敲响：“小强，我是方慕白，你现在有空吗？” 牛小强赶忙松开王小霜，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王小霜打开了房门，很有礼貌的冲着方慕白点头微笑：“方姐姐好，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吧。” 方慕白已经认识王小霜了，她知道王小霜是牛小强的未婚妻，即便王小霜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她也不会摆架子。 只见她微笑着说道：“小霜妹子，姐姐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王小霜神色坦然地摇头：“姐姐说笑了，我跟小强可是光明正大的搞对象。” 方慕白笑了笑，跟王小霜挥手告别。 等到王小霜离开，她立马收起笑容，露出一丝愁容：“小强，你跟师姐说句实话，我爸他……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几天方慕白经常来找牛小强询问方东平的下落，搞得牛小强很是为难。 他不敢跟师姐说实话，因为这有可能影响到师姐的精神状态。万一师姐因此旧病复发，他如何跟方东平交代？ 此刻一看师姐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牛小强不免有些尴尬。虽然他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什么，但他也知道有些人肯定会说方东平的突然失踪应该是牛小强干的。 至于牛小强为啥要这样做，答案非常简单：他这是要跟方东平的闺女一家争夺方东平的诺大家产。 人就是这样，许多时候总会把别人往坏的方面联想。有句古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古话就是对人们这种心态的最好写照。 当然了，方慕白早就知道了实际情况，她不可能怀疑牛小强会因为财产去伤害方东平。在方慕白看来，牛小强肯定知道方东平的下落，至于他为啥不告诉自己，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是方慕白能够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打死方慕白也不会想到自己父亲的失踪跟身体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出自牛小强大伯的手笔。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这才开口：“师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请你回去安安心心的等消息，我向你保证，过几天我师父一定会回来跟你们一家人团聚的，至于他现在去了哪里，还是等到他回来之后由他亲自告诉你吧。” 方慕白追问道：“小强，你现在为什么要瞒着我啊？” 牛小强当然不能说这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进而影响到几千职工的心态。如果大家知道是谁在对付方东平，很多人肯定会感到不安，进而无心工作。 牛大虎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扣押方东平的举动很难不让人产生某些其他的联想。 此外他也很担心方慕白得知消息后旧病复发，为今之计他只能继续拖下去：“师姐，我有我的苦衷，多的话你就别问了，好吗？” 方慕白看着一脸苦色的牛小强，犹豫片刻后终于点头：“好吧，那我就再等几天，师弟你先忙，我带着小雨出去转转。” 牛小强松了口气，起身把方慕白送到楼梯口。 当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牛小强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大婶的声音：“小侄子，我刚才已经跟你大伯说清楚了，他同意了你提出的要求，并且已经给你四叔打了电话，你四叔会在明天赶到凹山，至于你师父的事情，明天就会把他放出来，希望你到时候能够遵守诺言，把东西交给你四叔带走。” 牛小强故作轻松的哈哈一笑：“没问题，我绝对说到做到。” 大婶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后挂断了电话。 牛小强把听筒放下，还没来得及为方东平即将被释放感到开心，电话就再次响起。 这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是四叔，电话刚接通四叔就叹息道：“小强，你跟你大伯为啥要闹到这一步啊？都是一家人，这是何苦呢？” 牛小强一脸诚恳道：“四叔，具体的情况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第1317章 家庭会议 四叔沉默片刻后又叹了口气：“四叔知道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强，你就听你四叔的一句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后你大伯再也不会为难你们一家子了，你能不能给四叔一个薄面，不要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牛小强对于四叔还是很尊敬的。四叔是个很正直的人，也很有家族观念，牛大虎和牛大壮两家人之间的恩怨让他这个当弟弟的十分痛心。他不止一次的私底下调解过两家人的矛盾，可惜的是收效甚微。 主要的问题不在牛大壮一家身上，而在牛大虎一家。这段时间希望新区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是出于牛大虎的授意，包括方东平被抓也是他干的。 因此，牛小强对于四叔的劝说感到有些无奈：“四叔，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要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吗？我刚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现在的局面都是大伯他们家折腾出来的，跟我真的没有啥关系，我只是被迫反击而已。” 牛小强说到这里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至于今后的事情，我一个人无法做主，要不这样，我等会儿下班了召开一次家庭会议，让我们全家人一起做决定，你看行吗？” 四叔想了想，开口道：“我等会儿就赶过去，跟你们一起参加这次家庭会议，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四叔，你最好早点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好吧，我会尽量早点赶过去的。”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不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最担心的就是把家族的其他人牵扯进来，这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不听他们的劝告肯定会得罪他们，可要是听了他们的劝告放牛大虎全家一马，按照牛大虎一家人的德性来看，他们以后肯定要报复回来的，唉，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 牛小强很少因为某件事感到困扰，现在的他却有些左右为难。正如他所说的这样，家族里的人已经被牵涉进来了，如果他不理睬这些人的意见，难免会得罪人。可他要是顺从了这些人的意思，大伯一家今后还会继续使坏。 不要以为四叔刚才说的只是他的个人想法，四叔的意见其实代表着许多家族内部人员的态度。 目前整个老牛家在体制内混的最好的是牛大虎，最有钱的是牛大壮。这两家人算是整个老牛家的骄傲，并且他们还是亲兄弟。如果他们自相残杀的话，就会树立一个极其恶劣的榜样，这对于整个家族来说绝对是亲者痛仇者快的大坏事。 “算了算了，还是等到家庭会议召开的时候再说吧。” 叹息过后，牛小强驱散掉内心的烦闷，继续埋头工作。 晚上七点，牛小强一家人除了牛冬香之外全数到齐，就连已经出嫁的两个闺女也都回娘家了。除了他们一家子，四叔也如约赶到。 大家把房门紧锁，坐在了二楼的客厅里。 孙梅跟老二老三把饭菜做好，端上了桌。牛大壮和自己的四弟埋头抽着闷烟，等到饭菜上齐，牛大壮这才扔掉烟头，闷声闷气道：“把酒拿上来。” 孙梅知道今晚要商量事情，由于担心牛大壮喝多了酒发脾气，因此她刚才并未把酒拿出来。 此刻一看丈夫要求上酒，孙梅犹豫着看向了牛小强。 牛小强微微点头，孙梅这才答应一声，从房间里拿出了一瓶茅台。 牛小强对自家人好得没话说，每个月都会让老妈把自己的工资领走，此外还会给老爸买好烟好酒孝敬，这瓶茅台就是他买回来的。 孙梅把酒瓶递向牛大壮，小声叮嘱道：“你少喝点吧。” 牛大壮没好气的瞪了妻子一眼，把酒瓶拆开，给自己和四弟各自倒了一满杯。 随后他举起酒杯，粗声粗气道：“老四，咱们先干一杯再说话！” 四弟嗯了一声，毫不犹豫的举杯一口闷了下去。 兄弟两干了一杯酒后，牛大壮又把酒杯倒满。这一次他没有再举杯，而是粗着嗓子说道：“老四，有些话已经憋在你二哥心里好多年了，二哥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主要是不想因此影响到大家之间的感情，不过看今天这个情况，你二哥不说是不行了。” 牛小强的四叔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二哥，点头道：“二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跟我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牛大壮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了一声好，随后瞪着双眼道：“老四，方老爷子的事情咱们先不谈，咱们先来谈谈自己家的事情，我跟老大之间的所有矛盾你是最清楚的，现在二哥想让你评评理，我跟老大到底谁对谁错？” 牛小强的四叔没有经过思考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个人觉得是老大错了，如果没有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你们两家根本不会闹得这么僵。” 牛大壮闻言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碗筷被震得叮当作响。孙梅担心大闺女会被吓得动了胎气，赶忙拉着她走进了卧室。 第二次拍完桌子之后，牛大壮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仍旧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四弟，用愤怒的语气质问道：“既然问题出在老大身上，你现在跑过来劝我们家罢手是几个意思？！当初老大的媳妇那个样子羞辱我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哪里？那个时候你们为啥不站出来帮我说话？？后来我们家大年初一嫁闺女，老大也故意安排在大年初一办喜事，结果除了你赶来道贺，咱们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在哪里？？” 牛大壮越说越气愤，语气越来越激烈，似乎要把内心受到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似的。 他说到这里连连拍打着桌面，赤红着双眼道：“别忘了当初是我先向你们发出请帖的，老大是后来才发的请帖，无论按照哪里的规矩来讲，大家都应该先来我家道贺才对，就算不想得罪哪一方，也可以把家里人分成两拨分别前往一家道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第1318章 我牛大壮要跟他们断绝兄妹关系 牛小强的四叔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头道：“二哥，你说的对，无论怎么说，大家都应该先向你道贺，然后才应该去给老大道贺。” 牛大壮大声叫喊道：“我觉得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但事实是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兄弟姐妹一个都没来！他们是傻子吗？根本就不是！但他们为啥连一个代表都不派过来呢？这是因为老大当了大官，大家都想去讨好他！至于我们一家子，在他们的眼里啥都不是！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牛小强的四叔继续点头：“你没说错，其他的兄弟姐妹确实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牛大壮闻言端起酒杯一口喝干，然后喘着粗气道：“有意思吗？啊？这样真的有意思吗？我牛大壮对大哥一家做过什么坏事了？他们一家非要跟我过不去？现在更好，为了打击我们家，老大那个王八蛋居然对方老爷子下黑手！你说说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牛大壮说到这里干脆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的大喝起来。 牛小强的四叔赶忙伸手去拉，牛大壮一手把他推开，坚持着把剩下的酒喝光，这才擦着嘴巴道：“当初老大欺负我们家的时候其他人全都装聋作哑，现在一看老大家出了问题，他们就让你过来说好话，就算是拉偏架，也没有这么拉的吧？我牛大壮今天把话撂在这儿，除了你老四之外，我牛大壮今后再也不会跟其他任何兄弟姐妹来往！虽然咱们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但我牛大壮看不起他们的为人！不屑于当他们的二哥！” 牛小强的四叔面如土灰：“二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干嘛要跟大家断绝关系啊？” 牛大壮冷笑连连：“老四，你是个明白人，眼睛也比其他人亮敞，很多事情你都看得比别人更加清楚，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来说，他们那样的兄弟姐妹我牛大壮高攀不起，我也希望他们不要看到我们家以后混得更好了就来献殷勤，就算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我牛大壮这一脉也绝对不会感到半点可惜，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需要其他人来捧我们的臭脚！” 牛大壮说到这里用非常满意的目光从牛小强几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即他微笑道：“我牛大壮虽然没啥本事，但我生了几个好儿女，除了大儿子不像话，其他的几个孩子都挺懂事，也都很努力，有他们在，我牛大壮这辈子活得值了！” 这话倒是不假，牛大壮一共生了六个儿女，除了大儿子牛小刚不成器，其他几个都混得挺不错的。尤其是牛小强，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一家能够混得如今这么风光，全都跟牛小强脱不开关系。 即便是不成器的牛小刚，现在也已经迷途知返，正在监狱里头好好改造。凭借着牛小刚聪明的头脑，只要他出来之后努力奋斗，今后的前途也绝对不会差。 牛小强的四叔苦笑着摇摇头：“二哥，你这些年确实受了很多委屈和窝囊气，好在你终于还是坚持过来了，我对此感到很开心，你的意思我已经听懂了，对于你跟老大之间的事情，我今后绝对不会再说半个字，咱们兄弟之间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希望不要因为老大的事情影响到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牛大壮说出了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心情舒坦了不少。他哈哈一笑，伸手搂住了四弟的肩膀：“这也是我想说的话，我牛大壮今后就只认你这个四弟，其他的兄弟姐妹就算了。” 他说到这里对牛秋香吩咐道：“秋香，你再去拿瓶好酒过来，我今晚要跟你四叔一醉方休。” 牛秋香答应一声，起身拿了第二瓶茅台出来。 这一次四叔承担起了倒酒的工作，他不仅给自己和二哥倒了酒，还抢着给牛小强倒了一杯。 牛小强一脸惶恐的站起身，结果四叔的动作太快，他还没开口酒就已经倒好了。牛小强只得连声告罪，无奈的坐了回去。 四叔举起酒杯道：“二哥，小强，咱们爷三走一个。” 牛大壮和牛小强立马举杯，开开心心的喝了一口。 随后牛小强擦着嘴巴道：“四叔，我爸刚才只谈了自己家的事情，实际上我大伯还干了许多其他的事情，这些事情全都跟我师父有关。” 接下来牛小强把方氏集团近几个月以来遭遇的所有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最后他一脸气愤道：“其他的也就算，但我大伯不应该把我师父抓走，他的做法太无耻了，也越来越没有底线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迟早会直接对我们家的人动手，因此我不得不提前解决隐患，还望你不要介意。” 四叔只知道方东平被抓，至于方氏集团的工厂停电、被税务局查账、以及质量监督部门跑来突击检查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四叔的眉头皱的很紧：“你大伯确实太不像话了，来之前他还在电话里向我诉苦，说他是被冤枉的，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在故意欺骗我。” 牛小强询问道：“四叔，你就不怕我刚才的那些话全都是瞎编的？” 四叔摆摆手：“四叔可不是瞎子，看人还是很准的，跟你大伯相比，你更加让我信任。” 牛小强点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一家现在就一个一个的开始表态吧，同意对大伯一家采取措施的人请开口认同一下，不同意的人也请开口反对一下。” 他说完话第一个表态：“我第一个表态，对于这件事，我十分认同。” 牛夏香立马接口：“我也认同。” 牛秋香跟着表态道：“我也是。” 孙梅拉着大闺女走出房间，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大闺女也认同，即便我不同意这样做，也没有用了。” 牛大壮早就把什么都看开了，他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咱们两个的意见不重要，有他们这四票就够了，老四，你应该不会偷偷的给老大传消息吧？” ， 第1319章 师父重获自由 牛小强的四叔苦笑着叹了口气：“二哥，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是那种人吗？” 牛大壮哈哈一笑：“不管你是不是那种人都没关系，跟你说句实话吧，二哥不想让你左右为难，今后要是有人说你的闲话，你就说是二哥骗了你，其他人要怪就怪我好了，反正我今后也不会跟他们来往，不怕他们扯淡。” 牛小强附和道：“四叔，你听我爸的吧，反正咱们家也不怕得罪人，不像你，你跟他们的关系本来挺不错的，可不能因为我们家的事情受到牵连。” 四叔看了看自己的二哥，又看了看牛小强，无奈的笑了笑：“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事情尘埃落定后，大家不再谈论跟牛大虎有关的事情，而是扯起了闲篇，饭桌上的气氛十分愉悦。 牛大壮总算是斩断了所有跟家族有关的烦恼，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彻底宣泄了出去，因此他的兴致非常高，不停地举杯劝酒。 牛小强和四叔自然是要捧场的，因此这顿酒散席的时候三个男人全都喝高了。 四叔被安排在了牛小强的屋子里休息，至于牛小强，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叔带着牛小强交给他的资料离开凹山。牛小强一家子继续照常工作和生活。 中午时分，牛小强接到了四叔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告诉牛小强，牛大虎已经把方东平放了出来，目前他正跟方东平待在一起，准备亲自护送方东平返回凹山。 牛小强听完之后立马开口：“四叔，你能不能让我师父听电话？” “没问题，我这就把电话交给他。” 很快的，牛小强就听到了方东平的声音：“小强，你师姐他们一家子都还好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他们都挺好的，师父不用担心，反倒是你，你这些日子在里头有没有遭罪？” 方东平叹了口气：“你觉得去了那种地方能不遭罪吗？不过你放心，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手段，师父至始至终啥都没有说。” 牛小强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他强压住怒火道：“师父，你先回来跟师姐团聚吧，后续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总而言之一句话，徒弟我绝对不会让你白白遭罪的。” 方东平对牛小强十分了解，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想要干嘛。他劝说道：“还是算了吧，你们毕竟是亲戚，为了我一个外人——” 牛小强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师父，你怎么能算是外人呢？何况我们一家子全都不认可跟牛大虎家的亲戚关系，他能做得了初一，我们就能做得出十五！我们一家子昨晚就已经开会对这件事做出了最终决定，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师父，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方东平一听是牛小强全家人开会做出的决定，他不好再多说什么，话锋一转道：“小强，这些天你师姐有没有问过师父的下落？” 牛小强立马笑着回答：“肯定问过啊，并且问了好多次呢，师姐她可关心你了，恨不得立刻就跟你见面。” 方东平闻听此言，这些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都一扫而空，他在电话中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非常好！我还担心你师姐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跟我见面呢！她这个样子师父非常开心！” 开心过后，方东平想起什么似地提醒道：“小强，师父身上受了点伤，咱们先对对口风，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身上的伤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出来的，至于我这些日子干嘛去了，你就说我去接机的路上遇到了以前的一个救命恩人，去他们家暂住了几天，明白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明白，保证不会说漏嘴的。” “好，师父这就回去。” “祝师父一路顺风。”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立马给招待所打了个电话，把方东平即将返回凹山的消息通知给了方慕白。 方慕白一家三口全都欣喜不已，早早的就去码头上等候方东平。 牛小强并未跟着去凑热闹，在他的授意下，集团公司的其他人也都没有过去凑热闹。 牛小强觉得师父一家子团聚的时刻不应该被任何人打扰，应该让师父和师姐尽情的享受这幸福的时刻。 把消息告诉给方慕白后，牛小强紧跟掏出对讲机，对谢军吩咐道：“铁锤，按照我跟你吩咐的计划行事吧。” 谢军已经探完了亲，昨天中午回到了凹山。 他虽然是牛小强的保镖，但在凹山却不方便表明身份。保镖这个职业在国内还属于新鲜事物，如果搞得太张扬，难免会让人觉得牛小强有些小题大做。因此，牛小强给谢军安排了一个联络员的角色，平时主要负责帮牛小强跑腿办事。 “明白，我这就出发。” 谢军的手里拿着一大袋资料，这些资料对于牛大虎来说非常致命，其中有许多王老虎通过自己的手段搞到的铁证。 目前关于牛大虎不好的消息已经在清江传扬开了，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在舆论形势对他非常不利的情况下，只要把这些铁证扔出来，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除了牛大虎之外，他的老婆孩子也干么很多坏事，只要牛大虎出事，他的老婆孩子肯定要跟着完蛋。 牛小强对此没有半点顾虑，他坚定的执行了原定计划，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彻底解决掉这个巨大的隐患。 晚上七点半，牛小强在招待所的包厢里参加了方东平一家子的团圆饭。无论是方东平还是方慕白，全都对他感激不已，连连向他敬酒致谢。 牛小强昨天晚上就有些喝高了，本来是想推辞的。可是看到师父一家子的幸福笑容，他最终选择舍命陪君子。 舍命陪君子的结果是牛小强喝吐了，还没下酒桌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牛小强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镇卫生院的病床上，王小霜坐在床头打瞌睡。 第1320章 在凹山成立一所大学 牛小强口干舌燥，嗓子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挣扎着想要起床，去给自己倒一杯开水。 结果他的动静把王小霜惊醒，王小霜赶忙按住他：“你刚刚打完醒酒针，先躺着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一声就行。” 牛小强面露歉意：“小霜，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没法好好休息。” 王小霜嫣然一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牛小强笑了笑：“麻烦你帮我倒杯凉开水，我有点口渴。” “好的，我这就去给你倒。” 没多大功夫，王小霜就去而复返。她把水杯递给牛小强，叮嘱道：“你慢慢喝，可别呛着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低头喝光了凉开水。被水滋润了以后，他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 王小霜又去倒了第二杯，牛小强喝完之后舒舒服服的长出一口气：“感觉舒服了好多，小霜，你先回家休息吧，我等会儿也会回家。” 王小霜犹豫着问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你看看我的脸色就知道了，我像个还没醒酒的人吗？” 王小霜看了看牛小强的脸色，最终微微点头：“那好，我回家休息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牛小强答应一声，目送着王小霜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牛小强躺在床上神游物外，睁着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正当他在走神的时候，病房门口出现了李露的身影。 “小强，你还没睡啊。” 牛小强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爬坐起来，一脸诧异道：“老师，现在都快十一点钟了，你怎么来了啊？” 李露把手里拿着的一篮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了王小霜刚刚坐过的凳子上，笑着回答：“我是来看望你的，顺便想跟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哦了一声：“不知老师想跟我谈什么事情？” 李露也不遮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强，你有没有想过在凹山成立一所大学？” 牛小强闻言不由一愣，然后问道：“老师，你觉得凭借凹山现有的条件适合成立大学吗？” 李露微微一笑：“现在的条件当然不行，但过个几年就适合了，咱们可以先制定一个长远的规划，然后按照这个计划一步一步的实施嘛。” 牛小强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老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吗？” 李露点点头：“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方氏集团的高手太多太多了，这些人既是好职工，同时也是非常好的教师资源，只要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肯定能为方氏集团培养出更多的高端人才。” 李露现在是技校的实习校长，等到老毕校长年龄到站后，她就会正式接任校长的职务。这件事年底之前就能实现。 在担任实习校长的这些天里，李露对整个学校进行了非常细致和深入的了解。结果她发现技校的老师——尤其是精英班和中级班的那些教师，全都十分的厉害。 这些教师并不是职业老师，他们当中的很多都是临时从研究所和其他的部门挑选出来临时担任老师一职的，这其中就包括刚刚从美国深造归来的刘心武等人。 刘心武等人无论是眼界还是知识的深度，都让李露深感佩服。 更让李露感到震撼的是，这几个人的思维十分开阔，在上课的时候往往能够把教学内容进行非常具有深度的延伸和拓展，跟国际的最前沿技术潮流接轨，这对于学生们来说是非常有益的一件事。 牛小强思考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我可以对老师的想法提供支持，但仅限于政策和资金方面，具体的事情需要老师去规划和执行，至于我，我太忙了，没有时间处理这方面的事情。” 李露立马点头：“我知道你很忙，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保证不会让你多费心的。” 李露说到这里询问道：“你准备投入多少资金筹建这所大学？” 牛小强伸出一个巴掌：“先期的投入资金为二十万元人民币，主要是用于校舍和宿舍的建设，这所大学的生源不需要太多，初步预定在两百人左右，仍然采取精英策略，至于教师的人选，由老师自行挑选。” 李露开心道：“多谢你的支持，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对于学校的名字，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牛小强想都没想，立马回答道：“这所大学就叫方东平大学吧。” 李露知道牛小强和方东平的关系，因此对于牛小强取的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点点头：“对于这所大学的选址，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凹山镇三面环山，风景绝对是好的没话说，学校选址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老师自己看着办吧。” 李露也不勉强，欣然点头同意。随即她话锋一转，提到了自己老爸的事情：“小强，我爸已经完成了对亚洲机械厂的考察，确定了投资项目，他知道你很忙，因此没有来打扰你，想让我帮他问问你承诺的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李传福来到凹山后就一头钻进了亚洲机械厂，每天都蹲守在厂子里头，对方氏汽车的产品和产线进行了非常深入的了解。 他以前是专门生产电磁线圈的，并未涉及过汽车产业，按理说应该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了解方氏汽车的详细情况。 不过李传福有一个非常过人的特点，那就是眼光很独到。他以前就是靠着独到的眼光迅速发家的。 在对亚洲机械厂的汽车产业进行了深入的了解后，李传福确定了自己第二次创业的经营项目，这个项目就是为方氏汽车生产塑料配件。 一辆汽车上面都许多塑料制件，比如说中控台和车窗、以及汽车内饰等方面。 李传福之所以选择以塑料制件作为自己第二次创业的项目，主要是因为这个项目不需要太高的专业性，比其他的汽车配件的制造技术要简单很多。 第1321章 既然某些人主动找死 相比较发动机和变速箱等部件，塑料制件对于生产技术的要求要低得多。只要购买了热压和注塑设备，然后按照固定的尺寸和规格进行生产就可以了。 如果是发动机和变速箱的话，没有强大的技术作为支撑根本不可能制造出来。此外需要投入的资金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牛小强承诺给李传福投资一百万元人民币，这笔钱拿去采购注塑机完全足够，可要是制造发动机和变速箱的话，这么点钱连塞牙缝都嫌少。 当初亚洲机械厂之所以能够在缺乏资金的情况下制造出方氏重卡，那是因为原来的311厂本就拥有加工发动机缸盖的配套设备，此外还拥有许多技术高超的工人。 能够用设备加工的部件他们就用设备加工，没有相关加工设备的部件他们就用人工加工出来，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这才把方氏重卡鼓捣了出来。 可以说当年的亚洲机械厂完全就是一个奇迹，这种奇迹当中掺杂某些偶然因素，属不可复制的那种，其他人是没办法实现的。 李传福是个很成熟的企业家，他知道自己不能好高骛远，应该脚踏实地，把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做好，对于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最好不要去贸然尝试。 牛小强虽然愿意给自己投资，但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己要是不脚踏实地的好好干，不仅对不起牛小强的支持，同时也会丧失眼前这个重塑辉煌的大好机会。 “我承诺的资金随时都可以兑现，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李叔叔选择的投资项目是什么？” “他说想筹建塑料厂，主要是给方氏汽车提供塑料制件。”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他嗯了一声：“这个项目非常合适，我这就给李叔叔开支票。” 牛小强说话间打开了自己的腰包，当着李露的面把支票写好，然后撕下来递给对方。 李露把支票装进口袋，犹豫一番后小声道：“小强，我已经跟李霞打过电话了，在美国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全都跟我说了。” 牛小强闻言就是一愣，随即面露尴尬之色。 李露用真诚的目光看着牛小强：“老师感谢你的帮助，这份情老师注定是偿还不了的，只能通过努力工作来为你的事业提供助力。” 牛小强看着李露的眼睛，发现李露的眼神中除了真诚，还掺杂着其他的东西。至于究竟掺杂了什么，牛小强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他微笑着摆摆手：“老师不要整天把感谢的话挂在嘴巴上，我帮助老师是不求回报的，这可不是场面话，而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露点点头，“老师知道，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藏着掖着，有什么就应该说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休息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李露说完话转身离开，牛小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摇摇头叹了口气，随即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番，起身朝家里走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十点，牛小强在招待所见到了刚刚抵达凹山的张广茂。 张广茂的神色有些憔悴，一看就知道他有心事。张小兰给两人倒好茶水，然后坐在了一旁。 牛小强能够猜到张广茂的心事是什么，他忍不住笑道：“张叔叔，你是不是多心了？现在风向正在一步步的朝着预期的方向扭转，你还担心啥啊？” 张广茂在牛小强面前一向都很放得开，他听到这话挠了挠头：“小强，你的判断当然是对的，不过在局势还未彻底扭转之前，叔叔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啊。”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我前段时间跟周洪宝见过面，通过他得知石油系统内的某些人对叔叔的表态进行了严厉批评，说起来周洪宝也是很够意思的，在局面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他挺身而出帮着叔叔说话，对于这么好的老下属，叔叔可不能忘记了哟。” 张广茂面露欣慰之色：“周洪宝确实很不错，不枉我大力培养和提拔他，不过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人微言轻，说的话并未起到多大的效果，最多也就是帮我嚎了一嗓子罢了。” 张广茂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叔叔跟你实话实说吧，目前石油系统内部有人盯着我屁股下面的位置，想要把我给挤下来，情况对叔叔非常不利，我要是再不干点什么，不超过一个月，我就得提前退休，或者去小衙门坐冷板凳了。” 牛小强面露诧异之色：“张叔叔，情况真的有这么恶劣吗？”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张小兰插口道：“情况确实很恶劣，我爸来凹山之前刚刚去部里参加了一次会议，这次会议上有好几个人对我爸进行了不点名的批评，有个跟我爸关系很不错的人私底下透露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据他所说，部里正在酝酿着一次比较大的人事变动，首当其冲就是我爸，如果我爸啥都不做的话，极有可能会在下个月召开的会议上被直接免去江北油田一把手的职务。” 牛小强迟疑道：“张叔叔，我记得你在部里的人脉一直都很不错啊，为啥现在会有什么多的人针对你？” 张广茂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个说起来跟哈里伯顿有关，小强，你还记得津南石化机总厂跟哈里伯顿的合作项目吧？当初为了反对他们侵占你开发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技术，叔叔拍案而起，怒斥了这种短视和无耻的行为，因为这个，叔叔得罪了一大帮人，某些人觉得如今的时机很不错，于是就想对我动手。” 牛小强哦了一声，微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某些人主动找死，那咱们最好不要让他们失望，这就展开反击吧，叔叔放心，我这就派人以美国公司的名义给津南石化机总厂和哈里伯顿发律师函，让他们好好的体验一下绝望的感觉！”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大独裁者”的打赏支持！鞠躬！） 妙书屋 ， 第1322章 提前动手 张广茂这次来找牛小强就是为了决绝自己的麻烦，闻听此言他心头的乌云全都散去，哈哈一笑道：“有你这句话叔叔就放心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针对我！” 津南石化机总厂跟亚洲机械厂签订过双驴头采油机专利技术的转让合同，不过这份合同目前只有一份，津南石化机总厂的那份合同已经在张广茂的操作下被毁掉了，剩下的这份合同留存在亚洲机械厂的手里。 即便是唯一仅存的这份合同，也被牛小强动了手脚。合同上的内容全都找吴萍誊写过。吴萍是个钢笔字高手，伪装别人的字迹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在牛小强的运作下，这份专利技术转让合同的条款被修改了几处关键字眼。 仅仅只是这几处微小的改动，就让合同的内容面目全非，使得原本处于受害者一方的亚洲机械厂变成了极其有利的一方。 牛小强早就制定好了预案，如果彻底闹开的话，亚洲机械厂就会否认这份合同的存在。津南石化机总厂的手里已经没有任何存根，即便打官司，他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们手里的合同原件没有损毁，他们也不可能打赢这场官司。因为已经被修改过的合同仍然会让他们彻底落败。 牛小强一贯的作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哈里伯顿和津南石化机总厂既然欺负到了他的头上，牛小强当然不会有什么顾虑，因此他才给对方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然后通过一番操作，让对方按照他的意愿跳进了这个深坑当中去。 为了能从哈里伯顿身上狠捞一笔专利侵权赔偿金，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张叔叔，不知哈里伯顿和津南石化机总厂到现在为止一共生产出了多少台双驴头采油机？对国际市场出口了多少？” 张广茂这大半年以来一直都密切的留意着津南石化机总厂和哈里伯顿的这个合资项目，他本身就是石油系统内部的人，关系网还是很庞大的，随便找人一问就能了解具体的情况。 听了牛小强提出的这个问题，张广茂笑得越发的开心：“津南石化机总厂不愧是国内最大的石化设备制造企业，再加上哈里伯顿对这个项目的资金的大力支持，他们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就完成了对合资工厂的建设工作，然后在接下来的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内，采取了三班倒的制度，一共生产出了超过一万五千台双驴头采油机，其中大型采油机的数量约为八千台左右，小型采油机的数量在七千台左右，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哈里伯顿通过自己的销售渠道，把这些采油机当中的百分之八十出口到了国际市场，其他的都卖给了国内的油田，价格方面比老旧型号的采油机贵了百分之四十，小强，你对这份数据还满意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咱可是赚大发了啊！” 牛小强确实是赚大发了，按照采油机的数量和价格计算，牛小强靠着索取专利赔偿就能挣到至少三亿美元。这笔收入并未投入多少人力物力，算得上是空手套白狼。 张小兰跟着笑道：“小强，我算是服了，别人挣钱那么困难，你倒好，随随便便的坑了一把人，顺带着还能挣到如此恐怖数量的赔偿款，世界上能够做到这点的只怕没有几个吧？” 张广茂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小兰，爸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偏颇，如果小强没有开发出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说到底还是要手里有东西才行啊。” 张小兰笑着点头：“爸说得对，小强曾跟我说谁占领了技术的制高点，谁就能占领市场的制高点，我觉得这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果手里没有技术，别人都懒得拿正眼看你，你自然就不可能挣到钱了。”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两位就别再夸我了，否则我会不好意思的，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安排，尽快把律师函发出去。” 牛小强当初十分缺钱，因此对于这笔赔偿金十分在乎，他早就拟定好了律师函，现在只需要派人把律师函发出去就行。 哈里伯顿位于美国俄亥俄州，律师函可以直接传真给对方。至于津南石化机总厂，牛小强准备让凯琳娜亲自拿着律师函走一趟。 凯琳娜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在国内还是很具有震撼力的，津南石化机总厂应该不敢怠慢。同时她也是双驴头采油机专利技术的持有者猎人公司的总裁，把这件事交给她去办非常合适。 牛小强起身离开了会客室，通过打听，在香榭丽舍家化品厂的生产车间找到了正在参观的凯琳娜。 关于这项坑人计划，牛小强早就跟凯琳娜说过了。他找到凯琳娜后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凯琳娜先是点头，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汉语不太好，又是第一次来中国，你能不能给我配备翻译和向导？” 牛小强欣然点头：“这方面的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并且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你先回招待所收拾东西，等到律师函传真过来，我让张小兰和牛鲜花把你送到省城机场，他们会帮你购买机票，等飞机降落在津南市的时候，我的四姐和她的未婚夫会举着牌子接机，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你放心大胆的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牛冬香和刘跃进前两天刚刚出完差返回京城，京城距离津南市非常近，牛小强让他们两个清华大学的精英去充当翻译和向导可谓是非常恰当。 凯琳娜已经见过了牛小强的三个姐姐，唯独没有见过牛冬香。她闻听此言微笑着点头：“好的，我这就去收拾行装。” 中午时分，张小兰和牛鲜花跟随凯琳娜一同出发。她们走了没多久，牛小强接到了李晓峰送过来的请柬。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大独裁者”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23章 吴书记的心情很不好 李晓峰和崔西的婚礼确定在三天后的周末举行，把请柬递给牛小强后，李晓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喜糖，笑呵呵的放在了办公桌上：“牛秘书，帮我们当证婚人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的年纪比你和崔西都要小，按理说我去给你们当证婚人不太合适，不过既然你和你姐都对我发出了热情地邀请，我要是不去的话未免太不够意思，放心吧，我一定会准时赴宴的。” 李晓峰彻底放下心来，离开之前他连声道谢，看起来颇为欣喜。 等到李晓峰离开，牛小强伸手拆开包装袋，拿出一颗水果糖塞进嘴巴。 他一边品尝一边感叹：“就在几年之前，我想要吃到这样的一颗糖困难重重，至于现在，我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但有了钱之后，我居然对吃糖失去了兴趣，对冰棍和汽水也失去了兴趣，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吗？” 牛小强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某些变化，比如说他不再像以前那么馋嘴。放在以前，吃到水果糖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如今他可以敞开了吃，却吃不了两颗就会觉得腻味。 也许这就是人生——当你能够轻易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你就会不太珍惜。当你得不到的时候，你就会拼了命的去追求。 感叹过后，牛小强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整了，牛小强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好，站起身往外走去。 吴萍早在两天前就通知了他，说是想让牛小强参加海森电子新项目的奠基仪式。牛小强已经答应下来，不去的话可没办法跟吴萍交代。 海森电子目前已经建设好了电视机生产线，正准备筹建的第二个项目是收录机生产线。 为了便于管理，张小兰采取了西方式的工厂规划，她把电视机产线和收录机产线区分开来，准备建设两座厂房。免得两种产品的生产混在一起，对于正常的生产工作造成干扰。 牛小强还没走到楼下，就遇到了于思梅。于思梅看见牛小强后询问道：“牛秘书，你是去参加奠基仪式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恩，于委员，你找我有啥事？” 于思梅笑道：“刚刚吴书记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担心你忘了参加奠基仪式的事情，让我提醒你一下。”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吴书记还真是好笑，她自己就不能给我打电话吗？非要兜着圈子让你来提醒我？” 于思梅解释道：“电话不是吴书记打来的，是她的办事员小黄打的，小黄不敢直接跟你打电话，所以才会让我代为转告。” 她说到这里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接着说道：“据小黄所说，吴书记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见了谁都板着个脸，她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好好劝劝吴书记。” 牛小强好奇道：“小黄有没有说吴书记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的？” 于思梅点点头：“我问过她，据她所说，吴书记又跟她的弟弟吵架了，这一次吵得非常激烈，吴书记把电话都摔碎了。”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他们姐弟还真是有意思，隔三差五就要闹腾一次，好像不闹腾就不舒服似的。” 于思梅笑了笑：“你等会儿先看看情况吧，能劝就劝，不能劝就算了，你毕竟是外人，要是说了什么过火的话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牛小强欣然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先走了，拜拜。” 牛小强跟于思梅挥手告别，步行来到招待所，跟张小兰一同走向奠基仪式的现场。 “小强，你委托罗格教授采购的玻壳生产设备已经起运了，估计再过二十天就能运抵凹山，不过咱们现在没有玻壳方面的技术能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放心吧，我四姐出差的时候已经帮咱们物色到了合适的人才，对方答应了我们开出的丰厚条件，目前正在办理离职手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多十来天就会来凹山报到。” 牛冬香出差的时候接到了牛小强的电话，牛小强让她帮忙在当地的电视机厂挖人。牛冬香和刘跃进不负所托，以优厚的待遇挖到了一个技术非常不错的高手。 本来这个人是不想辞职的，人家是当地人，让他携家带口的背井离乡去外地工作，这在乡土观念很重的中国人看来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后来牛冬香告诉他，说聘请他的是一家来自美国的企业，工资数目比他现在高两倍，并且货币单位是美元，此外他以后每年都有一次机会带着全家人一起去美国度假。 在这些优厚条件的诱惑下，这位技术高手终于没能抗住，接受了牛冬香的邀请。 张小兰一听技术员的问题已经解决，不由露出开心之色：“有了设备和人员，咱们的玻壳产线肯定能迅速投产，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不仅能给自己提供玻壳，还能把生产出来的玻壳销售出去，这可是大大的挣钱啊。” 牛小强附和道：“玻壳确实可以挣大钱，毕竟国内目前也只有两个生产玻壳的厂家，并且还都是黑白电视机使用的玻壳，不像我们，采购的是彩色电视机的玻壳生产设备，想不挣大钱都难啊。” 玻壳的制造技术在牛小强看来其实并不是多么高端，相关生产设备之所以卖得这么贵，那是因为这种技术被少数几家公司给垄断了。要不是没有时间，牛小强不介意研究一下相关技术。 无奈的是他实在是太过忙碌，在美国的时候如此，回国之后也是如此。此外牛小强已经把重心全都放在了汽车产业上，对于其他的行业不是那么重视。 在这两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牛小强最终打消了研究玻壳生产技术的念头。 张小兰目前是海森电子聘请的技术员，因此她才会跟着牛小强一起去参加海森电子新项目的奠基仪式。 两人边走边聊，一刻钟后抵达了目的地。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大独裁者”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24章 牛小强提供的解决办法 这是一处位于海森电子隔壁的空地，空地已经被推土机整修过，上面插满了红色的小旗帜，上百号建筑工人整齐的站好队，等待着奠基仪式的开始。 牛小强离得老远就看到了吴萍。吴萍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其他人生怕不小心激怒了吴萍，因此全都不敢跟她靠的太近。 牛小强却没有这个顾虑，他跟张小兰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走到了吴萍跟前，小声问道：“萍姐，吴峰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震怒啊？” 吴萍没好气道：“那家伙居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牛小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道：“这是好事情啊，你干嘛生气嘛。” 吴萍瞪了牛小强一眼：“要不是这里人多，我真想咬你一口，小峰才多大的年纪？这么小的年纪就忙着搞对象，这像话吗？” 牛小强看了看周围，原本正在朝这边偷看的其他人立马扭过头去，一副我啥都没有看见的表情。 牛小强见状这才开口：“萍姐，吴峰的年纪虽然还没达到结婚的要求，但他的事业心却很强，肯定可以挣不少钱，此外他吃过很多苦，一般这种人都非常懂得珍惜，我相信他将来一定能够承担起一个男人应有的家庭责任，再者年轻人哪有不对异性产生好感的？就算你不支持这件事，我觉得你也不应该采取抵制的态度嘛。” 吴萍有些烦躁的哼了一声：“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难道让他跟那个女人结婚吗？小强，我可是一把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推行计划生育政策，提倡晚婚晚育，对于未到年纪就结婚的事情管得比以前严格多了，我身为一把手，如果自己的家人都不能遵纪守法，又如何能要求其他人遵纪守法？”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个方面的问题确实需要注意，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让吴峰推辞结婚的时间，他又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相信只要你跟他把话说清楚，他一定会支持你的。” 吴萍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继续没好气道：“女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人家的家长放出话来，说他们家的闺女绝对不能打胎，如果我不同意他们家闺女跟吴峰的婚事，他们就去告吴峰，说吴峰祸害良家妇女，遇到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牛小强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他皱眉道：“这明摆着就是在耍赖嘛，女方家里的长辈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 吴萍并未附和，而是替女方家里辩解道：“我仔细想过，其实这也不能怪对方的家长不讲道理，换成是我，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也会咽不下这口气的，这在农村地区多丢人啊？” 牛小强这才想起这里是国内，不是美国。在国内发生女孩子未婚先孕的事情，一家人全都会丢尽脸面，人家没有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如果是在美国的话，这种事情就很好处理了。就算女方的家长去报案，警察也是不会受理的，毕竟这是男女双方在自由恋爱的时候，因为两情相悦发生的事情，怎么能把责任全都推到男人身上呢？ 牛小强思考片刻后开口：“我有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不知道你认不认同。” 吴萍立马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很简单，你可以找人修改一下吴峰和女方的年纪，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结婚了。” 吴萍迟疑道：“要是其他人说闲话怎么办？”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记得吴峰的户口还在老家吧？你可以在老家帮他修改年纪，反正只要他自己不说，谁能知道他的真实年纪到底是多少啊？” 吴萍追问道：“女方的年纪怎么改？她可是凹山本地人，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实年纪。”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这个很好办，你让吴峰抽空去跟女方的家里人说一声，就说可以帮他们家闺女安排待遇非常丰厚的工作，但这项工作只招收年满二十岁的女人，他们的家长肯定会支持，为此主动去修改年龄，如此一来就可以转移大家的视线，淡化未婚先孕这件事造成的负面影响，等到年纪修改之后，先让这个女人上一个月的班，然后就能顺理成章的跟吴峰办理结婚手续了。” 吴萍闻言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安排工作岗位的事情我绝对不能插手，否则就是公器私用。” 牛小强拍了拍胸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希望新区的很多人都知道我跟吴峰有些交情，他可以对外说安排工作的事情是求我帮着办理的，这就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了。” 吴萍彻底放下了压力，笑着说了声谢谢：“那就麻烦你了，今天晚上我给你留个后门，好好地感谢你一番。” 这句话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牛小强哈哈一笑，递给吴萍一个坏坏的眼神。 吴萍笑着白了牛小强一眼，转身走到了临时布置的会场中间，对刚刚调来凹山的周佳善吩咐道：“周组长，奠基仪式可以开始了。” 周佳善立马点头，简单的念了几句稿子后，就扯着嗓子嚷嚷道：“奠基仪式正式开始！” 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工作人言点燃了各自面前的鞭炮，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吴萍和崔西各自拿起一把铁锹，填埋一块刻着“奠”字的石头。 牛小强身为特邀嘉宾站在一旁看热闹，等到奠基仪式结束，他被周佳善给叫住了：“牛秘书，你等会儿，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周组长，你想跟我谈啥事情啊？” 周佳善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想向你请教如何发展经济的问题。”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大独裁者”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25章 追加海森电子的投资金额 牛小强苦笑道：“我又不是搞经济的专业人士，你向我请教个啥？” 周佳善立马摇头：“这话可就不对了，谁不知道你牛秘书的能耐？” 牛小强再次苦笑，思考片刻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周组长，如果你真的想要搞好区里的经济，只要维持住现有的工作作风就行了。” 周佳善愣了一下才开口：“这就完了？其他的还有没有？比如说对企业进行指导啥的？” 牛小强点点头：“这就足够了，政府的主要职能是为企业提供良好的经营环境和政务服务，而不是四处插手企业的具体经营策略，只要大家各司其职，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咱们区的经济就不愁发展不上去。” 周佳善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听你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转身冲着张小兰挥了挥手：“走，咱们去电视机厂转转。” 崔西早就等候在一旁了。她知道牛小强和张小兰才是海森电子的老板，但碍于牛小强的严格要求，一直都不敢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就连李晓峰也都蒙在鼓里。 在崔西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海森电子厂的大门。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参观电视机厂，他看得非常仔细，遇到不太明白的地方就询问崔西。 工厂的工人见此情景都暗暗感到惊奇，大家闹不明白，为啥身为海森电子中国地区总经理的崔西会对牛小强这么恭敬。 当然了，据说牛小强跟海森电子的老板关系非常要好，但即便如此，崔西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像个下级吧？ 牛小强懒得去考虑其他人的想法，他看得非常仔细，问得也非常详细。 牛小强之所以会如此认真，主要是因为他马上就能搞到一大笔赔偿金。有了更多的钱之后，他准备把几个重点企业再次进行扩张。 比如说海森电子厂、方氏汽车厂。此外他还准备再一次对亚洲机械厂进行细分。比如说成立专业的发动机制造厂、变速箱制造厂。 牛小强深知一家企业想要做大做强，就必须要进行细分化，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情。如果把好几个生产项目混在一起，难免会分散相关人员的精力，这对于他们提升某一个方面的技术可是不太有利的。 牛小强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一次性在国内开设四条汽车生产线。这笔投资需要花费两亿美元左右的资金。主要是汽车自动化生产线的造价太高，一条产线的成本就要花费将近五千万美元，如果加上新建现代化的厂房，开支当然低不了。 按照牛小强的预估，一条产线的汽车年产能大概在四万辆左右，四条加在一起就是十六万辆。放眼国内，这么巨大的产能无人能及。无论是跃进汽车厂还是南风汽车厂，目前都不具备如此强大的汽车产能。 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自己手里既有资金也有技术，再者国内的汽车行业已经进入了预热期，两大汽车厂已经跟许多外资车企签订了合作协议。如果不趁着那些外资车企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提前抢占国内市场，等人家发展起来之后再行动就会花费更多的时间、金钱和精力。 参观完了电视机厂后，牛小强把崔西叫到一旁，吩咐道：“我准备对海森电子追加投资，预定追加的投资金额为一千万美元，你按照这个数目去制定工厂的扩产计划吧。” 崔西后天就要结婚，闻言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老板，我能不能度完蜜月后再开展这项工作？” 牛小强笑着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知你准备跟李晓峰度多长时间的蜜月？” 崔西笑道：“我们准备在国内好好地旅旅游，初步预定的时间为二十天。” 牛小强哦了一声：“二十天就二十天吧，祝你们玩的开心一点。” 崔西说了声谢谢，牛小强不再多话，跟随张小兰一起往外走去。 两人刚走到厂门口，就被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给吸引了注意力。这人正在跟保安求情：“大哥，我真的有急事要跟牛秘书说，你就放我进去吧。” 保安打量了男人几眼，皱眉道：“你是谁？又是怎么跟牛秘书认识的？” 这人的打扮有些寒酸，衬衣上面打了两个补丁，裤子被洗得发白，脚上的皮鞋开了口子，露出了里面穿着破袜子的脚趾头。 保安明显不相信他这么寒酸的人能够认得牛小强，男人可能也知道自己的扮相不太好看，他努力挤出一丝笑脸道：“大哥，你听听我的口音，我是不是本地人？既然是本地人，认识牛秘书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保安刚准备说话，一瞥眼看到了牛小强和张小兰。他立马指着牛小强道：“这位就是牛秘书，你要是认得他，为啥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 男人看向牛小强，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对保安说道：“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这人怎么可能是牛秘书？” 保安立马把脸拉了下来，上前一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赶紧给我走！否则我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男人惊疑不定的又看了牛小强几眼，迟疑道：“你……你真的是牛小强吗？” 牛小强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这人究竟是谁。他拦住了想要轰人的保安，询问道：“大叔，我确实是牛小强，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行人就走了过来。为首的是王小雪，她的身后跟着露娜，此外还有几个扛着摄像器材的工作人员。 “露娜，这可是咱们公司接到的第一笔外部企业的广告单，你等会儿一定要好好配合我的工作，争取拍摄出最好看的电视机广告。” 露娜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小雪，你确定咱们拍摄的这条广告会拿到美国去播放吗？” 王小雪很笃定的点点头：“这是崔西小姐亲口跟我说的，绝对不会有假。” 第1326章 王小霜的亲爹返回凹山 露娜刚准备说话，一抬头看见了牛小强。她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微笑着跟牛小强打招呼：“牛小强，你好。” 牛小强跟张小兰站在厂门的斜后方，王小雪没能看见。她歪着脑袋去看的时候，顺势看见了这个扮相寒酸的男人。 王小雪立马愣住，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片刻之后，她好像确认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双眼中流露出惊怒交加的神情。 在其他所有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小雪忽然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着这个衣着寒酸的男人扔了过去，怒不可遏道：“是谁让你回来的？！赶紧给我滚得远远地！” 男人在看到王小雪的第一时间就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王小雪，忘了去躲对方扔过来的石头。 这块石头最终砸在了男人的脑门上，男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包括扔石头砸人的王小雪也是如此。 过了片刻，张小兰首先反应过来，她猛地推了牛小强一把：“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救人啊！” 牛小强啊了一声，赶忙冲到男人跟前查看情况。 男人还有呼吸，只是呼吸很微弱。牛小强担心出人命，如果真是这样，王小雪坐牢都是轻的，连带着王小霜今后也不会开心。 他扭头扫视了一番，然后冲着保安大叫道：“赶紧把门卫室的门板拆下来！咱们立刻把人抬到医院去！” 虽然牛小强名义上跟海森电子没有关系，但他在凹山镇的威望非常高，这位来自凹山镇本地的保安下意识地就服从了他的命令，赶忙转身拆卸门板。 两分钟后，牛小强跟这位保安抬着门板朝镇卫生院狂奔而去，张小兰小跑着跟在后头。王小雪犹豫了一下，最终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经过医生的检查，这个被砸的男人并无生命危险，只是由于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地调养几天。 牛小强彻底松了口气，他一脸阴沉的快步走到站在走廊角落的王小雪跟前，怒斥道：“王小雪，你今年多大了？遇到事情为什么还这么冲动？还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否则你就要被拉去枪毙知道吗？！” 面对着牛小强的怒火，王小雪低着脑袋默默地承受着。她知道牛小强是在为自己好，如果自己在他的眼里无足轻重，人家根本就不会搭理自己，更不会骂自己了。 张小兰赶忙上前把牛小强拉扯开，劝说道：“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就别发脾气了，还是考虑一下该怎么善后的问题吧，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对方的家属肯定要报案的。” 王小雪扭过头去，一副不屑的表情插口道：“放心，他的家属是绝对不会报案的。” 张小兰诧异道：“为啥啊？” 牛小强狠狠瞪了王小雪一眼：“你给我闭嘴！” 王小雪立马闭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随即牛小强拉着张小兰往外走：“小兰，你先回招待所歇着，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张小兰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但她一看就知道牛小强和王小雪不想把实情告诉给自己。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打听别人**的人，闻听此言立马点头：“好的，我先回去跟我爸谈点事情，你自己注意控制好情绪，不要再发脾气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张小兰送到门口才回到病房门口。 一看王小雪还在走廊里傻站着，牛小强板着脸道：“你赶紧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拖得久了保不住就会走漏了消息，难道你真的很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吗？” 最后的这句话具有着十分强大的威慑力，王小雪闻言立马点头，神色慌张的飞跑了出去。 牛小强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男人，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想：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件事要是泄露出去，王小霜一家子今后还怎么在凹山镇立足啊。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牛小强已经想起了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的身份，他就是王小霜姐妹的亲生父亲，同时也是他们的远房表舅。 早在数年前，这个男人就带着王小霜的妈妈和弟弟一起离开了凹山，当时是牛小强亲自出面跟对方洽谈的。为了彻底解决问题，牛小强拿了好几百块钱给他们三人充当路费和生活费，并且还严厉的警告对方，让他们这辈子再也不要回到凹山来。 当时对方答应的好好地，表示绝对不会再踏进凹山一步。但现在对方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光天化日之下回到凹山，并且毫不避讳的寻找自己，这说明对方肯定是有所求的。 王小雪刚才之所以会失去理智，主要是因为她很恐惧。 王小雪早就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了，当年的她过得很落魄，要啥没啥。现在的她可谓是锦衣玉食，又当了广告娱乐公司的一把手，在整个希望新区都算是一号人物了。 王小雪是个吃过苦的人，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毫不夸张地说，谁要是敢破坏她如今的幸福生活，她肯定要跟对方拼命。 牛小强想到这里暗自寻思起来：这个男人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名分？如果是为了钱，我完全可以满足，但就怕对方不知足，说不得到时候只能让谢军好好地警告他一番，因此这个问题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容易解决的，如果他想获得王小霜姐妹亲生父亲的名分，这就不好办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想说些什么我肯定是拦不住的，咱总不能杀人灭口吧？唉，真是让人为难啊。 牛小强站在病房门口思来想去，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过了大概一刻钟，王小霜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小强，情况怎么样了？” 第1327章 你为什么要毁约？ 王小霜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牛小强指了指病房：“人没有大碍，但由于失血过多，暂时还没有醒转。” 王小霜听到这话反手就甩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王小雪一个响亮的耳光：“你是不是傻了？本来是可以瞒着解决的问题，你却偏偏要把事情闹大，这下好了，整个凹山镇的人全都知道你打了人，如果事情继续闹大，你想过后果吗？” 王小霜非常的生气，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王小雪吼叫。 王小雪的性格有些桀骜不驯，如果旁人打她一耳光，只怕她早就还手了。但面对着自己的姐姐，王小雪却不敢炸翅。她捂着被打的脸颊，红着眼圈不敢说半个字。 牛小强赶忙拉住王小霜，劝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就不要埋怨小雪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该怎么解决问题吧。” 王小霜气息急促，眼圈一片通红。她既为妹妹鲁莽的举动感到生气，同时也为自己多舛的命运感到伤心。 王小霜承受的苦难比王小雪要多得多，相比较自己的妹妹，王小霜更加珍惜如今拥有的一切。她倒不是在乎名利，只是想在今后过得幸福快乐一些，这就够了。 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再过两三年就能跟牛小强成家，谁料埋藏在她心底最大的隐忧还是爆发了出来，这让王小霜有种到头来免不了落得一场空的感觉，也难怪她会对王小雪发这么大的脾气。 听了牛小强的话，王小霜擦了擦眼睛，微微点头道：“恩，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商量一下吧。” 镇卫生院是一栋二楼建筑，牛小强拉着王小霜往顶层的阳台上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冲着王小雪挥手：“你也别傻站着了，跟我们一起上去吧。” 王小雪答应一声，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来到阳台后，牛小强首先开口：“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情况，我们必须要知道这个男人返回凹山的目的，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王小雪小心翼翼的看了姐姐一眼，然后开口：“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肯定是听说我们现在混得很不错，想要回来勒索我们。” 王小霜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没有责怪妹妹胡说八道，而是点头附和：“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不太好办了，毕竟人的贪欲是无休止的，他既然能找咱们要一次钱，就能找咱们要很多次钱，小强，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王小雪哼了一声：“我们可以花几个钱，找人把他给——” “住口！” 不等王小雪把话说完，王小霜就再次震怒了：“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打死你！” 这是王小霜今天第二次歇斯底里，不怪她沉不住气，实在是因为王小雪太放肆了。 这一次牛小强没有再劝王小霜，他也觉得王小雪有些过头，狠狠的瞪着王小雪道：“你是不是疯了？杀人的事情怎么能说得这么自然？你真当法律是摆设吗？” 王小雪立马闭嘴，不敢开口。 王小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梁骨道：“王小雪，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这么不懂事，我就跟你断绝姐妹关系！我才不想跟一个杀人犯当姐妹！” 王小雪被吓得脸色发白，赶忙连连摆手：“姐姐、姐夫，你们误会我了，我刚才并不是说要杀人，而是想找几个人把他教训一顿。” 牛小强闻言点点头：“这个办法我也考虑过，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这样做也未尝不可。” 王小霜这才平息了怒火，追问道：“那个女人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如果我们把这个男人教训了一顿，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在其他得地方散布消息报复咱们啊？” 牛小强想了想才开口：“我会派人去调查一下，查清楚具体的情况后再说吧。”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具体的情况我们并不了解，要不这样，小霜你先去找你爸，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顺便安慰他一下，就说凡事有我顶着，让他不要担心。” 牛小强又看向王小雪：“至于你，该干嘛干嘛去，只要你能够像平常一样工作和生活，关于你打人的事情就会淡化掉，如果有人问你为啥要打人，你就说认错人了。” 王小霜姐妹同时点头，随即王小霜询问道：“那你呢？”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在这里守着，等到那个男人醒转过来，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 王小霜姐妹不再迟疑，一同转身离开。 牛小强走进了病房，没过多久田老三也走了进来。 牛小强知道他的来意，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招待烟递了一支给田老三：“田叔叔，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辛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田老三赶忙摆手：“牛秘书误会了，我并不是过来追究谁的责任的，而是来问问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牛小强露出感激之色：“多谢田叔叔的关心，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田老三看了看还在昏睡的男人，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去工作了，有啥事你打个电话就行。” 牛小强再次道谢，把田老三送到门口才返回。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醒了，不过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说话都没力气：“牛秘书，小雪她们呢？” 牛小强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不答反问道：“叔叔，记得咱们当年可是有过约定的，不知你为何要毁约？” 男人听到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以为我想图谋不轨？” 牛小强一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轻声问道：“不知叔叔能否把具体的情况告诉给我？” 男人嗯了一声：“我知道那两个丫头都把你当成主心骨，跟你说也没关系，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第1328章 近亲结婚的后果 通过男人的讲述，牛小强总算是搞清楚了具体情况。对方的来意让牛小强感到一阵唏嘘。 在离开凹山之后，王小霜的亲生父母带着小儿子搬到了连江。连江在江东境内，距离凹山有四百多公里的距离。 他们一家三口靠着牛小强当初给的封口费，在连江开了个经营早点的小铺子，日子过得还算红火。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他们的儿子忽然心跳加速，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痛苦。 他们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根据医生的诊断，确定他们的儿子身患先天性心脏病。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得了这种病基本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夫妻两虽然挣了一些钱，但相对于昂贵的医疗费用来说，他们的那点钱只够个零头。 王小霜的妈妈当时就说要回来向两个闺女求助，不过王小霜的亲生父亲却不同意。他还算是个比较讲究信用的人，明确表示既然当年已经做了约定，自己就不能毁约。被他这么一说，王小霜的妈妈只能打消了原有的念头。 后来的事情就很清晰了：经过了大半年的保守治疗，他们夫妻花光了手里的积蓄，把早点铺子都给卖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这个时候王小霜的妈妈旧话重提，说自己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病发身亡，无论如何也要回凹山向两个闺女求助。 王小霜的亲生父亲彻底没了辙，这个时候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于是乎他们就带着孩子回到了凹山。 结果回来之后他们才得知如今的凹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牛小强，已经是凹山镇的知名人物了。在他的关照下，他们的两个闺女也都混得风生水起。 夫妻两经过商议，觉得最好不要去找闺女，免得引发矛盾。他们认为找牛小强求助比较好，这可以避免很多事端。凭借着牛小强跟自家大闺女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不帮忙的。 打定主意后，王小霜的亲生父亲就展开了行动。他最近几天一直都蹲守在亚洲机械厂大门的对面，想要等到牛小强。不料等了好几天也没看到记忆中的那个牛小强出现。 如今的牛小强跟几年前相比变化巨大，他没能认出来也不算奇怪。 今天下午，男人吃过饭后又跑到厂门口蹲守。门口值班的保安对他已经很熟悉了，一看这个男人今天下午又跑来厂门口蹲着，保安终于按耐不住，走到马路对面问道：“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来应聘的啊？” 男人赶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来应聘的。” 保安迟疑道：“那你是来干嘛的？” 男人立马回答：“我是来找人的。” “你找谁？” “我找……找牛秘书……” 保安一看这个男人有点吞吞吐吐，不由露出怀疑之色：“你找牛秘书干嘛？” 男人一看保安对自己的动机产生了怀疑，立马解释道：“我跟牛秘书见过面，想找他谈点事情，绝对没有半点恶意。” 保安见这个男人一副老实相，当下不再怀疑，好心的指了指一个方向：“牛秘书去了海森电子厂，去参加奠基仪式了，你可以去那边找他。” 男人连声道谢，转身赶往海森电子厂。等到他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奠基仪式早已经结束。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壮着胆子来到厂门口，向这边的保安打听牛小强的去处。 海森电子厂的保安告诉他，牛小强正在厂房里面参观。男人觉得这个机会不容错过，于是恳求保安把他放进去找牛小强谈事情。 再然后的事情牛小强全都亲身经历过了，听了男人的讲述后，牛小强不由叹了口气，一脸好奇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有个问题我感到很好奇，咱们凹山好像还从未有人得过心脏病，不知王小霜的弟弟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自打牛小强记事开始，他就从未听说凹山镇有人得过先天性心脏病，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此一问。 实际上他的心里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王小霜弟弟的先天性心脏病该不会是因为近亲结婚的关系才产生的吧？不过这男的是她的远房表舅，既然是远房亲戚，血缘关系起码也出了三服，这并不属于近亲结婚的范畴啊。 男人一看牛小强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他神色尴尬的回答道：“医生说是遗传的，可能跟我和王小霜的妈妈有关……” 牛小强直接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不是远房亲戚吗？既然是远方亲戚，生下的孩子怎么会受到影响呢？” 男人小声道：“我是过继给我养父母的，按照真实的亲戚关系关系来说，我其实是我爱人的亲表哥……” 牛小强微微点头：“好吧，我知道了，这个不用再提，咱们还是来谈谈给孩子治病的事情吧，不知你们需要多少治疗费用？” 男人似乎对巨额的医疗费用感到很为难，生怕牛小强听了之后不愿意。他期期艾艾道：“医疗费有点多……听医生说最起码也要……要好几万……” 几万块钱对于牛小强来说不算什么，他点点头：“钱的事情好说，我想知道具体的治疗办法是怎么样的，此外，这种病能根治吗？” 男人一听牛小强说钱不是问题，满脸激动道：“医生说需要做三次手术，每次手术至少要间隔半年，至于能不能根治，这需要看手术后的恢复情况。” 他说到这里红着眼圈道：“牛小强，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牛小强摆摆手：“叔叔不用激动，你先躺在这里安心养伤，我把情况跟小霜说明一下，好让她心里有数，顺便问一句，小霜的妈妈和弟弟现在在哪里落脚？需不需要我把他们安顿一下？” 男人立马摇头：“不用不用，他们身上有钱，目前在镇上的一户老乡家里借宿，具体地址是xxxxxx，你只要把消息告诉给他们就行了” 第1329章 心疼小舅子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这就去把消息告诉给他们，最迟明天就会把钱给你送过来。” 在男人的千恩万谢声中，牛小强离开了镇卫生院。 他首先回到厂里，把王小霜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明情况。 王小霜听完之后既担心弟弟的身体，同时也担心自己和妹妹会不会也出现问题。 牛小强安慰道：“你和小雪都已经这么大了，要出问题肯定早就出了，不可能等到现在，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可以抽空跟小雪一起去市里做全身检查，至于现在，咱们还是来谈谈给你弟弟治病的事情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我在美国做生意挣了一些钱，治疗费用由我来出，这么点小事情你不用跟我抢，我担心的是你弟弟经过手术治疗能否恢复健康，他今年还不到十岁，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如果心脏病没有根治的话，今后就没法正常生活了。” 王小霜急切道：“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牛小强早有计较：“我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直接把你弟弟送到美国去接受全球最先进的治疗，第二个方案是找国内最好的医院做手术，你觉得哪一条比较好？” 王小霜不答反问：“如果送到美国做手术的话，费用一定很高吧？”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是把你弟弟送到美国去治病吧，不管多高的费用，全都由我一力承担。” 王小霜感激道：“小强，谢谢你的帮助。” 牛小强拍了拍王小霜的额头：“咱们是啥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所有的事情由我包办，接下来再来谈谈你妈，她现在就住在凹山镇，不过已经改名换姓了，只要不遇到熟人，肯定不会有人把她认出来，小霜，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想不想去见见她？” 王小霜显得有点犹豫：“我虽然不想见她，但却想见见我弟弟，但如果我去见我弟弟的话，又难免会跟她见面，唉……” 牛小强跟着叹了口气：“她毕竟是你的亲妈，纵然以前有千般不是，但这层血缘关系是没办法割舍的，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王小霜迟疑道：“我担心她会就此赖上我，如果真是这样，我爸会怎么想？小雪会怎么想？”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个很好办，你妈的性格虽然不太好，但她却很听她丈夫的话，只要我跟她的丈夫叮嘱一番，估计你妈今后就不可能回来找你和小雪，此外咱们还可以把小雪叫上一起去，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肯定不会给你妈好脸色看，就算你妈不怕你，难道还不怕小雪吗？” 王小霜想了想，然后点头：“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二十分钟后，小雪来到了牛小强的办公室。得知了具体的情况后，小雪也跟她姐姐一样，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存在着问题。 经过牛小强的一番劝慰，王小雪暂时放下了担忧，她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去看看弟弟也行，至于那个女人，她要是识趣的话那还好说，如果她不识趣——姐，到时候咱们还是跟上次那样，一起动手教训她！” 在跟亲妈彻底闹掰的时候，王小霜和王小雪联手把自己的亲妈胖揍了一顿。这倒不是说她们姐妹为人太坏，不讲究孝道。实在是因为她们的妈妈太不是东西了，即便是牛小强这个外人，对于她的某些做派也感到极度厌恶，说白了，牛小强觉得这个女人该打。 王小霜立马点头：“就这么着吧，小强，麻烦你把那个女人和我弟弟叫出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他们见面。”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咱们去野猪洼吧，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野猪洼是凹山的一个小山洼，靠近清江，位置确实很偏僻。 王小霜姐妹同时点头，牛小强见状站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二十分钟后，牛小强在镇子边缘的一户人家里找到了王小霜的亲妈和弟弟。时隔数年没见，王小霜的亲妈看起来苍老了一些，脸上满是愁容，一看就知道她在为儿子的病情担心。 至于王小霜的弟弟，如果不知道他身患重病，牛小强差点以为他啥毛病都没有。小家伙跟数年前相比变化巨大，长高了许多，脸色虽然有点苍白，但身子骨看上去还算是比较结实。 牛小强把这户人家的人全都支开，这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阿姨，我是牛小强，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王小霜的亲妈吃了一惊：“你……你真的是牛小强？” 王小霜的弟弟忍不住插口：“我记得你，你是我姐的相好！” 牛小强呵呵一笑，跟小家伙开起了玩笑：“我现在是你姐的未婚夫，你可以叫我姐夫。” 王小霜的弟弟十分可爱，有点虎头虎脑的咧嘴一笑，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夫，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姐夫，你就不表示一下啊？” 等到这家伙伸出手，牛小强这才发现他的手腕上有着好几个针眼，估计是治病造成的。牛小强有点心疼自己的小舅子，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全都拿了出来：“姐夫当然要表示一下了，这些钱你拿去买些吃的吧，把身体好好调养一下。” 王小霜的妈妈已经打听到了牛小强如今的情况，知道牛小强是个有钱人。她把钱接到自己手里，眼神中冒出了惊喜的神采。 牛小强淡淡一笑：“阿姨，小霜和小雪在外面等着你们，你现在应该有空吧？” 王小霜的妈妈听到这话露出畏惧的神色：“她们……她们见我干嘛？” 牛小强看向了自己的小舅子：“她们要见的人不是你，而是自己的弟弟，你放心让我带着你儿子出去吗？” 王小霜的妈妈犹豫起来，她的儿子立马欢呼雀跃起来：“妈，你赶紧带我出去见我的姐姐吧！我可想可想她们啦！”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330章 送去美国治疗 王小霜的妈妈十分溺爱这个儿子，她嗯了一声，对牛小强说道：“麻烦你给我们带路吧。” 牛小强没有耽搁，立马点头：“跟我来吧。” “哦，好的。” 在牛小强的带领下，王小霜的妈妈和弟弟来到了野猪洼。王小霜的妈妈一看牛小强把自己带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心里不免有点发怵。 她站定之后小声道：“这里好偏啊……” 牛小强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牛小强话音刚落，王小霜姐妹就从一棵大树后面转了出来。 姐妹两全都没有去看自己的妈妈，而是把目光集中在了弟弟的身上。她们虽然很讨厌自己的妈妈，但对弟弟还是很有感情的。 小家伙也很想念两个姐姐，他一看两个姐姐出现，立马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嘴里一个劲的哇哇怪叫。 王小霜和王小雪也跟弟弟一样激动，三人很快就抱在了一起。 宣泄了一番思念之情后，王小霜拉着弟弟左看右看，一边看她一边啧啧称奇：“虎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虎子咧嘴一笑：“大姐，我的身体可棒了，只是有的时候会感觉心里憋得慌，其他啥毛病也没有。” 王小霜哦了一声，拉着弟弟坐在大树下的石头上，询问道：“虎子，你现在在念书没有？” “当然在念书啊，不过前这个学期我请了病假，估计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回到学校去了，很可能要留级一年。” 王小雪插口道：“留级就留级，你先把病治好了再回去念书吧。” 虎子很懂事的点点头：“知道了二姐，我一定会把病治好的。” 王小霜嗯了一声，眼眶微微有点泛红，拉着弟弟一阵嘘寒问暖。 虎子十分懂事，他知道姐姐为什么会伤心，反过来安慰姐姐，让姐姐不要为自己担心。 王小霜姐妹两听到这话全都忍不住抹眼泪，姐弟三人聊了大半个钟头，王小霜这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妈妈。她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虎子的病由小强负责安排治疗，你跟他不需要插手，还是回到原来落脚的地方去过日子吧，等到虎子的病治好后，我们会安排人把他送过去的。” 王小霜的妈妈神色忐忑的问道：“你们准备把虎子送到哪里去治病？” 王小霜立马回答：“送去美国治疗，那边的医疗条件比国内好很多，肯定能把虎子的病治好的。” 王小霜的妈妈还想再问，一旁的王小雪颇为不耐烦道：“我们只是来通知你一下，可没有跟你打商量的意思，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王小霜的妈妈听到这话不敢再说什么，神色尴尬的闭上了嘴巴。 牛小强摆摆手：“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阿姨先带着虎子回去暂住几天，等我安排好后会派人过去把虎子接走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补充道：“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们一笔钱，你们仍然回到连江去把早点铺子开起来，这样等到虎子治好了病你们一家不至于没有活路。” 王小霜的妈妈道了声谢，带着依依不舍的虎子离开了野猪洼。 等到两人走远，王小霜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吧，咱们也回去吧。”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王小霜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跟着两人一起回到了镇子上。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牛小强跟姐妹两挥手告别，随后他看了看时间，独自一人来到了吴萍家。 吴萍家的后门是开着的，现在才刚刚下班没多久，如果是平时，吴萍肯定还在办公室加班。不过她今晚已经跟牛小强约好了，因此下班后立马赶回家，准备做点好吃的款待牛小强。 牛小强这些天经常跟吴萍见面，两人之间也不需要讲究什么。因此他进屋后大刺刺的躺在了吴萍的床上，像极了一个劳碌了一天的丈夫回家后的样子。 吴萍在别人面前很讲究个人形象，但在牛小强面前却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她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弯腰把牛小强的鞋袜脱了下来，然后又给牛小强倒了一杯茶水，笑盈盈道：“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一会儿。” 牛小强一把拉住了吴萍的胳膊：“做饭可以再等等，咱们还是先做点别的事情吧。” 不等吴萍推辞，牛小强就堵住了她的嘴。 华灯初上的时候，两人坐在餐桌前小酌。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菜品很是朴素，但却很精致，全都是吴萍最拿手的菜。 两人先干了一小杯酒，随后打开了话匣子。吴萍首先问道：“小强，我听说小雪今天下午把一个男的打伤了，她跟那个人有啥矛盾啊？居然下那么重的手？” 牛小强虽然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瞒着吴萍，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却选择了隐瞒。只见他遮掩道：“那丫头还以为遇到了以前的仇人，打了人之后才发现搞错了对象，你说可笑不可笑？” 吴萍信以为真：“确实挺可笑的，话说小雪那丫头有够冲动的，这要是闹出了人命可咋办啊？”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和小霜都批评过她了，那丫头确实太不像话，就算遇到了以前的仇人，也不能拿着石头砸人啊。” 吴萍附和了两声，随即话锋一转，提到了海森电子：“我刚才听海森电子的人说他们老板准备追加投资，你知道这件事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听崔西说的，她们老板确实准备追加投资。” 吴萍眼睛一亮，神色间充满了兴奋：“你知道她们老板追加的投资金额是多少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关心的是这个，因此早就打听清楚了，她们老板准备追加一千万美元的投资，这笔钱将用来扩大电视机和收录机的产能，此外她们老板还从美国采购了一条玻壳生产设备，这套设备的价格达到了两千万美元，因此真要算起来，她们老板一共追加了三千万美元的投资。” 第1331章 搞一个招商引资大会 吴萍激动得手舞足蹈：“如果再加上他们前期的五百万美元的投资，总投资金额就是三千五百万美元了！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就是八千多万！！这么大的投资金额，即便放在沿海地区也不算少了！真是没想到，咱们这种山沟沟里面竟然也能拉到这么大手笔的投资项目呢！” 牛小强早就见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每次吴萍总会激动得忘乎所以。他觉得吴萍此刻的样子十分有趣，忍不住想再刺激她一下：“这么点投资金额你就忘乎所以了吗？” 吴萍听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难道还有其他的大项目要落实在咱们区吗？” 牛小强故作神秘的笑道：“那是肯定的。” 吴萍一看牛小强故意跟自己卖关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恳求道：“亲爱的小强同志，你快点告诉姐姐好不好嘛！” 牛小强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把吴萍的手掰开，苦笑着点头：“告诉给你当然可以，不过你一定要稳住心神，可别大惊小怪。” 吴萍立马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保证不会大惊小怪，你赶紧说吧。” 牛小强不再卖关子，实话实说道：“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做出了战略决议，准备在凹山设立四条具有全球领先水平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到时候凹山镇的汽车年产能将超过十六万辆，这笔投资的总金额约莫在两亿美元以上，按照我的估计，一旦这笔投资落实到位，将会带动二十亿元人民币以上的经济效益，会给凹山镇增加两千多个新的就业机会，这还只是合资汽车工厂一家的带动效益，如果其他的汽车配件工厂来咱们凹山投资建厂的话，无论是经济效益还是就业岗位，还会增加一大截，萍姐，这个消息是不是更让人感到惊喜啊？” 吴萍的表情瞬间凝固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抱住牛小强的胳膊，兴奋不已道：“小强，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配套的汽车配件工厂全都拉到凹山来投资兴业啊？” 一家汽车厂的下游配件厂少说也有五六十家之多，虽然这些配件工厂产生的经济效益可能比不上最上游的汽车厂，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只要把他们全都拉到凹山来建厂，每年加起来就可以为区财政提供非常可人的税收，有了这些钱，吴萍就能加速基础设施的建设。 基础设施的建设既可以为企业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同时也能极大地方便居民的出行和生活，算得上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此外工厂的数量增加，也能为区里提供更多数量的就业岗位。 帕卡德汽车公司拥有自动化汽车生产线，因此对工人的需求量不是太多，但不是每一家企业都能做到牛小强这种高度自动化的程度，他们的许多生产工序都离不开人工，即便只有一半的配件厂来凹山投资，他们所能提供的就业岗位也将会超过一万个。 一万个就业岗位代表着一万个家庭可以脱贫致富，吴萍最看重的就是这个，也难怪她听到这个消息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把配件厂拉到凹山来投资兴业。 牛小强十分了解吴萍的心态，他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今晚过来是为了图快活吗？我来见你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跟你商讨咱们区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吴萍欣喜若狂的用力点头：“好弟弟，你有什么计划尽管说出来，姐姐什么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牛小强也不客气，他立马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萍姐，我觉得咱们区可以搞一个规模宏大的招商引资大会，具体来说就是先把帕卡德汽车公司准备在凹山镇搞的大手笔投资计划的相关消息传递给具有一定水平的汽车配件厂，然后邀请他们来凹山参加招商引资大会，你可以明着告诉他们，凡是接受到区政府邀请的企业，都有机会成为方氏汽车的零配件供应商，面对着年产能超过十六万辆的巨大诱惑，我相信没有几家配件厂不会不重视，等到他们来了之后，咱们就可以跟他们洽谈具体的合作细节了。” 吴萍听完之后猛的一拍巴掌：“好！就这么办！我这就给周佳善下达任务，让她开始着手准备邀请函！” 牛小强苦笑道：“萍姐，这件事不用急于一时吧？明天再做也是可以的嘛。” 吴萍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趁着你还没有出国的时候把这件事落实到位，有你在姐姐遇到困难可以找到商量的人，否则要是等到你出国了，姐姐到时候找谁商量去？” 牛小强只能无奈的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好吧，你给周佳善打个电话吧，省得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 吴萍也不推辞，立马拿起牛小强的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语速飞快的把任务下达给了周佳善。 周佳善是个干实事的人，加上又有文笔功底，因此制定这样的一份邀请函对于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搞清楚了具体的细节后，周佳善在电话中询问道：“吴书记，我今天晚上就能赶工把邀请函写好，明天早上就可以把邀请函发出去，我想问问你，发送邀请函是通过邮局邮寄，还是咱们直接派人送到对应的厂家手里去？” 吴萍立马就给与了回答：“邮局的速度太慢，还是咱们直接派人出去送信吧。” 周佳善哦了一声，追问道：“你能不能把具有相关资质的厂家名字告诉给我？我明天早上好安排人去送信。” 吴萍听到这话按住听筒，向牛小强询问道：“你有没有提前把具有资质的厂商名字筛选出来？” 牛小强早有准备，他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吴萍，吴萍接过纸瞅了瞅，对周佳善说道：“名单我已经整理好了，明天早上我会告诉给你的。” 周佳善答应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第1332章 国外的配件厂看得起咱们吗？ 吴萍把卫星电话还给牛小强，坐下来之后仔细地观察这份名单，一边看一边询问道：“小强，这些配件厂都是跟南风汽车厂和跃进汽车厂长期保持合作关系的企业，说到底他们是靠着这两大汽车厂吃饭的，万一两大汽车厂从中作梗，不允许他们前来参加区里举办的招商大会，咱们该如何应对啊？” 两大汽车厂不止一次的打压过亚洲机械厂，吴萍对遇事情的来龙去脉十分了解，她深知某些大型企业是个什么德性，由于担心类似的事情会再一次发生，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牛小强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神色平静的回答道：“按照我的估计，阻力肯定是存在的，尤其是跃进汽车厂，咱们跟他们的关系可谓是十分恶劣，南风汽车厂还好说，毕竟他们跟帕卡德汽车公司也有合作，既然都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作伙伴，估计他们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也就是说，我们真正需要面对的阻力多半会来自跃进汽车厂。” 吴萍追问道：“如果跃进汽车厂使坏，咱们能怎么办？” 牛小强回答得很轻松：“他们如果使坏，我们就放弃他们名下的供应商，转而寻找其他的合作伙伴。” 吴萍迟疑道：“咱们能找谁合作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可以找国外的配件厂合作。” 吴萍吃了一惊：“国外的配件厂能跟咱们合作吗？或者说……他们看得起咱们吗？” 牛小强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吴萍的脑门：“萍姐，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啊？只要有钱赚，国外的配件厂肯定会欣然接受邀请的，再者说了，帕卡德汽车公司毕竟来自美国，拥有很纯正的美国血统，他们就算看不起亚洲机械厂，难道还能看不起帕卡德汽车公司吗？” 吴萍哦了一声：“但愿如此吧，说起来姐姐的观念确实有些落后了，希望新区跟国内的其他地方不同，咱们这里可是私营企业为主，企业的灵活度远非南风汽车厂和跃进汽车厂可比，再者区里的政策也十分优惠，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只要咱们发出邀请，相信那些外国的配件厂还是愿意过来看一看的，只要他们来了，他们多半就会被这里的良好氛围所吸引，进而加入到方氏汽车庞大的供应商体系中来。” 吴萍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唯一比较让人担心的是咱们这里太偏僻了，如果某些企业先入为主的认定这里不适合搞投资，那就不太好办了啊。” 牛小强闻言微微一笑：“萍姐，我已经决定要参加这次招商大会了，咱们可以同时对国外的汽车配件厂发出邀请函，邀请他们一同参加招商大会，到时候由我亲自出面去跟那些外商洽谈，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色，我还是有把握说服部分厂家来凹山建厂的。” 吴萍这才放下心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又是麻省理工的留学生，那些外国人不可能不尊重你，如果换成其他人去跟外商洽谈，估计人家都不一定能瞧得上眼呢。” 吴萍说的倒不是假话，如今这年头，中国人在面对外国人的时候总会打心底感到低人家一等，与此同时，大多数外国人在面对中国人的时候，会觉得高对方一等。 这么一去一来，相当于国人低了人家两等。在这种情况下跟外国人谈生意，往往国人总会吃亏。 究其原因，主要是双方的经济差距造成的。在经济上落后人家很多的情况下，国人的腰杆都挺不直，说话都没啥底气，如此一来自然会在谈生意的时候落于下风了。 牛小强不同，他见过许多大世面，同时也知道该如何跟外国人打交道，因此让他充当谈判代表算是最恰当的选择。 牛小强本来是想等到彻底完成了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研发工作之后，再开始筹建方氏汽车的供应商体系的。不过考虑到这件事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他最终改变了主意，想要提前开始展开相关计划，免得到时候耽误了投产的时间。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汽车企业，都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完成所有的零配件生产工作。原因在于一辆小汽车的零配件细分下来有两万多个，也就是说如果你想制造出一辆小汽车，就必须具备生产两万多个零件的强大工业制造能力。 如此恐怖的工业制造能力，一家汽车企业是不太可能实现的，因此所有的汽车企业采取的都是掌握核心零部件的生产工艺，把不太核心的零部件交给下游的零件供应商去生产。 汽车的核心零部件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发动机、变速箱、底盘（悬挂）。 这三个零部件其实是三个比较庞大的系统，比如说发动机，发动机是由许多个不同的小零件组装而成的，从最开始的研发一直到最后完成组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并且还要具备很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才行。 从工业制造领域的角度来看，发动机就是一个庞大的机械系统，想要制造一台发动机，你需要具备相应的工业制造和研发体系，否则一切免谈。 目前方氏汽车厂已经具备了制造发动机的能力，为此牛小强提前布局了两年时间，这才培养出了一大批熟练的技工。 如果他没有提前布局的话，如今的方氏汽车厂就连汽车发动机都需要从外面采购。 私营企业的灵活性在这里显现了出来，他们如果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不需要想国有企业那样经过文山会海，只要老板拍板，就能超一个方向努力奋斗，去达成自己的目标。 如果是国有企业，比如说南风汽车厂或者跃进汽车厂，他们做出任何一项重大决定都需要经过反复的开会探讨，本来一个礼拜就能搞清楚的事情，有的时候拖了一年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没有国家的大力扶持，这些企业早就死翘翘了，根本不可能竞争得过私营企业。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33章 汽车行业的投入这么惊人啊 牛小强十分羡慕这些国有企业所享受到的各项政策，同时也很鄙视他们依托这些政策做出来的成绩。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幻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拥有跟他们同样的条件，只怕方氏汽车早就霸占国内市场了吧？ 牛小强也只能幻想一下，他知道国家是不可能给与他同样的支持力度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靠自己去努力，才能达成自己的预计目标。 “萍姐，你对于南风汽车厂的近况了解吗？” 吴萍摇摇头：“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他们这半年以来跟好多家外资车企签订了合作协议，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小强，你干嘛突然提起这个啊？” 牛小强回答道：“因为南风汽车厂自打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后就彻底沉寂了，仿佛他们忘记了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作计划，原本承诺的合资汽车工厂到现在也没能完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事的。” 南风汽车厂这半年以来一直都忙着跟其他的外资车企谈合作，他们的心思都放在签合同上，并未开展实际的建设工作。 牛小强对此颇感诧异，按理说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的技术已经算是很优秀了，南风汽车厂没有必要再去觊觎其他外资车企的技术才对，可事实确实他们在研究了一下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的技术后，就放缓了掌握这些技术的速度，看起来他们好像在等待着更加优秀的技术似的。 牛小强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吴萍想了想，然后说道：“也许他们想货比三家吧，小强，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的技术会不会被其他的外资车企给比下去啊？如果真是这样，南风汽车厂会不会撕毁合同？然后向以前那样继续打压你师父的汽车厂？” 牛小强轻轻嗯了一声：“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并不是太大，主要原因在于南风汽车厂的技术水平有限，即便把全球当前最优秀的汽车技术交给他们，他们也没办法吃透，就算他们可以吃透，凭借他们现有的制造能力，也没办法把这些技术从图纸变为实物的。” 吴萍听到这话好像受到了启发，她立马接口道：“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正在等待外资企业给他们提供高端的制造设备？相关技术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最缺乏的可能就是制造设备。” 牛小强闻言眼睛一亮：“别说，还真的有这种可能，看来我需要找南风汽车厂的人好好谈一谈了。” 吴萍好奇道：“你想跟他们谈啥？” 牛小强微微一笑：“当然是谈生意啊。” 吴萍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难不成你想跟南风汽车厂推销制造设备？” 牛小强笑着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方氏汽车厂的制造设备也并不见得有多么高端啊，南风汽车厂能瞧得上眼吗？” “谁说我要推销方氏汽车厂的制造设备了？” 吴萍愣了一下才开口：“难道说你想向他们推销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制造设备？” 牛小强欣然点头：“不错。” 吴萍迟疑道：“可你并不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职工啊，帮他们推销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瞧你这记性，谁说我不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职工了，我可是这家公司的高级工程师好不好？按照公司的规定，凡是能够为公司创造大额利润的人，都可以得到一定比例的奖金，如果我能把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推销给南风汽车厂，我就可以拿到数百万美元的奖金，这笔钱不赚白不赚。” 吴萍瞪大双眼，吃惊道：“奖金居然有这么多啊？！” 牛小强白了她一眼：“一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市场售价高达数亿美元，这还是比较低端的品种，如果是最高级的那种，没有十亿美元想都不要想，既然零售价这么高，公司给出几百万美元的奖金不是很应该吗？” 吴萍震撼道：“我的天！原来汽车行业的投入这么惊人啊！一条低端的自动化产线就能要数亿美元，如果把这些钱换成现金堆放起来，只怕能堆成一座小山了吧？！” 牛小强点点头：“所以说啊，汽车行业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光是资金这一条就可以挡住绝大多数人，如果再加上所需要的技术储备，私人根本就不用想了。” 吴萍转了转眼珠，一屁股坐在了牛小强的腿上：“小强，你要是挣到了这笔奖金，能不能帮姐姐个忙啊？” 牛小强还以为吴萍是对这笔巨款感到眼热，想要自己送她什么礼物。他大大咧咧的笑道：“有什么话萍姐尽管开口，我保证不会推辞。” 不料吴萍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为自己捞好处，她笑盈盈道：“姐姐早就想在清江上修一座桥了，有了这座桥，凹山镇就可以跟孤峰乡和柳河镇联通起来，既可以方便区内的人员流通，也可以为区内的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硬件设备，算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孤峰乡现在正在大力开展蜜蜂养殖工作，柳河镇正在大力推行生猪养殖计划，药材和果树的的种植也在轰轰烈烈展开，此外在这两个乡镇还修建了五座希望农场，这些都是吴萍一力促成的，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牛小强的出谋划策。 孤峰乡和柳河镇的发展前景十分良好，乡亲们的干劲都很高，唯一比较欠缺的就是交通。 虽然吴萍这两年以来用税收款开辟了许多石头路，乡镇之间的联系不像以前那么闭塞，但清江水道刚好切断了孤峰乡和柳河镇跟凹山镇的联系，平时乡亲们想要来凹山镇出售农副产品只能坐船，可谓是十分的不便。 吴萍早就想在清江上修建一座桥梁了，无奈的是区里需要建设的基础设施太多，修建桥梁的花费也非常的大，因此吴萍只能暂时搁置修桥的计划。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34章 找私人借钱修桥 此刻听到牛小强说可以挣到这么大笔的奖金，吴萍又犯了老毛病，把私人的交情参合到了工作上来，这让牛小强既感到荒唐又感到无奈。 他苦笑连连道：“萍姐，你觉得这件事现实吗？或者说你觉得这件事靠谱吗？话说哪有拿私人的钱去修桥铺路的啊？当然了，如果我是个非常有钱的人那还好说，但我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非常有钱的地步，你让我掏钱修建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啊？” 吴萍刚才只是脑袋一热，所以才口没遮拦的，此刻一听牛小强的话，她不由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我是因为太想修这座桥了，所以才会向你提出这个要求的，这是姐姐的错，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牛小强闻言微微点头，可还没等他说话，吴萍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这笔钱就当是区里向你私人借的，咱们可以按照银行利率计算利息，等到区里的财政收入提高了之后，再把本钱和利息一并还给你，你看行吗？”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萍姐，哪有你这么办事的啊？私人的钱属于个人所有，区政府想要修桥应该去找银行贷款，如果找私人借钱，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大家会不会说这其中有猫腻？” 吴萍厚着脸皮笑道：“凭借姐姐在区里的威望，只要我当众把话说清楚，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乱嚼舌头根呢？” 牛小强追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跟大家把话说清楚？” 吴萍立马回答：‘“这个简单，到时候我实话实说就是，然后对你的善举大家表扬，并且还会在修建的这座桥上写上你的名字，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大好事，你就别推辞了行不？” 几百万美元对于如今的牛小强来说不算大数目，他现在连一亿美元都拿得出来。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而在于这件事的性质非常特殊。 正如牛小强所说的那样，政府想要修桥应该走政府渠道，去找银行借贷，找私人借钱是很不妥当的。 如今国内的思想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保守的，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肯定会在全国引发大讨论。到了那个时候，牛小强就会变成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不管他做没做好事，肯定会有负面影响存在。牛小强一向都比较低调，不到万不得已从来都不抛头露面。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出了名，他当然是不太情愿的。 牛小强深知闷声发大财的好处，在国内做善事有的时候不见的就是好事，你做的善事越多，就越有可能被陷进去。 今天区里找你借钱修桥，明天就有可能找你借钱铺路，大后天就有可能找你建学校修医院。不管你前面答应了多少次，只要你后面有一次拒绝，你就会从一个善人变成一个恶人。 这就好比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别人就会说他是个好人，相反，如果一个好人干了一件坏事，那么他肯定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大坏蛋。 ——这就是人性，或者说这就是普通大众看待事物的一贯思维模式。 牛小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把持，他不想因为不想干的事情牵涉太多的精力。对于牛小强来说，做好事当然是可以的，但他不愿意大张旗鼓的做好事，因为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不过面对着吴萍恳求的眼神，牛小强有很难张口拒绝。他苦笑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萍姐，修桥的事情我可以找我师父帮忙，他比我有钱多了，至于我，我还准备在美国干一番大事业呢，暂时是没办法支援区里的基础设施建设的。” 吴萍大喜过望：“我早就想找你师父借钱了，只是因为你不在国内，我跟他不是很熟，不好意思向他开口，现在有了你帮我去跟他求助，相信这件事一定可以办成！” 牛小强询问道：“修建一座桥梁需要多少钱啊？” 吴萍早就让相关部门做过预算，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如果是一座仅能供应行人通过的小桥，大概只要一百五万人民币就够了，如果修建一座可以走拖拉机的中型桥梁，需要花费大概三百五十万人民币，如果修建的是可以通汽车的大型桥梁，大概需要八百万人民币的投入。” 清江的江面大概有两百三十米宽，在这么宽的江面上修桥，花费当然少不了。 建筑行业有句俗语，叫做“金桥银路”，大概的意思是说修建一座桥相当于在上面铺金子，修建一条公路相当于在上面铺银子。 这句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也从侧面印证了修桥铺路的建设费用有多高。也就是在国内，消费水平和人工费用都很低廉，所以几百万就能在清江上建一座很不错的桥梁，如果是在美国，同样规模的工程至少要花费两三千万美元才行。 牛小强追问道：“按照你的意思，你想修建那种桥梁？” 吴萍立马回答：“当然是一步到位，直接修建可以通汽车的大型桥梁啊，有了这样的一座大桥，咱们整个区的交通就会连接成网，这对于区内的人员和物资流通是非常有帮助的，进而也可以极大的提升咱们区的经济活跃度。” 吴萍说到这里用希冀的眼光看着牛小强：“小强，你能不能帮姐姐做到一步到位啊？” 牛小强快速的估算了一下名下企业的盈利能力，然后笑着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一步到位吧，我师父的工厂现在整改大搞扩张，集团公司的账目上没有多少钱，大概要过一个多月才能把八百万的资金转给区里，萍姐，你应该等得及吧？” 吴萍一脸欣喜的连连点头：“姐姐当然等得及了！再过两个月刚好是清江的枯水期，更加有利于修桥，姐姐会提前做好相关准备工作，等到资金一到位，我就立马让工程队开工建设，争取在春训到来之前把桥墩建好，如此一来即便清江的水位升高了，后续的桥面建设也能不受影响的持续进行下去！”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35章 参加下属的婚礼 牛小强提醒道：“萍姐，修桥可不比修路，你可不能找野路子的施工队，一定要找正规的施工团队才行，否则要是出了什么质量问题，那这八百万的建设费用就会全部打水漂。” 吴萍嗯了一声：“放心吧，姐姐可不是那种马虎大意的人，如此重大的工程，姐姐肯定会慎之又慎，保证不会出质量问题的。” 牛小强点点头，不再提这茬，跟吴萍开开心心的继续吃喝。吃过晚饭后，牛小强又跟吴萍温存了一番，这才起身回家。 接下来的两天牛小强一直都没有抛头露面，他把大罗伯特叫上一起，在办公室里闭关研发自动化汽车生产线。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牛小强把研发工作交给大罗伯特，他找了个红包，往里面装了一百块钱的礼金，随后起身来到了方氏集团的宿舍区。 方氏集团的宿舍区规模庞大，可容纳的职工数量相当于整个凹山镇居民的人口总数。这是牛小强上次出国之前制定的规划，他想提前解决职工的住宿问题，有了良好的居住条件之后，无论是本地职工还是从外面投奔过来的职工，都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厂里工作。 李晓峰现在是副厂长，属于方氏集团的高层领导，因此他分到的宿舍是面积最大的那一种，一套宿舍的总面积达到了一百五十平米。 为了跟崔西有个比较良好的生活条件，李晓峰把自己的工资和奖金全都拿来搞装修。崔西也掏了好几万人民币出来购置家具和电器。她的工资是以美元计算的，一年算下来有好几万美元的年薪，比李晓峰高得多，因此在装修新房方面，她掏的钱自然要比李晓峰多得多。 崔西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女人，不讲究彩礼那一套，这倒替李晓峰节省了不少花销，否则按照他的经济条件来看，他跟崔西结婚肯定要借外债。 崔西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已经提前从美国赶到了凹山，她们家人口众多，兄弟姐妹一共有七个。崔西在家里排行老三，她的大姐和大哥早已成家，并且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安置这么多前来参加自己婚礼的家人，李晓峰特地找到后勤部的高德胜，让他帮忙正在招待所开了十几间客房。 招待所本来就住着好几个美国人，加上崔西的家人，现在一共住着三十多号美国人。凹山镇的居民因此戏称方氏集团的招待所变成了小美国。 高德胜知道李晓峰是牛小强眼前的大红人，因此并未拒绝李晓峰的请求。不过高德胜也并未忘记自己的职责，他明确表示可以帮李晓峰安置女方家的亲人，但所有的花销李晓峰必须按照市场价支付。 李晓峰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他虽然受到了牛小强的格外看重，但他并不是一个恃宠而骄的人。再加上姐姐在一旁严厉的叮嘱他遵守规矩，李晓峰当然不敢搞特殊了。 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李晓峰凌晨两点就起来忙活。姐姐李明星比他起得还早，一整个晚上只是打了几个小盹，几乎没怎么睡。李明星在宿舍楼下临时搭建的凉棚里给厨师帮忙，厨师回家休息之后，她还要在这里守夜。 至于崔西，她从昨天夜里就没露过面，据说是去为周末的婚礼做准备去了。 牛小强赶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李晓峰正拿着喜糖和香烟招待来客。姜鸿昌和陈方华这两个好兄弟也在一旁帮忙待客。 三人一看牛小强来了，立马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纷纷跟牛小强打招呼。 这三个人在方氏集团有个外号，叫做红旗三剑客。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三个全都出自红旗研发小组，剑客这两个字是为了形容他们锋锐十足的特点。 红旗小组其实一共有四名成员，除了他们三人，牛小强也是这个小组中的一员。其他人都觉得三人运气太好，要不是跟牛秘书同在一个研发小组，他们三人肯定不会在后来得到牛秘书的大力提拔。 当然了，这只是很肤浅的看法，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其实都很清楚，三人之所以会得到牛小强的大力提拔，那是因为他们足够努力，同时各自的水平也都很不错。 如果他们不是那块材料，如何能够鼓捣出电喷柴油机技术？如果他们连这项技术都鼓捣不出来，牛秘书又怎么会对他们另眼看待？ 等到姜鸿昌和陈方华跟牛小强打过招呼，李晓峰这才恭恭敬敬的开口：“牛秘书好！非常感谢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参加我跟崔西的婚礼！” 牛小强可是整个希望新区排名前三的风云人物，不是什么人都能邀请到他的。可以说牛小强能够出席李晓峰的婚礼，并愿意充当证婚人，这已经算是给了李晓峰天大的面子了。 面对着李晓峰的感激，牛小强显得很随和。他笑盈盈的打趣道：“李晓峰同志，你可是为国争光了哦，对于你这种为国争光的好同志，我当然要大力支持了。” 李晓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牛秘书说笑了，我跟崔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离不开你的帮助。” 崔西跟帕卡德的关系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当初要不是牛小强从中转圜，李晓峰即便最终可以跟崔西走到一起，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松，少不了要走一些弯路。 姜鸿昌和陈方华并不了解内情，不过两人也没多问。今天可是好兄弟大喜的日子，他们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我祝愿你跟崔西能够白头偕老，恩恩爱爱一辈子，这是我的礼金，你收下吧。” 牛小强说话间把红包递给李晓峰，红包里面装着十张十元面值的大团结，看上去有点厚实。 李晓峰虽然觉得牛小强送的情有点大，但他知道牛小强是个有钱人，同时他也非常清楚牛小强的性格，因此李晓峰只是道了声谢，并未推辞。 ， 第1336章 韩树人一家三口 道过谢后，李晓峰冲着不远处正在给客人端茶倒水的李明星叫喊道：“姐，麻烦你帮我把牛秘书送的礼金收起来。” 李晓峰等会儿还要举行婚礼仪式，身上带着钱不太方便。他把收到的所有礼金全都交给最亲近的人保管。 李晓峰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自然就是他的姐姐李明星了，把礼金交给姐姐保管他非常放心。 李明星刚才一直都在忙前跑后，并未看到牛小强。一听牛小强来了，李明星赶忙小跑了过来。 她今天虽然很是劳累，但心情却非常不错。眼看着弟弟即将成家，李明星这个当姐姐的就可以了却最大的一桩心事了，这对于相依为命的姐弟两来说自然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 为了迎合今天喜庆的气氛，同时也为了祝愿弟弟今后的生活能够红红火火，李明星特地穿上了一件鲜红色的旗袍。 这件旗袍有点紧身，勾勒出了李明星姣好的身段，加上她本就是个很温婉的大美人，因此许多前来参加婚礼的男客人都会忍不住偷看她。 此刻李明星的眼里只有牛小强，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跑动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脚下踩到了一块小石头。随即她花容失色惊呼一声，整个人朝前扑倒。 牛小强正好站在李明星的正前方，他距离李明星也是最近的。一看李明星要摔倒，牛小强下意识的蹿出两步，同时闪电般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把李明星一下子给托了起来。 好巧不巧的是，牛小强的双手托住的部位有点敏感，李明星有些慌乱的站起身，红着脸尴尬道：“那个……谢谢牛秘书……呵呵……呵呵……” 牛小强也有点尴尬，不过他早就历练出了心怒不行于色的本事。只见他咳嗽一声，装成没事人的样子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下次小心一点就行了。” 在场的人全都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虽然都看见牛小强的双手出现在了很敏感的地方，但却没有人说三倒四。 主要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牛小强不是故意要占李明星的便宜，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即便换成其他的人，也很难保证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李晓峰根本就没朝其他的方面联想，他最关心的是姐姐的身体。只见他赶忙上前扶住姐姐的胳膊，低着脑袋打量着姐姐的脚裸，一脸关切的问道：“姐，你的脚没有扭到吧？” 李明星摆摆手：“你放心，姐姐没事。” 李晓峰哦了一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一脸歉意的对牛小强说道：“牛秘书，我还要在这里迎客，暂时没有时间招呼你，还望你不要介意。” 牛小强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稀客，用不着你亲自招呼，你给我安排个位置就行了。” 李晓峰点点头，对李明星吩咐道：“姐，麻烦你把牛秘书安排一下。” 李明星答应一声，笑盈盈的冲着牛小强做了个请的手势：“牛秘书，我早就帮你把位置留好了，请跟我来吧。” 牛小强点点头，跟三人打了声招呼后，跟着李明星朝前走去。 李明星带着牛小强来到了最左边的一桌，这一桌暂时还没有坐任何客人。 “牛秘书，这是主桌，等会儿方厂长一家子也会坐在这一桌，此外还你的家人。” 主桌一般都是给自己家的人准备的，牛小强是个很懂规矩的人，他听到这话赶忙站了起来：“这么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李明星露出很诚恳的笑容：“牛秘书就不要推辞了，当初要是没有你的帮助，也就不会有我们姐弟的今天，因此你当得起主桌的位置。” 牛小强原本还想继续推辞，但是看见许多男人都在朝这边张望，他担心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只得勉强点头坐下：“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招待，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 李明星嫣然一笑，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说完话转身离开，牛小强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瓜子，悠闲自在的嗑了起来。 周围的桌子上坐着许多熟面孔，绝大多数都是原来亚洲机械厂的老职工，其中以保安居多。他们都是李晓峰最老的同事，今天李晓峰结婚，这些保安当然要来道贺了。 保卫科长丁泽祥原本跟一帮老下属坐在一起聊天打屁，等道牛小强落座，丁泽祥笑盈盈的站起身，过来跟牛小强打了个招呼。随后他很识趣的返回到了自己那一桌。 又过了一会儿，韩树人和黄鹂也到了。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是个大胖小子。韩树人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孩子十分的疼爱，走路的时候都是他抱着孩子，黄鹂拿着一个装着婴儿用品的包包跟在后头。 韩树人得孩子出生的时候牛小强正在美国，他没能参加孩子的满月酒，不过却让师父帮忙随了一百块的礼金，算是尽到了人情世故。 此刻一看韩树人抱着孩子出现，牛小强立马站起身，笑呵呵的凑了过去：“韩厂长，恭喜你们老韩家后继有人啊。” 韩树人现在是方氏摩托车厂的一把手，得益于方氏摩托车厂的火爆效益，韩树人这个一把手拿到的奖金也很是可观。仅仅上个月，他的奖金就高达一千六百块，再加上基本工资和其他的各项津贴，韩树人上个月一共拿到了两千三百块的工资。这样的收入水平放眼全国也都算得上是非常非常拔尖了。 有了这么高的收入，韩树人算是彻底解决了养家的问题。他原本想让黄鹂辞职专门在家带孩子，但黄鹂不同意。 黄鹂相对来说是个比较有事业心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目前的职位非常关键，可以近距离的接触牛小强和方东平，只要自己表现出色，今后肯定可以得到提拔。 韩树人拗不过自己的娇妻，只能点头同意。 黄鹂很会来事，她笑盈盈的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然后笑着提出了一个要求：“牛秘书，你是咱们全省文化水平最高的人，即便放眼全国，那也是最拔尖的，我想让你帮我跟老韩的孩子取个名字，顺带着沾沾你的光，你可不能推辞哟。” 第1337章 自己居然成了取名专业户 牛小强诧异道：“黄姐，你们到现在都还没孩子取名字吗？” 韩树人苦笑道：“本来我已经想好了名字，但你黄姐就是不同意，非要等到你回来了让你帮忙取名字，因为这个，咱们的孩子到现在都还没上户口呢。” 牛小强哭笑不得道：“黄姐，韩厂长可是物理机械工程和化学的双料博士，这样的文化水平难道还低吗？” 黄鹂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哪怕他在国内是个三料博士，那也顶不上你麻省理工留学生的学历，牛秘书，看在黄姐用心良苦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吧。” 牛小强只得苦笑着点头，思考片刻后他开口道：“要不就叫韩书文吧，这个名字比较有文化气息，很符合你们两位高材生的气质。” 黄鹂听到这话立马拍手叫好：“韩书文这个名字好！比老韩取得什么韩康强太多了！老韩，我就说牛秘书取的名字一定比你强吧，你现在服气了吧？” 韩树人欣然点头：“还别说，牛秘书取的名字确实要比我取的好多了，咱们的儿子就叫韩树文了。” 他话音刚落，牛春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弟，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这个当舅舅的也要帮着外甥取个名字哦。” 二姐的声音跟着响起：“还有我，我将来生了孩子，你这个当舅舅的也要辛苦一下哟。”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取名字专业户，他上前两步扶住大姐的胳膊，苦笑道：“好好好，我帮自己的外甥取名字还不行吗？” 两个姐姐是一起过来的，两位姐夫却不见踪影。牛小强说完话忍不住问道：“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没有跟两个姐夫一起过来啊？” 牛夏香使了个眼色，牛小强一看就懂。他跟韩树人夫妇打了个哈哈，随后带着两位姐姐在自己这一桌落座。 做下来之后，牛夏香这才开口：“你大姐夫和二姐夫被咱爸叫走了。” 牛小强好奇道：“爸爸把他们叫出去干什么？” 牛夏香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听说是族里来人了，咱爸把他们叫过去陪酒，具体招待谁我就不清楚了，要不等会儿妈来了你亲自问问她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虽然心里感到很好奇，但也没有再问。 过了没多久，三姐牛秋香和王小霜姐妹联袂而来。 有了三个女人的加入，这一桌顿时变得越发的热闹了。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聊天，把牛小强吵得脑瓜疼。 他又不好说啥，否则就会犯了众怒，因此牛小强只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嗑瓜子。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方东平和自己的闺女一家子也到了。他们加入之后，几个女人的谈话声稍微收敛了一些。 牛小强乐得如此，他把桌子上的招待烟拆开，给师父和师姐夫分别发了一支。两人刚准备点烟，一旁的方慕白立马提醒道：“爸，国强，在座的还有孕妇呢，你们就别抽烟了。” 两个大老爷们听到这话立马偃旗息鼓，满脸尴尬的把香烟和火柴全都收了起来。 牛春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摆摆手：“方大姐，你让方厂长和你爱人抽吧，我都快生了，不碍事的。” 方慕白笑着摇头：“春香妹子，二手烟的危害可不小，就算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最好也不要闻二手烟。” 牛春香不好再劝，微微点了点头。 方东平自嘲的笑了笑：“自打闺女来了凹山，我现在抽烟喝酒都有人管着了啊。” 牛小强笑道：“师父，被人管着也是一种幸福，有的人想被人管而不可得，这多可悲啊。” 方慕白立马称赞：“爸，你瞧瞧你的徒弟，比你明白事理多了。” 方东平哈哈一笑：“这话倒是不假，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收了小强这个徒弟。” 牛小强摆摆手：“师父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两到底谁成就了谁还不一定呢，要是没有师父的敦敦教导，有哪里来的今天的牛小强？” 一看这对师徒在这里互相赞颂，方慕白忍不住娇笑道：“依我看你们是互相成就，谁都不欠谁的，当然了，谁也别表扬谁就对了。” 李明星大老远的就看见了方东平一家子人，她可不敢怠慢，赶忙凑了过来，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方慕白的闺女，嘴里连声道：“小丫头今天初次登门做客，这是一点小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跟阿姨客气哟。” 于小雨还是第一次看见李明星，她带着一丝娇羞打量了李明星几眼，然后壮着胆子道：“阿姨，你真好看。” 李明星闻言很是开心，但她并未得意忘形，而是指了指在座的几个女同志：“这你可就夸错人了，看看那边的几位，她们中的哪一个不比阿姨漂亮？” 真要说起来，李明星这一桌的几个女同志除了方慕白之外，其他的几个都比李明星更加出彩。不过李明星穿的是旗袍，衬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段，这个方面为她加了不少分。 于小雨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她点点头：“你们都很好看，只有妈妈和我差一些。” 在座的人闻听此言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其他桌的客人纷纷侧目。不过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过来凑热闹。 因为在场的人全都清楚，这一桌才是今天的主角，他们的风头甚至比李晓峰这位新郎官还要强劲，无论怎么压都是压不住的。 大家正谈笑风生间，一个奸细的声音忽然响起：“明星，晓峰今天结婚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是不是发达了之后就瞧不上咱们这帮穷亲戚了？”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十几个男女老少结伴而来，刚才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老年女人。这个女人长着一对三角眼，嘴角微微上翘，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很刻薄的人。 李明星原本在笑，听到这个声音后她的笑容立马凝固住，随即面沉似水道：“大舅妈，今天是我弟弟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自己找位置坐下来喝喜酒，我会好好招待的。” 第1338章 李明星家的亲戚们 大舅妈呵呵一声，看向了牛小强这一桌：“我们可都是自家人，理应坐在主桌，你说对吧？” 李明星摇摇头，指了指靠后的位置：“不好意思，这一桌不是给你们准备的，你们可以去那边落座。” 大舅妈哼了一声，翻起了白眼：“我就知道你瞧不上我们这帮穷亲戚，自家人还比不上外人，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明星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到这话她再也控制不住，怒目圆睁道：“大凯出事之后你们这帮亲戚谁来看望过他？他病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是我们家的亲戚？当初要不是牛秘书伸出援助之手，大凯的尸首都没钱火化！因此我把牛秘书当成自家人看待，把他安排在主桌有什么不对？你们要是真心实意的想喝喜酒，我可以好好的招待你们，但请你们一定要自重！不要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李明星的这一番话说得大舅妈无言以对，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个小老头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干嘛要说两家话？明星，当初大凯出事的时候你不也没有通知我们吗？现在怎么能说我们的不是呢？当然了，我们肯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们向你认错总可以了吧？大家今天来这里除了要喝晓峰的喜酒，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现在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咱们就先谈事情，反正也就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你看……？” 李明星对这帮亲戚太了解不过了，她在心里认定这帮人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要跟自己谈，为了不给弟弟的婚礼添乱，李明星决定速战速决。 她立马点头：“还是先谈事情，大伯，你有什么话就请当面说出来吧。” 李明星说完话有意无意的看了牛小强一眼，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牛小强知道李明星想让自己在情况恶劣的时候伸把手。 这也不能说李明星在利用自己，她一个弱女子，面对着这么一大帮来者不善的亲戚，显得有点独木难支。 牛小强想到这里暗暗叹了口气，为不可查的冲着李明星点点头。李明星见状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立马昂首挺胸，似乎一瞬间就拥有了面对任何困难的勇气。 大伯把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推了出来，这个中年男子用炙热的眼神打量着李明星傲人的身段，差点就要喷出火来。 大伯咳嗽一声，带着笑脸道：“明星，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李明星迟疑道：“我当然认识了，他是大凯的堂弟大兴，你把他推出来干嘛？” 大伯的态度显得十分客气：“那什么，大兴不是到现在还没成家吗？大家伙都对这件事感到很着急，你现在正好也是单着的，只要你——” 大伯的话还没说完，李明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李明星有种荒谬透顶、同时羞愤欲绝的感觉。她立马打断道：“住口！亏你们想得出来！这种事情也好意思说出口？你们还要不要脸？！” 大伯的意思就连牛春香等人也全都知道了，说白了就是想让李明星嫁给她以前的堂弟。这种事情在农村地区是非常惹人非议的，就算两个人两相情悦，也不敢真的结为夫妻，更别提李明星对这位堂弟没有半点那个意思了。 她虽然对这位堂弟没有任何想法，但这位堂弟却对她颇为炙热。在这位堂弟的眼中，此刻的李明星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 李明星话音刚落，这位名叫大兴的堂弟就魂不守舍的上前两步，咧着嘴巴傻笑道：“嫂子，只要你跟我好，我保证今后一定会对你好，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大兴说话间居然伸出手来，想去拉扯李明星。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只怕他都能直接把李明星给抱住。 大兴是个单身汉，面对着李明星这样的美人儿，本就没啥抵抗力。外加他的身后站着家族里的亲戚，因此他的胆子才会这么大。 李明星又羞又怒，她退开一步躲开了大兴伸过来的手，怒斥道：“滚！你们都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本来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此刻李明星大声怒斥，那些原本没有留意到这边情况的人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二十来桌客人全都齐刷刷的扭头看向这边，大家的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李晓峰正在迎接李克旺，两人正在寒暄的时候，李明星的怒斥声传了过来。 李晓峰立马转过头，当他看见姐姐面前站着的一帮人后，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这就准备过去给自己的姐姐帮忙。 李克旺赶忙拉住他：“晓峰，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有什么事交给我们这些同事去做就行，鸿昌、方华，走，咱们三个过去看看情况，那帮人如果识相那就罢了，他们要是不识相，咱们就揍他丫的！” 姜鸿昌和陈方华齐声答应，跟着李克旺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李明星跟前。 李克旺首先扫视了大兴等人一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随后他才扭头看着李明星，神色关切道：“李明星，这边是怎么回事？” 李明星脸上一红，有些尴尬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李克旺听完之后忍不住露出不屑的笑容，安慰李明星道：“你别怕，咱们这么多的同事都在，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李克旺说完话就准备招呼丁泽祥一起动手赶人，他跟丁泽祥是老交情了，只要他发句话，丁泽祥肯定会带着保卫科的人上来帮忙。 李明星一看李克旺的脸色就知道他想干嘛，她赶忙拉住了李克旺的胳膊：“李副厂长，今天是晓峰结婚的日子，事情要是闹大了，只怕是不好吧？” 李克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不过这帮人如此不要脸，把你的名声都给搞坏了，你不教训一下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第1339章 辱骂牛秘书的后果 李明星瞥了牛小强一眼，小声道：“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办，牛秘书和方厂长都在，要不咱们去找他们寻个主意？” 李克旺听到这话不由暗暗竖起大拇指，在心里夸赞李明星是个机灵人。 如果李明星找别人帮忙，就算能把这件事解决掉，但过后难免会留下一些风言风语。嫂子和堂弟要结为夫妻，这件事本身就很具有话题度，李明星可以赶跑这帮不要脸的亲戚，但却堵不住悠悠众人之口。 要是牛小强或者方东平能够站出来帮她说话，那就完全不同了。这两个人在凹山镇拥有着绝对崇高的地位，他们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只要牛小强或者方东平站出来严厉斥责大兴等人的无耻嘴脸，并且警告某些人不要乱嚼舌头根，那么这件事就能平息下去，不会对李明星的名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行，我这就去跟牛秘书说明情况，你先等会儿。” 李克旺是个热心肠，再者他对牛小强也比较熟悉，知道牛小强不会坐视不理，因此他才会自告奋勇去找牛小强求助。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站出来，那是因为李明星没有向他求助。如果牛小强主动站起来帮着李明星说话，这会显得有些突兀。万一有些人对他和李明星的关系产生误解，那就不好办了。 等到李克旺把情况说清楚，牛小强这才顺水推舟的站起身。他径直走到大兴等人面前站定，面沉似水道：“各位，今天是李明星的弟弟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那种恬不知耻的话，要么你们听我一句劝，立刻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要么你们继续闹腾，但后果全都由你们自己承担，至于该如何选择，你们自行决定吧。” 李明星家的亲戚全都是从宇阳县赶过来的，他们并不是希望新区的居民，因此并不认得牛小强。 那位大舅妈哼了一声，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牛小强：“你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狗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李克旺闻听此言不仅勃然大怒：“放你妈的狗臭屁！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老娘们，今天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大家伙都过来！这里有人辱骂牛秘书！” 他这一嗓子获得了所有客人的响应，前来给李晓峰道贺的基本都是方氏集团的职工，牛小强在集团内部的威望无需多言，大家一听有人敢辱骂牛秘书，全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一些脾气火爆的年轻职工直接把自己坐着的凳子操在手里，朝这边冲了过来，一副要直接干仗的架势。 这位大舅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她脸色煞白的后退了几步，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仅是她，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亲戚们也全都被吓傻了。大家没想到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其他人一听有人辱骂他，就立马全部冲了过来，话说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牛小强还算比较冷静，他冲着汹涌的人群挥了挥手：“感谢大家的维护，你们先别动手，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吧。” 众人闻听此言全都停下脚步，站在这边冲着李明星家的亲戚怒目而视，仿佛只要牛小强发句话，他们就会立刻冲过去揍人似的。 牛小强稳定住局势后，面无表情的对丁泽祥吩咐道：“丁科长，麻烦你去给田局长打个电话，请他带着人过来一趟。” 丁泽祥立马答应一声，跑到最近的小卖部拿起电话拨打了田老三家里的号码。 片刻功夫他就打完电话跑了回来：“牛秘书，田局长马上就过来。” 牛小强点点头，冲着李明星家的亲戚淡淡道：“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立刻离开凹山，并且承诺今后再也不要回来骚扰李明星，我就放你们一马，如果你们不听劝，执意要继续为非作歹，我不介意让你们接受一次深刻的教训。” 大兴虽然有些害怕对方会突然动手，但是看着美艳动人的李明星，他的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听了牛小强的警告，大兴梗着脖子道：“这是我们家族自己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牛小强继续面无表情道：“之前李明星说过一件事，他的爱人去世的时候，有位牛秘书帮她家出的安葬费，实话跟你说吧，他刚才所说的那位牛秘书就是我，当然了，我可没有你们这么龌龊，我帮助李明星是不求任何回报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在凹山镇打听打听，我牛小强什么时候帮助别人还索要回报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李明星刚才还说过一句话，她说把我当成自家人看待，所以才会把我安排在主桌，既然是自家人，我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有什么不对？反倒是你们，她根本就不承认你们是她的亲戚，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你们觉得有意思吗？” 牛小强的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堪称掷地有声，周围的职工们轰然叫好。 一些人还在大声的赞颂着牛小强设立的救助金制度，这项方氏集团特有的救助制度从设立的那天一直到现在，帮助许多遇到困难的职工渡过难关，正因为如此，职工们才会打心底对牛小强这么拥戴。 大兴明显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他被牛小强说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明星眼含热泪，连连对牛小强道谢。牛小强微微一笑：“李明星，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可不好，赶紧把眼泪擦干净吧。” 李明星嗯了一声，掏出手帕擦眼泪。 李晓峰挤了过来，他一看姐姐哭了，立马怒目圆睁：“姐，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你等着，我这就要他们好看！” 李明星一把拉住弟弟的胳膊：“你别闹，有牛秘书帮咱们做主，这件事肯定能妥善解决的。” ， 第1340章 中西结合的婚礼 李晓峰闻言一脸感激的看向牛小强，牛小强不等他说话就挥手笑道：“你不要多说什么，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完成跟崔西的婚礼，其他的事情大家会帮你解决的。” 李晓峰嗯了一声，点点头站在了一旁。 牛小强一看李明星家的亲戚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想再说废话。他冲着大家摆了摆手：“大家都回去落座吧，可别影响到李晓峰的婚礼顺利举行，不然的话咱们都成了罪人了。” 职工们纷纷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牛小强对姜鸿昌和陈方华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会意，拉着李晓峰回去迎客去了。 牛小强跟李明星站了没多久，田老三就带着十几号民警赶到了现场。 牛小强把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然后低声道：“田局长，李明星家的亲戚结伴过来逼婚，违背了李明星的个人意愿，李明星不答应他们还不想罢休，我觉得这件事的性质十分恶劣，既属于寻衅滋事，同时也有耍氓流的性质，希望你能秉公处理。” 田老三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是个什么态度，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确实是寻衅滋事，往小了说只是瞎胡闹。既然牛小强已经发表了自己的态度，田老三当然知道自己改怎么做了。 他立马点头：“放心吧，我会秉公处理的。” 他说完话冲着带来的人一挥手道：“把这些人全都带回局里去！” 十几个民警同志轰然答应，上前包围住了李明星家的亲戚。 大兴有些不服气的嚷嚷起来：“我们犯了什么事了？你们凭什么抓人？” 田老三懒得跟他浪费口舌，大声道：“赶紧带走！” 牛小强在一旁小声叮嘱道：“田局长，麻烦你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让他们今后不要再来骚扰李明星，人家怪可怜的，要是今后被人长期骚扰，还怎么过日子啊？” 田老三点点头：“我会跟他们好好说道的。” 牛小强道了声谢，目送着田老三等人离开。 等到田老三走远，牛小强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还算是比较顺利，李晓峰带着姜鸿昌和陈方华给自己当伴郎，去招待所把崔西接到了婚宴现场。 随行的还有崔西的家人亲戚，这些美国人还是第一次参加中国式婚礼，都显得很是好奇。 崔西对自己的婚礼十分重视，为此花了很多心思，可谓是别出心裁。今天的她身穿一身大红色的袍服，头发被高高盘起，插满了各种发钗，戴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凤冠霞帔，化身成了一名中国古代出嫁的女子，坐轿子来的会场。 李晓峰也换上了袍服，他戴着一顶新郎官的帽子，胸前系着一朵大红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晓峰没有骑马，他是跟着轿子一起走回来的。 抬轿子的一共有八个人，牛小强居然在其中看到了牛小勇。 轿子落地后，一个媒婆打扮的妇女开始按照中国古代的婚礼程序吩咐大家干活。当仪式进行到二拜高堂的时候，李明星被李晓峰强按在了他们的父母应该坐着的位置。 俗话说长女如母，李明星这些年来对弟弟关怀备至，当得起自己弟弟的跪拜。 至于崔西，她早就了解了李明星跟李晓峰这对姐弟的诸多故事，对于李明星这个大姑子十分的尊敬，因此跪拜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心里疙瘩。 如果继续按照中国古代的婚礼仪式进行下去，接下来应该是三拜天地，然后是送入洞房。 不过仪式在这里出现了改变，李晓峰和崔西三拜天地后，接下来并不是送入洞房，而是变成牛小强给他们证婚。 李明星把李晓峰和崔西提前写好的稿子交给了牛小强，牛小强拿过来一看，发现这份稿子很有些西式婚礼的味道，上面写的是神父在证婚时应该说的话。 牛小强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伦不类，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这个时候就应该按照对方的意思进行下去。 他一本正经的站在这对新人面前，按照神父主持婚礼的规矩向两人提问，花了十来分钟才把完成了自己证婚人的工作。 等到极具西式婚礼的仪式落下帷幕后，姜鸿昌和陈方华立马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 崔西比较热情奔放，她也不管自己的做法合不合适，当场就紧紧抱住李晓峰，跟他热吻起来。 在中国，这种行为绝对可以被称之为有伤风化，年纪大的人要是看见了，肯定要冲着地吐一口口水，然后神情厌恶的骂一句“不要脸”。 不过眼前的这对新人有些特殊，崔西是个美国人，既然人家是美国人，自然不会有人用中国的观念去约束她。 实际上现场的来宾不仅没有说怪话，反而还纷纷大声叫喊起哄。尤其是那些还未成家的小青年，一个个都神情兴奋，发出了狼嚎般的叫喊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好事一样。 李晓峰的表情显得很是尴尬，他虽然私底下跟崔西亲过嘴，但也仅限于此，其他的出格的事情一概都没有做过。 让他私底下跟催西亲嘴还没什么，但要是当着这么多的人亲嘴，那就太尴尬了。 刚开始的时候李晓峰还有点抗拒，想要躲开崔西的嘴巴。后来一看躲不过去，加上其他人全都在起哄，李晓峰干脆豁出去了，尽情的享受着婚礼上的幸福和快乐。 这对新人一直闹腾了好几分钟，这才在李明星的干涉下分开。 接下来就是吃肉喝酒，李晓峰和崔西去楼上换了衣服，然后手拉着手，一桌一桌的挨着敬酒。 李晓峰的酒量还算可以，但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轮番进攻。好在牛小强帮着出了个主意。他让在一旁陪酒的陈方华过特地找来了两个空酒瓶，往里面灌满白开水，李晓峰干杯之后陈方华赶忙用掉过包的酒瓶给他倒酒。这样才避免了李晓峰喝趴下。 第1341章 老牛家的族长 由于这是凹山——其实也是整个江东省自建国以来的第一桩涉外婚姻，因此民众的关注度非常高。许多居民携家带口的跑过来看热闹。 李明星对于这些前来看热闹的父老乡亲也没有怠慢，她直接找人去买了几十斤水果糖发给大家，凡是来看热闹的人，全都吃到了李晓峰和崔西的喜糖。 牛小强一直都在笑呵呵的看热闹，他一边看还一边跟王小霜耳语：“小霜，你觉得这种形式的婚礼怎么样？咱们结婚的时候要不要也来这么一出啊？” 王小霜的脸上洋溢着期待的表情：“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过李晓峰和崔西已经用过了，我们要是重复人家的仪式，未免显得没有新意，小强，你能不能好好的规划一下，让咱们的婚礼别具一格啊？” 牛小强欣然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想先确认你的想法，你是比较偏向于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还有，你是想搞得十分隆重，还是想从简节约？” 王小霜立马回答：“最好是中西结合，至于排场，我觉得还是隆重一点比较好，毕竟这辈子只结一次婚，该铺张的时候就铺张一下吧。” 几乎每个女孩子都想把自己的婚礼搞得隆重一点，这倒不是说女人爱慕虚荣，而是因为婚姻对于她们来说意义十分重大，是她们开启另一段人生旅程的钥匙，没有谁不想在这个时候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牛小强笑道：“好的，我就按照这个思路来规划吧。” 他话音刚落，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随即身后传来了周凯的声音：“小强，咱爸有事情找你，你能不能跟我过去一下？” 牛小强点点头，跟在桌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李明星跟前：“李明星，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需要办理，就不多待了，感谢你的招待， 李明星嗯了一声，叮嘱道：“牛秘书，今天晚上七点我们会搞一个小型的感谢宴，你可一定要来参加啊，宴会的地点就在我的宿舍。” 牛小强还不确定老爸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因此不好当场答应。他想了想，然后开口：“我不确定晚上七点是否有时间，要不这样吧，我要是有时间一定会赴宴，如果没有时间，我就不去了，这样行吗？” 李明星知道牛小强公务繁忙，牛小强能够做出这种保证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她立马点头：“行，就以牛秘书的时间为准。” 牛小强嗯了一声，挥手跟李明星告别。 在去跟老爸见面的路上，牛小强忍不住问道：“姐夫，我爸今天在招待谁啊？” 周凯叹了口气：“是二大爷的大哥。” 二大爷就住在牛家村，他们家是整个老牛家的长房，二大爷的大哥是整个老牛家的族长，无论是跟他平辈还是晚辈的人，都称呼二大爷的大哥为大姥爷。 牛小强追问道：“你知道大姥爷的来意吗？” 周凯苦笑道：“还不是为了大伯的事情，大老爷在酒桌上发了脾气，说整个老牛家的风气被你大伯和咱爸给败坏了，他差点就要对咱爸执行家法，要不是二大爷拦着，只怕咱爸今天不好收场。” 在农村地区，族长的地位不是闹着玩的。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回到族里，你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族长的权力非常大，只要你做错了事，他就有权力执行家法。 一般情况下，被执行家法的人只能承受，你要是敢不服气，族长有权力把你直接从族谱里面除名。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相当于断了你的根，今后连祖宗都没有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中暗想：难怪老爸没有第一时间把我叫过去陪酒，估计是他不想让我牵涉到这件事当中去，现在他既然让二姐夫来找我，多半是因为他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想让我帮忙搭把手。 周凯的家在市里，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宗族里面的规矩。回想起大姥爷刚才威风八面的模样，他不由有点担忧：“小强，你等会儿可千万不要冲动，就咱爸那样的脾气，刚才也只能低头认错，由此可见这件事的严重性，你可不能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啊。” 牛小强点点头：“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只要大姥爷不是执意要把事情做绝，那就说明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到时候我会根据情况妥善应对的。” 周凯嗯了一声，两人不再多说，加快脚步朝牛家村走去。 牛小强一家子去年就已经搬出了牛家村，不过他们新家的位置距离牛家村并不远，走路只需要几分钟。 自打搬了新家后，牛小强就再也没有回过牛家村。此刻跟着周凯返回到牛家村，牛小强发现村里的人家基本都建了新房。 他一边打量着焕然一新的牛家村，一边寻思着等会儿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 等到他跟周凯走到二姥爷家的家门口时，牛小强立马收起思绪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迈进了二姥爷家的门槛。 二姥爷家的堂屋里摆着一张四方桌，上首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小老头，这人就是大姥爷，也是整个老牛家的族长。 牛小强进屋后没有看其他人一眼，而是当先走到大姥爷的身侧，规规矩矩的冲着大老爷躬身行礼：“大姥爷好。” 大姥爷的脸色本来很严肃，看到牛小强后神色有所缓和。他微微点头：“嗯，你也好，赶紧坐下来吧。” 牛小强再次躬身行礼，“谢谢大姥爷。” 牛大壮坐在大姥爷的右手边，大老爷的左手边是二姥爷，至于周凯和王德水，他们两人一同坐在大老爷的对面。 这个位置是整张桌子地位最低的地方，王德水和周凯不是老牛家的人，即便娶了老牛家的闺女，那也是外人。要不是看在牛大壮的面子上，他们两人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第1342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牛小强 牛小强既然来了，大姥爷自然不需要再跟两人客气什么。他冲着王德水和周凯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出去吧。” 王德水和周凯立马点头，一同走了出去。 牛小强坐在了两人刚才坐着的下首位置，他很会来事，刚一坐下就主动拿起酒瓶给其他人斟酒。 大姥爷见此情景神色越发的缓和，等到牛小强斟完酒，他赞许的点点头，看向了牛大壮：“不错不错，你家的幺儿还是那么回事。” 牛大壮凑趣的笑道：“大姥爷过奖了。” 大姥爷沉默了片刻，然后话锋一转：“大壮，你刚才说要跟你家幺儿商量一下，现在他已经到了，你们该商量就商量吧。” 牛大壮立马点头，低声跟牛小强耳语了几句。 其实不用他说，牛小强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等到老爸说完，牛小强稍作沉吟后开口：“大姥爷，我们家跟我大伯一家子确实闹得很不像话，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家有错，我大伯家也有错，大概的情况想必您已经听我爸说过，我在这里就不重复了，身为老牛家的一份子，我们有义务维护老牛家的整体利益，对待自家人也理应比对待外人更好一些，现在我们两家人都犯了错误，这是没办法抵赖的事情，因此无论大姥爷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 在座的其他人原本以为牛小强会诉苦，为自己家推脱，就连牛大壮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料牛小强连半点推脱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主动承认错误，并且表示愿意接受族里的任何处罚，这让大家颇感意外，一时间三人全都僵在了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 牛小强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满，主要是他刚才已经权衡过利害关系。以前整个老牛家混得最好的无疑是大伯一家。虽然他们家的经济实力比不上自己家，但在老百姓一贯的观念中，官职比金钱更加让人敬畏。 不信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你是害怕体制内的人，还是害怕有钱人？不出意外的话，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中国是一个官本位国家，老百姓形成这样的观念一点也不稀奇。 现在牛大虎已经出了事，他肯定是没办法善终的。这是既成事实，无法改变。 牛大虎家虽然垮了，但牛大壮家还在。老牛家失去牛大虎已经算是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如果再把牛大壮一家子从族谱里除名，整个老牛家还能剩下什么？ 牛小强这是在赌，他赌大姥爷不会这样做，在他看来，自己的赢面是非常大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目前整个老牛家有许多人在方氏集团上班，如果大姥爷真的把牛大壮一家除名，牛大壮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打定主意报复老牛家的话，那么这些在方氏集团工作的人肯定会首当其冲。 他们要是因为这件事失去了工作，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怨言？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即便是大姥爷，也很难把大家心里的怨气压下去。 这就是牛小强自己分析出来的情况，实际上大姥爷今天过来确实不是铁了心要把牛大壮一家子除名，他只是想做个样子狠狠的教训一下牛大壮，借此对其他人进行警示，免得今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让大姥爷没有想到的是，牛大壮找来的这个帮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这让大姥爷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没有了用武之地，并且还把他推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大姥爷原本认为牛小强是个年轻人，就算他出国留学，就算他帮着方东平创下了若大的家业，但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无论是思想还是手腕都没办法跟自己相比。 等到他亲眼见识到了牛小强的手腕后，这才发现盛名之下无虚士。牛小强确实很年轻，但谁说年轻人就一定会差劲的？牛小强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全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他的思想和手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牛小强说完话后就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大姥爷的神情，他一看大姥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和主动。 为了不弄巧成拙，牛小强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们一家子全都是老牛家的血脉，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被逐出家谱，我在此代表一家人向大姥爷诚恳的承认错误，同时也希望大姥爷能够给与我们全家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大姥爷能够宽宏大量，我们保证今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牛小强的语气显得极为诚恳，这让大姥爷感到十分舒服。大姥爷微微点头，却并未开口说话。 牛小强知道他还在为刚才被顶到墙角感到不愉快，于是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咱们老牛家的宗族祠堂已经破败不堪，为了表达我们一家人的歉意，同时也是为了让老牛家更加具有凝聚力，我跟我爸准备出钱修缮宗族祠堂，这是我们父子两的一份心意，大姥爷可千万不能推辞。”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套路牛小强自然是懂的，光靠嘴巴说能有什么用？如果不给些实际的好处，大姥爷心里的不满如何能够化解？ 大姥爷听到这话面露喜色，不过他并未立马点头，而是把话直接说开了：“怎么？你小子想用钱堵住整个老牛家的嘴吗？” 牛小强赶忙摆手：“瞧您说的，即便没有这档子事，我跟我爸也早就商量过修缮宗族祠堂的事情，不信您可以当面问他，我之所以现在才把这件事提出来，那是因为我常年在国外念书，没有办法当面跟大姥爷商量这件事，今天既然跟您老见了面，我就趁此机会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大姥爷要是同意的话，咱们几个可以现在就商量具体的修缮方案，您看如何？” 虽然明知道牛小强说的话多半是假的，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十分的让人信服，因为牛小强天生就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 第1343章 掏钱修缮宗族祠堂 再者牛小强很会掌握说话的语气和技巧，同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会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 大姥爷再也端不住架子，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小娃子，说话办事比大人还要大人，行了行了，我就不为难你们一家子了，还是来谈谈修缮宗族祠堂的事情吧，俗话说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在商谈之前我想问问你们爷俩，你们准备拿多少钱修缮宗族祠堂？” 牛小强看向了老爸，这个时候他不能再擅自做主，必须要给自己老爸面子才行，否则说出去他们家是牛小强做主，这让牛大壮的脸往哪里摆？ 牛大壮原本以为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善了，无奈之下才让周凯吧牛小强找来想主意的。结果证明他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牛小强刚一到来就扭转了自己的不利局面，眼看着满天乌云就此散去，牛大壮甭提多开心了。 他咧嘴一笑：“大姥爷，咱们家的经济账一直都是我爱人把持着的，我对于家里的经济情况一概不知，不过小强手里也有些钱，这笔钱还是让他出吧，小强，你可不能小家子气哟。” 牛小强一看老爸把皮球踢还给自己，只得点点头：“既然爸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宗族祠堂原本只是一间小瓦房，不仅空间狭小，并且连个院子都没有，我觉得这跟日益繁茂的老牛家极度不相称，按照我的看法，我觉得咱们要么不修，要修就要修得气派点，一定要突出咱们老牛家的声势，综上所述，我决定掏出五万块钱，修一套三进的院落，把祖宗牌位高高地供奉起来，这座院子的占地面积不得少于两亩，环境也要弄得漂亮些，此外还要在院子门口树立一块石牌，把咱们老牛家所有子弟的名字全都镌刻上去，大姥爷觉得这样妥当吗？” 大姥爷身为族长，他当然很乐于修建一座豪华气派的宗族祠堂了。因为他的权力全都来自于整个宗族，宗族祠堂修得越好越气派，就能更好地衬托出整个老牛家的气势，进而衬托出他个人的崇高地位。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大姥爷乐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他连连点头，嘴里一个劲的说好。末了大姥爷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间流露出惋惜之色：“大壮，你跟大虎家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说起来大虎的错误多一些，也不能怪你对他动手。” 牛大壮闻听此言彻底松了一口气，大姥爷的话就相当于最终定论，今后整个老牛家再也不会有人敢拿他跟牛大虎之间的冲突指责他，否则就是跟大姥爷唱反调，后果可是严重的。 牛大壮赶忙端起酒杯：“多谢大姥爷明察秋毫，也很感谢大姥爷为整个老牛家的辛苦付出，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他说完话一扬脖子喝干了杯中酒，大姥爷和二老爷也都笑呵呵的干杯。牛小强见状只能跟着干杯。 他在李晓峰的婚宴上已经喝了不少酒，李晓峰并未灌他，主要是方东平和于国强平时被方慕白管得很严，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当的喝酒的理由，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牛小强为了迎合师父和师姐夫，只能频频举杯。方慕白虽然不太希望看到父亲和丈夫喝这么多的酒，但是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她并未多说什么。 此刻又干了一杯酒后，牛小强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不过他不好明着说自己喝多了，只能继续帮着老爸陪酒。 大老爷的兴致很高，加上喝的又是牛大壮带来的茅台，因此他喝起来简直没完没了。 人要是喝多了酒，就难免会脑袋发热。大姥爷对牛小强的慷慨赞助十分满意，高兴加上喝多了酒，他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大壮，大虎出了这档子事，今后只怕是要去坐牢了，还有他屋里头的几个小孩，听说也都不太干净，他们一家子的事情要是爆发出来，肯定会给咱们老牛家抹黑，我寻思着要不把他们一家子直接从族谱里除名得了，你觉得合适吗？” 即便再怎么厌恶大哥一家，牛大壮也从未想过要把他们一家子从族谱里除名，因为这样做相当于断了他们一家的根，意味着他们今后连祖宗都没了。这在中国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毫无思想准备的牛大壮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愣了一会儿他才扭头看向牛小强，似乎是想征询牛小强的意见。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用迟疑的语气问道：“大姥爷，我们当然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但如果您真的这样做的话，族里的其他人会不会认为这是我爸得理不饶人啊？万一因此影响到我们一家子的声誉，那该怎么办？” 牛小强看起来有些犹豫，实际上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姥爷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我会召开一次大会，把牛大虎狠狠的批判一番，他犯的那些事本来就很不光彩，如果还有人替他们叫屈，我倒要问问他，这种品格低劣的人有什么资格继续呆在咱们老牛家？看他怎么回答。” 牛小强哦了一声：“还是大姥爷有办法，当然了，您站住了道理，无论是谁也不会质疑您的决定的，这件事就劳烦大姥爷了。” 牛大壮一看这件事应有了定论，干脆不再多想。反正自己已经跟大哥彻底撕破脸了，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接下来的一个多钟头，牛大壮父子陪着大姥爷和二姥爷尽情吃喝，把两人陪得无比的畅快。 下午三点，这顿酒终于落下了帷幕。临别之前牛小强表示自己会派人把钱专程送到大姥爷的家里去，至于修缮宗族祠堂的事情，就有劳大姥爷多多费心了。 大姥爷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他为人很是公正，从来都不会偏袒谁，因此在族里的威望非常高。即便把修缮宗族祠堂的活交给他去做，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第1344章 只有两个人参加的答谢宴 离开二姥爷家后，牛大壮回家休息去了。今天是礼拜天，牛大壮不用去上班。 牛小强本来也想回家躺一会儿，后来想起了答应李明星的事情，他担心自己睡过头失信于人，想了想来到了于思梅家，让于思梅给自己煮点醒酒汤。 于思梅今天并未去参加李晓峰的婚礼，她在凹山是个很特殊的人，谁都知道她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为了避嫌，于思梅一般不会轻易参加上班之外的集体活动。 比如说人情世故啥的，于思梅就极少参加。由于她独来独往惯了，因此不是关系非常近的人，一般也不会向她发出邀请。 一看牛小强来了，于思梅显得很是开心。她把牛小强迎进自己的卧室，像个贤妻良母似的帮牛小强脱掉鞋袜，然后抚着牛小强躺下歇息：“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醒酒汤，你喝了醒酒汤之后我再帮你松松筋骨。” 牛小强嗯了一声，倒头就睡。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于思梅端着醒酒汤走进卧室。她一看牛小强睡着了，没有去打扰，而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等待。 牛小强睡了两个钟头后被尿给憋醒，他上完厕所后喝下醒酒汤。随后两人像以前一样，牛小强躺在了于思梅的腿上，让于思梅帮他揉捏肩膀。 两人小声聊着天，气氛十分的温馨，牛小强忍不住感叹道：“要不是答应了要去参加李晓峰的答谢宴，我今晚都不想离开你这儿了。” 于思梅笑道：“你这次准备在国内待多久？时间足够的话你就经常过来呗，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保证把你伺候好。” 牛小强早已跟于思梅突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人私底下也没有什么顾忌。此刻一听于思梅在很含蓄的撩拨自己，牛小强不由哈哈一笑：“于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来叨扰你的。” 牛小强说话间向于思梅抛了个媚眼，搞得于思梅心情激荡不已。 她知道牛小强还要去赴约，因此并未胡来。接下来跟牛小强谈起了一些轶事趣闻。 天色擦黑的时候，牛小强起身去赴约。 当他来到李明星的宿舍后，发现屋子里只有李明星一个人，李晓峰不见踪影。 牛小强忍不住问道：“李明星，李晓峰他们在哪儿？” 李明星面露尴尬之色：“晓峰中午的时候喝多了酒，崔西在新房里面照顾他，因此他们两个来不了，本来还邀请了姜鸿昌和陈方华，不过他们两个中午的时候帮晓峰挡了不少酒，也喝高了，因此他们也来不了。” 牛小强一听其他人全都不能到场，第一反应就是告辞：“既然如此，我也回去吧。”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牛小强自然不会离开。不过现在只有他跟李明星两个人，即便他们这对孤男寡女没出什么事情，传扬出去也很不好听。 李明星赶忙拉住牛小强：“牛秘书，你来都来了，总要吃点东西才合适吧？饭菜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赶紧坐下来吧。” 牛小强想要掰开李明星的手，不过李明星抓的很紧，他怕伤了李明星，因此不太敢用力，掰了几下没有掰开。 牛小强只能改变策略，拖着李明星往门口走去。 李明星仍然穿着白天的那套旗袍，脚上换上了一双高跟皮鞋，脸上也是略施粉黛，明显精心打扮过。 她一看牛小强态度坚决，着急之下没有站稳，被牛小强拉扯到了地上。 牛小强立马停下脚步，想要把李明星拉扯起来，歉然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有伤到那里吧？” 李明星的脸色有点扭曲，伸手捂着右脚脚裸：“我的脚脖子扭到了，有点疼。” 牛小强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李明星穿的是高跟皮鞋。至于皮鞋下面，穿着的是一双透明的皮肤袜。 他轻声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李明星微微点头：“我可以试试看。” 牛小强微微点头，伸手扶住李明星的两只胳膊。李明星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的平衡性可能不太好，刚一站起来就倒向牛小强。 牛小强只得一把抱住李明星的腰肢，李明星浑身一震，嘴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呢喃。 牛小强还以为对方是在责怪自己，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如果我不这样，你肯定会跌倒。” 李明星红着脸嗯了一声：“你不用担心，我不怪你。”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牛小强转移话题道：“你家里有药膏吗？我帮你擦擦药吧。” 李明星立马点头：“卧室的床头柜里有膏药，麻烦你去帮我拿一下。”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李明星扶到沙发上坐好，这才起身走进了卧室。 刚一进来他就觉得非常不妥，因为李明星的床铺上散落着好几套颜色各异的贴身衣物。这些贴身衣物的款式十分大胆，看起来好像是于思梅的戴安娜制衣厂出产的那些性感内衣。也不知道李明星干嘛要把这些贴身衣物仍在床上，这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多尴尬啊。 牛小强本着非礼勿视的想法，赶忙扭过头，蹲下身子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面摆放着一些女人的发卡和丝巾，此外还有一些居家必备的常用药物。 牛小强很快就找到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他拿着药膏走出来的时候，李明星满脸通红的解释道：“那些衣服是我新买的，我刚才闲着没事试了一下……” 牛小强对于李明星的解释颇感诧异，心中暗想：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不会怀疑你在家里藏男人。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显得很坦然：“哦，没事，以后注意一点就行，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李明星很是听话的嗯了一声，牛小强搬来一张凳子，让李明星把受伤的脚放在凳子上。随后他吩咐道：“你把鞋袜脱了，我来给你擦膏药。” 李明星顺从的点点头，手忙脚乱的把鞋袜脱掉，露出了她满是老茧的脚掌。 第1345章 不知道当不当讲 牛小强看到这些老茧不由一愣，面露差异之色：“李明星，你平时在公司里干了很多粗活吗？” 李明星摇摇头：“没有啊，我是公司的签约艺人，又不是打杂的，怎么可能干粗活？” 牛小强指了指她的脚掌：“那你脚上的这些老茧是怎么来的？” 李明星哦了一声，解释道：“这是我培训舞蹈的时候磨出来的。” 牛小强的事情太多，不可能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因此他并不是很了解广告娱乐公司的具体情况，只见他好奇道：“公司还让你培训舞蹈吗？” 李明星点点头：“是啊，这是从港香那边的娱乐公司取的经，据说那边的歌手都是能歌善舞的那种，小雪经理觉得我们也需要与时俱进，于是就特地找了两个舞蹈老师给我培训，不过我的平衡性不太好，练习了一个多月也没练出什么明堂，小雪经理说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在舞蹈方面仍然没有什么起色，她就把出第一张专辑的机会让给别的艺人。” 牛小强诧异道：“广告娱乐公司除了你之外还签约了别的艺人吗？” 李明星嗯了一声：“处理完我之外还有其他三个女艺人，她们中的两个是音乐系毕业的大学生，不进人长得漂亮，唱歌也非常好听，还有一个是从沿海地区专程投奔过来的，这个投奔过来的女艺人最厉害，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很厉害，我跟她们三个相比，一点优势都没有。” 牛小强见李明星的神色有些落寞，忍不住安慰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缺点，你不用妄自菲薄，只要你好好按照小雪经理的章程去做，相信你一定可以收获成功。” 李明星面向挤出一丝笑容：“谢谢牛秘书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牛小强点点头：“我现在就开始帮你擦药，如果觉得疼就吱应一声。” “好的。” 牛小强不在多话，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帮李明星擦药。放在平时，李明星自己也是可以擦药的，不过她今天穿的是旗袍，这种衣服不太适合弯腰。牛小强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才会主动请缨的。 他在擦药的时候，李明星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牛小强察觉到了李明星的目光，头也不抬的笑道：“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男人给你擦过药，你觉得很新鲜啊？” 李明星啊了一声，随即有点慌乱的点点头：“是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有男人帮我擦过药。” 牛小强知道李明星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用凄惨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为了避免让对方联想到不开心的过去，牛小强主动转移了话题：“李明星，你将来要是挣了大钱，有什么打算没有？”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刚说出口，李明星就苦笑着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到大钱了。” 牛小强有点诧异的问道：“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啊？” 李明星自嘲的笑了笑：“我刚不是说了吗，公司现有的几个签约艺人当中，我是条件最差的一个，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估计小雪经理早就把出第一张专辑的机会让给其他人了，即便看了你的面子，我也很难争取到出第一张专辑的机会。” 李明星说到这里偷看了牛小强一眼，犹豫片刻后接着说道：“牛秘书，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当不当讲……” 牛小强点点头：“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个，说出来也没啥。” 李明星嗯了一声，然后期期艾艾道：“牛秘书，你能不能去跟小雪经理说一声，让她帮我出一张民歌专辑？说句实话，让我唱现代歌曲一点问题也没有，但要是让我跳舞的话，难度有点大啊。” 牛小强曾在胖子歌舞厅现场观看过李明星的歌唱表演，当时把他给震得不轻。李明星的台风和气度都无可指摘，嗓子也是好的没话说，同样的歌曲从他的嘴里唱出来，会给人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也难怪他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被别人称为清江女歌神。 此刻一听李明星想走民歌路线，牛小强不免觉得很是可惜。他想都没想就开口道：“你也不见得一定要学会跳舞，邓丽君不也是不擅长跳舞吗？人家不一样红遍了整个亚洲？关于你出专辑的事情，我抽空给小雪经理打个招呼，让她不要纠结于跳舞的问题，相信只要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能够一炮而红的。” 牛小强很少帮别人走后门，他之所以愿意帮李明星说话，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李明星确实实力雄厚，牛小强觉得李明星缺乏的只是一个机会。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只要给李明星一个机会，李明星肯定能一炮而红，并且会红的发紫。 而只要李明星红了，她就能为公司挣很多钱，此外在代言方面也能有许多优惠，帮公司节约不少的代言费，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李明星露出惊喜之色：“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去跟小雪经理打招呼？” 牛小强点点头：“我犯不着骗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会这样去做。” 李明星笑面如花道：“谢谢牛秘书！真的真的很感谢牛秘书！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出人头地呢，没想到还真的应验了娟子的那句话！” 牛小强闻言好奇道：“娟子是谁？她说什么话了？” 李明星听到这话面露尴尬之色，干笑道：“娟子就是那位从沿海地区投奔过来的女艺人，她跟我的关系比较好，看我练舞练得很辛苦，曾经劝说过我，让我去找……找你……” 李明星越说脸越红，声音也越来越低，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让人启齿一样。 牛小强越发的感到好奇：“她让你找我干什么？” 李明星的脸颊越发的红润，尴尬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第1346章 极度黑暗的娱乐行业 牛小强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了起来，他摆摆手：“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你说吧。” 李明星这才把话说了出来：“她让我把你傍住，这是港香那边的艺人的普遍做法。” 牛小强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接着问道：“把我傍住的意思是不是指跟我好？” 李明星嗯了一声：“就是这么个意思，娟子说在港香那边，这种做法叫做傍大款，只要艺人傍上了大款，大款就会花钱捧你，在娱乐行业，只要肯花钱，想要出名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牛小强忍不住好笑道：“既然如此，娟子为什么不跑去港香傍大款，反而要投奔到咱们这种山沟沟里来？” 李明星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因为娟子得罪了圈子里不能得罪的人，她是被逼无奈才投奔到咱们这里来的，如果她不跑路的话，即便她不在娱乐行业混了，下场也会凄惨无比。” 牛小强对此感到有点难以理解：“她都不在娱乐行业混了，别人为什么还要对她不依不饶？” 在牛小强看来，这就好比他今后不做生意了，那些竞争对手自然犯不上再跟他过不去，没有利益的事情谁愿意干啊？如果对方为了打压自己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这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李明星解释道：“你不太了解港香那边的情况，据娟子所说，那边的娱乐行业十分黑暗，一直都被黑恶势力掌控着，不管是哪个女艺人，想要出名都要付出代价，娟子原本已经做好了相关的思想准备，但不巧的是她同时被两个大哥给看上，并且这两个大哥的态度都很坚决，很有点顶牛的意思，娟子哪一个都不敢得罪，无奈之下只能远走他乡，即便如此，那两位大哥也不愿放过她，据她所说，那两位大哥全都对她发出了杀奸令，想要把她先x后x。”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那边真有这么黑暗吗？” 牛小强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比一般人要深入得多。可是听了李明星的话，他居然升起了一股荒唐的感觉，觉得自己跟娟子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话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如此荒唐和恶劣的事情？这是不是太扯淡了啊？ 李明星点点头：“娟子是这么跟我说的，并且我去年在州广那边呆着的时候也听说过许多传闻，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假。” 李明星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你应该还记得那位周星星吧？” 牛小强点点头：“记得啊，那家伙怎么了？” 李明星回答道：“娟子认得那个周星星，据娟子所说，周星星在港香那边有那么点小名气，曾经有人想找他拍电影，但是价格开得很低，周星星不愿意参演，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明星说到这里不自觉的把脸往牛小强跟前凑了凑，一副八卦的模样。 牛小强好奇道：“结果如何？” 李明星像个献宝的人找到了推销的对象，立马接口道：“结果就在当天晚上，就有人拿枪顶着他的脑袋，强迫他签下了合约。” 牛小强彻底无语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看来我得提醒小雪经理一下，今后要是公司的艺人要去港香那边演出，最好带上足够多的保镖，否则要是你们这些艺人被坏人给盯上了，后果就太可怕了。” 李明星立马点头赞同：“我支持你的想法，安全方面的问题确实需要重视起来，我们都是弱女子，没有什么自保的手段，一旦落入虎口，想想都可怕呢。”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膏药收了起来：“膏药已经擦完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回去了。” 李明星哎了一声：“牛秘书，饭菜真的已经做好了，你要是不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功？” 牛小强中午光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肚子确实有点饿。他看了看客厅里的餐桌，上面摆放着好几样精致的小菜，犹豫片刻后这才点头：“好吧，那我吃个便饭再走。” 李明星踮起脚，一瘸一拐的走到餐桌前，拿起一瓶啤酒道：“我知道你中午喝了很多白酒，晚上就来点啤的洗洗胃吧。” 牛小强觉得喝两杯啤酒也没啥，于是也就没有推辞。 他起身拿过李明星手里的酒瓶：“你坐下，我来倒酒吧。” 李明星很顺从的点点头，坐在了牛小强的对面。 倒好酒后，两人吃喝起来。 牛小强一边吃一边询问娱乐行业的情况，李明星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牛小强越听越觉得黑暗，忍不住连连摇头。 李明星喝了几杯啤酒后面色坨红，言谈举止间媚态流露。牛小强还以为她是因为喝多了酒有点举止失常，忍不住提醒道：“李明星，你的腿不便行走，还是少喝点酒吧，不然啤酒要是喝多了，上厕所都是个问题。” 李明星听到这话伸手摸了摸小腹：“你别说，我还真的想要上厕所，牛秘书，你能不能把我扶到厕所去啊？” 这个忙牛小强不帮不行，他点点头，起身扶着李明星朝客厅的卫生间走去。 李明星住的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套房，这是广告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才能享受到的高级待遇，否则只有主管以上的人才能分到这么大的房子。 “我想去卧室的卫生间上厕所，在外面不习惯。” “哦，好的，我扶你进去。” 牛小强真的以为李明星想要上厕所，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他刚刚扶着李明星走进卧室，李明星忽然伸手把房门给关上。 牛小强诧异道：“李明星，你这是……？” 晚上九点，牛小强神色尴尬的坐在床头：“李明星，你这是何必呢？” 李明星的头发有些散乱，神色显得有些羞愧：“我……我只是找个依靠，如果没有人给我撑腰，我真的不知道今后遇到困难的时候应该找谁求助……” 第1347章 下半辈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牛小强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地责怪自己定力太差。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牛小强总觉得自己很丢脸。 两人背对而坐，沉默了一会儿后，李明星轻声道：“晓峰已经成家了，我这辈子再也没有了任何牵挂，因此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牛秘书，你能理解我的这种想法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能理解，你前半辈子过得太压抑，所以你想要彻底的释放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是这样的吧？” 李明星嗯了一声：“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不打算嫁人了，活得随性一点、精彩一点也就不枉此生了。” 牛小强有点难以启齿，觉得自己无论说啥都不和时宜，于是干脆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李明星还以为牛小强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有意见，语气忐忑的解释道：“我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只想让你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帮我，如果哪一天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缠着你的……” 牛小强挠了挠头，瞥了李明星一眼：“天气有点凉，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免得感冒了。” 李明星一听就知道牛小强不再纠结于刚才的事情，她脸上露出喜色，立马点头：“嗯，我听你的。” 等到李明星穿戴整齐，牛小强这才起身告辞。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牛小强上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把王小雪叫了过来。 王小雪原本以为牛小强是想找自己谈谈亲生父亲的事情，不料牛小强根本就没提这茬，而是劈头盖脸的问道：“广告娱乐公司都成立半年多的时间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公司的艺人连一张专辑都没问世？” 王小雪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愣了一下才解释道：“公司的资源是有限的，为了能够取得开门红，我对艺人进行了非常全面的培训，否则要是出了专辑没有打开局面，就会造成资源的浪费。”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对于你周全的考虑，我表示认可，不过不同的人要区别对待，就拿李明星来说，我曾亲眼观看过她的表演，无论是台风还是气度，她都表现得很不错，我觉得她的条件已经足够好了，没必要搞成能歌善舞的全能艺人，再者李明星是公司签约的第一个艺人，又是凹山本地人，对公司的忠心程度不需要怀疑，因此我觉得公司的资源应该向她倾斜一下，把她树立成一个榜样，给其他的艺人当好模范带头作用。” 王小雪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牛小强，发现牛小强神色如常，她这才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牛秘书，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牛小强点点头：“把李明星捧红之后，让她给咱们集团公司当代言人，此外如果需要她去外地参加商业演出，你最好多带一些保安跟着一起去，我听说有些地方的娱乐行业十分黑暗，李明星身为公司的艺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确保她的安全。” 牛小强说到这里发现王小雪又流露出狐疑之色，立马话锋一转：“当然了，这一条不仅仅只针对李明星，公司的其他艺人也要好好保护起来，你听清楚了吗？” 王小雪哦了一声：“我明白，一定会确保艺人们的安全的。” 牛小强闻言摆摆手：“你去忙吧。” 王小雪并未站起身，而是小声问道：“我弟弟那边……？” 牛小强回答道：“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你不需要担心。” 王小虎去美国治病的事情将由张小兰负责去办，牛小强身边缺乏相应的人手，只能找张小兰这个美国通临时帮忙。 至于王小霜姐妹的亲生父母，他们已经拿到了牛小强给的安家费，一共是三千块钱。拿到钱后的当天下午，他们就带着虎子离开了凹山。 等到张小兰出国的时候，会去把虎子带着一起出国治病。 王小雪不再有顾虑，打了声招呼后走了出去。 牛小强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是津南石化机总厂招待所吗？麻烦你帮我转接一下308号房，我想跟住在这间客房的客人说几句话。” 对方答应一声，很快就把电话转接到了308号房。 308号房是凯琳娜的住所，她在几天前就已经抵达了津南石化机总厂。好奇不巧的是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丁红强厂长正好去外地开会，暂时没办法跟他见面。 凯琳娜表明身份后被厂务处安排在了招待所，跟她一同住在招待所的还有牛小强的四姐牛冬香和刘跃进。 牛小强打这个电话是想问问事情的进展，一听凯琳娜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能见到丁红强，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凯琳娜，丁厂长还需要多久才能赶回去？” “据厂务处的人说，丁厂长今天下午就会回来。”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继续问道：“哈里伯顿的那位莫斯在不在那边？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也跟他见个面。” 凯琳娜诧异道：“你不是已经把相关律师函传真到了哈里伯顿的总部去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见莫斯？” 牛小强解释道：“哈里伯顿是个很有傲气的大公司，反应速度太慢，我估计他们到现在为止连传真过去的文件都没看过，还不如直接通过莫斯把消息传递给他们公司的高层，这样效率会更高一些。” 凯琳娜哦了一声：“我明白了，等会儿就跟莫斯联系。” 牛小强叮嘱道：“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随时都可以拨打我的私人电话，我会帮你出主意的。” “嗯，我明白。” 交代清楚后，牛小强挂断了电话，投入到了紧张的忙碌的工作从中去了。 凯琳娜是个很干练的人，她立马就叫上牛冬香来到了招待所的前台，让牛冬香帮自己打听关于莫斯的信息。 由于丁红强早就交代过厂务处的人，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招待凯琳娜，因此招待所的人显得十分热情，基本是有问必答。 第1348章 哈里伯顿的好日子到头了 牛冬香没费多少功夫就打听到了莫斯的相关信息，她扭头对凯琳娜说道：“凯琳娜小姐，莫斯先生最近几天一直都在合资采油机工厂坐班，我们可以去那边找他。” 凯琳娜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去找他吧。” 牛冬香不再多话，带着凯琳娜朝双驴头采油机的合资工厂走去。 哈里伯顿跟津南石化机总厂联合投资的这间工厂规模非常大，占地面积超过了两百亩，建筑面积有五千多平米。 采油机的体积本来就很大，因此在生产过程中需要占用大量的空间，否则就很难确保产量。 哈里伯顿为了这个合资项目投入了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此外还提供了他们自己掌握的先进制造技术，按照他们自己的话来讲，这已经彻底展现了哈里伯顿的合作诚意。 津南石化机总厂对此十分认同，为了不让外国友商吃亏，他们提供了地皮和施工队，工人也全都是津南石化机总厂抽调出来的精锐骨干。 这还不算完，为了进一步的体现出自己这边的诚意，津南石化机的丁红强厂长特地跑去部里，为这个合资项目申请到了一座专门配套的炼钢厂。然后他又跑去市里，让市里援建了一座发电厂。 有了这些硬件条件的支持，双驴头采油机合资工厂就像是插上了一对翅膀，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把产能提升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一共生产出了一万多台大型和小型双驴头采油机。 根据双方签订的合作协议的规定，哈里伯顿只占据合资工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剩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全都属于和津南石化机总厂所有。 表面上看哈里伯顿在这次合作当中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他们在持股比例方面做出让步的同时，提出了一条对自己十分有利的条款：今后合资工厂生产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将分为两个区域进行销售，一个是津南石化机总厂在国内进行销售，另一个是哈里伯顿在国际市场上进行推销。 这两个销售区域不得重叠，说白了就是津南石化机总厂只能在国内销售双驴头采油机。至于国际市场，则全都被哈里伯顿霸占。双方各自挣到的钱也不会进行平均分配，谁卖得多就赚得多，卖的少就挣得少。 这个条款才是哈里伯顿的真实意图的体现，他们相当于把合资工厂当成了一个生产基地，只是拿出了两千万美元的投资款，就抢走了国际市场的巨额利润。 津南石化机总厂当然知道这个条款对自己很不利，他们也在签合同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要求哈里伯顿共享手里掌握的能源领域的部分先进的能源技术，以此来补偿津南石化机总厂在利润方面做出的牺牲。 哈里伯顿对此满口答应，可是直到现在，他们连一项技术都没拿出来共享。丁红强要是问起，莫斯就表示公司的高层还在研究之中，至于还需要研究多久，就不是他这位区域总裁可以知晓的了。 丁红强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上了人家的当，但是眼看着合资工厂办得如此红火，津南石化机总厂也从这个项目之中挣到了不少钱，外加这个项目在国内具有很重大的意义，因此他也不敢逼迫莫斯过甚。 否则要是传出两者之间闹矛盾的消息，部里的领导会如何看到他丁红强？如果进一步的影响到了他今后的提升，那对于丁红强来说损失就太大了。 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丁红强干脆也不去找莫斯打听技术共享的事情了，他被作为国内石化机行业跟国际能源设备巨头的合作典范，经常去外地参加座谈会，向国内的同行传授他所谓的“成功”经验。 莫斯跟中国人打过很多交道，他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才能收获最大的利益。对于丁红强这种人的心态，莫斯吃得非常透，根本就不怕丁红强跟自己翻脸。 最近这段时间，莫斯彻底放松下来。他从丁红强的态度当中察觉到对方已经放弃了对技术共享的诉求。莫斯对此感到十分开心，整天过得悠哉极了。 不过好日子就此终结，当一身职业装的凯琳娜走进他的办公室，并且说明自己的来意后，莫斯出现了短暂的愣神。 凯琳娜完全是用美国的商业规则来跟莫斯交流的，一看莫斯傻了眼，凯琳娜丝毫都没有让对方喘口气的意思，她继续往莫斯的伤口上撒盐，抛出了一个对于莫斯来说堪称石破天惊的消息：“莫斯先生，猎人集团早就从亚洲机械厂购买到了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根据我们跟亚洲机械厂签订的协议，亚洲机械厂只能自行生产和销售双驴头采油机，却不能把这项技术转让给任何第三方，哈里伯顿在国际能源设备市场大力推销双驴头采油机的做法严重侵犯了猎人公司权益，有鉴于此，猎人公司准备通过法律手段挽回自己的损失，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把这个消息通知给贵方，还请贵方立即终止侵权行为，并且做好应诉的准备。” 凯琳娜说到这里把律师函递给了莫斯，然后站起身，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这就准备跟牛冬香一同离开。 莫斯终于回过神来，哈里伯顿跟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合资项目是他一力促成的，如果哈里伯顿因为这个合资项目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莫斯第一个脱不开关系。 为了搞清楚情况，并且扭转局面，莫斯赶忙站起身道：“凯琳娜总裁，请你稍等片刻，有些事情我想跟你了解一下。” 凯琳娜早就料到莫斯会挽留自己，她知道当莫斯开口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为了更好地完成牛小强交代的任务，凯琳娜稍作犹豫就转回身坐下，随后她故作好奇道：“不知莫斯先生想要了解些什么呢？” 第1349章 咱们还是法庭上见吧 莫斯的脑袋有些混乱，他费了一番功夫才理清了头绪，张口问道：“据我所知，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完全属于亚洲机械厂所有，可能跟猎人公司扯上关系的？” 凯琳娜一脸严肃道：“难道莫斯先生怀疑猎人公司是来诈骗的吗？” 莫斯赶忙摇头：“不不不，我并没有怀疑猎人公司，只是对你们跟亚洲机械厂签订的专利技术的合同感到很好奇，不知你们是什么时候签订这份合同的？” 凯琳娜如实的回答道：“这份合同是在两年之前签订的，合同的格式完全符合相关法律的规定，并且完全具有合法性。” 莫斯确定了这个情况后，第一个想法是亚洲机械厂触犯了法律。他脱口而出道：“既然亚洲机械厂早在两年之前就已经跟猎人公司签订了专利技术转让协议，为什么他们去年跟我们签合同的时候故意隐瞒这个情况呢？这不是在知法犯法吗？” 凯琳娜面露诧异之色：“你确定？” 莫斯很笃定的点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哈里伯顿可是一家享誉全球的大公司，不可能正在明知亚洲机械厂已经把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转让给猎人公司的情况下，还跟他们签订专利授权协议，我觉得猎人公司应该先去找亚洲机械厂核实一下情况，即便你们要通过法律手段追讨损失，也应该去找亚洲机械厂，而不是来找哈里伯顿。” 凯琳娜微微皱眉道：“来之前我已经去过亚洲机械厂，了解过相关情况，据方董事长所说，他并不承认曾跟哈里伯顿签订过专利转让协议，并且还十分愤怒地表示愿意就此事跟贵公司对簿公堂，莫斯先生却说这件事真实存在，不知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情况？” 莫斯听到这话不由一滞。当初他们跟方东平签合同的时候使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是把方东平灌醉后签的字，也难怪方东平醒酒之后会冲着张广茂大发雷霆。 这件事虽然做得不太光彩，但是合同上确实签着方东平的名字，并且还盖了手印，这个是没办法抵赖的，就算对簿公堂，莫斯也觉得自己肯定赢定了。 他想到这里开口道：“凯琳娜总裁，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敢确定方董事长确实跟我们签订过专利技术转让协议，希望你能够回去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要鲁莽行事，如果因此损害到了哈里伯顿的名誉，我们不介意适用法律手段挽回损失。” 莫斯就是这种人，一旦他觉得自己占了道理，他就不会跟你客气。 凯琳娜早就听牛小强说过莫斯的性格，一看莫斯果然如牛小强所说的这般不堪，她面色严肃道：“莫斯先生，我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如果事情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哈里伯顿当然可以起诉我们，但如果事情跟你说的有出入，那么很不好意思，我们将不会接受任何私底下的调解，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追讨损失的。” 莫斯呵呵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咱们还是法庭上见吧。” 凯琳娜跟着呵呵一笑：“嗯，法庭上见。” 她说完话不再有丝毫犹豫，立马起身离开了莫斯的办公室。 莫斯一点也不担心凯琳娜的威胁，因为他并不知道丁红强已经把合同原件给损毁了。就算这份合同原件没有损毁，真要打官司的话他们也肯定输定了，因为牛小强早就让吴萍动了手脚，修改了合同中的几个关键之处。这几个关键的地方足以让哈里伯顿败诉。 凯琳娜离开后，莫斯继续悠闲地喝着咖啡看杂志，杂志是他从美国带来的，咖啡也是他从美国带来的。莫斯对于中国的环境不是很满意，这里太落后了，要啥没啥，即便是首都那样的大城市，也比不上美国的小县城。 要不是看在这个合资项目关系重大的份上，他才懒得来中国工作呢。 凯琳娜离开莫斯的办公室后回到了招待所，她一脸轻松的坐在客房里面看电视，根本就没有向方东平核实情况的想法。因为来之前您消消气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跟她说清楚了，凯琳娜是法律和商业双学士毕业的高材生，她十分清楚真要打官司的话谁会获胜。 凯琳娜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只要等到丁红强厂长回来，那位莫斯先生肯定会了解某些他现在还不了解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莫斯先生肯定是嚣张不起来的。他不被吓死就很不错了，又如何敢跟自己嚣张？ 凯琳娜一边看电视一边学习汉语，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两点。距离凯琳娜跟莫斯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五个半小时，丁红强终于回来了。 丁红强的脸色非常不错，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他之所以这么开心，那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他就会被调到江北油田，去接替张广茂现在的位置。 虽然丁红强现在的级别跟张广茂相同，但真要说起来，津南石化机总厂在石油体系内的地位是远远比不上江北油田的。 主要原因在于江北油田是个创汇大户，每年都能为国家提供数亿美元的外汇。如今可是经济挂帅，谁挣的钱多，谁自然就更加受到上头的重视。 丁红强跟张光茂的关系算不上特别好，但也谈不上很恶劣。虽然两人曾经因为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张广茂后来主动退让，协助丁红强完成了任务，因此打心底说，丁红强对张广茂还是存有感激之心的。 不过感激归感激，为了自己将来的美好前途着想，丁红强可是不会在乎张广茂以前是否帮助过自己的这个情况的。 妇人之仁在这个时候应该彻底抛弃掉，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应该具有的胸怀和气度嘛。 第1350章 厂长，人家是来讨债的啊 当丁红强满面红光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后，秘书小张神色忐忑的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屁颠屁颠去给丁红强泡茶，而是低着脑袋站在办公桌前，一副犯了错误的学生正在接受老师批评的模样。 丁红强的心情相当不错，一看秘书小张这副做派，他还以为小张是有什么事情想求自己帮忙。只见他往靠背椅上一躺，很是爽朗的笑道：“小张，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别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行不？” 小张干笑两声，顺手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冒出了细密冷汗：“厂长，您还记得猎人公司的凯琳娜总裁吗？” 丁红强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你不说我还真的把她给忘了，她是不是来跟咱们洽谈双驴头采油机的合作项目的？你赶紧把她带过来吧，人家已经等了我好几天了，咱们可不能再怠慢这位国际友人啊。” 小张秘书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他期期艾艾的把手里拿着的文件袋放在丁红强的面前，用比蚊子嗡鸣还要细小的声音说道：“厂、厂长，人家不是来跟咱们谈合作的，而是……是……” 丁红强面露好奇之色：“小张，你怎么了这是？说话干嘛吞吞吐吐的？人家又不是来讨债的，你为啥这幅表情啊？” 小张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道：“厂长，人家就是来讨债的啊。” 丁红强有点蒙，愣了一下才开口：“你说啥？讨债？我们跟猎人公司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怎么可能欠他们钱呢？” 小张早就得知了全部的消息，同时他也是唯二两个知道合同原件已经损毁的人，另一个是丁红强。 在小张看来，只要猎人公司提起诉讼，自己这边肯定会败诉。想到猎人公司在律师函中提出来的巨额赔偿要求，小张差点没被吓死。 此刻面对着丁红强的疑惑，小张不敢有任何隐瞒，把所有的情况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等到他把话说完，丁红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好心情，他的脸色煞白一片，即便天气比较清爽，他浑身上下也全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小张是真的被吓到了，当初跟方东平签合同的时候，他也是参与者，再者他跟丁红强的秘书，如果丁红强因为这件事栽了跟头，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见他红着眼圈道：“厂长，咱们该怎么办啊？”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丁红强浑身瘫软，咣当一声滑落在了地上，把刚才坐着的靠背椅都给撞倒了。 丁红强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躺在地上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张担心丁红强出问题，赶忙上前伸手去拉扯。 丁红强像个木偶一样被小张从地上拉扯起来，他浑身上下没有了半分力气，站都站不住，只要小张一松手，他就会往地上出溜。 无奈之下小张只得用力把丁红强架住，在他耳边小声道：“厂长，这个时候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咱们肯定要彻底玩蛋啊。” 丁红强听到这话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丁红强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一把揪住小张的衣领，大喊道：“人家索赔的金额高达三亿五千万美元！就算把咱们津南石化机整个卖掉，也绝对凑不齐这个数目，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啊？！” 索赔金额本来是三亿美元的，这个数目主要针对的是哈里伯顿，是根据哈里伯顿通过双驴头采油机获得的收益计算出来的，绝对真实可靠。至于临时加上去的这五千万美元，是根据津南石化机总厂获得收益计算出的赔偿金。 即便是五千万美元，津南石化机总厂也是绝对赔偿不起的。这家工厂一共拥有数万名职工，每个月的工资就不是小数目。此外还有一大帮退休职工要养，退休费也很是不少。 最近这几个月虽然依靠着双驴头采油机挣了一些钱，但这些钱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如果猎人公司执意索要赔偿金，津南石化机总厂只能通过变卖资产换取现金。 小张被丁红强吓了一跳，看着丁红强狰狞的表情，他根本不敢挣扎，而是继续劝说道：“厂长，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要是去求求张书记的话，这件事兴许还有一丝转机。” 丁红强听到这话不由一呆，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张广茂只跟方东平有些交情，现在提出索赔要求的是来自美国的公司，他能顶啥用？” 小张趁机把自己的衣领子从丁红强的手心里解救出来，他把靠背椅扶好，示意丁红强坐下来说话。 等到丁红强坐下，小张这才开口：“厂长，这几天我完全就是度日如年，晚上根本睡不着，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思来想去了好几天，我觉得咱们只能去向张广茂求助，他虽然跟猎人集团没啥交情，但方东平却不同，他跟猎人集团不仅有交情，并且交情还很深。” 丁红强一脸诧异道：“这是怎么说的？” 小张接着说道：“您还记得方东平的那位徒弟吗？就是那位牛秘书？” 丁红强立马点头：“我当然记得他了，他可是留学生，听说留学的那所学校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大学，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我怎么可能忘记？小张，你突然提起他干什么？” 小张唾沫横飞道：“厂长，亚洲机械厂在国内，猎人公司却在万里之外的美国，您知道他们是怎么跟猎人公司搭上线的吗？” 丁红强听到这话意识到了什么，他询问道：“难道说，亚洲机械厂是通过这位牛秘书才跟猎人集团搭上线的？” 小张一拍巴掌：“不错，就是通过牛秘书搭上的线，这位牛秘书留学的地方名叫波士顿，猎人集团的总部正好也在波士顿，此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也能证明牛秘书跟猎人集团交情很深。” 丁红强好奇道：“啥信息？” 第1351章 跟三亿五千万美元的赔偿金相比 小张秘书压低声音道：“猎人公司的凯琳娜那总裁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不太懂汉语，她这次来咱们厂身边跟着一个名叫牛冬香的翻译，实不相瞒，这位牛冬香就是那位牛秘书的亲姐姐，凯琳娜总裁既然聘用牛秘书的亲姐姐当翻译，这还不能不说牛秘书跟她的交情很深吗？” 丁红强听到这里接口道：“牛秘书既然跟猎人公司有交情，只要他开口帮咱们求情，那就肯定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而想要说动他给咱们帮忙，自然就要走他师父的这条路子，张广茂跟方东平关系那么好，只要张广茂愿意替咱们出面疏通关系，咱们遇到的麻烦就有妥善解决的可能了！” 丁红强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快！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赶去江北油田，无论如何也要说动张广茂给咱们帮忙！” 小张赶忙拦住丁红强：“厂长，在去找张广茂之前，咱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否则就算张广茂愿意给咱们帮忙，意义也不大啊。” 丁红强好奇道：“你说的更重要的事情指的是啥？” 小张立马回答：“指的是凯琳娜总裁那边，如果您连凯琳娜总裁的面都不见一见，人家因此心怀不满的话，即便牛秘书帮咱们说情，估计也很难起到效果啊。” 丁红强一拍脑袋：“瞧把我给急的，居然忘了这茬，走，咱们这就去面见凯琳娜总裁，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丁红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吩咐道：“人家是贵客，咱们可不能空着手去，你先去厂务处拿一些贵重礼物，记住，一定要拿最贵重的！” 小张赶忙答应，小跑着来到了厂务处。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厂务处有点类似于亚洲机械厂的后勤部，主要负责处理后勤方面的问题，此外还需要搞接待。 既然是搞接待，当然需要准备烟酒等物品了。小张来到厂务处后立马传达了丁红强的指使，厂务处的负责人丝毫不敢怠慢，亲自领着小张来到了存放礼物的仓库。 小张在仓库里面翻来找去，发现里面存放最多和最贵重的礼物全部都是烟酒，凯琳娜是个女人，送烟酒的话明显不合适。 他想了想，然后对厂务处的负责人说道：“陈处长，这些礼物全都不太适合送给凯琳娜总裁，你能不能把上次挖到的那坛东西拿给我？” 小张所说的上次挖出来的那坛东西，是津南石化机总厂在建设合资工厂的时候从埋藏在地下的一座坟墓中挖出来的珠宝首饰。 这件事惊动了文物局，同时也惊动了丁红强。丁红强不想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工期，文物局不想因为施工损毁了这座墓穴中的宝贝。 两方面为此争吵起来，最终打起了官司，这场官司一路打到省里。由于现在是经济挂帅的年代，因此最终丁红强获得了胜利。 后来文物局的人把墓穴中的东西全部搬走，结果在运输的途中掉下来一个坛子。这个坛子被工地上的工人给捡到。 原本这位工人想要私吞坛子里的东西，结果被得知情况的工友给举报了。丁红强当时正好在施工现场搞监督，他得知消息后开除了那位捡到坛子的工人，然后把坛子贴上封条存放在了厂务处的保险柜里。 丁红强之所以没有把这坛东西交给文物局，主要是对他们耽误了施工进度感到气恼。这坛子东西就当是补偿厂里的损失了。 丁红强当时并不知道坛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把坛子给扣下来。 厂务处后来记账的时候，打开了坛子上的封条。结果负责记账的几个人全都看傻了眼。 坛子里面放着的全都是女人用的珠宝首饰，既有玉簪也有玉镯，此外还有金钗和银手环，装满了大半个坛子。 几个记账的人不敢乱来，立即把这件事上报到了丁红强那里，丁红强得知消息后也有点麻爪。 他觉得要是现在把坛子交给文物局，文物局的那帮老顽固肯定要吵闹不休，如果事情闹大，自己肯定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思来想去，丁红强决定把这坛东西留存下来，等到今后再搞工程建设的时候，再拿出来交给有关单位。到时候就说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如此一来某些人想找自己的麻烦也找不到了。 陈处长早就得到了丁红强的授意，知道丁厂长打的什么算盘。此刻一听张秘书要把这坛东西当成礼物送出去，他不由瞪大双眼道：“张秘书，你没有搞错吧？这坛东西怎么能乱动呢？” 张秘书十分清楚这坛东西的价值，虽然坛子里的东西少说也值好几万块钱，但是跟三亿五千万美元的赔偿金相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为了最大程度的获得凯琳娜的好感，张秘书觉得自己这边必须要表现出诚意。他一摆手道：“陈处长，你只管把坛子交给我就是，不管有什么后果，全都有我个人承担，如果我承担不了，那就由厂长顶着，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件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张秘书的态度很坚决，但陈处长还是有点担心。他犹豫片刻后开口：“要不这样吧，你现在这里等会儿，我亲自去问问厂长，如果厂长点头，我就把坛子交给你。” 张秘书欣然点头：“这样也行，你去吧。” 在张秘书看来，丁红强百分之百会同意自己的意见。就算关于这坛东西的事情传了出去，丁红强也愿意承担后果。面对着三亿五千万美元的赔偿金，他不可能连这么一点风险都不愿意冒。 张秘书的估计完全正确，陈处长见到丁红强后说明了情况，丁红强想都没想，立马大手一挥道：“赶紧把坛子拿给张秘书！” 陈处长原本以为丁红强会否定张秘书的意见，闻听此言他不由啊了一声，满脸吃惊的提醒道：“厂长，那坛子东西少说也价值好几万，您就不考虑考虑后果？” 第1352章 全面投降的丁厂长 丁红强心说：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老子还会在乎价值几万块钱的东西？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再次一摆手：“不要啰嗦，让你拿就去拿，我赶时间，不管出了什么后果，全都由我来承担！” 陈处长等的就是最后的这句话，他闻言不再迟疑，赶忙答应一声，转身朝专门存放贵重物品的房间跑去。 过了不到五分钟，陈处长抱着一个印有青花图案的大坛子跑到了张秘书跟前：“张秘书，这就是你想要的坛子，坛子上的封条是完好的，里面的东西我们清点过，这是清单，请你查验一下。” 张秘书把坛子抱在手里，看都不看清单：“时间太紧，我就不看了，麻烦陈处长找个东西帮我把坛子包裹起来，如果就这样抱着走出去的话，被人看到了可不太好。” 陈处长点点头，把桌子上的桌布扯了下来，等到他把坛子包好，张秘书提醒道：“陈处长，关于坛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坛子已经交给丁厂长了，谁要是有疑问就让他们去找丁厂长。” 陈处长立马点头答应，张秘书不再多话，抱着坛子快步离开。 看着张秘书离去的背影，陈处长不由露出迟疑之色：“丁厂长和张秘书这是咋了？干嘛要这么火急火燎的去给那个外国女人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得益于张秘书严谨的口风，关于猎人集团前来发律师函索赔的消息并未传扬出去，截止到目前为止，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都不了解情况。 张秘书跟丁红强汇合后一同来到了招待所，为了继续封锁相关消息，丁红强特地吩咐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在没有得到自己的通知时，不得去凯琳娜总裁居住的客房转悠。 他是一把手，他说的话谁敢不听？几名工作人员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就在前台待着，只要厂长不发话，自己就绝对不会离开前台。 丁红强很是满意点点头，随后跟抱着坛子的张秘书一同上楼，来到了308号客房的门外。 丁红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伸手敲响了房门，轻声道：“凯琳娜总裁在吗？我是津南石化机的丁红强，有点事情想跟您当面洽谈。” 凯琳娜听不太懂丁红强带着本地方言的话，她打开房门朝外面看了看，一看两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其中的一个还抱着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东西。凯琳娜不由露出诧异之色。 张秘书懂得几句简单的英语，他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哈喽，然后看向丁红强，说了boss这个英文单词。 凯琳娜总算是搞清楚了丁红强的身份，她微笑着朝两人点头致意，随后用英语把住在隔壁房间的牛冬香叫了出来。 在牛冬香的协助下，凯琳娜这才正式跟丁红强和张秘书打了招呼。 打过招呼后，丁红强提出要在凯琳娜的客房里谈事情。凯琳娜知道丁红强的顾虑，很是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张秘书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跑前跑后帮几人端茶倒水。 凯琳娜等到他忙完，这才开口：“丁厂长，不知你是否已经得知了我的来意？” 丁红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得知了凯琳娜总裁的来意，为了不怠慢您这位贵客，我刚刚回到厂里就赶过来见您，想跟您进行一次坦诚的交流。” 凯琳娜微微点头：“丁厂长有什么话就请说出来吧。” 丁红强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凯琳娜总裁，我十分理解贵公司的诉求，无论是谁，被人侵占了自己的利益都不会感到开心，不过还请凯琳娜总裁不要急于把相关消息公布出去，请您给我几天时间，容许我准备一下好吗？” 凯琳娜面露好奇之色：“不知丁厂长想要准备什么？” 丁红强厚着脸皮道：“当然是准备赔偿的事情了，凯琳娜总裁应该不会连几天的时间都不通融一下吧？” 凯琳娜听到这话故作惊奇道：“如此说来，丁厂长已经认可了我提交给贵厂的律师函了？” 丁红强知道打官司自己绝对会输，因此很光棍的没有在这个方面跟凯琳娜进行争辩。他立马点头：“认可，我们当然认可了。” 凯琳娜哦了一声，迟疑道：“我今天上午去见过莫斯先生，他的态度跟丁厂长截然不同，不仅明确的表示你们跟亚洲机械厂签订的专利技术授权协议不存在任何问题，并且还表示准备通过法律途径追究猎人公司损害哈里伯顿名誉的责任，订丁厂长，你们厂跟哈里伯顿可是合作伙伴，既然是合作伙伴，为什么在对待同一件事情的时候，会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呢？” 丁红强听到这话就来气，心中暗骂：这个莫斯最不是东西了，当初用共享技术作为由头，哄骗我去找亚洲机械厂索要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等到签了合同之后，这家伙就开始推三阻四，丝毫都不提共享技术的事情，这明摆着就是在玩我嘛！现在更好，他居然敢明着威胁凯琳娜，万一凯琳娜一气之下把我也给牵连进去，我肯定要完蛋啊！ 丁红强想到这里立马阴沉着脸哼了一声：“那位莫斯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我们是合作伙伴，但我却十分看不起他的为人，还请凯琳娜总裁千万不要因为他恶劣的态度而对我产生不好的看法，我跟他是不一样的。” 凯琳娜听到这话微微点头，似乎并未因为莫斯的恶劣态度迁怒于丁红强，这让丁红强放了不少的心。 为了跟凯琳娜搞好关系，给自己创造一个良好的印象，丁红强说完话立马对秘书小张使了个眼色。 小张即刻会意，把用桌布包着的坛子递给了凯琳娜：“凯琳娜总裁，这是丁厂长的一点心意，还望您务必收下。” （感谢书友“161107222918986”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53章 根据实际得利来划分赔偿责任 凯琳娜刚才就对张秘书抱着的东西感到十分好奇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她没好意思张口询问。 此刻一听张秘书抱着的是丁红强准备送给自己的礼物，凯琳娜不由一愣，脸色越发的好奇起来：“丁厂长，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丁厂长露出讨好的笑容：“凯琳娜总裁可以亲自把上面的布揭开，揭开之后您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凯琳娜看了牛冬香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询问的味道。 牛冬香一看就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凯琳娜总裁，中国人一向都比较讲究礼尚往来，你要是不收这份礼物，那就是故意让丁厂长难堪，当然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会对索赔的事情产生不好的影响，你也是可以拒绝的。” 凯琳娜想了想，然后开口：“牛冬香，你帮我问问丁厂长，他送这份礼物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牛冬香点点头，帮着凯琳娜提出了疑问：“丁厂长，凯琳娜总裁让我问你，你送她礼物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或者目的？” 丁红强干笑道：“如果说我没有任何目的，那纯属胡扯，不过还请你转告凯琳娜总裁，我是不会太让她感到为难的，只要她能够延迟几天起诉我们厂，我就很满足了。” 牛冬香把丁红强的要求转告给了凯琳娜，凯琳娜听完之后面露诧异之色：“丁厂长只有这么点要求吗？” 丁红强立马点头，语气恳切道：“我真的只有这么点小小的要求，还望凯琳娜总裁务必宽限我们几天时间。” 凯琳娜嗯了一声：“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我可以答应，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我可以宽限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超过一个礼拜，我就会向中国的相关部门提起对贵厂的诉讼。” 丁红强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声称谢。 凯琳娜看了看张秘书手里抱着的东西，犹豫片刻后吩咐道：“还请张秘书把礼物放在茶几上，我等会儿再看。” 张秘书不敢不从，立马点头哈腰的把用桌布包着的坛子放在了客厅里的茶几上。 丁红强犹豫了一下，然后干笑着问道：“凯琳娜总裁，有件事情我想当面询问一下。” 凯琳娜显得非常沉稳，她微微点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 丁红强收起笑容，语气忐忑的问道：“凯琳娜总裁，关于猎人公司提出的高达三亿五千万美元的赔偿要求，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我们厂跟哈里伯顿平均分摊？” 他说到这里不等凯琳娜回答，就立马接着说道：“您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想赖账，而是想跟您陈述一个事实，虽然我们厂跟哈里伯顿名义上是合作伙伴，并且我们厂占据了合资工厂高达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但实际的利益分配却根本就不是根据股份来确定的，您可能还不清楚，哈里伯顿挣到的才是大头，至于我们津南石化机总厂，只是赚了一点蝇头小利，既然大头被哈里伯顿赚去了，猎人公司索要赔偿的时候当然要进行区分，根据实际的得利情况来划分赔偿责任，您说对吧？” 凯琳娜来之前就听牛小强介绍过相关情况，这些情况全都是张广茂打听到的，绝对真实可靠。 凯琳娜听了牛小强的情况介绍后，当即就觉得很是不可理解。按照商业法则来讲，谁占据的股份多，谁分配到的利益也会更多一些，没想到津南石化机总厂却反其道而行，他们明明占据了合资工厂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却只收获了双驴头采油机在国内的产生的利润，至于广大的国际市场，他们一分钱的利润都没拿到。 话说这是哪个蠢货签订的协议？明摆着吃大亏的事情，居然还跟哈里伯顿签订了合约，这不是蠢货的做法是什么？ 当凯琳娜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之后，牛小强笑着解释道：“凯琳娜，你有所不知，津南石化机总厂之所以会跟哈里伯顿签订如此不平等的利益分配合同，主要是因为他们眼馋哈里伯顿在能源设备领域的高端技术，他们想让哈里伯顿共享这些技术，因此才会在签合同的时候做出这种看似很愚蠢的让步的，当然了，津南石化机总厂还是太嫩了，或者说他们太过理想化了，以为像哈里伯顿这样的国际能源设备供应巨头肯定会遵守信用，殊不知越是大公司就越是霸道，哈里伯顿比津南石化机总厂强大太多了，津南石化机总厂根本就没有跟对方平等合作的资格，因此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得到哈里伯顿的任何高端技术，算是被哈里伯顿给狠狠坑了一把。” 凯琳娜并未指责哈里伯顿的做法，她是商业管理和法律双学士毕业的高材生，看待问题的角度跟普通人不同。也许普通人会指责哈里伯顿太过无耻，但凯琳娜却不一样。 在她看来，合同才是真正具有约束力的东西，无论签订合同的双方有什么诉求，都应该在合同当中明确下来。这里所说的明确指的是越详细越好，比如说你想获得合作方的什么技术，应该写得非常清楚，如此一来对方要是不履行合同，你就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讨要公道。 如果在合同当中使用一些模糊的字眼和词汇，对方赖账的话你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追讨损失，因为这种赖账的行为并不会受到法律的制约。在美国人的眼里，只要是不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东西，那就是合法的，既然是合法的，你凭什么去指责人家？ 说到底，美国人对于法律和道德是分得很清楚的，在商业领域，法律排在第一位，至于道德，这只是弱者的无病呻吟罢了。 因此凯琳娜用一句话总结了津南石化机总厂的教训：“这完全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牛小强并未对此发表个人意见，而是提醒凯琳娜，让她在必要的时候给与津南石化机总厂一丝希望，不要把对方逼到绝境。 （感谢书友“161107222918986”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54章 这居然是一个元青花瓷瓶！ 凯琳娜诧异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违背商业法则？” 牛小强嘿嘿一笑，一副坏坏的表情：“我有自己的计划，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凯琳娜娇笑道：“看来你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津南石化机总厂往里面跳了。” 牛小强扬了扬眉毛：“我的主要目标并非津南石化机总厂，而是哈里伯顿，中国的情况跟美国可不同，我不能把津南石化机总厂坑的太惨，否则我自己也会遇到麻烦，至于哈里伯顿，这家公司的德性你应该已经领教过了，再者他们那么有钱，我要是不狠狠地从他们身上捞一笔，怎么对得起自己辛辛苦苦挖出的这个大坑呢？” 早在猎人公司成立之处，哈里伯顿就因为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跟凯琳娜接触过。凯琳娜原本以为大财主来了，可以为公司挣到不少钱。不料哈里伯顿根本就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打交道。对方直接开出了一个远远低于凯琳娜预期的价格，并且还大言不惭的表示要以这个价格直接把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买断。 凯琳娜自然不可能答应哈里伯顿的这种无理要求，等到她拒绝了对方的报价，对方立马就通过自己的强大影响力，阻碍猎人公司推销双驴头采油机技术。 这种无耻的做法既让人感到愤怒又感到无奈，哈里伯顿的实力太过强大，猎人公司在他们面前如同婴儿般弱小，根本无法对他们的行为做出还击。 无奈之下凯琳娜只得加大了电话推销的力度，经过她的不懈努力，这才把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推销出去几笔，为公司挣到了一千多万美元的利润。 如果哈里伯顿没有打压的话，凯琳娜绝对有信心把猎人公司的利润提升十倍。 一听牛小强真正的打击目标是哈里伯顿，凯琳娜自然是举双手表示赞同。她来到津南石化机总厂后按照牛小强的吩咐行事，并未向外界发布猎人公司前来索要赔偿的信息，这主要是为了给丁红强一个预先准备的缓冲时间。 此刻一听丁红强提到了责任划分的事情，凯琳娜觉得这是一个给津南石化机总厂缓解压力的大好机会。只见她微微点头，露出了理解的神色：“我觉得丁厂长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根据利益的分配来划分赔偿责任非常恰当。” 丁红强又松了一口气。如果凯琳娜执意要让津南石化机总厂按照持股比例来承担赔偿责任，这意味着津南石化机总厂需要赔偿两亿一千万美元的赔偿金。这么巨大的数字，即便把整个厂子卖掉，也绝对是凑不齐的。 丁红强一看凯琳娜赞同自己的意见，忍不住追问道：“凯琳娜总裁，不知您对于责任的划分具体有什么看法？” 凯琳娜知道丁红强想知道赔偿金的具体数目，她故作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刚才说过，可以根据获利的多少来确定贵厂和哈里伯顿的赔偿责任，如果按照这个办法执行，贵厂需要赔偿给猎人公司五千万美元，至于剩下的三亿美元赔偿金，全都由哈里伯顿承担。” 从两亿一千万美元到五千万美元，这种巨大的减额幅度完全超出了丁红强的预料，他立马露出狂喜之色，站起身冲着凯琳娜连连鞠躬致谢。 张秘书也是满脸的惊喜，他觉得自己的提议绝对是非常有效果的，如果不走这一趟，赔偿金的数字肯定比五千万美元高出一大截。走了这一趟之后，赔偿金就只有五千万美元了。 虽然这个数字对于津南石化机总厂来说仍然无力承担，但压力已经没有那么巨大了，只要后续好好地运作一下，说不定就能度过这道难关。 为了尽快的跟张广茂取得联系，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好准备，丁红强致谢过后立马开口：“还请凯琳娜总裁在招待所盘桓几日，我这就出去想办法，凯琳娜总裁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告诉前台的服务人员，他们会全力满足的，并且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凯琳娜微微一笑：“多谢丁厂长的热情招待，祝你一切顺利。” 丁红强连连点头，又说了一句谢谢，这才带着张秘书离开。 等到他们走远，牛冬香把目光投向了茶几，她满脸好奇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凯琳娜也对这份礼物感到很好奇，她没有说话，起身走到茶几跟前，揭开了礼物上包着的桌布。 当两个女人看到礼物的真容后，凯琳娜露出了审视的目光，牛冬香却惊呼道：“我的天！这、这居然是一个元青花的瓷瓶！！” 之前无论是丁红强还是张秘书，亦或是陈处长，都称呼这个瓷瓶为坛子，他们对于坛子这个称呼是根据这个瓷瓶的外观确定的。这个瓷瓶的肚子很大，像极了农村腌制酱菜的坛子。如果是不懂得古董的人，确实很容易把这个瓷瓶当成坛子。 如果是懂得一些古董知识的人，绝对不会这么称呼这件东西。 牛冬香在牛小强的授意下，跟刘跃进一同组建了清华校友会。 这个组织非常松散，表面上看不具有任何约束力。各个会员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大家很感兴趣的事情，比如说写诗、唱歌等等。 其中有几个会员毕业于考古系，对于古董很感兴趣。牛冬香正是通过他们，这才对文物古玩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看到这个瓷瓶的第一眼，就敢确定瓷瓶外面的印着青花图案，随后她又根据瓶身的做工和色泽，辨认出这是一个元青花瓷瓶。 通过那几位毕业于考古系的校友，牛冬香得知了元青花瓷瓶的稀罕程度。元青花瓷瓶的存世量极其稀少，像眼前这个体型硕大的元青花瓷瓶的存世量就更加吸少了，至少牛冬香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元青花瓷瓶，说它是国宝都不为过。 （感谢书友“161107222918986”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55章 按照我给他制定的剧本表演 凯琳娜并不了解中国的古董，她只是觉得这个瓷瓶的造型有些奇特，瓶身上的图案很是精美，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听到牛冬香用汉语发出的惊呼声后，凯琳娜不由露出好奇之色：“牛冬香小姐，你刚才在说什么？” 牛冬香得到过牛小强的授意，知道凯琳娜是自己人，因此并未隐瞒什么。她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用英语重复了一遍，然后对元青花瓷瓶的稀有程度进行了解释。 凯琳娜听完之后不由有点傻眼，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迟疑道：“如此贵重的礼物，丁厂长怎么舍得送给我呢？” 牛冬香刚才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闻言猜测道：“我觉得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丁厂长和张秘书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瓶子是元青花瓷瓶，他们只是觉得这个瓶子很是精美，所以才会把它当成中国的特产送给你的，第二种可能是他们知道这个瓶子的稀罕程度，之所以把它送给你，是想让你在赔偿金方面给与一定的减免，至于到底是哪一种可能，这需要求证之后才能知道。” 凯琳娜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主，相比较这个青花瓷瓶的价值，她更加在意这个瓷瓶所代表的历史和文化意义。如果自己把这个瓷瓶偷偷带回美国，这跟窃取中国的国宝也没啥区别了，性质有些严重。 权衡一番后，凯琳娜这才开口问道：“牛冬香小姐，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收下这份礼物？” 牛冬香当然不愿意自己国家的宝贝流落到外国人的手里去，即便这个外国人是自己人也不行。她立马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件青花瓷瓶关系重大，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征求一下牛小强的意见，他是个聪明人，相信他可以给你提出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 凯琳娜觉得这样非常妥当，于是立马拨打了牛小强的号码。 等到她把情况讲完之后，牛小强立马开口道：“这件礼物你先收下，然后带回来上交给我，由我来处理吧。” 牛小强是公司的老板，再者又是个中国人，因此凯琳娜并未反对他的提议：“好的，我先把这个瓷瓶保管好，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带回去交给你。” 牛小强嗯了一声，然后询问道：“丁红强刚才跟你都谈了些什么？” 凯琳娜把交谈的内容如实汇报给了牛小强，牛小强听完之后忍不住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家伙完全在按照我给他制定的剧本表演。” 凯琳娜问道：“哈里伯顿的那位莫斯态度不怎么好，他并不认可我们提交的律师函，并且还表示会通过法律手段追究我们败坏哈里伯顿名誉的做法，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牛小强不屑的笑了笑：“只要让他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至于诉讼的事情，咱们直接在美国进行，哈里伯顿的总部肯定要应诉，到了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还嚣不嚣张。” 猎人公司的注册地虽然不在美国，但日常的运营却在美国，根据美国的相关法律规定，猎人公司完全可以在波士顿当地法院提起对哈里伯顿的侵权诉讼。如果哈里伯顿不应诉，那么发育那就会默认他们败诉。 当然了，即便哈里伯顿选择应诉，他们也一定会败诉。因为猎人公司手里有明确的合同，可以证明公司对双驴头采油机专利技术的合法所有权，哈里伯顿却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合法权利，既然证明不了合法性，那就是侵权，侵权了肯定是要赔偿的嘛。 三亿美元的赔偿金额是根据哈里伯顿的获利数字来确定的，他们每一笔的双驴头采油机的出口贸易都在中国海关备案过，牛小强可以很轻松的拿到相关数据。 就算海关方面不配合，牛小强也可以让丁红强把合资工厂的账目明细提供给猎人公司。丁红强现在已经全面投降，他不可能不配合。 有了相关数据作为铁证，哈里伯顿在赔偿数额方面不可能抵赖。也就是说这三亿美元的赔偿金他们是出定了。 凯琳娜追问道：“美国那边的诉讼什么时候开始进行？” 牛小强回答道：“按照既定程度进行吧，你先让你的秘书向当地法院提交诉讼资料，法院审核资料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我们应该已经完成了国内的事情，可以去美国好好地跟哈里伯顿玩玩了。” 凯琳娜嗯了一声：“我等会儿就跟我的秘书打电话，让她向法院提交诉讼资料，顺便让她找一家比较厉害的律师事务所，让最专业的人士帮我们去打这场官司。” 在美国，类似的商业官司一般都是由专业的律师团队负责的。毕竟这场官司涉及到的金额太过巨大，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当然了，美国的律师费是非常高昂的，这种官司至少需要花费好几百万美元。不过这笔钱并不需要猎人公司掏。根据美国的相关法律规定，只要猎人公司打赢了这场官司，他们就有权要求哈里伯顿承担自己这边的律师费。 毕竟是哈里伯顿侵的权，对于专利技术采取严格保护措施的美国，法律对于侵权者的惩罚是非常严厉的，只要猎人公司提出相关诉求，法院肯定会采取支持的态度。 牛小强早就了解过相关情况，因此他对于聘请专业的律师团队所需要支付的巨大开销一点也不感到心疼：“行，就这么办吧。” 两人商议完毕后挂断了电话，牛冬香犹豫了片刻，然后提出了一个她目前最感兴趣的问题：“凯琳娜总裁，不知你跟牛小强究竟是什么关系？” 牛小强只跟牛冬香说凯琳娜是自己人，至于自己到哪个程度，他却没有提。 牛冬香已经看出凯琳娜是在按照牛小强的指示办事，这让她感到非常诧异。据她所知的情况，牛小强只在美国开了两家小公司，此外还担任着几家公司的技术员，既然如此，凯琳娜这位总裁为啥要对他言听计从呢？ （感谢书友“yfl”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56章 牛冬香收礼 凯琳娜早就料到牛冬香会产生这种疑问，她早已想好了说辞：“牛先生是猎人公司母公司老板的私人商业顾问，在来中国之前，母公司的老板就吩咐过我，让我听从牛先生的指示行事。” 牛冬香哦了一声，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即她追问道：“凯琳娜，不知猎人公司的母公司是哪家公司啊？规模如何？” 这个问题不算是什么商业机密，因此凯琳娜并未隐瞒：“猎人公司的母公司名叫查尔斯投资公司，规模还算可以吧，名下掌控着好几家发展前景很不错的企业，就连帕卡德汽车公司也是这家公司的子公司。” 牛冬香吃了一惊，但却没有再问。她知道美国人不是很喜欢别人打探消息，如果不是看在牛小强的面子上，可能凯琳娜根本就懒得回答自己的问题。 牛冬香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件元青花瓷瓶上：“咱们把这个瓶子收好，免得摔坏了。” 凯琳娜点点头，弯腰想跟牛冬香一起把瓷瓶搬到墙角放好。两人同时用力，刚刚把瓶子搬起来，就察觉到瓶子里面有东西在滚动。 牛冬香赶忙开口：“瓶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咱们赶紧查看一下。” 凯琳娜点头答应，小心翼翼的把瓷瓶放回到茶几上。随后牛冬香打开了房间内的照明灯，凑到瓶口往里面张望。 由于角度的关系，牛冬香第一眼只看到了一个翠绿色的东西。至于这个东西究竟是啥，她没有认出来。 牛冬香观察了一下瓶口，然后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胳膊可以伸进瓶子内部，她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就伸手在瓶子里面摸索起来。 片刻功夫，牛冬香就抓住了一把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这把东西从瓶子里掏了出来。 当她和凯琳娜看到掏出来的这把东西后，两人全都傻眼了，牛冬香震惊之余自言自语道：“金钗？玉手镯？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谁放到瓶子里的啊？” 凯琳娜看着造型精致的金钗，下意识地回答道：“这该不会是丁厂长用来赂贿我的吧？”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牛冬香首先开口：“要不我去探探丁厂长的口风？” 凯琳娜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在这里等着你。” 牛冬香嗯了一声，打开房门朝楼下跑去。 丁红强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张秘书去了厂务处，让厂务处的人购买去江东的机票。 牛冬香找到办公室的时候，丁红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正坐在靠背椅上抽着烟。 一看牛冬香进来，丁红强愣了一下才赶忙站起身：“牛翻译，你找我有事啊？” 牛冬香把门关上，张口问道：“丁厂长，凯琳娜总裁让我过来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送给她那么贵重的礼物？” 丁红强害怕凯琳娜把礼物退回来，进而可能就会影响到凯琳娜对于赔偿责任划分的态度。他急中生智道：“我不过只送了一个坛子给凯琳娜总裁，哪里贵重了？” 牛冬香一看就知道丁红强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正色道：“丁厂长，你所说的坛子里面存放着一些比较贵重的物件，这个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丁红强把脑袋摇得跟个浪鼓似的，极力否认道：“牛翻译说笑了，我敢保证刚才只送了一个坛子给凯琳娜总裁，其他的物件一概没有，这个我的秘书小张也是可以证明的。” 牛冬香已经确定了丁红强的态度，她哦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丁厂长，祝你一帆风顺。” 牛冬香说完话刚准备离开，丁红强立马开口叫住她：“牛翻译，请你稍等一下。” 牛冬香转回身，满脸好奇道：“丁厂长，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丁红强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牛冬香，满脸堆笑道：“牛翻译，刚才当着凯琳娜总裁的面我不好表示，现在就咱们两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千万不要推辞。” 牛冬香看了看信封，根据她的估算，这个信封里面大概装着五千块的现金。 牛冬香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拿到好处，她刚准备推辞，丁红强就接着说道：“我跟你的弟弟牛小强有些交情，既然他的姐姐来到了我的地头，我不表示一下怎么说得过去？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收下我的礼物，就请你在适当的时候帮我说两句话好吗？” 牛冬香迟疑道：“你想让我帮你说什么？” 丁红强叹了口气：“说起来当初都怪我鬼迷心窍，一心想着要跟哈里伯顿合作，现在看来，当时的我简直愚蠢到了极点，因为这件事，我狠狠地得罪了你弟弟的师父，同时也得罪了你的弟弟，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劝劝牛秘书，让他原谅我当初的过错，只要他能够给与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会好好的报答他的。” 牛冬香闻言立马摇头：“丁厂长，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弟弟这个人，他做事一向都很有主见，只要是下定决心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更改，我身为他的姐姐，怎么能够去影响他做决定呢？” 丁红强言辞恳切道：“我并不需要你做出什么保证，只要你能帮我说两句话就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埋怨你的。” 牛冬香心想：既然如此，这笔钱不拿白不拿。 “如果只是敲敲边鼓的话，那倒没有什么。” “多谢多谢！” “不必客气，你忙吧。” 丁红强把牛冬香送到门外，这才回来接着抽烟。他一边抽烟一边思考着跟张广茂见面后应该怎么交流，过了约莫一刻钟，秘书小张跑进来报告道：“厂长，机票已经预定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坐车去机场取票，六点钟飞机就会起飞。” 丁红强点点头，把自己的公文包交给张秘书，两人下楼后坐上了厂长专车，朝着津南机场疾驰而去。 （感谢书友“yfl”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57章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同一时刻，牛小强正在跟张广茂通电话：“张叔叔，丁红强已经彻底入套了，现在他正在赶往江北油田的路上。” 张广茂哈哈一笑：“这家伙还不算太蠢，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找谁解决问题，小强，接下来是不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还请叔叔操劳一下，一定要把这场戏演好。” “你放心吧，叔叔可不是愣头青，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我等着叔叔的好消息，等到这件事完结，我请叔叔好好乐呵乐呵。” “那我就等着乐呵了哟。” 两人说到这里寒暄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张广茂并未返回江北油田，他前几天去省城探望了一下爱人，然后回到了清江，目前跟周洪宝待在一起。 刘慧已经怀孕，由于她的年纪有点偏大，为了保胎，不太适合长途跋涉。因此刘慧上次并未跟随张广茂一同去凹山，而是待在了省城的亲戚家调养身体。 张广茂看望过老婆后给周洪宝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想回到老单位瞅瞅。周洪宝自然是满口答应，为招待张广茂这位老领导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按理说张广茂办完了事就应该返回江北油田坐镇，他之所以留在清江，主要是为了配合牛小强演戏。 丁红强已经入套，在他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张广茂觉得还是呆在距离凹山比较近的地方比较好。免得还要来回跑路，多累人啊。 周洪宝对待张广茂十分的恭敬，自打张广茂来到清江石化机后，他就寸步不离，像以前那样，仿佛变成了张广茂的贴身秘书。 张广茂刚才跟牛小强打电话的时候把周洪宝支了出去，周洪宝知道张广茂肯定要跟牛小强谈比较机密的事情，因此并未多问。 等到张广茂打完了电话，周洪宝这才回到办公室，冲着张广茂咧嘴笑道：“老领导，我已经把今晚的活动安排好了，您可一定要赏光啊。” 张广茂这几天吃的好喝的好，但始终都没有出去活动，觉得有点憋闷。此刻一听周洪宝安排了夜晚的活动，张广茂不由有点意动。 他笑着问道：“洪宝，你晚上安排了什么活动啊？” 周洪宝如实回答道：“清江这边有个胖子歌舞厅挺不错的，我想请您过去消遣一下。” 张广茂为人比较正派，闻听此言他立马摇头：“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被人知道了影响可不好。” 周洪宝给张广茂当了几年的秘书，哪能不知道张广茂的性格？只见他连连摆手：“还请老领导放心，我早就吩咐过胖子歌舞厅的老板，让他准备好了最偏僻角落的包厢，此外我们不走正门，走消防通道进去，保证不会被被人看到。” 周洪宝说到这里语气显得十分诚恳：“老领导，您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可要憔悴多了，身为您的老下属，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帮您排遣心里的压抑，我才自作主张这么安排的，您难得回来一趟，就不要推辞了好吗？” 张广茂对此颇为感动，轻轻叹了口气道：“不枉我着重培养你，跟其他人相比，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下属啊，行，看在你如此煞费苦心的份上，我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尤其是当一个人遇到危机的时候，能够对你伸出援手的才是真正的朋友。 自古以来，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你风光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巴结你，一个个的都跟你称兄道弟。可是当你遭遇逆境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一如既往地对你好？ 张广茂刚才的感叹绝对是真情流露，他这几个月承受的压力何等巨大，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除了自己家的人之外，只有那么寥寥两三个人支持他。至于以前那些整天巴结他的人，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周洪宝就是这极少数支持他的人之一，在张广茂最困难的时候，他主动站出来，在石油报上发表署名文章，明确的表态支持张广茂。 虽然他人微言轻，发表的文章没有翻起多么大的浪花。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的显得周洪宝的这种行为的可贵之处。 很多时候，你去不去做一件事跟你有没有能力关系不大，关键的是你有没有去做这件事的勇气。如果一个人连勇气都没有，那么这个人还能拥有什么？ 张广茂之所以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同意了周洪宝的安排，就是因为周洪宝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以前张广茂还以上级的态度去对待周洪宝，至于现在，张广茂已经把周洪宝当成朋友看待了。 这种转变周洪宝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他非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趋利避祸，而是选择跟张广茂站在一起，自己当初的付出肯定会在今后收到巨大的回报。 当然了，周洪宝当初站出来支持张广茂也并非全部是在搞投机，他十分敬佩张广茂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张广茂为人正派，从来不搞歪门邪道的那一套东西，无论是在清江石化机当厂长，还是在江北油田当书记，他始终都没有变质，一直都是恪守本心，把企业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周洪宝是军人出身，他最欣赏的就是张广茂这种人，因此对待张广茂除了有下级对上级的敬畏和尊重，也有着深深的敬佩之意。 否则要是换成一个尸位素餐的领导，周洪宝是绝对不可能在那种局面下站出来支持的。 一看张广茂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周洪宝不由开心道：“老领导，今晚咱们不讲那些虚套，只求一个开心，您到时候可一定要放下身段哟。” 张广茂哈哈一笑：“好好好，今晚我听你的，只求开心就好！” 两人说到这里相视而笑，关系显得越发的亲近了。 两人接着闲聊的时候，牛小强则拉着大罗伯特埋头苦干，继续研发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技术。 （感谢书友“yfl”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58章 你们做事太不地道了 牛小强一个人研发的时候，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剩下的部分。现在有了大罗伯特的协助，他的研发速度加快了许多。那些需要编写程序的部分全都由大罗伯代劳，牛小强完全可以腾出手来专心于机械部分的设计。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过去了四天。 这天下午，牛小强正在跟大罗伯特埋头搞设计的时候，三姐牛秋香敲响了他的房门。 牛小强是在家里搞研发的，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去办公室坐班。听到三姐的声音后，他头也不抬的问道：“三姐，是不是江北油田的张书记来了？” 牛秋香愣了一下才点头：“嗯，不仅张书记来了，津南石化机总厂的丁厂长也跟着一起来了，张书记让我通知你一下，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当免谈。” 牛小强答应一声：“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牛秋香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她一边走一边暗暗感到诧异：真是奇了怪了，小弟怎么知道张书记来了？难不成有其他人在我前面通知过他？ 牛小强并未急着去招待所会见张广茂和丁红强，他决定摆摆架子。当然了，你想去的这个举动并非针对张广茂，他针对的是丁红强。 为了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绝对的主动权，牛小强准备先吊吊丁红强的胃口，等到丁红强坐立不安六神无主的时候再去跟他谈。 招待所的高级套房里，丁红强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快速的走来走去。他没走几步就会抬起手腕看表，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等了将近一刻钟，牛小强始终不见踪影，丁红强实在是沉不住气，扭头对坐在茶几前喝茶的张广茂问道：“老张，牛秘书怎么还不来啊，他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不想见我？” 张广茂把茶杯放下，叹了口气道：“老丁，不是我说你，上次的事情你确实做得不太地道，更加不地道的是你居然没有执行合同上的条款，连专利转让费用都拖着不给，无论换成谁，肯定都会有怨气啊。” 上次醉酒签订的合同里面明确的规定，津南石化机总厂需要支付五百万美元的专利转让费，算是对亚洲机械厂的补偿。 这笔钱并没有兑现，因为丁红强对于方东平醒酒后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在他看来，自己能够给与如此大笔的补偿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不然你去国内走走看看，有哪家大型国企给私人企业发放过补偿款的？ 方东平醒酒后不仅怒骂张广茂卑鄙无耻，还把丁红强也给捎带进去，并且表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无论如何也要抗争到底 方东平确实没有善罢甘休，他给石油部写了好几封投诉信，痛斥丁红强和张广茂的无耻行径。 虽然这几封信最终全部石沉大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多多少少还是对丁红强的个人名誉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丁红强因此勃然大怒，把原本需要支付给亚洲机械厂的五百万美元的转让费给扣了下来。一直到今天，这笔款子也没有兑现。 此刻听张广茂拿这个数落自己，丁红强丝毫都不敢反驳。按照事实情况来讲，他当初的做法确实太过无耻，不仅偷了人家的东西，还不让人家抱怨。这完全属于强盗逻辑。 丁红强苦着脸道：“怪只怪我当初鬼迷心窍，一心一意的想要跟哈里伯顿合作，现在看来，我真是愚蠢透顶啊。” 丁红强首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老张，看在咱们多年老交情的份上，你可一定要伸把手啊。” 后面的这句话才是重点，丁红强现在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张广茂的身上，如果张广茂真的能帮自己说动方东平和牛小强，那么这件事就还有转机。如果张广茂出工不出力，那他丁红强就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张广茂面无表情道：“老丁，我现在的处境你是知道的，上头已经容不下我了，最多不超过两个月，我就要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跟你说句实话吧，我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能够陪你走这一趟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你可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啊。” 丁红强听出了张广茂语气中的怨气。石油部就这么大，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住的，关于丁红强要接替张广茂担任江北油田一把手的消息早就传的满天飞了，张广茂不可能没听说过。因此在丁红强看来，张广茂此刻的这番怨言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 跟自己遇到的巨大危机相比，江北油田一把手的位置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为了能让张广茂真心实意的帮自己办事，丁红强赶忙陪起了笑脸：“老张，你是不是听说了某些小道消息，因此对我产生了误会？实话跟你说，我老丁可不是那种背后拆台的人，咱两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怎么可能背后捅你的刀子呢？这些流言蜚语完全就是一派胡言嘛！如果你对我还有怨言，我现在诚恳的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去跟你争位置，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丁红强不得好死！” 张广茂一看丁红强连这么狠毒的誓言都说了出来，也不愿意逼迫太甚，他见好就收的连连摆手：“老丁，你言重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讲了。” 丁红强见张广茂改变了态度，立马趁热打铁：“老张，我还是那句话，请你务必拉扯兄弟一把，这一关要是挺不过去，我可就全完了啊！” 张广茂这几天一直都在跟丁红强打马虎眼，无论丁红强怎么恳求，他就是不答应陪他来凹山。 后来实在是被丁红强“逼得没有办法”，张广茂才“勉为其难”的陪着他走这一趟。 此刻听丁红强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广茂也不好不表示一下。当然了，他所谓的表示其实是按照牛小强设定的剧本在表演。 （感谢书友“赖了凌驾”的打赏支持！鞠躬！） ， 第1359章 先给钱再谈事情 只见张广茂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老丁，目前牛秘书和方厂长对咱们怨气深重，因此他们才不愿意过来见我们，我觉得你要是真想打开僵局，就必须要先提前解决一件事才行。” 丁红强立马询问：“要提前解决啥事情啊？” 张广茂正色道：“当初签订的合同上不是有一笔补偿金吗？这笔钱你一直扣着没给，现在你有求于人，这笔款子就不能再拖了，只要你把钱支付到位，那就相当于传递给对方一个明确的和解信号，然后我再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出面帮你去恳求他们，想必他们就会愿意跟你见面了。” 丁红强听到这话迟疑道：“万一他们收了钱仍然不依不饶怎么办？” 张广茂脸色一沉，一点也不讲究情面的数落道：“老丁，不是我说你，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想事情呢？你能不能大气一点啊？如果你继续像个小媳妇似的担心这个害怕那个，那我立马起身就走，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 张广茂说完话当真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丁红强赶忙拉扯住他，一个劲的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小家子气了，你可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接下来我全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保证没有半点迟疑！” 张广茂本来就是在演戏，一看丁红强这么说，他这才很满意的点头：“那行，你现在就给厂里打电话，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那笔款子转给亚洲机械厂。” 丁红强一脸尴尬的讪笑道：“那啥，你上次给我提供的雅安轴机械厂的银行账号被我给扔了，你能不能再给我提供一下？” 张广茂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丁红强：“诺，你拿去吧。” 丁红强道了声谢，然后立即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打了财务科的号码：“是陈科长吗？我是丁红强，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办，具体是这样的……” 丁红强把转账的事情跟财务科的陈科长交代清楚，他把亚洲机械厂的银行账号报给对方之后，特地叮嘱道：“陈科长，这件事十万火急，你无论如何也要在下班之前办好，明白吗？” 陈科长为难道：“厂长，如果是人民币的话，我当然可以在下班之前办好，但您说的是美元，数目达到了五百万，这一时半会的，您让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多的美元啊？” 丁红强气急败坏道：“咱们厂没有这么多的美元你不会去找兄弟单位周转一下啊？凭借着津南石化机总厂这几个字，难不成连五百万美元都凑不齐吗？少跟我啰嗦，立刻去办！要是耽误了事情，我要你好看！” 丁红强丝毫都没有身为厂长应有的气度，他对待下属一向都霸道惯了，很有点家长式的作风。 陈科长被训斥一番后缩了缩脖子，赶忙连声答应：“好好好，我这就按照您说的办法去做。” 丁红强最后叮嘱道：“事情办完了记得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陈科长立马点头：“明白。” 丁红强不再啰嗦，挂断电话后冲着张广茂诉苦：“你看看我手底下的这帮人，一个个都跟蠢猪似的！让他们办点事真是太费精神了！” 张广茂拉着丁红强坐了下来，劝慰道：“好了好了，你就别生气了，还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可能还要去见方厂长和牛秘书，不养精蓄锐怎么行？” 丁红强点点头，靠在沙发上长吁短叹。 张广茂递给他一支香烟，帮他点燃后站起身道：“我先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见到方厂长或者牛秘书。” 丁红强赶忙点头：“对对对，咱们不能干等着，要主动出击，你赶紧去吧。” 张广茂嗯了一声，整了整衣领后迈步走了出去。 他刚出去，门外站着的张秘书就走了进来：“厂长，情况怎么样了？” 张秘书算是丁红强的心腹，在这件事情上又是全程参与者，因此丁红强并未隐瞒什么，把情况全都告诉给了张秘书。 张秘书听完之后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看张书记的了，但愿他能够成功吧。” 丁红强吐出一口烟圈：“如果老张不顶用，我们只能从方厂长和牛秘书的家人身上下功夫了。” 这是两人在路上制定的预案，一旦张广茂的面子没用，两人就准备去找方东平牛小强的家人求情。这里所谓的求情其实就是送礼，只要礼物送得到位了，事情就还有解决的希望。 张广茂根本就没有去找方东平和牛小强，他来到了张小兰开设的电视机配件工厂，坐在办公室里跟张小兰闲扯。 张小兰开设的这家配件厂主要生产电视机的塑料外壳，由于受限于玻壳的供应太少，海森电子的电视机产量暂时还很低，因此张小兰的配件工厂的效益也不太好。 不过这是暂时的，等到海森电子自己的玻壳产线投产，到时候电视机的产量就会提升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张小兰的配件厂也能跟着挣大钱了。 张广茂进来的时候看到厂里一半的机器全都关停，忍不住询问道：“小兰，工厂的效益好像不怎么好啊，工人的工资发得出来吗？” 张小兰笑着点头：“效益不好只是暂时的，工人的工资勉强还发得出来，等到海森电子的玻壳产线正式投产，我的工厂就能有极大的起色了。” 张广茂哦了一声：“这就好，我还以为你快撑不下去了呢。”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办公室的窗外，隔壁是一块建筑工地，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建设工作。张广茂随口问道：“隔壁是不是也在建厂？” 张小兰点点头：“嗯，隔壁是传福汽车配件工厂，听说是牛小强跟人合伙开设的。” 张广茂哟呵了一声：“想不到小强也混出头了，居然有钱修建规模这么大的汽车配件厂。” （感谢书友“赖了凌驾”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60章 在美国挣钱也是要凭本事的 目前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牛小强才是大老板。张小兰就是了解情况的人之一。她听到这话呵呵一笑：“爸，你未免也太小看小强了，他可比想象中的强大得多。” 张广茂并未听出闺女话中有话，他笑道：“我可从来都没有小看过小强，那小子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你算是跟对人了，有了小强的提携，你今后不愁挣不到大钱。” 张广茂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小兰，有句话爸想提醒你一下，小强再优秀也只有一个，他已经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身为父亲，张广茂怎么可能看不出张小兰对牛小强的态度？他早就发现自己的闺女把一颗心放在了牛小强的身上，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明说罢了。 此刻之所以把这些话当面说了出来，主要是因为张小兰已经二十岁了，到了结婚的年纪。张广茂可不想自己的闺女耽误了终身大事，他等着抱外孙呢。 张小兰闻听此言露出了尴尬之色，冲着自己的老爸翻了个白眼：“爸，你可不要乱说，这要是被小强听到了，多尴尬啊？” 张广茂摆摆手：“爸就是提醒你一下，小强那边我是肯定不会跟他说的，你也是个大人了，应该有自己的主见，知道该如何抉择。” 张小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她转移了话题：“爸，刘慧阿姨的身体吃得消吗？” 张广茂叹了口气：“她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生孩子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之所以把她带到省城的亲戚家住，主要是因为省城的医疗条件比江北油田好多了，真要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也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张小兰哦了一声：“你干脆给她请个保姆得了，老是住在亲戚家会惹人厌的。” 张广茂点点头：“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原本我想把她安排到咱们以前的那栋别墅去住，可这栋别墅已经送给小强了，我有点拉不下脸去跟他说啊。” 张小兰立马自告奋勇道：“你不好说我去说呗，反正小强也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只要我开口，他肯定会理解的。” 张广茂嗯了一声：“行，那就由你去跟他说吧，等到小强点了头，我就把刘慧接到别墅区，顺便给她请一个保姆去照顾她。” 张小兰听到这话询问道：“爸，家里的钱够用吗？要不要我支援一点？” 张广茂笑着摆手：“你可不要忘了你爸是什么级别，到了我这个位置的人，部里是有照顾的，你放一百个心吧，无论花多少钱，都不用咱们家来出。” 张小兰这才放下心来，她刚准备点头，张广茂就询问道：“小兰，你现在很有钱吗？” 张小兰自己开设了电视机配件厂，但这家工厂效益不太好，一分钱都没挣到。她虽然入股了海森电子，但海森电子目前的效益也不太好，因此张小兰也一样没从海森电子挣到多少钱。 截止到目前，张小兰的手里一共只有不到一万美元的存款，这笔钱还是她帮着牛小强干私活挣到的。虽然这笔钱对于她的事业来说不算多，但如果用来支付刘慧生孩子的开销，那肯定是够用的。 只见她微微一笑：“我在美国的时候帮着小强干私活，从他手里挣了一些钱，这笔钱差不多有一万美元。” 张广茂吃了一惊：“美国真的那么好挣钱吗？” 张小兰笑着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在美国挣钱也是要凭本事的，没有本事的人只能去餐厅帮人家洗碗刷盘子，比如说很多中国的留学生，在美国干的就是洗碗刷盘子的活计，至于有本事的人，呵呵。” 张广茂好奇道：“你呵呵个什么？有本事的人到底能挣多少钱啊？” 张小兰思考了一下措辞，这才回答：“有本事的人年入百万美元不是问题。” 张广茂震惊道：“有……有这么多吗？！” 张小兰笑道：“爸，我这还是往少了说的，如果是那种很厉害的人，年入千万美元都不成问题。” 张广茂彻底无语，震惊过后忍不住问道：“小强那么厉害，他在美国能够年入千万美元吗？” 这个问题张小兰不能正面回答，否则就是拆牛小强的台。牛小强曾郑重其事的叮嘱过她，让她不要泄露自己的底细。张小兰当初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现在自然不会说实话。 只见她呵呵一笑，说了这样的两个字：“你猜？” 张广茂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头指着张小兰：“你看你，跟自己的爸爸还开这种玩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张小兰解释道：“爸，不是闺女不说，而是小强那个人比较低调，他吩咐过我，让我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他的收入情况，我要是跟你说了，岂不是失信于他？” 张广茂也不勉强：“好吧，爸就不勉强了。” 他说到这里感叹道：“想必小强在美国肯定挣了不少钱，可惜啊可惜，他已经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否则你要是嫁给他的话，爸做梦都能笑醒啊。” 张广茂说完话一看闺女的脸色不太好看，赶忙摆手解释：“你可不要误会，爸不是看上了人家的钱，看的是他这个人，像小强这么优秀的人可不多见啊，毫不夸张的说，国内的同龄人有谁比得上他？如此优秀的一个人要是给我当女婿的话，我能不开心吗？” 张小兰听到这话哦了一声，然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张广茂见状好奇道：“你怎么了这是？” 张小兰好像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道：“爸，如果我私底下跟小强好上了，你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张广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道：“你刚才说啥？” 张小兰已经豁出去了，她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再次询问道：“你对此是什么态度？” （感谢书友“赖了凌驾”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61章 爸丢不起那人 张广茂面露荒唐之色：“小兰，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凭借你的条件，还愁找不到好男人？不错，小强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但再优秀的男人也是别人的，你有你的幸福，怎么能这么干呢？” 张广茂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小兰，你跟爸说句实话，你跟小强是不是真的已经那啥了？” 张小兰的眼珠转了转，微微点了点头：“嗯，我确实已经跟小强好上了。” 张广茂闻听此言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张小兰道：“你、你、你——” 你了好半天，张广茂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一脸恼怒的坐回到椅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闺女，你是不是想把你爸给气死啊！” 职工们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即便他已经跟刘慧结了婚，即便刘慧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但在他的眼里，张小兰仍然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这是很多重组家庭都会遇到的情况，不管一方付出多少，在感情上仍然会有点距离，比不上亲生孩子来得亲近。 如果进行解释的话，可能是因为张小兰跟张广茂呆的时间更长一些造成的。 张小兰今年刚好二十岁，除了出国留学的这段时间，其他时间她一直都跟张广茂住在一起。 人的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同时人也都是比较念旧的动物，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感情自然就会更加深厚一些。 面对着气恼的父亲，张小兰一个字都没说。她其实并未跟牛小强发生什么超越底线的关系，她刚才之所以对父亲说谎，主要是为了解决自己跟牛小强的最大障碍。 在张小兰看来，自己跟牛小强已经有了一种默契，只是缺乏更进一步的条件而已。所谓的条件就是解决来自家庭的阻力。 阻力主要出在自己这边，准确点来说出在自己老爸身上。至于牛小强那边，他都能跟凯琳娜那个外国女人好，为什么不可能接纳自己？ 张小兰刚才的表态只是在向老爸表达一个既成事实，只要坐实了跟牛小强的关系，跨过了来自老爸的障碍，自己就能真的跟牛小强好了。 张广茂捶胸顿足了好一会儿，这才逐渐平复下来。他十分了解闺女的个性，只要是闺女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自己逼迫太甚，搞不好就会让父女关系彻底破裂，这是张广茂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他面沉似水的盯着张小兰，询问道：“小兰，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按理说你的个人感情生活爸爸不应该过问，可是你现在的做法真的太荒唐了，牛小强只有一个，人家已经有了未婚妻，你总不能一辈子偷偷的跟他好吧？你自己说说看，这像话吗？” 张小兰一听爸爸的态度有所软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不由心里一松，回答道：“爸，我知道这样很不像话，同时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因此早就做好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张广茂最担心的就是闺女会在牛小强的身上耽误一辈子，闻听此言他立马追问道：“你的规划是什么？” 张小兰态度诚恳道：“我现在还比较年轻，耽误几年也没什么，等我找到合适的对象，我就会跟牛小强脱离现在的关系，好好结婚生子。” 张广茂面对着这样的局面，也只能选择接受。他叹了口气：“这样也行，反正你还知道轻重，唉，你当初去美国留学的时候我就担心你会在美国的花花世界迷失了自己，现在看来你果然还是走上了岔路啊。” 张广茂把张小兰的所作所为看成是受到了美国文化的影响，这倒省去了张小兰进行解释。她露出一丝笑容：“爸，女儿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我会安排好自己的人生的，您就别再替我担心了。” 张广茂摇摇头，苦笑着站起身道：“爸爸去别处看看，你忙吧。” 张小兰提醒道：“爸，关于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跟牛小强挑明了说，免得大家都尴尬。” 张广茂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爸丢不起那人，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张小兰说了声谢谢，等到张广茂离开，她不由开心道：“这个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啊。” 张广茂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漫无目的的在镇上转来转去。一直等到快下班的时候，他这才回到招待所。 丁红强见他脸色有点难看，忍不住猜测道：“老张，你是不是吃了闭门羹啊？” 张广茂根本就没去见方东平和牛小强，他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张小兰跟他说的那番话造成的。 此刻一看丁红强误会，张广茂正好顺水推舟。只见他微微点头叹息：“人家根本就不乐意见我，这下可难办了，对了老丁，那笔款子你转过去没有？” 丁红强赶忙点头：“厂里刚刚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办完了转账手续，一共五百万美元，一分钱都不少。” 张广茂听到这话嗯了一声：“这就好，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再去跑一趟，有了这笔钱做铺垫，估计方厂长就不再好拒绝跟我见面了。” 丁红强感激道：“老张，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件事解决后，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张广茂摆摆手：“感谢就不必了，只希望你今后不要再麻烦我就成，说起来我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自己啊。” 这番话说得非常诚恳，但实际情况却并没有张广茂说的这么严重。不错，他当初确实是配合丁红强欺骗了方东平，但他是在部里的劝说下才这么做的。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上头怪不到他的头上来，否则真要把张广茂逼急了，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抖露出来，谁承担责任还不一定呢。 丁红强对此十分清楚，他知道张广茂跟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是签合同的人，同时也是这件事的主要受益者。 （感谢书友“赖了凌驾”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62章 大戏正式开场 一旦出了问题之后，张广茂可以当甩手掌柜，他丁红强却不能无动于衷。否则他肯定要完蛋，连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老张，大恩不言谢，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祝你马到成功。” 张广茂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次他直接去了亚洲机械厂的办公楼，没有半点阻碍的进入了方东平的办公室。 方东平早就知道了一切，消息是牛小强亲自打电话通报给他的。原本他以为张广茂会很快就过来找自己，没想到左等右等也没看见张广茂的身影。一直等到快下班了，张广茂才姗姗来迟。 方东平笑呵呵的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张书记，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张广茂因为闺女的事情情绪低落，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这几天有点疲乏，之前休息了一下，耽误了你的时间，真是抱歉。” 方东平见张广茂果然精神萎靡，忍不住关切道：“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要不你先回去继续休息，咱们明天再谈事情？” 张广茂摆摆手：“还是不用了，如果我无功而返，估计丁红强那家伙今晚上不会让我好好休息的。” 方东平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一笑：“这倒是不假，丁厂长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如果我不去跟他见一面，只怕他心里难安，连带着也会影响到你休息。” 张广茂见办公室里只有方东平一人，忍不住问道：“小强怎么没在？他不跟我们一起去见丁红强吗？” 方东平解释道：“小强正在研发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技术，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来厂里上班了，你先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趁着方东平打电话的功夫，张广茂不由暗暗感叹：牛小强当真是一个努力奋进的好青年啊，可惜的是咱们家小兰没有那个福气，如果她能够跟小强结婚的话，那就最完美不过了。 方东平很快就打完了电话：“咱们先坐着抽两支烟，小强很快就会赶到。” 张广茂点点头，一边跟方东平抽烟一边闲聊。 过了不到一刻钟，牛小强走进了办公室。 他笑盈盈的跟张广茂打了声招呼，然后把自己早就规划好的对策说了出来，并且叮嘱两人一定不要漏了马脚。 牛小强刚才并未留意张广茂的脸色，他说完话后刚准备带着两人去招待所，一瞥眼忽然发现张广茂正盯着自己发呆。 牛小强不由一愣，然后一脸好奇道：“张叔叔，您对我的计划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张广茂心说：你这家伙，不声不响的跟我的闺女好上了，在我面前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当真是强悍啊，把叔叔都给欺骗过去了。 没有看见牛小强之前，张广茂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牛小强一点脸色看。可是当他跟牛小强见了面之后，这种想法立即就烟消云散了。不知道为何，张广茂对牛小强始终硬不起心肠。 他哦了一声，挤出一丝笑容：“叔叔对你的计划没有任何意见，刚才只是在想着如何演戏的事情，所以有点走神了。” 牛小强信以为真，笑着摆摆手：“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过去见见丁厂长吧。” 方东平和张广茂一同站起身，跟着牛小强来到了招待所。 离着招待所还有段距离，方东平和牛小强就故意板起了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这是做给丁红强看的。 自打张广茂离开后，丁红强就趴在房间的窗户上朝外面张望。为了不被这家伙看出破绽，方东平和牛小强自然要展现出自己应该具有的态度了。 丁红强一看张广茂不负所托，当真把两位关键人物找了过来，他不由大喜过望，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张秘书跟在后面，嘴里提醒道：“厂长，您慢着点，可千万别摔跤。” 丁红强哪里肯听？他速度飞快的跑到招待所的门口，正好跟准备进来的张广茂三人迎头相遇。 丁红强早就选择了彻底投降，因此他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刚一见面他就冲着方东平和牛小强点头哈腰：“方厂长好，牛秘书好，感谢两位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跟我这个罪人见面。” 面对着一脸讨好的丁红强，方东平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牛小强也是冷着脸不开口。 丁红强虽然感到很尴尬，但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满。 好在张广茂帮他解了围，张广茂陪着笑脸道：“丁红强，咱们还是进去说吧，这里人多，不太方便谈事情。” 丁红强立马点头：“是是是，咱们进去边吃边谈，小张，你赶紧去跟工作人员说一声，让他们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所有的开销咱们现金付账。” 张秘书赶忙答应，小跑着去了食堂。 丁红强像个服务员一样，躬身让开道路，对着方东平和牛小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张广茂也在一边打圆场，方东平和牛小强对视一眼，然后“勉为其难”的迈步走进了招待所。 工作人员把几人领进了最豪华的一间包厢，等待上菜的功夫，丁红强主动承担起了服务员的工作，又是递烟又是倒茶，看他那娴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服务员呢。 丁红强伺候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他以前就是某位头头的秘书，发达的经历跟周洪宝有些相似。 虽然他已经不当秘书很多年了，但以前学会的伺候人大的本事还是没有忘记。方东平三人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很想笑，但却不敢笑，甭提憋得多难受了。 等到丁红强忙活完落座，张广茂这才咳嗽一声开口：“方厂长，牛秘书，丁厂长今天是来向两位坦诚错误的，当初的事情是他做得不对，我也是帮凶，不过这也并非我们的本意，说到底我们也是在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还请两位看在咱们只见老交情的份上，高抬贵手原谅我们的过错吧。” 第1363章 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丁红强闻言赶忙露出苦哈哈的表情：“我们当初确实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所以才使出了那么卑劣的手段，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替自己感到脸红，当然了，严重的后果已经形成，我也不想推卸责任，只希望两位能够原谅我这一次，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方东平听到这里冷哼道：“丁厂长，在没有遇到麻烦之前，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认过错？为什么不把合同上规定的那笔补偿金支付给我？现在一看没有了其他办法，你就跑来跟我诉苦，恳求我的原谅，你当真以为我方东平的一大把年纪都白活了，像小孩子一样很好糊弄吗？？” 面对着方东平的怒火，丁红强无言以对，只能一个劲的赔不是。 牛小强跟着开口：“丁厂长，当初我师父就不同意跟你们厂签这份合同，但你们远来是客，他虽然心里不太痛快，还是拉着我一起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们，结果你们趁机把我们两个灌醉，再然后的事情连我都感到羞耻，如果你想这么三言两语就获得我们的原谅，那纯属白日做梦。” 张广茂再一次打起了圆场：“两位，有话好好说嘛，丁厂长和我都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两位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当面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够满足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脱，对吧丁厂长？” 丁厂长赶忙点头：“张书记说得对，两位有什么要求还请直说，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 方东平板着脸道：“我觉得猎人公司做得非常好，按照他们的办法去做就行了。” 丁厂长一看方东平仍然不松口，不由有点心慌。张广茂递给他一个你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叹了口气：“方厂长，如果我们早一点得知亚洲机械厂跟猎人公司签订过专利转让合同，打死我们也不会鲁莽行事的，猎人公司当然有权力追讨自己的损失，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国内可是没有专利保护法的，如果真的闹到那个地步，猎人公司也不可能从津南石化机总厂讨回任何损失，您说对吧？” 这话倒是不假，中国目前并未出台专利保护法案，也就是说无论是谁的技术，大家都可以免费共享，即便打官司，被侵权的一方也找不到任何法律依据，没有任何胜算。 丁红强对于这方面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此刻一听张广茂说国内没有专利保护法，他不由眼睛一亮，心中暗想：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还跑来干嘛？直接不搭理猎人公司不就行了？ 他这个念头刚刚落下，牛小强就冷笑连连道：“张书记，你以为拿出这套说辞就能把我们吓唬住吗？不错，国内确实还未出台专利保护法，但这并不代表津南石化机和哈里伯顿的侵权行为不会受到惩罚！只要猎人公司在美国对哈里伯顿提起诉讼，哈里伯顿就一定要赔偿猎人公司的损失，至于津南石化机总厂，猎人公司根本不需要起诉，就能让他们遭受十分严重的打击！”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猎人公司对津南石化机总厂提出的索赔金额为五千万美元，丁厂长，你大可以听从张书记的话，不搭理猎人公司得正当诉求，不过我敢保证，只要你真的这么做了，津南石化机总厂遭受的损失必将会超过五千万美元！到时候就连国家也会出面干预，我倒要看看，那个时候你如何自处！” 张广茂是故意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为的就是提前打消丁红强这边赖账的可能。 听了牛小强的这番严厉警告，张广茂继续配合着演起了戏。只见他迟疑道：“牛秘书，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国家会出面干预这件事？” 跟五千万美元的赔偿金相比，国家出面干预无疑是更加严重的后果。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丁红强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也很想知道牛小强这么说的依据，当下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牛小强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牛小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张广茂和丁红强脸色大变，他是这么说的：“你们不要忘了现在国家实行的是什么政策。” 国家现在实行的是什么政策？答案非常简单：改革开放政策。 为了执行这项政策，国家设定了经济特区，还在大力推行招商引资计划。 试想一下，如果津南石化机总厂侵权并且赖账的事情传扬出去，这必将会打击外商的投资积极性。津南石化机如果是一家私营企业那还罢了，问题是这是一家国有企业。 一家国有企业侵犯了外国企业的利益，然后不愿意做出任何赔偿，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连国企都这么不讲商业信用，外商能不对国内的投资环境产生怀疑吗？ 一旦事情闹大了，国家为了招商引资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怎么可能不过问此事？到了那个时候，丁红强再后悔绝对是来不及了。 丁红强只是有些自大狂妄，他的脑袋瓜可不傻。如果他真的是个傻子，也不可能成为津南石化机的厂长。 牛小强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下，丁红强立马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再也没有了赖账的念头，脸色煞白的干笑道：“请两位放心，津南石化机是绝对不会赖账的，只是五千万美元的赔偿金太过巨大，我们无力承担，我之所以过来求见两位，只是想让两位看在大家都是一国同胞的份上，帮我们跟猎人公司说几句好话，看看能不能减免我们的赔偿金额。” 方东平冷笑着看了张广茂一眼：“既然是来求人的，张书记刚才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们仍然在威胁我们，这是求人应有的态度吗？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牛小强也在一旁阴沉着脸冷笑，看上去非常不开心的样子。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364章 这是牛秘书应得的劳务费 张广茂赶忙替自己辩解：“方厂长，这您就误会我了，如果我们没有诚意，根本不会过来求见你跟牛秘书，我刚才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只是想表明我们的诚意，在我们还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我们还是来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的诚意吗？” 张广茂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现在看来我们所拥有的其他选择是靠不住地，但我们事先并不知道这个选择会靠不住，因此这就更加彰显出了我们的诚意，您说对吧？” 张广茂的辩解虽然听起来有些绕口，但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确实能够体会到他的诚意。 方东平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听你这么一说，你们确实有那么点诚意，不过可惜的是我跟猎人公司的人并不熟悉，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丁红强立马接口：“方厂长帮不上忙，但是牛秘书可以啊，据我所知猎人公司的办公地点就在牛秘书留学的波士顿，并且牛秘书跟猎人公司的老板有着很深的交情，只要牛秘书愿意开口说两句话，想必就能极大地缓解津南石化机遇到的巨大压力了，牛秘书，只要你帮这个忙，叔叔必有厚报！” 牛小强面无表情道：“丁叔叔，你可能不太了解美国人的性格，他们公私分明，不会因为跟谁关系好就违背自己的原则，即便我帮你说话，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 牛小强不动声色的顺着丁红强的话头往下说，展现出来的态度比刚才软化了不少。他只是陈述这件事的难度，却并未说自己不愿意帮忙，这给了丁红强莫大的希望。 丁红强赶忙接口：“牛秘书，成不成咱们先不说，只要你愿意帮这个忙就行，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不要客气。” 丁红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的手提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全部是现金，加起来一共是五万块钱。 这笔钱已经不算少了，许多老百姓不吃不喝的干上十年，都存不下这笔钱呢。 牛小强看着丁红强推过来的手提包，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这只怕不好吧？” 丁红强认为牛小强并未一口拒绝，这就代表他已经心动，只是碍于面子，不太好收下这笔钱。 一看牛小强心动，丁红强立马添柴加火：“这是牛秘书应得的劳务费，没有什么不好的，世界上哪有白白帮人办事的道理？再者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这件事肯定不会传扬出去，牛秘书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张广茂也在一旁帮腔：“牛秘书，你出国留学的花销那么大，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算是帮着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你也不应该拒绝嘛。” 张广茂说到这里对丁红强使了个眼色：“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丁厂长肯定还有另外外的表示，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你吃亏的，对吧丁厂长？” 丁红强连连点头：“对对对，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牛秘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伸把手吧！” 牛小强没有立刻点头，而是看向了方东平。 方东平吐出一口烟圈：“你别看我，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集团公司没有关系，我可管不了。” 张广茂在一旁敲边鼓：“牛秘书，你师父那么心疼你，这件事他肯定不会有意见的，你就别犹豫了好吗？” 牛小强终于点了头：“好吧，我试试看，至于到底行不行，那就不敢保证了。” 丁红强没想到事情居然进展的如此顺利，他大喜之余连连点头：“不管行不行我们都不会怪你，只要你尽力了就好。” 牛小强毫不客气的把手提包拎在手里，站起身道：“我这就跟猎人公司的老板打电话，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吧。” 方东平跟着站起身：“我没有胃口，就不吃饭了，你们慢用。” 丁红强和张广茂赶忙起身相劝，但方东平就是不同意吃这顿饭。最后张广茂只得退而求其次，冲着牛小强叫喊道：“牛秘书，你打完了电话一定要过来吃饭啊。” 牛小强拿了人家的钱，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他微微点头：“嗯，我打完电话就过来汇报情况。” 丁红强和张广茂这才放下心来，等到师徒两人走远，丁红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哈哈一笑道：“总算是说动了牛秘书，我还以为希望不大呢，看来无论是谁，见到钱都会眼开啊。” 张广茂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老丁，你当真以为牛秘书愿意帮忙是看在钱的份上？” 丁红强诧异道：“怎么？难道其中还与其他的原因吗？” 张广茂翻了个白眼：“实话跟你说吧，我下午去找牛小强的时候他没见我，我给我闺女打了个电话，她跟牛小强的关系挺不错的，我这个当爸爸的去求她说情，她能不尽心尽力吗？正是因为有了我闺女的努力，牛小强才最终答应跟我见面的，同时他也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帮你的忙，否则按照他的性格来看，你就算再加点钱，估计人家也懒得搭理你，美国人那么讲究原则，你真以为牛秘书那么容易跟猎人公司的老板打交道？” 丁红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事情怎么这么顺利，原来你的闺女也在其中出了大力气啊，话说回来，牛秘书对你的闺女可真心不错，咱们说话牛秘书不听，你闺女求他他就点头，这样的交情比一般的泛泛之交深厚多了。” 张广茂没好气道：“老丁，你这是说的啥意思？什么叫牛小强对我闺女很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怎么了呢！” 丁红强赶忙摆手：“老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说他们两个很有交情罢了。” 丁红强生怕得罪了张广茂，说道这里赶忙转移了话题：“老张，你觉得牛秘书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啊？” 第1365章 感谢牛秘书的救命之恩 张广茂很配合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沉吟片刻后开口：“牛秘书是个很谨慎的人，如果半点把握都没有，他肯定不会收你的钱，但要说这件事一定能办成，那也是瞎扯，咱们就别胡思乱想了，还是静下心来等消息吧。” 丁红强有点忐忑的点点头，跟张广茂坐在一起抽闷烟。 过了十来分钟，服务员开始上菜，张秘书刚才为了避嫌，一直都在食堂待着没过来。 此刻一看服务员开始上菜，他有点坐不住，偷偷地溜过来查看情况。 一看包厢里只坐着张广茂和丁红强两个人，方东平和牛小强不知去向，张秘书还以为事情谈崩了。他脸色一变，刚准备说点什么，一瞥眼却发现丁红强的脸色并不是太难看。 张秘书迟疑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厂长，情况怎么样了？” 丁红强招了招手：“你进来坐吧，等牛秘书回来后就知道结果了。” 张秘书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下手的位置。 酒菜全都上齐后，牛小强仍然没有回来。丁红强有点沉不住气，起身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 张秘书一看领导都这个样子了，自己也不好继续坐着，于是也起身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 张广茂早就知道牛小强这是故意吊胃口，因此心里一点也不着急。不过表面功夫他还是要做的。 丁红强和张秘书在张望的时候，张广茂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他的眉头紧缩，看上去心事重重。 过了五分钟左右，牛小强终于现身。 丁红强赶忙迎了上去：“牛秘书，情况如何？” 牛小强微微一笑：“总算是不辱使命。” 丁红强听到这话彻底松了一口气，一脸激动道：“多谢多谢！来来来，咱们坐着边吃边聊！” 在丁红强的盛情邀请下，牛小强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张秘书很有眼力见的帮着倒酒，张广茂也在一旁说着感谢的话。 现场的气氛看上去充满了喜庆，酒倒好后，丁红强立马举杯：“感谢牛秘书的救命之恩！我先干为敬！” 丁红强倒也爽快，说完话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张广茂和张秘书有样学样，也跟着干杯。牛小强见状只得奉陪。 喝光了第一轮酒后，四个人这才落座。 张广茂装作满心好奇的样子问道：“牛秘书，你是怎么说服猎人公司的老板改主意的？美国人有那么好说话吗？” 牛小强闻听此言哦了一声：“张叔叔不说我差点就忘了，丁叔叔，我虽然说服了查尔斯先生网开一面，但人家也是有条件的。” 丁红强原本以为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一听牛小强说出这种话，他激动的心情忽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忐忑不安道：“牛秘书，搞了这么半天，这件事还有尾巴啊？” 牛小强微微皱眉，显得有点不悦：“丁厂长，你们侵占了猎人公司五千万美元的利润，这么大的数目，是能够用几句话就能解决的吗？换成是你，你会轻飘飘的既往不咎？也就是看在跟我有些交情的份上，人家才会改变态度的，合着我费了这么的功夫帮你说好话，到头来还是我的错了？” 张广茂在一旁点头：“这话说得在理，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数目一下子免除掉，小强，你跟叔叔详细的说一说，查尔斯先生究竟开出了什么条件？” 丁红强自知失言，立马补救道：“小强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叔叔刚才只是有点担心查尔斯先生提出的条件太难做到，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 牛小强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把自己跟查尔斯先生谈好的条件说了出来：“查尔斯先生要求津南石化机必须偿还一千万美元的债务，这是底线，不能再少了。” 五千万美元变成一千万，相当于减免了百分之八十，已经算是非常巨大的优惠了。 丁红强虽然觉得这个数字仍然有点多，但他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点头道：“这个要求我们还是可以办到的，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查尔斯先生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津南石化机必须要提供两条完整的双驴头采油机生产线，用以抵消剩下的赔偿金，只要津南石化机能够满足这两个条件，这件事就算是圆满解决了。” 如果是国外的公司，第二个要求是很难答应的。因为国外的制造设备售价昂贵，一条生产线的零售价就可能高达两千万美元。 但是国内不同，国内的生产设备价格低廉，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万人民币。这既有国内物价水平比较低的因素，也有国内的生产设备性能比较落后的原因。 津南石化机总厂的底子还是很雄厚的，身为国内最大的石化装备生产厂家，拿出两条产线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压力。 当然了，这只是从经济方面考虑，如果从政策上来看，想要名正言顺的把两套生产线无偿的提供给查尔斯，还是存在着一定的难度的。 丁红强面露难色道：“小强，津南石化机当然有能力为查尔斯先生提供两条双驴头采油机的生产线，但这些设备全都属于国有，我不太好操作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已经考虑到了这点，并且已经跟查尔斯先生说过了，他跟我说了一个替代的方案。” 丁红强立马追问：“啥替代方案？” 牛小强回答道：“很简单，津南石化机可以以合作的名义帮猎人公司生产双驴头采油机，猎人公司会按照生产出来的数量给与你们代工费，只要你们一次性的跟猎人公司签订十年合同，他不仅不索要生产线，还可以按照每台小型双驴头采油机一百五十美元，每台大型双驴头采油机三百美元的价格支付代工费。” 这个替代方案算是非常厚道了，丁红强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br> </br> 第1366章 把津南石化机变成自己的代工工厂 只见丁红强笑着点头：“这个要求我们完全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查尔斯先生规定了具体的还款日期没有？一千万美元有点多，如果日期太紧迫的话，我们只怕是筹集不齐资金啊。” 所谓的查尔斯先生根本就不存在，这是牛小强编造出来的一个人名。之所以叫作查尔斯，主要是因为猎人公司的母公司名叫查尔斯投资有限公司。 牛小强回答道：“查尔斯先生确实规定了具体的还款日子，截止时间为今年的年底。” 丁红强不禁有点为难：“小强，叔叔跟你说句实话吧，如果放在以前，叔叔当然可以拿出一千万美元，但现在不同，失去了双驴头采油机这个利润很高的项目，津南石化机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再者我们刚刚把拖欠的五百万美元转给了亚洲机械厂，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再让叔叔去筹集一千万美元，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啊。” 牛小强早就把丁红强的处境考虑得十分细致了，并且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张广茂按照牛小强提前跟他吩咐过的说辞，装作想起什么似的插口道：“小强，叔叔刚刚才想到了一个还钱的办法，我觉得很是可行，你不妨听听看。” 牛小强嗯了一声：“叔叔请讲。” 张广茂看了看丁红强，又看了看牛小强，这才说道：“查尔斯先生不是说可以按照双驴头采油机的生产数量来支付代工费用吗？你能否跟他商量一下，把津南石化机拖欠的这一千万美元的赔偿金从代工费里面扣除掉？按照查尔斯先生的意思，小型双驴头采油机的代工费用为每台一百五十美元，大型采油机的代工费用为每台三百美元，如果把代工费用缩减一半，剩下的一半用来抵扣赔偿金，这岂不是对双方都很有利的事情吗？” 丁红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猛的一拍巴掌，满脸惊喜道：“对啊！我咋就没有想到呢！如果按照老张的法子进行操作的话，津南石化机就能以跟外商合作的名义偿还这笔欠款了，如此一来我就不需要承担太严重的后果了嘛！老张，还是你厉害！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 丁红强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按照他的设想，能够把这件事的损失减少到最小的地步就算是圆满了，这样可以把上头对他的处罚减轻到最轻的程度。 但这件事毕竟很严重，再怎么减轻处罚，丁红强自觉也难逃被撸掉的结局。 可要是按照张广茂所说的进行操作，他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比如说把抵扣赔偿金的方案用跟外商合作的名义装扮一下，这样就能有一个比较体面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上头的面子过得去了，他丁红强受到的压力和怒火也会减少很多。 搞不好他根本就不用背撸掉，今后还能继续担任津南石化机的厂长，至于上头原本想让他接替张广茂位置的意向，这个就彻底没戏了。 张广茂刚才所说的方案其实是牛小强想出来的，牛小强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不仅没有把津南石化机逼上绝路，同时也打击了丁红强和某些人，帮助张广茂化解的危机，算得上是一举两得。 牛小强不是不想彻底搞垮津南石化机，实在是他不能这样做。 身为石油部下属的国内最大的石化设备行业的领军企业，津南石化机所代表的意义绝非它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毫不夸张的说，津南石化机就相当于国家在石化装备领域的一块招牌，没有人愿意看到这块招牌倒下。 一旦津南石化机真的完蛋了，所牵涉到的不仅仅只是丁红强等少数几个人的脸面问题，更是国家在能源行业的重大挫折，同时还关系到数万个职工家庭的生计。 即便看在数万个职工家庭生计的份上，牛小强也不能下狠手搞垮津南石化机，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就会给亚洲机械厂招惹上无数人的记恨。 反正津南石化机已经受到了严厉的教训，今后肯定不敢再跑到亚洲机械厂的头上撒野，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津南石化机当成双驴头采油机的代工基地来得实在。 在哈里伯顿的大力推销下，双驴头采油机的优越性能已经在世界范围内的石油行业获得了认可。牛小强完全可以取代哈里伯顿，今后继续给这些石油企业供应双驴头采油机。 他的名下只有一家采油机制造工厂，产能相当有限，就算牛小强愿意加大投资扩充产能，也会因为缺乏熟练地技工而无法实现这个愿望。 津南石化机却不同，这家工厂拥有着数万名熟练技工，制造双驴头采油机的设备也丝毫不缺，因此让他们帮自己代工算是非常恰当的选择。 牛小强、张广茂和丁红强都能看到代工的好处，张秘书也一样看得到。不过他想得比较深远，看到了另一个存在着的问题。 当丁红强激动不已的开怀大笑着的时候，张秘书插口道：“厂长，从代工费中扣除赔偿金的方案确实非常好，但也存在着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那就是代工费用一旦过低，咱们厂就没有利润可言，今后有那么多的工人都会参与代工制造，如果这个项目连他们的工资都挣不到，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丁红强原本在笑，听到这话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住。愣了一下才点头：“是啊，如果代工费连职工的工资都支付不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按照刚才的说法，一台小型双驴头采油机的代工费为一百五十美元，扣除掉赔偿金后，只有七十五美元。一台大兴双驴头采油机的代工费为三百美元，扣除掉赔偿金后，只剩下一百五十美元。 采油机属于大型工业设备，就拿小型采油机来说，重量有好几吨，体积一点也不小。这意味着加工工序会更加繁琐，使用的人工会更多，生产花费的时间也会比较长。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367章 屡出奇谋的张广茂 国内的工资水平比较低，如果是一百五十美元的代工费用，津南石化机还可以挣到大概五十美元，可一旦把代工费用缩减一半，津南石化机不仅没得赚，还要往里面贴钱，这种买卖又如何能够长久进行下去？ 牛小强既然想到了代工计划，就不会想不到津南石化机遇到的困局。他早就把相关的对策告诉给了张广茂。 张广茂现在跟丁红强站在同一条阵线，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因此有些话通过他的口说出来要比牛小强自己说出来更能让丁红强信服。 听了张秘书的顾虑，张广茂忍不住丢了个白眼过去：“不是我说，你们两个的脑袋瓜还真是不会转弯，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按照我的办法去做，我保证你们不仅不会亏钱，还可以大赚一笔！” 由于张广茂今天已经数次帮丁红强化解了看似无法解决得难题，因此丁红强对他可谓是感恩戴德。此刻一听张广茂又有好主意，丁红强想都没想，立马开口催促：“老张，你赶紧把你想到的办法说出来听听。” 张广茂呵呵一笑：“老丁，你应该知道出口补贴政策吧？猎人公司今后如果跟你们厂签订了代工协议，生产出来出来的双驴头采油机肯定是要出口到国外去的，虽然猎人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但只要跟你们签了合同，那就算是联合经营，他们进行出口是要向国家交税的，如此一来你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向轻工厅申请出口补贴政策的扶持了。” 张广茂说到这里吸了一口烟，然后一脸得意的接着说道：“按照小型双驴头采油机来计算，即便扣除掉一半的代工费，也还剩下七十五美元，只要你能申请到最高额度的出口补贴政策，这七十五美元立马就能按照五倍的比例兑换成人民币，算下来每加工一台小型双驴头采油机，你们厂就能挣到三百七十五块人民币，如果是大型双驴头采油机，你们每台可以挣到七百五十块钱的代工费，这么核算下来，你们不仅不会亏本，肯定还会大赚一笔啊。” 丁红强听到这话又拍了一下巴掌，满脸兴奋道：“老张，感谢你为我指了一条明路！来，咱们干杯！” 如果真的按照张广茂所说的方法进行操作，那么津南石化机在这次的索赔事件中不仅不需要支付任何赔偿，还能挣到钱，这彻底解决了丁红强的麻烦，因此他才会如此开心。 张秘书也是一样的开心，他跟着举杯：“张书记，您可真是厉害！我也敬您一杯！” 张广茂很痛快的喝干了杯中酒，趁着张秘书给自己倒酒的时候，他哈哈一笑：“不是我厉害，而是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压力，因此才能看得更开一些。”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牛小强：“至于我提供的解决办法能否落到实处，这就要看牛秘书的了，牛秘书，看在叔叔的面子上，麻烦你跟查尔斯先生好好说说，争取把这件事圆满解决掉。” 丁红强觉得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了，他生怕出了纰漏，赶忙补充道：“小强，叔叔之前就说过，只要你帮叔叔解决了问题，叔叔后续肯定还会有所表示的。” 他说到这里对张秘书吩咐道：“小张，你把支票本拿出来。” 张秘书立马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支票本。丁红强刷刷刷的写下了五万块钱的数额，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撕下来递给牛小强：“小强，叔叔只能拿出这么多的劳务费了，还望你不要嫌少啊。” 算上这五万块钱，丁红强一共支付给了牛小强十万块钱的劳务费，这在国内已经算是非常大的手笔了。 当然了，如果跟牛小强帮的忙相比，这么点钱着实是很不够看的。不过津南石化机不是私人企业，丁红强能够拿出这么多的钱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后续他还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抹平这十万块钱的开支。 牛小强导演的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主要目标锁定在津南石化机的身上，他的主要目标是哈里伯顿。 一看丁红强如此配合的演完了这场戏，牛小强自然不会在劳务费这种旁枝末节上斤斤计较。 他心中暗想：这十万块钱算是友情价吧，我真正看上的是哈里伯顿的那三亿美元的赔偿金，有了这笔钱，方氏汽车和帕卡德汽车就都能扩大投资规模了。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脸上笑呵呵的收下了丁红强递过来的支票：“那我就多谢丁叔叔的厚赐了，顺便提醒叔叔一句，你今后可千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否则要是遇到不好讲话的外国人，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丁红强连连点头：“你大可放心，叔叔好不容易才把问题圆满的解决掉，如果今后还犯同样的错误，那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大蠢猪！到时候不用其他人说，我一定会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 牛小强笑道：“叔叔言重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给查尔斯先生打电话，争取早点把这件事妥善的解决掉。” 丁红强巴不得如此，连声称谢，并且一个劲的让牛小强快去快回，说是要等他回来后再接着喝。 等到牛小强离开包厢，张广茂递给丁红强和张秘书每人一根香烟，随后他装作好心的样子提醒道：“老丁，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免得你抓不住机会。” 丁红强点燃香烟后吸了一口，然后用好奇的表情看着张广茂：“老张，你想提醒我啥？” 张广茂一脸认真的跟丁红强对视：“这一次猎人公司肯定要跟哈里伯顿分个高下，老丁，你可一定要站好队啊，如果你的表现让查尔斯先生不满意，他很有可能改变自己的态度，到了那个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反正你们还为签订合作协议，人家想怎么变脸就能怎么变脸啊。” 第1368章 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丁厂长 丁红强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哈里伯顿之前把我骗的那么惨，承诺过的技术共享到现在都没兑现，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借着这次机会跟他们讨点利息，只要猎人公司有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地方，我就会全力支持。” 丁红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猎人公司似乎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吧？” 张广茂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真的很笨”的表情盯着丁红强：“老丁，我怎么发现你的反应总会比别人慢一拍呢？谁说猎人公司用不着你了？” 丁红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笑道：“我的脑子肯定是比不上你的，你还是跟我明说了吧。” 张广茂嗯了一声：“猎人公司已经向哈里伯顿提交了律师函，估摸着他们之间的官司很快就会打响，在此之前，你要是能给猎人公司提供一些跟哈里伯顿相关的材料，猎人公司对你的态度肯定会更加良好嘛。” 在张广茂的循循善诱下，丁红强终于明白过来：“对啊，我可以趁着双方还没打官司的时候，把哈里伯顿的账目提供给猎人公司，虽然这些账目猎人公司通过其他的渠道也能搞到，但我要是提前把材料提供给他们的话，也能为他们省去不少的麻烦嘛。” 丁红强说到这里一拍桌子：“我这次回去后就立即把相关材料收集好，然后提交给凯琳娜总裁，算是对查尔斯先生的宽宏大量的一点回报。” 张广茂笑着点点头：“这才是最符合你好处的做法，我祝你马到成功。” 丁红强再一次举起了酒杯，真心实意的感谢道：“老张，这次多亏了你帮我从中周旋，也多亏了你帮我出了这么多的好主意，否则的话我肯定要万劫不复，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今后我丁红强一定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看待，只要你老张发句话，我丁红强一定火里来水里去，保证不会皱一下眉头！” 张广茂举起酒杯，嘴里一个劲的客气：“老丁，你言重了，咱们今后今后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好笑道：老丁啊老丁，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啊，如果你知道所有的内情，不知你会作何感想？ 张广茂转念又想道：这一切都是小强的杰作，他还真是厉害，换成是我的话，下场估计不会比丁红强好到哪里去啊，可惜小强已经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否则小兰要是真能跟他走到一起去，那就完美了啊。 张广茂算是跟牛小强合作最多次的人，正是在牛小强的帮助下，他才能解决那么多的麻烦事，才能成为江北油田的一把手。 每次跟牛小强合作，张广茂都对牛小强严密的心思佩服不已。不管是多么为难的事情，只要遇到了牛小强，似乎都不再是问题了。这么厉害的人张广茂平生只遇到过牛小强一个，牛小强展现出来的手腕完全超出了他年纪的制约，说他是少年老成都贬低他了。 张广茂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妖孽这个词，他觉得用妖孽来形容牛小强最恰当不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牛小强并不是一个主动招惹麻烦的人，如果不是被人欺负到了头上，牛小强从来都不会祸害别人。而一旦有人想要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那么很抱歉，牛小强会用严密的心思和手腕让你知道啥叫悔不该当初。 三个人抽烟闲聊，等了不到五分钟牛小强再次回来，他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丁叔叔，查尔斯先生已经同意了修改后的方案，并且表示只要解决了跟哈里伯顿之间的官司，就会第一时间跟贵厂签订合作协议，当然了，在此之前贵厂可以继续生产双驴头采油机，就当是提前做好商品储备，到时候猎人公司会按照数量支付代工费的。” 丁红强再无任何顾虑，心头的乌云彻底散开。他哈哈大笑着点头：“没问题，我回去后就会安排生产工作，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双驴头采油机生产线停工的，来来来，咱们几个接着喝。”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丁红强的酒量虽然很好，但他仍然免不了喝醉了。 张广茂因为闺女下午跟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有点疙瘩，也喝高了。 张秘书和牛小强倒还好，酒席结束后，两人一人扶起一个去了客房。 牛小强安顿好张广茂后回到家，大罗伯特还趴在计算机跟前忙活，看到牛小强带着浑身的酒气回来，他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光顾着自己出去快活，却把我关在这里干活，话说你这个老板当得还真是潇洒啊。” 牛小强笑着劝慰了大罗伯特一番，然后坐下来跟大罗伯特一起忙活。两人一直忙活到转钟才休息。 第二天上午，牛小强抽空去了码头，把丁红强和张秘书送走。至于张广茂，他也跟着两人离开了凹山。 分别之前，张广茂抽冷子对牛小强说了这样一句话：“小强，你可要对小兰好点啊。” 牛小强听得一头雾水，刚准备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张广茂却老脸一红转身登上了客轮。 牛小强只好作罢，在码头上跟三人挥手告别。 送走了三人后，牛小强给吴萍打了个电话：“萍姐，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有眉目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就见一面，把这件事落实一下。” 吴萍立马大喜着点头：“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在码头上，你过来吧。” “好的，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 吴萍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码头，在码头边的一块石头上看到了眺望江面的牛小强。 她快步走到跟前，擦了擦汗水道：“小强，你在看啥啊？” 牛小强笑着回答：“我在帮你选址啊，修桥可不是小事情，一定要选好位置才行。” 吴萍不以为意道：“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l0ns3v3 第1369章 清江大桥选址 牛小强正色道：“萍姐，你可不要不重视，凹山镇的这么多加工厂都是依靠水运运输货物的，如果修建的这座大桥挡住了水路，就会严重的制约工厂的货运，这对于凹山镇的长期发展来说可是非常不利的。” 吴萍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在理，这座大桥一定不能阻挡住水路，否则货运就会受到严重的阻碍，依你之见，咱们把桥修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一般来说，修桥最好是选择江面最窄的地方，因为这可以节约建筑材料，从而减少支出，也能减少工期。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思路修建清江大桥，那么这座桥就需要修建在码头边，因为码头恰好是方圆十多里之内距离清江对岸是最狭窄的地方。 但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就需要拆掉码头。凹山镇码头的位置是这一片水域的深水区所在，如果把码头拆掉，很难找到另一个适合修建码头的地方。 此外清江水道往来的船只越来越多，这主要得益于凹山镇工业的迅速发展。如果不把桥梁修得高一些，就会阻挡万吨巨轮的通行。 综合这些因素考量，牛小强伸手指了指两公里之外的一座小石头山：“桥梁就修在那个地方吧，此外最好把桥墩修得高大一些，这样才不会阻碍大型货轮的同行。” 吴萍早就让人做过预算了，她听到这话露出迟疑之色：“如果按照你的意见选址，就会增加桥梁的长度，从而增加建设费用，此外如果把桥墩拔高的话，同样也会增加建设费用，这两样加起来，修桥的成本将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至少两百万人民币。” 吴萍说到这里指了指牛小强刚才所指的方向：“这仅仅只是修桥费用的增加，咱们还要考虑一下配套设施的花费，你选定的地址根本没有道路通往凹山镇，需要在江岸边修建一条新的道路把桥连起来才行，同样的情况在清江对岸也存在，也就是说咱们一共需要修建总长超过四公里的两条道路才能把大桥跟居民区联通起来，江边有很多泥洼沼泽，修路的成本将会非常高，有的地方甚至需要修建引桥，按照我的估计，这至少需要投入五十万人民币才行，小强，这些情况你考虑过没有？” 如果只是修建低等级的石头路，四公里的长度只需要几万块就足够了，可牛小强制定的地方却布满了沼泽和泥洼，需要修建引桥。此外那座石头山需要炸掉一半，工程量可不小，加起来五十万都不见得足够呢。 吴萍主要是担心牛小强没办法说服方东平增加投入，按照牛小强的说法，修桥的钱将由方东平来出，原本说好的价码是八百万元，现在却增加到了一千两百五十万，增幅不可谓不大，如果方东平不乐意的话，这件事根本就没得谈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萍姐，我既然主动提出选址的事情，自然会考虑到预算的增加，放心吧，我早就跟我师父商量过了，他已经授权给我，让我全权代表他跟区里协商，在这种情况下，增加的预算也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吴萍惊喜道：“方老爷子对你可真是信任有加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委托你帮他处理，既然如此，姐姐也就不必担心啥了，还是来谈谈具体的规划吧，走，咱们去那边现场勘查一下，然后当场把预算的事情确定下来！” 吴萍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办事从来都不会拖拉。 牛小强本来想跟吴萍当面说两句，然后把这件事定下来就可以了。此刻一听吴萍要拉着自己去石头山那边现场勘查，牛小强不由苦笑道：“萍姐，那边的路不太好走，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吴萍立马摇头：“这可是一千多万的特大投资项目，咱们怎么能不慎重一些呢？有些事情还是当面搞清楚一点比较好，免得以后打嘴巴官司。” 牛小强见吴萍态度坚决，只能苦笑着点头：“好吧，那我就陪你走一遭。” 吴萍刚带着牛小强往前走了没多远，她的通讯员小黄就跑了过来：“吴书记，等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召开，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吴萍满脸笑容的朝着小黄挥了挥手：“我要跟牛秘书去现场勘查修桥的事情，你让牛副书记主持会议吧。” 小黄实际上担任着吴萍秘书的角色，她早就得知了修桥的事情。此刻一听这件事已经有了眉目，小黄不由激动道：“这么快就把修桥的事情定下来了吗？吴书记，你可真厉害啊！” 码头上站着不少人，有的是来装运货物的搬运工，有的是在等船的凹山镇居民。大家一听修桥这两个字，全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吴萍有个特点，那就是在某件事还未有定论之前，严禁知情者向外宣布相关信息。这主要是为了避免外界的因素干扰到这件事的后续发展，让办事的人能够在相对清净的环境下工作。 大家看了看吴萍和牛小强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才向小黄打听情况。 由于修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因此小黄不需要再遵守保密原则。她兴高采烈的把区政府准备在清江上修建一座大桥的事情告诉给众人，最后赞扬道：“这件事能够办成，咱们可要好好的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吴书记，要不是她极力主张，并且锲而不舍的为这件事努力奔走，只怕再过十年，清江上也不会出现一座大桥，除了吴书记之外，咱们还要感谢方厂长，他是个大善人啊，要不是他帮忙出钱，这座大桥肯定是没办法修的啊！” 无论是搬运工还是等船的居民，听了小黄的话之后全都激动不已的大声附和。这些人全都是希望新区的人，他们当然知道修建一座清江大桥能够为区里的发展提供多大的助力，所以大家才会在得知相关消息后这么开心。 第1370章 拓展发展空间 正所谓“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有了这座清江大桥，整个希望新区的各个乡镇就能合为一体，居民们之间走亲戚或者上班也会方便很多。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小黄等人还在码头上激动地谈论着修桥的事情的时候，牛小强正在跟吴萍边走边聊：“萍姐，施工队你准备找哪里的？可不可靠啊？” 吴萍立马回答：“我跟省大桥局联系过，他们明确的表示，只要资金到位，他们就会立刻派人过来现场勘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桥梁设计好，再然后嘛，自然就是开工建设了，说到可不可靠，我想咱们省内应该没有必要大桥局更专业的建桥队伍了吧？” 牛小强面露诧异之色：“大桥局的人为啥这么积极啊？他们可是事业单位，办事不是一直都很拖拉吗？” 吴萍呵呵一笑：“现在凡是事业单位，日子都不太好过，尤其是国营性质的工厂，有很多都到了无活可干的地步，大桥局虽然跟工厂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他们也需要招揽工程养活一大帮子职工，再者咱们这个项目也不算小了，人家能不积极一点吗？” 吴萍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强，你师父为啥这么快就同意了区政府向他借钱修桥的事情啊？你不是说即便他答应，也需要一个多月才能把钱准备好的吗？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钱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把津南石化机偿还五百万美元欠款的事情告诉给了吴萍。吴萍闻言颇为开心的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牛小强笑着接口：“除此之外，我师父觉得修了这座桥可以为他今后的投资做好铺垫，他借钱给区里修桥其实也是在帮助他自己，因此他昨天才拿到这笔还款，今天就让我过来找你谈修桥的事情。” 吴萍用力点头，眼神中满是赞许之色：“方老爷子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啊，知道做生意要进行长远的规划，这一点要比绝大多数生意人强太多了。” 她说到这里询问道：“你刚才说修桥可以为你师父今后的投资做好铺垫，这里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牛小强指了指清江对岸：“我师父觉得清江对岸的那片荒地十分利于兴建工厂，凹山镇的面积有限，迟早会不够用的，到了那个时候，必须要另外找地方规划成工业区，他思来想去，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清江对岸。” 凹山镇的面积其实不算小，方圆大概有二十平方公里。可惜的是镇上的居民当初修建住宅的时候比较随意，居民区的规划可以说基本没有，因此浪费了不少的土地。 清江对岸的荒地面积比凹山镇要大好几倍，最少有一百平方公里。即便刨去希望农场的用地面积，也还剩下九十多平方公里。如果能够把这片荒地利用起来，就可以为整个希望新区的发展提供充足的空间。 吴萍乐不可支的哦了一声：“希望新区方圆数千平方公里，但绝大多数地方都是大山，难得能够找到地势这么开阔平坦的地方，你的师父还真是有眼光啊。” 她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招商大会的事情了，如果到时候有汽车配件厂来咱们这里搞投资，不如让他们集体在清江对岸修建厂房好了，至于凹山镇剩下的土地，就全都留给你师父，你觉得咋样？” 牛小强微微摇头：“萍姐，这么办事可不行，清江对岸现在还是一片荒野，无论是交通还是生活，都很不方便，如果让那些汽车配件工厂去那边建厂，人家会不会觉得条件太艰苦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资金和技术引进来，先树立几个光辉的榜样，等到其他的配件工厂一看这些先驱们挣到钱了，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蜂拥而至，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安排他们去清江对岸建厂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区里也要提前做好配套设施的建设，比如说先把对岸的土地平整好，该修的道路也要提前修好，除此之外，最好能够把居住在大山深处的那些向民们迁居到对岸去，让他们在对岸形成一个聚居区，这可以为配件工厂提供充足的劳动力，也能增加对岸的人气，还可以为这些乡民今后发家致富提供一个良好的契机。” 吴萍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但很快她就苦着脸道：“你的提议自然是很好的，但区里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的资金去迁徙那么多的乡民，就拿孤峰乡来说，男女老少加起来多达数万人，这可是上万个家庭，即便按照一户人家一栋房子计算，也要修建上万栋，这么多的钱让我上哪里去找啊？” 牛小强笑了笑：“萍姐，你的思维还不够开阔，看待问题有些僵化，总是想着让区里出钱来搞建设，其实你刚才所说的问题如果换个角度去思考的话，就可以很轻松地解决了。” 即便被牛小强当面数落，吴萍丝毫都没有生气。她娇笑道：“如此说来你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喽？姐姐脑子笨，你还是赶紧给姐姐指一条明路吧。” 牛小强没有卖关子，立马把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我的主意其实很简单，你可以先借钱修建类似于方氏集团那样的宿舍楼，而不是给每一户居民修建一栋房子，这些宿舍楼都属于高层建筑，占地面积并不大，如此一来就可以大大的节约用地，为将来的发展留下充足的空间。” “等到宿舍楼修炼好，你可以跟居民们签合同，凡是愿意搬迁到宿舍楼里面居住的，都可以优先介绍工作，然后让他们采取分期还款的方式偿还建设费用，区里将在这项工程当中不挣一分钱，这些宿舍楼修建的时候一共花费了多少钱，就让居民们偿还多少钱，一直到还清为止。” 第1371章 山民搬迁计划 牛小强说到这里解释道：“我曾经计算过这种套房的建设成本，由于是大规模的建设，因此成本将会被大大的压缩，算下来一套房子的建设成本大概在三千五百块钱左右，这个数目相对于搬迁的居民们来说已经不算高了，只要他们有了稳定的工作，每年的收入能有几百块，最多几年就能把钱还上。” 吴萍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丝其他的意思，她盯着牛小强，满脸期待地问道：“小强，你刚才说区里可以借钱把房子修起来，你是不是愿意帮姐姐去借钱啊？” 牛小强其实并不差钱，他准备把昨晚收到的五百万美元的资金全都拿出来，提前解决今后的发展当中将会遇到的瓶颈。 在牛小强看来，他在今后主要会遇到两个发展瓶颈，一个是企业用地的短缺，另一个就是人工的短缺。 他刚才提出的意见可以圆满的解决这两个问题，为了将来的长远发展着想，牛小强觉得自己把钱借给区政府也是应该的。 反正这些钱区里肯定是要偿还的，如果还不起，还可以用名下企业的税收去去抵扣，因此赖账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这也是他敢于掏钱借给吴萍的原因所在。 只见他呵呵一笑：“为了帮助萍姐搞建设，我昨晚跟我师父长谈了一番，在我的劝说下，我师父同意吧那五百万美元的款子拿出来支持区里的基础设施建设。” 这个消息让吴萍颇为惊喜，要不是因为现在是大白天，估计她都能抱住牛小强狠狠地亲上几口。 只见吴萍满脸的惊喜之色：“这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五百万美元的巨款，我不仅能修建一座清江大桥，还能完成数万孤峰乡乡民的搬迁工作！小强，姐姐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牛小强提醒道：“萍姐，有些事情你可要注意一下，比如说孤峰乡已经渐渐闯出名头的神农牌蜂蜜，这个产业可不能丢，此外还有已经种植好的药材和果树，也不能舍弃，你在搬迁的时候最好按照不同的村寨组建相关的工作小分队，让这些小分队的成员继续养殖蜜蜂和果树药材，这可以增加居民们的收入，如果舍弃掉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吴萍欣然点头：“姐姐记住了，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对于吴萍能否完成搬迁的事情一点也不担心。 他刚才之所以主动提到搬迁孤峰乡的乡民，主要是因为吴萍在孤峰乡扎根数年，她凭借着良好的工作作风和严格的自律精神，在孤峰乡拥有极高的威望。就算有的人对搬迁的事情心存顾虑，但在吴萍的保证下，这些人的顾虑将会被降低到极低的程度。 孤峰乡的乡民们都很信任吴萍，如果吴萍说自己保证可以给大家安排工作，那么就不会有人怀疑这个保证的可靠性。 如果换成柳河镇或者是凹山镇的居民，可能还做不到这个程度。 当然了，希望新区的辖区内一共有数十万常住人口。除了孤峰乡、凹山镇、柳河镇之外，还有十几个其他的乡镇。这其中除了凹山镇和少数几个条件还算不错的乡镇，其他所有乡镇的居民基本都需要搬迁。这些居民将会成为牛小强的工厂未来所需要的工人，只搬迁一个孤峰乡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但只要吴萍把孤峰乡的乡民们树立成榜样，等到其他乡镇的人看到孤峰乡的乡民们搬迁之后的幸福生活，那个时候吴萍再跟他们谈搬迁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轻松了。 这个道理吴萍也是懂的，并且她还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这其中的好处。 身为希望新区的一把手，吴萍管理着这一大摊子事情，有很多时候她都会产生鞭长莫及的感觉。 尤其是那些地处偏远山区的村寨，有很多连一条最简易的石头路都修不出来。想要修一条道路通往这些村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山给炸开。 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那么大的山，你需要耗费多少炸药才能炸出一条路来？吴萍曾经计算过，如果真的选择炸山，那么光是购买炸药的钱就需要好几百万，如果加上人工费用，没有一两千万根本不用想。 更何况有的小村寨只住着十来户人家，为这十几户人家在大山中炸出一条路来划算吗？ 由于道路不通，因此吴萍对于这些村寨的管理颇为头疼。就好比她在推行果树和生猪养殖计划的时候，消息根本就没有通知到这些位于深山老林的村寨原因也很简单：这些村寨即便养了猪，也没办法运出来。 那些山民们可以背着背篓，翻越悬崖峭壁把种植出来的药材和水果运到外面销售，但如果让他们扛着一头猪出来，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有人也许会说，把这头猪杀掉，然后把猪肉背出来卖难道不行吗？ 答案是不行，原因让人意想不到。由于道路难行，这些山民们从自己家走到具有猪肉消费能力的凹山镇最少需要花费好十天时间，有的甚至需要花费半个月才能走出来。 没有在大山里面生活过的人，是很难想象山路的艰险的。李白曾经写过《蜀道难》，这首诗非常客观的刻画出了山路的难行。 猪肉是有保质期的，保质期远远没有药材和水果长久，一旦耽误的时间太长，猪肉就会坏掉，根本不可能卖得出去。 正是因为有着这些条件的制约，因此吴萍才会对这些深山老林里的存在感到头疼。她觉得“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对了，很多时候不是老百姓们不够勤劳，实在是现实的环境太过恶劣，即便你再勤快，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现在好了，有了牛小强提出的搬迁计划，吴萍对于带领辖区内的民众们发家致富更有信心了。把人民集中起来也更加便于管理，从这个角度来看，这绝对是值得认真筹划的大好事。 第1372章 从现在开始重视环境问题 当然了，从其他的角度来看，搬迁计划也并不是没有问题的。 最首要的问题就是数十万人要是居住在一起，这对于居民区的承载能力将会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比如说粮食和饮用水，粮食可以从外面采购，饮用水需要修建自然水厂，这还算是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解决的问题。 在牛小强看来，最难解决的应该是环境问题，说白了就是生活垃圾如何处理的问题。 环保这个话题在如今的国内基本不存在，因为国内的工业还比较欠发达，即便是那些重污染行业，比如钢铁厂或者造纸厂，对于环境的污染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在国外，比如说美国，环境保护确实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政府也比较重视这个问题，对于污染环境的行为一直都采取高压政策。 牛小强开设的工厂暂时还没有污染环境，但是凹山镇的居民在生活中产生的垃圾却随处堆放。这些垃圾里面有很多极难降解的塑料制品，对凹山镇的环境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对于镇容镇貌也有着负面影响。 牛小强曾对吴萍说过这件事，吴萍却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在她看来，国内到处都是这样，即便是大城市，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生活垃圾污染环境的事情。 一般大家都是直接焚烧处理，至于焚烧后的烟尘对环境和人体有什么危害，这个就没人去操心了。 在绝大多数人还在为了生存努力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去关心环境问题。如果你连饭都吃不饱，你还有心思去关注这个吗？ 牛小强看得比较长远，同时她是凹山镇本地人，对自己家乡的环境问题自然而然的比较关心。 他趁着吴萍心情很不错的这个时机，再次提起了环境保护的问题：“萍姐，如果区里想要从我师父这里借钱完成孤峰乡的搬迁工作，有一个前提条件必须做到，这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环境问题，如果区里没办法确保环境不受到生活垃圾的污染，我就不同意借钱。” 牛小强的这番话给吴萍炙热的心降了降温度。吴萍哭笑不得道：“小强，咱们区里的很多居民连吃饭都成问题，你却跟我谈什么环境污染的问题，这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啊？” 牛小强摇摇头：“萍姐，我觉得这一点也不过头，环境是人类生存的根本，如果为了经济发展而忽略了环境问题，等到经济发展起来之后，人民将需要面对的是满地的垃圾和各种有毒有害物质，这对于大家的身体健康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应对？” 牛小强说到这里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萍姐，有些事情最好还是未雨绸缪，如果不把萌芽扼杀在摇篮中，等到你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就很难解决它了。” 吴萍仍然有点难以理解牛小强的心态。她当然知道污染环境不是好事情，但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在很多人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情况下，花费时间和精力，甚至还要花钱去预防环境问题，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还不如把这些精力和金钱拿去资助贫困失学儿童来得实在呢。 不过这已经是牛小强第二次提到这件事，再者牛小强已经设置了先决条件。为了能借到钱，吴萍只能向牛小强妥协。 她微微点头：“好吧，姐听你的，从现在开始重视环境问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牛小强立马顺杆而上：“我觉得你首先应该做的就是找一处地势低洼的山沟沟，把镇上的生活垃圾全都运到那边去进行填埋处理，并且今后镇上的生活垃圾全都要按照这个办法处理。” 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至于清江对岸即将兴建的生活区，也要提前找好垃圾填埋场，并且要修建住专门的垃圾池，让居民们全都把生活垃圾倒入垃圾池，由清洁工人集中运输。” 吴萍听到清洁工这个词，立马苦着脸道：“运输数万居民的生活垃圾得请多少清洁工啊？这些人的工资将会给区财政增加额外的开销，现在区里还有那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瞎折腾了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萍姐，清洁工岗位的设立也能解决部分人的就业问题，这属于好处，你就没看到？至于他们的工资，可以通过其他的项目来进行资助。” 吴萍好奇道：“你所说的其他的项目是指？”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我指的是水电站，一旦新的聚居区建成，不可避免的将要增加咱们区的电量消耗，目前由省轻化厅援建的水电站即将投入使用，完全可以支持猛然增加的用电量的，区里可以按照市场价格收取电费，即便这样，也可以挣到不少钱，由于这座水电站不属于国有，因此电费收入完全可以由区里自行使用，有了电费的收入，清洁工的工资还是问题吗？” 牛小强所说的这座水电站是在范德民的努力下才投资兴建的，当然了，这其中也离不开钱老的支持。 这座水电站的性质有点特殊，按照当初下发的文件来看，这座水电站将直接为凹山镇的外资企业服务，至于水电站的所有权，则直接划归到了希望新区区政府的名下。 类似的情况在国内并不罕见，一些特大型国有企业一般都修建有自己的发电厂，电厂的电量除了供应工厂的正常生产需求，多余的还能供应给职工宿舍，电价的定价是根据电厂的运营成本来决定的，跟国家电网的定价有所不同。一般来说价格会更加便宜一点。 牛小强所说的办法还是很具有可行性的，反正水电站归区政府所有，区政府拥有定价权。只要电价不比国家电网高，居民就肯定能接受。 如此一来就能挣到钱，然后用这些钱来支付清洁工人的工资了。 第1373章 人民币将会贬值 吴萍最喜欢跟牛小强探讨问题，因为牛小强总能在探讨的过程中把问题解决掉。她娇笑道：“每次跟你谈事情的时候，姐姐总会感到很轻松，因为姐姐知道，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能想到最妥善的解决办法，关于垃圾处理的问题，姐姐听你的，按照你的意见去做吧。” 牛小强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萍姐，我师父可以借钱给区里，但是借款利率的事情必须要提前说清楚，这方面你是怎么看的？” 吴萍笑着回答：“就按照银行的基准利率来计算利息吧，到时候我会把合同拟定好，签完字后就能生效了。” 牛小强追问道：“你所说的基准利率指的是居民的存款利率吗？” 吴萍点点头：“当然啊，不然你还想按照什么利率计算？” 牛小强原本想按照银行的贷款利率计算，因为贷款利率要比存款利率高得多。存款利率最多只有两三个百分点，但是贷款利率却普遍都超过了八个百分点，有的甚至超过了十个百分点。由此可见两者之间的差异还是非常大的。 此刻一听吴萍准备按照存款利率来支付利息，牛小强立马有种吃了大亏的感觉。不过想起这笔借款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将来的发展提前打基础，牛小强也就没有在利率的问题上过多的纠结。 他现在不差钱，对于几十万的利息不象以前那么看重。话虽如此，牛小强还是准备提醒一下吴萍：“萍姐，我借给你的是美元，你偿还本金和利息的时候也要用美元支付才行，这一点你可不能忘记了。” 吴萍听到这话有点反犯难：“小强，你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如今国内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把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可以说一点阻碍都没有，但如果想把人民币兑换成美元，那就是困难重重了，你就别为难姐姐了好吗？” 如果是一般的企业，肯定会把美元死死的攥在手里。这是因为美元属于硬通货，可以直接在国际市场上购买物资。 人民币就不行了，在国际市场根本没有地位可言。如果你需要购买国外的物资，只能拿着人民币去找外汇管理部门，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他们帮你把手里的人民币兑换成美元，个中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 牛小强却不同，他手里的美元要比人民币多得多，再者他在美国那边的公司业绩都还不错，根本就不缺美元，因此对于吴萍的恳求，牛小强并未拒绝。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萍姐，我可以答应你用人民币还款的条件，但我也有自己的要求等到借款期限完结，区里还款的时候必须要按照美元和人民币的实时汇率进行计算，你看行吗？” 吴萍想都没想，立马就欣然点头同意了：“没问题，我可以把这个条款写到合同里去，你大可放心。” 吴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区财政造成了多么大的负担，牛小强却是一清二楚。 按照牛小强的推测，人民币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贬值，并且贬值的幅度还有点大。这是因为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国家的经济将从由国家主导的计划经济彻底转变到以外商投资主导的自由经济。 很多外商之所以来中国投资建厂，主要看中的是国内廉价的劳动力成本和税收优惠政策，他们依靠这两个优势在中国进行生产，然后把产品出口到其他市场进行销售，这可以为他们挣到非常高的利润。 就拿美国来说，普通美国工人的年收入大概在一万八千美元左右，但是在中国，普通工人的年收入只有区区三四百块人民币。即便不考虑汇率因素，只单纯的比较这两个数字，就能看出中国人工成本是何等的低廉。 如果一家企业的工人数量为五百人，它在美国进行生产的话，每年光是工资的支出就会高达九百万美元。 可一旦这家企业把自己的生产基地搬迁到中国来，它每年的工资支出就只有几十万人民币，这一去一来，光是节省下来的工资支出就能让这家企业大大的提高利润率。 如果再加上中国开出的税收优惠政策，这家企业挣到的钱就更多了。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外商愿意来中国投资建厂的最主要原因。 牛小强之所以预测人民币会在不久的将来大幅度贬值，那是因为随着来国内投资的外商越来越多，中国将很快对出口贸易形成一定的依赖性。 国内的民众生活物资普遍比较匮乏，但由于大家都不怎么富裕，因此购买力很有限。外商们本就有自己的国际销售渠道，他们生产出来的部分商品可以就近在中国销售，但更多的商品却还是要依靠相对比较富裕的国家进行消化。 如此一来国家的出口贸易就会呈现出一个跨越式的增长情况，国家需要外商给国民提供就业岗位，也需要出口贸易的税收来增加财政收入，因此从最有利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国家必须要考虑出口贸易这一块的情况。 为了维持住出口贸易的良好增长势头，进而吸引到更多的外商来中国投资兴业，从而更好更快地搞活国内经济，政府在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贬值本国货币。 一个国家的货币一旦贬值，就会对出口非常有利，这是因为贬值的仅仅是本国货币，美元这个国际通用的基准货币却不受影响。你用国内的来说比较廉价的商品进行出口，挣到的却是美元，这样一来你的利润率就会大幅度提升。 打个比方说，如果在国内生产出的一件衣服的出口价格为十美元，通过目前的汇率换算，这件衣服相当于二十五块钱人民币。一旦人民币贬值了百分之五十，这件衣服的出口价格依然是十美元，但它的人民币价格提升了一倍，高达五十块人民币。按照本国货币结算的话，你的利润将会提升一倍。这就是货币贬值为出口贸易带来的好处。 第1374章 未来的发展瓶颈 目前国内的招商引资工作仍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沿海地区的经济特区已经展现出了非常好的经济活跃度，在短短数年的时间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情况，只要不是瞎子，就可以看出招商引资的巨大好处。 为了更好更快地发展国家经济，相关部门就必须要进一步的提供对招商引资更加有利的措施。只要能够吸引到更多的外商来国内投资，国内的经济肯定会继续朝着好的方向快速发展。 什么办法最恰当呢？在牛小强看来，这二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贬值本国货币。 这不仅仅是国内需要采取的措施，实际上任何一个经济体在发展的初级阶段，都需要依靠货币贬值这一招来刺激出口贸易的迅速增长。 你出口的商品越多，从外国人手里挣到的钱就越多，这代表着你所在的国家将变得更加富裕。 有了原始积累的庞大资金规模后，国家就能进行大规模的投资。比如说加大对基础设施的建设投入、或者拿钱去投资一些比较重要的项目。这些都是可以带动本国经济快速发展的良好举措。 二战后的德国这样干过，日本也这样干过，现在轮到中国，牛小强不相信国家不会不学习人家的成功经验。 而一旦国家真的学习了人家的成功经验，那么人民币贬值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牛小强现在按照一比二点五的汇率把钱借给区里，等过个几年，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可能变成一比五，按照五百万美元的借款数额计算，如此一来区里就需要偿还两千五百万给他，这比原来的还款数目增加了一倍。 牛小强提出的要求看起来有点像是在给吴萍挖坑，实际上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吃太多的亏罢了。私人借钱给区里搞建设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并且牛小强借的还是美元，还款的利息还是按照存款利率计算的，如果到时候连货币汇率都按照现在的比例计算，牛小强绝对是亏大发了。 吴萍并未意识到这个要求当中隐藏着的猫腻，她心情舒畅的眺望着江面，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小强，你说咱们区有没有可能在经济总量上超越清江市啊？” 牛小强想都没想，立马点头：“只要方氏集团的几个新的项目落到实处，希望新区在经济总量上超越清江市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吴萍对牛小强的话深信不疑，她差点就笑开了花：“真要如此的话，咱们区肯定会全国知名的！” 开心过后，吴萍有种得陇望蜀的念头，她接着问道：“你觉得咱们区的经济规模有没有可能超越省城呢？” 省城是一个省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在省内的地位相当于首都在国家的地位。目前江东省的省会的经济规模差不多有两百亿人民币，这个数字即便对于现在的牛小强来说，也有些遥不可及。 牛小强忍不住哈哈一笑：“萍姐，你的野心挺大的嘛。” 吴萍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你快点回答姐姐的问题，到底行不行啊？” 牛小强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道：“就我个人来看，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难度相当大。” 吴萍有点失望的问道：“你能说说原因吗？” 牛小强侃侃而谈道：“原因主要有三点，首先是咱们区的规模没办法跟省城相比，无论是哪个方面的条件，都跟省城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就拿人口来说，咱们整个区现在一共只有几十万人口，省城却高达八百多万，你不要以为人口不重要，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时，人口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人口数量越多，就能提供更多的劳动力，并且在消费规模上也会更加庞大，这关系到一个地方的发展潜力，是一个很关键的基础要素。” 吴萍质疑道：“你说的不对吧，中国的人口高达十几亿，但为啥在经济上却距离人口较少的西方发达国家差距那么大呢？” 牛小强解释道：“中国的经济之所以比西方强国差很多，这是因为咱们这三十多年里走了一些弯路，一旦咱们步入正轨，一心一意的发展经济，到时候肯定可以实现超越，我对此可是很有信心的。” 吴萍哦了一声：“那么后面的两个原因是什么？” 牛小强接着说道：“第二个原因是政策的制约，省城毕竟是省城，在省内的地位相当于首都在国家的地位，咱们省内的诸多优惠政策不可避免的将会朝着省城倾斜，加上省城拥有的强大号召力和消费规模，许多企业肯定会首选省城作为投资目的地，这一点咱们区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吴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的在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省内的政策肯定会一多半的倾斜到省城，咱们区是享受不到同等待遇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最后的原因在于两者之间经济体量的客观差距，目前省城的经济总量高达一百八十亿元，咱们区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亿，即便省城从现在开始躺着不动，咱们想要追赶上他们也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人家真能躺着不动吗？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当我们在迅速发展的时候，省城也会依靠着各种政策的倾斜逐步加快发展速度，即便咱们的经济规模每年增加百分之十，但只要省城每年增加百分之五，咱们就很难追赶上他们。”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咱们区的资源跟省城相比差距巨大，这是天生的短板，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时，必将会遇到瓶颈，如果不解决这个瓶颈，咱们永远也别想超越省城。” 吴萍听到这话来了兴趣：“你所说的瓶颈我懂，是指资源方面的限制嘛，按照你的看法，咱们该如何解决这个瓶颈呢？” 第1375章 咱们要转变发展思路 牛小强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呵呵一笑：“想要解决这个瓶颈，咱们必须要改变发展思路，目前咱们区是靠着工业作为支柱产业的，具体来说是靠着商品贸易作为挣钱的基础，市场的容量是有限的，不管是哪个行业，都存在着一个上限值，比如说汽车行业，全球加起来就只有那么多的销量，销量就代表着市场容量，并且这个市场容量还不是任何一家车企能吞的下来的，想要挣到钱，你需要跟其他的汽车企业展开竞争，这对于一家车企的营业能力来说也是一种制约，强大如丰田或者福特，市场占有率也没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由此可见任何行业都有尽头存在，这一点在制造业显得尤为突出。” “我刚才说咱们要转变发展思路，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那就是产业转型，当然了，咱们没必要舍弃掉已经建立的工业集群，可以另外开拓收益更高的产业。” 吴萍越听眼睛越亮，牛小强的话带给她一种全新的思路，这种思路吴萍以前根本就没意识到。她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所说的收益更高的产业指的是什么？” 牛小强微微一笑，说出了五个字：“高科技产业。” 吴萍闻言不由一愣，似乎根本就没想到牛小强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高科技这个词汇目前在国内基本等同于痴人说梦，哪怕是再有魄力和闯劲的人，也不敢涉足高科技产业。原因在于国内的底子太薄，国内连很多稍微精密一点的工业制造设备都需要依赖进口，又哪里来的底气谈什么高科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吴萍才会表现得这么意外。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迟疑着开口：“小强，你确定咱们区有能力构建高科技产业？” 牛小强似笑非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吴萍刚准备开口解释，牛小强就一摆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咱们根本不具备相关条件对吧？确实，咱们现在还不具备构建高科技产业的条件，但这只是暂时的情况，随着挣到的钱越来越多，方氏集团就有更多的资金用来执行这个计划，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我师父极力主张把技术员送到美国去深造？这其实就是在为了构建高科技产业提前布局，经过深造的技术员明显具有更加开阔的思维，能力上也更加强悍，有了这种成功的培养人才的经验，方氏集团完全可以照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牛小强说到这里目光深邃的看向远处的大山，像是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不管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你有勇气迈出第一步，那就有成功的希望，如果连敢于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成功？” 吴萍呆呆的看着牛小强，在这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行者。 面对着艰难险阻，牛小强的身边没有一个伙伴，他一个人默默地朝前行走，他的背景看上去那么的孤独，但同时也显得那么的倔强，忽然之间，吴萍觉得自己十分的渺小，在牛小强的面前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牛小强的战略眼光不可谓不远大，他总能在别人还没想到的时候就展开行动，即便再困难的事情，牛小强也是丝毫不惧。 他的这种品质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也是其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即便有其他人跟牛小强有着同样的想法，这个人也很难像牛小强这样把自己的远大理想付诸实施。牛小强可以挣到足够多的资金，为自己创造条件，试问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 国内不是没有挣到大钱的人，但这些人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眼光比牛小强看得更加长远，这就是其他人与牛小强之间的差距。 牛小强感叹过后察觉到了吴萍异样的目光，他忍不住笑道：“萍姐，看你这眼神，你该不会是在崇拜我吧？” 这本来只是个玩笑，不料吴萍听了之后却感叹道：“姐姐确实有些崇拜你，你这样的人也确实值得姐姐崇拜。” 牛小强哈哈一笑：“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发飘了，能够被你这样的女人崇拜，我可是很有成就感哦。” 吴萍捶打了一下牛小强的肩膀，笑骂道：“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啊？本来是非常严肃的气氛，被你这么一弄，完全变成了笑话了。”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的计划还是很值得考虑的，当然了，具体的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努力，我只能给你提供政策上的支持，姐姐在此祝愿你早日达成愿望。”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真诚，牛小强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类似的话，刚才的那些话算是他自己的小秘密。之所以会跟吴萍说，那是因为吴萍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也是个敢于做实事的人。 此外吴萍带给牛小强一种很特殊的亲近感，两人之间必须要有什么顾虑，无论是什么话，都可以当面说出来。在这个方面，就连张小兰都比不上吴萍。 至于她为什么比不上吴萍，可能是因为吴萍跟牛小强之间的关系更加深入吧。 谈笑过后，两人继续前行。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走了五十多米后，两人遇到了一个芦苇荡。 牛小强看着芦苇荡里面的淤泥，苦笑道：“萍姐，你确定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吴萍很认真的点点头：“肯定要继续往前走啊，不实地勘察一下整体情况，姐姐怎么能做到心里有数？” 牛小强听到这话只得闭嘴，跟在吴萍身后继续前行。 中午时分，牛小强回到了家里。他浑身上下全都是淤泥，看起来狼狈不堪。 大罗伯特看到牛小强的模样后忍不住一愣，随即笑道：“学弟，你该不会是洗泥巴浴去了吧？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啊？” 牛小强心说：我确实是洗泥巴浴去了，还是跟一个美女一起洗的呢。 第1376章 牛大虎一家被抓 牛小强刚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大罗伯特就收起笑容提醒道：“刚才有来你家找人，由于语言不通，他们留下了一张纸条后离开了，你自己看吧。” 牛小强接过纸条一看，发现留言的是大姥爷，他让牛小强去宗族祠堂，想跟牛小强商量一下具体的施工方案。 牛小强把纸条扔进垃圾篓，洗完澡后跟大罗伯特交代了一下，然后感到宗族祠堂。 大姥爷正带着几个辈分很高的族人勘查地势，一看牛小强来了，这几个人全都迎了过来。 大姥爷首先开口：“小强，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觉得这里太偏僻了，想把祠堂迁移到镇上去，你看行吗？” 牛小强毕竟是出资人，虽然他的辈分很低，不过大姥爷却觉得迁移祠堂这种事还是跟牛小强说一声比较好。 牛小强掏出用来招待的香烟，给每人发了一支才笑道：“大姥爷，这种事情您几位商量着办就行，没必要问我这个后生，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保证会无条件支持。” 大姥爷很是爽朗地笑道：“毕竟是你出的钱，我觉得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你的意见比较好，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出来就是，不要有任何顾虑。” 其他几个长辈也都出言相劝，牛小强只得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真要我说的话，我觉得把刺探迁移到镇上去不是很方便，一来镇上工厂太多，比较嘈杂，万一惊扰到了列祖列宗，那就不太好了，再者镇上的土地早就规划好了用途，咱们总不能强行要求区里修改规划吧？这未免太霸道了一些，大家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大姥爷等人思考了片刻，然后纷纷点头，对牛小强的话表示赞同。 随后大姥爷询问道：“那么按照你的意思，咱们把宗族祠堂迁移到哪里好呢？” 牛小强指了指牛家村村东头的稻谷场：“那个地方地势平坦，比较有利于搞建设，现在牛家村的人基本都没有种田了，因此打谷场派不上用场，空着也是空着，还不是利用起来，此外牛家村的道路还算是比较通畅，直接连接着通往县城的石头路，并不妨碍大家前来拜祭祖宗，综合这些因素来看，我觉得还是把宗族祠堂迁移到打谷场比较合适。” 几个人小声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意见，随后大姥爷作为代表发言道：“好的，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咱们把宗族祠堂迁移到打谷场上去。” 牛小强还要赶回家搞设计，他谢绝了大姥爷的午饭邀请，回到家后吃光了三姐送回来的饭菜，然后跟大罗伯特坐在一起埋头干活。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比较平静，唯一的大事情就是牛小强代表方氏集团跟区里签订了借款合同，把五百万美元交给了吴萍。 到了十月底的时候，谢军从市里回到了凹山。 他通报了一条消息给牛小强：“老板，牛大虎被抓了，他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也一并被抓。” 谢军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市里，通过王老虎的渠道了解关于牛大虎的相关情况。 牛小强早就吩咐过他，得到牛大虎被抓的消息后，谢军就不用再待在市里。 此刻听了谢军的情况汇报，牛小强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去招待所待着吧，有事情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谢军点点头，离开了牛小强的家。 当天晚上，牛大虎被抓的消息传到了凹山镇。很多不明内情的人碍于牛大壮的面子，只敢私底下议论。 牛大壮却显得很是平静，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影响。不仅是他，家里的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如此。 大家该干嘛干嘛，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十一月二号，凯琳娜返回到了江东。牛小强忙于研发，派了三姐和王小雪去省城机场把凯琳娜接了回来。 按照原定计划，凯琳娜本来因该提前几天回来，不她之所以在津南多待了几天，主要是因为丁红强花了几天时间准备相关材料。 这些材料全都跟哈里伯顿有关，其中包含了哈里伯顿这大半年以来的所有出口账目，营业额和利润也全都纤细的罗列了出来。 有了这份最详尽的资料，猎人公司就能在接下来的侵权官司当中占尽优势了。 牛小强花了一个钟头把这份资料上的数据翻译成英文，然后交给凯琳娜：“你把这份文件传真给洛桑，让她保管好，等到我们回到美国后，就立即跟哈里伯顿对簿公堂。” 猎人公司已经向波士顿当地法院提交了诉讼申请，当地法院已经通过了审核程序，具体的开庭日期确定在了十一月十号。 凯琳娜闻言想了想，然后开口：“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准备一下吧，至于你，你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后再去美国跟我汇合。” 牛小强觉得这样也好，于是点点头：“这样也行，你先休息两天，然后我再派人把你送到机场去。” 凯琳娜不再多话，点点头去招待所歇息去了。 大罗伯特这些天一直都在配合牛小强展开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研发工作，两人几乎每天都加班到转钟，这对于牛小强来说自然没有什么，但对于一向比较散漫的大罗伯特来说却非常疲累。他不仅身体累，心里也感到很疲累。 凯琳娜刚刚离开，大罗伯特就苦着脸道：“学弟，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放个假啊？” 牛小强笑着鼓励道：“最多还有两天我们就能完工了，你在坚持一下下，等忙完了之后，我会派专人陪着你去好好放松一下。” 大罗伯特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再坚持两天，到时候你可不要失言啊。” 牛小强拍了拍大罗伯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话不算话的，一定会好好的犒劳你。”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牛小强忙活了大半年的设计工作终于完成。他把相关资料存在电脑里面，然后把提前叫回来的牛小东找了过来，让牛小东充当起了大罗伯特吃喝玩乐的向导。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377章 世界知名的配件厂要来 牛小强递给牛小东一扎钞票：“这里是一万元，就当是你们的活动经费了，小东，你可一定要把罗伯特招呼好，但有些底线你最好不要去跨越，你明白吗？” 牛小东原本对于牛小强把自己叫回来这件事感到有点忐忑，他还以为牛小强又要像上次那样警告自己。 没想到牛小强是想让自己给一个美国人当吃喝玩乐的向导，这让牛小东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变得得非常的兴奋。他搞销售是一把好手，搞吃喝玩乐更是好手中的好手。 牛小东把牛小强递过来的钞票装进自己的腰包，一脸激动地连连点头：“请强哥放心，我一定会把罗伯特先生招呼好的！对于那些不能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 牛小强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刘心武招了招手。 刘心武立马跑了过来，牛小强介绍道：“小东，这位是海森电子的高级技术员，曾经去美国深造过，他的外语水平很是不错，就让他给你们充当翻译吧。” 牛小东很会来事，立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笑呵呵的跟刘心武打招呼：“刘大哥好，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高级人才了，预祝咱们这次合作愉快。” 凹山镇就这么大，刘心武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听说过关于牛小强的不少事情。他知道牛小强有几个关系很好地发小，眼前的这位牛小东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着和和气气的牛小东，刘心武不敢怠慢，他很是客气的微笑着还礼：“过奖过奖，小东兄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我保证全力配合你完成牛秘书交代的任务。” 大罗伯特早就收拾好了行装，有点等不及了。他冲着牛小强使了个眼色，牛小强立刻会意，微微一笑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吧。” 三人同时点头，一同朝凹山镇码头走去。 刚刚送走这边的三个男人，那边又有三个女人走了过来。三个女人分别是凯琳娜、牛秋香和王小雪。 今天是凯琳娜启程返回美国的日子，由于她不认得路，因此牛小强特地找来自己的三姐和王小雪护送她去省城机场。 凯琳娜将会首先乘坐飞机抵达首都，然后在首都转机，直接飞往美国。 牛小强对牛秋香叮嘱一番，这才跟凯琳娜挥手告别。 等到三个女人离开，牛小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王小霜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看到牛小强进来，王小霜立马从房门后的衣帽架上取下来一套西装：“小强，你等会儿要去参加区里举办的招商大会，不打扮一点可不行，这套西装是我特地委托于姐帮你定做的，你先试一试，如果有哪里不合身，我可以拿去于姐的制衣厂修改。”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忙碌，希望新区首届招商大会将于今天正式召开。具体的召开时间在上午九点半。 招商大会的事情是由周佳善全权负责的，她的办事能力非常强悍，不仅让牛小强刮目相看，就连吴萍也对她的超高效率赞不绝口。 如果换成其他人，估计很难再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召集到那么多的汽车配件厂，周佳善却能在半个月之内办成此事，这简直就能被称之为奇迹了。 牛小强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愣住了，随后给吴萍打了个电话，询问周佳善是怎么把那些汽车配件厂邀请过来的。 吴萍当时是这么回答的：“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她，问过之后才知道周佳善采取的是画大饼的策略，她在邀请函中写明帕卡德汽车公司将会投资数亿美元，在凹山镇建设一座现代化的汽车制造工厂，那些汽车配件厂的人看到这个投资额后都被震住了，然后就急匆匆的赶来凹山，想要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牛小强闻听此言忍不住哈哈笑道：“周姐还真是有办法，她画的这个大饼很具有吸引力嘛。” 笑过之后，牛小强接着问道：“萍姐，这些汽车配件工厂之中有没有国外的厂商？” 吴萍在电话中笑得很放肆：“你绝对想象不到有多少家外资汽车配件厂前来参会！我当初还以为这些外国的汽车配件厂对这次招商大会没啥兴趣，没想到这次跑来参会的外资厂商不仅有，并且还高达二十多家，情况比我当初预料的好太多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露出迟疑的神色：“萍姐，都有哪些外资汽车配件厂来参加招商大会啊？” 吴萍回答道：“有很多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厂，比如说佛吉亚、李尔、麦格纳、爱信精机、法雷奥等等，名字太多，我记不住啊，要不你亲自过来查看？或者我让人把外商的名单给你送过去？” 牛小强沉吟片刻后摇摇头：“反正等不了多久招商大会就要召开，我还是不看了，等到参加招商大会的时候再现场了解情况吧。” 吴萍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牛小强把听筒放下，自言自语道：“居然有这么多厉害的汽车配件厂来参加此次招商大会，他们的目的只怕不会那么单纯吧？” 跟吴萍不同，牛小强一眼就看出这些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企业的目的绝对不会单纯。 答案其实很简单：帕卡德汽车的招牌只能在国内吓唬不明真相的群众，对于这些世界知名汽车配件企业来说，他们可是很了解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情况的。 身为一家已经破产三十多年的汽车企业，即便现在已经展现出了复苏的迹象，但帕卡德汽车公司也绝对不可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号召力。 即便周佳善在邀请函中画出了几亿美元的一张大饼，但这张大饼只能让小型的汽车配件厂心动，至于这些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企业，几亿美元根本就不放在人家的眼里。 吴萍刚才报出的几个名字当中随便拿出一个，每年的营业额也有几十亿美元，人家是真正的巨无霸公司，在汽车配件行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378章 培养自己的零配件供应体系 此外这些知名汽车配件企业全都有着关系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以前跟帕卡德汽车公司没有任何交集，即便帕卡德汽车公司亲自向他们发出邀请函，估计人家也懒得搭理你。 但现实的情况却是他们居然全都接受了邀请，并且明确的表示会前来凹山参加招商大会，如果说他们没有其他的目的，打死牛小强也不会相信。 这些知名汽车配件企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牛小强很快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在他看来，这些企业有一多半的可能是来为他们的合作伙伴搞侦查的，想要趁机了解帕卡德汽车公司在中国的基本情况。 任何一家世界知名的汽车公司，都会培养自己的零配件供应体系，比如说福特、丰田、通用、大众、雪铁龙，他们全都拥有自己的零配件供应体系。许多汽车企业为了培养自己的零配件供应体系，甚至会直接出钱出力，对零配件企业进行扶持。 有的更加直接，会拿钱入股，控股这些零配件气供应企业。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是可以避免在零配件的供应方面被人卡脖子。汽车行业竞争激烈，为了提升市场占有率，暗地里大家你来我往，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不要以为只有国内的企业会打压竞争对手，国外也一样。如果你不能掌握最大的主动权，一旦受到别人的打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与此同时，培养自己的零配件供应体系还可以压缩制造成本，通过品质管控来提升产品的质量。 汽车是由数万个细小的零配件组装而成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最终消费者都会把责任推到车企的头上。 在汽车行业，口碑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核心要素。如果你卖给消费者的汽车总是出现质量问题，这很容易形成负面效应，大大的影响整车的销量。 为了降低出现质量问题的概率，全球所有的知名车企都会严格管控品质。管控品质并不是只管理组装汽车的过程，还要对外面采购的零配件进行严格检验。一旦发现零配件的质量和规格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通用的做法就是直接做退货处理。 质量就是生命这句话在汽车行业被奉为金科玉律，想要在这个行业闯出名头，你就必须要从各个方面入手管控好整车的品质。 在这个方面，国内的两大汽车企业远远被甩在了后头，或者说是他们自己自甘堕落，仗着有国家的扶持，根本不把消费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牛小强懒得去关心国内的两大车企的情况，他也懒得关心这些汽车配件供应商是来侦查什么的，反正他早就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如果大家公平竞争那就万事大吉，如果谁想要搞事情，那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好了。 伴随着自身实力的不断强大，牛小强的自信心也是越来越强大。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随便被人卡一下脖子就会陷入绝境的人，如今的他对于危机的承受能力提升了一大截，无论是谁，想要把他打垮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王小霜递过来的黑色西装，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说起来我有很长时间都没有穿西装了，就让我来试试这套西装合不合身吧。” 在王小霜的服侍下，牛小强很快就穿上了这套专门为他定做的西装。王小霜围着牛小强一边转圈一边赞叹：“你的身材很是修长，体形也非常好，穿上西装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真是太好看了。” 她说完话吩咐道：“你走几步试试，看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牛小强按照王小霜的吩咐在办公室来回走了两圈，然后他停下脚步微笑道：“这套衣服很合身，不需要修改。” 王小霜这才点头：“这就好，等会儿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去？” 牛小强摆摆手：“方氏集团有我跟我师父去参加就行了，人数多了口径就很难统一。” 王小霜嗯了一声：“那我去忙了，有事的话叫我一声。” 牛小强点点头，起身来到了方东平的办公室。 方东平正在办公室里翻看文件，于思梅在另一边低头审查账目。看到牛小强进来，于思梅笑了笑没有说话，方东平放下手里的文件，笑道：“小强，你穿上西装之后真是丰神如玉啊，嗯，不错不错。” 牛小强笑着坐在了方东平的对面：“师父，你就别寒蝉我了。” 方东平笑着把文件退给牛小强：“这是我跟其他人统计出来的需要采购的零配件表格，你过过目吧。” 方氏集团目前前只具有生产发动机、变速箱、底盘和少量金属配件的能力，其他的零配件基本都需要采购。 为了对接下来的整车制造提前做准备，方东平跟生产部的相关人员把自己无法自行生产的零配件罗列了出来，准备在这次招商大会上寻找可以生产这些零配件的合作伙伴。 牛小强根本就没去看这份表格，因为所有的数据早就被他摸清，并且记在了脑子里。 他微微一笑：“我早就把相关信息搞清楚了，不需要看统计表，师父，咱们还是提前去会场了解一下参加招商大会的配件厂的情况吧，只要提前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就能进行具有针对性的操作了。” 方东平点点头：“好的，咱们这就过去。” 此次招商大会的举办地点设立在海森电子，海森电子有两个生产车间是空着的，场地绝对够用。 本来吴萍想在方氏汽车的厂区举办此次招商大会，但却被牛小强给否决了。 在没有搞清楚前来参会的企业的底细额情况下，牛小强不想让那些没有合作诚意的配件厂过多的了解方氏汽车的具体情况。 两人下楼后边走边聊，一刻钟后来到了海森电子。 吴萍早就到了，她正在吩咐工作人员进行最后一次大扫除。 牛小强跟方东平走到吴萍身边，跟吴萍说明来意后，吴萍立即领着两人走进了海森电子空置着的一间办公室。 （感谢书友“中反的故事”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79章 扶持几家亲信企业 进入办公室后，吴萍从桌子上的文件夹中找出两份名单，分别递给了两人：“这上面就是此次前来参加招商大会的配件厂的名单，凡是上面记录的名字，他们派来的人员都已经登记过了，你们先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地方，随时可以询问我。” 牛小强和方东平全都点头，然后把名单浏览了一番。 牛小强暗自统计了一下，此次前来参加招商大会的配件厂一共有一百三十六家，其中国内的企业为一百零九家，国外的企业为二十七家。 牛小强统计完数量后开始认真的分析那些配件厂有合作的可能，他直接把博世等世界知名汽车零配件供应商给剔除掉，首先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二十多家外资配件企业。 牛小强早就了解过世界汽车行业的具体情况，并且还查询过哪家配件厂属于那个汽车企业的供应商。为了在这些外资配件厂中寻找到可能的合作伙伴，牛小强看的非常认真。 相比较国内的配件厂，牛小强自然更加看重这些国外的配件厂。牛小强并不是一个崇洋媚外的人，他之所以如此重视国外的配件厂，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因为国外的汽车配件厂在制造工艺和产品质量上明显更加具有优势，虽然人家的价格会更高一些，但牛小强觉得人家贵的有道理。 自打亚洲机械厂成立的那天起，牛小强就对质量问题极其重视，给下属们灌输了质量就是生命这个理念。现在他终于准备在汽车行业大展拳脚了，在产品质量上当然不可能降低要求。 此外，一旦这些外资配件厂愿意在凹山设立工厂，他们生产的零配件的价格肯定会大幅度降低，牛小强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承受的。 看了没多久，牛小强就拿起笔在十三家外资配件企业的名字后面做了标记。 这十三家外资配件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规模很小。其中最小的一家年营业额只有两百多万美元，这在汽车行业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牛小强之所以把这些规模较小的外资配件企业当成潜在的合作伙伴看待，主要是因为人家明显具有跟方氏汽车合作的愿望。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企业在汽车行业完全没有话语权，根本不受重视，只要方氏汽车能够给与他们一个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他们必将会真心实意的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 牛小强是这么规划的：先从外资配件厂当中培养几家属于自己的亲信企业，把他们塑造成成功的榜样，到时候其他的外资配件企业看到他们收获了成功后，肯定会怦然心动，主动来找自己寻求合作的。 就算其他的外资配件厂仍然无动于衷，牛小强也可以扶持这几家配件企业继续发展壮大，让他们增加零配件的生产种类，以他们为框架逐渐构建起一条高质量的汽车零配件供应链。 牛小强把做了标记的名单递给吴萍：“吴书记，麻烦你派人把这几家企业的代表请过来，我跟我师父想当面跟他们洽谈合作的事情。” 吴萍欣然点头，把自己的通讯员小黄叫了进来：“小黄，你去把名单上做了标记的这些厂商的代表带过来，速度要快。” 小黄立马点头，拿着名单跑了出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小黄就带着二十来个肤色各异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这间办公室的空间非常大，里面早就准备好了桌椅板凳。 吴萍身为主办方的负责人，很是热情地招呼大家落座。 这二十几个男女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的是欧洲人，有的来自日本，还有几个来自加拿大和美国。 牛小强没有配翻译，他自己的英语水平就要比翻译还好。等到这些外商的代表落座，牛小强微笑着开口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身边这位是方氏汽车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方东平先生，我是他的秘书牛小强，方先生已经授权给我，让我全权负责跟大家洽谈合作的事宜。” 这些外商代表原本对于区政府把自己提前叫过来谈事情感到很疑惑，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大家全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其中的好几个人甚至还因为开心露出了笑容。 身为汽车配件行业最底层的人士，其他人很难体会这帮人的感受。他们从来都不受到汽车企业的重视，汽车企业对待他们就像是对待可有可无的宠物一样，想起来的时候就扔给他们几根骨头填填肚子，没想起来的时候就根本不搭理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些人早就在生存与死亡之间挣扎过好多回了，个中滋味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们之所以会大老远的跑到凹山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面参加此次招商大会，基本都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虽然他们很清楚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破产了三十多年时间，但是看到邀请函上写着数亿美元的投资金额后，他们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 数亿美元的投资金额在汽车行业不算什么大手笔，在那些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供应商的眼里，这只是在小打小闹罢了。如今一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售价就高达数亿美元，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这么点资金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对于这些处在最底层的配件供应商来说，数亿美元的投资金额却是一个足以让他们怦然心动的数目。他们一点也不挑剔，只要能接到订单，挣点小钱就足够了。 牛小强说完话后快速的观察了一下对面这二十多号人的表情，他十分敏锐的发现所有人的眼神当中都流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牛小强立马就心里有数了，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方氏汽车有限公司的情况，这家企业属于中美合资，投资方分别是来自美国的帕卡德汽车公司和来自中国的亚洲机械厂，诚然，在全球汽车行业来说，方氏汽车的规模根本不够看，那些世界知名的汽车集团动辄资产高达数百亿美元，方氏汽车却只有数亿美元的投资金额，两相比较之下，我们显得非常寒酸。”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380章 世通公司的代表 这算是在先抑，紧跟着牛小强就开始后扬了：“但我想说的是，任何一家企业都是从无到有，一步一步的发展起来的，帕卡德汽车公司和亚洲机械厂都有恒心和毅力把汽车产业做大做强，这两家企业的持续造血能力都很强，都拥有着利润很高的自主产业，他们进行了非常坦诚的交流，共同制定了十分远大的发展规划，为了实现这个远大的发展规划，我们特地委托区政府举办了此次招商大会。” 牛小强说道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方先生之所以在招商大会还未开场之前就把诸位找过来，主要是想跟大家谈谈合作的事情，说句你们不太爱听的话，你们其实跟方氏汽车面临着相同的处境，大家在汽车行业都很弱小，弱小到了根本不被人正眼看待的地步，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抱成一团，一起为了美好的未来共同努力奋斗，在此，我代表方氏汽车向各位发出最诚挚的邀请，希望大家能够加入到方氏汽车的供应体系中来，让我们携起手，一起大展宏图！” 听了牛小强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在座的二十多号人全都面露喜色。牛小强已经展现出了方氏汽车的态度，这种态度正是这些人最希望看到的，因此立马就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说话的是一个白人男子，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他强压住内心的喜悦，推了推鼻梁上戴着的金丝眼镜：“牛先生，我是来自加大拿的世通公司的代表，我叫史蒂夫，我们公司十分乐意跟方氏汽车展开长期合作，不知跟贵公司合作需要做哪些准备？” 世通公司是专门生产汽车雨刮器的，此外还生产少量的刹车片和后视镜。这家企业的主要服务方为美国的克莱斯勒汽车公司。 由于他们在技术上并不具有优势，因此过得非常艰难，一年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五百万美元的营业额，至于利润，更是只有区区三十万美元。 这家公司已经成立了五十八个年头，可谓历史悠久，它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主要是因为这家公司采取的是家庭式作坊的经营模式，整个公司一共只有六名员工，营业场地为自家的仓库。 当然了，最开始的时候世通公司并没有这么寒酸，他们当年最辉煌的时候在底特律拥有着占地面积超过了一百英亩的厂房，职工数量超过了五百。 世通公司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那是因为他们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零配件供应商。 凡是达到一定规模的汽车企业，都会培养自己的零配件供应体系，对于汽车配件企业来说，只要你抱住了一根粗大腿，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不过这其中也并非没有风险，一旦你抱住的大腿哪一天落魄了，你也会跟着一起落魄。 零配件供应企业跟汽车企业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你想摆脱这种局面，你要么站在整个行业的最顶端，要么拥有在某个领域让人无法忽视的技术实力。 迄今为止，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汽车配件企业非常稀少，比如说德国博世公司，他们的供货对象几乎涵盖了全球所有的知名车企，根本就不会受到某一家汽车企业的制约。 再比如说日本的爱信精机，人家在变速箱领域数一数二，同样不会受到某一家汽车企业的制约。 很遗憾，世通公司并不具备这种实力，因此当帕卡德汽车公司破产之后，他们也跟着一起完蛋。要不是世通公司的创始人跟克莱斯勒的某位高管有着那么一点私人交情，可能这家公司也早就跟帕卡德汽车公司一样破产了，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史蒂夫之所以在接到邀请函之后赶到中国来参加招商大会，除了因为想来碰碰运气，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们家的公司曾跟帕卡德汽车公司有过长期的合作关系。一看帕卡德汽车公司死而复生，准备在中国投资数亿美元建设汽车工厂，史蒂夫就想靠着曾经合作过的优势，抓住这次可能让世通公司东山再起的机会。 牛小强之所以选定世通公司作为合作伙伴，也存有世通公司曾经跟帕卡德汽车公司合作过的原因。 他听了史蒂夫的话后微微点头，感叹道：“原来阁下是世通公司的代表，据我所知，世通公司曾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优质合作伙伴，遗憾的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在激烈的竞争中倒了下来，连累到了世通公司。” 牛小强先打了一下感情牌，然后才回答了史蒂夫的问题：“阁下刚才询问跟方氏汽车合作需要做哪些准备，我想说的是，只要贵公司能够在凹山设立生产基地，并且生产出符合方氏汽车公司要求的产品就足够了，其他的附加条件一概不需要。” 想要成为一家汽车企业的零配件供应商，世界上通用的做法是你必须要提交一定的保证金。保证金主要是用来赔偿汽车公司的损失的。 打个比方说，如果你生产的某批次零件出现了质量问题，影响到了汽车企业的生产进度，汽车企业就会按照实际的生产量来计算损失，他们损失掉的钱将会从保证金当中进行抵扣。 如果你没有事先提交保证金，万一出了大问题给汽车企业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后你们不干了，他们找谁说理去？ 史蒂夫刚才最担心的就是方氏汽车会要求自己提供保证金，这笔钱的数量很是不少，一旦自己拿不出来，就会失去这次绝佳的机会。 此刻一听牛小强说不需要提交保证金，史蒂夫彻底松了一口气，其他的企业代表也都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大家都不富裕，实在是无力支付保证金啊。 史蒂夫一脸激动地点头：“这就好，我们可以把更多的资金用在投资建厂上了！” 第1381章 查尔斯公司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 其他的二十多位代表也全都彻底放下心来，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吴萍也挺高兴的，因为牛小强刚才开出的条件当中明确的表示，这些企业必须要来凹山投资建厂才能成为方氏汽车的零配件供应商，这个硬性条件将会更加繁荣希望新区的经济，为区里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史蒂夫说完话后，一个秃顶男子开口道：“牛先生，我是派拉克公司的代表，我叫艾蒙，有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是关于方氏汽车的产能的，不知方氏汽车未来的年产能将会达到多少？”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二十多位厂家代表全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不要小看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关系到这些汽车配件厂今后的营业额，是他们能够挣到多少钱的基础，因此大家全都非常重视。 在制造行业，产量是直接跟利润挂钩的。一般来讲，你生产的商品数量越多，挣到的钱也就越多。 如果方氏汽车的年产能只有几千辆，即便他们采购零配件的价格再怎么高，这些配件企业也只能混个温饱，甚至搞不好还会出现亏损。 毕竟大家制造的都是附加值不太高的边缘配件，在座的十三家企业，还没有任何一家涉足汽车的核心零部件制造。 就好比刚才提问的这位艾蒙所在的派拉克汽车配件公司，这家企业是专门生产汽车排气管的。排气管当然不属于汽车的核心零配件了。 汽车行业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越核心的部件利润就越高，越是边缘的配件，利润就越低。 比如说汽车最核心的发动机，相关制造技术基本都掌握在汽车企业自己手里，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把发动机的制造工作交给外人去做的。 除非是自己不太擅长的发动机，汽车厂家才会从外面批量采购，并且他们的采购方也是其他的汽车厂，其他的配件厂是很难在发动机领域跟汽车企业展开竞争的。 牛小强知道这些人所在的公司基本都是小本生意，利润是他们最重视的环节。为了让这些人彻底安心，牛小强并未隐瞒方氏汽车的产能。 他首先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微笑着回答：“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自己能从方氏汽车接到多少订单，这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在此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方氏汽车将会在年底的时候构建起第一条汽车产线，产能为四万辆，后续还会构建另外两条新的汽车产线，到时候年产能将会提升到十二万辆，这个数字各位应该还算满意吧？” 对于那些世界知名的汽车企业来说，十二万辆的年产能只是人家的一个零头，但是对于小型汽车配件企业来说，十二万辆的年产能却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代表着他们名下生产的任何一种零配件都能得到十二万数量的订单，比他们目前的订单量高太多了。 艾蒙听到这个数字后颇为惊喜：“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狠笃定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怎么可能说谎？这个数字是方氏汽车早就规划好的产能，为此我们将不惜耗费重金在凹山构建三条自动化汽车产线，如此巨大的投入，是不可能拿来开玩笑的。” 牛小强刚才只是说方氏汽车将会先后构建起三条汽车产线，并没有说这些汽车产线是自动化性质的。 此刻当他说出自动化汽车产线这个英文词组后，这二十多位代表全都露出了颇为意外和吃惊的神色，。 位来自本日的厂商代表忍不住询问道：“构建三条自动化汽车产线至少需要十五亿美元吧？可是邀请函上不是说帕卡德汽车公司此次的投资额只有数亿美元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要小看了自动化这个词汇的价值，在汽车制造业，凡是冠以自动化名头的设备，售价都要比普通设备昂贵至少一倍。 就拿汽车产线来说，如果构建一条以人工为主导的普通的流水线，只需要两亿美元左右，如果想构建一条以自动化生产为为主导的流水线，最低也要五亿美元，价格翻了两点五倍。 就这还是比较低端的自动化产线，如果是最高端的自动化产线，价格会直接飙升到十亿美元以上。 也难怪这些人会感到意外和吃惊，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情况他们都有所了解。这家企业已经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从去年开始才重新得到某位大老板的注资。 这位老板的身份非常神秘，在座的外商代表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此人事查尔斯投资公司的老板。 在这些外商们看来，帕卡德汽车公司即便得到大老板的注资，资金也将是有限的，最多也就几亿美元，这已经撑破天了。 可是牛小强刚才的话却透露出了完全超乎大家想象的情况，如果帕卡德汽车公司真的想要在这片山沟沟里面构建三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所需要耗费的资金最少也要十五亿美元。 话说查尔斯投资公司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他为什么会舍得对一家如此落魄的汽车公司投入如此巨量的资金？或者说帕卡德汽车公司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够让这位神秘的老板如此看好？ 这些人并不知道牛小强刚才所说的自动化汽车产线是他自主研发出来的，在工业设备方面，高昂的售价一般是因为高昂的研发成本造成的。 就拿福特公司来说，他们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耗费了十多亿美元的资金，这才鼓捣出了新一代的自动化汽车产线。就这还是因为福特公司在这个领域拥有很雄厚的技术储备，换作其他的汽车企业，即便花费数年时间和十几亿美元，也不见得能够研发出相关技术。 牛小强的技术是自己研发的，因此他可以直接把这些技术拿来使用，除了需要花钱购买零配件组装汽车产线之外，其他的花费基本没有，所以他才能一次性的构建三条自动化汽车产线。 第1382章 投资金额已经提升到了三十亿美元 其他的汽车企业构建三条自动化汽车产线至少需要花费十五亿美元的资金，但在牛小强这里，有一亿五千万美元就足够了。 为了让这些企业能够死心塌地的加入方氏汽车的零配件供应体系，牛小强立马抓住机会开始唬人：“各位有所不知，邀请函中列出的投资金额是过时的数据，数亿美元只是帕卡德汽车公司最开始的计划投资金额，至于现在，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修改了原有的计划，准备加大对合资汽车公司的投入，目前的投资金额已经从数亿美元提升到了三十亿美元！” 当三十亿美元这个数字说出来之后，办公室里立马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美元可是国际货币，属于硬通货，在全球的购买力可是非常强悍的。三十亿美元对于这些人来说绝对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美国有一个富豪榜，能够入榜的无不是身家巨富的超级富豪。可就算是这些超级富豪，也没多少人可以一次性的掏出三十亿美元的现金投资某个项目。在他们的财富当中，实体产业或者股票占据了绝大部分，如果让他们一口气掏出三十亿美元投资某个项目，估计很多人都需要变卖资产才能把这个数字凑齐。 牛小强这是想跟这些人故意营造出一种帕卡德汽车公司幕后的金主实力十分强大的印象，因为谁都希望跟着更有实力的人混，领头的人实力越强，下面的小弟才能跟着沾更大的光嘛。如果你跟着一个实力弱小的人后面混，可能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呢。 不得不说，这一招玩得十分漂亮，原本还有点担心自己投入大笔资金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会不会不太靠谱的厂商代表，在这一刻全都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大家全都下定了决心，今后一定要牢牢抱住帕卡德汽车公司这个大粗腿，抓住这次绝佳的机会把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 牛小强通过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手段奏效了，并且效果非常之好。 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接着又抛出了对于这些厂家代表来说的又一个巨大的好消息：“我还有另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帕卡德汽车公司出了准备在中国投资三十亿美元之外，还准备同时在美国总部投资十二亿美元，构建一座专门生产高端品牌的汽车工厂，这还是只初步投资计划，后续如果高端品牌的销售情况比较良好，帕卡德汽车公司还会追加投资，在美国构建更大的汽车工厂。”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给这些消化这个信息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到时候低端产品将在中国生产，高端产品将在美国生产，如此一来就能覆盖各种档次的汽车产品，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各位能够确保你们的产品质量达到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要求，届时帕卡德汽车公司将会优先从各位那里采购所需的零配件。” 这话一说出口，在座的外商代表先是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然后爆发出了开心的笑声。大家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来对了。 大家都是高制造业的，接到的订单越多，挣的钱自然就更多一些。尤其是高端汽车品牌，零配件的售价将会更贵，这意味着在座的这些人将会收获更高的利润。 开心之后，史蒂夫面露为难之色，开口问道：“牛先生，到时候我们需不需要也在美国构建生产基地？实不相瞒，世通公司的财力有限，如果在中国和美国同时建设工厂，只怕钱不够啊。” 这个问题并不仅仅让世通公司感到为难，在座的绝大多数企业都跟世通公司一样，拿不出这么多的资金同时在中国和美国建设工厂。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这倒不必，帕卡德汽车公司并不强求大家在美国建设工厂，因为高端汽车的计划产能目前最高不超过四万辆，再者在美国投资建厂的开销要比在中国高太多，各位没必要花这个钱，当然了，如果高端产品今后的销量非常可观，帕卡德将会考虑追加投资，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就很有必要在美国设立生产基地了。” 史蒂夫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道：“这个自然，如果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高端产品卖得很火，到时候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在美国设立生产基地的，这可以极大地节约运输成本，让我们获得更高的收益。” 牛小强嗯了一声，收起笑容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各位，帕卡德汽车公司之所以会选择跟亚洲机械厂展开合作，主要是因为亚洲机械厂在品质管控方面做得非常严格，这让帕卡德汽车公司非常欣赏，所以他们才最终选择跟亚洲机械厂合资建厂，并且把生产方面的事情全都交给亚洲机械厂负责。” 他说到这里表情变得非常认真：“我刚才两次跟各位提到了我们对于产品质量的要求，光凭我嘴巴上说，大家可能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我准备等到招商大会结束后带着大家去参观一下亚洲机械厂，让你们亲自体验一下帕卡德汽车公司所要求的质量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是否可以达到亚洲机械厂的程度，如果没办法做到，就早点提出来，我们会派专门把亚洲机械厂在品质管控方面的成功经验传授给大家，协助各位提升品质，如果谁现在闷不做声，到时候又没办法管控好自己的品质，那我只能对此表示遗憾了。” 虽然牛小强的这番话说得非常严肃，但在座的人却只是点头附和，并未真的把牛小强的话听进心里去。 在这些人看来，既然一家中国的企业能够把品质管控好，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呢？就算自己的企业规模很小，但在品质管控方面却绝对不会输给一家中国企业。 </br> </br> 第1383章 师父，咱们不缺钱 不是大家瞧不起中国企业，实在是中国企业早就名声在外，尤其是在工业领域，中国企业生产出来的东西完全就是低劣的代名词。 这些人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把亚洲机械厂当成了普通的中国企业看待，根本就没想到亚洲机械厂对于品质的管控严格到了何种地步。 在这个方面牛小强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亚洲机械厂的品质管控体系就是他一手构建并完善起来的。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在同等生产条件下，亚洲机械厂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绝对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甚至就连以严谨著称的德国工业产品和以高精细度著称的本日工业产品，牛小强都有信心跟他们一较高下。 这种信心并不属于盲目自大，而是一种实力的体现，是根据实施情况做出的真实判断。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并未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当一回事，他也不生气，而是在心中暗自好笑：你们可能以为我在夸大其词，或者把亚洲机械厂当成了一般的中国企业看待，不管是那种可能，我等会儿都会让你们大开眼界，到了那个时候，不知你们将会作何感想？ 牛小强想到这里收起心思，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各位，招商大会即将开始，大家先去准备一下，等到招商大会结束后，我再好好的招待大家。” 一位来自本日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牛先生，不知我们何时可以签订合作协议？” 在商业领域，只有双方签了字的合同才是最可靠的依据，口头上说得再好听也当不得真。 原本准备起身离开的厂商代表们听到这个问题后全都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向牛小强。 牛小强笑着回答：“合同会在大家参观完了亚洲机械厂之后再跟大家签订，请各位放心，最迟不会超过两天时间，合同就能签订下来。”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跟牛小强和方东平打过招呼后离开了办公室。 吴萍的英语水平没有牛小强这么好，加上刚才大家说话的语速都很快，因此吴萍连个大概的意思都没听懂。 刚才当着这么多外商的面，吴萍即便心里再怎么急切，也不好意思插口询问情况。现在一看外商们全都走了，她立马就忍不住开口问道：“牛秘书，情况如何啊？” 牛小强知道吴萍最关心的是什么，他微笑着回答：“吴书记大可放心，不出意料的话，这十三家企业全都会在凹山镇投资建厂。” 吴萍听到这话激动不已的拍了一下巴掌：“这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厂商的投资，此次招商大会就算是圆满成功了啊！”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吴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可不能仅仅只考虑外国企业，本国企业也是要兼顾一下的嘛。” 吴萍赶忙点头：“是是是，大家都是中国人，对于自己国家的企业也不能薄待，接下来还是要看你的，你自行挑选附和要求的供应商吧，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我外面监督一下工作。” 吴萍说完话带着一脸的兴奋表情转身走了出去，方东平见状忍不住笑道：“吴书记这个人当真有趣，可惜她一心只想扎根在这片山区，这大大的限制了她将来的发展啊。” 方东平知道吴萍的性格，因此他并未再多说什么，话锋一转道：“小强，你觉得凭借着此次招商大会咱们可以构建起一条完整的零件供应体系吗？” 牛小强立马摇头：“这当然不可能，前来参加此次招商大会的企业一共只有九十多家，这其中还包括那些前来打探消息的世界知名汽车配件厂，如果再剔除掉那些品质极差的国内配件厂，剩下的最多也就只有四十家了，即便咱们跟这剩下的四十家配件厂全都签订合作协议，也根本不可能构建出一条完整的汽车零配件供应链。” 方东平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你准备如何解决零配件的供应问题呢？” 牛小强的目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山峰，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深邃：“师父，汽车是一个非常庞大而又复杂的体系，咱们不可能一口气把所有的想法落到实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先拉拢一批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干的配件厂，先把他们扶持起来，至于在生产过程中缺乏的零配件，只能从外面进行采购，在此期间，我们可以鼓励愿意跟我们一起干的配件厂扩大产品种类，如果到时候仍然有缺乏的零配件，咱们干脆自己研发生产，如此多管齐下，用不了几年时间，整个方氏汽车的制造体系就能真正的成熟和完善起来了。” 造汽车确实是一个非常庞大而又复杂的体系，建国之初，即便有国家的全力扶持，国内也花了很长时间才组建起了自己的汽车工厂。牛小强没有得到外界的任何支持，他如今获得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可想而知难度有多么巨大。 他知道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因此早就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花几年时间去构建一整条汽车产业链。就这还是因为他个人的实力非常突出，如果换成其他人，根本想都不要想。 几年的时间对于牛小强来说不算啥，毕竟他还年轻。但对于方东平这个已经步入迟暮之年的老人来说，就有点久了。 听了牛小强的话，方东平不由苦笑道：“希望师父活着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一天的到来吧。” 牛小强笑着拍了拍方东平的手背：“师父放心，你的身体这么好，肯定能看到那一天的。” 方东平吐出一口烟圈，笑了笑问道：“小强，你这次搞的动作有点大，资金方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目前牛小强的手里只有一亿多美元，等到他把史密斯出具的黄金的合法来源证明提交给花旗银行，他就能立马从花旗银行得到一亿美元的现金，外加哈里伯顿三亿美元的赔偿金，他一共可以拿出五亿多美元搞投资。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84章 招商大会正式开始 在此期间，牛小强名下的企业将会持续的帮他挣钱，因此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对于牛小强来说基本是不存在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师父，有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说，主要是徒弟的事情太多了，既要处理生意山上的事情，又要忙着搞技术研发，你也跟我一样非常的忙碌，现在咱们正好都有空，徒弟就跟你交个底吧，我在美国创建的几家企业盈利能力非常强，每年都可以为我挣到至少一亿美元的资金，除此之外我还准备跟史密斯先生合伙开金矿，最多从明年开始，我每年又能多增加一亿美元的收入，这还只是暂时的，随着我名下公司的不断发展壮大，今后可以为我提供的资金流只会越来越多，因此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资金会出问题。” 方东平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等到牛小强说完，他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牛小强刚才只提到了他在国外挣到的钱，国内这么多家工厂根本就没有被他计算在内。如果把国内的这些企业的营业能力算进去，牛小强的身家将会变得更加恐怖。 即便方东平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也被牛小强所拥有的巨额身家给震撼到了。每年两亿多美元的收入是个什么概念？毫不夸张的说，在国内根本就没人敢跟牛小强比谁更有钱，牛小强已经是事实上的国内首富了。 不到四年的时间，牛小强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以美元计价的亿万富豪，完成了可以被称之为奇迹的事情，这让原本就已经狠认可牛小强的方东平再次被震撼了一把。 愣了好久，方东平这才感叹道：“罢了罢了，师父老了，如今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尤其是你，你简直就是个异类，无论一件事情有多么的夸张，发生在你的身上也都显得那么的自然，你小子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两句，方东平抽了一口香烟，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小强，师父本来是不想跟你提要求的，不过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为了你师姐一家将来着想，师父觉得有必要豁出这张老脸去跟你提一点要求。”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方东平想说什么，他咧嘴一笑：“师父，我知道你想说啥，其实不用你说，徒弟早已经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了，我准备让师姐夫在担任研究所副所长职务的情况下，还让他兼任方氏汽车的副厂长职务，让他提前熟悉一下工厂的运营模式，等到他熟悉完了之后，我会扶持他开设汽车配件厂，让师姐一家子拥有更好的生活条件。” 方东平听到这话老怀大慰，连连微笑着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把你师姐一家子安排妥当后，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牛小强对于方东平提出的要求一点也不反感，他既然可以扶持其他人开设配件厂，为什么就不能扶持师姐一家人呢？反正这对于他来说只是顺手为之的事情，既不需要花费多少金钱也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凭借他跟方东平的关系，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然了，想要让牛小强拉着你一起挣钱，你也必须是那块材料才行。如果你不是那么回事，牛小强即便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也绝对不会任人唯亲的。 就好比他的几个姐姐，都是干事的材料，因此牛小强才会提拔她们。虽然二姐牛夏香的身上存在着一些小毛病，但这些小毛病并不会对她从事的工作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否则的话牛小强肯定不会介意大义灭亲一次。 师徒两相视一笑，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他们对对方实在是太熟悉了，因此有些话不需要反复的去说，只要稍微提一下，对方就能明白了。 谈完了私事之后，师徒两坐在一起闲聊起来。过了没多久，吴萍的通讯员小黄走了进来：“方厂长，牛秘书，招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吴书记让我过来请两位去主席台落座。” 两人一同点头，跟着小黄来到了主席台跟前。 主席台是用几张桌子临时拼凑起来的，即便桌子上盖上了红布，看起来也有些寒酸。 吴萍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这在国内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毕竟人家是一把手，不坐在中间不合适嘛。 主席台下摆满了凳子，两百多号人正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自落座。 这次的招商大会来了不少外国人，吴萍知道牛小强的英语水平很好，因此对他低声道：“等会儿你可要给我当翻译。” 牛小强欣然点头答应：“没问题。” 等到大家全都坐下来，吴萍这才打开了麦克风上面的开关，微笑着开口：“大家好，我是希望新区的区高官吴萍，我代表希望新区数十万老百姓热烈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本区自成立以来召开的第一次招商大会，本次招商大会的主题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就不重复了，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接下来我将直接宣布区政府制定的优惠招商方案。” 吴萍说到这里翻开了摆放在面前的文件，把希望新区制定的优惠政策宣读了出来。 为了拉拢这些汽车配件企业来凹山镇投资建厂，吴萍亲自制定了优惠政策。优惠政策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土地的使用权。 凡是愿意来希望新区投资建厂的企业，都可以享受到五年工业用地的免费使用权。 其次是税收，可以在三年内全部免除，然后从第四年开始，税收将会比国家制定的减少一半，然后第五年增加到百分之六十，然后是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只要你在希望新区设立生产基地，你需要缴纳的税收在九年后才会跟国家的税率持平。 吴萍每说一段，就会停下来让牛小强进行翻译。牛小强的英语水平当真不是盖的，音调非常的纯正，外商们听得非常清楚。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85章 宇阳农机厂也来了 很多人并不认识牛小强，尤其是那些外商，除了刚刚被牛小强召见过的那二十多位厂家代表外，其他的外商一个都不认得他。 这些外商代表颇感意外，很多人都在心中对牛小强的英语水平感到好奇，搞不清楚这位英语口语带着浓浓美国腔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吴萍刚才根本就没有介绍坐在主席台上的人，大家的面前也没有设置姓名牌。这并不是吴萍工作上的疏忽造成的，而是牛小强对她提出的要求。 牛小强并不想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悄悄地观察一下前来参加招商大会的企业，看看这些企业当中究竟有多少是带着诚意来的。 诸如佛吉亚等世界知名汽车配件企业已经被牛小强从合作伙伴的名录中否决掉了，牛小强有超过一半的把握敢肯定这些企业是来打探情报的。 除了这些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企业之外，牛小强还对前来参加此次招商大会的跃进汽车厂的合伙作伴的意图表示怀疑。 早在前年，牛小强就彻底跟跃进汽车厂闹掰了。凭借着跃进汽车厂的德性，他们肯定会严禁自己的合作伙伴跟脱胎于亚洲机械厂的方氏汽车展开合作。因此，牛小强根本就没想过跃进汽车厂的合作伙伴会前来参加此次招商大会。 但实际情况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跃进汽车厂的配件供应企业不仅来了，并且还来得很是不少，数量高达五十七家，占到了所有参加招商大会的厂家数量的五分之二左右，这个数字不可谓不惊人。 此次大会一共有一百三十六家企业参加，其中外企为二十八家，隶属于跃进汽车厂的供应链的厂家为五十七家，隶属于南风汽车厂供应链的厂家为三十一家，剩下的二十家全都属于地方性企业。 牛小强觉得南风汽车厂的配件供应商可以尝试着拉拢一下，南风汽车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有合作关系，因此他们跟方氏汽车的关系还不算太坏，想必南风汽车厂应该不会禁止自己的合作伙伴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 不过这些企业终究隶属于南风汽车厂的供应体系，他们对方氏汽车的忠诚度几乎没有，一旦南风汽车厂跟方氏汽车产生嫌隙，这些企业多半会站在南风汽车厂那边。 南风汽车厂毕竟是国有企业，在国内，这种企业属性可是非常厉害的。方氏汽车只是一家私营企业，只在当前的条件下，无论如何是没办法跟南风汽车厂相提并论的。 有鉴于这些因素，牛小强真正比较关注的其实是前来参会的这二十家地方性企业。 这些地方性企业基本要么是制造农业机械的，要么是制造拖拉机的柴油机的，其中就包括宇阳农机厂。 牛小强跟宇阳农机厂有些渊源，他第一次参加秋季广交会的时候展出的发动机就是借用宇阳农机厂的设备制造出来的。 宇阳农机厂是宇阳县的明星企业，同时也是支柱企业。本来这家企业混得挺不错的，他们制造的产品质量还算可以，在市场上拥有较好的口碑，因此产销量一直都很高。 不过那是以前，最近这两年以来，宇阳农机厂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并不是他们的产品质量下降了，也并不是厂领导瞎指挥干扰到了企业的运营，宇阳农机厂之所以混得越来越差，主要是因为国内的农机行业经过这十多年的粗放式发展，产能已经远远超过了市场的容量。 此外宇阳农机厂相对比较保守，不懂得推陈出新，生产的农机产品仍然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旧型号。因此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农机行业逐渐掉了队，到了如今，厂里连给职工发工资都成问题了。 牛小强并不认得宇阳农机厂的张厂长，方东平倒是认识此人。为了制造参加秋季广交会的发动机，他请这位张厂长吃过饭，还送过礼。 张厂长早就听说亚洲机械厂堪称奇迹的发展速度了，他也早就有了向亚洲机械厂求助的想法。他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来找方东平求助，主要是因为他有点拉不下面子。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继续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厂里已经有三个月没给职工发工资，如果再不改善局面，张厂长可没办法去面对全厂职工们交代。 为了解决经营困境，张厂长在接到邀请函的第一时间就做好了前来参会的准备。他已经打定了注意，不管有多么困难，他也要从方氏汽车拉到订单，借此来解决厂里的燃眉之急。 牛小强在当翻译的时候，张厂长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方东平的身上。他正在心里寻思着等会儿该如何跟方东平拉交情的时候，方东平已经看到了他。 方东平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冲着张厂长微微点头致意。 张厂长见此情景不由大喜，赶忙点头回应。方东平既然以这种方式跟自己打招呼，那就表明他还记得自己，如此一来自己想要从方氏汽车拉订单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牛小强很快就完成了翻译的工作，他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水，并趁此机会观察众人的表情。 吴萍早就按照他的吩咐把这些企业代表按照不同的成分安排在了不同的方位落座。牛小强扫了一眼佛吉亚等世界知名汽车配件企业的区域，发现这些厂家代表一个个高昂着下巴，看起来傲气十足的样子。 牛小强懒得多看，立马把目光转移到了隶属于跃进汽车厂供应体系的厂家代表区域。这些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有的人甚至还在小声的交头接耳，一点也没有把此次招商大会当成一回事的样子。 牛小强再次转移了视线，看向了隶属于南风汽车厂供应体系的厂家代表区域。这些人的表情还算是比较认真，即便少数几个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但也没有不遵守会场纪律的去跟旁人交头接耳。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86章 趁机给帕卡德汽车宣传造势 牛小强最后把视线投向了张厂长所在的区域，这个区域位于整个会场的最后面。虽然这些人距离主席台是最远的，但他们的表情却是最认真的，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真心实意的前来寻求合作的，虽然这些企业生产的产品跟汽车配件没有关系，但他们全都具有很丰富的制造机械设备的经验，每家工厂也都拥有一定数量的高级技工，只要适当的引导和扶持一下，想必他们就能实现产品转型，生产出合格的汽车零配件。 吴萍宣读完了优惠政策后，笑盈盈的看向了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方东平：“各位，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方氏汽车的总经理方东平先生，接下来他将跟大家详细的介绍一下方氏汽车的具体情况，好让各位权衡一下是否要选择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 此次招商大会进行到这里，许多国内的厂家代表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此次招商大会安排得十分简洁，一点也没有其他企业开会时的繁文缛节。 大会才刚开始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进行到了主角进行自我陈述的地步，速度不可谓不快。这让来自国内的企业代表都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大家在感到耳目一新的同时，全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前来参加此次大会，方东平接下来将要公布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都很关键。 方东平呵呵一笑，接过了吴萍递过来的麦克风，扫视众人一圈后这才开口：“我代表方氏汽车热烈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此次招商大会，方氏汽车是一家成立时间不到一年的新公司，目前公司一共拥有八百多名职工，拥有两条汽车产线，主要生产方氏重卡和方氏轻卡两个系列的产品，这只是暂时的，经过我们跟合作伙伴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深入交流，帕卡德公司愿意增加跟方氏汽车的合作投入，按照我们双方签订的合作协议，帕卡德汽车公司将在年底之前投入十亿美元的资金，帮助方氏汽车构建一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这条汽车生产线今后将生产轿车产品，年产能为四万辆。” 除了已经得知情况的史蒂夫等人之外，台下其他所有的厂商代表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露出了意外和震惊的神色，就连那些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企业的代表也不例外。 国内的厂家代表震惊于十亿美元这个天文数字，世界知名汽车配件企业的代表则是对帕卡德汽车公司如此巨大的投资手笔感到极度意外。 截止到目前，即便是再怎么看好中国汽车市场的外国车企，签订的投资合同金最高也只有十多亿美元。 这十几亿美元还并不是一次性的投资，而是一整套投资计划加在一起的总数目，需要好几年时间才能一步一步的落实到位。即便如此，这也让国内的相关人士颇感振奋。 中国在招商引资领域还从未获得过如此巨大的手笔，目前整个国家的外汇储备也不过只有几十亿美元，人家一家车企就愿意在中国投资十多亿美元，这难道不应该让人感到振奋吗？ 之前帕卡德汽车公司从未向外界透露过自己的具体投资金额，希望新区发出去的邀请函上只是很模糊的写了数亿美元这个数目，至于究竟是几亿美元，这些厂家没有人知道。 因此当方东平当面报出具体的投资金额后，这些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国内的厂家代表，十亿美元把他们给彻底震傻了，许多人都在心里惊呼：我的天，这个什么帕卡德汽车公司还真是有钱有魄力啊，居然一下子拿出十亿美元搞投资！这也太吓人了！ 还有很多人接着心想：我就闹不明白了，方氏汽车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居然能够打动帕卡德汽车公司，让对方投资这么多的钱？在我看来，方氏汽车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嘛，他们居然把工厂建在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面，交通多么不方便啊，话说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老板是不是瞎了眼？他们就没看出来这个地方根本不适合搞投资吗？ 这些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方东平就接着抛出了一个更具有震撼力的消息：“这只是第一期的投资计划，帕卡德汽车公司还制定了第二期和第三期的投资计划，每一期的投资金额都是十亿美元，这意味着帕卡德汽车公司将对方氏汽车一共投入三十亿美元，等到这三期计划全都落到实处，届时方氏汽车的年产能将达到十二万辆。” “啊？！这、这、这……” “我的娘啊，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投资金额居然高达三十亿美元，这在国内只怕是无人可比了吧？” “太恐怖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真有钱啊！” 方东平话音刚落，台下的人群就再也安耐不住，全都发出了惊叹声。 牛小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之所以让方东平公布三十亿美元的投资金额，除了想拉拢那些潜在的合作伙伴之外，还想趁此机会给帕卡德汽车公司打广告，为这家企业宣传造势。 今后方氏汽车的产品将有一部分在国内销售，想要打开国内市场，自然需要让更多的人认识帕卡德汽车公司，如果大家连你生产的汽车品牌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会购买你的产品？ 牛小强做事情的时候总会抓住机会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觉得只要公布三十亿美元的投资数目，就会吸引新闻媒体的关注，到时候就能让这些新闻媒体免费帮自己当宣传大使了。 三十亿美元这个数目对于国内民众的震撼力绝对是极其强大的，凡是看过这么新闻报道的人，就会因为这个巨大的数目而把帕卡德这个汽车品牌牢牢记在心里，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想购买小汽车，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选择就是帕卡德汽车。 第1387章 丰田公司的目的 在国内的信息传递渠道并不丰富的情况下，有关于这件事的新闻报道将会形成极大地震撼效果，这要比牛小强自己掏钱去打广告的效果要好上一百倍。 面对着台下厂商代表的惊呼声，方东平的脸色显得波澜不惊。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方东平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实际上帕卡德的汽车公司根本不会拿出三十亿美元的资金投给方氏汽车，这三十亿美元的投资金额是按照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价值计算出来的。 帕卡德汽车公司一共将为方氏汽车构建三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按照市场行情来看，每一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价格都在十亿美元左右，三条加在一起刚好价值三十亿美元。 实际上这是市场被少数几家企业垄断后形成的虚高价格，真是的情况是一条自动化汽车产线的建设成本在五千万美元左右，形成技术垄断后，相关企业立马把价格翻了二十倍，这在高端工业设备领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如果按照真实的建设成本计算，这三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加起来一共只值一亿五千万美元，即便加入研发成本，其实际价值也远远达不到三十亿美元的地步。 当然了，自动化汽车生产线属于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系统工程，一般的公司根本研发不出来，也只有那些具有相关技术储备的公司才能研发成功。 从这一点上来讲，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售价会如此高昂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物以稀为贵嘛，某样技术懂得人越少，那么懂得这项技术的人自然就能通过技术垄断挣到更多的钱。 因此，即便牛小强报出的价格远远超出了他实际上需要付出的成本，也根本不会有人说他在弄虚作假。毕竟他研发出的技术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性能要比福特公司的同类产品更加优越，牛小强没有提高报价就已经很不错了，谁又敢指责他虚报价格呢？ 惊呼过后，台下的人群出现了三级分化。 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企业的代表们纷纷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忧虑之色。 他们确实是前来为自己的合作伙伴打探情报的。比如说佛吉亚的代表，他们接到了雪铁龙汽车公司的委托，雪铁龙想让他们打探一下方氏汽车的虚实。 雪铁龙汽车公司来自法国，这家企业目前正在跟南风汽车厂洽谈合作事宜。只要双方谈好，这家汽车公司就极有可能在江东省安家落户。到时候他们将不可避免的跟方氏汽车展开竞争，并且是近距离的竞争。既然是竞争对手，提前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当然很有必要了。 再比如说爱信精机，这家企业来自本日，是全球知名的变速箱制造企业，在全球汽车变速箱领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这家企业的主要合作伙伴是丰田汽车公司，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全球变速箱领域的巨无霸企业，跟丰田公司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丰田汽车为了构建自己的零配件供应体系，甚至还购买了爱信精机的大量股份，两家企业的关系可谓是十分的紧密。 目前丰田汽车正在跟跃进汽车厂洽谈合作事宜，根据新闻报道，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就等着签订正式的合同了。 丰田汽车在全球的知名度无需多言，他们是全球汽车行业排名前三的企业，实力要远远超过帕卡德汽车公司，可以说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如此强大的丰田为何要让自己的合作伙伴前来打探方氏汽车的情况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从去年开始说起。 当时的丰田公司为了拓展业务，准备在卡车市场试试水。他们并未搞得太张扬，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极度低调的情况下进行的，因此真正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非常少，牛小强就对此一无所知。 丰田之所以把这件事做得如此隐秘，主要是为了在情况并不明朗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降低这件事的影响力。 大公司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比较爱面子。如果成功了还少说，可一旦要是失败了，他们的面子就会挂不住。 基于这个理由，丰田公司秘密成立了一个小团队。说是小团队，那只是相对于小公司来讲，丰田的实力如此雄厚，因此他们成立的即便是自认为的小团队，其规模也比一般的小公司的研发部还要强大。 这个团队在借用丰田的雄厚资源，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鼓捣出了二十多台重型卡车。他们并未对外声张，而是悄悄把这批卡车运到了非洲的某处矿山展开实际测试。为了保密的需要，这批卡车甚至都没有贴上丰田的标志。 经过了一个月的实际测试后，团队里的人被搞得焦头烂额。他们原本以为凭借着丰田的造车技术，想要造出合格的卡车根本不是问题。 现实却是他们造出的卡车有些娇贵，根本承受不了矿山繁重的工作量，也承受不了非洲严酷的自然环境，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有六台重卡的发动机爆缸，其他的重卡也是问题百出，不是变速箱坏了，就是传动轴断裂。 正当他们为此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矿山的老板很不客气的对他们发出了怨言：“我听你们说的好像是日语，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是来自日本的汽车企业吧？既然是日本的汽车企业，你们造出来的车为什么跟中国重卡相差那么远啊？” 团队里的人听到这番抱怨既感到羞愧又感到好奇，忍不住询问道：“凯恩斯先生，您的矿山上使用的好像都是欧洲的重卡品牌，不知您为什么会跟我们提到中国的重卡呢？” 凯恩斯冲着隔壁矿山努了努嘴：“你们看看那边，那边的矿山属于史密斯家族所有，他们家使用的重型卡车绝大多数都是从中国采购回来的，我当时还嘲笑史密斯不识货，没想到……唉……” 第1388章 维修工棚里的端倪 凯恩斯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懊恼之色。 团队里的技术主管忍不住问道：“没想到什么？” 凯恩斯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他购买的这批来自中国的重卡质量好的没话说，跟我同期从欧洲采购回来的重卡相比也并不逊色多少，但是价格却便宜了一大截，要不是我矿山上的重卡还有好几年的使用年限，我肯定会立马跑到中国去采购重卡的，人家的性价比就是高啊。” 团队的技术主管听到这话露出了迟疑之色：“凯恩斯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中国的造车水平我有所了解，他们怎么可能制造出跟欧洲重卡相比的重卡产品呢？” 凯恩斯不屑的撇撇嘴：“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情况，难道只允许你们本日造出好汽车，人家中国就一定要比你们差吗？” 这位技术主管被噎得不轻，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发脾气，而是很有礼貌的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凯恩斯先生，您能否带着我们去史密斯先生的矿山上实地了解一下情况？我刚才并不是瞧不起中国人，而是事实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窝着你的很好奇，究竟是哪一家中国的车企，能造出如此优秀的产品，还请您帮帮忙好吗？” 看在对方的态度比较恭敬的份上，凯恩斯并未推辞。他点点头：“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咱们这就开车过去。” 两座矿山相隔并不太远，几个人开车只花了一刻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停稳之后，凯恩斯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工棚道：“那边就是维修区，你们可以过去看看，如果有人阻拦你们，你们就报出我的名号，保证你们可以畅通无阻。” 这位技术主管冲着凯恩斯鞠躬致谢，然后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了这座维修工棚里面。 几个浑身沾满了灰尘的东方人正在埋头干活，技术主管一直带着人走到他们身后，他们这才发现来了外人。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中老年男子，他满脸好奇的看着这几个生面孔，愣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几位也是中国人吗？” 由于他说的是汉语，因此这几个本日人根本听不懂。一看对方跟自己说话，虽然不知道说的是啥，但是为首的技术主管还是很有礼貌的弯腰鞠躬，用日语说了一句您好。 这位中老年男子一听是日语，脸色立马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了。他冲着工棚的角落里面坐着的一个黑人女子嚷嚷道：“莫妮卡小姐，麻烦你把这几个本日人请出去，免得他们打扰到我们干活。” 莫妮卡立马放下手里的书，答应一声走了过来，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用英语说道：“还请几位离开这里，不要打扰到我们工作。” 技术主管很是客气的鞠了一躬：“小姐您好，我们是凯恩斯先生带过来观摩学习的，还请您网开一面好吗？” 莫妮卡一听是凯恩斯带来的人，不由面露难色，对吩咐自己撵人的中老年男子小声解释了一下。 这位中老年男子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当然知道凯恩斯是谁。虽然凯恩斯不是自己的老板，但人家毕竟是史密斯的好哥们，即便看在史密斯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坚持己见。 只见他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既然是凯恩斯先生带过来的人，那就算了吧。” 莫妮卡点点头，回到桌子前继续看书。她看的是一本中文教材，明显是想继续提高自己的中文水平。 接下来这几个本日人参观了一下这座工棚，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特别之处：这座工棚里面堆放的全都是轮胎和刹车片，至于发动机或者其他的机械类零件，则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大家都是搞汽车的，这种情况一看就能看出门道。这位技术主管心中暗想：根据工棚里面堆放的汽车零配件来看，这些来自中国的重卡好像只有轮胎和刹车片会出问题。 轮胎更换频繁很好理解，他们的重卡在矿山工作，这里到处都是碎石子，加上卡车运载的是非常沉重的矿石，因此轮胎很容易会爆掉，或者出现鼓包和破损情况，需要经常更换。 刹车片也很好理解，矿山地势起伏，需要经常踩刹车，因此刹车片的磨损情况将会非常严重，这个也需要经常更换。 但是……但是其他的零配件就不会出问题了吗？比如说发动机和传动轴，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矿山上使用的重卡需要拉载数十吨的矿石，在地势起伏不定的情况下，有的时候需要进行爬坡运输，这对于卡车的动力系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自己这边制造的重卡就是因为负荷过载而发生发动机爆缸和传动轴断裂的故障，虽然丰田之前没有任何造重卡的经验，在大排量柴油发动机的设计和材料上可能不过关，但丰田毕竟是丰田，无论是设计还是铸造材料，再怎么差也不可能比中国还差吧？ 更何况这个项目还得到了丰田母公司三井财团的支持，三井在重工业领域可是十分强大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制造出来的这批重卡比中国的还要差呢？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这位技术主管带着一脸的笑意走到了莫妮卡跟前，很是客气的提出的请求：“小姐，您能给我们充当一下临时翻译吗？这是我们支付的酬劳。” 他说话间递给莫妮卡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在非洲，一百美元绝对是个很大的数目了。莫妮卡眼睛一亮，立马把钱装进口袋，站起身道：“没问题，不知你们想跟谁展开交流？” 技术主管看了看正在更换轮胎的几个中国维修工一眼，微笑道：“他们好像对我们不怎么欢迎，您跟他们是熟人，因此还请您务必帮我们从中转圜一下。” 莫妮卡听到这话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她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我可以尝试一下，如果他们仍然不愿意跟你们说话，那就不能怪我了。” 技术主管立马点头：“这个自然，我们肯定是不会责怪您的。” 第1389章 陈组长的民族自豪感 莫妮卡询问道：“能告诉我你们想跟他们交流什么内容吗？我好想办法找借口说服他们。” 技术主管回答道：“我们想跟他们交流一下关于重卡的维修技术。” 莫妮卡嗯了一声，吩咐道：“你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过去跟陈组长交流一下。” 技术主管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们等着您的好消息。” 莫妮卡不再多说，迈步走到了中老年男子的身边，小声道：“陈组长，那几个日本人想要跟你们学习一下汽车的维修技术，要不你通融一下？” 莫妮卡说话很有技巧，因为学习中文的原因，她曾了解过中国的历史，知道中国人对本日有些看法，如果直接说这几个本日人只是想跟老陈交流维修技术，老陈多半是不会答应的，可要是说人家想要向他们学习维修技术，估计老陈就多会答应。 因为中国在工业领域跟本日相差甚远，几乎没有可比之处。老陈是个很有民族自豪感的人，现在有几个本日人想要向工业十分落后的中国人学习技术，这可是非常露脸的事情，同时也能极大地增加民族自豪感，老陈怎么可能会拒绝？ 实际情况跟莫妮卡预料的一模一样，老陈听了她话之后先是楞了一下，露出了极度意外的表情。紧跟着老陈就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小声问道：“那几个本日人真的是这么说的？” 莫妮卡很认真的点点头，信誓旦旦道：“这当然是真的啊，我可是不会欺骗老朋友的。” 老陈咧嘴一笑：“那好，你让他们过来吧。” 莫妮卡暗暗松了口气，笑着点头：“我这就去把他们叫过来。” 她走回到这几个本日人跟前，叮嘱道：“陈组长接受了你们的请求，不过你们的态度也要表现得友好一些，免得出什么意外状况。” 技术主管立马点头：“没问题，我们会注意态度的。” 莫妮卡是翻译，双方之间的交流都要经过她来传达，因此她并不担心这件事会露馅。她唯一比较担心的是这几个本日人的态度会比较傲慢，如果真是这样，估计老陈肯定会直接翻脸的。 得到了本日人的保证后，莫妮卡挥了挥手：“走，跟我过去吧。” 她带着几个本日人来到了老陈的身边，笑着介绍道：“陈组长，这几位是来自本日的客人，为首的这位叫——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介绍到一半，莫妮卡这才发现自己还没问过这几个本日人的名字，于是她只好扭头看向对方，提出了这个问题。 技术主管微笑着回答：“我叫北野信，至于这几位，他们都是我的助手，名字不说也罢。” 北野信明显不想暴露自己的来历，因此只说了自己的名字，至于手下和公司的名字，他一个字都不提。 莫妮卡微微点头，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北野信先生，北野信先生，这位是陈华先生。” 北野信立马冲着陈华鞠躬致意，陈华虽然不太喜欢本日人，但对于本日人展现出来的良好态度却颇为欣赏。他不好再绷着脸，微微一笑道：“北野先生好，不知你来自本日的哪家公司？为什么会跑到非洲来？” 陈华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好奇。同时他也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此一来他今后回国了跟同僚们吹嘘的时候也不至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北野信本来还想保守自己来自丰田公司的秘密，此刻听到陈华当面询问，他犹豫一番后回答道：“我们是来自本日汽车行业协会的办事员，这次是来非洲搞市场调查的。” 这个回答没有什么破绽，陈华立马就信以为真，他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你们是汽车协会的人，为什么想跟我们学习维修技术呢？” 莫妮卡为了避免露馅，翻译的时候进行了改动，她把最后一句话改成了这样：“你们想要跟我们交流的原因是什么？” 北野信是这么回答的：“我们在凯恩斯先生的矿山上搞调研的时候，听他说史密斯先生从中国进口的重卡质量非常好，好奇之下我们就想过来看看，结果看了之后才发现你们公司的产品质量确实非同之高，于是就想向您请教请教。” 这一次莫妮卡没有进行改动，如实的把北野信的话翻译给了陈华。 陈华听完之后立马挺胸抬头，露出骄傲的神色：“你们算是找对人了，我们亚洲机械厂生产出来的重卡绝对是性价比最高的重卡了，在质量上可以跟欧洲的重卡比肩，但是价格却比欧洲的重卡便宜了一大截，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也好让你知道我们中国并非像你们认为的那么没本事。” 莫妮卡在翻译的时候省去了最后的一句话，北野信听了之后立马提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陈先生，我刚才参观了一下你们的维修车间，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你们这里堆放着的零配件基本都是轮胎和刹车片，难道说你们公司生产的重卡只有这两个方面会出问题，其他诸如发动机和传动轴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陈华闻听此言把脑袋扬得更高，一脸的傲然之色：“你也算是比较有眼力见了，看出了关键所在，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公司出口到非洲的这批重卡已经使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截止到目前为止，只有一辆车的发动机因为机油泄漏而出现了拉缸的现象，就这还是因为机油盖被石头崩裂了才出的问题，在我看来，这并不属于车辆本身的质量问题，而是意外情况，想必北野先生应该会认同我的这个观点吧？” 北野信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心里虽然对此感到很是不可思议，但表面上却极力恭维：“我当然认同阁下的观点了，贵公司的产品居然如此优良，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不知那台因为机油泄露而拉缸的发动机在哪儿？能否让我观摩观摩？” 第1390章 跟本日人显摆技术 陈华是亚洲机械厂派到非洲的维修人员，这里的维修事宜全都有他负责处理。 他一看北野信对方氏重卡如此称赞，不由得哈哈一笑：“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请跟我来吧。” 陈华带着北野信来到了工棚的角落，打开了一个木头箱子，里面装着那台已经被拆解成零件状态的拉缸发动机。 由于路途遥远，加上客户购买的重卡只有几十台，因此这处维修点只具有简单的维修能力，比如说换轮胎和更换刹车片，诸如发动机拉缸的故障是没办法维修的。 发动机一旦拉缸，需要把缸体整个拆开，进行重新打磨加工，这需要许多高端设备才能完成，需要返厂才能修好。 如果把这台发动机运回国进行维修，这需要支付高昂的运费，往返一趟花掉的钱要比重新制造一台发动机的钱还要多。 为了节约维修成本，维修小组的人当初来非洲出差的时候就带了两台备用的发动机，这台发动机拉缸后，他们直接更换了一台新的发动机，然后把拉缸的发动机封存起来，等到其他发动机发生故障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从这台拉缸的发动机上面寻找完好的零件进行替代。 陈华指了指箱子里被拆成零件的发动机：“这就是那台拉缸的发动机，已经被我们拆成了零件，不知北野先生能不能看得出好坏？” 他以为北野信不动发动机技术，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陈华没有想到的是，北野信不仅能看懂，甚至都能把这些零件重新组装成一台发动机。 北野信是抱着学习借鉴的态度来的，不过他之前已经说了谎话，说自己来自于汽车协会，既然是汽车协会的人，如果太懂发动机技术，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为了更好的了解方氏重卡的发动机制造技术，北野信只能继续编造谎言。他伸手拿起一个联动轴，细看一番后开口道：“我曾经在好几家汽车公司参观学习过，因此懂得一些发动机技术，就我个人来看，贵公司的工艺水平好像距离欧洲还有些差距，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制造的发动机故障率能够跟欧洲肚饿同类产品相比肩呢？” 从这个联动轴的外观上来看，其制造工艺并不如何精良。在被野心的眼中，这个联动轴的制造工艺勉强只能达到二流的水平，并且还是二流偏下的水平。 欧洲的工业制造技术无需多言，就连本日都曾向欧洲虚心的学习过。在高端精密设备制造领域，欧洲绝对属于世界一流水平，有很多地方连本日都比不上。 如此一来一个更让北野信感到疑惑的问题就此产生：亚洲机械厂的制造工艺也不见得多么高明，但他们的制造出的发动机为啥如此厉害？ 虽然北野信说亚洲机械厂的工艺水平跟欧洲的公司存在着一些差距，但陈华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人家说的是大实话。 陈华以前是311厂的老职工，后来311厂被方东平收购，他的年纪有点大，不愿意再出去瞎折腾，因此跟其他许多老技工一起留在了新成立的亚洲机械厂。 由于他的技术十分过硬，因此被牛小强选中，被派到非洲来公干。牛小强给陈华领衔的这个维修小组开出的工资待遇非常好，比国内要高出三倍，此外还有高额的出差津贴和每年两次免费回国探亲的机会。 这些加在一起，陈华的实际收入达到了每个月五百块人民币的地步，放眼国内，这绝对属于超高的收入水平了。 身为亚洲机械厂重建后的第一批老职工，陈华十分清楚方氏重卡的发动机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当初亚洲机械厂刚刚成立，许多制造设备都很匮乏，不得已之下只能用人工替代设备，手工打磨加工发动机的许多零部件。亚洲机械厂出口到非洲的这批方氏重卡就是以这种看似很夸张的方式生产出来的。 虽然看起来有些夸张，但这却是亚洲机械厂的老员工们感到极度自豪的地方，许多老职工都有这样的自豪感：看到没有？即便是咱们手工打磨加工的零配件，质量也事好得没话说，比用机械设备加工出来的零件也是丝毫都不差呢！ 陈华就是对此感到极度自豪的老职工之一，他觉着用手工打造零配件一点也不丢人，反而是非常值得骄傲的地方。 听了北野信的疑问，陈华骄傲的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亚洲机械厂有很多零件都是通过人工打磨加工出来的，北野先生拿在手里的这个联动轴就是其中之一，它的某些部分是纯手工打造的，因此它的做工跟欧洲用高精度工业设备制造的联动轴存在着一些差距，可即便如此，这个联动轴的质量也不比欧洲的差！其他所有被人工加工出来的零件也都是如此！” 他说完话扬了扬眉毛，一副“我们是不是很厉害”的表情。 北野信听了莫妮卡的翻译后顿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不仅是他，他的几个下属也都是这幅表情。 陈华见状越发的感到骄傲和自豪，甚至还感到很是得意。中国的工业制造水平跟本日相差甚远，亚洲机械厂能够让本日人如此震惊，这难道还不值得骄傲吗？ 许多亚洲机械厂的职工都认为是自己的手工技术非常过硬，因此生产出来的零配件的质量才会这么好。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些零配件的质量之所以如此优良，最大的功劳应该归咎于牛小强无意间研发出的超级碳素钢。 如果没有超级碳素钢作为支撑，即便技工们的手工技术再怎么厉害，他们加工出来的零件最多也就是比国内的同行要好，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欧洲的企业相比。 可是有了超级碳素钢之后，技工们加工出来的零配件的质量就立马提升了好几个等级，其品质优良到了可以跟欧洲的同类产品一较高下的地步。 第1391章 北野信的马屁 从这里不难看出，一旦亚洲机械厂拥有了欧洲企业相同的高端加工设备，他们制造出来的零配件一定可大大超越这些欧洲企业，这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如此，牛小强为啥不去采购国外的高端工业制造设备呢？答案很简单，也很让人感到无奈：因为《巴黎统筹》杜绝了这种可能。 《巴黎统筹》是西方国家为了制约敌对阵营而成立的一个技术制裁组织，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打压敌对阵营的技术发展。有了这个组织的存在，牛小强根本不可能从西方发达国家采购到高端工业设备，如此一来他名下的企业自然就没办提升工艺制造水平了。 好在牛小强有超级碳素钢，有了这个堪称神级的材料作为依托，即便牛小强手里没有高端工业制造设备，他也能够跟世界上的各大工业巨头一较高下。 陈华自认为是自己这批老技工的手工加工技术足够厉害，这才使得亚洲机械厂的产品能够在质量和性能上跟西方发达国家的同类产品一较高下，但北野武却并不这么认为。 虽然他对于中国技工们的手工技术倍感震撼，但他仅仅只是感到震撼罢了，并不认为他们的手工技术可以好到让中国的工业产品跟西方发达国家一较高下的地步。 北野信总觉得这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的存在，所以才形成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结果。 震惊过后，北野信迅速的转动了一下脑袋，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拿起其他的发动机零件仔不断地观摩，一边看还一边连连感叹道：“真是太让人感到震撼了，没想到中国的技工居然如此厉害，仅仅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就能打造出如此精密而又高端的工业产品，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北野信这明摆着是在拍陈华的马屁，不过由于他的表情和语气非常到位，因此陈华并未意识到这点，他还以为北野信是真的很佩服自己这批老技工呢。 陈华之前好表现得很是骄傲和自豪，甚至有点显摆的意思。听了北野信的马屁后，陈华翻到谦虚了起来。只见他一边开怀大笑一边连连摆手：“北野先生过奖了，其实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们厂能够拥有西方发达国家的高端工业制造设备，谁还会累死累活的用手去加工零件？” 北野信暗暗把亚洲机械厂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笑着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陈先生，希望阁下能够把这些零件赠送给我，我想把它们运回国，让国内的车企们好好看看中国技工们用手创造出来的奇迹，您应该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吧？” 这绝对是大大露脸的事情，陈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拿走这些零件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北野先生需要掏钱才行，不然我跟厂里可不好交代。” 陈华是亚洲机械厂的老人，对于厂里的规章制度他当然是非常清楚的。牛小强曾亲自制定了这样一条规定：不管是谁，都不允许拿走厂里的任何东西，否则一旦发现，就会受到十分严厉的处罚。 牛小强的行事风格全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任何人敢于违反他亲自制定的规矩，否则不管这个人是谁，牛小强都一定会进行处罚。 陈华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虽然这些零件基本派不上用场，运回国也很不划算，它们最终的结局多半是被当成废品处理掉。 但即便如此，陈华也不能随便把它们拿去送人，因为就算是卖废品，也多少值点钱。 北野信欣然点头：“没问题，陈先生可以开出价格，我这就付账。” 陈华本来想按照废品的价格把这些零件卖给北野信，可是当他看到北野信掏出的钱包里面存放着的厚厚的美元钞票后，他不由临时改了主意。 只见他咧嘴一笑：“按理说这些零件应该按照报废品卖给你，不过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完好的，只有缸体和活塞出了点问题，只要简单的维修一下，就还可以继续使用，因此我要是把它们当成废品卖给你不是那么合适。” 他说到这里故意往北野信跟前凑了凑，用无奈的表情看了看正在更换轮胎的几个年轻维修工人，压低声音道：“我虽然是这里的负责人，但也不能乱来，否则要是被人举报，我可能会丢掉饭碗，因此还望北野先生多多理解。” 北野信对箱子里的发动机零件十分重视，他想把这些零件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亚洲机械厂的发动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拥有如此优良的品质。 听了陈华的说辞，北野信很是理解的点点头：“我能够理解阁下的难处，为了避免给阁下造成麻烦，我将用这台发动机的市场价来付账，此外我还会给你们这个维修小组每个人发放两百美元的封口费，这样的条件陈先生还满意吧？” 陈华刚才说了那么一大通，原本只是想提提价，为公司多挣点钱。这是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们的共同特点，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首先考虑公司的利益。 可是让陈华没有想到的是，北野信居然开出了这么丰厚的价码，这个价码绝对是好得有些过分了。 在刹那之间，陈华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不过随即，他的这种感觉就被开心给冲散掉了。 只见他面露惊喜的笑容，一个劲地点头道：“我对北野先生开出的价码十分满意，只要你付了钱，就可以立刻把这个箱子拿走。” 北野信暗暗对陈华感到不屑，心中暗想：之前你还傲气得不行，要直接把我们给赶出去，但是听了我开出的价码后，你立马就变得如此谄媚了，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用钱直接把你砸趴下好了，哪里用得着看你的脸色？哼，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呢。 </br> </br> 第1392章 让本日人感到吃惊的测试数据 北野信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露出了十分和善的笑容。他懒得再询问这台发动机的实际价格，把钱包装进口袋，从背包里掏出一扎美元递给陈华，笑着问道：“这里是一万美元，请问够吗？” 陈华直接被砸晕，愣了一下才点头把钱接了过去：“够、够了。” 北野信用钱找回了刚开始的时候丢掉的面子，他对此感到十分满意，一点也不心疼。 反正所有的开销公司都会报销，对于丰田汽车公司来说，区区一万美元算得了什么？ 虽然用一万美元购买一台拉了缸的发动机显得有些过头了，但如果能够从这台发动机之中发现方氏重卡的品质为什么会如此优良的秘密，这对于丰田公司准备涉足卡车领域来说绝对是大大的物超所值。因此，北野信根本就不怕别人会说自己的闲话。 等到陈华把钱拿走，北野信不再迟疑，立马对几个手下一挥手道：“大家把这个箱子抬到车上去。” 几名手下齐声答应，把木头箱子搬到了皮卡的后车厢里。北野信上车后冲着站在工棚门口对自己挥手的陈华微笑着点头致意，然后一踩油门，拖着木头箱子离开了史密斯家的矿山。 陈华以为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乐不可支的跑回到工棚，把情况跟几个年轻的维修工说了一下。 大家一听陈组长把一台坏掉的发动机卖出了一万美元的天价，全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纷纷称赞陈组长厉害。 陈华笑着摆摆手：“这笔钱大家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这句话一说出口，几个年轻人全都沉默了。 按照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计算，一万美元大致相当于两万五千块人民币。虽然大家的年收入比在国内高很多，但谁也不会不希望自己挣到更多的钱。 陈华一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毕竟是个老同志，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只见他提议道：“要不我们把这件事跟国内汇报一下，想必方厂长在得知情况后肯定会大大的奖励我们的，到时候咱们即获得了好名声，又得到了奖励的实惠，这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几个年轻人听到这话都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其中的一个竖起了大拇指：“陈组长，还是您的觉悟高，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 陈华点点头，蹬着从国内带来的一辆老旧自行车，来到了史密斯的办公室。 史密斯给亚洲机械厂的维修工提供了免费拨打国际长途的待遇，不过他也是有限制的，比如说如果拨打的是私人电话，每次打电话的时长不得超过十分钟，并且每个礼拜只能拨打两次。 但如果是工作电话，那就没有限制了。这些人是来帮他的矿山修车的，是当初签订购车合同时明确规定的售后服务条款，如果因为他不让维修工拨打工作电话而耽误了车辆的维修，最终造成损失的只能是他自己。 当陈华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史密斯的女友兼秘书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陈华也不耽搁，直接拨打了方东平办公司的电话号码。他以前就跟着方东平学习过技术，跟方东平的私人关系不说特别亲近，那也是非常的良好。 等到他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方东平之后，方东平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很是大方的表示陈华可以给每个维修工发放一千美元的奖金，剩下的钱则需要上交给厂里。 加上陈华，这个维修小组一共有五个人。方东平相当于拿出了一半的钱当做奖金，这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陈华乐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一个劲的对方东平表示感谢。 方东平笑着勉励了几句，叮嘱陈华等人要多多注意身体，然后挂断了电话。他收起了笑容，微微皱眉道：“这件事似乎不太对劲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方东平是个老江湖了，他可不相信北野信的思想会那么单纯，这件事一看就存在着别样的目的。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方东平一时间想不出来。 他沉吟片刻后苦笑着摇摇头：“要是小强在的话，他肯定能看出端倪，算了算了，我年纪大了，就不想这些费神的事情了，反正本日人买走的只是一台坏掉发动机而已，就算陈华不卖给他，他们肯定也能从其他渠道把发动机搞到手，既然如此，就由得本日人去吧。” 方氏重卡是面向市场销售的，正如方东平所说的那样，就算陈华拒绝出售那台拉缸的发动机，本日人也可以从市场上直接购买，这是根本防不住的事情。 反正方氏重卡的发动机不存在什么需要保密的设计，因此本日人买去了也没啥关系，因此方东平也就懒得拨打越洋电话，跟身处美国的牛小强通报此事。 方东平的想法不存在任何问题，实际上北野信在把这台拉缸的发动机反复研究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端倪。 他回到凯恩斯的矿山后立马吩咐手下把这台发动机损坏的部分维修好，然后把发动机重新组装了起来。 丰田汽车财大气粗，即便是远赴非洲展开测试，他们也随身带来了许多高端加工设备。 手下人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完成了北野信交代的任务。当这台发动机被重新组装好之后，北野信立马带着技术人员对其展开了各种测试。 测试的数据让北野信等人非常吃惊，这台16缸水冷柴油发动机的动力十分强劲，比欧洲同型号的柴油发动机还要厉害一筹。 如果仅仅只是动力强劲的话，北野信自然不会感到吃惊，最关键的是这台发动机的油耗表现也很不错，比欧洲的同类产品低了百分之十，这就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一台发动机的油耗表现跟排量密切相关，一般来说。排量越大的发动机，油耗数据也就越大。 如果两台同等排量的发动机比较油耗，这需要看两个方面，一个是设计环节，另一个是制造工艺。 第1393章 令人震惊的发动机压缩比 设计方案越优秀，制造工艺越精良，那么这台发动机的性能就会越好。 方氏重卡的发动机明显无法在制造工艺上跟欧洲的同类产品相比，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难道是他们的设计理念超过了欧洲的同行？ 北野信想到这里让技术员把绘制好的发动机结构图拿了过来，一看之下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这么高的压缩比，他们就不怕爆缸吗？” 北野信是个老手，一看就知道这台发动机的过人之处。他发现方氏重卡的发动机的缸体结构会产生超高的压缩比，通过对缸体尺寸进行粗略计算，这台发动机的压缩比要比欧洲的同类发动机高出了至少百分之三十！ 同等排量的发动机，压缩比越高，发动机能够从燃油得到的能量就越多，这是所有内燃机的共同特性。 不知道有多少汽车厂家费尽心思的想要提升压缩比，涡轮增压装置就是因此而诞生的一个全新的发动机设计思路。 这台由亚洲机械厂制造的发动机没有安装任何涡轮增压装置，但它的压缩比却比北野信所知的涡轮增压装置产生的效果还要更好。 这是因为这台发动机的活塞对缸体内部的空间进行了更加强劲的压缩，如此一来燃油和空气形成的混合物就会爆发出更加强大的能量。 这就好比你去按压一根弹簧，你按压的力道越大，这根弹簧产生的反弹力就越大。如果你按压的力道超过了这根弹簧最大的承受度，那么这根弹簧就会被你给按坏。 发动机也是一样的，虽然更高的压缩比可以获得更大的能量，但一旦压力超过了发动机的承受能力，这台发动机就会爆缸。 亚洲机械厂制造的这台发动机却似乎没有这个问题，他们在没有安装涡轮增压装置的情况下，通过巧妙地缸体内部设计，用活塞完成了增压的目的，从而大大的提升了发动机的压缩比。 正因为如此，所以它才能在动力方面表现得更加强劲。 压缩比提升还可以带来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节省燃油。压缩比更高，意味着可以使用更少的燃油达到同等的动力输出，因此这台发动机才会具有如此优良燃油经济性，在燃油消耗方面比欧洲的同类产品节省了百分之十，这个数据不可谓不高。 这可是十六缸的柴油发动机，排量跟许多重型坦克相同，说是油老虎也不为过。百分之十的燃油节约比例已经相当可观了。 北野信看着这台发动机的结构图，久久都没有再说话。 旁边的技术员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即其中的一个小声问道：“主管，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北野信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他稍作犹豫就把图纸递给这位技术员，吩咐道：“你们立刻去计算一下这台发动机的压缩比数值究竟是多少，此外还要把缸体和活塞在这个压缩比数值下需要承受的温度和压强的数据计算出来，速度要快，明白吗？” 几名技术员立马点头，拿着图纸去一旁计算数据了。 北野信的脸色有些凝重，他已经看出了这台发动机的过人之处，至于这台发动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种过人之处的，这还需要经过计算和检测才能得出最准确的结果。 发动机的压缩比是这样定义的：活塞在最下端时刻缸体内的体积与活塞在最上端时刻缸体内的体积之比。 从热力学的角度来说，压缩比越大就越好。不过在实际应用当中，压缩比的比值是受到限制的。 最主要的限制来自三个方面，首先是机械强度会受到发动机缸体内部最大压强和最高温度的限制。任何一款发动机，其铸造材料都存在着上限值，一旦超过这个上限值，材料就会出现问题。反映到现实当中，就是这款发动机会出现故障，无法正常运行。 第三个限制来自燃油，这个限制主要针对的是汽油发动机，至于柴油发动机，则没有这个方面的限制。 汽油发动机跟柴油发动机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是使用火花塞来点燃燃油进行机械做工的。这是因为汽油的压缩比相对较低，一旦对它们施加过高的压力，它们就会在火花塞还没点火之前就提前爆炸，这会严重的影响发动机的正常运转，还会产生巨大的噪声，用专业术语来说，这种情况被称之为“汽油爆震”。 为了减少汽油爆震的倾向，汽油发动机只能降低压缩比，并且不同型号的汽油发动机还会对使用的汽油有着特殊的要求。比如有的发动机会要求车主加注97号汽油，有的则要求加注93号或者90号汽油，这是因为不同标号的汽油的化学成分不同，因此这些汽油的爆震值也不同。 一般来说，越是高级的车辆，使用的发动机的压缩比就越高，因此对于汽油的要求也越高。这就是为什么高档汽车一般都会使用价格更高的高标号汽油的原因所在。 柴油发动机根本就没有火花塞这种装置，这是因为柴油的压缩比值非常高，至少要比汽油高很多。既然如此，柴油发动机是如何通过柴油获得动能的呢？ 答案很简单：通过强力压缩，直接把柴油压缩到自行爆燃。 正因为如此，所以柴油发动机的压缩比全面高于汽油发动机。 不过压缩比再高也存在着一个临界值，如果超过这个临界值，发动机就会承受不了。柴油发动机的压缩比值的区间大概为12至22之间，也就是说最高的比值为22，很少有柴油发动机超过这个比值，即便超过，也超的很少。 之前就说过，压缩比越高，对于缸体材料的要求也就越高。高压缩比较高的情况下虽然可以从柴油之中获得更高的能量爆发，但会严重损害发动机，就算发动机不爆缸，也会加速发动机的磨损，大大降低发动机的使用寿命。 第1394章 这需要多么优秀的材料才能做到啊！ 北野信既然能够成为丰田特地组建的卡车项目的技术主管，他对于这些情况自然是非常了解的。在他看来，亚洲机械厂制造的柴油发动机明显不符合柴油发动机的一贯设计理念，他们似乎只看到了高压缩比带来的好处，却完全忽视了高压缩比带来的坏处，这未免太过反常了一些。 一般来说，太过反常的事情一定存在着猫腻，北野信觉得只要自己搞清楚了这个猫腻，就肯定能够从中受益，从而顺利的推行丰田公司的卡车计划。 他带来的技术人员都是高手，几分钟之后，这些人就计算出了结果。不过这个结果太过惊人，这些人全都露出了极度诧异的神色，许多人都以为自己的计算出现了错误。 大家聚在一起小声的交流了一下，然后开始了第二次计算。结果两组数据完全一致，大家这才敢相信自己并未出错，然后把计算结果提交给了北野信。 这些技术人员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当他们把计算结果提交给北野信之后，北野信的脸色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古怪起来。 他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计算结果，看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道：“我早就看出这台发动机的压缩比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同类产品，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它的压缩比居然高到了这个地步！” 草稿纸的上半部分是运算过程，最下方是运算结果。运算结果为“30”，这表示亚洲机械厂的柴油发动机的最高压缩比为32，比其他柴油发动机的最高比值提升了8个数值 这个数据实在是太过惊人，也难怪北野信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感慨过后，北野信忍不住嘀咕起来：“亚洲机械厂就不怕发东西爆缸吗？就算他们不怕发动机爆缸，难道还不怕发动机过度磨损吗？” 说到过度磨损这个词汇，北野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愣在当场，他的眼睛再次瞪的滚圆，呆立片刻后冲着一帮技术员大声吩咐道：“快！赶紧把这台发动机拆解开来！” 这台发动机刚刚进行过测试，发动机的温度有点高，这个时候进行拆解很可能会被烫伤。 技术员们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但是看到北野信此刻的模样，他们不敢不听。有几个人跑去拿工具箱，另外的两个人则跑去搬来了两台电风扇，然后打开电风扇给这台发动机降温。 拆解工作和降温操作同时进行。几个人忙活了将近大半个钟头，这台发动机再次回归到了零件状态。 北野信戴上了手套，拿起一个传动轴反复的观看。看了没多久，他又趴在已经被拆开的缸体边，低着脑袋仔细检查。 北野信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似乎看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其他人见此情景全都不敢开口打扰他，正当大家对北野信行注目礼的时候，北野信喃喃道：“太恐怖了……真的是太恐怖了啊！这可是使用了一年多的发动机，在如此高的压缩比之下，这台发动机的内部结构居然没有出现任何一丝过度磨损的情况，这得需要多么优秀的材料才能做到啊？！” 到了现在，北野信终于认定了这样一个事实：亚洲机械厂的发动机之所以能够厉害到这种程度，这是因为他们铸造发动机使用的材料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强悍性能！ 就北野信所知道的材料来看，还没有任何一种能够跟亚洲机械厂的这种材料相提并论，这种材料在耐高温、耐高压、耐腐蚀、耐磨损、耐金属疲劳方面的表现简直可以被称之为奇迹！ 他的心里翻起了巨浪：中国人什么时候在材料科学上变得如此厉害了？他们究竟是如何研发出这种堪称逆天的金属材料的啊？ 惊叹过后，北野信稍作沉吟就做出了这样的的一个决定：“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分析和研究我们的卡车遇到的问题，至于我，我将立刻带着这台发动机回国，去公司的实验室对其展开最严格的测试。” 他是主管，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手底下的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大家纷纷点头，在北野信的吩咐下把这些零件装进木头箱子密封起来，然后搬到了皮卡上。 北野信让人开车把他送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机场，在大使馆人员的协助下，他并未办理繁琐的检验程序，直接搭乘最快的一班客机离开了非洲。 接下来的半个月，北野信一直都窝在丰田实验室里，借助实验室的顶级设备，把这台发动机的各个零部件全都测试了一遍。 得出的结果让北野信再次被震撼了一次，但他一脸兴奋地拿着测试结果去找课长说明情况，并且提出自己想去中国的亚洲机械厂查探情况的要求后，课长很果断的拒绝了他。 北野信原本以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会全力支持自己的想法，因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从这份测试数据中看出这种材料的巨大价值。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能够搞到这种金属材料的配方，丰田汽车将会在发动机领域实现许多以前所无法实现的设计理念，如此一来丰田汽车就能在全球汽车行业成为毫无争议的霸主了。 不管是福特、通用、大众，或者是本国的本田汽车，这些强力的竞争对手都将会被丰田彻底踩在脚下。 北野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愣了片刻才开口问道：“课长，您为什么不支持我啊？难道您看不出这种金属材料的过人之处吗？” 课长是个年纪有点大的人，他听到这话微微摇头：“北野，我当然明白这件事蕴含的巨大好处，但我想说的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北野信一脸诧异的追问道：“为什么现在不是时候啊？” 课长解释道：“因为我们公司正在跟中国洽谈合作事宜，这个时候不能出现任何具有争议的事情，否则就会严重的影响到公司的整体战略计划。” 第1395章 你确定亚洲机械厂是一家中国企业？ 北野信听到这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中国的汽车市场潜力巨大，丰田汽车要想继续在全球汽车行业名列前茅，就一定不能错过中国这个庞大的市场。 顿了顿北野信开口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在谈判结果出来之后再展开行动，希望那个时候我能够得到您的全力支持。” 课长微微一笑，欣然点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毕竟这对于公司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只要你成功了，公司就会收获巨大的利益，连带着我也会得到公司的嘉奖。” 本日的公司是很讲究资历的，也很讲究上下尊卑。北野信的能力虽然超过了课长，但他毕竟还比较年轻，加入公司也才几年时间，因此根本没办法跟课长相提并论。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他所能得到的好处肯定要分润一些给课长。 只见他用力点头：“谢谢课长的支持，无论我取得了多大的成绩，我都不会忘记您的功劳的！” 课长很满意的点点头：“你先回去工作吧，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我等着课长的好消息。” 北野信原本以为公司会很快跟中国签订投资协议，可是他左等右等，等了大半年的时间还是没有等到好消息。 就在北野信的耐心消磨殆尽，准备偷偷跑到中国来的时候，好消息终于传来。 课长找到他，对他说道：“公司跟中国的投资协议基本已经谈妥，就等着签字了，受此影响，下个月公司的配件供应商将会集体去中国考察投资的建厂的事情，我已经提前帮你跟爱信精机的代表打了个招呼，你可以伪装成他们公司的职员，跟随他们一起去中国。” 丰田总部的一位课长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对于下游的配件供应上来说，是绝对不能随便得罪的人物，因此北野信对课长的话深信不疑。 他露出了极其开心的笑容：“多谢课长的帮助，我一定会努力办事，争取早日获得成功！” 课长笑着点点头，然后提醒道：“请记住一点，到时候你不得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是爱信精机的人，跟丰田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这主要是为了维护丰田公司的名誉，如果北野信在行动的过程中出了事情，丰田公司可就丢脸丢大发了。课长不愿意承担这个后果，因此才会特地叮嘱北野信。 北野信很认真的点点头：“请课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课长嗯了一声，挥了挥手：“你去忙吧。” 就这么的，北野信伪装成了爱信精机的员工来到了中国，并且四处打听亚洲机械厂的情况。 在北野信看来，亚洲机械厂如此厉害，他们在中国肯定拥有很高的知名度，自己想要打听到他们的情况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所有被他询问过的人全都对亚洲机械厂一无所知，有的人甚至还反问道：“你确定亚洲机械厂是一家中国企业？不是你们本日的企业吗？” 北野信对此感到十分诧异，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这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道：“亚洲机械厂这个名字如此大气，中国的企业怎么可能取这个名字？这也太好笑了一些，在整个亚洲，也只有你们本日的企业才配得起这个名字嘛。” 北野信对这个回答彻底无语，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改变策略，询问道：“你听说过方氏重卡这个卡车品牌吗？” 北野信是这么想的：你们没听说过亚洲机械厂，总该听说过方氏重卡吧？亚洲机械厂生产的方氏重卡那么厉害，肯定是市面上非常畅销的产品，汽车行业的人肯定知道。 结果现实再一次出乎了北野信的意料，这位来自机械部的翻译听到他的问题后露出了满脸的差异之色，反问道：“北野先生，我只听说过跃进卡车和南风卡车，从没听说过什么方氏重卡，不知这种卡车是哪个国家的啊？” 北野信有点蒙，不可置信的追问道：“方氏重卡是你们中国的卡车品牌，性能非常的……额……这种卡车都已经出口到非洲去了，你确定你没有听说过？” 这位机械部的翻译露出吃惊的神色：“你说什么？我们国家的卡车出口到非洲去了？这、这是真的吗？” 北野信又好气又好笑，他懒得再跟这个书呆子一样的家伙打交道，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一边走北野信还一边不可理解的喃喃自语：“如此厉害的方氏重卡，在中国居然连半点知名度都没有，话说中国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度啊。” 北野信还是第一次来中国，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正当他准备继续找人打听情况的时候，一个满脸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位年轻男子正在跟酒店门口的保安交流着什么，他的语气和表情有些气恼，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为了搞到亚洲机械厂的神奇金属材料，北野信早就学习过中国的文化和语言了，即便没有翻译，他也能勉强跟中国人进行交流。 这位年轻人之所以会引发北野信的关注，并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而是他说出的内容正是北野信极度渴望知道的。 这位年轻人跟保安争执道：“同志，我的工作证你刚才已经看过了，我不是来捣乱的，而是希望新区的工作人员，来这里是为了传递信息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呢？” 保安没好气的回答道：“你所说的希望新区，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再者这里面住着的全都是外国客商，不是什么小地方的人都能跟他们见面的，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要打扰我工作，否则我只能把民警通知叫过来处理这件事了。” 第1396章 我想去亚洲机械厂参观 年轻人气得脸色泛红，为了完成任务，他强压住怒火，解释道：“你没听说过希望新区，总该听说过方氏摩托吧？方氏摩托车就是希望新区生产出来的，我们那里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企业众多，除了方氏摩托车厂，还有神农制药厂、戴安娜制衣厂、香榭丽舍家化品厂、希望罐头厂、四季花露水厂、方氏采油机厂、亚洲机械厂等等，现在市面上的商品之中凡是带着以上厂名的，就都是我们那里生产的，这么多的商品，总有一样你认识的吧？” 这位保安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他听说过方氏摩托车，也使用过四季花露水，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商品产自希望新区。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北野信忽然走了过来，用怪腔怪调的汉语询问道：“这位先生，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亚洲机械厂？” 年轻人一看推销的机会来了，立马点头道：“不错，我刚才确实提到了亚洲机械厂，说起来我这次的任务跟亚洲机械厂算是关系密切，先生，不知您是不是来自本日的客商？如果是，还请您看看这个，相信您看了之后会感兴趣的。” 北野信接过年轻人递过来的纸张，发现上面全都是英文。北野信的英语水平非常好，他看了一会儿就看明白了，抬起头询问道：“这上面所说的方氏汽车厂是不是生产过方氏重卡？” 年轻人听到这话一脸开心的用力点头：“对对对，方氏重卡就是亚洲机械厂生产出来的，还出口到非洲去了呢！” 北野信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接着问道：“这上面所说的招商大会我们公司能否参加？哦，我是本日爱信精机的职工，这次是跟随我们公司的代表一起来中国考察投资环境的，我觉得你们区政府举办的这次招商大会是一次拓展公司业务的机会，因此想过去了解一下情况，不知可不可以？” 年轻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招商大会的消息发布出去，此刻一听这位本日人主动要求去参加大会，他自然不可能拒绝。 只见他一脸开心的点头道：“这个当然可以啊，我们区政府举办招商大会的目的就是吸引更多的客商去我们那边搞投资，对你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允许你们参加大会呢？” 北野信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他哈哈一笑：“感谢贵方的邀请，到时候我一定会过去参加此次招商大会的。” 年轻人一看北野信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厚着脸皮从背包里掏出了几十份邀请函递给北野信：“先生，我进不去里面，不知您能否帮我把这些邀请函向您的同行们散发一下？作为回报，您去参加招商大会的时候我会亲自接待您，保证会把您招待好的。” 北野信觉得去的人多了自己就不会显得那么扎眼，到时候想要浑水摸鱼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于是他欣然接受了年轻人的请求，帮着年轻人把这几十份邀请函发给了居住在这家高档酒店的所有客商。不仅有本日的，还有欧洲和美国的客人。 爱信精机的代表本来是不想去参加希望新区举办的招商大会的，不过看在北野信的份上，他又不能拒绝，最后只得陪同北野信一起来到了凹山。 其他来自本日的配件厂的代表一看爱信精机都接受了邀请，就此猜测这次招商大会可能很不一般，于是也都跟着一起来了。 一行人抵达凹山后，被这里的景象稍稍震撼了一把，他们从省城机场一路行来，道路越走越偏，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荒凉。很多人都暗暗后悔不应该盲目地跟着爱信精机的人来这种荒山野岭参加什么招商大会。 这里一看就是蛮荒地带，哪里能举办什么招商大会？举办种田大会还差不多。 可是来了之后，这些本日人这才发现希望新区十分的不同寻常。他们居然在这么偏僻的山沟沟里面建设了这么多的工厂，并且还准备在这里构建汽车厂，这至少说明了希望新区的发展潜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至于在这个地方建设汽车工厂合不合适，绝大多数本日人都持否定意见。不过这是人家亚洲机械厂和帕卡德汽车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人家自己的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管那么多干嘛？ 等到招商大会正式开始，方东平当众宣布了帕卡德汽车的投资计划后，这些本日人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十亿美元的投资金额太过巨大，即便在经济比较发达的本日，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额了，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之所以说几乎，那是因为这些本日人里面包括了北野信。 北野信一点也不关心帕卡德汽车的投资金额，哪怕数量增加到三百亿美元，他也丝毫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搞到那种神奇金属材料的配方。 北野信昨天抵达的凹山，他刚刚抵达凹山，就找到了曾经在州广见过的那位年轻人。这位年轻人名叫王学农，是区政府的从省农业大学聘请过来的毕业生。 由于王学农懂得一些英语，因此被周佳善派遣出去发放邀请函。 北野信见到王学农后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王先生，不知你能否带着我去这边的企业里面参观参观？我对中国企业的内部情况感到很好奇，想现场了解一下。” 王学农欣然点头：“没问题，不知北野先生想去哪家企业参观？” 北野信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想去亚洲机械厂参观。” 王学农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住，随即变成了尴尬：“北野先生，咱们希望新区有三个地方是外人不能进去的，不巧的是亚洲机械厂就是其中之一，要不你换个地方如何？” 北野信一脸诧异道：“亚洲机械厂为什么不让外人进去啊？” （感谢书友“tanmin2”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97章 想暴富，搞技术 王学农陪着笑脸解释道：“主要是因为技术保密的需要，亚洲机械厂经常会有研发人员在里面搞研究，他们研究的技术都属于保密的范畴，因此他们严禁外人进入生产车间，即便是亚洲机械厂的职工，也不允许随意串岗，只能在自己的工作区域内转悠，否则就会受到处罚。” 北野信还以为保密是因为那种神奇的金属材料造成的，至于技术保密，他根本就不相信。 中国人的技术他是有所了解的，如此落后的技术用得着保密吗？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嘛。 如果北野信知道亚洲机械厂的技术水平，估计他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亚洲机械厂在汽车技术方面早已站在了国内的顶端，把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甩开了十万八千里。 即便是跟世界知名的汽车企业相比，亚洲机械厂也有拿得出手的技术，比如说发动机电喷技术、涡轮增压技术、自动变速箱技术、v3、v6、v8等v系列发动机技术、w12、w16等w系列发动机技术。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得到了大罗伯特提供的行车电脑技术。就算这些技术跟世界知名汽车企业相比可能存在着差距，但差距却并不巨大。 再加上帕卡德的汽车公司压箱底的那些专利技术，亚洲机械厂在技术方面跟那些知名汽车企业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上面提到的很多技术都由红旗研究所研发，红旗研究所虽然已经从亚洲机械厂拆分了出来，但办公地点仍然位于亚洲机械厂车间的一角。 牛小强早就让王涛所长筹建新的研究基地了，但王涛觉得这样太过浪费资金，还不如继续维持原样，如此一来研究员们就能继续借用亚洲机械厂的设备，来制造或者验证自己研发的技术了。 牛小强觉得这个提议还算不错，于是就没有再强求研究所搬家，不过他也提出了新的要求：研究所可以不搬迁，但研发的所有技术都必须要严格保密，任何研究员都不得对外透露自己的研发项目，更不能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提到技术细节，否则的话就会受到处罚。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规定外人不得进入亚洲机械厂的车间，甚至工厂内部的职工也不得随意串岗，如果谁违反了这位项规定，厂里一样会处罚他。 牛小强之所以制定这种规定，初衷是为了防止国内两大汽车厂的窥探。 随着亚洲机械厂的持续发展壮大，牛小强敢肯定自己一定会越来越受到这两个同行业者的关注和重视。尤其是当亚洲机械厂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资项目运行以后，不可避免的将会在制造的汽车上使用一些新技术，这些新技术在国内属于高端范畴，无论是跃进汽车厂还是南风汽车厂，都是拿不出来的。 拿不出来不代表他们不会想其他的办法把这些技术搞到手，凭借牛小强对这两家企业的了解，他们是绝对干得出通过挖人来剽窃技术的事情的。 正因为如此，牛小强才会搞出这么严格的保密规定。只要对方不知道研究员研究的是什么项目，他们想挖人都找不到目标。 就算他们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部分研究员的研发项目，牛小强也有其他的对策。他的对策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提升研究员们的待遇。 整个方氏集团，平均工资最高的有两个单位，一个是建华销售公司的销售员，另一个就是红旗研究所的研究员。 销售员是通过提成拿到高工资的，他们的工资有的时候比研究员还高，是整个集团公司最让人羡慕的单位。 当然了，人家的高工资是通过巨大的努力挣到手的，销售这个行业不是谁都能胜任的，没有那个能力也就只能羡慕一下罢了。 研究员这项职业对于专业的要求更高，在牛小强心目中的地位远远超过销售人员，甚至比那些高级技工还要高，说他们是牛小强最重视的那群人也不为过。 牛小强给这些人开出了非常丰厚的薪酬待遇，研究员的基本工资就跟高级技工持平，此外一旦研发成功，他还会根据这项技术的市场前景发放巨额奖励。 方氏集团内部流传着这样的一句玩笑话：“想致富，去销售部，想暴富，去搞技术。”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句顺口溜其实并不能被称之为玩笑，因为实际情况当真就是这个样子的。 在方氏集团搞技术确实可以一夜暴富，只要你研发出了得到方东平和牛小强认可的技术，他们就从来不会吝啬奖金。目前规定的最高奖金额度为十万元人民币。 这个数字跟牛小强关系密切。当然了，这个数目并不是牛小强制定的，而是因为牛小强是厂里第一个拿到这笔奖金的人。 去年过年的时候，牛小强以集团公司的名义给自己发了十万块钱的奖金。这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弄点钱，免得别人怀疑他的金钱来源。 自打牛小强拿了十万块的奖金后，方氏集团就默认这个数字是最高的奖励额度，其他职工想要拿到这笔巨额奖金，只有两个途径。 第一个途径是你的表现必须要极度优秀，能够为集团创造巨大的经济效益，或者能够为集团节省大笔开支。 这一条主要针对的是普通职工和领导阶层。 第二个途径主要针对的是技术研发人员，只要你研发的技术具有巨大的市场潜力，那么恭喜你，你就能拿到十万块的巨额奖励了。 两个途径进行对比，你会发现后者会更加容易实现一些。毕竟技术研发本就是技术员们的本职工作，他们只要认真努力的工作，就能既拿到高工资，又拿到高额奖金。 至于前者，机会明显要少得多。 整个方氏集团的所有战略规划全都已经被牛小强制定好了，其他人只要按照牛小强制定的计划稳步推进就行，你想发现牛小强制定的规划当中的漏洞，那简直难比登天。 （感谢书友“tanmin2”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398章 凹山钢铁厂的保密级别为啥这么高 牛小强思维的严密程度远超其他人，从来都只有他发现别人的问题，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人发现过他的漏洞。 这些条件还不足以彻底的展现技术员待遇的优厚，因为在十万元人民币的巨额奖励这个条件之上，还存着另外一个更加具有诱惑力的奖励方案。 这个奖励方案非常直白，直白到了只用一句话就能说清楚：“只要你的水平优秀到了在某个领域能跟全球的其他同行处于同一水平的地步，那么恭喜你，你今后的工资将直接提升到国际水平，用美元进行结算。” 牛小强给这种顶级人才设定了一个工资上限，为五十万美元。这只是暂时的，如有必要，他还会根据实际情况继续增加工资额度。 想要拿到五十万美元的年薪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目前来看，整个方氏集团也就只有牛小强自己可以达到相关的标准，其他任何人都跟这个标准存在着差距。 这里单指方氏集团在国内的技术人员，并不涉及到牛小强在美国创建的公司的职员。如果把他在美国创建的公司的职员纳入统计范畴，山姆和莱德还是可以达到标准的。 实际上牛小强也并未亏待两人，这两人一个拥有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股份，另一个拥有辉昂制药的分红权，凭借着牛小强强悍的经营手段，他们今后想不发大财都难。 就算其他技术研发人员很难拿到五十万美元的定薪，但每年数万美元的年薪还是可以指望的。拿到以美元计价的年薪才是所有国内的技术员为之奋斗的终极目标，在如此优厚的条件面前，十万块人民币的巨额奖励都显得有些不够看了呢。 北野信并不知道亚洲机械厂的具体情况，因此他才会认为亚洲机械厂采取保密措施的初衷是因为那种神奇的金属材料。 这种金属材料堪称逆天，就北野信个人来看，无论亚洲机械厂为这种材料制定多么严格的保密措施都不过分。 话虽如此，但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完成此行的任务了。 思考片刻后，北野信装作好奇的样子询问道：“你刚才说这里有三个地方不允许外人参观，除了亚洲机械厂之外，另外两个地方是哪里啊？” 王学农回答道：“另外两个地方分别是红旗研究所和凹山钢铁厂，这两个地方的保密性要比亚洲机械厂更高，就连我们这些普通的政府人员都不允许进入，在咱们区政府当中，也只有我们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才能不受限制的出入。” 北野信对红旗研究所半点兴趣都没有，却对凹山钢铁厂非常来劲。他立马追问道：“从名字上来看，凹山钢铁厂只是一家炼制钢铁的企业，它的保密等级为什么会如此之高呢？这是不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王学农根本就不知道北野信打的什么主意，本着为外商热情服务的理念，他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刚开始来凹山的时候也对此感到很不可理解，后来听同事们说，凹山钢铁厂生产的钢材有点特殊，为了保证材料配方不泄露，牛秘书特地制定了严格的保密规定，尤其是配料间，上班期间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就连我们区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能进，整个凹山只有牛秘书和方厂长才能自由进出。” 北野信闻听此言他不由微微皱眉，露出了犯难的神色。 王学农还以为北野信这是因为没办法去参观而感到不开心，他安慰道：“北野先生不用这么沮丧，如果你真想进去参观，可以去找我们吴书记申请，吴书记跟方氏集团的牛秘书和方厂长的关系非常要好，如果有她出面帮你打申请，兴许你就能进去参观了。” 北野信诧异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区里的一二把手都不能进去吗，既然他们都不能进，又怎么可能带我进去？” 王学农解释道：“这次的招商大会对于我们区来说非常重要，吴书记对此十分清楚，为了尽可能的拉到投资，相信吴书记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北野信稍作思考，最终点点头：“那好，麻烦你带我去见见这位吴书记吧。” 北野信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尝试一下总不会有错，否则他这次就有可能白跑一趟。 王学农立马点头，带着北野信来到了区政府的办公场所。 这里还是老样子，从外表上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区政府的总部所在。 北野信一看王学农带着自己来到了一栋三层的民房跟前，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要带我去区政府办公楼吗？你怎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了？” 王学农闻听此言面露自豪之色：“这里就是咱们希望新区区政府的办公场所，是我们吴书记请自挑选的地方，她这个非常讲究勤俭节约，能不花钱的地方她从来都不会花一分钱，能节省的地方她也是极力节省，希望新区的老百姓摊上这么一位好领导，当真是他们的福气啊。” 北野信被震撼了一把，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栋三层民房，良久之后忍不住感叹道：“这位吴书记确实有够节约的，如果不是你说，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里居然会是你们区政府的办公场所。” 王学农面露自豪之色，笑道：“咱们吴书记可不是一般人，至于哪里不一般，等你见到她之后你就知道了。” 北野信巴不得早点见到吴萍，因此听到这话他也懒得追问详细的情况，当下点点头：“好的，你带我去见吴书记吧。” 两人径直来到了三楼，王学农跟吴萍的通讯员小黄说明了情况，小黄听完之后冲着北野信微笑着点头致意，然后开口道：“你们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下。” 小黄说完话转身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过了没多久她又走了出来，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吴书记让你们进去。” （感谢书友“tanmin2”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035章 日本来的？ 两人对视了好一阵，牛小强这才开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萍满脸疑惑的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可能……可能情况有变？” 牛小强闻言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时间本来就很宝贵，要不是看在吴萍的面子上，根本就不会亲自来市里坐镇指挥，而是会在凹山镇通过电话作出指示。 吴萍见他脸色难看，不由尴尬道“小强，你先别生气，咱们还是把情况搞清楚之后再说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件事只能由你去办了。” 吴萍毕竟是体制内的人，打探消息比牛小强方便许多。她不再废话，拿起电话拨打了另一个号码“是陈局长吗？我是希望新区的吴萍啊，您好您好，哦，我想找您打听一件事，是关于许市长的，不不不，这并不涉及到原则问题，我只是想问问许市长最近有没有接见过什么人，啥？昨天他跟外商吃过饭？您知道是哪里来的外商吗？日……日本来的？？” 电话依然开启了免提，牛小强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他刚刚开始创业，通过陈建国的关系认识了于思梅。牛小强听说她手里有许多药材方子，于是就想拉着她一起开办制药厂。 在此期间牛小强认识了一个名叫丁涛的中国人和一个名叫光彦的日本人，这两人狼狈为奸，企图通过外商投资的名义强行索要于思梅手里那些很有价值的药方子。 牛小强果断出手，拆穿了两人的阴谋，没有让他们得逞，并且狠狠地教训了两人一顿。因为光彦是外国人，所以他逃过了牢狱之灾。丁涛就没这种好命了，他被关了一段时间才获得自由。 牛小强想到这里小声道“你问问他，许市长见过的这位外商叫啥名字。” 吴萍点点头，问道“陈局长，您知道这位日本来的外商叫啥名字吗？哦，叫光彦啊，他是不是跟许市长谈到了三阳拖拉机厂的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的好的，谢谢了啊，改天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吴萍挂断电话后，发现牛小强的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她忍不住问道“小强，你这是……？” 牛小强把光彦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冷笑道“同样的亏吃一次也就够了，没想到还能上两次当，我对于某些人真的是彻底无语了，萍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件事我不想掺和了，他们爱咋地就咋地吧！” 吴萍颇为尴尬的点点头，没好气道“我没想到许市长也会被一个假外商给蒙蔽，罢了罢了，我也懒得掺和了，咱们一起回去吧。” 牛小强不再多说，直接让周洪宝派人去把王东升等人叫了回来。 王东升等人原本还以为牛小强是在表演以退为进的戏码，可是当他们看到牛小强的脸色后，大家这才发现情况很不对劲，似乎牛小强并没有演戏的意思，而是真的不高兴。 牛小强吩咐道“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一起坐船回去。” 老沈吃了一惊“牛秘书，这……这是怎么弄的？咱们不谈了吗？” 牛小强耐着性子把情况跟大家说明，周凯忍不住骂道“这帮家伙居然一只脚踩两只船，既想跟那个骗子外商合作，又想趁机跟咱们抬价，太不是东西了！” 王涛也是满脸的气愤“这种两面派的作风当真可恶！牛秘书，我支持你！咱们不奉陪了！这就回凹山去！” 沈师傅为人比较沉稳，他提醒道“虽然这件事确实做得太过分，但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啊，那些老职工有很多都愿意去亚洲机械厂工作，我个人觉得应该把他们带上，否则咱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去劝说他们？” 牛小强想了想，觉得不能因为此事迁怒于那些老职工。他点点头“沈师傅说得在理，周厂长，麻烦你跟沈师傅走一趟，你们去告诉那些老职工，之前跟他们许诺过的条件长期有效，不管是谁，只有他有真本事，随时都可以去亚洲机械厂报到。” 周凯点点头，跟着自己的师傅回到三阳拖拉机厂，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诸位工友，不是亚洲机械厂不想谈，而是某些人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我们经过慎重考虑，这才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好在这个决定并不会对大家产生不良的影响，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大家愿意，就随时可以去亚洲机械厂报到，我们之前跟大家说过的那些条件长期有效，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 沈师傅跟着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家现在还存有观望的心理，觉得老厂被日本人收购了是好事情，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根本就不靠谱，至于原因，我现在不方便透露，愿意去亚洲机械厂的人最好早点做决定，不然被拖上一两个月家里就没米下锅了，好了，该说了我们师徒两个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不再多啰嗦了，诸位，咱们后会有期。” 沈师傅说完话跟众人挥手告别，他跟周凯刚准备离开，那位王大炮就忍不住开口道“沈师傅，我王大炮现在就愿意跟着你们一起走！之前就是因为我的原因赶走了韩厂长那样的好领导，我不想再走错道路！” 王大炮明显是个直肠子，这种人一般都比较喜欢感情用事，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就挑唆的帮着对方赶走了韩树人。 沈师傅露出开心的笑容“想要跟我们一起走的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东西，路费全部都由亚洲机械厂报销。” 跟王大炮关系比较好的二十多名职工也纷纷开口，表示自己愿意跟着沈师傅一起走。在这帮人的带动下，又有将近一百号人加入了进来。 厂门口还剩下六百多号人，这些人纷纷露出迟疑之色，明显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 。 第1400章 供应商们最关心的问题 方东平微微一笑：“洪厂长好，你的意思我懂，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们厂能够生产出符合我们要求的产品，你们厂就可以成为我们的轮胎供应商，我们并不在意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只在乎你们今后会怎样去做，做得好就有希望，做的不好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洪大龙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他再次冲着方东平连连鞠躬，一脸的兴奋表情说道：“别的我不敢保证，我们厂绝对是非常有诚意的，也非常敢于拼搏，只要方氏汽车把对汽车轮胎的技术要求提供给我们厂，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攻坚克难，达到贵方的要求！” 发表了这番类似于战斗宣言的言论后，洪大龙带着满脸的笑意坐回到了板凳上。 紧跟着另一个国内的厂家代表举手示意：“方厂长，我也想问个问题。” 方东平抬眼一看，发现说话的是宇阳农机厂的张厂长。他呵呵一笑：“原来是张厂长，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吧。” 牛小强面露诧异之色，他并不认得这位张厂长，一看师父跟对方看起来挺熟悉的样子，他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师父。 方东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宇阳农机厂的张厂长。” 牛小强哦了一声，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厂长名叫张新亮，他等到方东平跟牛小强嘀咕完才开口提问：“方厂长，您觉得凭借着宇阳农机厂的制造水平，能否成为方氏汽车的零配件供应商？” 宇阳农机厂也被人叫做宇阳机械厂，这家企业最让方东平看重的地方是拥有一批老技工，因此即便他们的生产设备有些陈旧，也仍然可以制造出达到方氏汽车要求的零配件。 方东平微微点头：“你们厂基本达到了要求，不过也只是基本，如果你们不提升制造工艺和技术，伴随着方氏汽车的持续发展，你们迟早有一天会跟不上我们的技术标准的。” 张新亮听到这话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一脸惊喜道：“请方厂长放心，只要您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今后一定会努力提升制造工艺水平，保证会跟上方氏汽车的发展步伐！” 他表明决心后顿了顿，然后接着问道：“您刚才说方氏汽车在年底的时候会构建好第一条汽车生产线，这个消息确实吗？” 方东平知道张新亮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如今的宇阳农机厂已经陷入了无米下锅的境地，如果不能及时接到订单，职工们还怎么生活？尤其眼瞅着就快到年底了，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过年吧？ 他微微一笑：“这个消息绝对准确，实际上帕卡德汽车公司已经在美国组装汽车产线的核心部件了，组装完毕后就会第一时间运到凹山来进行安装和调试，按照我的估计，年底之前肯定可以进行试生产。” 试生产也是需要零配件的，张新亮听到这话彻底放下心来，对方东平连连鞠躬致意，然后坐回到原位。 前面两个提问的都是国内的厂商代表，第三个提问的终于轮到外国代表了。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精神头却很不错。他说的是美式英语，牛小强就此判断这人应该来自美国。 “方先生好，我是美国莱索公司的总裁西恩斯，我们公司主要生产离合器，不知需要达到什么条件，才能跟贵公司展开合作？” 莱索公司主要的合作伙伴为克莱斯勒，不过他们只是克莱斯勒的低级供应商，一直都得不到克莱斯勒公司的重视，因此很难接到大订单。这家公司虽然已经成立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可到如今仍然只有不到一千万美元的规模，这在汽车行业算是混得比较差了。 牛小强之前在筛选国外的合作伙伴的时候就对莱索公司犹豫过，他之所以最终没有把这家公司列入合作伙伴的范畴，主要是因为他对这家公司的情况不太熟悉，甚至连这家企业的经营项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只能先把莱索公司暂时放一放，先跟他比较熟悉的公司进行洽谈，等到谈完了之后，再来跟莱索公司接洽，这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同时节省他的时间。 牛小强把西恩斯的话翻译给了方东平，方东平听完之后按照牛小强提前制定的方案回答道：“莱索公司想要成为方氏汽车的合作伙伴需要达到两个条件，首先是你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必须要达到我们公司的要求，然后尼恩还必须要在凹山设立工厂。” 方东平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扫视了台下的国内代表一圈，接着说道：“在座的绝大多数厂家都需要满足这两个条件，可能只有宇阳农机厂是个例外外，因为这家企业距离凹山并不是太远，可以及时的为方氏汽车供应零配件，其他的企业就不行了，为了确保方氏汽车的生产工作能够正常进行，大家在凹山设立生产基地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这话一说出口，许多国内的厂家代表立马就坐不住了。坐不住的这些代表都是很穷的那种，他们的工厂已经陷入了经营困境，连给职工发工资都成问题，有哪里来的钱在凹山建立新的工厂？ 牛小强对此早就有所察觉，同时也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并且把应对之策跟方东平交代过。 方东平见状笑着挥了挥手：“大家稍安勿躁，先让我说两句吧，相信等我说完了之后，你们担心的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众人听到这话立马闭上了嘴巴，方东平这才接着说道：“我知道在做的很多企业都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方氏汽车公司是很有诚意的，只要你们通过了技术审核，确定你们生产的零配件附和我们的要求，你们就能得到方氏汽车的扶持，方氏汽车准备了两种方案供大家选择。” 第1401章 方氏汽车的两种扶持方案 “第一个方案是借贷，只要通过了方氏汽车的资质审核，然后又确实缺乏资金的企业，方氏汽车可以按照银行利率借钱给你们在凹山建设配件工厂，为了防止坏账的风险，在这些企业没有偿还借款之前，他们在凹山的工厂将属于方氏汽车所有，等到还完了贷款，方氏汽车再把工厂转移到大家的名下，这些都是可以直接写入合作协议里面的，通过法律手段来维护双方各自的权益，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大家听到这话纷纷点头，露出了开心的神色。在座的很多企业都缺乏资金，他们根本不可能从银行借到钱，这是因为找银行贷款的门槛太高，只有大型企业才有希望，至于这些中小型企业，银行根本不会拿正眼看待他们。 如今的银行牛气的不行，找他们借钱比登天还难。再者这些企业大多数都陷入了经营困境，即便银行有资金，又如何敢借给他们？ 如果方氏汽车真的愿意借钱给自己建设新工厂，那么对于这些企业来说最大的难题就得到了解决，他们自然会感到很开心了。 方东平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第二个方案是合资，方氏汽车可以入股大家的公司，共同来承担经营风险，至于入股的资金和股份，这需要大家进行协商。” 第二个方案的好处非常明显，只要方氏汽车入股了哪家企业，这家企业今后就不愁接不到订单，会十分牢固的成为方氏汽车的配件供应商。 但缺点也不是没有，一旦自己的企业被方氏汽车入股，那就需要让出一部分的管理权，搞不好自己的企业甚至可能会被方氏汽车吞并，变成人家的子公司。 前来参加此次招商大会的国内企业大多都是地方性企业，企业的所有权是集体所有，这种企业想要跟其他的企业合营，难度还是很大的。 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说服企业的所有者改变挂观念，如今国内的许多人仍然思想保守，他们总觉得跟私营企业合营是在变相的流失集体财产，没有人敢于承担这种罪名。 实际上很多企业都已经资不抵债了，根本没有流失集体财产这一说。你们的工厂都是负资产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基于这些因素考虑，在座的代表们基本都更加倾向于第一个方案，至于第二个方案，牵涉到的事情太多，大家不太愿意费心思去折腾。 当然了，有的人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比如说来自津南的一家拖拉机厂的厂长，方东平刚说完话没过多久，他就举手示意道：“方厂长，我是津南拖拉机厂的厂长刘元，我想提一个问题。” 方东平点点头：“刘厂长请说。” 刘元这才站起身：“刚才方厂长提到了入股的方案，我觉得这个方案比较适合我们津南拖拉机厂，但方氏汽车如果想要入股我们厂，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职工的安置，津南距离凹山有点远，厂里的职工肯定有很多不愿意来凹山工作，不知方氏汽车会如何安置他们呢？” 方东平听到这话反问道：“听刘厂长的意思，你似乎想把津南拖拉机厂整体搬迁到凹山来，是这样的吗？” 刘元点点头：“不错，我觉得这样可以更好地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津南拖拉机厂早就资不抵债了，虽然我是这家企业的负责人，但我还是想说这家企业已经失去了活力，根本看不到未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彻底跟过去说再见，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方东平嗯了一声，接着问道：“刘厂长，你的想法方氏汽车很欢迎，不过我们也有一个问题想提前搞清楚，一旦你决定把工厂整体搬迁到凹山来，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你一起过来？” 这个问题对于方东平来说很关键，他其实是在询问刘元能够带来多少技工。设备方面的问题方东平和牛小强并不是太过关心，这个可以直接花钱采购，但是人才却很关键。如果刘元只是搬来了一个空壳子，连人才都没有的话，即便采购到了设备，又如何开展生产工作？ 对于牛小强来说，人才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尤其是那些技术优良的熟练技工，属于必不可少的关键要素，否则他是很难把零配件供应体系构建起来的。 刘元一听就明白了方东平的意思，他稍作沉吟后回答道：“目前津南拖拉机厂一共有三百多位熟练技工，我有信心拉过来至少百分之二十，再多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也就是说刘元大概可以拉过来六十人以上的技工队伍，方东平闻言看了牛小强一眼。牛小强微微点头，示意方东平接受刘元的投靠。 方东平这才点头：“如果刘厂长可以自行解决其他的问题，并且带来你所承诺的技工数量，方氏汽车将会入股你们新成立的工厂，具体的入股方案我们可以在大会结束后私底下谈。” 刘元嗯了一声，坐了下去。 另一个东方面孔的人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这人说的是有些蹩脚的英语，要不是牛小强的英语水平非常高，估计都不太能听懂：“方厂长好，我是来自本日的佳美株式会社的社长章田佳美，我们公司很有兴趣跟方氏汽车展开深度的合作，愿意接受方氏汽车的入股方案，希望贵公司能够给佳美株式会社一个机会。” 跟国内的企业不同，发达国家的企业对于外资入股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不仅不反感这种联合经营模式，反而还很推崇。 因为国外的企业家对于资本的运作十分熟悉，他们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一家企业要想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就需要更多地资金注入，有了钱之后才能办大事，资金的匮乏将会极大地阻碍企业的发展速度。 第1402章 这是牛小强的一种策略 大家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家外国企业接受了方氏汽车的入股方案，这相当于中国的企业对外企展开投资，在国内属于开天辟地头一遭。 许多国内的企业代表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大家扭头盯着章田佳美，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 在大家的眼里，外国企业都很有钱，技术也比国内的企业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章田佳美的决定似乎都不太靠谱。 因此，也难怪不太了解国外企业运作模式的他们会对此感到震惊了。 方东平也有点蒙，他愣了一下神才看向牛小强。 牛小强对于章田佳美的要求自然是极力赞同的，他给方东平使了个眼色。方东平立马会意，笑着点头道：“方氏集团非常欢迎佳美株式会社的合作请求，大会结束后我们再来详谈具体的合作细节。” 章田佳美冲着方东平鞠了一躬，这才落座。 接下来大会继续进行，许多企业代表纷纷举手发言，询问了自己最关系的问题。 三个半小时之后，此次招商大会的第一次会议正式结束。吴萍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午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企业代表们来到了亚洲机械厂的招待所。 吴萍身为此次招商大会的政府代表，她自然需要招待客人。方东平身为方氏汽车的负责人，也需要招待客人。两人一同拿着酒杯去给代表们敬酒，宴席上的气氛还算是比较愉快。 牛小强没有喝酒，因为下午他还需要跟几位有深度合作意向的代表洽谈合作细节。 吃过午饭后，牛小强独自来到了休息室。他一边喝茶一边翻看企业的资料。经过查询，牛小强得知了佳美株式会社的经营项目。 这是一家规模并不太大的精密仪器制造商，他们主要生产化油器和火花塞，虽然规模不大，但在行业里却有些名头。这得益于他们的技术很过硬。 在本日，有很多类似的企业，他们看起来也许并不是那么的显眼，也没有能力去跟大公司展开竞争。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缩小经营范围，专攻少数几项技术。 一般这种企业某些领域都具有很高的专业性，他们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技术却不差，差的只是发展所需的资金。 只要有了钱，这些小企业就能凭借着技术上的优势迅速发展起来。章田佳美之所以会“折节下交”，这是因为他对三十亿美元的投资金额十分心动。 方氏汽车的背后站着帕卡德汽车，帕卡德汽车虽然以前名声不显，但人家现在既然可以拿出三十亿美元跟方氏集团合作，这就足以说明帕卡德汽车公司如今的强大实力了。 佳美株式会社实际上看重的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实力，只要能借此机会傍上帕卡德汽车公司，佳美株式会社今后肯定能收获超乎想象的巨大好处。 方氏汽车是方氏集团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资公司，方氏汽车入股佳美株式会社，也就相当于帕卡德汽车公司入股了佳美株式会社，这就是章田佳美最看重的地方。 为了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去跟方氏汽车的代表洽谈合作的事宜，章田佳美中午的时候也跟牛小强一样滴酒未沾。 他吃完饭后找了个机会跟方东平提了洽谈合作的事情，方东平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他首先给章田佳美道了个歉：“真是抱歉，我有点喝多了，没办法亲自跟章田先生谈事情，不过我的秘书却没有喝酒，他去了那边的休息室，在方氏汽车里面，我的秘书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出任何决定，因此章田先生去跟他谈也是一样的。” 章田佳美呆了一下才开口：“方先生，您确定您的秘书可以全权代表您吗？” 章田佳美觉得牛小强太过年轻，在本日企业，年轻人一般都是不能做主的，需要熬资历才能拥有话语权。 方东平很笃定的点点头：“这个自然，章田先生不需要对此有任何顾虑，我的秘书是我的徒弟，跟着我一起创业，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方氏集团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也不可能跟帕卡德汽车公司展开合作，这个合资项目其实是他一力促成的，他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高层关系非常好，毫不夸张的说，他不仅能够代表我，同时也可以代表帕卡德汽车公司。” 章田佳美面露吃惊之色，他微微点头道：“没想到这位牛秘书居然如此厉害，我现在就去找他洽谈。” 方东平点点头，微笑着目送章田佳美离开。 没多大功夫，章田佳美就来到了休息室。见到牛小强后，章田佳美的姿态放低非常低，非常恭敬的对牛小强鞠躬致意。 牛小强的态度看起来十分的随和，两人见过礼后，他给章田佳美泡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开口：“章田先生，咱们来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吧，不知阁下对于投资金额有什么要求？” 章田佳美没想到牛小强会这么快就直奔主题，他哪里知道这是牛小强的一种策略。 牛小强之所以一开始就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为了掌握谈判的主动权。只要章田佳美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策略进行下去了。 章田佳美早就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了，他很快就回答道：“佳美株式会社需要不低于三千万美元的投资金，不知方氏汽车能否满足我们的要求？” 牛小强微微一笑，他的态度仍然显得很亲切随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客气：“章田先生，请恕我直言，贵公司对于资金的需求有些过分了，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佳美株式会社的年营业额只有区区八百万美元，利润只有一百五十万美元左右，这么小的规模，如何能够消化三千万美元的投资金额？”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有的时候步子迈得太大了不见得是好事情，我觉得贵公司目前最适合的投资金额为八百万美元，有了这笔钱，你们既能稳固现有的业绩，也能同时在中国设立制造工厂，获得来自方氏汽车的大量订单，如此双管齐下，只需要一年时间，贵公司的规模至少能够增加一倍。” 第1403章 佳美株式会社的机会 章田佳美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这么毫不客气的说自己心太大，要的钱太多了。 听了牛小强后续的解释后，章田佳美很快就开口道：“牛先生，佳美株式会社的技术沉淀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只是资金，一旦得到了贵公司的大笔注资，佳美株式会社就能迅速扩大生产规模，从而大幅度的提升营业额和利润，这是我构思已久的经营规划，也同样适用于其他的制造业公司，个人觉得大笔注资应该不会对佳美株式会社的发展造成负面影响吧？” 章田佳美这明显是在质疑牛小强的论调，在他看来公司得到投资金越多自然就越好，怎么可能会出现经营问题呢？ 牛小强微微一笑，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章田先生，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其实只是想提醒你注意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佳美株式会社所能接到的订单数量是很有限的，目前佳美株式会社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本田汽车，本田汽车的实力众所周知，你们既然给如此有实力的一家汽车公司供货，按理说你们的年营业额应该会非常巨大，但可惜的是你们的年营业额只有区区八百万美元，这说明什么？说明贵公司只是本田汽车很小的一家供应商，根本就不受到本田汽车的重视。” 牛小强一口气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缓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对于下游的供应商来说，订单的多少完全取决于上游企业的态度，佳美株式会社的现状足够说明问题了，即便你们扩大了产能，这对于你们营业额的增长也是没有丝毫作用的，因为你们接不到更多的订单，多出来的产能属于过剩产能，我想章田先生应该不会否认我的这个论点吧？” 牛小强的话让章田佳美无法反驳，实际情况确实跟牛小强说的差不多，佳美株式会社在本田汽车的供应链体系之中可有可无。虽然他们自己非常努力，但就是得不到本田汽车的高度重视，根本无法获得本田汽车的大额订单。 既然订单的数量没办法增加，你花钱去扩大产能又有什么意义呢？牛小强刚才使用了“过剩产能”这个英语词组，这非常客观而又形象的描述了佳美株式会社的尴尬处境，也从正面否定了章田佳美提出的巨额投资要求。 章田佳美的脸色多少有些尴尬，他冲着牛小强点头鞠躬：“牛先生的话说的很有见地，让我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按照阁下的意思，佳美株式会社今后应该如何打破现有的经营制约呢？” 看得出来，章田佳美是个很务实的人，他不会固执地坚持己见，只要你说的有道理，他就会很虚心的接受你的意见，并且会很虚心的向你请教。 牛小强对于这种人还是很欣赏的，有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出现了错误还不愿意承认和改善，这在企业界是非常危险的性格，很容易给公司带来严重的后果。 一看章田佳美向自己请教经营策略，牛小强欣然点头，展现出了很友善的态度。 他决定给章田佳美指点迷津，从而更好地为接下来的谈判做好铺垫。 “章田先生，阁下的眼光应该放得更加开阔一些，不要总是把目光集中在你们国内，当然了，无论是丰田还是本田，都是在世界上排得上号的汽车公司，他们的实力都很强大，但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丰田和本田，还有福特、通用、大众等其他很有实力的汽车公司，也有帕卡德这种很有发展前景的汽车公司，如果佳美株式会社今后继续把发展的重心放在国内的车企身上，你们是很难打破现有的制约，成为行业内具有较大影响力的企业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直直的看着章田佳美，语气变得非常认真：“想要打破发展的局限，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借助帕卡德汽车公司正在迅速扩张的机会傍住这颗大树，努力成为这家公司的核心供应商，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的发展起来。”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具有说服力，牛小强说到这里举了个例子：“就拿爱信精机来说，这家企业成立于69年，到现在也只有十多年的发展时间，人家为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变速箱行业的巨无霸企业？这是因为他们获得了丰田汽车的大力扶持，丰田汽车不仅入股了这家企业，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给爱信精机提供了大量的订单，在我看来订单才是重中之重，对于一家制造业企业来说，订单的多少直接关系到你的利润，如果接不到订单，哪怕你的技术再好，你也只是一家边缘企业。” 牛小强说到这里语气中出现了浓浓的诱惑之意：“现在佳美株式会社有了一个复制爱信精机成功模式的机会，章田先生要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你们今后就会变成火花塞和化油器领域的爱信精机，甚至还能扩展经营项目，在更多的领域成为霸主，至于最终该如何抉择，相信章田先生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章田佳美被牛小强的这一番话说得眼睛直冒光，他是本日人，自然知道很多本日的公司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受到中国文化的深远影响，本日是一个很讲究上下尊卑的国家，也很讲究交情。只要你跟某个大公司的领导很有交情，你就能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发展机遇。 爱信精机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没有丰田汽车的扶持，爱信精机可能仍然在乡下生产缝纫机，怎么可能在短短十多年的十年内成为变速箱领域的巨无霸企业？ 现在佳美株式会社也遇到了一个跟爱信精机相类似的机会，只要能够抱住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大腿，佳美株式会社就能得到这家车企的大笔订单，然后会伴随着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成长一同发展壮大起来。 第1405章 逐步稀释股权计划 牛小强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母亲的野心大不大，如果她还有野心的话，你就直接告诉她，只要她同意这项投资计划，佳美株式会社就会从一家本日的小企业变为世界知名的汽车配件供应商。” 章田佳美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劝她，在给她打电话之前我想搞清楚一件事，牛先生刚才说帕卡德汽车公司将会以资金和技术入股的方式跟佳美株式会社展开合作，不知你所说的技术具体指的是什么？” 牛小强为什么会对这么一家规模很小的本日企业如此看重，费尽心思的想要跟对方合资经营呢？答案就隐藏在他接下来的回答之中。 只见他很是认真的回答道：“帕卡德汽车公司准备提供的技术包括发动机电喷技术、涡轮增压技术、制动系统技术，这些技术可以由佳美株式会社来投产，你们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制造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再者也有三十多年的从业经验，经过综合考虑，帕卡德汽车公司才会选择跟你们展开深度合作。” 牛小强的话虽然说得不是很直白，但章田佳美还是一听就懂。牛小强是说帕卡德汽车公司想把佳美株式会社变成自己的核心配件供应商，想借助佳美株式会社相对比较高端的制造平台来量产这些新技术。 说得更加直白一点，那就是帕卡德汽车公司想把佳美株式会社变成自己名下的子公司。 牛小强的计划可并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些，他现在只是想先拉拢佳美株式会社，让双方成为合作伙伴。等到双方的关系稳定下来，他就准备通过再次注资来稀释章田佳美手中的股份。 到时候章田佳美手里一半的股权会被他稀释到百分之十，牛小强跟人合作一直都是占据大头的，百分之十是他能够容忍的上限，超过这个持股比例他就会觉得不划算。 只要章田佳美入套，完成牛小强计划中的第一步，牛小强就有信心在未来实现最终目标。 现在看来最大的障碍在于章田佳美的母亲，至于章田佳美本人，他毕竟是新时代的人，思想还是很开放的。牛小强觉得只要给与章田佳美足够巨大的利益诱惑，对方应该就不会对于控股权那么看重。 控股权其实就是话语权，一般来讲在一家公司当中，谁拥有的股份多谁的话语权就更大。 如果章田佳美可以用百分之十的股份赚到比持股百分之五十的时候更多的钱，按照他的性格来说，他是不会对话语权那么坚持的。 虽然不太情愿，但牛小强不得不承认本日人在制造业方面确实很有一套。无论是管理还是生产，本日人都要比国内或者其他的西方国家的企业做得更好。 本日人非常擅长于压缩制造成本，并且还能同时提升品质。这也就是牛小强想要极力拉拢佳美株式会社的最主要的原因所在。 这家企业拥有很丰富的汽车零配件的生产经验，其管理体系和制造技术都很成熟，牛小强觉得把诸如电喷技术之类的高端技术交给这家企业去投产是最合适的选择。 如果把这些技术交给国内的配件厂投产，牛小强对此是很没有信心的。国内配件厂的制造水平他非常清楚，首先制造设备的落后就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受限于《巴黎统筹》的存在，国内的企业根本不可能购买到高端工业制造设备。 佳美株式会社就不同了，人家是一家本日企业，可以采购到任何想要的高端制造设备。 牛小强之所以以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名义跟佳美株式会社展开合作，而不是以方氏汽车的名义展开合作，就是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 方氏汽车是一家中美合资公司，拥有一定的中资背景，如此一来就不可能采购到高端工业制造设备。 这里所说的高端工业制造设备主要指的是高精度的工业机床。 高端工业机床是严禁出口道中国来的，至于其他的设备，比如说牛小强研发出来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这就不在限制的行列当中了。 章田佳美虽然知道牛小强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他一旦也不感到反感，相反，章田佳美听到这些技术后反而露出了很是兴奋地表情。 牛小强刚才所说的这几样技术全都属于高端技术的范畴，尤其是电喷技术和涡轮增压技术，即便是本日的汽车企业，也没有实现投产。只要佳美株式会社能够在这两个领域实现全球首产，佳美株式会社就极有可能抢占先机，牢牢地成为这两个领域的领导者，这可是能够为公司带来巨额利润的大好事情。 章田佳美没想到帕卡德汽车公司会拥有这些高端技术，兴奋之余忍不住问道：“牛先生，您确定帕卡德汽车公司会把这些技术交给佳美株式会社投产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我完全可以代表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态度，只要我们签订了合作协议，这件事就能很快得到兑现，因此章田先生最需要做的就是立刻给你的母亲打电话，说服她接受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作要求，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耽搁的时间长了帕卡德汽车公司会不会另行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章田佳美听到这话立马站起身：“请牛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我的母亲打电话！”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目送着章田佳美离开。 趁着有时间，他在休息室里把合作协议拟定了出来。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章田佳美带着满脸的笑容走了进来：“我母亲被我说服了，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方案，并且她还会帮我说服我的弟弟妹妹，让他们主动无偿的稀释自己的股份。” 牛小强微微一笑，把拟定好的协议递给了章田佳美：“既然如此，咱们就把合同签一下吧，章田先生可以先过过目，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把字给签了。” 第1406章 牛秘书是个两头通吃的大人物啊 章田佳美接过合同看了看，随即面露迟疑之色：“牛先生，你能够代表帕卡德汽车公司签字吗？” 牛小强明面上的职务是方东平的秘书，他在帕卡德汽车公司只是技术员。 闻听此言他微笑道：“忘了跟章田先生说了，我除了是方氏汽车的秘书长之外，还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战略顾问兼董事局秘书长，帕卡德汽车公司董事局早就授权给我，因此我完全可以代表他们签订投资金额不超过五千万美元的投资协议。” 章田佳美哦了一声，心中暗想：原来这位牛秘书是个两头通吃的大人物啊，我一定要维持好跟他的私人关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抱住帕卡德汽车公司的粗腿啊。 很多人在第一眼看到牛小强的时候会把他当成普通职员看待，等到他们跟牛小强深入的交流之后，他们就会对牛小强的能力感到意外，当他们得知了牛小强手里所拥有的巨大权力后，他们就会从意外变成震惊。 单从外表上看，牛小强最多也就是个商业精英，距离公司的大头目还是有些距离的。 实际上他才是公司的大老板，无论是方氏集团还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全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章田佳美很快就签完了合同，然后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非常感谢牛先生对佳美株式会社的关照，如果阁下有空的话，就请去本日转转，我一定会盛情款待的。”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一定会抽空去本日看看的。” 牛小强想把佳美株式会社培养成自己控股的子公司，成为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核心零配件供应商，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实地考察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好为这家公司未来的发展制定更加详细的计划。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大概就在这个月，我将会去美国，到时候顺路去佳美株式会社考察一下吧。” 章田佳美用力点头：“我代表佳美株式会社全体职员提前欢迎牛先生大驾光临。” 章田佳美已经把牛小强当成上级看待了，这倒不是说他很有奴性，而是牛小强所掌握的资源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为了公司的前途着想，他不得不对以下级对上级的态度去尊重牛小强。 在本日，很多汽车配件厂的负责人在见到汽车企业的领导层时都是这么做的，哪怕只是汽车企业的一位课长，配件厂的负责人也必须要客客气气的对待人家，更别提向牛小强这种拥有高端实际权力的重要人物了。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提到了正事：“章田先生，等到此次招商大会结束，你回国后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筹建在中国的分公司，此外还要筹建在美国的分公司，八百万美元的投资款将在一个月之内到位，这是你成为帕卡德汽车公司核心配件供应商的最好机会，一旦错过，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章田佳美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请牛秘书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把这两家分公司的事情办理好，不知那些技术什么时候会提供给我？” 牛小强回答道：“等你把分公司筹建好了之后，我就会把技术提交给你，你再去安排投产的事情，否则我担心你会因此分心，影响到公司正常的发展布局。” 章田佳美嗯了一声：“我明白，保证不会耽误了正事。” 两人接着闲聊了一会儿，随后章田佳美起身离开。 他走了没多久，洪大龙走进了休息室。 整个一下午，牛小强都在接待那些有深入合作意向的企业代表。这类企业一共有八家，牛小强跟企业代表们确定了具体的合作细节，并且签订了合作意向书。 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牛小强这才离开休息室。 吴萍中午喝多了酒，下午一直都在招待所的客房里面睡觉。牛小强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刚刚睡醒的吴萍。他还没来得及跟吴萍打招呼，吴萍就首先开口：“牛秘书，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有点饿，咱们区餐厅边吃边谈吧。” 吴萍笑着答应，落座后点了两个小菜，两人一边吃一边谈事情：“小强，我准备组织这些厂家代表去参观一下方氏集团，这个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牛小强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这话他呵呵一笑：“我师父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他想让那些厂商代表好好认识一下方氏集团的制造水平，同时掂量一下自己的制造水平，让那些没有信心的人早点打消混饭吃的念头。” 吴萍笑了笑：“到时候能否让这些人从冶炼钢铁开始，参观一下方氏重卡的全部制造过程？” 牛小强闻言露出诧异之色：“冶炼钢铁有什么好看的？” 吴萍解释道：“这样才能让那些代表们更加全面的认识方氏汽车嘛。” 牛小强盯着吴萍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萍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跟我说啊？” 吴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具体是这么回事……” 吴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牛小强听完之后露出了警觉的神情，他心中暗想：这个北野信该不会是别有目的吧？不然他一个造变速箱的，为啥会对钢铁厂这么感兴趣呢？ 吴萍看牛小强不说话，不由有点忐忑：“小强，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要是不同意，岂不是让我失信于人吗？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担心什么，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去现场监督不就行了？” 牛小强权衡一番后点点头：“那好，明天上午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到：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北野信，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奔着超级碳素钢来的，如果真的是这么回事，我一定要搞清楚他是如何得知超级碳素钢的秘密的。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407章 牛小强的最高机密 有关于超级碳素钢的秘密，一直以来都属于牛小强的最高机密。这是他在汽车行业打拼的根基所在。 有了超级碳素钢的存在，即便方氏汽车的某些技术比不上其他的汽车企业，但也能通过异于常规的设计布局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比如说北野信发现的方氏重卡的秘密，就是最好的例证。 其他的汽车企业根本达不到方氏重卡那令人感到震撼的压缩比，即便达到了，他们也没办法保证发动机的使用寿命不受影响，此外在油耗量方面也没办法跟方氏重卡相比。 超级碳素钢算是牛小强的杀手锏，他在的规划当中，他将会以超级碳素钢作为基础，然后极力去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如此双管齐下，到时候还有谁能跟他一较高下？ 当然了，现阶段牛小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超级碳素钢虽好，但技术上的落后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表面上看那些世界知名车企的技术好像并不可怕，但暗地里谁还没有几项压箱底的高端技术捏在手里？ 汽车行业向来采取的都是推出一代、储备一代、预研一代的技术发展理念。尤其是那些实力雄厚的汽车业巨头，他们技术上的实力绝对会让你感到震惊。 很多企业目前面向市场销售的车型只是经过他们进行技术限制后推出来的落后产品，真正的高端技术人家根本就没有拿出来。 造成这个现象的主要原因有两点，首先是为了多挣钱。 如果刚开始就把自己的压箱底技术拿应用在在售的车型身上，车企就没办法通过技术升级来剪客户的羊毛了。 他们的惯用手段是这个样子的：把一项技术分成好几个级别，首先推出最低级的产品面向市场，等过段时间，使用这项低级技术的车型就会逐渐老旧，第一代购买的用户差不多也到了该换车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推出同款车型的升级版，由于技术提升了，因此在性能上肯定是要超过第一代的产品的，这个时候有换车意向的用户就会花钱购买第二代产品。 再然后他们会把同样的事情进行重复操作，直到最后，有的热销车型甚至会推出第七代、第八代产品，通过每次的技术升级不断重复的赚一遍又一遍的钱。 这种情况不仅会发生在汽车行业，在电子产品领域更是常见，许多世界知名的电子企业都是这么干的。 牛小强的手里虽然拥有一定的技术储备，但是跟那些巨头相比，底蕴肯定是没有人家深厚的。如果没有超级碳素钢作为依托，牛小强可能会推迟自己的战略计划，等到技术储备足够雄厚的时候再动手。 有了超级碳素钢，牛小强就能弥补自己的不足，在汽车行业跟那些巨头一较高下了，由此可见超级碳素钢对于牛小强的重要程度，在保守超级碳素钢的秘密的事情上，牛小强绝对是不敢马虎大意的。 从一开始的时候，牛小强就严格的保守住了关于超级碳素钢的秘密，目前也只有牛秀英和方东平是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周凯只是推测出了超级碳素钢的存在，但并不知道超级碳素钢的具体情况。 说句实话，牛小强不是太相信北野信真的知道关于超级碳素钢的秘密，不过小心一点总不为过，本着这种理念，牛小强决定好好地了解一下情况。 一旦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牛小强只能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了。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跟吴萍分别。他本来想回家休息，可是走到半路有点不太放心，于是中途折返，来到了凹山钢铁厂，想现场看看牛秀英这边的情况。 凹山钢铁厂修建在亚洲机械厂的隔壁，如今亚洲机械厂已经被拆分出去，成为了一个专门进行机械加工的加工企业，原有的厂房有一部分已经划给了方氏汽车厂。 凹山钢铁厂目前一共有两个冶金基地，周凯正在筹建第三期工程。牛秀英现在有了好些个帮手，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劳累了。 周凯曾给牛小强打电话，让牛小强想办法解决配料间严重缺少劳动力的问题。牛小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给吴萍打了个电话，让吴萍在孤峰乡找了些大字不是一个的妇女，让这些老实巴交的妇女去分担牛秀英的工作。 这些从深山老林的村寨里找来的女人都很胆小，她们平时只会埋头干活，从来都不会去议论其他的事情。再者她们的语言比本地方言还要晦涩难懂，因此其他人很难听懂她们那带着独特口音的方言，她们自己也很少跟外人交流，因此很多人连普通话都听不懂，如此一来就不怕有心人前来窥探超级碳素钢的秘密了。 即便有人来窥探这个秘密也要先过牛秀英这关。 牛秀英在钢铁厂是个最特殊的存在。她的工资是由方氏集团总部发放的，具体来说是由王小霜发放的，跟凹山钢铁厂的财务科没有任何交集，谁都不知道她每个月的工资究竟是多少。 其次牛秀英平时不会跟任何不相干的人说话，即便见了厂长周凯，她也只是谈论公事，并且谈论的范畴绝对不会涉及超级碳素钢。一旦有人询问她的=具体在干些什么，她就会板着脸走开。如果她觉得某个人正在窥探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她还会第一时间给牛小强打电话，把这件事报告给牛小强，让牛小强亲自处理。 这是牛小强特地叮嘱过的事情，牛秀英跟牛小强的关系十分牢靠，牛小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否则的话牛小强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她来做。 最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牛秀英不是一个可以被利益诱惑的人，她生性质朴，从来都只拿自己该得的那一份，至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多拿一分。 牛小强十分欣赏牛秀英的这种性格，牛秀英越是讲究原则，牛小强就越厚待她。 第1408章 牛秀英被人欺负 刚开始的时候牛秀英的月工资只有几十块钱，干了一年多以后，她的工资已经上涨到了三百块钱一个月，这要比方氏集团内部的高级技工还要高。 就这还只是工资，除了工资，逢年过节的时候牛小强还会给她发奖金。 真要说起来，牛秀英的大部分收入全都来自于奖金。她拿到的奖金在方氏集团内部绝对可以排进前十名。 去年过年的时候，牛小强亲自批了条子给王小霜，让王小霜给牛秀英发了三千块的过年费，平时中秋端午还可以拿到双薪。 牛秀英祖孙三代加起来一共有七口人，这些人基本都要靠她来养，钱对于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牛小强可不是那种既要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的人，虽然牛秀英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她的工作岗位对于牛小强来说十分重要，牛小强可不想牛秀英因为缺钱而陷入生活的困境，从而动摇她的心思。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可能，同时也是为了奖励牛秀英工作上的认真负责，牛小强才会在物质上对她这么优厚。 牛小强来到配料区之后，看见牛秀英正拿着一张单子检验矿石的重量。他微笑着走了过去，还没等走到跟前，一个正在运输配料的妇女就发现了他。 这个妇女是吴萍后续请来的帮工，她并不认得牛小强。一看有个陌生男人走进了配料区，她立马扔下斗车，跑到牛秀英跟前说了几句话。 凹山钢铁厂的配料区属于禁区，平时只有厂长周凯才能进入。当然了，方东平也是可以进来的，他甚至可以直接进入配料间。 不过方东平公务繁忙，根本没有时间来这里视察工作。 牛秀英一听有人私自进入配料区域，立马一脸严肃的转过身，准备把这个人赶出去。 可是当她看到来人是牛小强之后，她严肃的脸色立马变成了惊喜：“小强，你来啦！” 打报告的妇女有点蒙，她进入钢铁厂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在此期间还从未见牛秀英对其他人如此亲热。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过来转转，英子，你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啊？” 牛秀英捋了捋头发，笑着回答道：“我早就把铺盖搬到配料间去了，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回家处理，我一般都住在配料间里面。” 牛小强露出诧异之色：“这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你怎么能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厂里呢？玩一把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牛秀英闻言很是认真的回答道：“厂里给我发了那么高的工钱，我不多干点活怎么行？” 牛小强苦笑道：“那些钱是你应得的，你按照正常情况上下班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拼，听我一句劝，赶紧把铺盖搬回家去吧。” 牛秀英刚准备摇头，牛小强就一摆手道：“配料区的粉尘太多，呆在这里时间长了对气管和肺部非常不好，我可不想你因为身体的原因离开现在的岗位，否则我找谁替代你啊？” 牛秀英觉得心里暖暖的，微微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明天就把铺盖搬回去。” 牛小强这才很满意的点头，随即他询问道：“你的口罩呢？为啥没戴上？” 口罩属于劳保用品，是用来抵挡粉尘的。 牛秀英闻言笑着解释：“负责发口罩的那个人这两天请了病假，我上个月领的口罩刚好用完，只有等到她修完病假后才能去领新的。” 牛小强立马皱起了眉头：“按照规定，一旦某个岗位的人请假，厂里就需要安排好临时替代的人，这样才不会耽误了工作，为啥钢铁厂的后勤部没有安排人替岗？” 牛小强说到这里忽然发现牛秀英的手掌上缠着绷带，他话锋一转，接着问道：“你的手掌怎么了？是不是因公受的伤啊？” 牛小强跟牛秀英都是本地人，他们说的都是方言，刚才打报告的妇女基本都能听懂。 她已经看出牛小强不是一般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道：“大妹子，你被人欺负了为啥不跟上级报告？不发口罩也就算了，连手套也克扣着不发给你，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个妇女虽然说的也是方言，但是口音却有点怪异，因此牛小强第一时间并未听懂。 他忍不住问道：“英子，她刚才说啥了？” 妇女不等牛秀英回答就放慢语速，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还补充道：“秀英每次去领劳保用品都领不到足数，她为了照顾我们，把劳保用品让给我们用，因此她自己只能空着手干活，她手上的伤就是被磨出来的。” 牛小强一听有人欺负牛秀英到了这种地步，不由板起脸问道：“英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牛秀英面露尴尬之色，小声道：“其实也没啥，可能……可能对方对我有点误会吧……”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牛秀英有些言不由衷，他不想再质问牛秀英，而是掏出电话拨打了周凯办公室的号码。 由于最近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建三期工程，因此周凯每天都需要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牛小强的电话拨打出去之后，不到五秒钟就被周凯接通了：“我是周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牛小强，周厂长，请你立刻来配料区一趟，我在这里等着你。” 周凯一下子就听出了牛小强的语气非常严肃，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回答：“好的，我这就过去。” 牛夏香就在周凯的办公室，她是来给丈夫送饭的，顺带着也想从丈夫这里学习一下筹建新工厂的经验，好为自己正在筹建的化妆厂提供一些帮助。 一看丈夫脸色大变，扔掉电话就往外跑去，牛夏香忍不住询问道：“凯哥，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啊？” 周凯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是小强打来的，他让我去配料区见他，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不是很高兴。” 牛夏香原本还想让丈夫吃了自己亲手做的晚饭再走，闻听此言她立马跟了上去：“我跟着你过去看看吧，万一小弟要责备你，我也好帮你说话。” 第1409章 周凯的表妹 周凯快速的下楼，嘴里说道：“我估计这件事肯定跟牛秀英有关。” 牛小强的几个姐姐跟牛秀英的关系十分亲密，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跟亲姐妹也差不了多少。 牛夏香知道牛秀英在配料区工作，她一边走一边分析道：“英子的性格我十分了解，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惹事，工作上也从未犯过任何错误，看来多半是有其他人惹到她了，然后被小强发现了，他很可能是要找你过去解决问题的。” 周凯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扭头对牛夏香吩咐道：“你赶紧去把玉梅找来，如果说谁会招惹牛秀英，我觉得玉梅的可能性最大。” 玉梅是周凯的表妹，全名叫做蒋玉梅，她是被周凯安排到钢铁厂上班的。 周凯为了照顾表妹，把表妹安排在了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后勤部工作，并且安排的是劳保用品发放员的岗位。 曾经有一次，蒋玉梅问过周凯一个问题：“表哥，配料区那个叫牛秀英的家伙为啥那么拽？见了谁都板着个脸，一副懒得搭理你的样子，就连对你都是如此，她到底仗的谁的势啊？” 周凯知道自己的表妹是个什么性格，立马提醒道：“你可不要胡来，人家本来就是那种性格，可没有故意不尊重谁的意思，如果我知道你仗着我的势对别人不尊重，我可是不会讲究情面的，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蒋玉梅才十九岁的年纪，再者她觉得自己的表哥是厂长，表面上需要给厂里的职工做做样子，但暗地里肯定会袒护自己，因此她并未把周凯的叮嘱放在心上，敷衍两句也就过去了。 等到周凯离开，蒋玉梅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教训一下牛秀英，好让这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家伙吃点苦头。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别人越是提醒你不要去做某件事，你就越想去做，尤其是年轻人，会经常犯这种错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蒋玉梅经常借口说手套和口罩的存量不足，只能给一部分。 刚开始的时候牛秀英信以为真，可时间长了她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原本她想找蒋玉梅当面质问，可是想到人家是周凯的表妹，牛秀英又不好真的这样做。 为了保证下属的职工能够正常工作，牛秀英把自己的劳保用品分给了大家，如此一来她自己就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了。 牛秀英觉得忍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蒋玉梅可能只是对自己产生了一点小误会，时间长了这种误会就会变淡，对方也就不会再克扣劳保用品的数量了。 没想到她还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到来，这件事就被牛小强发现了。 牛小强的性格她十分清楚，只要是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牛小强可不会因为跟谁关系好就偏袒谁，他只会根据事实情况来处理，谁有道理他就支持谁。 牛秀英一看牛小强给周凯打电话，赶忙劝说道：“小强，这件事其实不算啥大事情，误会解开了也就可以了，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跟你姐夫闹矛盾啊。”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处理这件事，把周厂长叫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他没有责任，我当然不会责怪他。” 牛秀英听到这话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似乎她想说点什么，但碍于情面又不好说出口。 牛小强早就觉得牛秀英故意隐瞒了一些情况，此刻看到她这幅表情，牛小强越发的认定自己没有猜错。 他直直的盯着牛秀英，很认真的询问道：“英子，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就算你现在不说，等我知道了之后结果也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隐瞒的？” 牛秀英闻言只得把实情说了出来：“后勤部负责发放劳保用品的人名叫蒋玉梅，她、她是……是周厂长的表妹……” 听了这话，牛小强一瞬间啥都明白了。 他并不反对厂内的高层安排自己的亲属来厂里工作，牛小强自己就安排了不少家人和亲戚在厂里上班，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如果他严禁此类事情发生，在国内根本就不会有人理解他。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如果你发达了之后连自己的家人和亲戚都不照顾一下，肯定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但这样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管是任何人的亲戚或者家人，都必须要认真干活，不得违反厂里的纪律，否则无论是谁，牛小强处理起来都绝对不会手软。 周凯的表妹明显做得有些出格，这种明摆着仗势欺人的事情是牛小强最讨厌的，他已经对蒋玉梅判了死刑。 只见他没好气的冷笑两声：“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用担心周厂长会想不通，如果他想不通的话，他就不配当这个厂长。” 一家企业的良好氛围是需要精心维护的，一旦企业的氛围变了质，那就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去修复。 牛小强一开始的时候就决定要把任何不好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他还有更多、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没心思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力气。如果谁公然跟他唱反调，哪怕这个人跟他的关系再亲近，那么牛小强也只能狠下心来大义灭亲了。 牛秀英一看牛小强的表情这么严肃，不由担忧道：“小强，你该不会让周厂长下不来台吧？他毕竟是厂长，要是因为这件事被人轻视，今后还怎么当厂长啊？” 牛小强摇摇头：“英子，这是原则问题，我师父既然把工厂的具体事务全都交给我来打理，我就必须要对他负责，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子，今后就很难收拾好了，周厂长很了解我的为人，他会理解我的，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不服从他的管理，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周厂长的威望摆在那里，加上有我在，谁还敢不听他的话？” 第1410章 机会只有一次 【悠阅书城app，免费看小说全网无广告，ios需海外苹果id下载】 牛秀英听到这话干笑了两声，她的表情当中始终带着一丝不安，犹豫片刻后牛秀英小声道：“那二姐那里……？” 牛秀英跟牛小强一样，也称呼牛夏香为二姐。 牛小强摆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二姐那里由我去说明情况，在这件事情上，她肯定会支持我的。” 牛秀英闻言只得微微点头，过了没多久，周凯和牛夏香一同来到了配料区。 牛夏香并未亲自去找蒋玉梅，她担心自己不在旁边周凯会很难收场，于是找了个熟人帮自己去叫蒋玉梅，她则跟随周凯一起来到了配料区。 配料区的大门口设置了一个保安岗亭，除了配料区的职工和周凯这个厂长，就只有牛小强和方东平可以毫无阻碍的进来。 牛夏香不是钢铁厂的人，更加不是配料区的职工，本来她是进不来的。 负责坚守配料区的保安是牛小强亲自安排的，这家伙有点书呆子气，十分讲究原则，他参加过周凯跟牛夏香的婚礼，虽然知道牛夏香的身份，但还是把她给拦了下来。 牛夏香虽然性格上有点缺陷，喜欢跟人攀比，但在大事情上她却从开都不含糊。 为了维护丈夫的声誉，同时也为了维护牛小强制定的规则，牛夏香很是客气的对这名书呆子气的保安解释道：“牛秘书刚才跟周厂长打过电话，想找周厂长谈事情，我也是这件事的当事人，请你放我进去好吗？” 保安听到这话有点犹豫：“可是按照规定你是不能进去的……” 牛夏香微微一笑：“牛秘书正在里面等着呢，我会当面跟他把话说清楚，绝对不会连累到你，你要是还不放心，就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可以吗？” 保安闻言点点头：“那好，请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消息。” 周凯本来想直接进去，听了牛夏香跟保安的交流，他权衡一番后打消了独自进去的念头，跟牛夏香站在配料区的门口静等起来。 说句实话，周凯心里有点发怵，他觉得还是跟牛夏香一起面见牛小强比较妥当，如果自己单独面见牛小强，到时候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就很让人尴尬了。 保安近去了没多久就走了出来，他冲着牛夏香点点头：“牛秘书准许你进去。” 牛夏香笑着道了声谢，然后跟周凯走进了配料区。 牛小强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大，为了照顾周凯的面子，他带着牛秀英来到了配料区的角落。免得被其他的配料员看到了会让周凯下不来台。 周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牛小强跟前，满脸堆笑道：“牛秘书好，秀英好。” 牛小强微微点头，跟周凯打过招呼后看向了牛秀英：“周厂长，你仔细观察一下牛秀英，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周凯立马点头，扭头打量了牛秀英一番。很快他就看到了牛秀英手掌上缠着的绷带，再联想到表妹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以及表妹的岗位，他好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面色一沉，寒着脸询问道：“秀英，你的劳保用品是不是没有领到足数？不得已你才光着手干活，因此你的手掌才会受伤的？” 牛秀英有点不好意思的微微点头，小声替蒋玉梅辩解：“可能是因为后勤部的劳保用品不太够用，所以才——” 周凯不等她把话说完就一挥手打断道：“你不用帮谁说话，大概的情况我能猜到，现在我正式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对于这种违反了工厂规定的人，不管她是谁，我都不会讲半点情面！” 牛秀英是现场最尴尬的人，她虽然是受害者，但伤害她的人身份有点特殊。在牛秀英看来，蒋玉梅毕竟是周凯的表妹，自己虽然跟牛小强一家子关系很好，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要是因为自己使得牛小强跟姐夫闹矛盾，自己就成了罪人了。 她还在尴尬的笑着的时候，牛夏香开口了：“英子，遇到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向周厂长汇报情况，不应该因为顾忌谁的身份而委屈了自己，不错，蒋玉梅确实是周厂长的亲表妹，但我还是你姐呢，你又何必怕她？” 牛小强本来还想质问一下周凯，问问由他负责管理的钢铁厂为啥会出现这种情况。此刻一看他们夫妇唱起了双簧，刚一见面就表明了立场，这使得牛小强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言辞派不上用场。 牛小强看了看周凯，又看了看牛夏香，沉声道：“这件事必须公开处理，当成典型的案例进行公布，用来警示其他的职工，免得厂里再发生此类事情。” 周凯立马点头：“我明白，明天一早就会公布此事的处理结果，并且还会进行自我检讨。” 牛小强嗯了一声，吩咐道：“从今天开始，凡是配料区所需的物资，都必须毫无条件的优先供应，并且其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干扰配料区的正常工作，否则一旦发现，就立即把此人开除，希望周厂长能够严格执行这条规定。” 周凯再次点头答应：“我会把这项规定以制度的形式进行公布，一旦有人敢于违反，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牛小强很是满意的摆了摆手：“就这样吧，我还要跟牛秀英谈点事情，你们忙你们的去。” 周凯闻言看了牛夏香一眼，牛夏香立马会意，插口道：“牛秘书，我们已经让人去叫蒋玉梅了，估计她很快就会过来，要不由你亲自来处理她？” 牛小强摇摇头：“这就不必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犹豫，然后补充了一句：“你们可以告诉蒋玉梅，如果她今后还想继续在方氏集团工作，就必须收起仗势欺人的做派，否则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这算是给了周凯一个面子，免得周凯家的亲戚说他做得太过分。 周凯感谢道：“多谢牛秘书的宽宏大量，我会好好教育她的，她要是不听劝，也就没有必要再呆在凹山了。”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411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牛小强摆摆手，带着牛秀英走进了配料间。 周凯跟牛夏香往外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擦汗：“这一关总算是挺过去了。” 牛夏香哼了他一眼：“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些不靠谱的亲戚就不要安排到厂里来，你偏偏就不听我的，说什么抹不开面子，这也算是你咎由自取，你看看我们老牛家，有哪个亲戚仗势欺人过？在这件事情上，咱们还真的不能说小强的不是，他管着这么大的一摊子事情，不把规矩立起来还怎么搞好管理工作？” 周凯陪着笑脸道：“是是是，这确实是我的不对，我这次不仅要处分玉梅，其他的那些亲戚也要提醒一下，如果谁不听劝，那我只能大义灭亲了，总不能为了他们把我自己给搭进去吧？” 周凯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真是难做人啊，亲戚们求到自己自己又不能直接拒绝，帮了他们的忙他们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从来都不替我考虑一下。” 牛夏香的性格比较泼辣，她冷哼一声：“反正总是要得罪人的，你还不如直接拉下脸把那些不争气大的亲戚弄走，对于那些不懂得感恩的人，哪怕你付出再多他们也不会心存感激，相反，只要你哪件事不能趁他们的心意，他们就会使劲的埋怨你，甚至诋毁你的名誉，既然如此，你还需要跟这种人客气啥啊？” 牛夏香说到这里再次举了自己家的例子：“你看看我们老牛家，虽然也介绍亲戚来厂里上班，但在介绍之前却都经过考核，是那块料的才会帮忙安排工作，不是那块料的就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人表示不理解，可是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只是就事论事，不会因为关系的远近就亲疏有别，人家后来也都理解了，这不比你宽松的对待自家亲戚要好得多？” 周凯苦笑道：“你们家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很直爽很讲究原则，那些亲戚们基本也都有心理准备，跟我们家的情况还是有区别的嘛，如果我们家的情况跟你们家一样，我又何必要左右为难？” 牛夏香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其他人还好，就是你爸这个人太喜欢答应事情，尤其是喝多了酒，就不知道姓甚名谁了，有些话我这个当儿媳的不好跟他说，你这个做儿子的却可以明着讲，如果你想清静一点，你最好还是抽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不然一旦出了大问题，后悔都来不及了。” 周凯嗯了一声：“我晓得，等把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就跟我爸好好谈谈。”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配料区的门口，蒋玉梅已经到了，正大声的跟这位有点书呆子气的保安争论：“你不过是一个保安，我可是周厂长的亲表妹，你为啥这么不识趣，不放我进去？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还不识趣，我就让我表哥开了你！” 保安已经跟蒋玉梅争论了好一会儿了，要不是看在周凯的面子上，他早就让蒋玉梅滚蛋了，根本不会多说废话。 此刻听了蒋玉梅的叫嚣，这位保安再也忍受不住，粗声大嗓的反击道：“我虽然只是一个保安，但却是牛秘书亲自调到这里来工作的，除了牛秘书和方厂长，其他任何人都开除不了我！你是周厂长的表妹又如何？就算你是周厂长的亲妹妹，我也一样不让你进去！哼！不是我说，你这种人除了会给周厂长脸上抹黑还会干什么？我要是周厂长，第一个开除的就是你！” 蒋玉梅被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刚准备宣泄怒火，周凯爆喝一声：“蒋玉梅，你给我闭嘴！” 周凯的声音非常大，把蒋玉梅和保安吓了一跳。两人立马扭头看了过去。 蒋玉梅一看是表哥和表嫂来了，脸上浮现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她闹不明白表哥为啥要冲着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保安看到周凯和牛夏香之后寒着脸道：“周厂长，你要是想开除我就请趁早，像你表妹这样的人我可不伺候！” 周凯赶忙走到跟前，微笑着拍了拍保安的肩膀以示安慰：“小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周凯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你平时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牛秘书刚才还夸过你办事认真呢，你尽管安安心心的工作就行，对于那些违反规定的要求，不管是谁提出来的，你都必须严词拒绝，刚才的事情我全都看到了，你没有半点错误，我不仅不会对你有意见，反而还要嘉奖你，提高你的工资和奖金。” 小马这才消了气，他嗯了一声：“多谢牛秘书和周厂长对我的认可，我今后一定会继续认真工作。” 周凯又安慰了几句，这才扭头看向蒋玉梅。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当着外人的面周凯不好说什么，他低喝道：“走，跟我去办公室接受教育！” 蒋玉梅一看表哥和表嫂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再也没有了半点骄横的心思。她小声哦了一声，低着脑袋跟两人朝办公室走去。 等到他们走远，保安小马不屑道：“这个蒋玉梅还真是嚣张，牛秘书进入配料区都会主动登记，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牛秘书相比？话说周厂长也真是的，你的好名声都快被你们家的亲戚给败坏光了，你要是再不纠正错误，今后厂里谁还服你啊？” 周凯以前还从未见过自家亲戚的嚣张嘴脸，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很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他没想到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蒋玉梅不过是后勤部的一个普通职员，居然都敢当面叫嚣着说出那种话，可想而知她平时的工作作风会是什么样子。 去办公室的路上，周凯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把自家亲戚全部得罪光了，他也一定要搞一次大动作，凡是那些不靠谱的亲戚，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该开除就开除，该警告就警告。否则这些亲戚要是惹出了大乱子，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1412章 那是很愚蠢的行为 蒋玉梅今晚敢跟保安小马如此嚣张，难保她明天不会跟其他的领导嚣张，万一她哪天跟王小霜这类人嚣张，他周凯哪里还有脸在厂里任职？ 进入办公室后，周凯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然后他转过身，满脸怒色的等着蒋玉梅：“蒋玉梅，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吗？实话告诉你，只要小马去最高委员会那里如实的汇报情况，你绝对会毫不留情的被开除！连带着我也会受到处罚！进厂的时候你就接受过培训，咱们厂的规定你不记得了吗？像你刚才那样的嚣张行为，最高管理委员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别说你是我的表妹，就算你是牛秘书的表妹，最高管理委员会一样会开除你！” 蒋玉梅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周凯，在她的印象里，者为本事很大的表哥一向都对人和善，见了谁都十笑呵呵的。 她有点接受不了巨大的反差，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下子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周凯半点怜悯的心思都没有，早就下定决心的他接着说道：“你还有脸哭？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去配料区吗？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被牛秘书叫过去的，他之所以把我叫过去，那是因为你克扣了配料员的劳保用品！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千万不要去针对牛秀英，你偏偏不信邪，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我因为你愚蠢的行为受到了牛秘书的当面责罚，你满意了吧？” 蒋玉梅听到这话停止了哭泣，愣了一下才开口：“是不是牛秀英告的状？牛秘书为啥这么听她的话？” 周凯闻听此言气得抓起自己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冲着蒋玉梅怒吼道：“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就一句也没听懂吗？这跟牛秀英告状有什么关系？实话告诉你，只要厂里的职工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牛秘书都会一视同仁的进行处理！这是整个方氏集团的风格！在咱们这里不讲究关系和人情！你真的是要把我给气死啊！” 牛夏香轻轻拍了拍周凯的后背，扭头对蒋玉梅说道：“玉梅，我是牛秘书的亲姐姐，可你什么时候见我仗着他的势随意欺负其他人的？还有牛春香和牛秋香，你什么时候听人说她们仗势欺人过？如果这还不具有说服力，你可以四处打听一下，凡是咱们老牛家的亲戚，有哪一个像你这样仗势欺人的？你再去看看方厂长的女儿女婿，他们有仗势欺人吗？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绝对没有！” 牛夏香说到这里脸色愈发的难看：“说句难听的话，你的身份跟我比不了，更加比不了方厂长的女儿女婿，但为啥我们都很守规矩，你却要翘尾巴呢？你以为你刚才很威风吗？其实那是很愚蠢的行为！别人不会因此而怕你，只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并且还会连带着说你表哥的不是，你已经连累到你表哥了知道吗？” 牛夏香缓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后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配料区吗？那是因为我想帮着你表哥打圆场，免得他下不来台！你以为牛秘书是你表哥的小舅子他就会纵容你表哥吗？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我，只要违反了厂里的纪律，就一样会被他毫不留情的处罚！如果牛秘书不是这么讲究原则的一个人，方氏集团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这么光景！正是因为牛秘书很讲究原则，所以大家才这么服他和敬畏他！” 牛夏香说的这番话算是方氏集团所有老职工们共同的想法，这些老职工都是跟着牛小强一起打拼过来的，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见过牛小强，对牛小强非常熟悉。 只有那些后来进入集团公司的人才会搞不清楚状况，蒋玉梅就是其中之一。她以为方氏集团跟国内其他的企业一样，也很讲究裙带关系。 殊不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方氏集团对待员工很有人情味，为了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职工渡过难关，厂里特别设立了救助基金。与此同时方氏集团也很讲究纪律，绝对不容许破坏团结的事情存在。 只要你好好表现，你就能收获不比其他企业更好的待遇，但如果你胆敢胡来，不管你是谁，厂里处理起来都绝对是不会手软的。 蒋玉梅听了牛夏香的这番话后彻底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道：“表哥、表嫂，我……我今后一定会努力改正错误的……” 周凯没好气道：“你以为这么一句话就算是完事了？我今天要是不处理你，明天牛秘书就会处理我！” 蒋玉梅有点慌：“表哥，你……你该不会要开除我吧？” 方氏集团的工资待遇非常不错，比其他的企业高不少。再者这里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因此蒋玉梅是真的不想失去现有的工作。 周凯哼了一声：“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仍然没有改变，你今后就别想在凹山找到任何一份工作。” 蒋玉梅赶忙点头：“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周凯吩咐道：“你不适合再待在钢铁厂了，去你表嫂的化妆品厂打打下手吧，工资方面会有所下降，等你的表现得到你表嫂的认可之后，到时候再说涨工资的事情。” 蒋玉梅连连答应，跟周凯和牛夏香道了歉，这才带着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离开。 牛夏香拿起扫把清扫地上的茶杯碎片，一边干活她一边提醒道：“饭菜都快凉透了，你赶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周凯叹了口气，打开饭盒继续吃晚饭。 这边的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牛小强和牛秀英这边却还在进行交流。 牛小强带着牛秀英进入配料间后，立马把房门关上。 牛秀英一看就知道牛小强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自己说，她不等牛小强开口就主动问道：“小强，你想跟我说啥？” 第1413章 骗人这种事我不擅长啊 【悠阅书城app，免费看小说全网无广告，ios需海外苹果id下载】 牛小强把关于北野信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叮嘱道：“英子，明天在参观的时候我会特别留意北野信，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装作不知道就行了，按照我得估计，如果北野信真的心怀不轨的话，他肯定会私底下找你，然后给你一些好处，让你把我教给你的配方泄露给他，到时候你放心大胆的收下他给的好处，然后把这个交给他。” 牛小强说话间掏出了一张纸，这是他胡乱写的一个材料配方，跟超级碳素钢没有半点关联。 牛秀英接过纸条看了看，随即眨巴了两下眼睛，为难道：“原来你是想让我跟你合伙骗人，小强，骗人这种事我不擅长啊，万一我漏了陷，耽误了你的事情咋办？”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不会骗人，所以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个对策。” 牛秀英好奇道：“啥对策啊？” 牛小强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回答道：“当北野信真的找到你，向你打探配方的事情的时候，不管他开出什么交换条件，你都直接把这个条件提高十倍，只有这样，北野信才会对你提供的配方深信不疑，从而忽略你表情当中的异常之处。” 牛秀英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有办法呢，不过他要是不接受我提出的要求，我该怎么办？” 牛小强笑道：“很好办，只要他不同意你的条件，你就死活不点头，这家伙肯定是撑不住的，最后一定会接受你的条件。” 牛秀英哦了一声，然后好奇道：“我就纳了闷了，关于配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啊？” 牛小强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当时他没有想清楚，后来经过反复的思考，他觉得最有可能泄露超级碳素钢秘密的就是方氏重卡。 双驴头采油机也是使用超级碳素钢制作的，但北野信来自爱信精机，从来都不会跟采油机打交道，因此他不太可能通过双驴头采油机得知超级碳素钢的秘密。 方氏重卡却不一样，这种卡车是直接面向市场的，加上北野信正好从事的是跟汽车相关的行业，因此他极有可能是通过方式卡车发现的端倪。 牛小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牛秀英听了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否则要是配料工序出的篓子，我就没法跟你交代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首先对牛秀英的工作进行了表扬和认可，然后叮嘱道：“英子，除了我和我师父之外，其他任何人向你打听关于配方的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牛秀英用力点头：“我明白，不管对方开出了多么优厚的条件，我都绝对不会同意的！”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就不跟你多聊了，再见。” 牛秀英赶忙站起身，一直把牛小强送到配料区的门口才作罢。 等到牛小强离开，刚才那位妇女凑到跟前小声问道：“秀英，他是谁啊？怎么看起来比咱们周厂长还要牛气？” 牛秀英如实回答道：“他就是牛秘书。” 妇女啊了一声，吃惊道：“原来牛秘书是个这么年轻好看的棒小伙啊？！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头子呢！” 牛秀英笑了笑没有说话，转回身继续干活去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牛小强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吴萍的电话：“小强，参观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好没有？” 牛小强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把人带到厂门口来，由我亲自接待。” 吴萍笑道：“好的，我马上就把人带过去。” 牛小强把工作上的事情简单的跟牛秋香说明了一下，交代给她处理，他自己则叫上韩树人和陈宏等几个高层管理人员来到厂门口，准备迎接厂家代表。 由于厂家代表的人数有点多，因此吴萍花了半个钟头才把这些人组织好。当她带领着庞大的参观团队来到厂门口后，牛小强立马满脸堆笑迎了上去，冲着厂家代表连连点头致意：“热烈欢迎大家前来参观，请大家跟我来。” 这次参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这些厂家代表亲眼看看方氏汽车的制造水平，对于那些达不到方氏汽车制造水平的人来说，他们接下来看到的就是他们需要极力去追赶的目标，如果谁没有信心达到方氏汽车的制造水平，你代表的企业就不会出现在接下来的签合同环节当中。 牛小强对待这些人明显有所区别，对于章田佳美和史蒂夫这些已经跟他洽谈过的厂家代表，牛小强显得十分的热情。 对于南风汽车厂供应体系的厂家代表，牛小强显得也很热情。 这些企业都是牛小强认可的合作伙伴，牛小强对待他们当然会更加热情一些。 再然后是爱信精机和佛吉亚等国际知名的配件企业，牛小强只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并不显得多么的热情。因为他知道自己跟这些企业基本没有合作的可能。 至于来自跃进汽车厂供应体系的厂家代表，牛小强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他都懒得跟这些人说一句废话。 凭借着他对跃进汽车厂的了解，他敢肯定这些人绝对不可能跟自己展开合作。既然如此，牛小强自然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精神。 在参观之前，许多代表都显得漫不经心。尤其是国外的代表，不管是不是跟牛小强洽谈过的，都不怎么认真。 因为在他们看来，方氏汽车毕竟是一家中国企业，既然是中国企业，制造水平又会好到哪里去？ 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了方氏卡车的整个制造流程后，这些人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原本的漫不经心变成了震惊。 方氏汽车的制造设备可能不是很高端，但产线上的工人的技能却颇为强悍，并且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也很严格，甚至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 。_手机版阅读网址：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414章 对方氏汽车的尊敬 史蒂夫对此深有感触，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一位质检员一手拿着放大镜，另一只手拿着卡尺测量车轴之间的距离。 史蒂夫对此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牛秘书，这个人在干嘛？” 牛小强如实回答道：“他在检验车身的尺寸是否符合要求。” 史蒂夫一脸诧异道：“检查尺寸有卡尺就够了，他为什么要拿着一个放大镜啊？” 牛小强笑着说出了一句让史蒂夫感到震惊的话：“这主要是为了确保更高的检测精度。” 史蒂夫有点傻眼，他从未见过这种确保检测精度的方式，话说方氏汽车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头了啊？ 章田佳美也对此感到非常震撼。来厂里参观之前，章田佳美只是有那么点好奇心，想看看中国工人是如何工作的。至于说他对中国企业的制造水平有什么期待，那纯属胡扯。 中国企业有什么制造水平？他们能够把车组装出来，然后这辆车没什么大的故障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让章田佳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氏汽车对于品质的要求居然苛刻到了如此地步，竟然会拿着放大镜去进行检测，这种事情即便在本日也没听说过啊。 跟他们一样感到震撼的还有佛吉亚等世界知名配件企业的代表。这帮人全都看傻眼了。 刚刚进入厂区的时候，这些大公司的代表们就露出了鄙夷之色。方氏汽车的厂区虽然很干净整洁，但是生产设备却有些落后，即便跟欧洲三十年前的工业设备相比，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也就是说中国的制造业水平跟欧洲至少有三十年的差距。 设备的代差虽然很明显，但方氏汽车的职工们却很有干劲，工作态度非常良好，这一点在场的人谁都没办法否认。众人看到工人们挥汗如雨忙碌着的画面，都不禁暗暗点头赞叹。 当他们看到了拿着放大镜检测产品质量的这一幕后，这些人全都被震撼到了。他们忽然对方氏汽车生出了一丝尊敬。 你可以看不起方氏汽车陈旧的制造设备，但至少人家的态度还是很值得推崇的。这样的严谨作风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从未见识过的，不管你来自德国还是本日，都没有做到方氏汽车这种苛刻的地步。 有的人甚至觉得这种对品质的高要求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有些人不由想起了牛小强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帕卡德汽车公司之所以会跟亚洲机械厂展开合作，那是因为亚洲机械厂在品质管控方面做得非常严格。” 当时这些外国代表们还对此不是很在意，在他们看来，亚洲机械厂在品质方面做得再好也饿不可能比得过自己，因为中国一直以来就是低劣产品的代名词，就算亚洲机械厂可能是个例外，但这种例外应该也是有限度的。 当他们亲眼见识到了真实情况之后，他们这才意识到牛小强之前说的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也并未夸大其词。如果自己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老板，想要在中国选择一家合作伙伴，自己肯定也会选择亚洲机械厂的。 一家企业能够把品质管控做到这种地步，这家企业再差又会差到哪里去？等到这家企业提升了制造设备之后，那还得了？ 牛小强对众人震惊的表情感到十分满意，为了让潜在的合作伙伴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方氏汽车对于品质的苛刻要求，牛小强接下来主动担当起了讲解员的角色，当面跟大家解说了许多跟品质管控相关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众人对方氏汽车的认知。 等到参观完了方式卡车的产线，牛小强直接带着大家来到了隔壁的亚洲机械厂。 方氏汽车和亚洲机械厂设立在同一个厂区内，中间用简易的铁丝网隔离开。 亚洲机械厂现在主要负责生产发动机，此外还继续加工从清江石化机拉到的轴承订单。 牛小强原本想把发动机的制造部门单独拆分出来成立一家企业，后来经过一番考虑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觉得亚洲机械厂已经被拆分了很多部门出去，比如说双驴头采油机厂、方氏摩托车厂等等，原本都是亚洲机械厂下属的部门，为了便于管理，牛小强才把它们拆分出去。如果再把发动机的制造部门拆分出去，那么亚洲机械厂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牛小强认为这样做有些不妥当，集团内部的很多老职工都对亚洲机械厂拥有很深的感情，亚洲机械厂就像是大家心目中的一面旗帜，这面旗子要是没了，就会让大家失去凝聚力。 为此，牛小强最终改了主意，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亚洲机械厂打造成整个方氏集团的核心工厂和制造业人才输出基地。 今后方氏汽车的发动机全部都由亚洲机械厂生产，在此期间还能培养出大量的高级技工，如果有必要，这些高级技工就能支援其他工厂的发展。 大家进入亚洲机械厂的厂房后，全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他们再也不敢小瞧这片位于大山深处的工业区了。 牛小强在前面当向导，一边走一边解说：“各位，这边是亚洲机械厂的外部订单加工线，主要负责加工其他企业的工业产品。” 大家跟在牛小强的身后，听着他进行讲解：“这边的产线主要是加工方氏汽车的发动机气缸。” 大家对外来订单加工不感兴趣，却对方氏汽车的发动机气缸加工兴趣十足，牛小强话音刚落，就有很多人忍不住凑到跟前仔细地关瞧。 大家还没看明白情况，不远处传来了交谈声：“张工，你加工的这个零件尺寸不对，跟图纸上标明的规格有出入。” “我算是怕了你了，每次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说吧，这次差了一毫米还是两毫米啊？”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指的是规格，你根本就没按照图纸制定的规格施工。”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15章 机械增压装置 “还有这种事？你把图纸拿来我看看。” “这是我们要求的规格，你好好看看。” “额，还真是我搞错了，小李，你们干嘛要制造这么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啊？” “这是机械增压装置的主要构件，麻烦你再辛苦一下，帮我们修改修改吧。” “好吧，我这就帮你们修改，你稍等片刻，我很快就能完工。” 国内的厂家代表听到机械增压装置这个名词全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他们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不知道这个玩意是用来干嘛的。 国外的厂家代表却不一样，他们基本都知道机械增压装置的用途，但他们却听不懂汉语，根本不知道张工和小李刚才说了些什么。 听不懂不要紧，有的人亲眼见到过机械增压装置，一眼就认了出来，当下不由露出了极度震撼的神色。 跟张工交流的是李晓峰，他跟崔西结婚后休了个长假，今天是婚后第一天上班。 李晓峰正在跟陈方华和姜鸿昌研究发动机增压技术，他们从帕卡德汽车公司得到了部分技术支持，因此进度比较快，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试制试验品了。 李晓峰并不知道牛小强今天会带着厂家代表前来参观的事情，他一大早就拿着图纸过来找技工帮忙制作机械增压器的配件。 其他技术员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牛小强会带着人来亚洲机械厂参观，因此大家今天全都没有跑到亚洲机械厂来加工零件。 毫不知情的李晓峰说完话后察觉到车间里的七分有点不对劲，有很多工人都忍不住朝着一个方向张望。 李晓峰好奇之下扭头看了一眼，随即他面露惊诧之色，搞不清楚车间里面为啥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人。当他看到许多外国面孔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吃惊起来，彻底傻在了当场。 牛小强已经提前下发了通知，吩咐技术员今天要注意一点，不要泄露了技术秘密。 一看李晓峰违反了规定，牛小强先是一愣，随即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由于李明星的关系，牛小强猛然间看到李晓峰难免有点尴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当讲解员。 他还没说几句话，一名来自德国的厂家代表就快步走到了张工跟前，用生涩的英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先生，能让我看看你手里的东西吗？” 张工哪里听得懂英语？他一看有个外国人跟自己说话，不由挠了挠头，对李晓峰询问道：“小李，他跟我说啥来着？” 李晓峰的英语水平本来也很差，可自打他跟崔西搞对象之后，他就近水楼台先得月，英语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到了现在，他的口语水平已经非常厉害了，只要不是太生僻的英文词汇，他基本都能听懂。 李晓峰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道：“他想看看你正在加工的东西。” 张工点点头，询问道：“这是你带来的东西，给不给人家看应该由你拿主意吧？” 李晓峰嗯了一声，思考片刻后冲着这名德国人微微摇头：“先生，非常抱歉，根据我们研究所的保密制度的规定，我无法把这样东西交给你观看。” 德国人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扭头看向了牛小强，明显是在询问牛小强的态度。 牛小强本来是不想泄露任何技术机密的，不过意外既然已经发生，他也就懒得再那么小气了。 牛小强心中暗想：让这些人看看方氏汽车的技术水平也好，免得他们小看了方氏汽车。 他想到这里上前几步，笑着开口：“李晓峰，你把零件交给这位先生看看吧。” 李晓峰一看牛小强发了话，立马点头道：“好的，我这就把零件交给他。” 他说完话从操作台上把零件拿起来递给了这名德国人。德国人说了声谢谢，然后把零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关瞧。 这人明显是个很懂技术的人，他看了没多久就忍不住连连惊叹：“真是没想到，中国人居然也能研发出如此先进的技术，跟我们厂相比也并不落后呢。” 外商代表有点多，牛小强并不知道这人来自哪家企业。他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先生，不知你来自哪家企业？” 这位德国人笑着回答：“我来自man公司。” 这话一说出口，牛小强不由愣在了当场。他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着吴萍提供给自己的配件公司的名单，无论怎么回忆，始终都没有想起名单中有一个家名叫man的德国企业。 牛小强立马缩小了搜寻范围，很快的，名单中一家叫做“门”的公司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牛小强不由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他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起来这完全是翻译出的幺蛾子。 man这个单词在英语中读音跟“门”高度相近，翻译把这个单词音译成“门”其实也不能说错。不过这只是英语发音，man这家公司是一家德国企业，在德语中，man这个单词的发音为“慢”，跟英语的差异还是很明显的。 牛小强觉得真的翻译成“慢”显得不太妥当，思考片刻后他最终决定把德语中的man翻译成“曼”，这样明显更加贴切一些。 德国的曼公司许多人都没听说过，尤其是外行人，听到这个名字肯定会一头雾水。但如果是业内人士听到这个名字，多半就会露出尊重之色。 man这个名字其实是缩写的，这家公司如果按照未曾缩写前的名字进行翻译，它应该叫做“奥斯堡—纽伦堡机械工厂”。 德国的许多企业都是以公司的所在地来命名的，比如说牛小强第一次参加秋季广交会认识的那位威廉姆斯先生，他是巴伐利亚机械厂的总裁。 提到巴伐利亚机械厂，国内的汽车从业者基本都会不明所以，但如果提到这家企业的缩写名“bmw”，大家就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bmw的名叫叫做巴伐利亚机械厂啊！”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16章 德国曼公司 曼公司就属于这种情况，这家企业的知名度没有bmw高，但说到营业能力，却并不比bmw公司差多少，两家企业都是世界500强。 曼公司的业务涵盖了三个方面：卡车和客车、柴油发动机、透平机械。他们在这三个领域全都做到了世界顶尖的水平。 透平机械是指具有叶片的动力式流体机械，诸如汽轮机、燃气轮机、水轮机和风力机，都属于透平机械。 由于曼公司是欧洲重要的重卡生产企业，跟方氏重卡属于竞争关系，因此牛小强曾了解过这家公司的情况。 如果翻译的水平更高一些，牛小强早在看到名单的时候就会得知曼公司前来参加招商大会的情况。可惜的是这位翻译水平不太好，明显不懂德语，因此牛小强错过了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情况的机会。 牛小强万万没有想到曼公司居然也会派遣代表前来参加方氏汽车的招商大会，愣怔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想：曼公司虽然也属于汽车配件供应企业，但他们主要提供的是柴油发动机，这玩意方氏汽车根本不需要，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派代表前来参加招商大会呢？ 牛小强对此颇感疑惑，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先生，方氏汽车主要经营的是汽车产品，并不需要采购柴油发动机，不知贵公司为何要派你来参加此次招商大会？” 这位德国男子的态度比较客气，他笑着回答道：“首先请容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赫曼，是曼公司汽车事业部的执行副总裁，其实早在二十天之前，我就已经来到了中国，我的目的是寻找到生产方氏重卡的亚洲机械厂，然后跟这家企业寻求合作，结果我来到中国之后一打听，发现根本就没人知道亚洲机械厂在哪里，我一连打听了将近半个月，却始终都打探不到亚洲机械厂的任何消息。” 他说到这里苦笑着摇头，似乎对自己的遭遇颇觉无奈：“正当我准备去找大使馆求助的时候，我无意间收到了方氏汽车的邀请函，这张邀请函在介绍方氏汽车的时候说方氏汽车的前身是亚洲机械厂，我不由大喜过往，立马带着人赶到了邀请函上标注的地址。” “当我来到凹山之后，我根本就不相信亚洲机械厂能够生产出方氏重卡那么厉害的卡车，我不禁有点犹豫，于是没有第一时间找贵方商谈合作的的事情，我想先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再说，当我进入方氏汽车参观，这一路上看到的情况让我颇为敬佩，方氏汽车的生产设备虽然非常落后，但所有员工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却非常值得钦佩，说句实话，贵厂职工的素质非常高，甚至不下于我们曼公司的员工，在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面前，你们厂的员工要更加严谨。” 赫曼说到这里不由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然后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找贵公司合作，不过牛秘书还要带领大家参观，我不好中途跟你谈事情，准备等到参观结束后再找你详谈，没想到还没等到那个时候，贵公司就再一次让我感到了震撼。” 赫曼说到这里指了指还未加工完成的机械增压装置，一脸感慨道：“实不相瞒，我们公司也在研发机械增压装置，并且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原本我们以为我们研发出来的技术已经足够优秀了，没想到贵公司的技术也并不逊色，从结构设计上来说，贵公司的某些设计理念甚至要比我们更加优化，这真的是太让人吃惊了。” 赫曼说完话不住地摇头，实话说，他到现在都还有点难以接受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并不是赫曼瞧不起中国企业，中国企业在技术方面确实是全面落后于西方，按照正常情况来看，曼公司研发的技术肯定要比中国的更加高端。 但亚洲机械厂却是个例外，这家企业的所有者是牛小强，在他的努力下，整个方氏集团的技术水平明显要比国内的企业高出一大截，在部分技术领域，甚至可以跟世界顶尖水平一较高下。 牛小强对于赫曼的夸奖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赫曼想要跟亚洲机械厂合作的原因，或者说赫曼是如何发现方氏重卡的厉害之处的？ 等到赫曼说完了话，牛小强笑着开口：“感谢赫曼先生对我们的认可，不知赫曼先生是怎么发现方氏重卡的优越之处的？” 赫曼一脸郑重的表情回答道：“这件事要追溯到三个月之前，三个月之前的一天下午，我们公司的一位非洲客户打来电话投诉，说我们的重卡总是出问题，适应不了非洲的严酷工作环境，让我们派人过去维修，我们原本还以为这位客户是单纯的抱怨，没想到他后来又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隔壁矿山的中国重卡的品质都比你们公司重卡要好，并且好太多了’。” 赫曼说到这里面露尴尬之色：“这句话顿时让我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在我们看来，曼型重卡可是世界一流的产品，怎么可能连中国制造的重卡都比不上呢？我们的接线员当时就跟这位客户发生了争执，这位非洲的客户十分生气，在电话中指责我们公司的产品售价昂贵，一台的售价可以买好几台中国重卡，但在品质上却完全处于下风，根本就是在坑人，他还让我们去现场亲自进行对比，表示只要事实证明他说的是假话，他就愿意就此事向我们赔礼道歉，并且还会报销我们来回的路费。” 赫曼说到这里的脸色越发的尴尬：“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们的技术团队去了一趟非洲，亲自把曼型重卡和方氏重卡进行了现场测试，结果证明这位客户并非完全在说谎，曼型重卡的动力虽然很强，但油耗却比方氏重卡要高一点，发动机的故障率更是比方氏重卡高出了百分之二十。”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17章 戏耍北野信 赫曼明显是个很严谨的人，尴尬过后，他的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神色：“并非我骄傲自大，曼公司的重卡制造水平全世界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在这个领域绝对属于世界顶尖水平，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遥远而又落后的东方古国，居然有一家公司制造的重卡在某些地方超越了我们，我们对此既感到震撼又感到敬佩，经过我跟公司董事会的商议，我们一致决定要来寻求跟贵公司的合作，世界范围内的卡车市场是极其庞大的，绝对包容得下我们双方，因此我郑重的恳请贵方能跟我就合作的事情展开洽谈。” 牛小强听到这话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利弊，很快就笑着点头：“没问题，等到参观结束，我会跟赫曼先生单独洽谈合作事宜的。” 赫曼闻言松了口气，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牛小强跟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笑道：“一切顺利。” 谈完了商谈合作的事情后，牛小强继续担当向导，带着两百多号厂商代表往前走。 一个钟头后，这群人在牛小强的带领下走出了方氏汽车的厂门，牛小强一边走一边说道：“接下来我将带领大家去参观一下方氏汽车的配套钢铁厂，有兴趣的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看，没有兴趣的可以去招待所休息，今天下午方氏汽车将会跟有合作意向的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本次招商大会也会顺利闭幕，大家不用着急离开，明天我们将会安排人员带领大家领略一下希望新区的自然风貌，希望可以给诸位留下一个美好的感受。” 凹山钢铁厂只是方氏汽车的配套企业，并不是谁都对炼钢感兴趣的，因此牛小强才会如此安排。 听了他的话，绝大多数厂家代表全都去了招待所，只有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方氏汽车签合同的代表态度坚定地表示会继续跟随。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好几家来自本日的厂家代表也表示要跟着牛小强一起过去看看。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意图，牛小强却是早有察觉。他装作很热情的样子带着大家来到了凹山钢铁厂，丝毫都没有对本日代表们的反常举动表露出任何的诧异。 进入钢铁厂的厂区后，牛小强先是装模做样的带着大家参观了其他的部门，在此期间他一直都在悄悄地观察北野信的神情，结果发现北野信有点心不在焉，似乎对参观的部门不太感兴趣。 牛小强越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北野信这家伙没安好心。 即便如此，牛小强也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仍旧带着大家继续参观。接下来将要参观的是冶炼部，刚一进入冶炼部的大门，北野信的眼睛就立马亮了起来。他的目光长期停留在炼钢炉上面，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冶炼工人的整个操作过程。 牛小强见状不由暗自冷笑：你小子就算把全部的冶炼细节全都记下来也没用，因为老子早就让人更改了生产计划。 如果按照原定的生产计划进行生产，冶炼部今天将要冶炼的是超级碳素钢。在牛小强的安排下，冶炼部正在冶炼的是普通的钢水。 由于两种钢材对于冶炼的操作要求不一样，因此就算北野信把冶炼工人的操作过程全部记在脑海里面，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北野信对此一无所知，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目的呢。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对策，他这次不仅要让北野信无功而返，并且还准备了一揽子计划，让北野信吃一次大亏。 为了更好的执行自己的计划，牛小强故意放慢了脚步，还特地带着大家在炼钢炉跟前仔细地讲解冶炼过程。 北野信对此颇感惊喜，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不动声色的站在人群后面，把冶炼操作死记硬背在了脑海里。 牛小强耽搁了将近二十分钟，估摸着北野信差不多已经记住了，这才笑着说道：“咱们已经参观完了冶炼部，整个钢铁厂就只剩下配料区没有参观，不知大家对这个部门有没有兴趣？如果大家没有兴趣，我就不带着大家去参观了。” 跟着牛小强一同参观钢铁厂的许多厂家代表早就感到很枯燥乏味了，要不是想给牛小强留下一个好印象，好顺利的跟方氏汽车签订合作协议，只怕这些人早就回招待所休息去了。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一个国内的厂家代表立马接口：“配料区不过是一些矿石原料，有啥好看的？依我说大家还是早点回去准备一下下午的签约仪式比较妥当。” 此人的话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北野信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情况，情急之下忍不住开口道：“我反对！”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加上汉语的腔调有点奇怪，因此来自国内的厂家代表纷纷扭头侧目，用极度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北野信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赶忙进行补救：“我觉得做任何事情应该有始有终，反正我们都已经参观了这么多的地方了，如果在最后关头半途而废，这多少会让人感到遗憾。” 牛小强这是故意想戏耍一下北野信，听了北野信的话，他故意赞许地点点头：“难怪本日能够取得如此了不起的成就，俗话说窥一斑而见全貌，这位先生很好地诠释了本日为什么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你说的很对，凡事不可半途而废，走吧，我这就带着大家去参观配料区。” 众人虽然对北野信的话不以为然，但既然牛小强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反对，当下全都点头跟了上去。 配料区的保密工作一向都很严格，这里的保安数量明显要比其他的部门要多。北野信见此情景更加肯定自己想要的东西绝对就在配料区。 原本配料区平时是严禁外人进入的，不过今天是牛小强带队，自然没人会阻拦。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18章 跟曼公司谈合作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介绍配料区的工作环境，当他带着众人来到配料间的门口是，露出了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啊各位，配料间属于禁区，外人严禁入内，因此我不能带着大家进去参观。” 北野信听到这话彻底傻眼，眼看着自己就要见到真章了，牛小强却说这里不让外人进去，这让他有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挫败感。 正这么个时候，配料间的大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工作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到门外站着这么多的人，不由瞪大双眼一脸愕然。当她看到牛小强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摘下口罩跟牛小强打招呼：“牛秘书好，不知你这是……？” 牛小强装模做样的解释道：“这些都是前来参加招商大会的厂家代表，吴书记安排大家前来参观，我是来给大家当向导和解说员的。” 这个女人就是牛秀英，她早就被牛小强面授机宜了，闻听此言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们继续参观吧，我还要去核查配料的情况。” 牛小强哎了一声，把牛秀英拦了下来：“你先别急着走。” 牛秀英一脸好奇的看着牛小强，似乎搞不清楚牛小强把自己拦下来是要干嘛。 牛小强转身对众人介绍道：“各位，这位女同志名叫牛秀英，她是配料区的负责人，咱们虽然不能进配料间参观，但可以让她帮咱们介绍一下配料间的大体情况，牛秀英，麻烦你给大家介绍一下里面的情况吧。” 牛秀英微微点头，很是认真的把配料间的工作环境向大家介绍了一下，最后她一个劲的夸奖厂里的待遇好，并且还很感动的说厂领导很有人文关怀，为了职工的身体着想，特地在配料间安装了排风扇。 牛秀英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拍厂领导的马屁，这让许多厂家代表颇感不屑。但大家表面上却都听得很认真，一个劲的附和牛秀英，都说方氏汽车是一家以人为本的好企业，是大家学习的对象。 牛秀英在拍马屁的时候，北野信的眼珠不停地在牛秀英的身上来回转悠，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关于牛秀英的事情似的。 等到牛秀英说完，牛小强笑着谦虚了几句，然后一挥手道：“好了，参观活动就此结束，大家回招待所休息去吧。” 众人早就等不及了，牛小强刚说完话，许多人都纷纷跟他打招呼，嘴里说着要回去准备签合同的事情，走了个一干二净。 吴萍也跟着离开，现场只剩下了牛小强和牛秀英。 等到其他人走远，牛秀英这才开口：“小强，我刚才没有露馅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没有露馅，你表现的很好。” 牛秀英微微松了口气，询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牛小强笑道：“接下来你按时上下班就行了，记住，最近几天你不要加班，下了班之后一定要回家，否则北野信先生哪里来的机会找你谈事情？” 牛秀英哦了一声，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那啥，万一北野信不来找我，你可不能埋怨我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哈哈一笑：“放心吧，北野信一定回来找你的，如果我猜错了，这个月给你发双倍工资。” 牛秀英笑着摆摆手：“别开玩笑了，我去干活了，你忙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赫曼早就在接待室等消息了，牛小强刚回到办公室，牛秋香就向他报告道：“之前有位来自德国的赫曼先生跟门卫说要找你谈事情，我让人把他安排到接待室去了，你要不要见他？” 牛小强点点头：“你把他带过来吧。” 牛秋香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不到十分钟，她就带着赫曼和另外两个德国人走了进来。牛小强立马笑盈盈的站起身跟赫曼三人握手见礼，随后他笑着问道：“赫曼先生，不知你们三位是喝咖啡还是和中国茶？” 赫曼笑道：“还是喝咖啡吧。” 牛小强微微点头，对牛秋香吩咐道：“牛委员，麻烦你给三位贵客冲三杯咖啡。” 牛秋香立马点头，冲好咖啡后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坐在了牛小强的身后，一副准备做记录的样子。 这是最高管理委员会的职责所在，一旦方东平和牛小强要跟客人进行商业谈判，轮到谁值班就由谁负责记录谈判细节，以便两位最高领导事后进行查阅。 赫曼带来的两人分别是他的秘书和翻译，他的秘书是个德国女人，具有很明显的日耳曼民族特点，脸颊有点大，身材也比一般的女人魁梧很多。 赫曼的秘书一看牛小强这边展开了正式谈判的架势，她也立马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谈判细节。 至于这位翻译，他知道牛小强的英语水平非常高，自己根本派不上用场，于是退到了一旁。 赫曼和牛小强在茶几前相对而坐，牛小强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赫曼先生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赫曼知道牛小强在方氏汽车是什么地位，因此根本就不担心牛小强做不了主。他微微点头，很是直接的提出了合作的具体要求：“曼公司想跟方氏汽车合作生产重卡和客车专用的柴油发动机，具体点来说，曼公司将提供发动机技术和零配件加工方面的支持，方氏汽车将提供材料方面的支持，不知牛秘书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 从赫曼的话不难看出，曼公司早就得知了方氏重卡之所以能够表现得那么优秀，主要原因在于制作发动机和其他核心部件的材料非常厉害。 人家毕竟是柴油机行业的顶级企业，技术方面的东西人家一看就懂。方氏重卡的技术并不怎么高端，既然如此，他们自然就会发现问题出在制造发动机的材料上。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19章 你越怕什么，我就越要做文章 跟本日人不同的是，曼公司并未想过要来窃取关于超级碳素钢的机密信息，而是很直白的上门前来寻求合作生产，从这里不难看出这个国家的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牛小强对曼公司表现出来的态度比较欣赏，如果曼公司跟北野信一样要来偷东西，牛小强绝对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应对。既然人家没有这个心思，而是很坦诚的寻求合作，牛小强自然不会跟对方摆脸子了。 只见他微微一笑：“对于曼公司的提合作提议，我原则上并不反对，至于究竟能否真的要跟贵公司展开合作，就看具体的细节是怎么样的了。” 牛小强的话说得很清楚：曼公司想要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们可不能狮大开口，如果你们开出的条件让我觉得吃亏，那么合作的事情就没戏了。 这算是提前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对方觉得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就瞧不起方氏汽车公司，进而在具体的条款上占大便宜。 赫曼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他微微点头道：“请阁下放心，我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绝对不会胡乱开条件的。” 牛小强点点头没有说话，赫曼清了清嗓子，开始陈述曼公司的合作条件：“曼公司愿意投资两亿美元兴建一座全新的柴油发动机工厂，贵公司需要给这家合资工厂兴建一座配套的炼钢厂，这两家工厂共同组建成一家合资企业，我方将持有这家合资企业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剩余的股份将由贵公司持有，合资公司的利润也将按照这个比例进行分配，牛秘书对此有什么看法？” 牛小强听到这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贵公司确实拿出了很大的诚意，不过我对这个合作方案不太认同。” 赫曼微微皱眉，一脸好奇道：“不知牛秘书对哪部分不满意？” 牛小强笑道：“我觉得我们双方根本就没有必要成立合资公司，而是应该采取互不干涉的合作模式，比如说曼公司可以直接向方氏汽车采购所需的发动机零件原坯，然后拿回去自行加工制造，这可以减少许多繁琐的事情，大大提升和简化合作效率，对吧赫曼先生？” 曼公司身为重卡行业的巨头，能够跟方氏汽车这家在重卡行业没有什么名气的公司合资办厂，这算是非常有诚意了。 并且人家开出的股份分配方案也不算过分，这充分的体现出了曼公司对方氏汽车的尊重。 既然如此，牛小强为啥还要否定对方提出的合作方案呢？答案其实很简单：牛小强这是为了防止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外泄。 一旦牛小强答应了曼公司提出的合作条件，他就需要兴建一座配套的炼钢厂，到时候牛小强让谁去负责配料区的工作？ 除了牛秀英之外，牛小强还可以信任自己的家人，但自己的家人现在都已经有了工作，并且都干得很不错，牛小强可不愿意让他们转行去干配料的工作。 超级碳素钢对于牛小强来说太重要了，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泄密的可能存在，因此他宁愿不挣这笔钱，也不会去冒这个风险。 赫曼大致上猜到了牛小强的想法，来中国之前，董事会就准备了好几套合作方案，其中就有牛小强刚才所说的方案。 赫曼没有犹豫，立马点头道：“我接受阁下提出的合作方案，但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阁下能够满足。” 牛小强好奇道：“不知赫曼先生有什么要求？” 赫曼立马回答道：“希望我们在合作协议中能够加上这样的一个条款——方氏汽车今后在重卡领域只能跟曼公司展开合作，不得再跟其他任何企业进行了类似的合作。” 这个条款明显是想垄断超级碳素钢在重卡领域的资源，曼公司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方氏重卡已经证明了超级碳素钢的神奇之处，使用这种材料制作的发动机和核心配件不仅质量好的没话说，还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方氏重卡的设计水平距离曼公司明显存在着差距，但这种卡车却跟曼型重卡的表现并不相差多少，如果让其他设计水平较高的重卡企业得到了这种神奇的原材料，后果可想而知。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曼公司打的什么主意，现在是商业谈判，牛小强当然不会客气。对方越是惧怕什么，他就越需要在这个方面做文章，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沉吟片刻后，牛小强微微点头：“我方可以答应贵公司的这个要求，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有新的诉求。” 赫曼询问道：“什么新的诉求？” 牛小强也不遮掩，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如果我们今后只跟曼公司展开合作，这相当于为了你们而抛弃其他的重卡企业，会大大的影响我们所能赚取到的利润，如果曼公司想要让我们只对你们供货，你们必须要对我们进行补偿，否则这种吃亏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赫曼还以为牛小强年轻就想不到这点，没想到牛小强完全拥有不符合他年纪的缜密，立马就意识到了这个条款所隐藏的弊端。 按照实际情况来说，牛小强提出的要求其实是非常合乎情理的，赫曼对此难以拒绝，不过在补偿方面赫曼还想尽量争取一下。 他继续问道：“不知牛秘书对于补偿方面的事情具体有哪些要求？” 牛小强伸出了两根手指：“我有两个方案，贵公司只要满足其中的一条就可以了，第一个方案是技术补偿，曼公司需要在合作期间持续对方氏汽车进行技术输出，为方氏重卡的技术提升提供支持，第二个方案是资金补偿，曼公司需要拿出在重卡市场年利润的百分之五补偿给方氏汽车，以上两种方案阁下可以二选一。” 赫曼听到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第一种补偿方案明显不符合曼公司的根本利益。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20章 垄断是要付出代价的 目前方氏重卡在市场上的表现已经很优秀了，他们之所以没有扩大市场份额，只是因为营销工作做得不太到位。等到人家腾出手来专心经营重卡市场，曼公司就会受到巨大的威胁。 如果曼公司对方氏汽车进行技术输出，就会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为自己创造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到了那个时候，曼公司在面对方氏重卡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再对比一下德国和中国制造成本，赫曼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将会有多么严重。 综合这些因素考量，赫曼立即排除了第一个方案。 第二方案也不好答应，曼公司在重卡领域做得非常好，每年都能收获十多亿美元的利润，即便拿出百分之五补偿给方氏汽车，那也有将近一亿美元。 曼公司是一家上市企业，做出任何决策的时候都需要同时考虑到股东和股市的反应，如果明着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补偿给方氏汽车，这算个什么事情？ 这还只是目前的情况，等到曼公司得到了超级碳素钢的支持，他们必将会迅速的扩大市场份额，挣到的利润将会更多，到时候需要补偿给方氏汽车的钱只会更多，公司就更加没有办法跟股东们交代了。 牛小强见赫曼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赫曼先生有什么难处吗？不妨说出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你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赫曼思考了一下措辞才开口：“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二个补偿方案，但阁下的要价太高，我估计股东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因此才会感到左右为难。” 牛小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赫曼先生是不是担心股东们会认为这种名义的额外开支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会让股东们觉得很荒谬？” 赫曼点点头：“嗯，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看牛秘书的表情，似乎你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牛小强笑着点头：“不错，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换一个思路就行了。” 赫曼露出惊诧之色，他没想到牛小强这么快就有了对策，愣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问道：“不知牛秘书所说的换一个思路指的是什么？” 牛小强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很简单，咱们可以在合同中提高零件原坯的售价，通过这种方式来把补偿金支付给方氏汽车。” 赫曼闻听此言不由眼睛一亮，这个办法确实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 只见他笑着点头：“牛秘书当真厉害，居然能想到这种好办法。”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这个办法虽然很好，但如果零件原坯的售价太过高昂，难免会引发股东们的非议，因此我觉得牛秘书应当适当的降低一下补偿金的数额。” 牛小强询问道：“按照赫曼先生的意思，我因该降低多少比较好？” 赫曼立马回答：“咱们还是一口价吧，每年的补偿金为五千万美元。” 牛小强的反应也很快，他立即摇头：“不不不，五千万美元太少，跟曼公司可以收获的利润相比，方氏汽车不应该只得到这么点回报。” 赫曼已经对牛小强有点畏惧的感觉，首先他是弱势的一方，方氏汽车除了曼公司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并不需要在曼公司这一棵树上吊死。 此外随着谈判的进行，赫曼一次又一次的被牛小强给惊讶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只老狐狸，无论是思维还是反应速度，都极其强悍，让赫曼感到难以招架。 一看牛小强一口否定了自己提出的数额，赫曼不由悄悄吞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那么按照牛秘书的意思，补偿金应该为多少？” 牛小强立马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每年的补偿金额不得低于两亿美元，并且这只是暂时的，五年之后如果贵公司还想继续跟我们合作，就必须进一步的提高补偿金额，毕竟货币一直都在贬值，就算是美元，购买力也在逐年下降，我不得不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 赫曼被吓了一跳，心里有种“这家伙果然狮子大开口了”的想法。他连连摇头苦笑：“牛秘书，你提出的数额太高，如果把你提出的数额均摊到零件原坯上，那么零件原坯的售价将会高得离谱，我没办法跟股东们交代啊，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按照每年一亿美元这个数字执行如何？”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么一来相当于我降低了一亿美元的报价，阁下却只提升了五千万美元，明显是我吃亏嘛，要不这样，咱们按照每年一亿两千五百万美元执行补偿协议，如此一来我降低了七千五百万美元，阁下提升了七千五百万美元，这样才公平对吧？” 赫曼觉得牛小强报出的数字虽然有点高，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为了早点结束谈判，把合作的事情定下来，赫曼微微点头道：“我个人接受牛秘书的报价，但这个数额有点大，我需要询问董事会的意见才能答复你，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这就去打电话。” 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德国那边还是深夜，牛小强忍不住提醒道：“赫曼先生，德国现在是午夜时分，你这个时候打电话合适吗？” 赫曼笑着解释道：“公司的几位大股东相约着去马尔代夫旅游去了，马尔代夫现在可是白天，因此我并不会打扰到他们休息。” 牛小强哦了一声，点点头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推给了赫曼：“这部电话可以拨打国际长途，阁下不需要跑到外面去打电话。” 赫曼道了声谢，拨打了一个卫星电话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说的是德语，牛小强只懂得一丁点德语，因此听不太懂。 过了不到十分钟，赫曼就挂断了电话，笑着说道：“几个大股东刚才召开了一次简短的会议，他们被我给出的理由说服，接受了阁下提出的补偿条款，牛秘书，咱们是不是可以签合同了？” 第1421章 价格高到了离谱的地步 牛小强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恭喜恭喜，我们这就签合同吧。” 接下来双方就合同的细节展开了讨论，由于主要条款都已经谈妥，因此没费多少功夫就一起把合同原件拟定了出来。经过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两人当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赫曼再次跟牛小强握手庆祝，两人寒暄了几句，赫曼这才道别：“牛秘书，我需要尽快赶回国内安排生产方面的事情，就不多待了，有事情的话咱们电话联系，此外希望贵方能够尽快安排发动机零件原坯的生产事宜，曼公司将会按照合同规定价格进行采购的。” 牛小强笑着点头：“赫曼先生请放心，方氏汽车绝对是一家有信誉的企业，只要是合同上明确规定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不打折扣的严格实行。” 即便赫曼不催促牛小强，牛小强自己也会立即安排生产方面的事情，因为这笔合同每年可以为方氏汽车带来超过两亿美元的利润，截至目前这是牛小强通过正规的商业渠道挣到的最大笔的年收益，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利润，牛小强自然不会怠慢。 根据合同的规定，曼公司每年将会从方氏汽车采购不低于三亿美元的汽车零件原坯，这些零件原坯将会运到德国进行精加工和组装作业，组装之后的发动机会在曼型重卡和曼型客车上面使用。 除了发动机的零件原坯，曼公司还将采购变速箱零件原坯、车辆底盘配件原坯。这些都属于汽车的核心零部件，售价本来就比较高。 不过在这份合同当中，曼公司开出的采购单价要比市场价提升了百分之六十，如此一来这些零件原坯的价格更是飙升了一大截，明显不合符当今的市场售价。 可即便如此，曼公司也是心甘情愿的。他们非常清楚垄断了超级碳素钢资源后可以收获多少利润，跟利润相比，自己现在的付出完全是值得的。 牛小强说完话很是客气地把赫曼等人送到门外，跟赫曼挥手作别。 看着赫曼带着一脸笑意离开的身影，牛小强忍不住暗自乐呵：先让你们高兴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会用从你们手里挣到的钱大力开发卡车技术，等到我的技术水平提升的差不多了，我就立马大规模的向重卡领域进军，到时候看你们挡不挡得住。 这份合同只规定方氏汽车不得对其他卡车企业出售零件原坯，方氏汽车本身是不受限制的。 可能曼公司觉得方氏汽车在重卡领域的技术水平太低，因此才没有做任何限制。实际情况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方氏重卡的设计和制造水平确实跟曼公司很有差距，如果没有超级碳素钢的存在，方氏重卡的性能和品质根本不可能表现得那么优秀。 即便有了超级碳素钢的支撑，方氏重卡目前也不可能撼动曼公司在重卡领域的地位。在汽车行业，一个品牌想要做大做强，需要花费许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塑造良好的口碑，并且还需要一定的底蕴和沉淀。 方氏重卡目前在这些方面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有，想要追赶上曼公司，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在签订这笔合同之前，牛小强并未对重卡进行太大的投入，他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了小轿车方面。 这倒不是说牛小强故意要厚此薄彼，而是重卡的市场是远远比不过轿车市场的。目前全球的重卡市场也不过只有两百亿美元左右，但家用轿车市场的规模却高达六百八十亿美元，并且还在持续的增长当中，孰轻孰重可谓是一目了然。 再者牛小强在轿车领域得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很多技术储备，相比较大力投资没什么技术储备的重卡，投资轿车明显更家合适。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因素的存在，牛小强才会把发展的侧重点放在家用轿车领域。 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同，牛小强可以从曼公司得到大笔的资金，有了钱之后，他可以加大对重卡的投资，不需要担心资金短缺的问题。 甚至多余的钱他还能投放在家用轿车领域，继续扩大对这个重要市场的投入，研发更多的高端技术。 牛小强想到这里不由哼起了愉快的小曲，他刚回到办公室，牛秋香就忍不住问道：“小强，这份合同是不是有问题啊？” 牛秋香原本想记录谈判的细节，但是牛小强和赫曼全程都是用英语交流。她的=虽然学习过英语，但距离能够听懂口语还有一些距离，因此刚才的整个谈判过程当中，牛秋香都有点蒙圈。 在签合同的时候，牛秋香帮着复印文件，她在复印文件的时候看到了上面标注的采购单价，越看越吃惊。 牛秋香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书面英语她还是能看懂一部分的。经过反复确认，牛秋香确定自己看到的是零件原坯的采购单价。 她对于市场行情还是很清楚的，一看合同上制定的价格高到了离谱的地步，不由得颇感疑惑。 按照正常情况来讲，零件原坯根本不可能卖到如此高昂的价格，但合同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了，这就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刚才赫曼还在，牛秋香不好开口询问。现在赫曼已经带着人离开，牛秋香自然没有了顾虑，于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牛小强听三姐说合同有问题，不由好奇道：“姐，合同哪里有问题啊？” 牛秋香指了指合同上标注的采购单价，一脸疑惑道：“这些采购单价的数额是不是太夸张了？” 牛小强闻言哈哈一笑：“姐，你放一百个心吧，这些采购定价绝对没有半点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曼公司怎么可能跟我签合同？你真以为人家那么好糊弄啊？” 牛秋香瞪大双眼道：“小强，你是怎么让曼公司的人接受如此不合理的采购价的啊？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第1422章 坑人都坑得这么失败 牛小强暂时还不想把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弄得人尽皆知，他遮掩道：“曼公司跟我们在其他方面有合作，为了在其他的方面获得更多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在采购价格上作出适当的让步，至于究竟是什么其他的合作，你就不要多问了，这是公司的秘密。” 牛秋香听到秘密这个词，立马就不再多问。她点点头，把签订的合同锁进了保险柜，然后询问道：“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的吗？没有的话我去查账了。” 牛小强吩咐道：“麻烦你通知周凯一声，让他务必要加快钢铁厂三期工程的建设，如果他需要人手协助他展开工作，就让王德水去给他帮忙。” 牛秋香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牛小强掏出了前来参加招商大会的企业名单，开始对这些企业进行最后的审核，好为下午将要举行的合作签约提前做准备。 牛小强已经确定了二十多家合作企业的名单，但这还远远不够。一辆小轿车的零件细分下来高达两万多个，二十多家企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全部生产出来的。为了更好更快地培养起自己可以信任的零件供应链，牛小强不得不想办法去拉拢那些有一定能力的潜在合作伙伴。 在牛小强这里，潜在的合作伙伴至少要具有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这个条件就是拥有一定数量的熟练技工。 品质达不到要求没关系，后续可以提升，没有相关零件的制造技术也没关系，牛小强可以想办法对他们进行支援。但如果没有足够数量的熟练技工，这就绝对不行了。 技能熟练的工人是目前全球所有得制造型企业必不可少的支柱，不管你的技术有多么厉害，最终都需要经过生产制造这个环节的考验。 没有熟练技工，你什么都造不出来，又何谈其他？ 当然了，这只是牛小强的看法，其他人也许不会这么认为。牛小强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那是因为他可以顺利的解决其他的问题，但却解决不了技工短缺的问题。 熟练的技工是需要时间去培养的，不可能培训几天就上岗。对于牛小强来说，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按照他的计划，年底的时候就会进行家用轿车的试生产，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多一点，这么点时间他上哪里去培养熟练技工？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审核后，牛小强又挑出了八家潜在的合作伙伴。他合上了笔记本，心中暗想：我要是能像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那样得到国家的支持就好了，人家无论投产什么车型，下属的配件厂都会极力配合，哪里像我，还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构建自己的供应链体系啊？ 他刚想到这里，于思梅就走了进来。 于思梅的脸色有些古怪，看上去似乎遇到了什么让她感到很意外的事情一样。 她站在办公桌前，思考了一下措辞才开口：“牛秘书，我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从招待所打过来的，对方说他叫刘平，是安北玻璃厂的厂长，想要带着自己的一大帮老乡跟你洽谈合作的事情。” 于思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我调查过这个刘平和他的那些老乡，发现他们全都来自跃进汽车厂的配件企业，比如说安北玻璃厂，就是专门给跃进汽车厂提供汽车玻璃的，咱们之前跟跃进汽车厂闹得那么不愉快，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现在跃进汽车厂下属的配件工厂要来跟咱们谈合作，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猫腻，要不你还是不要去见他们了吧。” 牛小强听了于思梅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跃进汽车厂玩的这一手花活连你都看出来了，可见他们即便在坑人方面也是非常失败的啊，你放心吧，他们的心思我非常清楚，既然人家主动送上门来让我教训，我怎么好意思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呢？” 截止到目前，南风汽车厂下属的配件企业还没有任何一家前来找牛小强谈合作。南风汽车厂跟方氏汽车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很亲密，但也不算恶劣。既然他们都没来谈合作，跃进汽车厂的配件企业又怎么可能怀着好心？ 早在将近三年前，当时的亚洲机械厂就因为出口到非洲的重卡订单被跃进汽车厂卡了脖子，经过牛小强的一番操作，亚洲机械厂顺利地度过了难关，然后把跃进汽车厂的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牛小强本来是不愿意跟跃进汽车厂发生摩擦的，但对方实在是欺人太甚，肆意践踏亚洲机械厂，并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连范德民都被气得直骂娘。 牛小强没能忍住，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出了一口恶气。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亚洲机械厂就再也没有跟跃进汽车厂产生任何瓜葛。 当然了，没有瓜葛是一回事，对方想要教训亚洲机械厂的想法绝对是很坚定的，他们只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因此才没有动手。 牛小强吃过一次亏后，掏钱组建了自己的远洋运输公司。这家公司有老汪负责管理，暂时只有一艘可以进行远洋运输的万吨巨轮。 牛小强现在拥有的资金比较充裕，如有必要，他会继续添置远洋货轮，扩大这家公司的规模。 正是因为跟跃进汽车厂的这次冲突，使得牛小强彻底认清了现实。从那个时候起，他再也不对国内的企业抱有任何幻想，下定决心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发展，能自己做的事情，他一般不会求人，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完成。 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那就从国外寻找替代方案，至于国内，他觉得能不产生瓜葛那就最好不要产生瓜葛。 就好比这次的招商大会，牛小强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国外的配件企业，在大会召开之前，他就已经跟国外的潜在合作伙伴进行过比较坦诚的洽谈。 第1423章 早就看透了你们的心思 要不是因为配件体系需要数量庞大的企业才能构建起来，牛小强是不太可能花费如此多的心思去拉拢国内的配件厂的。 这些企业里面有很多都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不像国外的企业，相对来说比较单纯，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去培养，就能达到牛小强所需的要求。 牛小强说完话站起身：“我这就去会会他们。” 于思梅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已经快吃中午饭了，你这个时间过去该不会又要陪着他们喝酒吧？” 于思梅这是担心牛小强喝酒伤身，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放心吧，我下午还要签合同，中午是绝对不会喝酒的。” 于思梅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场所。 牛小强来到招待所的时候，刘平正带着二十多号人在餐厅里吃喝。这些人放得很开，一点也不担心喝酒误事，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 牛小强越发的认定他们想要跟自己合作的事情是另有目的的，否则在明知道要跟自己谈事情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还会这么放肆的喝酒？ 看看其他的那些企业，凡是准备跟方氏汽车签合同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喝酒。即便少数人的酒瘾很大没忍住，但也只是小酌一下，解解酒瘾也就可以了，根本就不多喝。 牛小强带着满脸的笑意，径直走到刘平这一桌坐下，笑呵呵的开口道：“刘厂长，听说你要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 刘平喝的有点多，在酒精的刺激下，脸上一片通红。 他粗门大嗓的回答道：“不仅是我，我的这些老乡都想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牛秘书，我们都是成立二三十年的老企业了，在汽车配件方面可谓经验十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刘厂长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对各位欢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呢？要不咱们现在就谈一谈合作细节，然后下午就把合同给签了？” 刘平立马点头：“没问题，咱们边吃边谈吧。” 在国内，酒桌文化可谓是由来已久，很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拢的，因此刘平的话并不显得轻浮。 牛小强一看刘平要给自己倒酒，笑着伸手拦住他道：“刘厂长，我下午还要主持签合同的事情，再者还有那么多的外商在，我可不能给人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因此还是不喝酒比较好，你说对吧？” 刘平也不勉强，放下酒瓶道：“牛秘书说得在理，我就不劝你了。”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像模像样的跟刘平洽谈起来。 酒席将要结束的时候，双方达成了口头合作意向，牛小强笑着问道：“刘厂长，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按照刚才商议的结果把合同提前拟定出来，下午的时候跟其他企业一块儿签字，你看行吗？” 刘平大大咧咧的一摆手道：“没问题，就按照牛秘书的意思去办吧，我绝对信得过你。” 牛小强微微点头，带着满脸的笑容离开了餐厅。刚刚走出餐厅的大门，他脸上的笑容就收敛起来，转而露出不屑的神色：“我倒要看看咱们到底谁坑谁！” 在刚才的谈判当中，牛小强提出了让刘平等人在凹山设立生产基地的要求，结果刘平等人全都拒绝。他们的借口也很简单：凹山镇太偏僻了，即便他们愿意在这里投资建厂，厂里的工人们也不会同意来这里工作。工人都没有，建厂又有什么用？ 牛小强笑着问道：“如果各位不在凹山设立生产基地，就会大大增加运输的成本，这会严重削弱各位的利润，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刘平立马笑着回答：“我们并不担心利润降低的问题，方氏汽车今后的年产能将达到十二万辆，只要你们采购的数量足够多的，我们就能摊薄运输费用，一样可以挣到不少钱。” 牛小强嗯了一声，当场提出一定会从刘平等人手里采购大批量的汽车配件，并且还表示会把这个条款直接写入合同。 即便如此，刘平也不是很满意，他要求牛小强在合同当中把零件的采购数量和单价规定出来，说是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带着这帮老乡跟方氏汽车展开合作。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出意外的话刘平坑人的办法有两条，第一个是拖延交货的时间。反正他所在的安北玻璃厂距离凹山相隔上千公里的距离，在运输的过程中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拖上个十天半个月，方氏汽车就一定会停工，这会给自己这边造成很大的损失。 除了拖延交货的时间这个方法之外，刘平等人还可以通过降低产品质量来坑人。他们提供给方氏汽车的配件多半都是存在着质量问题的，即便按时交货，方氏汽车也会因为使用了残次品而坏了口碑，口碑坏掉之后谁还会购买他们的汽车？ 牛小强早就看透了这帮人的心思，并且已经做出了应对的办法。 他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在合同中规定交货的时间和产品的质量，凡是因为供应商延迟交货而造成产线停产的，供应商就需要按照产线实际的产能所能带来的利润进行赔偿。 打个比方说，如果一条产线每天可以生产一百台小汽车，方氏汽车可以从这一百台小汽车上挣到一百万人民币，供应商要是延迟一天交货，就需要赔偿一百万人民币。 此外如果供应商提供的配件质量不合格，方氏汽车就会拒绝收货，并且由此造成的停产损失同样需要供应商来赔偿。 有人也许会问：要是人家不赔钱怎么办？ 这个问题牛小强也考虑到了，目前国内的相关法律还并不是很完善，就算法规已经很完善了，但执行的力度却不太够。 尤其是对那些集体性质的企业，由于利益的纠葛，在执行的时候总会出现问题。 第1424章 打官司的事情要抓紧 针对这个情况，牛小强采取了釜底抽薪的办法。他对刘平等人根本就不做指望，所需的配件会从其他大供应商那里采购。 也就是说刘平等人即便真的延迟交货或者故意给牛小强提供残次品，也根本不会对牛小强造成任何影响。 这意味着刘平等人需要自行掏钱承担运输费用，同时也要承担零配件的原材料和加工方面的开销，却根本不可能从牛小强这里挣到一分钱。 这绝对属于赔本买卖，无论是实力多么雄厚的企业，都不可能这样做生意。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准备提高采购数量。在下订单的时候，他会把采购数量提升一倍，原本只需要十二万辆车的配件，他会采购二十四万辆车的量，如此一来刘平等人将会亏得更惨。 按照他们的经济实力来看，估计很难挺得过牛小强挖出的这个大坑，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企业当中的绝大多数都会破产。 牛小强对此没有半点负罪感，怪只能怪刘平等人给别人当帮凶，是他们助纣为虐在先，牛小强只是按照同等的方式坑回去罢了。 刘平等人还不自知，他们还以为牛小强很年轻，没啥社会经验，已经入了他们的套呢。 牛小强走出餐厅的同时，刘平等人就相视一眼，然后一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牛小强回到办公室后亲自把合同拟定好，然后复印了二十多份。做完这些事情，他躺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 下午一点，招商大会的签约仪式正式开始。 经过牛小强的努力，他又争取到了七家供应商。与此同时，有三家已经具有合作意向的厂家代表退出了签约仪式。 这三家企业的代表在亲眼见识到了方氏汽车对于品质的苛刻要求后，感觉自己所在的企业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人家的要求，于是只能选择退出。 对于这三家企业，牛小强丝毫都没有挽留，甚至连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 他心中暗想：品质落后不是问题，问题是品质落后了却连提升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企业注定是要被市场淘汰的，根本不值得挽留。 牛小强想到这里看向了那些目前还达不到方氏汽车要求的企业代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估计这些企业里面有一些是存在着碰运气的想法吧？既然他们签了合同，我就派人协助他们提升品质吧，最起码他们还是具有一定条件的，那些没有条件的企业早就被我排除掉了。 吴萍站在牛小强的身边，她的脸上堆满了激动地笑容。 这次的招商大会可谓是非常成功，一共有三十五家企业跟方氏汽车签订了合作协议，他们至少可以为希望新区提供数千个就业岗位，此外还可以极大地带动希望新区的经济发展速度。 眼看着牛小强当初的构想已经逐步实现，吴萍忍不住兴奋道：“牛秘书，你可真是厉害，硬是帮着你师父从一家作坊式的机械加工厂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因为事实证明你所有的决策都是对的！” 牛小强笑着回应：“吴书记过奖了，接下来招待客商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处理完了还要回美国去跟哈里伯顿打官司，实在是没空搞接待啊。” 吴萍立马点头：“没问题，我一定会妥善安排的，打官司的事情你可要抓紧点，这场官司对于方氏集团来说十分重要，只要能获得哈里伯顿的巨额赔偿金，你师父就有更多的钱拿来搞投资了。” 牛小强点点头刚准备说话，张小兰快步走到了跟前。她先跟吴萍打了声招呼，这才转头对牛小强说道：“小强，我们采购的玻壳生产设备已经抵达凹山码头了，目前正在卸货，你要不要亲自过去检验一下？” 这条玻壳生产线花费了牛小强两千万美元，算是非常巨大的投资了。牛小强对这件事很是重视，闻言微微点头：“去看看也好。” 他说到这里跟吴萍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着张小兰一同离开了招待所。 牛小强虽然不太了解玻壳生产设备，但检查一下包装盒外观还是可以的。 他跟张小兰一起，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把所有的零件检查完毕。因为在检查的过程中需要爬上爬下，因此浑身上下沾染了不少灰尘。 张小兰递给他几张纸巾：“你身上好脏，赶紧擦一擦吧。” 牛小强道了声谢，稍微擦了几下就算是完事了。 他对张小兰叮嘱道：“你这两天辛苦一下，一定要监督好设备的安装工作，免得出现问题，等到设备安装完毕，你就立刻安排试生产，看看设备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就赶快投产，电视机厂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就会错过挣大钱的机会。” 这条玻壳产线是为海森电子厂采购的，张小兰名义上是海森电子的技术员，所以才会出现在码头。 至于海森电子的实际负责人崔西，她旅游回来后得了重感冒，一直都在发高烧，最近几天估计是没办法上班了，因此牛小强只能把这些事情托付给张小兰去做。 张小兰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告辞离开了码头。 刚走出不到两百米的的距离，他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 牛小强掏出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了李露的声音：“小强，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想找你谈点事情。” 虽然李露极力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牛小强仍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点慌乱。 牛小强立马问道：“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李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那个……我……我爸的工厂遇到了麻烦，已经停工了。” 牛小强正好走到了距离李传福的工厂不太远的地方，他扭头看了看工厂的建筑工地，发现那边聚集了不少人，愣了一下才询问道：“李老师，你爸那边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第1425章 工地出人命了 李露小声道：“有个建筑工人在干活的时候忽然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我爸还没来得及把他送到医院，他就……就死掉了……小强，我爸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重新开始，他很担心因为这件事对他后续的发展造成影响，于是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想让我请你出个面，你……你……” 李露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后不再来寻求牛小强的帮助。牛小强已经帮过她很多的忙了，并且还曾当面说很喜欢她这种话。虽然牛小强当时只是说这可能是青春期的少年对老师的一种特殊感情，但李露总觉得心里有那么点别扭。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不得不再次向牛小强开口求助，这让她心里颇为尴尬。 牛小强一听工地上死了人，没空去想起他的事情，赶忙点头答应：“我正好就在工地附近，这就过去看看。” 牛小强说完话挂断了电话，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人群的外围。 工地上聚集了许多人，不仅有建筑工人，还有镇上的居民。 牛小强不管不顾的挤到了人群的中间位置，随即他看到一个人声息全无的躺在地上，他的脸上盖着一床破床单，床单上沾染了大量的鲜血，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李传福正一脸苦涩的跟两个身穿破烂衣服的人进行交涉：“两位不要激动，我一定会负责任的，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我保证不会耍赖。” 两人中年纪稍大的男人死死地揪住李传福的衣领子，恶狠狠地盯着李传福：“你怎么负责任？我兄弟都已经死了，你能把他救活吗？！” 另一个年纪稍小的男子扯住了李传福的胳膊，一副生怕李传福逃跑的样子。他接口道：“我大哥说得对！我弟弟都已经死了，你能怎么负责任？” 这人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干嚎道：“我兄弟原本准备年底回家结婚的，要不是听说凹山这边比较好挣钱，他也不会跟着我们来这边干活，现在倒好，钱一分没挣着，人却没了，这让我们两个当哥哥的则么回去跟家里人交代啊！” 围观的人群听到这话无不扼腕叹息，都对死者产生了巨大的同情，说死者是个命苦的人。几个心肠比较软的妇女同志甚至还忍不住流下泪来。 面对着这种场面，李传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还从未在自己的手上闹出过人命。俗话说人命关天，因此即便是李传福这样的人物，此刻也免不了失了分寸。 牛小强一看李传福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立马上前轻声劝慰道：“两位，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对你们进行经济补偿的。” 李传福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没说到重点，牛小强却不同。他见过的世面比李传福还要多，并且还曾经在社会最底层生活了十来年的时间。牛小强十分理解底层人的生活状况，因此才提出了进行赔偿的事情。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失去亲人所带来的痛苦。人已经没了，活着的人总还是要过日子的，再者这只是一场意外事故，就算派出所的人来了，最多也只能拘留李传福，还够不上判刑的程度。 李传福之所以让闺女给牛小强打电话求助，是因为他被吓怕了。曾经的遭遇让他对监狱充满了恐惧。眼看着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李传福当然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的。 牛小强的话一说出口，死者的两个哥哥就同时扭头看向他，年纪稍大的那个上下打量了牛小强几眼，随后粗着嗓子问道：“你是干嘛的？这里有你啥事啊？”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轮休的工人，他们生怕这个莽汉不明就里伤害了牛小强，赶忙出言解释：“这位是咱们方氏集团的牛秘书，是厂里的二号人物，他说话绝对算数。” 男子闻听此言露出惊诧之色：“这么年轻的二号人物啊？” 一名工人挤到跟前，好言劝慰道：“这位大哥，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再怎么闹也于事无补，这种事情李老板也不想遇到，要我说你们最好还是同意牛秘书的经济补偿方案，这样也能改善家里人的生活对吧？” 其他人全都出言附和，纷纷劝说死者的两个哥哥接受牛小强提出的经济补偿方案。 这些人当中，基本都有家人在方氏集团工作，这个时候自然要帮着牛小强说话了。 死者的两个哥哥没想到牛小强的号召力这么巨大，现场的人全都在帮着人家说话。他们是外地人，看到这种情况不免有点弱了气势。两人对视一眼后，年纪稍大的男子开口问道：“牛秘书是吧？你准备补偿多少钱啊？” 目前国内在交通事故中对死者的赔偿金最多也就几百块钱，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牛小强给个一两千就算是非常对得起死者了。但是看在李露的份上，牛小强觉得还是彻底把这件事了结了比较好。 他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我补偿你们一万块钱，咱们现场签订和解书，只要你们签了字，我就把钱交给你们，两位觉得如何？” 两人似乎没想到牛小强居然会开出这么大的手笔，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震惊之中还带着一丝喜悦。牛小强总觉得两人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为了早点把事情了结，他也没有多想。 两人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的点头答应了牛小强开出的条件，牛小强也不多话，当场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写了一份和解书。 随后在两百多号围观人群的共同见证下，李传福和死者的两个哥哥签字确认。 签完字后，年纪稍大的男子开口道：“字咱们已经签了，你可以把钱交给我们了吧？” 牛小强平时总会随身携带现金，但一般也就只有一两千块钱，如果不是出去办什么大事，他携带的现金是不会超过这个数目的。 第1426章 牛秘书想赖账？ 一看对方伸手要钱，牛小强微笑着说道：“我没带那么多的现金，要不这样，我给你开一张条子，你们拿着条子去方氏集团的财务部就能领到钱了，你们要是觉得不妥当，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厂里拿钱，不过这需要稍等等一会儿，我还要协助李老板处理这边的事情，等我处理完了才能带你们拿钱，两种方案你们可以任意选择。”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随后年纪比较轻的开口道：“你批的条子管用吗？万一财务部的人不认账咋办？” 听到这话，现场的许多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一名工人忍不住开腔道：“牛秘书批的条子当然管用啊，再者现场有这么多的人给你作证，你还担心啥啊？” 两人听到这话不再迟疑，年纪稍大的点点头：“那好，你现在就给我们写一张条子，我们这就去厂里领钱。” 牛小强也不多话，立马手写了一张条子递给对方。 两人拿着条子二话不说，立马就转身朝着厂区的方向走去。 牛小强稍稍松了口气，他刚准备安慰惊魂未定的李传福几句，人群中忽然有人不屑道：“这两个人还真是见钱眼开，为了尽快拿到补偿金，连亲兄弟的尸首都不管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忽然一愣，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他皱着眉头静立起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李传福凑到跟前小声道：“小强，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面，这件事也不会这么快就解决。” 牛小强微微摆手，询问道：“李叔叔，死者是在哪儿出事的？” 李传福虽然搞不明白牛小强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但是看到牛小强一脸认真地表情，他也没有多问，老老实实的伸手指了指头顶上方，回答道：“在这根房梁上出的事。” 牛小强抬头一看，发现这根房梁距离地面大概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一般情况下这个高度是摔不死人的，最多也就是摔骨折。但如果摔下来的时候是脑袋先着地，那就有点悬了。 牛小强盯着房梁看了片刻，然后又看了看脚下的地面。 厂房的地面一般都是最后才会铺设，因为如果提前铺设水泥的话，很容易在施工的过程中损坏地面，这会浪费不少的建设资金。 牛小强一看地面全都是碎土，连一块石头都看不到，不由暗自心想：死者的血流了那么多，把床单都染红了一大片，这说明他的脑袋被撞出了很大的伤口，可地上全都是碎土，他脑袋上的大型伤口是怎么撞出来的呢？ 为了更好的确认情况，牛小强想到这里蹲下身子，伸手掀起了死者身上的床单。 一看之下他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愤怒的神色。 死者平躺在地上，脑袋上有两个地方正在流血，一个是侧脸，另一个是后脑勺。把床单染红的鲜血主要是从侧脸流出来的。死者的侧脸基本已经凹陷下去，伤口非常大，看上去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重击造成的。在五米高的高度摔到碎土地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形成这种伤口的。 牛小强大致上认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人是被人故意杀害的，杀害他们的人就是刚才的那两个男人，至于杀人的动机和理由，说白了就是为了钱！ 牛小强虽然大致上已经有了结论，但毕竟人命关天，为了稳妥起见，他伸手拨动死者的脑袋，观察了一下死者的后脑勺。 后脑上的伤口更加狰狞，骨头都裂开了，流出了一些红白相间的液体。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都被吓到了，胆小的赶忙用手遮住眼睛，胆子大的也感到一阵反胃。 李传福距离牛小强最近，他一看牛小强翻看死者的尸体，虽然觉得很恶心，但他还是强忍着劝说道：“小强，你就别看了，这太晦气了。” 牛小强连人都杀过了，也看过比这还要残忍许多倍的尸体，因此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听了李传福的话，牛小强放开死者的脑袋站起身，阴沉着脸询问道：“李叔叔，最先发现死者出事的是不是他的两个哥哥？” 李传福搞不清楚牛小强为啥要提出这个问题，不过一看牛小强脸色如此难看，他也不敢怠慢，立马点头道：“嗯，确实是他的两个哥哥最先发现的，因为他们兄弟三人本来就在一块儿干活，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其他的两个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牛小强接着问道：“他们三个是怎么来工地干活的？来了多久了？” 李传福听到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苦涩的回答道：“他们是前天上午自己找过来的，由于工地上正好缺人，加上他们又说自己懂得一些木工技术，于是我就安排他们来这边搭梁子，没曾想他们干了两天多就出了这档子事，唉，叔叔真是点子背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叔叔确实有点背，被人给算计了。” 李传福听得一头雾水：“啥算计？” 牛小强掏出了卫星电话：“叔叔稍等片刻，等会儿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说到这里拨打了田老三办公室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就听牛小强吩咐道：“田局长，有两个人现在正拿着我批的条子去方氏集团领钱，麻烦你带着人把他们抓起来，然后带到传福配件厂的建筑工地上来，我在工地上等着，等你来了我再跟你说明情况。” 田老三跟牛小强算是老交情了，他十分了解牛小强，不管牛小强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去怀疑。 只听他答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牛小强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站在尸体旁边，再也不说一句话。 围观的人群此刻有些惊疑不定，大家一听牛小强让人把死者的两个哥哥抓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认为牛小强这是想赖账，可随即大家又觉得这不太对。 第1427章 大学选址 牛小强根本就不是这种人，他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不算数。更何况现场还有这么多的人，就算牛小强真的想赖账，也应该暗地里进行操作，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出这种事呢？ 正当大家惊疑不定的时候，李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传福担心李露会被尸体吓到，上前拉着她往旁边走：“这里太晦气，你不要靠的太近。” 牛小强也上前劝说：“叔叔说的对，李老师，你还是去外围待着比较好。” 李露看了看沾染了大量鲜血的床单，神色如常的摇摇头：“没事，我不怕，小强，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这里的人有点多，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李露嗯了一声，跟牛小强来到了人群外围。牛小强压低声音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李露说了一遍，李露听完之后彻底傻眼，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这、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微微点头：“按照我的估计，应该就是这样。” 李露的声音有点颤抖：“为了赔偿款，居然有人杀了自己的弟弟这、这也太、太” 牛小强摇摇头：“李老师，你搞错了，这两个人肯定不是死者的亲哥哥，我刚才查看尸体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死者的样貌，他跟这两个所谓的哥哥长得一点也不像，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这两个家伙才会把他的半边脸给毁掉，因为这样一来人们就会被伤势所吸引，而不会关注死者的样貌了。” 李露刚才还是嗓音颤抖，现在连身体都抖了起来。牛小强一看她被吓成这样，赶忙开口：“老师，要不你去学校待着吧，这边有我在，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李露根本就没听到牛小强在说些什么，她的嘴里一个劲的小声念叨道：“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牛小强叹了口气：“老师，我接触到的人和事比你要多一些，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同时也有坏人，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有的人财迷心窍，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啊。” 李露这才过神来，她刚才只是暂时被那两个凶手的歹毒心肠给吓到了，过神来之后，李露立马就恢复了身为一名老师的正义感。只见她一脸愤怒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这种心肠歹毒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一定要让他们以命抵命！” 牛小强对此表示赞同：“放心吧，我会跟吴书记说明情况的，她掌握着死刑犯的最终审核权，凭借着她刚正不阿的性格，保证不会让这两个家伙逃脱法律的严惩！” 李露点点头：“吴书记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官员，有她在确实不会放跑了坏人。” 牛小强不想影响到李露的心情，主动转移了话题：“老师，大学的选址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李露听到这话立马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已经选好了地址，正准备征求你的意见呢。” 牛小强好奇道：“你选定的地址在哪儿？” 李露笑着答：“这个地方就是你跟牛鲜花他们秘密建立的希望农庄。” 牛小强闻言不由一愣，然后猜测道：“那个地方如此隐蔽，你是怎么找到的？该不会是牛鲜花他们透露给你的吧？” 李露点点头：“我前些时跟学生们聚了聚，由于你事情太多，因此没有叫上你，当时牛小东有点喝多了酒，他一听要在凹山镇筹建一所大学，并且正在选定校址，立马就大着舌头把希望农庄的位置告诉给了我，因为这件事，牛鲜花还跟他狠狠地吵了一架呢，要不是大家拦着，他们两个都能打起来。” 李露说到这里偷偷观察了一下牛小强的表情，发现牛小强并不怎么生气，她这才接着说道：“我前几天跟牛鲜花一起查看过希望农庄，觉得那个地方山清水秀，确实是很不错的大学校址，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把那片地方让出来？” 牛小强忍不住感慨道：“那里是我梦开始的地方，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呢。” 感慨过后，牛小强微微一笑：“相比较设立希望农庄，我觉得在那里兴建一所大学可以收获更多的好处，既然如此，我还是让出来比较好，此外，我会追加对大学的投资，那个地方环境很好，但是交通却不是很便利，想要在那里修建校舍，几十万绝对是不够的。” 牛小强原本只是想筹建一所规模较小的大学，因此只拨发了几十万的款项。一听李露想在希望农庄办学，他只得追加投资。 李露忍不住问道：“你准备追加多少资金？” 牛小强快速的估算了一下，然后答道：“追加两百万人民，其中的八十万用来修路，其他的钱用来修建校舍，等到校舍修好了，我再掏五十万添置办学用品。” 李露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如此阔绰，她忍不住问道：“你师父那边该不会说你乱花钱吧？” 牛小强笑着摆手：“放心吧，我师父对这件事是非常支持的，他还曾跟我说等到大学筹建好了，想去大学里面过过教书的瘾呢。” 李露娇笑道：“方老爷子以前可是国内顶级大学的教授，厉害着呢，他要是去大学教书，那绝对是学生们的福气。” 两人刚说到这里，不远处就传来了嚷嚷声：“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又没犯法？！” “你们是不是想赖账？如今可是新社会了，你们要是真的敢赖账，我们就去告你们！” 人群纷纷推让，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田老三带着几名下属押着刚才离去的两个男子走了过来。 他对李露摆了摆手：“老师，咱们过去吧。” 李露点点头，跟着牛小强来到了田老三跟前。 田老三好奇道：“牛秘书，这两个人究竟犯了啥事啊？” 田老三早就得知建筑工地出了人命的事情，他之所以没有过来查看情况，是因为他知道李传福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1428章 区区二十万就想买到材料配方？ 田老三原本想要先找吴萍汇报情况，然后根据吴萍的指示办事，结果还没等他跟吴萍汇报，就接到了牛小强的电话。 牛小强冷冷一笑：“田局长，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麻烦你先查看一下地上的这具尸体，估计你看过之后就能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田老三一看牛小强的神色很不对劲，于是不敢怠慢，立马蹲下身子掀起了染满鲜血的床单。 他这两年一直都负责希望新区的治安工作，算得上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一看之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只见他皱眉道：“这个人一看就不像是摔死的，而像是被人用锤子给砸死的。” 牛小强夸赞道：“不愧是局长，就是厉害，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稳妥起见，田老三并未就此做出结论，他扭头冲着人群问道：“死者是从哪里摔下来的？” 李传福赶忙指了指上方的大梁：“据发现死者的人说，死者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 李传福说到这里补充道：“发现死者的人是他的两个哥哥，就是被你抓回来的这两个人。” 田老三听到这话又看了看死者后脑勺上的伤口，随即站起身冷笑道：“真是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歹毒的人！你们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他说到最后伸手指着自称是死者哥哥的两名男子，这两个家伙全都面露疑惑之色，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年纪稍大的首先开口：“民警同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歹毒了？” 这个家伙的演技非常高超，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可言。 不过他身边这个年纪较小的男子却没有他这样的演技，听了田老三的厉声怒骂，这家伙的脸色有点泛白，眼神有些闪躲。 田老三是个老手，他见此情景眼珠一转，对手下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去严加看管，不要让他们有任何交流的机会，我要亲自审问他们。” 手下立马点头答应，把两人隔开老远，然后一前一后押往了区分局。 临走之前，田老三跟牛小强小声的交流了几句，随后他不停的点头，吩咐人抬着尸体离开了事发现场。 李传福跟了上去，他毕竟是工地的老板，有些事情需要他配合调查。 牛小强看了看围观人群迷糊的表情，犹豫片刻后说了这么一番话：“大家一定对这件事感到很好奇，简单点说，这件事用一句话就能概括——那两个人害死了死者，先要借此讹钱。” 他说到这里冲着大家挥挥手：“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免得干扰到了人家的工作。” 人群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离开的时候许多人都在高声议论这件事，大家全都对此感到震惊，同时也对那两个被抓的人感到愤怒。 牛小强看了看李露：“李老师，你回学校去吧，我也要回去工作了。” 李露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道：“小强，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 牛小强晚上本来有饭局，准备跟那些签了合同的厂家代表举行庆祝宴会。 听了李露的邀约，牛小强沉吟片刻后微微摇头：“老师不用这么客气，这只是小事情，再者我晚上还要陪客人吃饭，只怕是抽不出时间来的。” 李露哦了一声：“那你晚上少喝点酒，一定要注意身体。”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跟李露挥手告别。 看着牛小强远去的背影，李露的眼珠转了转，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牛小强回到办公室后埋头处理文件，一直忙活到六点钟才起身赶到招待所。 招待所早就准备好了酒宴，牛小强跟有合作关系的几十位厂家代表一直喝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牛小强虽然已经刻意的控制了饮酒量，但由于厂家代表实在是太多，他还是免不了有点喝高了。 好在牛小强的脑袋还算清醒，也没有想要呕吐的迹象。 辞别了厂家代表后，牛小强摇头晃脑的朝家里走去。 走到半道的时候，一个人影快速的超越他。 牛小强还没看清楚此人的样子，对方就惊咦一声：“小强，是你吗？” 牛小强听出了对方的嗓音，好奇道：“英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说话的是牛秀英，她闻到了牛小强浑身的酒气，上前两步扶住牛小强的胳膊，这才开口：“小强，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跟我说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个北野信刚刚找过我，他承诺给我十万块钱，让我把配方告诉给他，我按照你说的把要价提升了一倍，北野信当时就同意了，说是明天晚上跟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牛小强闻听此言不屑的冷笑一声：“这家伙未免也太小气了，区区二十万就想买到材料配方，英子，明天晚上你拒绝他，就说你觉得钱太少，为了二十万块钱冒这个风险不划算，如果他继续加价，你就趁机向他索要两百万，低于这个数你就不要答应他。” 牛秀英吃了一惊：“这么大的数额，他能接受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放心，这家伙一定会同意的。” 牛秀英哦了一声：“他要是真的给钱的话，我就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说句实话，这么大的一笔钱我可不敢放在手里，万一要是被人给偷了去，我可是赔不起的。” 牛小强笑道：“钱到手后，我会给你发奖金的。” 牛秀英立马摇头：“我的奖金已经很高了，你再发的话让小霜怎么想？” 牛小强摆摆手：“这笔奖金我会私底下发给你，不会经过小霜的手，即便她知道了也没啥，咱们清清白白的，怕啥啊？” 牛秀英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镇上的传闻，据说于思梅跟牛小强的关系很不一般，不过牛秀英对此不是那么肯定。 她看看周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犹豫片刻后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强，你跟于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29章 作案手法十分残忍 牛小强正好打了个酒嗝，没有听清牛秀英的话，他反问道：“你刚才说啥来着？” 牛秀英脸皮薄，不好意思再问，她遮掩道：“哦，我说让你注意一下身体，下次不要喝太多酒。” 牛小强道了声谢，说道：“现在有点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走回去。” 牛秀英也不坚持，叮嘱两句后转身离开。 牛小强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小声嘀咕：“先从你手里搞点差旅费，然后就去你们公司参观参观，你不是想偷我的东西吗？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不厚道了。” 牛小强已经做出了决定，准备趁着去美国的中途在本日好好参观访问一下。他要参观的除了佳美株式会社之外，还有爱信精机。 目前方氏牛小强的手里只有勉强算得上达标的变速箱技术，距离全球顶尖水平还有不小的差距。变速箱属于汽车的三大件之一，地位非常重要。 牛小强一看北野信对超级碳素钢的秘密如此热切，他不由生出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念头，早就计划好了接下来的行动。 按照牛小强的计划，他首先将从北野信的手里弄一笔钱，这笔钱算是他去本日考察的差旅费。在考察之前，他会主动找到北野信，让这家伙带着自己去爱信精机参观一番。 在参观的期间，牛小强将会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窃取爱信精机的变速箱技术。 别人想要窃取技术可能有些困难，牛小强却不同。他的记忆力十分惊人，绝对是过目不忘，只要能看到对方手里的设计资料，牛小强就有信心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然后嘛，他就会把这些资料抄录好，交给手底下的专业人士去好好地“借鉴学习”，以此来迅速提升方氏汽车的变速箱技术。 这个计划只有牛小强知道，他不准备跟任何人说。主要原因在于爱信精机名声太大，再者人家背后还站着丰田和通用汽车公司，如果牛小强明目张胆的四处传播自己窃取技术的事情，搞不好就会跟这两大世界知名的汽车巨头发生直接冲突，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牛小强这才决定暗地里占些便宜。 牛小强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回到家后他洗漱一番，然后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大清早，田老三就打来了电话：“牛秘书，昨天抓住的两个人已经全部交代了，案情有些触目惊心，我不太好做决定，不要你过来帮我合计合计？” 按理说这种破案子的事情跟牛小强没有关系，田老三要找也应该找吴萍拍板。不过牛小强在区里挂了名，是区里的顾问，真要说起来田老三找他帮忙也算说得过去。 牛小强嗯了一声：“你稍等片刻，我吃了早饭就过去。” 田老三道了声谢，牛小强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喝完稀粥后他拿起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赶往区分局。 区分局设立在凹山镇的边缘地带，这里原本是镇卫生院的一处仓库，专门用来存放一些杂物的。后来希望新区正式成立，许多部门都缺乏办公场所。吴萍这个一把手本着节约的原则，不愿意花钱修建办公楼，她把镇上许多闲置的房子利用起来，算是解决了缺少办公场所的问题。 牛小强赶到区分局的时候，田老三正蹲在门口抽烟。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怎么休息。 牛小强笑着跟田老三打了声招呼，田老三赶忙站起身把他迎了进去。 进入办公室后，田老三关上了房门，递给牛小强一份审讯记录。 牛小强见他神情凝重，知道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于是不敢怠慢，低着脑袋认真的查看起来。 越看牛小强的脸色就越严重，等到把审讯记录全部看完，牛小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简直是丧心病狂！太狠毒了！” 根据这份审讯记录上的内容，这两个家伙为了骗钱一共杀害了十二个人，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在西山那边的煤矿杀人骗钱，后来由于干得多了，两人担心被人察觉，于是离开西山，沿途寻找建筑工地，然后从火车站等地方骗来人带着一起去工地上干活，在干活期间，他们寻找机会继续杀人骗钱。 凹山是他们离开西山后找到的第四个骗钱的地方，没想到他们阴差阳错的遇上了牛小强，终于在这里栽了跟头。 这两个人的作案手法十分残忍，手上沾满了被害人的鲜血，如果可以的话，牛小强恨不得把他们凌迟处死。 田老三抽了一口烟，嘶哑着嗓子问道：“牛秘书，这个案子要是披露出去，肯定会引起轰动，当然了，这并不是我关心的地方，我真正关心的是西山那边的情况，根据这两个人交代的情况，他们在西山作案的时候寻找的都是私人煤窑，有好几次赔钱的时候都是当地的工作人员出面调解的，一旦这个案子曝光，肯定会影响到西山那边的情况，这有可能会对我们区产生不太好的影响。” 西山距离江东有一千公里的距离，为啥西山会影响到希望新区呢？大男其实很简单，因为牛小强名下的凹山钢铁厂每年都要从西山采购大量的优质燃煤，如果因为这个案子跟西山那边结怨，人家直接断供咋办？ 田老三考虑问题比较周全，他之所以把牛小强找过来，主要就是因为这个。 牛小强一听就懂，西山那边的私人煤窑是近两年才冒出来的，这些私人煤窑的性质大家都懂，如果案情披露出去，相关部门肯定要进行深入的调查，一查之下就会发现很多问题。 接下来就会影响到私人煤窑的经营，并且还会牵连到许多当地的工作人员。这些人的关系盘根错节，希望新区断了人家的财路和官路，人家怎么能没有想法？ 牛小强沉吟片刻后开口：“田局长，你先不要披露案情，而是把这件事进行上报，至于该如何处理，那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30章 方东平被抢 田老三微微点头：“那我现在就赶去省城，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牛小强询问道：“吴书记知道情况吗？” 田老三嗯了一声：“我一大清早就跟她汇报过了，就是她让我找的你。” 牛小强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去厂里的路上，牛小强不由连连叹息：“为了几百上千块的赔偿款就敢杀人，并且一连杀了十几个人，这真的值得吗？有这功夫，就不能找一份工作好好干活？非要杀人讹钱？” 这件事让牛小强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既然有的人宁可为了这么点钱就杀人，保不齐还有人会为了更多的钱来凹山镇搞事情。 尤其是方东平，他的目标太大了，牛小强觉得方东平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这样很不安全。 思来想去，他最终做出了决定，一定要给方东平找几个保镖。 方东平表面上是方氏集团的老板，实际上他只是顶着一个名头，真正的老板是牛小强。方东平相当于帮着牛小强挡住了明面上的风险，如果他因此出了意外，牛小强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为了保护师父的安全，牛小强回到办公室之后就把丁泽祥叫了过来。 丁泽祥还以为自己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心里颇有些忐忑。等到见了牛小强，他发现牛小强的脸色还算是比较和缓，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牛小强笑着指了指对面的空位：“丁科长，坐下来说话吧。” 丁泽祥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椅子上。 牛小强不等他开口就询问道：“丁科长，咱们现在一共有多少名保安？” 整个方氏集团有一个部门比较特殊，那就是保卫科。跟其他的部门不同，保卫科是方氏集团唯一一个没有被重复设立和进行拆分的部门。其他的部门基本都被拆分过，比如说后勤部、财务科等等。 目前方氏集团名下的所有企业的保卫科全都由丁泽祥管理，听了牛小强的问话，丁泽祥立马回答道：“报告牛秘书，现在整个方氏集团一共配备了一百六十三名安保人员。” 牛小强微微点头，接着问道：“这些人都是凹山本地人吗？” 丁泽祥摇摇头：“也不都是本地人，至少有三十以上是从省内的其他地方招来的，他们都是退伍军人，纪律性很好，干活也比较认真，我觉得他们的工作态度比本地人要好一些。” 丁泽祥搞不清楚牛小强到底要干嘛，因此只能回答得更加全面一些，这可以让他表现出一种为领导热情服务的态度。 牛小强再次点头，吩咐道：“我想让你从保卫科找几个身手过硬，同时很靠得住的人，一旦我师父一家子要外出办事，或者上下班，就让他们负责保卫，此外把他们的宿舍安排在我师父家的对门，我师父一家休息的时候他们也要暗中保护，你可以把他们的工资适当的提升一些，奖金也会提升，具体的人选由你确定，这件事非常重要，你明白吗？” 丁泽祥连连点头：“我明白，这就去挑选精干力量，组建一支秘密保护小分队。” 牛小强嗯了一声：“去办吧。” 丁泽祥离开办公室之后忍不住暗自嘀咕道：现在凹山镇的治安状况如此良好，牛秘书是不是有些多心了啊？难不成还真有坏人会跑来干坏事？ 他刚想到这里，在大门口值班的保安队长就急匆匆的迎面跑来：“丁科长，出事了！” 丁泽祥惊疑不定道：“你把话说清楚，出啥事了？” 保安队长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道：“就在刚才，方厂长带着孙女在厂门口的早点摊上吃早饭，结果他的公文包被人给抢走了！方厂长追赶歹徒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满嘴都是鲜血！” 丁泽祥瞪大双眼，心中惊叹道：牛秘书未免也太厉害了吧？他刚刚才吩咐我找人暗中保护方厂长，没想到方厂长还真就出事了！ 保安队长见丁泽祥傻站着不说话，还以为他被吓到了，于是催促道：“科长，你别站着发呆了，赶紧去跟牛秘书通报一声吧。” 丁泽祥这才回过神来，他点点头：“你立刻带两个人去贴身保护方厂长，我去跟牛秘书汇报情况！” 保安队长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牛小强正在低着头审阅文件，丁泽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连门都没有敲，一进门就大声汇报道：“牛秘书，方厂长刚才在厂门被人抢劫了，他追赶歹徒的时候摔了一跤，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牛小强吃了一惊，丢下文件跟丁泽祥一起跑到了厂门口。 两人跑到厂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有很多都是刚刚下夜班的职工，这些人围成了一个圈，一个个面露凶光，冲着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大声叫骂。 刚才跟丁泽祥汇报情况的保安队长正在对躺着的人拳打脚踢，一边打他一边怒不可遏的叫骂：“狗东西！居然敢跑到厂门口抢劫咱们厂长，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他娘的，看老子不打死你***！” 丁泽祥一看人群太密集，牛小强根本挤不进去，他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大家让一让，牛秘书来了。”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闭上了嘴巴，一看牛小强真的来了，赶忙让开了一条路。 牛小强急匆匆的走到人群核心处，瞅了一圈没有看见方东平，他忍不住问道：“方厂长人呢？” 保安队长回答道：“我已经安排人把方厂长送到医院去了。” 牛小强追问道：“他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保安队长微微摇头：“看上去满嘴的血，其实只是牙齿摔掉了两颗，并不算太严重。” 牛小强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被打得皮青脸肿的抢劫犯，阴沉着脸吩咐道：“把他带到保安室好好盘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同伙，问完之后给区分局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 保安队长答应一声，像拖死狗一样把这个抢劫犯拖进了门卫室。 ， 第1431章 组建一支自己的保镖团队 牛小强冲着刚刚下夜班的工人们挥了挥手：“这里没什么事了，大家上了一夜的班，都挺累的，赶紧回家休息去吧。” 工人们纷纷点头，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 丁泽祥小声道：“牛秘书，咱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现在就去医院，你留下来帮忙审讯那个抢劫犯。” 丁泽祥点点头，目送着牛小强离开。 牛小强赶到镇医院的时候发现这里站着好几个熟面孔，韩树人、李克旺和陈宏等一干高层管理人员都在。大家全都点着脚尖朝清创室里面张望，没有一个看见牛小强。 牛小强刚准备开口，刚刚得到消息的吴萍和田老三也赶了过来。 吴萍劈头盖脸的问道：“牛秘书，方厂长怎么样了？” 吴萍可能是除了牛小强和方东平的家人之外，最不希望看到方东平出事的人了。目前整个希望新区全都是靠着方氏集团撑起来的，一旦方东平出了什么意外，就有可能影响到区里的经济发展，因此她得知消息后立马丢下手头的工作，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牛小强摇摇头：“我刚到，还不清楚情况，不过据亲眼目睹的人说，我师父伤得并不是很严重。” 吴萍这才放下心来，连连拍打着自己的心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克旺等人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发现牛小强到了，大家赶忙让出一条道。 牛小强和吴萍走进了清创室，发现方东平正大张着嘴巴接受检查。于小雨双眼通红，紧紧的抱着方东平的胳膊，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 牛小强上前小声安慰了于小雨几句，然后凑到跟前仔细的看了看。确认方东平真的只是掉了几颗牙齿，他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小声对方东平说道：“师父，等到你的伤势痊愈后，就去市里镶几颗牙齿吧，免得影响到你吃饭。” 方东平显得比较轻松，他面露微笑，含糊不清地嗯了几声。 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对前来慰问的吴萍低声道：“吴书记，你回去工作吧，可不要耽误了区里的大事。” 吴萍点点头，跟方东平打了声招呼后带着田老三离开。 其他的几个核心管理人员一看方东平没啥大碍，也跟着打招呼离开。 牛小强一直陪着方东平清洗伤口，忙活到上午十点才回到办公室。 丁泽祥早就等着他了，牛小强刚回来，他就报告道：“牛秘书，我们已经审问清楚了，那个家伙是单独作案，他不是凹山人，是从零县过来这边打零工的，这家伙在工地上干了不到半个月，听人说方厂长如何如何有钱，于是就有了抢劫的想法。” 牛小强闻听此言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吩咐道：“你去跟田局长说一声，让他派几个人去工地上巡查，增加对心怀不轨之人的威慑，此外我师父的安保工作要尽快落实，最迟明天就要把人手安排到位。” 丁泽祥点头答应，转身退了出去。 牛小强忍不住嘀咕道：“要不让谢军找些合适的人培训一下，然后组建一支自己的保镖团队？” 谢军还在探亲，他本来早就可以返回的，只是因为他爷爷最近身体有点不适，谢军不得不留下来照顾几天。 牛小强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于是当场拍板确定了下来，准备等到谢军回来后就立刻实行。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还算比较平静。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大罗伯特回到了凹山。 刚见到牛小强，大罗伯特就笑着问道：“学弟，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美国？” 牛小强还以为他在国内待不习惯，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想回家了吗？” 大罗伯特笑着摆摆手：“不不不，我觉得中国非常好，要是能多玩一段时间就更好了。” 牛小强闻言笑道：“你最多还能玩两天，大后天我就准备启程去美国。” 大罗伯特露出失望的神色：“这么快啊，算了算了，还是下次再来中国玩吧，这两天我好好休息一下。” 牛小强把一个移动软盘递给大罗伯特：“趁着还有时间，麻烦你帮我审查一下这套程序，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大罗伯特好奇道：“这里面存储的是什么程序啊？” 牛小强笑着回答：“是你提交给我的智能行车程序，我抽空修改了一下，这套程序是你原创的，由你帮我检查我觉得最合适不过了。” 大罗伯特呵呵一笑：“看在你招待的很不错的份上，我就帮你把把关吧。” 牛小强道了声谢，低下头继续忙活。 下午四点，他接到了牛秀英的电话：“小强，北野信终于接受了我提出的要求，已经把钱转到你提供给我的户头里去了。” 北野信这几天一直都在跟牛秀英讨价还价，但无论他怎么说，牛秀英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北野信只得点头，从公司申请到了两百万人民币的活动经费，转入了牛小强秘密开设的户头里面。 牛小强分别在国内和美国开设了两个秘密账户，一个用来存放美元，一个用来存放人民币。 一听北野信已经付了钱，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等会儿就转五万块钱给你，算是你的辛苦费。” 牛秀英原本还想推辞，不过牛小强没给她这个机会，他说完这话就挂掉了电话。 随后牛小强伸了个懒腰，笑呵呵的起身朝招待所走去。 招商大会前几天已经结束，各家厂商的代表基本都各回各家了，目前仍然住在招待所的就只有来自本日的少数几家厂家代表，北野信就是其中之一。 实际上这几家厂家代表全都是因为他才留下来的，北野信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引人注目，于是私底下吩咐爱信精机的代表，让他陪着自己多待几天。 由于北野信是丰田的人，并且职位也不低，因此爱信精机的代表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北野信继续住在招待所。 第1432章 他究竟是在替谁办事 牛小强进入招待所后直接敲响了北野信的房门。 北野信正在乐滋滋的收拾行李，他并不知道自己受骗上当，还以为已经成功的得到了那种神奇的金属材料的配方呢。 听到敲门声，北野信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爱信精机的人。他有点不满的小声嘀咕道：“催什么催？我不是已经说了马上就跟你们走吗？” 他嘀咕的同时上前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牛小强后，北野信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些许惊慌之色。 他还以为自己从牛秀英手里购买材料配方的事情已经暴露了，牛小强是来兴师问罪的呢。如果真是这样，北野信是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凹山的。 在凹山镇待了这么多天，北野信已经了解到了牛小强在这里的威望。就他看到的情况来说，凡是提到牛小强的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夸赞，就连政府的工作人员也是如此。 北野信甚至可以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他们对牛小强的敬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像牛小强这个年轻人在凹山镇居然会如此厉害。 惊慌过后，北野信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不露怯。他见牛小强的脸色好像不是兴师问罪的模样，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点：“牛秘书，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牛小强早就看出了北野信有些心虚，他心里暗暗好笑，嘴里却嗯了一声：“北野先生，我过几天准备去本日考察，想顺路去贵公司看看，不知阁下能否帮我促成此事？” 北野信听到这话彻底松了口气，只要牛小强不是来找茬的就好。开心之余他想都没想，退口而出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我发句话，爱信精机就肯定会好好接待牛秘书。” 北野信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对于爱信精机来说完全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明显有点露馅了。牛小强装作没有察觉，笑呵呵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感谢北野先生的帮助，如果阁下下次再来凹山，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北野信表面上客套了几句，心里却暗想：这次离开之后，我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请我我都不来，否则我就是自投罗网。 牛小强跟北野信大致确定了去本日的时间，然后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他这才告辞离开。 刚刚走出招待所的大门，牛小强就立马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章田佳美的号码。 章田佳美前几天就已经返回本日去了，佳美株式会社已经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您好，我是佳美株式会社的社长章田，请问阁下是……？” 章田佳美说的是日语，牛小强听不太懂。他直接用英语自报姓名：“我是牛小强，章田先生，你现在忙不忙？” 章田佳美一听是牛小强打来的电话，立马语气恭敬的回答道：“我现在有空，牛先生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得暗暗点头，心中暗想：章田这家伙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他的态度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开口询问道：“章田，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这个人名叫北野信，他是爱信精机派来参加招商大会的代表，你应该对他有印象吧？” 章田佳美立马回答道：“我对他有点印象，不过不是太熟，爱信精机属于丰田系，佳美株式会社属于本田系，两个供应链体系平时不怎么来往。” 章田佳美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我认得几个丰田系的人，关系还算不错，如果牛先生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打听一下北野信的详细信息。” 牛小强从北野信刚才的话之中听出了一丝端倪，这家伙好像不是爱信精机的人。为了搞清楚北野信究竟是在替谁办事的，他这才拨打了章田佳美的电话，想通过章田佳美查询一下北野信的详细情况。 一听章田佳美主动提到了这茬，牛小强立马顺水推舟道：“那就麻烦你了，打听清楚情况后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章田佳美立马点头答应：“好的，有结果了我一定会立即通知给您的。” 牛小强不再多话，挂断电话后不住的点头称赞：“章田佳美还是挺不错的，不仅很听话，也很脑子，更为给关键的是他很懂得分寸，刚才连一个问题都没提，这样的人可以好好的栽培一下，让他分担更多的工作。” 换做其他人，多半会问牛小强为什么要打探北野信的消息。但章田佳美却一个字都没提，由此可见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把握分寸。 如果牛小强愿意告诉自己原因，即便自己不问，牛小强也是会说出来的。如果牛小强不想让自己知道原因，那么自己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真实的答案，并且还会因此让牛小强不高兴，这明显是非常得不偿失嘛。既然如此，自己干脆就别问了 在管理方面上，牛小强最欣赏的是那种办实事的人，其次就是有脑子，懂得分寸的人。 章田佳美既会办实事，脑袋瓜也很聪明，并且还很懂得分寸，这样的一个人牛小强自然是很乐于提携的。 当然了，在此之前牛小强还需要好好地考察一下章田佳美。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牛小强刚认识章田佳美没几天，如果看走了眼，这就不太美了。 还是继续观察一下比较稳妥，如果章田佳美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牛小强就会把他提拔成集团公司在本日的总负责人，到时候有关本日的一切事务都将交给章田佳美去打理。 虽然牛小强名下的公司暂时在本日还没有什么产业，但今后就不同了。牛小强十分认可本日的制造水平，他准备把本日作为方氏集团在亚洲的重要制造业基地来建设，比如说那些极其高端的核心配件，今后会放在本日生产。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巴黎统筹》的存在，牛小强没办法采购到高端精密机床，因此有些高端零件他是没办法在国内生产的。 第1434章 在纽约第五大道开专卖店 为了让于思梅的挣美元计划不出现问题，牛小强主动帮她出起了主意：“于姐，我建议你去纽约考察，那边是美国的金融中心，消费能力非常强悍，并且那边的人的思想也更加开放，他们是最能接受新鲜事物的美国人，你设计的贴身衣物那么性感，纽约人不仅不会觉得不合适，反而还会很欣赏，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能在纽约的第五大道开一家专卖店。” 于思梅好奇道：“纽约的第五大道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建议我去那里开专卖店？” 牛小强解释道：“纽约的第五大道是整个美国最繁华的商业街，在全球的知名度跟法国巴黎一样，引领着时尚的潮流，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奢侈品牌全都在那里设立了专卖店，有的还开了不止一家，由此可见第五大道的重要性，你要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美国市场，最好在第五大道开一家专卖店，因为在那里开店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同时也能很好地提升品牌的知名度和档次。” 于思梅听到这话迟疑道：“那种地方的房租一定会非常贵吧？” 牛小强点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你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钱不够就跟我说，我会追加资金的。” 于思梅没有矫情，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两人说到这里已经走出了厂门口，正在门口站岗的保安看到两人一起出来，立马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走出厂门口后，于思梅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小强，我最近又设计了几套衣物，你能不能去帮我参谋一下？”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于思梅的意思，于思梅是想亲自当模特，然后让牛小强亲眼看看她设计的衣服性不性感，看完之后两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进行深入的交流。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牛小强对此不仅不反感，反而还很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他对于思梅的话颇有些心动，当下看了看手表，然后点点头：“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去你家住一晚吧。” 于思梅立马开心的点点头，跟牛小强一同往自己家走去。 一直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门口站岗的保安这才敢转回脑袋。他瞥了一眼黑乎乎的街道，心里暗暗羡慕：于思梅不仅长得好看，性格也非常好，身材也是好的没话说，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居然会对牛秘书如此的死心塌地，话说牛秘书真是艳福不浅啊。 接下来的两天牛小强一直都在紧张地忙碌。他想在出国之前把国内的事情安排好，免得耽误了方氏汽车投产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牛小强跟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送行宴。参加这次送行宴的除了他的三个姐姐，大姐夫和二姐夫也来了，此外三姐牛秋香的对象陈方华也参加了。 陈方华跟牛秋香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这主要得益于两人的脾气都很好，也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陈方华跟牛秋香的事情得到了牛大壮夫妇的一致认可，虽然陈方华长相一般，家里的条件也没法跟自己家相比，但他为人比较老实，工作也干得有声有色，未来的前途比较光明，因此牛大壮和孙梅都很喜欢他。 在此次送行宴上，陈方华和牛秋香一起宣布了他们准备在年底结婚的消息。在座的人对此全都持赞成态度。 牛秋香今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陈方华比她大一岁，两人早就该结婚了。 牛小强笑呵呵的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并且表示礼金一定不会少。 虽然家里人都知道牛小强在美国挣了一些钱，并且都知道他对几个姐姐一向都很大方，可即便如此，大姐和二姐也还是对牛小强会送出多少礼金感到很好奇。 在两人的询问下，牛小强苦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姐姐，我当然要一视同仁啊，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两个姐姐听到这话笑呵呵的不再多问。 陈方华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插口道：“牛秘书，礼金不要送得太多，意思一下也就行了，你是当弟弟的，姐姐结婚本来就不需要你送礼，你要是搞得太隆重，那多不好意思啊。” 牛夏香听到这话忍不住娇笑起来：“妹夫，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未来的小舅子有多少存款，所以才会这么说，实话告诉你吧，不管他送多少钱，你尽管放心大胆的收下就是，千万别跟他客气，否则你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陈方华一脸尴尬的笑着，偷偷看了牛秋香一眼。牛秋香这次并没有反对二姐，她很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二姐说得对，跟小弟客气那是自讨没趣，他的钱不要白不要。” 陈方华闻言挠了挠头，总感觉牛小强的几个姐姐实在是太有趣了，或者叫做脸皮太厚了。话说当姐姐的不照顾弟弟也就罢了，居然在收礼金的时候还收的这么理直气壮，这要是放在别的家庭，估计会被爹妈给骂死吧？ 陈方华想到这里看了看未来岳父岳母的脸色，发现两人也笑得很坦然。他彻底无语，干脆懒得多想了。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一家人可谓是其乐融融。以前牛小强每次出国的时候妈妈孙梅还会掉眼泪，现在孙梅已经习惯了，她只是提醒牛小强主意身体，看上去并不如何伤心。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他带着一帮随行人员登上了客轮，朝着省城进发。 此次随行的人员除了增加于思梅之外，还加上了师姐方慕白。方慕白之所以会跟着一起，主要是因为牛小强准备顺路去一趟南风汽车厂，推销一下自己研发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 根据牛小强得到的消息，南风汽车厂正在跟福特汽车以及其他的几家公司接洽，商谈采购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事情。这在国内的汽车行业来说可是头一遭。 第1435章 秘密约见田副厂长 南风汽车厂之所以能够有钱采购如此昂贵的设备，这还要得益于许多知名的汽车厂来国内搞投资，说白了他们是赶上了好时候。 要不是因为国家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大力提升国内汽车行业的水平，好为将来的发展打好基础，南风汽车厂是绝对不可能拿出几亿美元采购这么昂贵的设备的。 牛小强想中途截胡，把这笔买卖抢到手，为此他已经提前跟范德民打过电话，说明了情况。 按照牛小强的计划，他将会直接找到以前见过面的那位田副厂长，然后通过田副厂长进行操作。 为了能让田副厂长尽力帮自己的忙，牛小强这才把方慕白给叫上。 方慕白今专门负责留学中介的事务，田副厂长的儿子现在正在国内的一所重点大学念书，牛小强要是把他的儿子弄到国外留学，这可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情了，田副厂长不可能不投桃报李。 一路无话，一行人花了好几个钟头终于抵达了省城。牛小强对张小兰吩咐道：“小兰，麻烦你把大家安置一下，咱们今晚在省城留宿一晚，明天再走。” 张小兰已经把调试玻壳产线的工作移交给了崔西，因此并不需要她留在国内。除此之外，牛小强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她帮忙处理，这件事就是带着王小霜的弟弟王小虎去美国治疗心脏病，处于这个方面的考虑，张小兰也必须要跟着牛小强一起出国。 张小兰点点头，然后问道：“王小霜的弟弟在哪儿？” 牛小强回答道：“我已经提前跟王小霜的妈妈打过电话了，他们明天早上会准时带着王小虎去机场等我们。” 张小兰不再多问，带着一帮人找地方落脚去了。 牛小强扭头看了看留下来的方慕白，笑着挥了挥手：“师姐，咱们去省轻化厅吧。” 方慕白点点头，跟着牛小强一起朝省轻化厅走去。 本来范德民是想要派人过来迎接牛小强的，至于他自己，因为要陪着田副厂长，因此脱不开身。 牛小强拒绝了范德民的好意，这倒不是说他有点见外，而是因为牛小强不想把自己跟田副厂长见面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这会给田副厂长增加一定的困扰。 不然万一有人说他假公济私，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出国留学就替牛小强办事，这可就不太好了。 此次见面的地点其实并不是省轻化厅，而是省轻化厅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这家小饭馆是范德民家的亲戚开的，因此保密方面不需要担心。 两人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这家名叫“江南酒家”的小饭馆门口。现在还没到吃饭的点，因此饭馆里面显得有些冷清。 牛小强带着方慕白进门，冲着一个坐在收银台后面的中年妇女呵呵一笑：“婶子，我是来找范叔叔的，请问他在里面吗？” 中年妇女明显得到了范德民的叮嘱，听到这话她笑呵呵的回答道：“他在里面，你应该就是小牛同志吧？来来来，我带你去见他。”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在这位中年妇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包厢，门口写着“江南别院”四个古色古香的篆体字。牛小强一看之下不由暗暗好笑。这算是国内许多小饭馆的通病，取名字总喜欢附庸风雅，似乎不这样做就显得很没有档次一样。 中年妇女敲了敲门，屋内立马传来了范德民的声音：“谁啊？” 中年妇女回答道：“二哥，你跟我说过的小牛同志来了。” 范德民哦了一声，起身打开了房门。 中年妇女很识趣的下楼而去，一个字都不多问。 牛小强跟范德民寒暄了两句，随后介绍道：“范叔叔，这位是我的师姐方慕白，师姐，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范厅长。” 范德民一听方慕白是牛小强的师姐，立马满脸堆笑道：“方慕白同志，你好你好。” 方慕白很是客气的握住了范德民的右手，态度恭敬道：“范厅长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牛小强又把方慕白介绍给了田副厂长。他在介绍的时候特地说明了方慕白现在的工作，田副厂长听了之后比范德民还要客气，甚至有那么点讨好的意思。 如今想要出国留学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范德民和田副厂长这样的人物，也找不到门路。就算能够找到门路，他们的家庭也承担不起孩子在国外的高昂开销。 牛小强却不同，他在波士顿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跟好几所大学的高层都能搭上线。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忙弄个全额奖学金根本就不是问题，至于收录他介绍的留学生，这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田副厂长已经从范德民的口中得知了今天见面的主题，为了能帮助自己的孩子出国留学，今后奔个更好的前程，田副厂长这才欣然赴约的。 虽然牛小强求他办的事情很有难度，但田副厂长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也只能拼一把了。 成功与否先不说，只要自己展现出的态度让牛小强感到满意，想必孩子出国留学的事情就不存在啥问题了。 方慕白十分清楚留学指标的价值，同时也提前得到了牛小强的嘱咐，因此面对着田副厂长的热情态度，方慕白并委托大。她像刚才跟范德民见礼的时候那样，也对田副厂长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 这让田副厂长感到很是舒服，他因此对牛小强越发的敬重起来。 范德民今天连秘书都没带，田副厂长也是孤身一人，等到田副厂长跟方慕白打过招呼，范德民笑呵呵的挥手示意大家落座。 范德民身为中间人，主动承担起了服务员的工作，给大家倒酒。 牛小强本来还想接替这项工作，不过却被范德民给推辞掉了。牛小强见他态度坚决，于是也就不再坚持。 倒好酒后，范德民首先笑着举杯：“咱们先干了这杯酒，然后再谈事情吧。” 第1436章 我国的一贯作风 众人立马响应，方慕白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跟三个男同志一起仰头干杯。 喝完了第一杯酒后，牛小强抢先一步把酒瓶拿在手里给大家倒酒。范德民见状苦笑一声，懒得跟牛小强争抢。 牛小强一边倒酒一边随口问道：“田叔叔，听说您的孩子现在正在国内读大学，不知他在哪所大学就读啊？” 田副厂长没想到牛小强刚见面就直奔主题，不由心中暗想：范德民跟我说的果然没错，牛小强确实是个爽快人，也是个很有格局的人，他没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就先一步提到了我的孩子，这才是办大事的人啊。 牛小强这叫先给对方卖个好，留下一个好印象再谈正事。如果他摆出一副做交易的姿态，展现出“你不帮我我就不帮你的态度”，即便这件事最终能够办成功，也会给对方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人嘛，谁都不想被别人威胁。 田副厂长在跃进汽车厂也算是一号大人物了，没来由的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看牛小强这么爽快，田副厂长心情大好，笑着回答道：“我家小子在南方大学念书，今年刚上大二，他的成绩不算特别好，也不能说太差，只能说一般吧，小强，这样的条件能够出国留学吗？” 南方大学的名字听起来很唬人，其实在国内也只是一般的重点大学，并不是很优秀。 两人刚见面的时候田副厂长还称呼牛小强为牛秘书，现在已经改口，叫他小强。不要小看这个改动，这说明田副厂长已经把牛小强当成很亲近的人看待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露出极其自信的神色：“田叔叔，我在美国波士顿当地的大学界还算是有点面子，您家小孩成绩不是很突出，类似于哈佛或者麻省理工这样的世界顶尖大学肯定是进不去的，但想要进入波士顿大学或者马塞诸塞州立大学这种国际一流大学却没有太大的问题，当然了，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下他的个人特长，好为接下来的留学申请做好准备，田叔叔，您能把他的特长跟我详细的介绍一下吗？” 说句实话，田副厂长的孩子其实是进不去一流大学的，二流大学也够呛。牛小强这是想卖足人情。只要他尽力为田副厂长办事，田副厂长当然也需要投桃报李了。 田副厂长原本以为牛小强能够把自己的孩子弄到美国的随便哪所大学去镀镀金就很不错了，一流大学他想都没敢想。此刻一听牛小强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弄到世界一流大学里去，他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赶忙介绍自己孩子的特长。 田副厂长的孩子名叫田万，在所有的学科当中，表现最突出的是数学。当然了，即便是他学得最好的数学，也是很不够看的。 牛小强听了他的介绍后微微点头：“我知道了，麻烦田叔叔把田万的个人资料提供给我，我好帮他办理申请留学的手续，按照我的估计，最迟三个月之内他就能收到录取通知书，也就是说过完今年的春节，田万就可以去美国念书了。” 田副厂长没想到牛小强办事的速度居然如之快，不由得愣了一下。 范德民这个时候插口道：“老田，你可不要以为这件事会很轻松，也就是小强有这个能力，再者他也愿意出尽全力，否则换任何一个其他人来，是肯定不敢打这种包票的。” 田副厂长这才回过神来，一个劲地点头赞同：“你说得对，小强确实是出了大力气的，这个我心里清楚，关于田万的个人资料，我这就打电话让家里人送过来，保证不会耽误事。” 田副厂长说完话立马起身出去打电话，他离开之后，范德民不有呵呵一笑：“小强，你这一手玩得可真不赖，不仅把事情办了，还让对方感到一万个舒坦，最起码老田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啊。” 牛小强微微一笑：“多谢范叔叔的夸奖，关于我想办的事情，不知范叔叔跟田叔叔说清楚了没有？” 范德民点点头：“我已经跟他说得很详细了，不过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件事不是很好操作啊。”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好办，别说田叔叔是副厂长，就算他是厂长，在这件事上也不可能有决策权，真正具有决策权的是部委领导，对吧？” 范德民笑着点头：“还是你看得透彻，南风汽车厂本身是拿不出这儿么多的美元采购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如果不是部委领导大力支持，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影儿，既然是部里申请来的资金，当然要部里拍板才行，实际上除了部里，最高层也在关注此事，毕竟是好几亿美元的资金，咱们国家现在的外汇储备才有多少？这么大的资金动向上头能不关注吗？” 牛小强早就猜到了这点，他微微点头：“我早就想到这件事已经通天了，正如范叔叔你说的这样，咱们国家如今也就只有二十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一下子拿出好几亿美元去采购工业设备，上头不可能不关注，我现在最关心的是相关领导对于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或者说他们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范德民听到这话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你小子就是牛，一下子就切入了重点，实话跟你说吧，上头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已经跟南风汽车厂交代过了，他们想要借助此次购买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机会，尽可能的搞到国际领先的汽车技术。”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也算是我国的一贯作风了，说起来也是无奈之举，没办法，谁叫咱们国内的汽车技术如此落后呢？如果不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等到国外的汽车公司一拥而入的时候，咱们自己的汽车产业就会被这些世界知名的车企吞噬得一干二净啊。” 第1437章 四十岁的全球首富？ 范德民嗯了一声：“南风汽车厂之所以能够获得上头的支持，这是因为南风汽车厂是国内第一个跟外资车企签订合作协议的汽车厂，起到了很好地带头效应，此外南风汽车厂已经得到了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技术支持，这两个方面的优势是跃进汽车厂所不具备的，否则最终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呢，上头很看好南风汽车厂，所以才会把这件天大的好事交给南风汽车厂，希望南风汽车厂能够为国内的汽车产业挑起大梁，不过依我看，南风汽车厂想要挑起大梁还需要任重道远啊。” 牛小强赞同的点点头：“南风汽车厂最大的问题在于属性，国有企业的属性不发生改变，在发展的过程中就会不可避免的遇到效率低下的问题，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因此我并不看好南风汽车厂，同时也不看好国内的汽车产业。” 范德民听到这话嘿嘿一笑：“估计你只看好方氏汽车吧？” 牛小强不仅没有否认，反而还很大方的承认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方氏汽车除了没办法获得国家的大力支持，在其他任何方面都是远远超过国内的两大汽车厂的，如果放开手让大家公平竞争，我敢保证跃进汽车厂和南风汽车厂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范德民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方氏汽车很厉害还不行吗？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否则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就太得罪人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也就是当着方叔叔的面我才会这么说，咱们可是自己人，不然要是换成其他人，我肯定是半个字都懒得讲的。” 范德民笑了笑，然后话归正题：“小强，你准备让老田怎么帮你？” 牛小强伸出两根手指头：“主要有三个方面，首先我需要知道南风汽车厂的底线是什么，比如说他们一共准备了多少资金，以及他们想要获得哪些技术；其次我需要随时掌握这件事的后续动态，以便随时做出最具有针对性的应对；最后嘛，我还需要田叔叔在适当的时候帮我造点声势，比如说在同等条件下，田叔叔可以建议南风汽车厂购买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的产品，他虽然人微言轻，但有个人帮忙说话总好过一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范德民一听就懂，牛小强这是想让田副厂长给他当内线。他微微点头：“如果只是这三点要求，我觉得老田是没有理由推脱的，你卖给他的人情已经很大了，他要是不表示一下，那就真的是太掉价了。” 范德民刚说到这里，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赶忙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话。 田副厂长推门而入，笑呵呵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最多两个钟头他们就会把资料送过来，小强，多的话叔叔就不说了，叔叔心里都记着呢，来，咱们先干一杯，然后再谈正事。” 牛小强笑着举起酒杯，跟田副厂长碰杯后一饮而尽。 今晚喝酒使用的是三钱的小酒杯，喝完三杯也还不到一两酒，因此牛小强才会喝得这么爽快。如果是大酒杯，牛小强肯定要有所保留。不然他的正事都还没谈呢，提前喝醉了咋办？ 干杯之后，田副厂长主动询问道：“小强，不知叔叔能帮上啥忙？” 牛小强也不客气，直接把刚才跟范德民说过的三点要求对田副厂长重复了一遍。田副厂长听完之后果然没有推脱，而是满口答应道：“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都很简单，你放一个百个心，我保证不会掉链子。” 牛小强把自己的卫星电话号码告诉给了田副厂长，随后笑道：“这是我的私人号码，田叔叔随时都可以拨打这个电话联系上我。” 田副厂长笑着点点头，随即露出好奇之色：“小强，你干嘛这么热情的帮着帕卡德汽车公司推销自动化汽车生产线啊？” 这个问题范德民也感到很好奇，但他没有当面提出来。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他知道即便自己不问，等会儿牛小强也会主动跟自己说的。 此刻一听田副厂长主动询问原因，范德民立马竖起了耳朵，笑呵呵的等待着牛小强做出回答。 牛小强可不想暴露自己才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大老板的身份，他用的是应付吴萍的那一套说辞，表示自己一旦推销成功，就能获得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数百万美元的提成费。 这个说辞让两人深信不疑，同时也颇为震撼。几百万美元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个遥不可及的数目，一想到牛小强可以通过帮别人推销产品就挣到这么多的钱，两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变味了。 牛小强苦笑道：“两位，你们这是啥眼神啊？话说你们就不能正常点吗？” 两人闻听此言纷纷感叹起来，田副厂长首先开口：“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如今国内又有谁能够像你这样挣钱的？一笔买卖就挣到几百万美元呢，许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数目啊！” 范德民接口道：“就是，我看你完全就是个异类，无论干什么都比别人厉害。” 一旁的方慕白心中暗想：小强才是真正的老板，如果你们知道的话，不知你们会作何感想？小强现在绝对是毫无争议的全国首富，如果他按照现在的速度继续发展下去，估计用不了十年时间，他就会成为亚洲首富了，二十年之后可能会变成全球首富，那个时候他才四十岁，话说世界上有这么年轻的全球首富吗？即便有，谁又能像他这样白手起家创立如此惊人的事业？ 面对着范德民和田副厂长的感叹，牛小强只能很谦虚的回应：“两位过奖了，几百万美元在国内确实很吓人，但在国外就不算啥了，说起来国内还是太落后了，等到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起来，这笔钱同样会变得不那么惊人，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距离现在太远，两位在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看得到。” ， 第1438章 抢走福特公司的生意 范德民听到这话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小强，叔叔知道你很有能耐，尤其是在经济方面，你的眼光和判断力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叔叔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某个人手里现在有五万块的存款，你觉得投资哪个领域可以收获最大的利益？”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只有五万块钱的本金，我觉得可以去沿海地区搞批发，把那边的货物批发到内陆地区倒卖，一次下来不说多，挣个几千块钱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肯吃苦，一年之内多跑几趟，算下来一年就可以把五万块钱变成十多万。”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范叔叔，你家里是不是有人想做生意啊？” 范德民笑着点点头：“我家幺妹——就是带你上来的那个女的，她不准备开小饭馆了，想做点更挣钱的买卖，本来她是想让我给她介绍一些买卖，不过我最擅长的是工业，她的手里只有五万块的存款，这么点钱开工厂不太够，再者她自己也没啥技术，即便开了工厂，也只能做一些比较简单的产品，获利的周期太长，我估摸着她多半是不愿意干这个行当，因此才借着这个机会向你讨教一下。”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不知阿姨有没有兴趣倒卖家电？” 范德民听到这话露出好奇的神色：“难不成你可以把海森电子生产的家电产品批发出来？” 牛小强点点头：“我跟海森电子的老板关系比较好，再者人家本来也需要在国内寻找销售代理，如果阿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家电在国内属于贵重商品，想要成为一家电子厂的销售代理商，五万块钱连交保证金都不够。不过牛小强既然愿意帮忙，保证金什么的自然是不需要了。 范德民笑着举起了酒杯：“那就麻烦你了。” 牛小强刚准备举杯，田副厂长忽然开口：“老范，你这就有点不够思议了吧，挣钱的事情怎么能不带着老弟我呢？” 范德民诧异道：“老田，你不是一直都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吗？记得你的爱人曾经想下海做生意，结果被你给拦住了，你现在怎么突然就转性子了啊？” 田副厂长苦笑着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为了孩子，他开年之后要去美国留学，美国的消费水平那么高，如果我们不想办法挣些钱，孩子在美国连吃饭都成问题啊。” 范德民闻言哦了一声，随即笑呵呵的看了牛小强一眼：“老田，你可能不知道小强的办事风格，他这个人做事一向都是考虑周全，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会帮你的孩子申请到全额奖学金，有了全额奖学金，你的孩子在美国根本不会遇到生活困难，对把小强？” 田副厂长听到这话一脸惊喜的看向牛小强：“小强，这是真的吗？” 牛小强笑着点头：“范叔叔没有说错，我确实准备帮田万申请全额奖学金，按照我的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田副厂长刚才一直都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此刻得到了牛小强肯定的回答，他心里石头彻底落了地。 只见他乐不可支的举起了酒杯：“这感情好，来，这杯酒叔叔敬你！” 按照田万的成绩来看，牛小强最多也只能把他塞到一流大学里面去，想要帮他申请到全额奖学金就不是那么靠谱了。 那些熟人可以卖牛小强一个面子，但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牛小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毕竟大学又不是牛小强开的，对于如此过分的要求，人家怎么可能会答应？ 大学的全额奖学金非常不好申请，审核的过程非常严格，需要很多人签字才行，有相当多的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都申请不到。 牛小强之所以敢打包票，这是因为他准备去找罗格教授，把田万安排到罗格教授的门下。 罗格教授现在是波士顿大学新成立的两系信息学科的主要负责人，由于这个学科是刚刚成立的，因此罗格教授在这个学科具有绝对的权威，凡是涉及到量子信息学科的事情，波士顿大学基本都会听从罗格教授的意见。到时候只要罗格教授点个头，田万想要申请到全额奖学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罗格教授会点头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说起来牛小强才是量子信息学的开山鼻祖，如果没有牛小强，罗格教授根本不可能创立这门学科。 牛小强的主要心思放在了挣钱上，否则这种大出风头的事情哪里能够落到罗格的头上？ 众人第三次干杯，随后牛小强开始打探具体的消息：“田叔叔，不知南风汽车厂这次一共拿出了多少的资金用来采购自动化汽车生产线？” 田副厂长擦了擦嘴巴，然后回答道：“就我了解到的情况，我们得到了六亿美元的资金支持。” 牛小强接着问道：“你们厂正在跟哪些厂家接洽？已经谈到哪一步了？” 田副厂长一边吃菜一边回答：“我们厂跟三家企业接触过，不过由于其他的两家提供不了汽车技术，因此他们的希望并不大，希望最大的是福特汽车公司，对于我们提出的采购价格，他们倒是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并未漫天要价，不过他们对于提供技术这个附加条件有点不满，不是很乐意，目前双方还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不下，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短期内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 田副厂长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强，有些话叔叔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真的想中途截胡，我建议你最好说服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老板，让他尽快向我们厂提交报价，如此一来我才好帮你说话，此外在提供技术这个方面，你也要说服对方，这个附加条件是很关键的，只要帕卡德汽车公司愿意做出一定的让步，就很有可能谈成这笔买卖。” 第1439章 一流的企业定标准 牛小强笑着点头：“放心吧田叔叔，我回到美国后会第一时间把这件事落实到位，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我就会把相关的报价信息传真给你们厂，到时候还望叔叔你帮忙提携提携。” 田副厂长用力点头：“这个没说的，我肯定会帮忙。” 牛小强为啥这么重视推销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事情？除了想要挣钱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关键的因素，那就是他想制定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全球标准。 目前全球各大汽车制造商在生产设备方面并未制定一个统一的标准，大家可谓是各自为战，使用的生产设备不尽相同。 牛小强想改变这种现状，让全球绝大多数的汽车制造商使用自己研发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 有句话说得好：“一流的企业定标准，二流的企业做品牌，三流的企业做产品，四流的企业卖苦力”，由此不难看出标准的重要性。 这里的标准可以被理解为技术和规则，技术很好理解，那就是掌握全球领先的技术，通过技术优势来剪下游企业的羊毛。 不管是什么领域，只要你掌握技术制高点，你就可以很轻松的垄断这个行业。其他的企业只能仰你的鼻息生存，根本无力跟你展开竞争。 具体的例子有很多，比如说很多本日企业，他们的规模可能不是很大，但在某个领域却拥有着绝对的主导权，因此他们可以牢牢地霸占着这个行业的最高的利润点，其他的企业只能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剩饭。 至于规则，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制度。比如说ibm，他们是全球计算机行业的领导者，不管是硬件厂商还是软件厂商，想要在计算机行业混饭吃，就必须要执行ibm制定的规则。 有人也许会问：如果不执行会怎么样？ 如果不执行人家的规则，你的产品就没有市场，为啥？因为不兼容啊。计算机行业是一个集成度非常高的行业，无论是软件还是硬件，如果你想得到更多用户的认可，你就必须实现极高的兼容性。并且伴随着计算机网络概念的兴起，计算机的兼容性愈发的显得重要。 如果你生产的计算机没办法跟其他的计算机相兼容，那就意味着你的客户没办法跟其他的客户实现信息的实时共享，这种结果完全违背了计算机行业的发展趋势，如此一来你又怎么可能不被淘汰？ ibm之所以牛，是因为他们就是行业的标杆，人家可以制定计算机行业未来的发展方向，你要是不跟着他混，你就没饭吃。 说白了，这就是垄断。技术优势可以实现垄断，规则的制定者同样可以实现垄断，两者之间其实是互通的。如果有一天你生产的计算机完全超越了ibm的产品，受到了绝大多数用户的欢迎，那么你就有可能取而代之，成为计算机行业新的霸主。 牛小强想要做的就是这个，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完成对汽车生产线这个行业的垄断，垄断就是超高利润的代名词，只要他达成这个目的，他就能在这个行业具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 说到底，牛小强想要的就是话语权。有了话语权，你就拥有了一切。 福特汽车不可谓不强大，牛小强之所以敢于挑战福特的权威，那是因为他已经在技术上占领了制高点。 福特公司开发的汽车生产线只具有百分之四十的自动化率，牛小强主导研发的汽车生产线却具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自动化率，两者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因此牛小强才有信心去跟福特汽车公司掰掰手腕子。 众人接着吃喝，没过多久田副厂长提醒道：“小强，在报价方面，你觉得帕卡德汽车公司能给出多少优惠？” 牛小强笑着说道：“福特公司的报价为六亿美元，按照他们以前的销售情况来看，这个价位只能购买到他们的落后设备，真正高端的设备他们肯定不会卖给你们，就算要买，价格最低也不可能低于十亿美元，帕卡德汽车公司却不同，这家企业目前正在执行战略复兴计划，他们的思想非常开放，也没有福特那种眼高于顶的坏毛病，按照我的估计，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报价肯定要比福特汽车公司要低，具体的优惠幅度大概在百分之十左右，也就是说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报价大概为五千五百万美元左右。”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除了价格方面的优势，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还具有技术上的优势，据我所知，福特公司现在最厉害的汽车生产线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自动化率，并且人家还不乐意卖，帕卡德汽车公司研发的相关设备却具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自动化率，就算帕卡德汽车公司会降低技术，也肯定要比福特公司提供的设备更加优越，帕卡德汽车公司在价格上比对方优惠，技术上又具有领先优势，如果南风汽车厂不购买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设备，那就有点说不过了。” 范德民见牛小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小强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国内的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微微点头：“叔叔提醒的是，国内的很多事情确实是说不清楚的，我们只要尽人事就行，如果结果真的出乎了我的预料，那我也无话可说。” 范德民点点头，继续陪着牛小强和田副厂长吃喝。 接下来牛小强和田副厂长谈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他尽可能的把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都考虑清楚，并且一一跟田副厂长交代清楚。 田副厂长总算是见识到了啥叫算无遗策，他对牛小强缜密的心思颇感佩服，同时对于牛小强也更加高看，心中暗暗做出了要跟牛小强长期维持良好私人关系的决定。 谈完了正事，众人敞开了吃喝，过了一个多钟头，田副厂长的爱人把田万的个人资料和证件送了过来。牛小强一看东西到手，这才起身告辞。 第1440章 师姐的同学们 田副厂长夫妇原本还想拉着牛小强去其他地方喝喝茶放松一下，不过牛小强却没答应。他推说自己明早还要启程去美国，睡得太晚了容易耽误事。 田副厂长夫妇两听到这话不好再劝，他们一直把牛小强和方慕白送到门外才作罢。 牛小强并未第一时间去跟张小兰等人汇合，他直接带着方慕白来到了省轻化厅的招待所。方慕白这次并不会跟着牛小强一起出国，她今后的主要工作是在国内处理留学的相关手续，因此不去美国也不会耽误事。 把方慕白安顿好后，牛小强这就准备挥手告别。不料方慕白却把他给叫住：“小强，我想跟你说点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进来一下？” 牛小强想都没想就点头道：“好的，咱们进屋去说吧。” 进屋后，方慕白给牛小强倒了一杯开水，随后她面带尴尬的讲述道：“具体是这么回事，我有一帮子同学，她们现在都过得不太好，有好几个都已经失业了，她们听说我爸在江东这边开了好多家工厂，纷纷表示想要过来投奔我，这些人都是搞技术的，虽然都是女同志，但手上很有几把刷子，你看……？”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当一个人没有什么名声的时候，他遇到的事情相对来说比较少，日子会过得相对平淡。可一旦他有了出息，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方慕白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喜欢显摆的人，但她再怎么低调，有关于她爸爸的事情还是瞒不住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关于方东平的事情总会通过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传播到一些熟人的耳朵里，再然后嘛，有关系的自然想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也并不能说这些想要得到好处的人就是势利眼，如今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还是很纯洁的。尤其是搞技术的人，思想更是单纯。 牛小强觉得方慕白的同学之所以向她求助，主要还是因为生活遇到了困难。 对于技术人才，牛小强向来都是十分的重视。他听到这话欣然点头道：“师姐的意思我懂，方氏集团现在正在大力扩张，最稀缺的就是懂得技术的人才了，原则上我对于接纳师姐的同学是很欢迎的，不过在真正的接纳她们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她们的技术类别，师姐能跟我说说吗？” 方慕白闻听此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别人都以为方氏集团是他爸爸所有，实际上整个方氏集团全都是牛小强的产业，因此面对着老同学们的求助，方慕白多少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她主要是担心牛小强会因此对自己有意见。 方慕白在凹山待了一段时间，对牛小强也算是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了解。她知道牛小强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不管是谁，只要违反了他的原则，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好在牛小强是一个很爱惜人才的人，方慕白觉得自己的这帮同学都算得上是人才，因此她才鼓起勇气跟牛小强开了这个口。 此刻一听牛小强愿意接纳自己的同学，方慕白不由笑着说道：“这帮同学一共有四个，她们都是化学专业毕业的，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全都跟我住在同一个宿舍，所以我这个就读于文学专业的人才会跟她们混得这么熟。” 方慕白其实并没有大学毕业，她刚读到大三母亲就自杀了。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基本不念书，整天参加各种活动，因此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当中，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非常之稀少。 不过既然方慕白说这几个人很有几把刷子，牛小强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笑着点点头：“师姐，你跟她们几个联系一下，就说方氏集团愿意接纳她们，工资待遇方面暂时按照中级技术员的标准发放，后续会根据她们的实际表现给她们制定恰当的工资水平，此外集团公司还会免费给她们分配宿舍，如果她们的家人也愿意跟着一起过来，厂里还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他们的丈夫也安排工作。” 方慕白原本一脸的开心之色，听了牛小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的脸色忽然暗淡下来，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她们四个人全都没有成家。” 牛小强有点傻眼，方慕白今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她都这把年纪了，她的同学肯定也是差不了多少。话说这几个同学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为啥全都没有成家呢？ 方慕白似乎猜到了牛小强的想法，她又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她们在上大学期间赶上了一次大规模的打架事件，她们本来是没有参与的，只是因为恰好路过被波及到了，当时她们四个正好抬着一大瓶实验用的硫酸，不知道谁冲着她们扔了一块大石头，结果装着硫酸的大瓶子被打碎，虽然她们没有被毁容，但胳膊和身体的许多地方都受到了严重的灼伤，因此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嫁出去。” 方慕白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补充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她们所在的单位因为困难而裁减员工的时候，她们被纳入到了名单之中，真要说起来，我也是因为觉得她们非常可怜，所以才想要帮助她们的。” 牛小强听说了许多关于特殊年代的事情，其中有许多悲惨的故事。就好比眼前坐着的方慕白，她的妈妈也就是自己的师母，因为不愿意揭发丈夫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最终选择了自杀。 听得多了，牛小强对于此类事情的抵抗力也自然而然的变得强大起来。他听了方慕白的话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来她们也都是命苦的人啊。” 方慕白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脸惋惜的神色，然后开口道：“小强，既然你已经点了头，我明天就给她们四个打电话，到时候我需不需要再跟你联系？让你来安排她们的工作？” </br> </br> 第1441章 牛小强的预测出现了偏差 牛小强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她们四个的工作你直接去找研究所的王涛所长，由他亲自考核并且安排，我会提前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相信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方慕白闻言笑着说了声谢谢，牛小强站起身道：“师姐，你早点休息吧，再见。” 方慕白嗯了一声：“师姐祝你一路顺风。”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多谢师姐的祝福，你就不用送我了。” 方慕白点头答应，牛小强走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发现了范德民的座驾。牛小强正暗自好奇的时候，范德民把手伸出车窗，冲着他连连招手：“时间有点晚，还是我顺路把你送过去吧。” 牛小强也懒得推辞，点点头坐上了车。 车子行驶的途中，范德民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当今的局势。牛小强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 说来也怪，在牛小强的预测之中，国内的局势应该会很快扭转过来。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局势到现在还有点纠缠不清。 牛小强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使得他的预测出现了偏差。 此刻听到范德民旁敲侧击的询问自己的意见，牛小强沉吟片刻后仍然选择坚持己见：“范叔叔，我还是以前的那个看法，你也不要过于心急，耐着性子等等看吧，估摸着不用等太久，你就能等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范德民苦笑着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成了整个轻化厅的笑柄了，再等等也无妨，但愿你说得是对的吧。” 他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我名义上又拉到了大笔的外商投资，这份成绩可是硬邦邦的，谁都没办法说我的不是。” 范德民说的是刚刚结束的招商大会，在这次招商大会上，希望新区跟十多家外商签订了投资协议，总投资金额高达一千五百多万美元。 当然了，这只是在招商大会上签订的合同金额，并未把亚洲机械厂跟德国曼公司签订的合同纳入进去，如果加上这笔合同，那么合同总金额就会高达三亿多美元。 这还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追加投资。按照牛小强对外宣布的情况，帕卡德汽车公司将会对方氏汽车投资三十亿美元，设立三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 这是国内截止到目前为止最大数额的外商投资项目，只是因为如今的局势还不是很明朗，因此各大新闻媒体并没有对此事大加报道，只是略略的提了那么几句。 虽然这大大的打击了牛小强想要借助新闻媒体的大力宣传报道免费的帮方氏汽车打广告的计划，但多少还是有些广告效应的。最起码国内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同时也知道了方氏汽车的存在。 一听范德民拿招商大会的成果打趣，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范叔叔，本来我跟吴书记是很想邀请你去参加签字仪式的，但考虑到现在的大环境，我们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还望你体谅一下。” 范德民对此确实是有那么点想法，他身为主管这一块的负责人，按理说不应该错过这种能够大大露脸的机会。不过牛小强说的话也算是很在理，因此范德民立即把心中的些许想法一扫而空。 他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没有邀请我肯定是事出有因，说起来叔叔还要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不过你们也不要太在乎这些细节，我可不是一个瞻前怕后的人，只要是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我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即便我做了，别人又能说啥风凉话呢？” 牛小强笑着点头：“既然如此，下次有这种事情我们一定会邀请叔叔参加。” 接下来两人扯起了闲篇，不到十分钟，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牛小强下车后跟范德民挥手道别，随后进入了旅社。张小兰早就给牛小强预定好了房间，牛小强报上名字之后服务员很是热情地带着他来到了一间最高档的客房。 牛小强洗漱之后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一行人离开旅社，坐车来到了省城机场。 在机场的大门口，牛小强见到了王小虎和他的父母。王小虎的爹妈一个劲的叮嘱儿子要听话，千万不要给牛小强添乱。 王小虎很是懂事的点点头，大声回应道：“请爸妈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大姐夫添乱的！” 方氏集团有很多人都知道王小霜的父母离婚的事情，王小霜和王小雪姐妹两跟着爸爸过，唯一的一个弟弟则跟着妈妈过。 因此当大家听到王小虎称呼牛小强为姐夫的时候，大家并不感到诧异，纷纷笑着夸奖王小虎是个很懂事的好孩子。 在跟自己的儿子分别之前，王小虎的爸爸和妈妈点头哈腰的冲着牛小强道谢，恳求牛小强能够把王小虎完好的带回来。 牛小强对于这对夫妇的看法有点复杂，一方面他非常不齿他们暗地里做的那些丑事，另一方面他看在王小霜姐弟三人的份上，又不好表现得太过生硬。 一看夫妇两一脸哀求的神色，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开口道：“两位放心，我会把虎子完完整整的带回国的，希望你们能够做好自己的本分，我的意思你们应该能听懂吧？” 牛小强这是在警告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去打扰王小霜姐妹的生活。夫妇两连连点头，一再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牛小强轻轻嗯了一声，拉着王小虎走进了候机大厅。 上午九点半，客机准时起飞。 王小虎是第一次坐飞机，难免有些兴奋。牛小强知道他心脏不好，出发前特地准备了速效救心丸之类的药物。此外为了照顾王小虎，他还特地预定了两张头等舱的机票。 在他的提醒和照顾下，王小虎并未出现什么问题。 中午时分，客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第1442章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按照原定的行程，大家将会在这里转机，搭乘直飞美国的航班。 不过在购买机票的时候，牛小强让人给自己购买了飞往本日的机票。大家对此颇感意外，张小兰忍不住问道：“牛秘书，你去本日干什么啊？” 牛小强解释道：“我想去本日考察，小兰，麻烦你把虎子照顾好，此外也要把其他人照顾好，我在本日考察完之后，会第一时间赶去美国的。” 张小兰哦了一声，准备按照牛小强的吩咐，去给他购买飞往本日的机票。 不料于思梅却插口道：“小兰，麻烦你帮我也购买一张去本日的机票，我也想过去考察一下。” 张小兰看了看牛小强，牛小强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就给于委员也买一张去本日的机票吧。” 张小兰询问道：“于姐，你有本日的签证吗？” 于思梅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牛秘书，你能不能帮我办理一下？” 如果走正常程序，办理签证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不过牛小强却可以通过四姐牛冬香解决这个问题。他点点头：“我这就给我四姐打个电话，估计没啥大问题。” 张小兰听到这话嗯了一声，转身购买机票去了。 下午两点，张小兰首先带着大队人马坐飞机前往美国。到了四点钟的时候，牛小强和于思梅登上了前往本日的航班。 本田公司的总部在东京都，其汽车工厂设立在埼玉县，为了便于及时的给工厂提供零配件，佳美株式会社把公司设立在了埼玉县，距离本田的制造工厂只有几公里的距离。 牛小强跟于思梅首先乘坐飞机东京，两人下飞机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他们刚走出安检通道，就看到了一个很长的横幅。 横幅上面用汉语写着“热烈欢迎方氏集团秘书长牛小强先生前来本日考察”一行大字，举横幅的人一共有二十多个，男女都有，其中包括了章田佳美。 一看牛小强走了出来，章田佳美立马吩咐其他人挥舞手中的小红旗，这些人一边挥舞着小红旗，一边还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呼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牛小强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章田佳美居然会搞出这种阵仗。惊讶过后，牛小强不由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他总觉得这种欢迎人的方式很是可笑，但看在章田佳美一番苦心的份上，他又不好说啥，因此只能苦笑。 章田佳美很是恭敬的走到牛小强跟前，规规矩矩的说道：“欢迎牛秘书前来视察工作！”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章田先生，咱们这就去埼玉县吧。” 埼玉县紧挨着东京都，坐车只要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章田佳美闻言提议道：“现在已经天黑了，要不我先安排牛秘书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去考察？” 牛小强把章田佳美的话翻译给于思梅，然后询问道：“于姐，你累不累？你要是觉得累，我们就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办正事。” 牛小强身强体壮，并未感到舟车劳顿，他的精神头还算不错。于思梅却稍显柔弱，听到这话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小声道：“我感觉脑袋有点晕乎，要不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对章田佳美吩咐道：“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找个环境好一点的酒店吧。” 在国内的时候牛小强一向都很节俭，花钱的时候基本都是能省则省。这是因为国内的民众普遍都不富裕，为了保守他是方氏集团老板的秘密，加上牛小强也不想表现得太扎眼，因此他才会奉行低调节俭的行事风格。 出国之后，牛小强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他现在好歹也是亿万富豪，挣了这么多的钱，该花的还是要花的，否则要那么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者牛小强还想着重的培养一下章田佳美，把他培养成方氏集团在本日的总负责人，他可不想在章田佳美面前丢了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虽然说起来有些可笑，但在世界范围内，还是有很多人看重这种东西的。 比如说商业谈判的时候，如果你穿得太寒酸，你的谈判对象难免就会轻视你，这对于谈判来说可是很不利的。 如果你穿着名牌、坐着高档汽车去参加谈判，你的谈判对象就会端正态度，丝毫都不会轻视你了。 说得再明白一点，面子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是跟实力直接挂钩的。 牛小强本来是想自己出钱住酒店，因此他才会要求章田佳美给自己找一个环境好点的酒店。不料章田佳美听到这话却冲着他鞠了一躬，很是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酒店我已经提前预定好了，所有的费用都由佳美株式会社承担，牛秘书请跟我来。” 牛小强心中暗想：章田佳美去当秘书可能比我更加合适，这家伙不尽心思细密，服务的态度也是好的没话说啊。 牛小强也懒得为了这么点住宿的费用跟章田佳美客气，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格局太小。他点点头，带着于思梅跟随章田佳美往外走。 那些拿着横幅的人全都跟在了后面，牛小强小声问道：“章田，后面的这些人都是佳美株式会社的员工吗？” 章田佳美很是恭敬地回答：“嗯，他们都是佳美株式会社的老员工，佳美株式会社刚刚创立的时候他们当中的一半以上就入职进来了，入职时间虽短的也在佳美株式会社干了十年以上的时间，因此我才会带着他们一起来欢迎牛秘书，至于那些工龄较短的员工，他们是没有资格来欢迎阁下的。” 牛小强早就听说本日的企业等级十分森严，一名员工在一家企业干得越久，就越受到上层的重视。至于刚入职的新员工，基本没有地位可言，除非你本事很大，这样才会让领导对你区别对待。 这是本日特有的企业文化，牛小强虽然觉得这种企业文化不是那么恰当，但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跟他没啥关系，因此他也懒得过问。 第1443章 价值十八万美元的行头 牛小强和于思梅跟着章田佳美往外走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一帮员工全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 他们在出发来机场迎接牛小强之前，章田佳美并未详细的介绍牛小强的身份，他只是对这帮老员工说牛小强是个非常厉害的大人物，他的态度对于佳美株式会社来说非常重要，只要能得到牛小强的全力支持，佳美株式会社的未来必将一片光明。 这些老员工看不懂横幅上的汉语，他们听了社长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想象牛小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牛小强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本日的知名企业家基本都是老头子。 没想到见了面之后，大家这才发现自己彻底搞错了，牛小强不仅不是老头子，反而还是个年纪颇为年轻的帅哥。 要不是因为牛小强的气质非常出众，估计这帮人还会以为会长看错人了呢。 牛小强身材魁梧，身穿一套很是笔挺的范思哲西装。范思哲这个牌子在国内几乎没有知名度，目前国内的绝大多数人还在贫困线上挣扎，那里有心思去关注那些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因此牛小强再国内穿着这套西装只是给人一种很精致的感觉，并未引发过多的关注。 但本日却不同，本日现在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已经加入了发达国家的行列，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非常高，即便是普通人，对于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也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同志，更是对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如数家珍。 这帮老员工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女人约莫三十岁出头，她的身上穿的就是范思哲的女装。当她看清楚了牛小强身上的范思哲西装的款式之后，她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 其他的老员工纷纷扭头看向她，有人忍不住问道：“惠子，你怎了么？” 惠子小声解释道：“我发现这位牛小强先生身上穿着的是范思哲限量版的西装，整个本日也就只有二十套的定额供应量，一套的售价高达八万美元呢！” 听了惠子的话，即便是对奢侈品不怎么感兴趣的人，也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八万美元对于这些人来说相当于四年的工资，并且还要不吃不喝才能存下来。这笔钱在本日都可以购买一辆高级轿车了。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牛小强居然用这么多的钱买一套衣服，由此可见他的经济条件应该非常不错。 还没等这些人回过神来，惠子就瞪大双眼接着说道：“你们看到他脚上穿着的那双皮鞋没有？那居然是迪奥限量版的鳄鱼皮鞋，一双鞋子的售价高达十万美元！全本日也只有三双的供应量！难怪社长如此重视这个人，这个人如此有钱，又这么年轻，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哪个大老板的儿子吧？” 其他人彻底傻眼了，十八万美元都能购买一辆高档法拉利了，牛小强却只是买了一身行头，话说有钱人还真是阔绰啊！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套西装和皮鞋根本就不是牛小强买的，而是凯琳娜送给他的。牛小强询问过价格，凯琳娜说这身行头加起来不过只有几千美元。牛小强对于奢侈品不是很感兴趣，他信以为真，于是欣然收下了凯琳娜赠送给他的这身行头。 至于凯琳娜为什么要送给他这么贵重的衣服和鞋子，这主要是因为牛小强曾经送了一辆保时捷跑车给她。虽然凯琳娜当时说买车的钱以后会还给牛小强，但牛小强根本就没要。 凯琳娜虽然已经跟牛小强同居了，但她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为了偿还这个人情，她这才购买高档奢侈品送给牛小强的。 此刻听到背后传来议论声，牛小强听不懂日语，他一脸好奇道：“章田，他们在议论什么？” 章田佳美用英语笑着回答：“他们说阁下的这身行头非常昂贵，衣服和鞋子的售价加起来要十八万美元。” 牛小强很是吃了一惊，迟疑道：“这应该不对吧？别人送我这套行头的时候说购买它们只花了几千美元，怎么可能要十八万美元呢？” 章田佳美心说：你认识的人果然都非同一般啊，送一套行头居然花了十八万美元呢。 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笑着回答：“我觉得这个价格应该不会有错，因为这是惠子说的，她可是个奢侈品迷，为了购买奢侈品，她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因为这样一来她就能把挣到的钱全部花在购买奢侈品上，据我所知，她鉴定奢侈品的能力比一般的奢侈品鉴定师还要厉害，因此我并不怀疑她说的话。” 牛小强听到这话有点懵，于思梅见他神色反常，忍不住问道：“小强，你怎么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思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不由关切道：“啥事情啊？要不要紧？”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你放一百个心吧。” 出于对牛小强的信任，于思梅不再多问。 章田佳美刚才看到了于思梅揉太阳穴的动作，他只跟于思梅见过一面，并不知道于思梅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不过牛小强既然单独带着这个女人来本日考察，那就说明两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为了迎合牛小强，章田佳美主动提议道：“牛秘书，我给您预定的是帝国大酒店，那里面有很多服务，其中就有按摩，我看这位小姐好像有些疲累，等会儿吃了晚饭您不妨带她去按摩一下，这可以极大的缓解疲劳。”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按摩的事情说给于思梅听。于思梅确实有些疲惫，她并未推辞，欣然点头同意了。 一行人走出机场大厅后，章田佳美带着牛小强来到了路边停着的一溜黑色轿车跟前，随即他打开了第二辆车的后排车门，做了个请上车的动作。 第1444章 租来的豪车 牛小强一眼就认出这是一辆宾利，他用颇为意外的眼神看向章田佳美：“章田，这是你们家的车吗？” 章田佳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自嘲的说道：“我们家只能算是比普通人稍微富有一些，不可能有钱购买这么高档的汽车，不怕牛秘书笑话，这些车其实都是我租来的，这毕竟是阁下第一次来本日考察，我身为主要的接待人员，搞得太寒酸了未免不太像话。” 牛小强哦了一声，看似随口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只要你以后好好干，别说是宾利了，劳斯莱斯也不在话下，甚至就连私人飞机和游艇也是可以期望的。” 这算是在暗示章田佳美，提示他要紧跟自己的步伐。牛小强觉得章田佳美应该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章田佳美一点也不笨，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牛小强的意思，他赶忙点头哈腰，恭敬道：“非常感谢牛先生的提携，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牛小强一看章田佳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笑了笑，随后拉着于思梅坐进了这辆宾利。 于思梅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轿车，上车之后她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时不时的还伸手去抚摸后排的真皮座椅。 摸了好几下，于思梅这才开口问道：“小强，这是啥材料啊？摸起来好有质感。” 牛小强笑着回答：“这是真皮材质的，至于究竟是什么皮做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于思梅愣了一下，随后接着问道：“这辆车应该不便宜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这是宾利，属于世界知名的豪车品牌，从这辆车的配置来看，它应该是比较高级的那种，售价大概在十五万美元左右吧。” 于思梅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把手缩了回来，生怕自己把真皮座椅给弄坏了。只听她惊叹道：“我的乖乖，外国人还真是有钱啊，居然会花钱购买这么贵的车！” 牛小强轻笑一声：“于姐，你最好注意一下，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本日的经济本来就很发达，一般的富豪都买得起宾利，再者说了，你自己不也买得起吗？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于思梅现在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百万富婆，她每年不仅能从神农制药厂拿到分红，还能通过戴安娜制衣厂赚到大把的钞票，按照她的经济实力来看，购买一辆宾利确实没啥问题，就连法拉利这种顶级跑车她也买得起。 当然了，于思梅想买豪车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世界知名的豪车根本就没有出口到中国市场。于思梅如果真的想购买，就必须出国采购，这是需要用美元来结算的。 如今人民币对美元的比价为两点五比一，这是官方牌价，于思梅在官方没有任何渠道，因此她想兑换到美元只能通过黑市。 黑市的比价为十比一，于思梅的百万身价只能兑换到十万美元，这笔钱只能购买配置较低的豪车，但也算是可以买得起的范畴了。 于思梅立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是绝对不会购买这么昂贵的车子的，我每天上下班走几步路就到厂里了，买车子有啥用？就算真的要买，也可以买一辆便宜点的啊，再者说了，有这么多的钱我还不如拿来搞投资呢，钱生钱多好，不比把钱压在一辆车子上好得多？”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有想法，不过我想说的是钱是赚不完的，赚了钱之后就应该懂得适当的享受一下生活，否则挣那么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思梅现在只想着挣钱，至于挣到钱以后用来干嘛，她倒是没有仔细考虑过。 她现在孤身一人，虽然还有一个舅舅在世，但因为舅妈的关系，她不打算再跟舅舅一家有任何来往，因此真要说起来，于思梅对于将来其实是感到很迷茫的。 此刻听了牛小强的话，于思梅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小强，你不也跟我一样日子过得很节俭吗？既然如此，你干嘛要挣那么多的钱？” 牛小强哈哈一笑：“谁告诉你我的日子过得很节俭的？” 于思梅用迟疑的目光看着牛小强：“你平时吃的穿的也只是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跟你挣到的钱相比，这难道不叫节俭吗？” 由于身在国外，加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因此牛小强显得很是随意。 他伸手搂住了于思梅的肩膀，笑着回答道：“我在国内确实过得很节俭，这是因为我不想太过惹人关注，目前国内的绝大多数人民群众都不富裕，太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只是在国内而言，在国外我的日子就过得比国内奢侈得多，当然了，一般我是不会乱花钱的，但只要有需要花钱的时候，我就不会小气。” 于思梅亲眼见识到了本日的繁华，听到这话她点点头：“国外的生活水平比国内高太多了，即便想省钱也省不下来啊，话说回来，你在国外的生活究竟有多奢侈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听说过游艇吗？” 于思梅曾听人说过游艇，据说游艇是富豪的标准配制，她不由露出吃惊的神色：“难不成你在国外买了游艇？”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遮掩道：“不是我买的，而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帮了人家很大的忙，人家无以为报，只好拿游艇来报恩了。” 于思梅哦了一声，露出期待的神情：“我听人说过游艇，据说游艇上面的生活设施非常齐全，住在里面就像住在皇宫一样舒坦，对了，你的那艘游艇价值多少钱啊？等我挣了钱，我也想买一艘好好的享受一下。”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我的那艘游艇有点贵，你暂时是买不起的，当然了，过个几年你应该就买得起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开着游艇出去旅游也挺好的。” 于思梅听到这话越发的来劲，追问道：“你跟我说说，你的那艘游艇究竟值多少钱啊？” </br> </br> 第1445章 帝国大酒店 牛小强笑着报出了真实的售价：“我那是一艘超级游艇，价格有点贵，售价加上税费，总价为一千五百多万美元。” 于思梅听到这个数字彻底傻眼，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牛小强见状把于思梅搂得更紧了，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次去了美国，我会抽空带着你去游艇上好好玩几天，算是对你的小小补偿你吧。” 一直以来，牛小强都觉得自己亏待了于思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名义上已经有了未婚妻，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跟于思梅的关系很不一般，但牛小强也不能太过放肆，因为他需要照顾到王小霜的感受。 现在两人已经出国，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机会难得，牛小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补偿一下于思梅，这样他才会稍稍安心一点。 于思梅把脑袋靠在牛小强的肩膀上，小声道：“小强，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你没有必要想太多，真要说起来，是我干扰了你的生活，我能过上今天的这种生活已经很好了，有哪里敢奢望更多？” 于思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感慨道：“没有认识你之前，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有今天这般光景，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你给我的，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牛小强没有说话，把自己的脑袋跟于思梅的脑袋轻轻贴在了一起。两人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气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一刻钟后，车队抵达了帝国大酒店。这是东京都最豪华的酒店，章田佳美为了讨好牛小强，算是下了血本了。 当然了，牛小强已经打定了主意，此次的招待费用由他来出，不会让章田佳美花钱，免得钱花的多了会让章田佳美的母亲有意见。 章田佳美承担起了服务员的工作，车子刚停稳，他就从副驾驶室跑下来，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牛小强和于思梅下车后，章田佳美弓着腰在前头带路，看上去显得比以前更加恭敬。 这是牛小强刚才上车之前跟他说过的那句话造成的结果，章田佳美是个聪明人，加上本日的许多文化跟中国很相似，身为一名纯正的本日人，章田佳美深知人脉的重要性，他觉得只要自己得到了牛小强的提携，今后绝对可以收获巨大的利益。 二十多位老员工从其他车辆上下来，大家跟在牛小强身后，一同朝着章田佳美提前预定的大包厢走去。 酒店门口的侍应生都是很有机灵的人，一看牛小强等人全都是坐着高级轿车来的，加上又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几个侍应生全都认为这帮人一定很不简单，肯定非富即贵。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带着一脸灿烂而又恭敬地笑容迎了上来。为首的侍应生连连点头：“欢迎各位贵客光临本酒店，不知我有什么可以帮到各位的地方？” 章田佳美吩咐道：“我预定了三号包厢，麻烦你去通知一下酒店的厨房，让他们上酒上菜。” 适应生立马点头，很是恭敬的答应。 三号包厢在二楼靠近大街的位置，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场景。 牛小强进入包厢后扫视了一圈，随后很满意的笑着点头：“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章田，你有心了。” 章田佳美客气了几句，随后招呼牛小强和于思梅落座。 包厢里面一共有两张餐桌，章田佳美带着佳美株式会社的一帮高层坐在了牛小强这一桌，其他的老员工坐在了另一桌。 众人落座后，章田佳美向牛小强介绍随行的这帮老员工。他每介绍一位，被介绍的人就会走过来跟牛小强握手致意。 牛小强表现得很是从容，也很涵养。这让随行的老员工们感到自己受到了尊重，对牛小强的观感非常好。 介绍完了佳美株式会社的一帮老员工后，章田佳美提议道：“牛先生，要不您给大家讲几句话吧，也好鼓励一下大家，让我们能够有更大的工作热情。” 牛小强虽然明知道章田佳美这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他并不介意增加自己在佳美株式会社的影响力，于是欣然点头同意。 只见他笑着说道：“各位都是佳美株式会社的老员工，社长先生既然能够带着各位欢迎我的到来，那就说明你们在社长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想必大家已经得知了佳美株式会社跟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作计划，如果你们想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前程，那就请你们加倍努力的干活，只要你们付出了努力，佳美株式会社就能迅速的发展壮大，到时候你们这些功臣也将会收获无比美好的未来。” 牛小强没有说半句空话套话，他直接用利益来激发这些老员工，因为这些老员工的年纪都比较大，空话套话是骗不了他们的，还不如直接一点更好。 二十多位老员工全都对牛小强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们之所以表现的如此热烈，一来是因为这是章田佳美提前叮嘱过的事情，二来他们都很希望能够拥有更加美好的前景。 章田佳美也在热情的鼓掌，他一边鼓掌一边冲着牛小强连连鞠躬：“牛先生，佳美株式会社的未来就拜托阁下多多费心了，您的恩情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牛小强笑着挥了挥手，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说道：“只要你们紧跟我的步伐，我敢保证你们将来就绝对不会失望。” 章田佳美连声说是，随后牛小强招呼大家落座。 吃饭的时候章田佳美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上前敬酒，他们很有分寸，敬酒的时候并未多喝，明显是不想把牛小强灌醉。 牛小强乐得如此，他跟这些人一一干杯。跟他们喝完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站起身向在场的所有老员工敬酒。 那些没有敬酒资格的普通老员工一个个倍感荣幸，纷纷站起身举杯回应，包厢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的融洽。 第1446章 放开你身边的那个女孩 正当大家喝得很开心的时候，包厢的大门忽然传来了咣当一声闷响，听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撞了一下。紧跟着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外面吵架。 章田佳美立马皱起眉头，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截止到刚才，他觉得今天的招待工作都进行得非常好，没想到现在却被人给破坏了气愤，这对于一心想要巴结牛小强的章田佳美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他刚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牛小强却摆摆手：“没关系，咱们继续吃喝就行。” 章田佳美一看牛小强一点也不介意，于是点点头坐了下来。 牛小强原本以为外面的争吵会很快结束，没想到争吵声一直持续了三分多钟还没消停，不仅没消停，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 章田佳美一直都在偷偷关注牛小强的表情，一看牛小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章田佳美再次站起身：“牛先生，我去外面看看情况，顺便让服务员把这些人赶走，免得他们继续打扰我们的兴致。” 这一次牛小强没有反对，他轻轻嗯了一声。 章田佳美再无任何顾虑，转身打开了包厢的房门。门刚一打开，一个身影就撞了进来。 包厢内的人没有任何准备，全都被吓了一跳。牛小强抬眼瞅了瞅，发现撞进来的这个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还算比较俊朗，不过他满脸通红，眼神也有些迟钝，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喝了不少酒。 两名服务员连连冲着章田佳美鞠躬致歉，其中的一个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客人喝多了，他不是故意要打扰各位吃饭，我们这就把他扶走。” 章田佳美听到这话不好说什么，点点头没有言语。 两名服务生立马上前，一人拉住醉酒男子的一条胳膊，用力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醉酒男子摇头晃脑，用英语嚷嚷道：“老子有的是钱！赶紧去给我找女人！否则我砸了你们的酒店！” 这里可是帝国大酒店，身为整个东京都最高档的的酒店，一般人自然不敢在这里闹事。牛小强觉得这个人是因为喝多了酒才敢这么放肆，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闹腾。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醉酒男子似乎也不太简单，人家虽然喝多了，但说的话也并未是在瞎咋呼。 因为牛小强非常清楚的看到他在嚷嚷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这是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不了解情况的人肯定不会觉得这张卡有什么了不起，但牛小强却不同，他自己就拥有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因此他十分清楚这种卡意味着什么。 想要得到这种黑卡，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在银行有一亿美元的存款，或者你的消费金额超过了一亿美元。此外这种黑卡只对私人开放，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不可能在银行开设这种黑卡的。 说得直白一点，如果你想拥有这种黑卡，那就代表你至少要是个以美元为计价单位的亿万富豪才行，否则一切免谈。 这个醉酒男子既然能够掏出黑卡，那就代表他或者他的家庭肯定是身家过亿美元的大富豪。也难怪他如此放肆，帝国大酒店的服务员却不敢对他动粗，否则要是换个普通的客人，只怕服务员早就叫保安过来轰人了。 章田佳美虽然见多识广，但无奈他接触到的圈子还没有达到那个层级，因此他并不认识这种黑卡。 本来这也没啥，不认识就不认识呗，反正他跟这名醉酒男子也没有什么恩怨，就算被对方打扰了吃饭的兴致，但有酒店的服务员在，章田佳美也犯不上跟一个醉鬼发生冲突。 不巧的是这名醉酒男子在摇晃黑卡的同时，一转头看见了坐在牛小强身边的于思梅。他迷离的醉眼不由得一亮，随即很放肆的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美女，美女，跟我走吧，只要你把我服侍好了，我就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虽然他说的是英语，于思梅没有听懂，但通过对方的表情和语气，于思梅还是猜到了一个大概。 她不由皱起眉头，一脸厌恶的对牛小强说道：“小强，咱们还是早点去休息吧，这种人看着就恶心，我不想看到他。” 牛小强点点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按摩。” 牛小强把醉酒男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他心里有气，但这里是本日，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对方有一张黑卡，这是实力的象征，牛小强觉得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本日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免得惹出大乱子了不好善后。 如果是在国内或者是在美国，那就两说了。牛小强在国内和美国都有很深厚的人脉关系，直要不遇到那种拥有顶尖背景的任务，他都丝毫不惧。 可惜的是牛小强虽然不想惹事，但这名醉酒男子却没有如他所愿。一看于思梅保住了牛小强胳膊，看起来两人很是亲密的样子，这名醉酒男子忍不住来了脾气，伸手指着牛小强嚷嚷道：“穷小子，赶紧放开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否则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章田佳美听到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有所表示，否则难保牛小强不会对自己有看法。 再者说了，自己可是东道主，今晚招待牛小强也是自己提出来的，如果牛小强被人欺负了自己却装作没看见，这像话吗？ 章田佳美为了得到牛小强更大的认可，他故意扯开嗓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怒吼道：“你这个醉鬼给我住口，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牛小强并未阻止章田佳美，他虽然一向都比较低调，也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本日惹事，但如果对方把他逼到了墙角，那么他也只能跟对方撕破脸了。 怒吼过后，章田佳美偷偷瞄了牛小强一眼，一看牛小强面露赞许之色，章田佳美不由一喜，越发的来劲了。 第1447章 牛小强的底牌 章田佳美气势汹汹的上前两步揪住这名醉酒男子的衣领子，用力把对方往门外拉扯。 两名服务员刚才都有所保留，他们虽然只是服务员，但身为帝国大酒店的服务员，见过的大人物自然是不会少，连带着他们也都认得黑卡。 一看章田佳美对待持有黑卡的醉酒男子如此粗暴，一名服务员赶忙上前拉住了章田佳美的胳膊，一个劲的劝说道：“先生，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您没必要介入进来。” 章田佳美正在挣表现，哪里肯听？他用力挣脱服务员的手，硬是把醉酒男子拖拽到了门外，然后一把推开了对方。 醉酒男子被他推倒在地，后脑勺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下撞得可不轻，直接让这名男子的酒意清醒了一半。他回过神来之后立马勃然变色，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手摸着后脑勺上肿起的大包，另一只手指着章田佳美的鼻梁骨怒骂道：“你这个垃圾居然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发怒之后，这名男子说话间不仅有英文单词，并且还夹杂着本日语。牛小强心中暗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刚刚留学归国的本日人吧？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这名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我是山奇骏！你们立刻来帝国大酒店，我在这里被人打伤了！” 打完电话后，山奇骏冲着两名服务员怒吼道：“立刻把你们经理找来，今天要是放跑了这个打我的家伙，别怪我跟你们翻脸！” 两名服务员不敢不听，其中的一个取下挂在腰间的对讲机，呼叫道：“弥生次郎呼叫雅美经理，有两位客人在三号包厢发生了肢体冲突，请雅美经理立刻赶来处理！” 对讲机里很快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务必要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我这就过来！” 章田佳美此刻有点傻眼，他虽然没见过黑卡，但却见过卫星电话，知道这玩意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就算是有钱人，想要申请到这样的一部卫星电话，难度也是相当的大。 意识到自己惹了大人物之后，章田佳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牛小强见状微微一笑：“章田，你不用担心，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 章田听到这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不过他的担忧之色仍然没有消失。只见他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小声道：“牛先生，对方的身份不会简单，不知您在本日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熟人吗？”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章田佳美这是担心自己难以招架对方的后续动作，他呵呵一笑道：“我在本日虽然没什么熟人，但在美国却还是有些薄面的，你放心，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危急的地步，我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此外我想感谢你刚才的维护，你先站在一旁，接下来看我的吧。” 章田佳美见牛小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又安定了一些。他嗯了一声，很是听话的站在了一旁。 于思梅听不懂英语，但却能看清眼前的局势好像不太对劲。她忍不住问道：“小强，咱们该不会惹上大的麻烦了吧？”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于思梅的手背，安慰道：“于姐，你不用害怕，不管我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我都有应对的办法。” 于思梅迟疑道：“你没有骗我吧？” 牛小强笑着摇头：“我当然不会欺骗你了，你站着看戏就好。” 出于对牛小强的信任，于思梅哦了一声不再多话。 牛小强到底有没有应对之策呢？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他什么办法都没有，肯定早就带着章田佳美等人溜之大吉了。 等着挨打可不是牛小强的作风，该逃跑的时候还是要逃跑的，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至于这样做会不会丢面子，牛小强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总不能因为怕丢面子就站着不动吧？如此一来等到对方的强援到了，免不了就会挨一顿打，甚至还有可能会危及生命。难道挨打就不丢面子了吗？万一要是被人给打死了，你还要面子干嘛？ 牛小强的底牌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科恩布什。 虽然一直到现在为止，牛小强都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过科恩布什的具体身份，但从两人结识一直到现在，科恩布什所展现出来的气度都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淡淡的贵族气质，妹妹芭芭拉也是如此。这种气质是装不出来的，就算能装得出来，也比可能瞒得过牛小强的眼睛。 除此之外，洛奇对待科恩布什的态度也很能说明问题。洛奇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他是波士顿地下世界的王者，可是当他每次见到科恩布什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流露出敬畏的神色。 科恩布什本身并不可怕，既然如此，洛奇为啥还会那么畏惧他呢？牛小强觉得答案肯定是科恩布什的背景，这个年轻人的背景绝对超乎想象的强大，否则想洛奇那种桀骜不驯的人又怎么可能敬畏他？ 虽然自己现在身处本日，但牛小强觉得科恩布什的家族应该具有全球知名度，或者叫做全球影响力，这名醉酒男子的身份看起来就很不一般，越是这种很不一般的人，就越有可能知道科恩布什的背景，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交集，但卖科恩布什一个面子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面子这种东西不仅普通人需要，身份尊贵的人更加重视。为了一点小事情去贸然得罪一个强大的家族，这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过了不到两分钟，走廊里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穿工作套裙的美貌妇人带着十多名西装革履的大汉快步走了过来。 这个美貌妇人就是雅美经理，她走路的同时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走到弥生次郎跟前后，立马开口问道：“到底是谁跟谁发生了肢体冲突？” 第1448章 上位者的气息 弥生次郎指了指章田佳美和山奇骏：“是他们两个，具体来说是那位先生推了这位山奇骏先生一把，把山奇骏先生推倒在地，山奇骏先生的后脑勺不小心撞在了墙壁上，他因此受了伤。” 雅美听到这话带着一脸歉意走到山奇骏跟前，用很轻柔的语气询问道：“山崎先生，不知您伤得重不重？需不需要我们帮您呼叫救护车？” 山奇骏虽然醉酒闹事，但他还是很有分寸的。他刚才只是让服务员帮他找女人，却没有去骚扰酒店里的女服务员，因为他知道这家酒店的背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山奇骏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因此即便他此刻面对的是颇有风韵的雅美，他也没有骚扰对方，而是用很不愉快的语气回复道：“我已经叫了人，就不劳雅美经理了，你只需要把这帮人看管好就行，否则他们要是跑掉了，就别怪我不给龙盛太郎面子！” 雅美并不认得山奇骏，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原本以为这次的事情只是顾客喝多了酒不小心发生了纠纷，按照雅美原本的打算，她自己出面当个和事佬应该就能化解矛盾。 可是听了山奇骏的刚才说的这番话，雅美这才发现自己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龙盛太郎是帝国大酒店老板的儿子，老板名下的产业有很多，帝国大酒店只是其中的一个。平时酒店的一切事务都是由龙盛太郎负责打理的，眼前的这位山奇骏既然认得龙盛太郎，并且说话还这么不客气，由此可见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趋利避害是所有做生意的人都需要遵守的法则，如果一定要得罪人的话，最好去得罪那些小角色，至于很有背景的大人物，这是需要好好安抚的。因为小角色和大人物拥有的能量不可相提并论，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雅美可不是靠着出卖美色被提拔为经理的，她靠的是自己的长袖善舞，以及在处理各种事情时候的优异表现。 一看山奇骏是个不能得罪的人，雅美立马就做出了决定：就按照山奇骏说的去做，先把打人的这一方暂时控制起来，等会儿让山奇骏自行处理，如果山奇骏想要报复这帮人，就让他把人带到酒店外面去报复，在酒店里面是不能动手的，免得因此坏了酒店的名声。 做出决定后，雅美冲着山奇骏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看向了打人的章田佳美。 亚美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在她执行这个决定之前，她还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先确认一下打人者的身份。 如果章田佳美的身份也很不一般，那么雅美就会做出第二个选择：由酒店做东，让两帮人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能够化解矛盾最好，如果不能化解矛盾，那只能让他们去酒店外面解决恩怨了。 这是比较谨小慎微的做法，能够最大程度的确保两方面都不得罪。从这里不难看出雅美的心思有多么细腻，手腕有多么高明。 雅美稍稍打量了章田佳美两眼，发现章田佳美身穿的是非常正规的西装，西装并不是高级货色，很像是都市白领上班时的穿戴。 再看章田佳美的手腕，戴着一块很普通的石英表，雅美由此确定章田佳美只是个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自己还是按照第一个方案执行吧。 雅美想到这里面带歉意开口道：“这位先生，您刚才的行为是很不恰当的，我希望您能留下来，把这件事妥善的解决好了再离开，如果因此对您造成了什么困扰，我诚恳的向您道歉。” 雅美说完话冲着章田佳美鞠了一躬，她的言语和举动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章田佳美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牛小强，把雅美刚才说的话翻译给牛小强听。 牛小强一直都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由于角度的关系，雅美刚才并未看到他。 别人可能会被雅美的表现彻底折服，但牛小强却不同，他一听就明白了雅美心里的小九九。 等到章田佳美翻译完毕，牛小强呵呵一笑开口道：“雅美经理，你会说英语吗？” 雅美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章田佳美这边的主要人物，她歪着脑袋瞅了瞅牛小强，一看之下不由心里一紧：这家伙身上穿的全都是世界顶尖的奢侈品，并且还都是限量版的，他的表情也是如此的沉稳，由此可见他也并非一般人啊。 雅美想到这里很客气的用英语回答道：“这位先生，我的英语水平还算可以，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我能够听明白。” 牛小强嗯了一声，继续微笑着说道：“雅美小姐，你到达现场之后没有询问双方之间的冲突究竟是因何而起，而是按照双方的身份高低来进行处置，这只怕不妥当吧？” 牛小强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他的意思雅美一听就懂。牛小强这是在指责雅美处置不公，出了事情不问是非，谁更有钱有势她就偏向于谁。 雅美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可谓是阅人无数，她只要稍稍的观察一下某人，就能大致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和大致的身份。 不过她今天遇到了牛小强，牛小强可没有一眼就被她看穿，而是给她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牛小强明明是个年轻人，但是脸上却流露出跟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自信，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有信心解决似的。 这种气质在年轻人身上是很难看到的，其他的年轻人要么仗着家族的势力在外面嚣张跋扈，要么就是故意装作很有气势和涵养。牛小强则完全不同，他的气质浑然天成，丝毫都看不出他是故意在装，也看不出他在仗势欺人。 这还罢了，更让雅美感到诧异的是，牛小强说话的时候隐隐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第1449章 讲道理是需要实力的 牛小强虽然说了反问句，但却给人一种盖棺定论的感觉。 这就更加装不出来了，只有长期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才会具备这种特质。 雅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赫然发现牛小强身上所具备的特质自己只在少数几个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身上看到过，牛小强如此年轻就能具备这些特质，这说明了什么？ 瞬息之间，雅美就对牛小强做出了判断：这个年轻人绝对非常厉害，他不仅背景很厉害，自身的能力也很厉害！ 她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究竟是牛小强的背景厉害，还是山奇骏的背景更厉害。本着尽量不得罪大人物的原则，雅美首先冲着牛小强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周，我诚恳的向您道歉。” 道了歉之后，雅美接着说道：“身为酒店的职员，我们当然是不希望顾客之间发生冲突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我们只能想办法去解决，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不如由我做东，找个地方让你们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雅美很好地回避了牛小强的质疑，丝毫都不提两方面是如何发生冲突的。这倒不是说她在故意敷衍牛小强，而是她觉得牛小强应该能够明白现在的局面。 山奇骏明显不是一般人，性格也很蛮横，跟这种人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跟他讲道理，那你最起码要拿出对等的实力才行。 这个时候双方只能拼硬实力了，如果牛小强拿不出对等的实力，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跟山奇骏讲道理。 牛小强当然能够明白雅美的意思，他对于这种事情颇觉无奈：“我原本以为像帝国大酒店这样的高级酒店会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来处理纠纷，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罢了罢了，既然那个叫山崎的家伙非要跟我掰掰手腕子，那我就如他所愿好了，亚美小姐，麻烦你给我们安排一个清静点的地方，我想跟这位山崎先生好好的交流一下，不管结果如何，都跟你们酒店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了，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是绝对不会再来你们酒店消费了。” 雅美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想跟别人讲道理的大人物，她以前认识的大人物当中，还从未有任何一个会跟别人讲道理的。 当然了，在公众场合他们都很会装蒜，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颇有涵养的成功人士。但是私底下，这些人干过的事情就很为人所不齿了。 牛小强的身份明显很不一般，但他却没有具备其他那些大人物的坏毛病，这说明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同时也是一个道德水准非常高的人。 如今这个年头，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稀有动物啊。 雅美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对牛小强肃然起敬，她平时的行事作风虽然非常圆滑世故，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只是因为生活所迫，雅美不得不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真心实意的冲着牛小强鞠了一躬，很是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附近就有一间给需要开会的客人准备的会议室，还请阁下跟我来。” 牛小强懒得再多说废话，点点头跟在了雅美的身后。于思梅和章田佳美立马跟上，那些老员工本来也想跟上去，不过牛小强却挥手阻止了他们：“这件事跟各位无关，感谢你们的欢迎和招待，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老员工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全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章田佳美见状吩咐道：“既然牛先生都这么说了，你们就按照他的话去做吧。” 大家听到这话才纷纷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山奇骏见状厉声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牛小强闻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山奇骏：“山崎先生，我奉送你一句话——做人要低调，尤其是在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就更加要低调，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最好不要太过嚣张，否则的话最后是很难收场的。” 山奇骏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牛小强却已经超过一米八了。他没有被牛小强的言语给吓到，却被牛小强强壮的体格给威慑到了。 现在自己的帮手还没有到来，如果激怒了牛小强，搞不好会被对方胖揍一顿，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山奇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心中暗想：等会儿我的人来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男的全都打骨折，至于这个女的，我要好好的享受几天。 雅美刚才一句话都没说，她此刻更像是一个局外人，似乎正在发生的一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她虽然表面上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暗想：从两人的气势来看，估计最后吃亏的多半是山奇骏，也不知道这位牛先生会如何处置他？ 她刚想到这里，走到里迎面走过来一群人。还没等雅美避让，对面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咦：“咦？这不是牛先生吗？您怎么来本日了啊？” 说话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身边围着十多个保镖，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很不简单。 牛小强抬头一看，愣了一下才微笑道：“原来是拉英小姐，真是巧啊，没想到能够在本日遇到你。” 拉英对牛小强明显很是热情，她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满脸笑容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牛先生，咱们还真是有缘呢，很高兴能在本日遇到您，不知您来本日有何贵干？” 牛小强跟拉英握了握手，笑着回答道：“我是来本日考察的，你呢？” 拉英笑得更加灿烂：“真巧，我也是来本日考察的。” 她说到这里让开半个身位，介绍道：“牛先生，这位是我的哥哥拉蒙，拉蒙，这位就是我曾经跟你提到过的牛小强先生，他可是麻省理工里面最知名的学生，在学校的教职员和学生群体当中拥有超乎想象的影响力。” 第1450章 巧遇拉英兄妹 拉蒙是个非常有涵养的人，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他闻听此言笑着上前两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牛先生好，很高兴认识你。” 牛小强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拉蒙先生好，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两人见过礼之后，拉英看了看牛小强身旁的几个人，笑着开口道：“牛先生，你就帮介绍一下你的同伴吗？” 她话音刚落，山奇骏就冷笑一声：“这位小姐，请你搞清楚一点，我可不是他的同伴。” 拉英不由一愣，向牛小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牛小强笑着说道：“我身边这位名叫于思梅，她是我的私人助理，这边这位先生名叫章田佳美，他是佳美株式会社的社长，同时也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边的那位是帝国大酒店的经理雅美小姐，她正带着我们去会议室解决矛盾，至于跟我发生矛盾的人，就是刚才开口的这位山崎先生。” 拉英听到这话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据我所知，牛先生一向都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不知你们是怎么发生矛盾的？” 牛小强也不隐瞒，把大致的情况简略的说了一下。拉英听完之后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山奇骏。 山奇骏瞪了她一眼：“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没事找事，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拉英刚准备开口，牛小强就挥手阻止了她：“拉英小姐，这件事确实跟你没有关系，你去忙你的吧，我会妥善处置的。” 拉英一想也是，自己虽然跟牛小强算是熟人，但关系并不是太亲近，犯不上为了人家的事情惹上麻烦。 她嗯了一声：“那你小心一点，祝你一切顺利。” 牛小强点点头，笑着跟拉英和拉蒙挥手告别。 等到牛小强走出去老远，拉英扭头向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询问道：“拉颂叔叔，山崎这个姓氏在本日很有名吗？” 拉颂点点头：“我听说过一个名叫山崎岩的人，他是山崎株式会社的社长，这家企业的规模非常大，主要经营冶金、房地产、橡胶、军事设备，在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山崎家族选择了跟我们家族同样的发展道路，他们也在花费力气培养家族中的年轻一辈迈向政界，不过他们起步比我们要早十多年，现在已经有几个年轻子弟在本日各地任职，职位最高的人名叫山崎英雄，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是东京都地区的议员了。” 拉英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山崎家族这么厉害啊，看来牛小强这次要栽跟头了，哥，我们要不要伸把手，派人把他救出来？” 拉蒙微微一笑：“拉英，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说牛小强有些高深莫测吗？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地掂量他一下，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实力，如果他能够安然度过此次难关，咱们不妨多多跟他亲近亲近，如果他抗不过去，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力气了。” 拉蒙奉行的是利己主义，这倒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在考虑事情的时候需要首先照顾到整个家族的利益。身为家族未来的第一继承人，这既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必须要具备的素质。 拉英明显跟自己的哥哥有所不同，她反驳道：“哥，你的目光太短浅了，牛小强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时间，他就绝对会成就一番惊人的事业，这种人最好是在他还没真正发家的时候就尽力拉拢，如果等到别人发展起来了，你再去拉拢就要难上许多，按照中国话来讲，这叫做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容易收获别人的好感。” 拉蒙苦笑着叹了口气：“咱们家现在遇到了困难，如果度不过眼前的难关，家族这年的心血就要全部付之东流，这个时候我们哪里还能放长线钓大鱼？只能进行短线操作啊。” 拉英被说得哑口无言，顿了顿她才叹息道：“你说的也对，如果咱们不能尽快筹措到资金，我们就没办法完成原定的扩张计划，并且前期投入进去的资金全部都会打水漂，损失真的是太大了啊。” 拉蒙跟着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就在刚才，拉蒙兄妹两招待了东京一家银行的总经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从这家银行借到贷款。本来这家银行的总经理还是很客气的，表示可以提供贷款给拉蒙所在的企业。 可是等到拉蒙说出具体的贷款金额后，对方立马就被吓到了，很委婉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这让拉蒙兄妹感到极度失望。 兄妹两不再说话，心情沉重的继续往外走。当他们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二十多号男男女女，这帮人正在热烈的议论着： “我觉得牛先生肯定能解决这个麻烦，他那么有钱，又跟美国的大老板关系密切，怎么可能会吃亏呢？” “这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这里是本日，不是美国，就算牛先生认识的那位大老板再怎么有钱，他也没办法影响到本日的权势人物吧？” “嗯，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牛先生能够度过此次危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多可惜啊。” “要不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公平的处理这件事？” “你别这么幼稚好吗？警察要是管用的话，帝国大酒店的那位雅美经理为啥不报警？” “报警也没有用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着牛先生真的凶多吉少了？” “这倒未必，你们刚才全都看到了，牛先生一丁点慌乱的神色都没有，而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这表示他肯定还有什么我们所不了解的强大背景。”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牛先生应该可以安然无恙。” 拉英和拉蒙全都学习过日语，并且水平还不低。两人听到这些人的对话后不由相视一眼，只听拉英开口道：“哥，他们谈论的该不会是牛小强吧？” 第1451章 家族的困境 拉蒙微微点头：“我觉得应该是，拉英，你不是说牛小强只是在上学的时候做点小生意吗？既然如此，这些人为什么会说他认识美国的大老板？” 拉英迟疑道：“我也挺纳闷的，牛小强正在学校里面很少露面，我只是听同学们说他开公司挣了些钱，至于他的人脉关系，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拉英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哥，要不我们向这帮人打听一下情况？如果牛小强真的认识美国的大老板，兴许我们可以通过他的关系借到钱也不一定。” 拉蒙迟疑道：“牛小强会卖你的面子吗？” 拉英回答道：“牛小强这个人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当然了，人家也不是对谁都有求必应，通过我跟他的接触，我觉得只要给他一些好处，再真心实意的恳求他帮帮忙，他应该不会拒绝。” 拉蒙听到这话沉吟片刻，最终点点头：“反正咱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如试试看吧。” 拉英嗯了一声，迈步走到了这群正在议论的人群跟前，很有礼貌的询问道：“各位好，不知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位牛先生不是名叫牛小强？”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点点头，用好奇的眼神看向拉英：“我们刚才议论的确实是牛小强先生，这位小姐，难道你也认识他？” 拉英露出了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我跟他是大学校友，都在麻省理工念书。” 这个女人啊了一声，吃惊道：“牛先生还是大学生啊？并且还是麻省理工的学生，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呢！” 拉英笑了笑，开口道：“我也对他感到挺意外的，尤其是他做生意这件事，听你们刚才所说，牛小强似乎认得美国的大老板，不知这是真的吗？” 这个女人就是惠子，她用力点头道：“这绝对是真的。” 拉英故作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惠子回答道：“我们刚才跟牛先生一起吃过饭，这些事情都是他亲口告诉我们的，据他所说，他认得美国查尔斯财团的老板，这家财团投资了帕卡德汽车公司三十多亿美元的资金，牛先生跟这位老板的私人关系非常好，所以这位老板才会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他全权处理。” 牛小强确实说过这些话，他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为了把这帮人本日人给震住，让他们真心实意的替自己卖命。 拉英听到这番话眼睛一亮，打了个招呼后回到了哥哥身边，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拉蒙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吩咐道：“既然牛小强认识财团的老板，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拉颂叔叔，你是外交官，拥有豁免权，麻烦你去走一趟，具体这样做……” 拉蒙的营救方案非常简单，他准备让拉颂冲进会议室，把那位山奇骏胖揍一顿，如此一来就能转移山奇骏的注意力，把矛盾转移到拉颂身上去。 反正拉颂是大使馆的人，拥有法律豁免权，即便他把山崎家族的人给打了，对方也拿他没有办法。山崎家族虽然厉害，但目前还没有能力去跟一个国家结仇。 至于打人的借口，拉蒙也想好了。等会儿打了人之后，拉颂就说山崎骏调戏了他的家人。反正山崎骏刚才喝醉了酒，也记不清楚自己干过些什么事情，再者他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因此就算拉颂打了他，别人也不会怀疑他打人的动机有问题。 拉颂听了拉蒙的吩咐后微微点头，转身朝楼上走去。 拉蒙和拉英在楼下等了一会儿，随后装作找人的样子回到了酒店，向适应生询问道：“不知刚才进来的那位先生去了哪里？” 刚才大门口就只有拉颂走了进去，因此适应生记得很清楚。他指了指电梯：“那位先生进入了电梯，应该是到楼上去了。” 拉蒙道了声谢，带着一帮人进入电梯，大家在二楼停下。走出电梯后，他们却发现拉颂正在朝这边走来。 拉蒙迎了上去，一脸诧异的询问道：“拉颂叔叔，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吗？” 拉颂神色古怪的摇摇头：“我根本就没有办事。” 拉蒙疑惑道：“为什么啊？” 拉颂压低声音解释道：“因为我发现我的举动是多余的，那位牛小强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去救他。” 拉蒙越发的感到疑惑，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拉颂低声道：“我刚才正准备进去执行拟制定的计划时，发现他在给人打电话，那部卫星电话上有一个标志，这个标志代表着那部卫星电话只有受到美国特殊部门保护的人才能拥有。” 拉蒙一听就明白了拉颂的意思，他吃惊道：“这……这怎么可能？牛小强可是一个中国人，美国的特殊部门为啥要保护他啊？”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拉英就不好意思的插口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原本我以为这部卫星电话是牛小强借来的，或者是他捡来的，很快就会有人把这部电话收走，没想到直到现在，这部卫星电话居然还在他的身上，由此可见他的身份绝对很不一般啊。” 拉蒙闻言转了转眼珠，对拉英吩咐道：“拉英，我跟拉颂叔叔先走，你带着人在这里守着，等会儿牛小强要是出来了，你就说你很担心他的安全，准备等到情况很恶劣的时候出手救他，如此一来他多半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再然后嘛，你就找个借口邀请他喝杯咖啡，装作漫不经心的把家族遇到的困难说出来，由于牛小强对你有一定的好感，估计他应该会接茬，到时候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拉英点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拉蒙不再多话，带着拉颂和几个大使馆的人离开了帝国大酒店。 拉英带着几名保镖在走廊里等了不到一刻钟，二楼电梯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十多个男人。 为首的男人年纪有点大，头发花白一片。他的眉头紧锁，看起来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样。 第1452章 彻底反转的局面 拉英心中暗想：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山崎家族的，他们肯定是来处理此次纠纷的，我不如跟着他们进去，牛小强要是问起，我就说担心他吃亏，于是才带着人进去的，如此一来他肯定会对我拥有更加良好的印象。 拉英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很不错，很快她就打定了主意，冲着几名保镖一挥手道：“你们跟我一起进去，等会儿听我的命令行事。” 几名保镖全都是拉英家里面培养的泰拳高手铺，虽然他们只有五个人，但如果在不配备武器的情况下，对付十几个普通的保镖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些人自然是知道拉英的身份的，大家全都对她惟命是从，纷纷点头跟在了拉英的身后。 拉英等人紧跟着山崎家族的人走进了会议室，她的出现果然引起了牛小强的好奇。牛小强没有去管其他人，用好奇的语气向拉英询问道：“拉英小姐，你这是？” 拉英一脸正色的回答道：“我并没有离开，刚才一直都在外面观察情况，主要是担心你吃亏，刚才看到这帮人进来，我忍不住也跟了进来，咱们毕竟是朋友，身为朋友，我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你伸出援手。” 牛小强听到这话呆了一下才笑道：“多谢拉英小姐的一番好意，你放心，我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牛小强并未想到拉英刚才是在演戏，他又不是神，由于不了解更多的相关情况，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拉英的真实动机。牛小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因此他对于拉英的仗义相助还是很感激的。 拉英一看牛小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计策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她虽然很开心，但表面上却装作很关切的样子低声问道：“牛小强，你真的有信心应付现在的局面吗？”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你不妨先站在一旁观察一下情况，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拉英哦了一声，随后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两人钢结束交谈，山崎骏就冷笑一声，伸手指着牛小强道：“父亲，就是他的人打的我，他不仅不道歉，反而还——” 山崎骏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的父亲粗声打断：“住口！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啊？” 山崎骏一脸呆滞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不敢相信父亲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很快的，一股自己被侮辱的感觉升上了山崎骏的心头，他梗着脖子道：“父亲大人，你——” 头花花白的老者没等山崎骏把话说完，就挥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山崎骏被彻底打蒙了，他伸手捂住被打的脸颊，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教训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头发花白的老者这才迈步走到牛小强的跟前，然后弯腰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道：“牛先生好，我是山崎岩，对于我儿子的冒犯，我深表歉意，希望您能够网开一面，原谅他的过错，拜托了！” 山崎岩说完话把腰弯的更低，几乎呈九十度站在牛小强的面前。 牛小强见状微微一笑：“山崎先生，跟我发生冲突的是你的儿子，并不是你，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很讲究原则的，既然这件事跟你无关，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代子受过，就算要道歉，也应该让你的儿子亲自来向我道歉，你说对吧？” 山崎岩连连点头：“牛先生说得对，我这就让逆子来给您道歉。” 他说完话转过身狠狠地瞪着山崎岩，怒声道：“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牛先生赔礼道歉？难道你真的想害死山崎家族吗？！” 最后一句话算是在对山崎骏进行提示，山崎骏虽然很飞扬跋扈，但脑子并不笨，他不由心中暗惊：难不成这个叫牛小强的家伙背景很深厚，能够威胁到山崎家族的安全？ 山崎骏的一切都来自于家族，如果没有了家族给他撑腰，他啥都不算。意识到情况很严峻之后，山崎骏立马做出了选择。他把面子扔到了一边，上前两步给牛小强鞠躬：“牛先生，刚才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借着酒劲撒泼，更不该骚扰您的女伴，看在我并未给你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盯着山崎骏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山崎骏，我刚才就奉劝过你，你不仅不听，反而还嘲讽我装腔作势，说什么今天一定要让我付出代价，否则就不让我离开本日，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应你的吗？” 山崎骏听到这话脸颊一片通红，满脸的尴尬和惶恐之色。 就在三十分钟之前，雅美当面劝说牛小强去跟山崎骏进行交涉。亚美也是一番好意，这件事如果能妥善解决自然最好不过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还没等牛小强开口，山崎骏就冷笑着说道：“亚美小姐，这件事既然都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谈的，你站在一旁看戏就行，如果你再多嘴，小心我不给龙盛太郎面子。” 只要是人，谁还没个脾气？牛小强一看这家伙完全就是铁了心要仗势欺人，心里的火气腾的升了起来，他冷笑一声：“山崎骏，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在我没有打电话之前，你还有机会挽回局面，可要是等我打了电话，无论你再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机会只有这一次，该如何选择你自己做决定吧。” 山崎骏不屑的瞥了牛小强一眼：“你一个外国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装腔作势？就算你在你们国家很厉害，但这里是本日，请你搞清楚情况后再说话！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威胁老子，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再对和平解决此事抱有任何幻想，他立马从贴身的口袋里面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科恩布什的号码。 第1453章 布什家和山崎家的恩怨 科恩布什刚刚起床，准备去工作。 他已经成功地当选了波士顿地区的议员，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最近这段日子可谓是意气风发。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打来的汇报工作情况的。 科恩布什哼着小曲把领带系好，这才不慌不忙的接通了电话：“喂，我是科恩布什，你是哪位？” “科恩，我是牛小强。” 科恩布什听到这句话立马露出开心的神色：“原来是你啊，你回美国来了吗？” 牛小强笑道：“我现在正在本日考察，考察完了本日之后才会去美国。” 科恩布什可不傻，他立马就猜到了什么，询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牛小强也不隐瞒，笑着回答道：“确实遇到了点事情，具体来说是这么回事……” 等到牛小强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他立马询问道：“科恩，你有办法帮我这个忙吗？如果没有，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处理了。” 牛小强所说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处理”指的是先把山崎骏暴揍一顿，然后立即去机场乘坐最快的航班离开本日，只要离开了本日，他就没有任何危险了。 至于跟山崎骏之间的矛盾，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他玩，不把他玩死就不罢休。 牛小强不是个不能吃亏的人，但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一个人把他逼到了落荒而逃的境地，他事后不找回场子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件事本就是对方有错在先，更气人的是对方现在居然还仗势欺人。牛小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人，再者他有的是办法展开报复，因此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委屈了自己，即便要逃离本日，也要在此之前狠狠的胖揍山崎骏一顿，这样才能稍稍解气嘛。 当然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牛小强不相信科恩布什会不伸出援手。两人的关系摆在那里，既是好朋友，又是利益交织，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科恩布什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牛小强的估计完全正确，听了牛小强的话，科恩布什立马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不管，你刚才所说的这位山崎骏是不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身高约莫一米七上下？他的鼻子下面是不是有一颗痣？”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迟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科恩布什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这家伙，说起来我跟他也算是老相识了，以前还在耶鲁大学念书的时候，我们就是校友呢，至于他的家族，跟我们家也是颇有渊源。” 牛小强一听科恩布什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不由好奇道：“你们家是怎么跟山崎骏家发生交集的？” 科恩布什冷哼一声：“说起来这件事跟我父亲有关，二战时期我的父亲是海军航空兵，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驾驶的飞机被本日人击伤，即便如此，我的父亲也还是坚持完成了轰炸任务，结果在返航的途中，他驾驶的飞机因为受了伤而中途坠海，我的父亲只能跳伞逃生，就在海军方面派人去搜救的时候，我的父亲遭遇了本日人的搜查小队，要不是海军的人及时赶到，我的父亲很可能会跟他的战友一样变成俘虏，然后……然后他就会跟他的那些战友一样被本日人给活活分尸，然后被煮了吃掉。”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袋：“居然还有这么凶残的事情？” 科恩布什再次冷哼了一声：“这是我父亲亲口跟我们几个孩子说过的经历，绝对不会有假，当时负责带队抓捕我父亲的人名叫山崎荣，这个家伙就是山崎骏的爷爷，后来二战结束，我父亲为了给他的那些战友报仇，亲自向战争法庭提交了报告，在他的努力下，山崎荣被送上了绞刑架，即便如此，我的父亲直到现在也还对此事记忆犹新，每当他回想起当年跟他一起战斗过的那些战友的下场，他都会忍不住感到愤怒。” 牛小强没想到科恩家跟山崎骏家还有这样的纠葛，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父亲的战友下场确实挺凄惨的，换做是我，估计我也不会原谅山崎家。” 科恩布什嗯了一声：“我也是一样，因为受到了父亲的影响，我对山崎家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的找茬揍过山崎骏那家伙，后来把他打得退学了，据说他转学去了英国的牛津，没想到这都好几年了，居然又跟他发生了交集。” 科恩布什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稍等片刻，我这就给山崎家的人打电话，他们知道我们家对他们是个什么态度，肯定是不敢不听话的，等会儿你千万不要跟他们客气，一定要抓住机会狠狠地宰一笔，就当是帮我父亲出一口恶气好了。” 牛小强点点头：“嗯，我等会儿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弄到手的钱我一分不要，全都捐献给你父亲那些战友的后人。” 科恩布什赞许的笑道：“那我就代替我父亲和那些战友的后人谢谢你了。” 牛小强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好感谢的？” 科恩布什笑着挂断了电话，他心中暗想：牛小强果然是个办大事的人，换成其他人，估计没有几个会想到把这笔钱拿出来做善事吧？哼，大哥上次还跟爸爸说我在瞎胡闹，爸爸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他肯定会支持我的。 科恩布什想到这里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这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一些重要的电话号码。 很快的，科恩布什就找到了山崎岩的号码，他拨打这个号码不到五秒钟，电话就被人接通了，对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您好，我是山崎会长的秘书，请问阁下——” 这个女人说的是日语，科恩布什一句都没听懂。他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我叫科恩布什，麻烦你让山崎岩接电话！” 第1454章 山崎家愿意对您作出补偿 女人听出了科恩命令式的口吻，呆了一下才点头，用英语回复道：“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会长。” 山崎岩原本正在跟几个合作伙伴一起吃高级料理，顺带着欣赏艺伎的表演。正当大家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秘书推门而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山崎岩随即脸色大变，跟几个合作伙伴告了声罪，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从秘书手里接过卫星电话，用很是客气的语气问道：“您好，我是山崎岩，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科恩布什一点也没跟山崎岩客气，语气不悦的对山崎岩说道：“我有个叫牛小强的好朋友正在本日考察，在帝国大酒店遇到了你的宝贝儿子山崎骏，山崎骏太过仗势欺人了，他不仅主动挑起矛盾，并且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让我的好朋友好看，山崎先生，我不想惹事，但如果你们非要逼我惹事，我不介意立马乘坐最快的航班去本日走一趟，我倒要看看你们山崎家在本日究竟有多威风！” 山崎岩听得冷汗直冒，牛小强不知道科恩布什家的情况，山崎岩却是一清二楚。由于两个家族结下了恩怨，因此山崎岩一直都在密切的关注科恩布什家的动向。 就在不久之前，这个给自己打电话的科恩布什成功的竞选上了波士顿地区的议员。当然了，波士顿地区的一个议员是没办法让山崎岩畏惧的，真正让他感到畏惧的是科恩布什的老爸。 他的爸爸可是美国如今的副总统，由于二战时期发生的那件事，使得科恩布什的爸爸一直都对山崎家耿耿于怀。人家不来找他们家的麻烦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如果自己家主动去招惹他们家，这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本日和美国之间的关系在世界范围内都不是什么秘密，说得好听点本日是美国的盟友，说得不好听点本日就是美国的提线木偶，美国让本日干什么，本日就得干什么，否则人家分分钟就能教你重新做人。 美国的强大不仅仅只体现在军事上，在经济和科技方面，人家全都是世界上毫无争议的霸主。 本日跟美国根本就不属于一个量级，山崎家跟布什家更加不是一个量级。科恩布什的爸爸是什么身份？人家随便发句话，就够山崎家喝一壶的了。 因此当山崎岩听了科恩布什的话后，他立马就做出了在他看来最正确的选择：“抱歉，真的很抱歉，是我管教无方，这才使得山崎骏这个逆子冒犯了阁下的好朋友，请您放心，我现在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帝国大酒店，一定会妥善的解决此事！” 科恩布什哼了一声：“山崎岩先生，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说完话当即挂断了电话，然后拨打了牛小强的号码，把情况跟牛小强说了一下。 牛小强彻底放下心来，笑着道了声谢，并且跟科恩布什约定好，等到他回到美国，两人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庆祝科恩布什成功的当选地区议员。 结束通话后，牛小强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等待着什么。 雅美和山崎骏全都听得懂英语，牛小强打电话的时候并未回避，因此两人把他打电话时候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雅美对牛小强的话深信不疑，在她的印象里，牛小强本就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 山崎骏却不同，他认为牛小强依然还是在装腔作势。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主要是因为牛小强身边站着的于思梅和章田佳美全都露出担忧之色。 山崎骏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了解牛小强的底细，既然他们两个都是这幅表情，牛小强不是在吓唬人是什么？ 雅美心中暗想：这位牛先生刚才好像提到了议员这个英文单词，并且还说要跟对方庆祝一下，难不成他认得国会的哪个大佬？ 雅美并不知道牛小强认识的是美国的地区议员，跟本日的国会议员没有半点关系。 雅美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腰间的对讲机忽然响起：“雅美经理，总经理打来了电话，询问具体的情况，您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雅美答应一声，进入了会议室里间的休息室，拿起电话拨打了龙盛太郎的号码：“总经理，我是雅美，具体是这么回事……” 等到雅美把情况讲述完毕，龙盛太郎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山崎家这次踢到铁板了？” 雅美点点头：“我觉得应该就是如此，跟山崎骏发生冲突的那位牛先生虽然是个外国人，但他的背景却似乎非常不简单，居然跟议员都有很深厚的交情。” 龙盛太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我这就赶过去，在我没有到达酒店之前，你一定要控制好局面，不能让山崎骏伤害了这位牛先生，明白吗？” 雅美一听就知道龙盛太郎这是想过来结识牛小强，能够让山崎家吃瘪的人，肯定是值得龙盛太郎结交的。 她立马点头：“我明白，一定会确保牛先生的安全。” 打完电话后，雅美回到了会议室。牛小强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打了个电话，就对局势引发了这种意想不到的变化。 雅美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山崎岩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到。情况跟雅美的预料完全一致，山崎岩在面对牛小强的时候，不仅不敢有任何不敬的举动，并且还表现得十分卑微。 可惜的是山崎骏被家里骄纵惯了，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他才看清楚局势，赶忙向牛小强道歉。 牛小强自然是不肯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他不仅没有接受山崎俊的道歉，并且还展现出一副追究到底的姿态，这让山崎岩父子颇为不安。 山崎岩上前两步，再次冲着牛小强鞠躬致歉：“牛先生，千错万错都是山崎骏的错，为了对他的错误进行弥补，山崎家愿意对您作出补偿。” 到了这个地步，山崎岩只能做出这种选择了。 第1455章 涕泪横流的下跪道歉 虽然山崎岩能够看出牛小强不是个穷人，但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他觉得只要山崎家展现出诚意，想必牛小强的态度多多少少会软化一点。 牛小强呵呵一笑：“山崎岩先生，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 山崎岩把腰弯的更低了：“牛先生当然是不会缺钱的，这笔钱只是山崎家对您的补偿，并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还请您务必收下。” 牛小强故作沉吟了片刻，随后似笑非笑道：“那你就把钱赔偿给我吧，我已经想好了，回到美国之后，我就把这笔钱那去资助那些在二战中牺牲的飞行员的家属和后代。”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可能会感到一头雾水，但山崎岩却不同，他一听就知道牛小强这是在影射什么事情，当下脸色有些发白的连连鞠躬：“为了帮助更多的英雄家属改善生活，山崎家一定会拿出诚意来的，还请牛先生帮忙带句话，对于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整个山崎家都感到无比的愧疚，如果那位先生愿意，我们可以亲自登门谢罪。” 牛小强摆摆手：“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态度，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要再让他们看到山崎家的人，免得他们触景生情，进而忍不住做出对山崎家很不好的决定。” 山崎岩的额头直冒冷汗，他敢确定牛小强跟布什家族肯定关系匪浅，否则牛小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的详细内情。 在山崎岩看来，牛小强在现在的这个场合是可以代表布什家族的部分态度的，他不敢不从，赶忙点头：“是是是，我一定牢记牛先生的提醒，保证今后不会主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牛小强轻轻嗯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山崎骏：“山崎骏，你还记得在耶鲁大学热情招待你的那位老朋友吗？他让我向你问个好。” 牛小强刚才并未在打电话的时候说出科恩布什的名字，因此山崎骏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把他从耶鲁大学打得退了学的科恩布什。 此刻一听牛小强说出这种话，山崎骏立马脸色大变。科恩布什对于他来说堪称噩梦般的存在，人家的背景也是他拍马也赶不上的。在耶鲁大学就读的那段时间，科恩布什隔三差五就找他的茬，不止一次的当中羞辱过他。 即便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山崎骏也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因为科恩布什身边的朋友全都是他招惹不起的，更别提科恩布什本身的实力了。他既不敢反抗，也不敢拿科恩布什和他的朋友们出气，在煎熬了将近一年之后，山崎骏终于忍受不了，让父亲帮自己办理了转学手续。 可能是因为这段经历给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山崎骏转学去了牛津后始终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他每次出门都会带上墨镜，并且对别人的目光很是敏感。有的时候别人只是随意的看他一眼，他就感觉人家是在嘲笑他。 在这种情况下，山崎骏读了好几年也没能毕业。因为每次他去参加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一上台就说不出话来。 这使得他的性格越发的扭曲，每次压抑的受不了，他就会酗酒，然后找女人发泄。在这片迷醉和放纵之中，才能让山崎骏找回一点自信。 此刻一听牛小强提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过往，山崎骏的脸色扭曲了几下，紧随其后他就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在牛小强面前，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给牛小强磕头：“牛先生，我错了，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的过失，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牛小强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山崎骏，没想到山崎骏居然被吓成了这幅熊样。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向自己磕头认错的山崎骏，心中暗想：话说科恩布什究竟对这家伙做过些什么事情啊？居然把他给吓成这样？ 雅美和拉英等人全都看傻眼了，山崎骏此刻的做派已经超出了道歉的范畴，连尊严都不要了。话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巧的是这个时候另一个人走进了会议室，这是个约莫三十岁年纪的男子。男子本来是带着笑脸走进来的，可是当他看清楚会议室里的情况后，他的笑容立马就凝固住，转而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 这个男人就是龙盛太郎，他十分了解山崎家族，这个家族平时非常低调，很多人都以为山崎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殊不知这个家族暗地里通过关联控股的手段，掌握着不少大公司。 从整体上来讲，山崎家族跟龙盛家族的实力可谓旗鼓相当，虽然跟那些巨型财团相比还有些差距，但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看的。 龙盛太郎心中暗暗震惊：这个牛小强究竟是谁啊？他居然能让山崎骏给他下跪磕头道歉，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龙盛太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牛小强就冲着山崎骏摆摆手：“你起来吧，这个样子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山崎骏连连点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站起身，小声问道：“牛先生，您刚所说的那个人，他……他该不会来本日找我吧？” 山崎骏说话的声音明显在颤抖，他是真的很害怕科恩布什来本日找他的麻烦。就算这里是山崎骏的大本营，但山崎骏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科恩布什只要亮出身份，整个本日的高层都不敢把他怎么样，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山崎骏了。 牛小强摆摆手：“他现在很忙，没空来跟你计较，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你今天仗势欺人，他可能都不会想起你，山崎骏，我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要那么嚣张，你再厉害，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比你更厉害，如果你不改过自新，你迟早还是要出事的。” 山崎骏再也不敢摆谱，他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听从牛先生的劝告，今后一定会改过自新，再也不嚣张跋扈了。” 第1456章 身份越高贵，名片越简洁 山崎岩一看自己的儿子得到了牛小强的谅解，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伸手从助理的手里拿过公文包，掏出支票写了一个数字，签上名字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牛小强：“牛先生，这是山崎家对您的补偿，希望您不要嫌少。” 牛小强瞅了瞅支票的金额，发现这张支票价值五百万美元。 牛小强对这个数字还算满意，他微微点头：“这笔钱我暂时收下，到时候会把它用在它应该用的地方。”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拉英呵呵一笑：“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让拉英小姐费心了，要不我找个地方请你喝杯咖啡如何？” 虽然拉英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牛小强对她还是很感激的。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避之不及，拉英却主动伸出了援手。牛小强觉得自己不招待一下未免说不过去。 拉英对此求之不得，她很是爽快的点点头：“那就多谢牛先生了。” 牛小强刚准备带着人离开，龙盛太郎忽然快走几步来到他面前，笑盈盈的点头致意：“牛先生好，我是帝国大酒店的总经理龙盛太郎，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后我立刻就赶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是我仍然还是来晚了一步，还请阁下务必给一个薄面，让我对您今晚不太愉快的遭遇进行适当的弥补，您看行吗？” 龙盛太郎亲眼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就此认定牛小强的背景非同一般。对于这种人，自然是要好好结交一下的。 就算没办法成为亲密伙伴，混个脸熟也挺好。因此，他这才主动邀请牛小强。 雅美一看总经理发了话，自己要是不搭把手，似乎说不过去。她跟着开口道：“牛先生，帝国大酒店有专门的咖啡厅，我们的咖啡全都是从南美洲空运过来的，要不接下来由我帮您安排？” 按照原定的行程，牛小强吃过晚饭后将会在帝国大酒店落脚，顺便让于思梅体验一下这里的按摩服务。 此刻听了龙盛太郎和雅美的话，牛小强觉得重新跑出去找地方也挺麻烦，于是他点点头：“这样也行，那就麻烦雅美经理帮我安排一下吧。” 龙盛太郎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急切，否则就会让牛小强产生反感。他没有继续往跟前凑，而是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牛先生，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拨打上面的电话，我一定随叫随到。” 牛小强对于这种行为倒不怎么反感，他笑着点点头，把龙盛太郎的名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如果按照正常的社交礼仪，牛小强这个时候应该拿出自己的名片送给龙盛太郎。虽然他觉得自己跟龙盛太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不应该互换名片，但为了不失礼节，牛小强还是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龙盛先生在美国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联系，一般的小问题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牛小强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龙盛太郎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但他还是感到很开心。不管怎么说，牛小强并未对自己关上交际的大门，只要机会合适，自己还是可以更进一步的跟他搞好关系的。 山崎岩一看龙盛太郎这幅做派，犹豫片刻后他也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牛先生，山崎家在本日还算是有那么点薄面，如果您今后再来本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联系我，不用再去麻烦那位先生。” 牛小强看在人家给了五百万美元的份上，笑着收下了他的名片，随后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他知道山崎岩结交自己的意图，笑着说道：“山崎先生如果需要我帮忙从中转圜，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选择的。” 山崎岩听到这话立马大喜着道谢：“多谢牛先生的关照！” 牛小强微微点头，带着自己人走出了会议室。 龙盛太郎和山崎岩这才看向了牛小强的名片。这张名片非常普通，一点也不奢华，连一般的业务经理的名片都比不上。 再看名片的具体内容，两人发现上面只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姓名，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了。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这张名片，多半会以为牛小强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龙盛太郎和山崎岩却绝对不会这么想。 首先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牛小强的实力，其次类似的名片他们也见过。 在最高级的那个圈子里，越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私人名片就越简洁低调。有很多人的名片跟牛小强的完全一样，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姓名，并未加上自己担任的职务。 因为到了他们那个层级的人，已经不需要中任何职务来衬托自己了。 两人不由同时暗想：估计这位牛小强也是那个层级的人物，否则的话他的名片为什么会跟那些人一样简洁呢？ 两人全都想错了，牛小强的名片之所以如此简洁，这是因为他想尽量保持低调，免得泄露了他才是大老板的信息。一旦别人知道了他大老板的身份，肯定会有很多人凑过来套近乎。 牛小强现在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做生意上，他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繁杂而又无趣的社交活动。 龙盛太郎和山崎岩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各自把牛小强的名片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贴身口袋，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帝国大酒店。 雅美在前头带路，一行人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于思梅打了个哈欠：“小强，我有点困，想先去休息。” 牛小强嗯了一声，对雅美吩咐道：“雅美经理，麻烦你帮我们两个开一间套房，然后先带着我的女伴去客房休息，顺便帮她找个按摩师，帮她解解乏。” 雅美立马点头答应，安顿好了牛小强和拉英后，她亲自带着于思梅去客房。 牛小强对章田佳美笑着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咱们再去工厂实地考察。” 章田佳美点点头，打了声招呼离开。 第1457章 失败的石油勘探 拉英的几个保镖站在桌子的周围警戒，牛小强虽然不太习惯被人围着喝咖啡，但也不好说什么。 拉英给自己的咖啡里面加了一些糖，她一边用汤匙搅拌，一边装作好奇的问道：“牛小强，你刚才怎么把山崎骏给吓成那样了啊？” 牛小强笑着打了个哈哈：“我的一位朋友恰好认识山崎骏，山崎骏又恰好比较怕他，所以他才会被吓成那样。” 拉英哦了一声，继续搅拌咖啡。 牛小强询问道：“拉英，你跟你哥怎么跑到本日来了？” 拉英等的就是这个，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们也很无奈啊。” 牛小强好奇道：“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拉英微微点头，叹了口气后这才娓娓道来。 一年多之前，拉英的父亲在出席一次国际商业会议的时候结识了特沙的一位王子，本来拉英的父亲只是想多交个朋友，他是做生意的，多交个朋友也就相当于多了一条路，可能在应景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说来也是巧，两人交流一番后，赫然发现他们居然是大学校友，并且还是同一级的校友，只是因为就读的专业不同，因此一直都不认识。 有了同级校友这层关系，两人不自觉的就感觉对方很是亲近，一来二去就变成了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国际商业会议结束之后，两人各自回到自己所在的国家，但仍然保持着很良好的私人友谊。 十个月之前，拉英的父亲跟另一位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小聚了一下，在这次聚会当中，他得知这位好友正在参与特沙政府举办的一次招标会。 招标的主题是油田的勘探和开采权，特沙的石油全球知名，藏量非常惊人，只要勘探出了一块油田，那就相当于拥有了几十台全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停止工作的印钞机。 拉英的父亲听了这位好友的话之后，不由怦然心动。一来他们家的产业发展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到头了，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这对于家族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情。 二来嘛，拉英的父亲正好跟特沙的王子建立了比较良好的私人关系，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自己拥有这种先天优势，不加以利用的话那就太浪费了。 拉英的父亲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立刻组团去特沙参加这次招标大会。 家族里的其他人听了他的想法后，都觉得很是可行，于是乎在大家的努力下，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拉英的父亲就组建好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团队去了特沙。 事情的后续进展跟大家预料的一样顺利，在特沙王子的帮助下，拉英的父亲在跟众多的国际能源巨头的竞标中获得了一块地区的石油勘探和开采权，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当时参加竞标的公司基本全都资金雄厚，资产最少的也有将近百亿美元的规模。拉英的家族虽然也很富有，但距离这些巨头级别的企业还是有些差距的。 竞标成功后，拉英整个家族的人全都兴奋了好一阵子，随后大家立马行动起来，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拉英的家族只用了一个半月就花费巨资组建了两支勘探队伍，并且立即让两支队伍同时开工。 在大家看来，想要在遍地都是石油的特沙勘探出石油那还不是轻松而又简单的事情吗？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四个月时间里，这两支勘探队伍一连换了六个勘探点，居然连一点油星子都没找到。 这一下拉英的整个家族全都慌了神。为了参加这次竞标，他们拿出了两亿美元作为保证金，这笔钱到现在还押在特沙政府的手里，如果拉英所在的家族最终没有勘探到石油，这笔钱就会被特沙政府直接充公。 有人也许会觉得这种规定很不合理，但在石油这个超高利润的行业当中，你想要的获得巨大的收益，就必须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一旦你获得了成功，你就能躺着挣大钱，一旦你失败了，那么很不好意思，你就只能灰溜溜地走人。 保证金只是一个方面，勘探方面的巨大花销也是非常惊人的。 聘请专业的勘探队伍帮你干活，不管人家有没有找到石油，你都需要支付给他们高昂的工资，勘探器材的租金也是十分惊人的，如果再加上勘探过程中的材料损耗，所需的资金价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短短的四个月的时间里，拉英所在的家族在勘探方面一共花掉了将近两亿美元的现金，由此可见石油这个行当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起的。 这还不算啥，真正让拉英家族慌神的是勘探的期限。根据招标合同的规定，不管是谁招标成功，他的勘探期限都只有十个月，超过了这个时间，特沙政府就会无偿收回你的勘探资格，然后在下一次的招标大会中把这个指标交给其他人。 现在距离拉英家获得勘探资格已经过去了六个多月的时间，眼瞅着还剩下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将失去勘探资格，这也就意味着家族将近四亿美元的投资将全部都会打水漂，整个家族能不慌神吗？ 拉英所在的家族的总资产将近二十亿美元，但其中的绝大多数都属于不动产，现金只有五亿美元左右。 这要放在一般的企业，算是非常庞大的现金流了。可惜的是拉英的父亲鬼迷心窍，非要头脑发热进军石油行业。 在石油行业别说是五亿美元的现金流，就算拥有五十亿美元的现金流，那也是不太保险的。曾经就有很多特大型公司，就是因为过于自信，最终在石油行业折戟沉沙，有的甚至面临倒闭的风险，最后直接被那些巨头给收购了。 石油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这个行业只有那些巨头才玩得转啊。 第1458章 差点变成国际笑话 一般的公司想要在这个行业一夜暴富，那多半是痴人说梦，不是运气极好的话，那就跟直接把钱往水里扔没有任何区别。 拉英家族的绝大多数人都不赞同变卖不动产继续投入到石油行业这个无底洞里面去，拉英的父亲虽然是家族这一代的领导者，但也不能跟这么多的人对着干。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去外面寻找合作伙伴，来共同分担石油行业的巨大风险。 不过别人也不是傻子，大家一听拉英的家族投入了这么多的钱都还没有任何斩获，谁都不愿意往这个大坑里面跳。 最终两支勘探队伍因为资金耗尽而停工，拉英的父亲咽不下这口气，他好说歹说，家族成员这才同意了他最后搏一把的提议。 根据拉英父亲的意思，他决定去借钱筹集资金，然后在剩下的期限里最后再勘探一次。如果这次仍然没有任何收获，那他就会彻底死心，今后再也不涉足石油行业，老老实实的经营家族现有的产业。 拉英和哥哥拉蒙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来到本日的，整个亚洲现在最富有的就是本日，再者本日的银行业也比较发达，找这里的银行借钱相对来说更加容易一些。 拉英讲到这里忍不住苦笑道：“本来这里的银行的态度都还算不错，绝大多数都愿意借钱给我们，可是当他们听说了我们借款的金额后，立马就被吓退了，因此一直到现在，我跟我哥还是一无所获。” 拉英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距离最后的勘探期限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加上勘探所需的时间，我跟我哥最多也只剩下一个半月了，如果在一个半月之内还是弄不到借款，我们只能认命了啊。” 拉英说完话偷偷观察了一下牛小强的表情，她发现牛小强只是微微点头，并未流露出愿意帮忙的意思，拉英不由得暗自感到失望。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自己跟牛小强到现在也只见过两面，就算我刚才的表现收获了他的好感，但这还是不足以让他帮我这么大的忙啊。 一看牛小强没有主动伸出援手的意思，拉英只能厚着脸皮主动求助：“牛小强，你现在好像混得挺不错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拉我父亲一把？” 管理家族式的企业是需要威信的，拉英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搞得家族元气大伤，他哪里还有威信可言？如果不能顺利的度过此次难关，搞不好他就会失去家族领导者的位置，连带着拉蒙和拉英兄妹也会变成家族的边缘人物，这当然是他们一家人极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牛小强跟石油行业最大的关联就是他开发出了双驴头采油机，这玩意只能用来采石油，却不能拿去搞勘探。如果双驴头采油机可以用来勘探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趁着这个机会入股，用双驴头采油机当做股本，参与到拉英父亲的石油勘探计划中去。 反正双驴头采油机造价低廉，如果按照成本计算，牛小强觉得这个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但如果说要让他直接掏钱参与这个计划，牛小强就不是那么情愿了。 牛小强曾经从凯琳娜的同学手里购买了许多不动产，这个人名叫裘诺德。根据牛小强了解到的情况，裘诺德家里原本是亿万富豪，后来他的父亲看上了一块土地，花钱把这块地买了下来。 裘诺德的父亲之所以会掏钱购买这块地皮，那是因为他认为这块土地的下面隐藏着油田。 接下来裘诺德的父亲花费巨额资金，对这块地展开了勘探工作。结果他的遭遇跟拉英家里完全一样，投入了巨额资金后连一点油星子都没找到。裘诺德家因此陷入了经济危机，差点就要破产，最终不得不通过变卖不动产来渡过难关。 拉英提出请求后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牛小强的答复，牛小强面无表情的用汤匙拨弄着咖啡，好半天都没开口。 拉英有点沉不住气，接着说道：“也不一定非要你来出这笔钱，你只要帮我们介绍一下借款人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办。” 牛小强听到这话终于开口了：“拉英小姐，我刚才之所以没有说话，那是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正在对这件事进行分析。” 拉英好奇道：“不知是什么事情啊？”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我在国内认识一位油田的领导，他跟我的私人关系非常不错，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就在前不久，这个人无意间跟我提到了一件事，这件事恰好跟特沙政府举办的那次石油开采权的招标大会有关。” 拉英越发的感到好奇，追问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啊？” 牛小强点点头，把事情的讲过说了一遍。 他刚才所说的油田的领导指的是张广茂，上次两人在凹山联手坑了丁红强，在闲聊的过程中，张广茂无意间提到了石油部想要开拓国际市场的意图。 据张广茂所说，石油部曾在几个月之前组团参加了特沙政府举办的招标大会。部里的领导对这次招标大会非常重视，经过领导的尽力争取，国外外汇管理部门给这支团队提供了五千万美元的资金支持。 原本石油部的领导以为这么多的钱已经足够了，可是当团队人员抵达特沙，了解到相关的情况之后，他们这才发现真实的情况跟大家预料的相去甚远。 五千万美元放在国内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如今国家的外汇储备总额也才二三十亿美元，谁敢说五千万美元不多？ 可是在国际能源行业，五千万美元连参与招标的资格都没有。为了避免丢人现眼，最终这支团队悄悄地溜回国，连特沙的友好人士给他们举办的招待宴会都没参加。 对外他们说是资料准备不足，需要立即回国补办。可真是的情况是他们回国之后谁也没有再提参加招标大会的事情，仿佛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第1459章 资金问题我来解决 当时张广茂是把这件事当成笑话来讲的，他主要嘲笑的是某些人在国内坐井观天，想到哪一出就是哪一出。 要不是招标团队的领队反应及时，并未第一时间泄露了底细，估计石油部就会变成国际上的大笑柄了。 牛小强在讲述的过程中并未说出实情，而是以“石油部的准备不够充分，最终没能参加此次招标大会”作为借口遮掩过去了。 等到牛小强讲完了石油部的遭遇后，拉英不由迟疑道：“这件事跟我父亲有什么关联呢？” 牛小强微微一笑：“我刚才在想，如果我帮着牵线搭桥的话，兴许你们家族就能得到一定的物资和技术支持，从而化解困局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补充道：“我说的物资指的是勘探设备，我认识的这位油田领导手里就有勘探设备，只要他点头，这些设备就能运到特沙去，此外他们还有专业的团队和相关的勘探技术，这对于你们家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有了这些支持，你的父亲就没有必要继续花大价钱聘用国外的勘探队了，这也能为你们家族节省不少的开支。” 拉英可不傻，她立马询问道：“如果我们想要得到支持的话，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牛小强已经提前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微笑着回答道：“很简单，你的父亲必须要拿出股份分配给合作方。” “具体时间多少股份？” “最少不得少于百分之六十。” 拉英微微皱眉道：“这么多的股份啊？”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拉英小姐，你可不要认为我是在趁火打劫，你父亲中标的那块勘探区域到现在为止连一点油星子都没找到，继续勘探的话也不见得能有收获，也就是说我找来的人是要承担巨大风险的，很可能投入巨额的人力物力，到最后一无所获，再者情况都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所谓的股份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帮助，到最后你的父亲还不是一样要全面失败？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股权上做出让步，在最后的期限到来之前努力的拼一把，如果拼赢了，即便凭借着剩下的股份，那也能躺着挣大钱了，你说是吧？” 这番话说得拉英哑口无言，她沉吟片刻后微微点头：“我可以代表我的父亲同意你提出的股权分配方案，不知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帮手找来？” 牛小强笑着掏出了卫星电话：“我现在就给对方打电话，请你稍等片刻。” 牛小强拿着卫星电话走到了角落，拨通了张广茂家里的号码。 张广茂刚刚才从办公室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口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一面暗自纳闷是谁这么晚打来了电话，一面转身拿起了听筒：“我是张广茂，您是哪位？” “张叔叔，我是牛小强。” 张广茂哦了一声：“原来是小强啊，你找我有啥事啊？” 牛小强也不兜圈子，直接把情况说了一遍。 张广茂听完之后面露难色：“小强，你的想法虽好，但根本没办法实施啊。” 牛小强询问道：“怎么就不能实施了？” 张广茂解释道：“首先是部领导的态度，他们因为上次去参加招标大会的事情搞得很狼狈，肯定是不会支持我的，没有他们的许可，我怎么可能拉着队伍和器械去特沙搞勘探？然后是勘探器械的问题，江北油田虽然有相关设备，但已经搁置了好几年没有使用过了，许多器械都已经是近乎报废的状态，根本无法正常使用，这个问题也不太好解决啊。” 牛小强听到这话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问道：“张叔叔，津南石化机好像具有生产石油勘探设备的能力吧？” 张广茂嗯了一声：“他们确实具有这个能力，怎么，你想打他们的主意？” 牛小强笑着说道：“丁红强的处境有点不太妙，如果你把这件事跟他说明，然后告诉他，只要他能够协助你在海外勘探到油田，这就是一笔巨大的功绩，能够很大程度的缓解他当前的不利局面，想必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只要说服了他，你就能跟他联手向部领导提交申请，你一个人势单力孤，但如果加上丁红强的话，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了，部里的领导不可能不慎重考虑你们这两个地方大员的态度，只要你们表现得坚决一点，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嘛。” 张广茂思考了片刻，然后询问道：“那么资金的问题该如何解决？组织勘探队出国进行勘探最起码也需要两三百万美元的开销吧？部里正在筹建规模巨大的石化基地，总花销超过了五亿美元，现在整个石油部都在紧缩银根，上头肯定是不会掏钱支持我们去海外勘探石油的，如果没有资金的支持，我们就算能把设备和人员组织好，也根本没办法出国啊。” 牛小强刚才只是想帮着拉英牵线搭桥，顺带着还想帮张广茂搞到巨大的功绩。因为这个项目一旦收获成功，张广茂身为主要的发起者，他的功劳是谁都无法否定的。有了这么亮眼的成绩摆在那里，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可是非常有利的。 此刻听张广茂提到了资金的难题，牛小强不由改变了心思，他笑着说道：“张叔叔，资金的问题我可以帮忙解决，但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跟丁红强能够尽可能多的组织人手和勘探设备，采取广撒网多捕鱼的策略，如果你们真的勘探到了石油，到时候必须要有我的一份收益。” 张广茂还以为牛小强一开始就是奔着挣钱的目的找上自己的，他能够看出这件事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立马就点头答应了：“没问题，只要你肯出钱帮我们承担在国外进行勘探的开销，我就一定不会忘了你的那一份好处，想要什么好处你尽管开口跟我说，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第1460章 三方合作 牛小强觉得自己没必要跟张广茂兜圈子，他接口道：“这样吧，我个人出资三百万美元，就当是风险投资，然后咱们这些股东提前把股权分配协议签订好，如果失败了，你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如果成功了，咱们就按照持股比例来分配利润。” 张广茂嗯了一声：“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我这就给丁红强打电话，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获得部领导的批准，在此期间我们会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等到批文一到手，我们就立刻签订合同，并且向特沙开拔。”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叔叔，我现在正在本日考察，估计还会在这里待上两三天的时间，拉英家的人正好也在这边，您最好快点搞到批文，组织人手和准备设备的事情可以让丁红强去做，拿到批文后您立刻赶到本日，咱们三方可以当面把合同签下来，省得后续还要单独约时间。” 张广茂知道牛小强工作繁忙，他点点头：“我明白，有消息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此外你能不能提前把股权的分配方案告诉给我？否则我要是连陈股份的分配比例都搞不清楚，又怎么好意思去找部领导搞批文？” 牛小强刚才已经为张广茂争取到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现在他既然入了股，自然要把自己的那一份保障好。 沉吟片刻后，牛小强回答道：“叔叔，江北油田可以跟拉英的家族一样，获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剩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是我的，这个方案你看行吗？” 张广茂犹豫道：“原则上我并不反对这个方案，但你毕竟是私人入股，如果占有的股份太高，部里的领导肯定会觉得荒谬，他们那些人你是知道的，整天待在国内，对于国际上的金融合作方案一无所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借口，堵住他们的嘴啊？” 牛小强张口就来：“这个非常简单，你不要跟他们透露是我私人入股，就说入股方是美国的查尔斯金融投资有限公司，有了美国公司的名头作为借口，想必他们就不会有意见了。” 张广茂这才彻底放心：“好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展开行动。” 牛小强挂断电话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拉英见他面带笑容，猜到事情可能已经谈妥。为了确认，她张口问道：“牛小强，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同意了你提出的合作方案？”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他确实已经同意了我的方案，不过他没有任何国际合作的经验，担心会遇到问题，非要拉着我一起入股，我为了办成这件事，只能答应了他提出的要求。” 拉英担心自己家的股份会被进一步的削减，她忐忑道：“不知你跟他是怎么商定股份的分配问题的？” 牛小强没有再从拉英家割肉，他觉得自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笑着回答道：“你放心，我跟他商谈的股份分配方案并不会波及到你们家的持股比例，具体的方案是他将会出让总股份的百分之二十分给我，如此一来你门双方各占股百分之四十，我个人持股百分之二十，作为我入股的条件，我将会出资支持他们接下来的勘探工作，不需要你们双方花一分钱。” 拉英家现在最缺的就是资金，一听牛小强愿意出资，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再也没有了任何顾虑，笑盈盈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多谢你的大力帮助，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牛小强笑着跟她握了一下手，随即问道：“你就不担心你的父亲不同意这样的股权分配方案吗？” 拉英笑着摇摇头：“我的父亲早就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了，他现在只想争一口气，只要能勘探到石油，就能彻底扭转局面，哪里还有心思去争取更多的股份？”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样就好，我那位朋友大概会在几天之内来本日，还望拉英小姐在本日盘桓几日，到时候咱们三方当面把合同签订下来，签了合同之后，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后续的工作了。” 拉英欣然点头同意：“没问题，反正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本日好好地游玩一下。” 她说到这里询问道：“牛小强，这几天你准备干嘛？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不如咱们一起去游玩吧。” 牛小强摇摇头：“我这几天还要去考察，估计是没有时间的。” 拉英锲而不舍道：“那你先忙着，等你忙完了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再一起去名胜景点玩一玩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到时候再说吧，我先去客房休息了，有空再联络。” 牛小强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五百美元准备买单，雅美已经安排好了于思梅，早就在不远处等着牛小强了。 一看牛小强准备买单，雅美立马快步走到跟前，恭恭敬敬的递给牛小强一张卡：“牛先生，这是帝国大酒店的贵宾卡，凭借着这张卡，您在这里消费不需要花一分钱。” 牛小强本来是不想要这张卡的，这种小便宜他觉得没必要去占。因为他很少来本日，没来由的欠龙盛太郎一个人情显得很没有意思。 雅美似乎看出了牛小强的想法，她立马接着说道：“这张卡是不记名的，上面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记，如果您自己用不上，可以送给其他人使用。”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搞了这么半天，原来人家是想把这张卡送给我当礼物啊，我虽然用不上，但其他人就说不定了，既然如此，我还是收下吧。 龙盛太郎这么做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些巨富根本就不会在乎住酒店的这么点花销，送卡的话人家多半是不愿意收。原因跟牛小强刚才想的一样：真正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是不愿意因为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承龙盛太郎的人情的，这太不值当了。 第1461章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但如果把这张卡交给别人当成礼物送出去，那就不一样了。这张卡是不记名的，谁都可以使用，因此龙盛太郎也不知道谁欠了他的人情。 如此一来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大人物也就乐意接受他的好意了。 不得不说，龙盛太郎这一手玩的很漂亮，既送了礼，又让人觉得很舒服，这说明人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牛小强收下了雅美递过来的贵宾卡，跟拉英挥手告别。 雅美在一旁恭声道：“牛先生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牛小强嗯了一声，跟着雅美来到了酒店的最高层。 最高层的安保措施明显要比下层严格许多，刚一出电梯，牛小强就看见电梯门口站着十多位带着对讲机的安保人员。 继续往前走了没多远，他又看到了十多名保安。等到他走到客房门口的时候，他一共遇到了不下五十位保安。 这些保安目不斜视，根本就不去看客人一眼，免得让客人感到不舒服。 牛小强由此对帝国大酒店更加高看了几眼，人家这里不仅很豪华，也很懂得揣摩人心，在细节方面非常讲究，根本就不会带给客人任何不适的感觉，也难怪人家能够成为东京都首屈一指的豪华酒店。 雅美在客房前站定，掏出一张磁卡递给牛小强：“牛先生，这是客房的门禁卡，一共只有这一张，我们手里是没有备份的，所以还请您妥善保管，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通过客房里的电话呼叫服务员，我们一定会帮您安排的。” 门禁卡只有一张，连备份都没有，这主要是为了保护客人的**，让客人感到更加安心。 牛小强微微点头，用磁卡刷开了房门。 他刚进屋，就看到屋内站着好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长相娇美，全都穿着很合身的工作装。看到牛小强进来，这些女人整齐划一的冲着他弯腰鞠躬，用英语说道：“先生晚上好，欢迎您入住帝国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牛小强从没遇到过这种阵仗，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为首的一个女人回答道：“我们是总统套房的专职服务人员，可以为客人提供诸如按摩、采耳、针灸等服务，当然了，如果您有某些特殊方面的需求，我们也可以满足。” 牛小强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暗笑：看来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啊，即便是帝国大酒店这样的高档酒店，也是不能免俗的。 他对于特殊方面的服务不感兴趣，有于思梅在，他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的女人？ 虽然不乐意跟这些女人乱来，但牛小强觉得让她们帮忙按按摩还是可以的。他微微点头，开口道：“你们帮我按个摩就行。” 几个女人立马异口同声的答应，随后为首的一个做了个请的手势。 牛小强跟着她走进了里间的卧室，卧室里的床铺非常之大，睡五六个人都没问题。 于思梅正平躺在床上，两个女人轻轻地揉捏着她的大腿。 牛小强见此情景忍不住问道：“于姐，你舒不舒服啊？” 于思梅一副慵懒之色，连眼皮都没睁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这就算是回答了问题。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笑，没有再多问，轻轻地躺在了床上。 几个女人立马脱掉鞋子，分开围坐在牛小强的周围给他按摩。 这些女人的手法非常不错，按得牛小强浑身上下无比的舒坦，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牛小强被尿给憋醒。他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刚准备去上厕所，猛然间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牛小强摇了摇脑袋，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其他啥都没穿。 牛小强挠挠头，心中暗想：难不成我的衣服是被那几个女人脱掉的？但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啊？ 他刚想到这里，身边就传来了于思梅的声音：“小强，你傻坐着干嘛？” 于思梅明显是被牛小强给惊醒的，她说完话翻了个身，小声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我去上个厕所，上完了就回来休息。” 牛小强也不好意思询问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于思梅脱的，他把毛毯裹在身上，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卫生间。 上完厕所后，牛小强刚准备洗个手，不料一转眼却看到卫生间房门后面的墙壁上安装了一个门把手。 牛小强暗自诧异道：这里为什么要安装一个门把手呢？难不成墙壁的后面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房间？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牛小强也不例外，他想到这里伸手握住门把手转动了一下，凭借着手感，牛小强敢确定这个门把手并不是装饰品，而是真的门把手。 他轻轻一推，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忽然类开了一条缝，牛小强好奇之下歪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墙壁后面的空间全都是暗紫色的装修风格，里面的灯光非常柔和。 牛小强转动眼珠看了一圈，随即瞪大双眼，赶忙把房门关上，嘴里嘀咕道：“搞了半天天这里是用来给男人快活的屋子啊，他娘的，这也太荒唐了吧？” 嘀咕过后，牛小强转身回到床上继续休息。入睡之前他心中暗想：迄今为止也不知道有多少有权有势的人入住过帝国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多少去那个屋子里面乱搞过？唉，看来越是高级，就越道貌岸然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小强醒转过来。于思梅还在沉睡，她的身上穿着一条亮银色的真丝睡裙，看起来很是妩媚， 牛小强忍不住闹腾了一阵，这才带着于思梅去吃早餐。 吃过早餐后，牛小强给章田佳美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好车辆，去佳美株式会社考察。 章田佳美一大清早就在酒店门口等着了，他立马回答道：“牛先生，我现在就在酒店的楼下，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第1462章 章田佳美慧 牛小强也不耽搁，当即嗯了一声：“你稍等片刻，我这就下来跟你汇合。” 本来牛小强是不想带着于思梅一起去考察的，但于思梅却强烈要求跟着一起过去看看，说是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本日企业的管理模式，好的地方可以借鉴借鉴。 牛小强听到这话只得点头，带着于思梅来到了酒店门口。 章田佳美看到两人出来，立马躬身行礼，然后打开了宾利的后车门。 此次随行的人有五个，除了章田佳美之外，牛小强只认得另外的三个。这三个人都是佳美株式会社的高层管理人员，昨天晚上大家一起吃过饭。 剩下的一个年轻女人跟章田佳美长得有点像，牛小强大着胆子猜测道：“章田，这位该不会就是你的妹妹吧？” 章田佳美摇摇头：“她不是我的亲妹妹，而是表妹，我的亲妹妹对商业不感兴趣，因此我只能把我表妹叫来帮忙，她叫山口纯子，今年才刚刚大学毕业。” 章田佳美说到这里退了自己的表妹一把：“纯子，还不赶快跟牛先生打招呼？” 山口纯子一看就是个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女人，经由表哥的提醒，她这才反应过来，冲着牛小强连连点头：“牛先生好，今后请您多多关照。” 牛小强微微点头，随后跟于思梅一同上车。 佳美株式会社在埼玉县，就挨着东京都，开车一个钟头多一点就能到。 车子行驶的途中，于思梅拉着牛小强，非要他教自己英语。 牛小强欣然答应，把宾利车当成了教室，教于思梅一些简单的英语口语。 一个小时十分钟，车子抵达了位于埼玉县的佳美株式会社。牛小强下车后打量了一下，发现佳美株式会社坐落于埼玉县的郊区地带，周围全都是低矮的两层民房，如果不是看到门口挂着的铭牌，牛小强多半会以为自己来错的地方。 章田佳美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里是我母亲创业的地方，她就住在公司隔壁，因为她反对公司搬迁，因此佳美株式会社自从创立的那天就没挪过地方。” 牛小强微微点头：“带我进去看看吧。” 章田佳美刚准备答应，从佳美株式会社的大门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工作套裙的女人。这个女人面容清秀，即便她的眼角长了一些鱼尾纹，但看起来也让人感觉很年轻，最对不超过四十岁的样子。 牛小强还没搞清楚这女的是谁，章田佳美就冲着这个女人鞠躬行礼：“母亲大人，您怎么来了？” 牛小强吃了一惊：“章田，你的母亲这么年轻啊？” 章田佳美面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这个问题。他的母亲倒是显得很坦然，语气平静的回答道：“我结婚比较早，十三岁就嫁给了章田佳美的父亲，因此才会这么年轻就生育了三个孩子。” 章田佳美慧不仅懂得英语，并且英语的口语水平还非常不错，比一般的本日人强得多。 牛小强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你好章田佳美慧女士，我是牛小强，很高兴见到你。” 章田佳美慧微微点头，跟牛小强握了一下手：“牛先生好，我早就听章田说过你的一切事情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有为。” 说完话后，章田佳美慧就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的眼睛，一副想要把牛小强看透的样子。 章田佳美慧经历过战争岁月，曾亲眼目睹过自己的父母死于轰炸的尸体，因此她的双眼流露出看破一切的感觉，如果是其他人面对她，估计会感到很大的压迫感。 牛小强却不同，他都已经杀过人了，见过的人和事也远非一般的年轻人可比，因此他自然不会被一个女人的眼神给打败。 章田佳美慧盯着他的时候，牛小强也是毫不退让的盯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似乎对上眼了。 这让章田佳美颇为紧张，他生怕牛小强和自己的母亲发生冲突，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把佳美株式会社发展壮大了。 就在章田佳美颇为紧张的时候，章田佳美慧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牛先生长得很像我的兄长，当然了，你的气质是他比不了的。” 牛小强跟着露出了笑容：“多谢佳美慧女士的夸奖，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见见你的兄长。” 章田佳美慧叹了口气：“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得了肺癌，已经过世好多年了，咱们不提他了，走，我带牛先生去参观一下佳美株式会社吧。” 牛小强点点头，跟在了章田佳美慧的身后。 按照原定计划，今天应该由章田佳美当向导，但既然他的母亲来了，章田佳美也只能当个小跟班了。 章田佳美慧在佳美株式会社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一路上凡是看到她的人，全都会停下来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 章田佳美慧对此丝毫都不感到别扭，她每次都是微微点头致意，不跟着些员工说一句话。 这就是本日企业的传统，等级非常的森严。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暗自寻思：这个女人究竟想干嘛？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还是想考察我？ 章田佳美慧心里也在琢磨：这个牛小强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也难怪他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混出名堂，比我的几个孩子强太多了。 说到底章田佳美慧对于佳美株式会社和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合作还是不太放心，她担心自己的大儿子受骗上当，这才亲自过来了解情况的。 见了牛小强之后，章田佳美慧既安心又担心。 让她感到安心的是牛小强确实是个年轻俊杰，凭借着人家的本事，佳美株式会社今后不愁没有好的发展。 让她担心的是牛小强野心很大，会逐步吞并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家族企业。 阅人无数的章田佳美慧有种看不透牛小强的感觉，别看牛小强年纪不大，但却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古怪，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但就是会让人这么觉得。这对于章田佳美慧来说还是头一遭——最起码她在面对年轻人的时候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由得她不胡思乱想。 第1463章 4S管理模式 如果牛小强得知了章田佳美慧的想法，他多半会嗤之以鼻。 牛小强虽然很想在本日设立高端生产基地，但他并不是只有佳美株式会社这一个选择，如今的他持有大量现金，可以花钱收购其他的本日企业。 佳美株式会社在各个方面并不占据什么优势，在本日，跟佳美株式会社相类似的小型企业一抓一大把，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企业买不到？ 章田佳美慧的思想确实是过于保守了，这可能跟她过往的经历有关吧。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企业的核心生产车间，这里是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里面堆满了各种木头箱子。在最中间的区域，摆放着二十几台小型机械设备，二十多名工人正在设备前埋头干活。 他们每个人都佩戴着很专业的防护工具，衣服也都很干净整洁，跟中国的工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如果是国内的车间工人，基本都是满身的灰尘或者油污，看起来没有这些本日的工人们干净整洁。 除了工人的着装比较干净整洁，车间里的环境也同样干净整洁，称得上是井井有条。 不管是还未拆封还是已经拆封的箱子，全都放置的整整齐齐。地上画了许多分割线，把各个区域区分开来，让人看起来感到十分的悦目。 于思梅看得只点头：“难怪人家的制造业如此发达，看到了企业内部的生产环境后，我这才知道人家并不是浪得虚名啊。” 牛小强微微点头赞同：“本日人做事都比较认真，非常遵守规矩，这是他们的优点，也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 于思梅小声道：“咱们要不要引进人家的先进管理技术？” 牛小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我已经在潜移默化的纠正国内工人的一些旧观念了，效果看起来还是非常不错的，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要把已经先要对比较成熟的管理体体系推倒重建呢？如果真的推到重来，这就相当于用力过猛，会对现有的稳定环境造成很不好的负面影响，进而会影响到企业的正常发展啊。” 于思梅听得连连点头，她身为方氏集团的最高层管理人员，十分清楚企业内部的具体情况。 牛小强早在建厂之初就已经制定了十分完备而又严格的管理体系。那些工人们之所以能够接受，主要是因为牛小强开出的工资比一般的企业要高，再者牛小强还在日常管理之中加入了感情管理这个要素，如此双管齐下，这才使得原本懒散惯了的工人们接受了他制定的新规矩。 于思梅刚想到这里，牛小强就接着说道：“此外，相比较表面上看起来的干净整洁，我更加看重实际的结果，本日人可以通过严格的日常管理来提升品质，这是值得称道的地方，如果方氏集团可以通过不太严格的日常管理达到同样的目的，这相当于殊途同归，因此我们没有必要什么都学人家的，有的东西可能很适合他们，但并不见得就适合我们，更何况我们的管理方式也不见得就比他们差，综上所述，我个人觉得没必要引进他们的管理经验，最起码现在没有那个必要。” 章田佳美慧见牛小强跟于思梅在窃窃私语，忍不住问道：“两位在聊些什么呢？不知能否跟大家分享一下？” 牛小强哦了一声，遮掩道：“我们在聊佳美株式会社的工作环境，这里看起来要比方氏集团的工厂干净整洁许多，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这算是一个马屁，拍得章田佳美慧很舒服。章田佳美慧难得的露出笑容：“牛先生过奖了，你现在看到的画面在本日十分普通，几乎所有的本日企业都是这个样子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不出意外的话，本日的企业都严格的执行了4s计划吧？” 所谓的4s计划，指的是企业的管理方式。4s包括了四个要素，分别为“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由于这四个要素的英文单词的首字母都是“s”，因此才被简称为4s。 4s这个概念目前在国内没多少人知道，但在发达国家却十分流行，几乎所有的制造业企业全都在实行4s管理模式。 自打从大儿子的口中得知了方氏汽车要求佳美株式会社在中国投资建厂的消息后，章田佳美慧就对中国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从她从各个渠道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目前的中国在制造业领域还属于十分原始的阶段。中国的制造企业不仅在工业设备上比较原始落后，这些企业的领导和职工们的思想也比较原始落后。 在章田佳美慧看来，中国人是不太可能知道4s的。因此当牛小强说出4s这个词汇后，章田佳美慧不由露出了极度诧异的神色：“牛先生居然懂得4s？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 如果是其他人，多半会认为章田佳美慧这是在侮辱人。牛小强不同，虽然他跟章田佳美慧刚刚认识，但就是这么点时间里，他已经对章田佳美慧的性格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 人家并不是在故意侮辱他，而是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感到诧异而已。 牛小强呵呵一笑：“不瞒你说，我现在还是麻省理工学院的一名留学生，我对于4s管理理念的了解全都是在美国得到的。” 章田佳美慧听到这话露出吃惊的神色，山口纯子也是同样的表情。两人只知道牛小强是帕卡德汽车公司老板的代言人，并且还同时在方氏集团和帕卡德汽车公司任职，至于牛小强留学生的身份，两人就不是很清楚了。 吃惊过后，山口纯子极为难得的开口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牛先生您居然还是一名大学生，并且还是麻省理工的学生，在还是一名学生的时候，您就已经在商业方面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成就，由此可见您的将来简直不可限量，比我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都强的太多了！” 第1464章 狡猾与聪慧 章田佳美慧之前对牛小强只是表面客气，心里对牛小强多少还是有些瞧不上眼的。 虽然牛小强是个年轻俊杰，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老辣。但越是如此，章田佳美慧就越是不喜欢。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都是一样，大家都不喜欢跟牛小强这类人打交道。牛小强的性格说得好听点那叫少年老成，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过度狡猾。试问谁愿意跟一个这么狡猾的人打交道？ 此刻听了牛小强说出了留学生的身份，章田佳美慧对他的看法立刻发生了改观。麻省理工学院的名头在全世界都是相当知名的，牛小强既然能够成为麻省理工的留学生，这代表他绝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如此一来他性格中的狡猾就能被理解为聪慧了。 狡猾跟聪慧很容易互相转换，对于一个麻省理工的大学生来说，用聪慧这个词明显更加合适。 章田佳美慧冲着牛小强微微点头：“牛先生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身份，难怪你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跟你相比，其他的年轻人多有不如啊。” 牛小强笑着谦虚道：“两位不必如此夸奖我，咱们还是继续参观吧。” 章田佳美慧点点头，继续带着牛小强参观。接下来她的态度明显改变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么生硬，多了一份热情。 在章田佳美慧的亲自讲解下，牛小强对于佳美株式会社有了一个比较全面和深入的了解。 参观完了生产车间，章田佳美慧带着牛小强来到了一间小型会议室。这间会议室的面积只有不到三十个平方，里面摆放着一张长条桌和十几张凳子，此外还在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块黑板，黑板上面用日文写着佳美株式会社上个月的业绩，以及下个月的预定目标。 除了这些，会议室里就别无他物了，看起来十分的简练。 进入会议室的只有四个人，分别是章田佳美慧母子，牛小强和于思梅。 这是章田佳美慧亲自安排的，她想跟牛小强交流一下，为了避免交流的内容被外人听见，所以才会这么安排的。 四人相对而坐，随后章田佳美慧开口道：“牛先生，如你所见，佳美株式会社的规模比较小，说是作坊式的小企业也不算夸张，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难理解，想当面询问一下，如果这个问题让你感到不愉快，还请你多多包涵。”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章田佳美慧想要询问什么，他微微一笑：“佳美慧女士是不是想问‘既然佳美株式会社如此弱小，为什么阁下对它这么感兴趣’，是吧？” 章田佳美慧对于牛小强敏捷的头脑颇为佩服，她点点头：“牛先生是个聪明人，把我的想法猜得十分精准，不知对于这个问题，你将如何回答？”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具体的原因我已经跟章田佳美先生陈述过，既然佳美慧女士想要当面弄清楚这个问题，那我不妨再说一遍，帕卡德汽车公司看中的不是佳美株式会社的规模，而是你们拥有的这个平台，本日的制造业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帕卡德汽车公司想要借助佳美株式会社的平台，构建起属于自己的高端汽车配件体系，不知这个答案佳美慧女士还满意吗？” 章田佳美慧微微点头：“这个理由还算恰当，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接下来你们年轻人聊，我先回家做饭，中午的时候还望牛先生和这位小姐能够赏脸，去家里吃顿便饭。” 牛小强站起身相送：“多谢佳美慧女士的邀请，中午的时候我们一定赴约。” 章田佳美慧冲着牛小强躬身致意，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章田佳美把其他的随行人员叫进会议室，等到房门关上，他这才开口：“牛先生，佳美株式会社的情况您已经实地考察过了，不知您承诺的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牛小强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支票，刷刷写下数字，签上名字后撕下来递给章田佳美：“这是我承诺过的投资金额，一共是八百万美元，章田社长可以去花旗银行东京分行兑换。” 这是花旗银行的现金支票，具有全球通兑的能力，凡是开设有花旗银行的地方，都可以去兑换。 章田佳美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笑盈盈的把支票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笑着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两人商谈了一下具体的细节，按照牛小强的要求，佳美株式会社将同时在美国波士顿和中国的希望新区筹建两个新工厂，这两家工厂将会全部由本日人负责管理。 在此期间，佳美株式会社的本日总部将会继续维持正常生产，但现有的生产规模不会扩大。今后佳美株式会社总部的生产车间将会作为佳美株式会社国外分布的工人培训机构，无论是美国的工厂还是中国的工厂，都会定期挑选工人来本日展开培训。 与此同时，佳美株式会社位于本日的总部将会增设一个新的部门——产品研发部。 这个部门将从帕卡德汽车公司得到技术支持，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帕卡德汽车公司提供的技术转变为实物，然后在总部进行试生产，先由总部的工人摸索生产经验，然后再用培训的方式传授给国外的两个分公司的工人。 由此看来，佳美株式会社的本日总部将会作为一个试验田继续存在下去，其规模不会增加多少。 当然了，牛小强也并不是想要真的弱化总部的存在感，他特别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时候，佳美株式会社的本日总部都必须掌握最高端的制造技术、保留最熟练的老工人。 这是为了确保留下火种，一旦分公司遇到某些问题，或者产能跟不上，总部就能及时组建起新的生产线，去满足上游企业的产品供应，这对于牛小强来说算是多了一层保险。 章田佳美对此表示认同，并且表示会严格按照牛小强的意思去做。 第1465章 佳美株式会社高层调整 随行的几个高层管理人员之所以被拉来参加会议，主要是让他们对牛小强的战略规划有一个全面的认知，等到他们了解了具体的情况后，就会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调整。 章田佳美说完话后，扭头扫视了几个参会的高层一眼，随即询问道：“你们应该都了解到了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吧？” 几个人全都点头，表示自己听的很清楚。 章田佳美嗯了一声，随即对这四个人进行了分配。其中的两个人被派到美国去筹建分公司，另外的两个被派到了中国。 四个人对于章田佳美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主要原因在于章田佳美当众承诺会把他们的工资水平提升一倍，多出的工资就当是他们的出差津贴。 除此之外，章田佳美还表示公司将会专门为他们设立奖励制度，只要他们能够按照原定计划完成扩张目标，他们就会得到奖励。 最低的奖励金额为一万美元，如果他们的成绩远远超出了原定目标，公司将会根据实际情况提升奖励金额，奖励金额上不封顶。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很具有吸引力的，目前四个人的年薪大概都在三万美元左右，如果去国外任职，他们的工资立马就会达到六万美元，如果表现得好一些，年薪就有可能超过十万美元。 即便放在经济非常发达的本日，十万美元的年薪也已经属于金领级别了，可以非常轻松的的养活一大家子人。 四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最大的将近五十岁，最小的也有四十出头。本日的女人结婚之后一般都不会出来工作，而是待在家里打理家务事，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虽然这些人以前挣到的年薪足够养活一家子人，但也只能说是够用而已。现在有了大大改善家人生活品质的机会，对于他们这几个中年男人来说可谓是机会难得，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了。 章田佳美为了能让他们安心工作，给他们特批了每年六次的回国探亲假。每次探亲假的时间为十天，也就是说这些人每年都能获得额外六十天的假期。 除此之外，他们的家人每年都有两次出国跟他们团聚的机会，以上所有的路费花销全都用公司报销。 这就比较任性化了，四个人越发的感到满意，没有任何抵触情绪。 安排完了这几位高层，章田佳美最后看向了自己的表妹：“纯子，你是想待在国内，还是想去国外发展？” 章田佳美只有这一个表妹，加上表妹的父母早已过世，因此他的母亲特地要求他多多关照一下山口纯子，因此他不得不兼顾一下山口纯子的想法。 山口纯子刚毕业没多久，社会经验很是不足，胆子也比较小。她本能的对陌生的环境感到畏惧，闻听此言微微摇了摇头：“我还是继续待在国内吧。” 章田佳美嗯了一声：“那你就继续担任我的秘书吧，如果你以后想要换工作，可以随时跟我说。” 山口纯子点点头不再说话，章田佳美看向了牛小强：“牛先生，现在还有点时间，要不我带着您去公司的外围转一转？” 牛小强也不推辞，欣然点头同意。 接下来章田佳美带着牛小强在公司外围的居民区转了一圈，一边走他一边介绍着当地的风土人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旅游向导呢。 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牛小强发现店门口聚满了人。这些人排成长长的队伍，全都点着脚尖朝店门口张望。人群的最前方时不时的发出尖叫声，看起来有点疯狂。 牛小强好奇道：“这是在干嘛？” 章田佳美微微一笑：“他们这是在参加签售会。” 牛小强诧异道：“什么签售会？” “是本日著名女歌星中森明菜的签售会。” 牛小强哦了一声，没有多问，看起来兴趣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章田佳美原本以为牛小强听说过中森明菜，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自己比较喜欢这位女歌手，忍不住开口道：“中森明菜的歌挺好听的，要不我让人去购买几张专辑送给您欣赏欣赏？” 牛小强刚准备拒绝，耳朵里忽然听到了哭泣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女孩正蹲在墙角抽泣。小女孩的双眼红通一片，看起来颇为可怜。 牛小强见这个小女孩的衣服上打着补丁，鞋子也开了口，不由暗想：看来哪里都有穷人啊，这个小女孩多半是个流浪儿童吧？ 章田佳美见牛小强对小女孩流露出关切之色，立马主动走到小女孩跟前，轻声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待在外面啊？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擦了擦眼泪，却并不回答章田佳美的问题，而是一个劲的看向人群的最前方。 章田佳美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来参加中森明菜的签售会的？” 小女孩这才点了点头，但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章田佳美已经猜到了小女孩哭泣的原因，为了在牛小强面前展现出自己很有爱心的一面，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万面值的日元递给小女孩：“这里是两万日元，你购买了中森明菜的新专辑后，多的钱还可以购买一台收录机哦。” 两万日元在本日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电子产品，在本日的售价相对比较便宜。章田佳美是因为不知道中森明菜新专辑的售价才给了两万日元，实际上一万日元就已经够买专辑和收录机了。 不料小女孩拿到钱后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正在人群里排队的一个年轻女人就冲了过来。她一把抢过小女孩手里的钱，冲着章田佳美连连道谢：“谢谢先生的慷慨，真的非常感谢！” 感谢了章田佳美之后，这个年轻的女人又急匆匆的跑回到人群中继续排队，一副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的表情。 第1466章 可怜的安室奈美惠 这一幕搞得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章田佳美，他到了好半天才嘀咕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小女孩一看自己刚刚得到的钱被女人抢走，不由又咧嘴哭了起来。可能是章田佳美刚才施舍过她的缘故，她对章田佳美颇有好感，这次不用专家们主动询问，小女孩就带着哭腔道：“呜呜……她是我的小姨，我们很穷，她经常让我饿肚子……呜呜……叔叔我饿……” 章田佳美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不养你？” 小女孩哭着回答：“我叫安室奈美惠，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从记事开始我就跟着小姨生活。” 章田佳美还准备再问，牛小强却叫住了他：“章田，她刚才说什么了？” 章田佳美把小女孩的话翻译给牛小强听，牛小强听完之后微微叹了口气：“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吗？刚才那个年轻女人就是这个小女孩的亲生母亲。” 章田佳美瞪大双眼道：“这应该不可能吧？话说哪有当妈妈的把自己的女儿扔到一旁不管，跑去参加签售会的？” 牛小强微微摇头：“那个女的一看就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估计这个小女孩只是她在外面胡混的时候不小心怀上的，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当妈妈的打算，因此现在做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当面去质问她，一问就知道结果了。” 章田佳美还没说话，于思梅就红着双眼蹲在了小女孩面前。小女孩此刻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过去的自己。从舅舅家逃离出来之后，于思梅过过一段非常艰苦的日子，那个时候她也经常饿肚子，要不是遇到好心人，估计她早就饿死了。 于思梅不会说日语，蹲下来之后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见她长得好看，面向看上去也很是善良，于是大着胆子接过了手帕，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于思梅扭头问道：“小强，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啊？” 牛小强如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于思梅听完之后用愤怒的眼神看向刚才跑来抢钱的年轻女人：“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妈妈，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恳求道：“小强，我很喜欢这个小女孩，想收养他，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办理收养手续？” 于思梅已经不准备生孩子了，主要原因在于她不准备结婚，跟牛小强又不可能有名分，如果把孩子生下来，会引来诸多非议，这会给牛小强和她都造成极大的困扰。 牛小强对此一清二楚，他对于思梅颇感愧疚，本来是不忍心拒绝的，但是考虑到于思梅工作繁忙，不太有时间照顾小女孩，牛小强还是选择了摇头：“于姐，你平时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照顾她？再者你不懂日语，她不懂汉语，如果把她带回国，你们连交流都是一个大问题，又怎么能好好相处？” 于思梅一想也是，她叹了口气，改口道：“那我不收养她了，资助她念书总可以吧？” 牛小强心说：国内有那么多的贫困儿童你不资助，却偏偏要资助一个本日的小女孩，这是从何说起啊？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看到于思梅恳求的神色，依然还是点了头：“这个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把她跟她妈妈分开，否则她要是继续跟着亲生母亲，估计还没等到长大成人，就会走上歧途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算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纯子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具体是这样子的……” 牛小强首先介绍了一下小女孩的情况，然后把委托山口纯子照顾小女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询问道：“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们照顾她？” 牛小强之所以把小女孩委托给山口纯子，主要是因为山口纯子一看就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与此同时她也很有耐心，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随意打骂这个小女孩，小女孩要是跟着她，今后应该会过得的很幸福。 唯一不太妥当的是山口纯子还没结婚，一个大姑娘家带着一个小女孩只怕是不好找对象。 牛小强想到这里补充道：“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太合适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我，不用有什么顾虑。” 山口纯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才开口：“我本人是很愿意带她的，但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再者工作也比较忙，平时没有多少时间陪着她，要不这样，这个孩子由我跟我大姨一起带，她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对人其实是很热情的，也非常有爱心，不知牛先生觉得怎样？” 牛小强还没回答，章田佳美就插口道：“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我母亲早就想抱孙子了，但我们兄妹三人暂时都还没有成家的打算，这个小女孩可以弥补我母亲对孙子的渴望，她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呵护小女孩的。” 牛小强觉得这样更好，于是欣然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把小女孩带回去吧，但愿佳美慧女士不会反对这件事。” 章田佳美一个劲地保证自己的母亲绝对不会反对此事，保证过后，他面露难色：“我们该怎么把小女孩带走呢？她毕竟还有亲人，万一那个女的报警的话，我们岂不是成了拐走儿童的罪犯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个简单，你现在就过去给那个女人一笔钱，然后明着威胁她，让她今后永远也不要去找小女孩，只要她敢反悔，你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这种女人常年在外面鬼混，她应该很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想必她是不敢不听的。” 章田佳美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这个办法虽然很好，但我并不擅长威胁人，装都装不像啊。” 牛小强把章田佳美教到一旁，小声对他传授经验：“你等会儿不需要装，说话的时候只要面无表情就可以了，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第1467章 收养安室奈美惠 牛小强说到这里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递给章田佳美：“这笔钱对于那个女人来说足够多了，她应该不会拒绝的，你记住我的话，等会儿只要板着脸跟她交涉就行，根据我的推测，她巴不得甩掉安室奈美惠这个包袱，多半是不会拒绝的。” 章田佳美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拿着支票走到了女人跟前，板着脸道：“你是安室奈美惠的母亲吧？” 女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面露慌乱之色：“你……你想干嘛？” 女人早就看到了牛小强等人，她发现这帮人全都衣着不凡，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 特别是牛小强，居然穿着范思哲的西装。她并不知道这是一套价值十万美元的限量版范诗哲西装，可即便是普通的范思哲，那也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就在刚才，女人抢走了这帮人施舍给安室奈美惠的两万日元，她还以为章田佳美是来索要这笔钱的，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点破了自己跟小女孩的母女关系，这自然很让她感到慌乱。 虽然自己的作为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但在道德上却颇有缺失，如果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为母亲把女儿扔到一旁不管，却跑到这里来排队参加签售会，自己肯定会被大家指责的。 章田佳美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牛小强猜对了，他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不想被我揭穿你的所作所为，你最好跟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 女人立马点头：“行行行，咱们去那边谈吧。” 章田佳美微微点头，跟着女人来到了距离人群不远处的墙角，女人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先生，不知您……？” 章田佳美板着脸道：“我知道你想甩掉安室奈美惠这个包袱，你不要给否认，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女人刚准备替自己开脱，就被章田佳美给堵了回去，她只得讪笑着闭上了嘴巴。 章田佳美接着说道：“实话跟你说吧，你遇到好人了，我们老板很喜欢安室奈美惠，他想收养这个孩子，作为回报，你可以得到一笔生育费，只要你点头，你就能得到这张现金支票了。” 他说到这里把支票在女人面前展示了一下，嘴里继续说道：“这张支票价值十万美元，你想要吗？” 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支票，下意识的点头道：“愿意，我当然愿意了，那什么，我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章田佳美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这个女人一番，嘴里却说道：“相关手续我们自己会办，不需要你操心，你需要做的就是按着这笔钱赶紧离开埼玉县，今后再也不要回来，也不要想着再从我们手里拿到补偿，否则的话后果由你自行承担。” 为了彻底断了女人将来可能的纠缠，章田佳美说到这里装作漫不经心的接着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应该比绝大多数普通人更加了解这个社会，有些话我懒得明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估计你应该能想明白的。” 女人的脸上露出畏惧之色，连连躬身道：“是是是，我什么都明白，保证今后绝对不会跑来纠缠你们的。” 章田佳美嗯了一声，把支票递给女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你要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害了自己，那就怪不得别人了，赶紧走吧！” 女人把支票拿在手里，逃也似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她忽然停下，小声问道：“先生，这张支票改去哪里兑现啊？” 章田佳美随口道：“这是花旗银行的全球通兑支票，只要你找到任何一家花旗银行，都可以立刻兑换。” 女人连声道谢，随即急匆匆的转身离开，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章田佳美回到牛小强跟前，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牛小强不屑的摇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决绝，离别之前看都不看自己的女儿一眼，这样也好，免得她们母女留有余情，今后纠缠不清。” 牛小强说到这里把情况跟于思梅讲述了一遍，最后问道：“于姐，你想不想给她改个名字？” 于思梅摇摇头：“如果是我收养了她，那跟她改个名字还算合理，既然她今后要跟着佳美慧女士和纯子小姐生活，我又有什么权力给她改名字呢？” 牛小强嗯了一声：“既然如此，咱们就不操那个心了，让佳美慧女士决定吧。” 他说到这里对章田佳美吩咐道：“章田，你把情况跟安室奈美惠说一下，然后再纳闷带着她去你母亲家，接下来就不继续参观了。” 章田佳美立马点人，蹲在了安室奈美惠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奈美惠，你的小姨已经把你的抚养权转移给我们了，我们现在要带着你去新的家庭生活，保证让你衣食无忧，并且还能供你念书，你应该不会反对这件事吧？” 安室奈美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认为的那位小姨原来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早就对小姨感到很不满了。跟着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人生活，指不定哪天就会饿死街头，还不如找个富裕人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因此她丝毫都没有犹豫，立马点头道：“叔叔，我愿意跟你们走。” 章田佳美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总觉得自己欺骗这样一个懂事可爱的小女孩很不应该，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在做好事，他终于还是放下了包袱，笑着拍了拍安室奈美惠的小脑袋：“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安室奈美惠嗯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很是开心的跟着牛小强等人离开。 走到半路的时候，其他几位公司的高层很识趣的告辞，这支队伍只剩下章田佳美、山口纯子、牛小强、于思梅和安室奈美惠这五个人。 五人继续前行，没多大功夫就来到了一座小巧精致的庭院跟前。 第1468章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章田佳美介绍道：“这是我母亲的居所，是她自己花钱买的，至于家里的老房子，现在已经过户到我的名下了，只有我跟我妻子住在里面。” 牛小强点点头，打量了庭院一会儿，笑着称赞道：“这里的布置可谓是美轮美奂，看来你的母亲是个很雅致的人，也很懂得享受生活啊。” 章田佳美听到这话微微叹了口气：“母亲操劳了一辈子，也是时候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了，走，咱们进去吧。” 章田佳美说到这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还没等大家进屋，房门忽然打开，只见身穿和服、并且精心打扮过的章田佳美慧跪坐在门口的玄关前，很有礼貌的冲着牛小强施礼：“很荣幸牛小强能够大驾光临寒舍，等会儿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 牛小强有点蒙，不久之前看到的章田佳美慧还是个女强人的形象，此刻的她却完全变成了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小女人形象，加上她经过打扮后看起来越发的年轻，让牛小强差点误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呆愣了片刻后，牛小强这才躬身回礼：“多谢佳美慧女士的欢迎，打扰之处还请你多多海涵。” 章田佳美慧露出一丝笑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牛先生说笑了，请进吧。” 本日的女人服侍男人真的是让牛小强开了眼界，他刚刚脱掉鞋子，章田佳美慧就递过来一双拖鞋，并且还跪坐着，一副想要帮牛小强穿鞋子的模样。 牛小强被吓了一跳，赶忙摆手推辞：“你是长辈，怎么能帮我穿鞋子呢？这个万万不可，还是我自己来吧。” 章田佳美也有点纳闷：母亲这是怎么了？这种待遇应该只有一家之主才能享受到吧？我爸已经过世快二十年了，牛小强又不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要给他穿鞋子啊？ 不仅是章田佳美这么想，山口纯子也是这么想的，两人都对章田佳美慧的出格举动感到不理解。 章田佳美慧似乎猜到了两人的想法，她很是认真的解释道：“这是本日的旧规矩，是仆人对主人的基本礼仪，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原本是用不上这套礼仪的，但牛先生不是一般人，章田家今后全都要仰仗牛先生，因此我这么做其实是在拜托牛先生今后能够对章田家多多关照。” 她说到这里执意拿起拖鞋，套在了牛小强的脚上。 牛小强露出尴尬的笑容：“佳美慧女士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量关照章田家的。” 他虽然表面上很尴尬，但心里却暗暗赞叹：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为了家族居然能够这样委屈自己，换做其他人，估计是很难做到她这种程度的。 章田佳美听了母亲的解释后，不由眼眶泛红：“母亲大人为了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退休后还要继续操心，是儿子不孝，儿子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把章田家发扬光大。” 章田佳美慧微微一笑：“你今后只要紧跟牛先生的脚步就行了，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如此一来咱们章田家想不发达都难。” 章田佳美用力点头：“儿子受教了，一定会按照母亲的意思去做事。” 章田佳美慧嗯了一声，随即用好奇的眼神看向安室奈美惠：“这位是……？” 章田佳美赶紧把情况解释了一下，最后他凑到母亲的耳朵边，低声道：“其实安室奈美惠跟这个女人是母女关系，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不过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安室奈美惠知道，免得她闹情绪。” 章田佳美慧的表情原本很正常，可是听了儿子最后的这番话后，她整个人忽然就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安室奈美惠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就双眼一红，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其他人全都看傻了眼，章田佳美愣了一下才一脸关切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啊？” 牛小强也挺纳闷的：这个女人早就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可她为什么在得知了安室奈美惠跟那个女人的真实关系后，会突然举止失常呢？ 章田佳美慧如梦初醒，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解释道：“我是可怜安室奈美惠，所以才会这样，让大家见笑了。” 牛小强根本就不相信这种解释，但一时间他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因此只能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章田佳美慧亲自把安室奈美惠接进屋，小声跟安室奈美惠说着话，把安室奈美惠哄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安室奈美惠十分懂事，在她的刻意迎合下，很快就跟章田佳美慧建立起了良好的私人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奶奶和孙女的关系呢。 确定安室奈美惠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章田佳美慧这才站起身：“诸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酒菜端出来。” 于思梅本来还想去帮忙，不过却被牛小强给拉住了。牛小强用汉语小声说道：“她的儿子和侄女都没动弹，咱们是客人，就更不需要我们帮忙了，你坐在这里等着上菜就行，免得搞得人家不好意思。” 于思梅哦了一声，不再有过去帮忙的想法。 不到十分钟，章田佳美慧就摆满了一桌子的高级料理，此外还端上来了两瓶清酒。 在她的招呼下，大家分宾主落座。在吃饭之前，章田佳美慧带着安室奈美惠去洗了个手。 随后她打开酒瓶，给牛小强斟满了小半杯：“这是埼玉县特产的清酒，也不知道合不合牛先生的口味，要不你先尝尝味道吧。” 牛小强也不客气，笑着点点头，举起酒杯一口喝干。 本日的清酒度数相对来说要比国内的白酒要低一些，味道差异也很大。牛小强细细的品味了一下，随即笑着开口：“味道还行。” 章田佳美慧这才给牛小强斟了一满杯酒，随后看向了于思梅。 于思梅不懂英语，也不太会喝酒，牛小强替她回绝了对方的好意：“于小姐不会喝酒，就不给她倒了。” </br> </br> 第1469章 情绪失控的佳美慧 章田佳美慧也不客套，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 至于章田佳美和山口纯子，山口纯子不会喝酒，她连酒杯都没要。章田佳美需要陪客，但他享受不到母亲的服务，只能自斟自饮。 这一顿饭吃得比较融洽，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料理的量有点少，牛小强的饭量有比较大，因此他没能填饱肚子。 饭虽然没有吃饱，但酒却喝了不少。章田佳美慧再一次展现出了她强人的风格，不停地敬酒。 牛小强见她是长辈，加上清酒的度数不怎么高，因此他也不好拒绝，章田佳美慧喝多少，他就跟着喝多少。 等到午饭结束的时候，牛小强一共喝了四瓶清酒。虽然喝了四瓶，但他的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章田佳美慧却明显有点喝多了，喝到后来她居然不顾身份，醉醺醺的给牛小强表演了一下本日的特色民族舞蹈。 牛小强对于本日的民族舞蹈不是太欣赏得来，总觉得章田佳美慧的舞蹈动作有些搞笑。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拍着巴掌叫好。 章田佳美也有点喝多了，午饭还没结束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母亲表演舞蹈的事情。 山口纯子的脸色有点古怪，似乎对章田佳美慧的举动感到有点丢脸。不过她是晚辈，加上又深知章田佳美慧的性格很强势，因此她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不敢多说什么。 安室奈美惠是个孩子，她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小九九？出于小孩子喜欢凑热闹的天性，每次牛小强拍手叫好的时候，她也跟着拍手叫好。 于思梅直勾勾的看着跳舞的章田佳美慧，既没有鼓掌也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这个女人真的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吗？看上去她的年纪真的很年轻啊，身段也挺好的，话说她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啊？ 跳着舞的章田佳美慧确实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来岁。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于思梅也是一样。 要不是碍于身份不好开口，于思梅早就询问章田佳美慧的保养秘法了。 章田佳美慧刚开始的时候还跳得很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跳着跳着她就开始哭泣起来。刚开始还只是小声抽泣，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抱头痛哭。 牛小强和于思梅看得目瞪口呆，呆了片刻才上前安慰。 山口纯子也跑到跟前，轻轻地拍打着章田佳美慧的肩膀，小声安慰她。从山口纯子的表情不难看出，她也跟牛小强和于思梅一样，不知道章田佳美慧这是唱的哪一出。 三人安慰了好一会儿，章田佳美慧这才止住悲声。她擦了擦眼泪：“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让诸位见笑了。” 牛小强赶忙摆手说没事，章田佳美慧又冲着山口纯子摆摆手：“纯子，麻烦你帮我送送客人吧，牛小强，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 牛小强客套了几句，跟于思梅起身告辞。 山口纯子把两人送上车，她刚准备跟着上车，牛小强却冲着她摆摆手：“纯子小姐还是回去照顾章田和佳美慧女士吧，顺便麻烦你跟章田说一声，让他明天不要再去招待我，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山口纯子答应一声，跟牛小强和于思梅挥手作别。 车子回酒店的途中，于思梅忍不住问道：“小强，佳美慧女士刚才究竟怎么了？” 牛小强回答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根据我的推测，她应该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因为伤心才会失控的。” 于思梅微微点头表示认同，随即露出了疑惑之色：“我总感觉她太年轻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四十好几岁的女人，难道她懂得一些保养的方法，所以才会看起来如此年轻吗？” 牛小强点点头：“她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可能这是天生的吧，否则凭借她的商业头脑，如果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保养方法，她又怎么可能不拿来赚钱？” 于思梅一想也是，于是不再对所谓的保养秘法抱有希望。她话锋一转道：“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本日啊？” 牛小强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告诉给了于思梅：“我准备明天去爱信精机考察一下，此外还有一个合同要签，估计还要在本日待上四五天吧。” 于思梅并不着急，她难得有机会跟牛小强独处，巴不得牛小强能多陪自己几天呢。 只见她露出明媚的笑容：“小强，你忙完了正事之后，能不能在本日玩两天啊？” 牛小强不忍心拒绝，点头道：“当然可以啊，到时候我带你去好好转转。” 一个多小时候后，牛小强回到了帝国大酒店。雅美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看到牛小强回来，她立马快步上前：“牛先生好，我这几天将会作为您的专人服务员为您提供服务，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会亲自操办。” 牛小强知道雅美肯定是接到了龙盛太郎的指示，想借此机会巴结自己。虽然自己只是在狐假虎威，但这种被人巴结的感受还是挺不错的。 因此牛小强并未拒绝雅美的好意，他摸了摸没有吃饱的肚子，笑着吩咐道：“麻烦雅美小姐给我弄一份全熟的牛排，直接送到客房去吧。” 雅美立马点头，用对讲机把事情交代了一下。随后她亲自把牛小强送到总统套房的门口，然后像个女保镖一样，站在门边随时待命。 牛小强也不去管她，进屋后脱掉鞋子，有些懒散的躺在了沙发上。 于思梅知道牛小强平时工作繁忙，难得有时间这么放松。她很是贴心的打来了一盆热水，帮牛小强脱掉袜子：“小强，你泡个脚放松一下，我来帮你按摩。” 说到按摩，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于姐，原本我以为你的按摩手法是最厉害的，没想到昨天那几个女人的手法比你还要厉害，要不咱们把她们再叫过来给咱们服务服务？” 第1470章 啥叫有钱人的生活 于思梅笑着点头：“人家是专业的，肯定比我这个野路子出身的要强得多啊，我也觉得有点疲惫，就让她们再给咱们按一按吧。” 牛小强嗯了一声，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 这儿其实是一个信号发射器，功能跟电视机的遥控器完全一样，不同的是接收信号的是专业的电子设备，而并非电视机。 这个遥控器上有许多按键，每个按键上都用英文和日语对各项服务进行标注。牛小强在标注着“按摩”的按键上按了一下，很快门铃就响了起来。他光着脚丫走到门边拿起对讲机，打开对讲机后听到了雅美的声音：“请问牛先生刚才是否呼叫了按摩服务？” 牛小强点点头：“嗯，麻烦你把昨天晚上的那几个按摩师叫过来。” “好的，我这就给您安排。” 雅美的办事效率相当高，不到两分钟，门铃就再次响起。牛小强用遥控器打开了房门上的电子锁，随即雅美带着昨晚的那几个女人走了进来，在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辆推车。 雅美冲着牛小强躬身行礼：“牛先生，您刚才预定的牛排正好也送到了，要不您是否需要先吃了牛排再享受按摩服务？” 牛小强点点头：“嗯，让他们把牛排端过来吧。” 两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年轻男人全都听得懂英语，不等雅美开口他们就一起把牛排端到了牛小强面前的餐桌上。 这两个男人目不斜视，上完牛排后冲着牛小强微微躬身致意，随即立马转身推着小推车离开了客房。 牛小强刚准备开吃，雅美就对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女人立刻会意，其中的两个跟着于思梅进入了卧室，另外的四个分散在牛小强周围，为首的女人笑着开口：“牛先生，还是我们来伺候您用餐吧。” 牛小强没想到在客房里吃饭都有人伺候，出于好奇和新鲜，他并未拒绝：“好吧。” 四个女人得到他的准许后，这才展开行动。 其中的一个打开了餐盘上的罩子，用餐刀把牛排切割成小份，另一个女人拿起叉子，把切好的牛排往牛小强的嘴巴里送。 在此之前，第三个女人已经帮牛小强戴上了围兜，戴好之后她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站在牛小强身侧，一副随时都准备帮牛小强擦嘴巴的模样。 最后一个女人打开了跟随牛排一起送过来的红酒，她把红酒倒进酒杯，然后端着杯子站在一旁，只要牛小强张张嘴，她就会立刻把酒杯送到牛小强的嘴巴跟前。 牛小强总算是体验到了啥叫有钱人的生活，他心中暗想：这还真是舒坦啊，要不我也请几个保姆给自己服务？ 牛小强只是稍稍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这种无微不至的服务让人倍感舒坦，但这是非常容易小摸一个人的斗志的。 古话说得好：“温柔乡是英雄冢”，如果一个人过得太舒坦了，这个人就会很快失去拼搏奋进的劲头，自己的事业正处在关键时期，还是朴素一点比较好啊。 雅美站在一旁，眼神有意无意的打量着牛小强。她心中暗想：不知道这个男人吃不吃那一套？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如傍上他，可惜的是他带着女伴一起来的，钥匙没有带女伴那就比较好下手了。 牛小强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健硕，再者他的性格也非常成熟稳重，又是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这样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 雅美身为帝国大酒店的经理，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见过，但迄今为止，她却从未遇到一个像牛小强这么有吸引力的存在。 牛小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作为丈夫的最佳人选。如果不是牛小强带着于思梅，估计雅美早就展开行动了。 牛小强对于雅美的心思一无所知，即便他知道，估计他也只会一笑置之。 如今的他早就拥有好几个女人了，他可没有心思去跟别的女人发展关系。 吃完牛排后，牛小强带着四个女人进入了卧室。跟昨晚一样，他在享受按摩的途中就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他跟于思梅点了餐，吃过之后闹腾了好一阵，两人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把于思梅留在酒店。他自己乘车来到机场，购买了去福山市的机票。 本日跟中国的行政规划不太一样，在中国都是市级单位比县级单位大，但在本日却刚好相反，这里的市是属于县管辖的。 爱信精机的总部位于福山市，距离东京都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航程。 牛小强这次一个随行的人都没带，主要是不想引起爱信精机的警觉。上飞机之前他拨打了北野信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爱信精机的一位高管，名叫春树。春树早就得到了北野信的提示。 由于北野信是丰田的部门主管，因此爱信精机的高管对于他的话也不敢不听，一听牛小强要来考察，这位接电话的春树高管立即表示自己会亲自带着人去机场接机。 上午九点半，飞机准时降落，牛小强刚刚走出安检通道，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 牛小强这次出行啥都没带，空着手来到了这位年轻人跟前，笑着用英语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就是牛小强，请问阁下是春树部长吗？” 年轻人先给牛小强鞠了一躬，然后摇头道：“不不不，我并不是春树部长，那边的那位才是。” 他说到这里扭头冲着正坐在机场大厅的座椅上跟人聊天的一个中年男子呼喊道：“部长，牛先生到了。” 春树立马起身，带着随行的人员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 双方寒暄一阵后，春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牛先生上车，咱们在车上聊。” 牛小强笑着道了声谢，跟着几个人来到了机场的停车场。 春树等人一共开了两辆车过来，全都是丰田生产的高端品牌。 第1471章 汽车行业公开的秘密 其他人坐一辆，春树和牛小强坐一辆。 车子出发之后，春树很是客气的询问道：“牛先生，不知您想参观本公司的哪个部门？麻烦您提前跟我说明一下，等会儿到了地方我可以第一时间带着您过去。” 牛小强试探着问道：“不知我能不能去研发部看看？” 春树丝毫都没想到牛小强打的什么主意，看在北野信的面子上，他不好拒绝，微微点头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等会儿我亲自带着您去研发部转转。” 按照牛小强原来的主意，他将会首先去生产车间做做样子，等到对方放松了警惕，再提出去研发部看看的要求。 没想到北野信的面子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只是试探了一下，春树居然就点了头，这给牛小强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牛小强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一路上不停地跟春树东扯西拉。由于他语言风趣，很快就让春树对他产生了许多的好感。 快到目的地之前，春树随口问道：“牛先生，不知您在哪家公司工作？” 虽然参加招商大会的爱信精机的那些代表知道牛小强的身份，但他们目前还并未返回本日，现在还在东光那边考察，因此爱信精机总部没人知道牛小强是干嘛的。 牛小强稍稍观察了一下春树的表情，确定对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这才呵呵一笑道：“我是帕卡德汽车公司老板的代理人，协助他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春树露出好奇之色：“帕卡德汽车公司听起来好陌生，这是哪个国家的汽车公司啊？” 帕卡德汽车公司现在确实声名不显，虽然在中国高出了很大的动静，但由于招商大会并没有任何一位外国记者前去采访，因此相关的消息暂时还未传递到本日，春树不知道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名头非常正常。 牛小强打着哈哈道：“这是一家规模很小的公司，总部在美国。” 春树听到这话似乎失去了继续询问的兴趣，他笑着转移了话题：“有件事我感到很好奇，不知您跟北野信是什么关系？居然能让他如此郑重的向我们推荐您？” 北野信再跟爱信精机联系的时候说牛小强是他的好朋友，并且让爱信精机好好地招待一下。他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想弥补一下牛小强。 毕竟自己偷窃了人家的材料配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愧疚的，适当的弥补一下牛小强也能减少自己的负罪感嘛。 春树等人信以为真，他提出这个问题是想通过牛小强去跟北野信搞好关系。北野信虽然只是丰田一个部门的主管，但他的职位非常重要，在丰田被誉为新一代的核心技术研发领导者，未来的前途可谓是十分的光明，如果能提前跟他搞好关系，这对于爱信精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坏事。 牛小强还以为春树对自己前来参观的动机产生了怀疑，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他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跟北野信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很欣赏他的能力，他也很欣赏我的刻苦，因此关系还算是比较不错吧。” 春树露出喜色：“原来如此，有件事我想拜托一下牛小强，如果机会合适的话，还请您帮我们向北野信说几句好话行吗？” 爱信精机为何要如此讨好丰田公司的部门领导？这是因为只要跟对方的领导搞好关系，他们就能把原本存在着些许瑕疵的产品以合格品的名义供应给丰田。 丰田的质量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有的时候可能只是因为产品的外观掉了一块漆，他们就会拒绝收货。 这样的瑕疵其实并不影响产品的性能和质量，说白了就是外观不太好看。即便如此，丰田也会拒收，从这里不难看出丰田汽车能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绝对不是侥幸。 丰田可以毫不客气的拒绝他们认为存在着瑕疵的零配件，这对于下游的供应商来说可就很麻烦了。他们需要把不合格的产品运回公司进行修改，然后再运到丰田，让丰田的质量监督人员进行检验。这一来一回不仅会耽误大量的时间，还会耗费多出一倍的运费。 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发句话，让质量部门签收这些存在着些许瑕疵的零配件，就会给下游的供应商免去许多麻烦，因此即便是爱信精机这种被丰田入股的公司，也需要讨好丰田公司的领导。 这在汽车行业算是公开的秘密，几乎每个零配件供应企业都存在着公关费用这项开支，所谓的公关费其实就是花钱去打点，让上游的汽车企业接纳自己供应的不合格的配件。一般情况下上游的汽车企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那么较真。 当然了，这其中也是存在着一个前提的，那就是你的零件绝对不能存在着重大问题，否则就算你送再多的礼物、请人家吃最高档的酒席，人家也绝对不可能签收的。 牛小强一听春树对自己的话信以为真，不由暗暗感到好笑。但他表面上却显得很是仗义，笑着点头道：“请阁下放心，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会跟北野信说好话的。” 春树显得很是开心，他瞥了司机一眼，然后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牛小强，丢给牛小强一个“你懂”的眼神，小声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今后还请牛先生多多关照。” 牛小强用手指感受了一下信封的厚度，咧嘴笑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总而言之你放心就是。” 这个时候车子刚好抵达目的地，春树笑着打开车门：“牛先生，请跟我来。” 牛小强在下车的时候把信封悄悄塞进口袋，笑呵呵的跟着春树朝前走，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一栋低矮的两层楼房之前。 春树笑着介绍道：“这里就是爱信精机的研发部所在地。” 牛小强忍不住感叹道：“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爱信精机居然会把研发部设在这么普通的地方，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第1472章 名为参观，实为偷窃 春树解释道：“爱信精机一向都提倡节约成本，因此不仅是研发部，其他的部门的工作环境也都很朴素。” 牛小强微微点头，对于本日企业的经营理念越发的感到佩服。 爱信精机是绝对不会缺钱的企业，盈利能力非常之好。虽然每年挣到的钱比那些国际巨头有些差距，但在中型公司里面也不算少了。 即便如此，人家也没有翘尾巴，该省的地方一向都很节省，这种品质是非常可贵的。 牛小强对爱信精机的节俭作风大大赞扬了一番，听得春树既感到开心又感到自豪。两人一边聊一边往楼房里面走去。 楼房的大门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老年男子端坐在桌子跟前。看到春树带着人进来，这名老年保安先是敬了个礼，然后公事公办的询问道：“春树主管，请您登记。” 春树丝毫都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他老老实实的在登记簿上写明了进入研发部的事由，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保安检查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两张通行证递给两人：“这是通行证，请保管好，出来的时候再还给我。” 春树点点头，把其中的一张通行证递给牛小强。两人佩戴好证件，这才继续往里走。 牛小强对于爱信精机的研发部十分的好奇，他这次前来考察的主要目的是偷取爱信精机的研发技术，与此同时也很想过来见见世面，看看爱信精机的工作环境究竟是怎样的。 春树很是热情地给牛小强当向导，每经过一间屋子，他都会进行详细的介绍。 牛小强一边听一边点头，他的目光总会停留在了办公室的电脑上面，一旦有跟技术相关的资料呈现在眼前，他总会聚精会神的扫视几眼。 仅仅是这几眼，牛小强就已经把显示出来的内容牢记于心。 自从脑袋瓜开窍之后，牛小强就拥有了极其强悍的记忆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厚厚的一本书给背诵下来。 在刚刚抵达美国的一段时间里，牛小强就有几天时间泡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图书馆里面。他用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记下了海量的书面资料，说他是人性扫描仪都不为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牛小强越来越深入到爱信精机的核心研发实验室。这个时候春树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详细的进行解说了，可能他已经意识到了保密的事情。 牛小强对此一点也不介意，他还是老样子，每次进入一个房间，都会把自己所能看到的任何跟技术相关的信息全都默记下来。 春树根本就没察觉牛小强在干什么，在他的眼中，牛小强只是随意的扫视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打死春树也不会相信牛小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看过的内容全都记录下来。 上午十一点，春树带着牛小强参观完了爱信精机的核心实验室。由于是核心实验室，因此春树只是带着牛小强走了一圈就出来了，连讲解的环节都被他给省去了。 春树以为这样就能保守住爱信精机的核心机密，殊不知牛小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走出核心实验室后，春树笑着邀请道：“牛先生，现在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接下来由我做东，请阁下吃顿饭吧。” 牛小强知道这顿午饭肯定会喝酒，他担心喝多了酒会让自己的记忆模糊，把记下来的内容遗忘掉，于是赶忙推辞：“感谢阁下的好意，我等会儿还要跟几个朋友谈事情，就不继续打扰了。” 春树闻言只得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牛先生接下来准备去哪儿？我派辆车送您过去吧。” 牛小强倒没拒绝这个，他嗯了一声：“我还要赶回东京都，麻烦你派人把我送到机场就行了。” 春树笑着点点头，带着牛小强往外走。 牛小强跟在春树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暗想：爱信精机的自动变速箱技术果然厉害，居然都进行到这一步了呢。 红旗研究所也在研究自动变速箱，但由于缺乏技术积累，因此许多细节方面都需要不断地进行摸索和验证，研发的进展相对来说比较缓慢。 爱信精机就不一样了，人家本身的技术积累就已经非常雄厚了，再者又得到了丰田汽车的大力扶持，因此他们很容易就能出成绩。 就在刚才，牛小强亲眼看到了爱信精机正在测试的一台全新变速箱。这台变速箱明显具有极高的成熟度，按照牛小强的话来讲，它都可以直接进行投产了。 爱信精机是丰田的供应商，由于丰田对配件质量的要求很严格，因此爱信精机才会延长测试周期，试图找到这款变速箱可能会存在的问题。 牛小强接着又想：这款很成熟的变速箱我就不打主意了，免得引起纠纷，至于其他的那些有关于变速箱的前沿技术，我就却之不恭的收下了，用它们来提升自己这边的变速箱研发水平，有了这些技术作为支撑，相信红旗研究所的那帮技术员很快就能成长起来了。 任何一款产品，都存在着一个不断向上的阶梯式进步过程。牛小强并不想一上来就搞得惊天动地，他准备从最普通的变速箱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的提升变速箱的研发水平。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完成变速箱技术的原始积累，让研发人员尽可能多的熟悉相关的技术细节。只要打好了坚实的基础，今后就能通过量变引起质变，研发出拥有自主特色的自动变速箱技术了。 春树并不知道牛小强只是转了一圈就收获良多，他十分热情的把牛小强送上车，叮嘱司机一番后笑着跟牛小强挥手道别。 在去机场的路上，牛小强提前给帝国大酒店的客户服务部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提前给自己准备一台性能卓越的笔记本电脑，此外还特地让对方多准备几个移动软盘。 (感谢书友”风间苍月like“”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73章 只看不买 打完电话后，牛小强从口袋里拿出春树送的信封，打开了数了数里面的钞票。 这个信封里面一共装了一百张一万面值的日元钞票，合算起来一共是一百万日元。 这笔钱在本日也不算少了，相当于高级白领两个月的工资。牛小强忍不住暗笑：等我忙完了正事，就带着于姐好好地玩一玩，就用这笔钱支付相关的开销吧。 一路无话，牛小强回到帝国大酒店后让人送来了一份牛排。这一次他倒没有再去体验被四个美女喂食的高级享受，而是迅速的吃完了牛排。 接下来牛小强打开酒店特地为他准备的高级笔记本电脑，把自己在爱信精机看到的内容全都输入到了移动软盘里面。 这项工作一共花了牛小强两个钟头的时间。主要是画图有点繁琐，占用了很多时间。 牛小强趴在电脑前忙活的时候，于思梅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牛小强忙活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 等到牛小强点击保存，伸懒腰的时候，于思梅这才开口：“小强，你刚才输入的内容全都是你靠着脑袋死记下来的吗？” 牛小强点点头：“嗯，这一次我可谓收获颇丰，搞到了不少非常前沿的变速箱技术，有了这些技术作为支撑，方氏汽车就能发展出具有自己特色的变速箱技术体系了。” 于思梅忍不住震撼道：“你的记忆力真是太惊人了，这要是说出去，只怕会把其他人给吓死啊！” 牛小强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了，牛小强一看还有时间，于是提议道：“于姐，趁着天还没黑，我带着你出去逛逛街吧。” 于思梅惊喜道：“好啊，咱们这就出发吧！” 于思梅难得有机会逛街，因此才会变的如此激动。 牛小强见状哈哈一笑，拉着于思梅往外走去。 两人刚刚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雅美。 雅美很是恭敬的询问道：“不知牛先生要去哪里？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牛小强和于思梅对于东京都不熟悉，由于担心迷路，他微微点头道：“我们准备出去逛街，你能不能给我们当向导？” 雅美立马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我很乐意为两位效劳，不知两位是准备去购物还是想去看看东京的人文风貌？” 牛小强扭头问道：“于姐，你是想去购物还是想去看看这里的人文风景？” 于思梅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咱们边走边看吧，如果遇到喜欢的东西就去购买，遇到好看的风景就停下来看看。” 牛小强点点头，把于思梅的话用英语翻译给雅美听。 雅美听完之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知道了，请跟我来。” 雅美带着两人乘坐电梯下楼，本来她想叫一辆车载着大家出去玩，不过于思梅却拒绝了这个提议，雅美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步行带着两人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外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即便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行人也显得有些拥挤。 三人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前行，雅美一边走一边给两人介绍沿街的商铺。于思梅对于所谓的世界名牌很感兴趣，每次遇到名品店，她都会停下来多看几眼。 刚开始的时候雅美还以为于思梅跟绝大多数女人一样，对世界知名的奢侈品品牌很感兴趣。但是接连看了好几家奢侈品店，于思梅始终都只看不买，这让雅美颇感诧异。 于思梅是牛小强的女伴，雅美可不相信牛小强会差钱，她更不相信牛小强会对自己的女伴小气，舍不得为她购买奢侈品。既然这个女人不想买奢侈品，那她为什么还要停下来观看呢？ 在经过第四家奢侈品店的时候，雅美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牛小强笑着回答道：“雅美小姐有所不知，这位于小姐是一家服装企业的老板，她之所以停下来观看这些名牌服饰，主要是想学习一下人家的设计风格，好为自己的服装品牌提供一些借鉴。” 雅美听到这话有点傻眼，她在帝国大酒店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一个人大概是个什么身份，她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她的眼里，于思梅最多也就是个性格很温柔的花瓶，是牛小强用来排解寂寞的工具罢了，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把于思梅跟老板这个身份联系到一起。 雅美见过的老板都有那么一股子气势，即便是再低调的老板，也会偶尔流露出上位者的自信和自傲。于思梅却不同，她的身上只有女人的婉约和柔弱，连一丁点的其实都不具有，话说这样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成为老板的啊？ 牛小强似乎看出了雅美的想法，笑着解释道：“于小姐是个很善良的人，她管理企业靠的不是老板的权威，而是真诚。” 雅美哦了一声，询问道：“不知于小姐的企业叫什么名字？规模大吗？” 雅美并不是很相信牛小强的话，在她看来于思梅的公司规模应该很小，也只有小公司的老板才不会讲究权威，因为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光靠善良和真诚是不行的，如果在员工面前没有权威可言，这样的企业是不可能长久的。 雅美是按照本日的企业来思考的，在本日的企业当中，等级观念非常森严，下级对待上级必须表现出足够多的尊重，见到老板的时候除了尊重还需要恭敬。 在中国就不一样了，中国人更加注重感情，虽然很多企业也很讲究领导的权威，但讲究更多的还是感情。 这主要是因为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不管是谁，你想要在这个大环境里生活，就必须适应大环境。如果你颠倒了主次，即便你能收获成功，你也会变成一个孤家寡人，这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来说是一种很可悲的结果，只要不是性格太孤僻的人，一般都不会期望自己沦落到这步田地。 (感谢书友”风间苍月like“”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74章 赌一把也未尝不可 牛小强再一次猜到了雅美的想法，笑着回答：“于小姐的服装企业名叫戴安娜服装公司，目前拥有三百多位职工。” 他说到这里补充道：“于小姐这次准备跟着我去美国，她想在拓展美国市场。” 三百多人的企业在本日算是中型企业，雅美心中暗想：企业的规模还算可以，不过这种规模的企业哪里来的实力去开拓美国市场？依我看牛先生肯定帮助了她。 雅美想到这里不再多问，继续承担起了向导的角色。 让雅美感到意外的是，于思梅凡是路过内衣店的时候，总会跑进店里仔细地查看衣服的款式。她还以为于思梅是想购买几套内衣，结果于思梅仍然是只看不买。 于思梅这是想给自己的内衣设计工作提供一些灵感，雅美并不知道戴安娜制衣长还有内衣产品，对于于思梅只看不买的行为颇感诧异。 牛小强懒得跟她解释，每次于思梅进入内衣店的时候，他都会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雅美见状也只好跟牛小强一样耐着性子等待。 三人一直从下午逛到晚上九点半，于思梅一共只买了两条裙子和三双凉鞋。本来她想给牛小强也买几套衣服，不过却被牛小强婉拒了。 牛小强的衣服已经很多了，继续买的话他根本穿不完。 晚上十点，三人步行回到酒店。于思梅倒还好，牛小强却累得双腿酸疼。 享受了按摩服务后，牛小强美美的睡了一觉。 接下来的两天牛小强继续陪着于思梅逛街游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张广茂终于抵达了本日。 牛小强坐着酒店的车前去接机，在返回酒店的路上，他询问起了具体的情况：“张叔叔，部里的问题是不是已经解决了？领导们有没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 张广茂微微点头：“我跟丁红强一起出的面，好说歹说总算是说服了领导，至于特殊的要求，这个还真有，领导不允许我们以江北油田或者津南石化机的名义开展国外的业务，为此我只能临时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名字叫做亚洲石油公司，这家公司暂时还只是一个空架子，小强，你有没有兴趣入股啊？” 牛小强闻言露出迟疑的神色：“张叔叔，部里的领导允许私人入股吗？” 张广茂听到这话就来气：“你是不知道，那帮人真的能把人给气死，他们只允许江北油田出资一百万人民币，说什么部里现在正在搞大项目，不能浪费国有资产，你说这不是扯淡吗？一百万人民币能够干嘛的？连一套最便宜的勘探设备都买不了啊！”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说到底他们还是不太同意这个合资计划，因此才拐弯抹角的给咱们设下限制啊。” 张广茂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我只能找你帮忙了，这个项目还是很有搞头的，一旦成功的话，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了不得的资本，当然了，你也可以收获巨大的利益，小强，你跟叔叔说个准话，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张广茂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不惜拉着丁红强一起去恳求领导批准，就是因为他看出了这其中的巨大好处。只要这次合作能够成功，他就可以拥有巨大的成绩，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绝对是莫大的助力。 至于能不能成功，张广茂觉得希望还是挺大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卖力。 在张广茂看来，特沙那种地方可谓是遍地石油，拉英的父亲之所以没能找到石油，一来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运气确实是差了一些，二来可能是因为他们聘请的勘探队没有卖力工作。 运气这种东西张广茂没办法选择，但他却对江北油田的勘探队非常有信心。这支勘探队经验老到，队员都是国内最早的一批石油勘探人员，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吃苦耐劳的劲头，都远非国外的那些少爷羔子可以相比的。只要把他们派到特沙去，根本不需要对他们下达命令，他们自己就会拼了命的干活。 牛小强对这次的合作也算是比较重视，如果能够勘探到石油，他就能获得巨额的利润分成，并且还能对勘探出来的油田兜售他自己研发的双驴头采油机。除此之外，他还能借此对张广茂今后的发展提供巨大的助力，这算是一箭三雕了。 如果不成功，牛小强的损失也并不是太大，不过是三百万美元的资金投入罢了，这笔钱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处于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牛小强是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的，他之所以愿意投资三百万美元参与这个计划，主要是因为成本非常低。毫不夸张的说，牛小强需要付出的成本简直低到了离谱的地步。 其他人想要涉足石油开采这个行当，至少也要三亿美元才行，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一般的小老板根本玩不起。 牛小强现在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拉英的爸爸已经帮他解决了准入资格的问题，核算下来单单这一项，就为牛小强节省了两亿多美元的资金。 现在牛小强只需要花费三百万美元就能拼一把，一旦成功，他就能收获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利益，这相当于用少量的钱去搏一座金山，牛小强当然是很乐意赌一把了。 牛小强觉得人不是不能赌博，只要条件合适，赌一把也未尝不可。 此刻听了张光茂的入股邀请，牛小强呵呵一笑：“张叔叔，还差多少钱您尽管开口，我保证没有二话。” 张广茂知道牛小强在国外挣了一些钱，至于究竟挣了多少，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思考了片刻，然后开口：“其他的到好说，主要是勘探设备有些昂贵，即便是咱们国内自行生产的勘探设备，一套的售价也要两千多万人民币，当然了，这是市场零售价，如果我们去找丁红强的话，他肯定会按照出厂价卖给咱们，不说多，便宜个一两百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感谢书友”风间苍月like“”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75章 持股比例提升到百分之四十 张广茂担心牛小强觉得这个价格有点高，于是立马补充道：“你要是觉得花费太多，咱们还可以购买老式的石油勘探设备，这些玩意虽然老旧，但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按照我了解到的情况，一套老式石油勘探设备的售价大概为三百万人民币左右，津南石化机就有好几套没有卖出去的存货，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丁红强两百万就能卖给咱们。” 牛小强听懂了张广茂的意思，张广茂这是想让他把购买勘探设备的资金空缺给填补上，这笔钱算是入股的本金。 江北油田毕竟是国有企业，只要是国有企业，想跟私人合伙做生意，都存在着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国有企业的持股比例不能低于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牛小强出再多的资金，他最多也只能跟江北油田各自持有合资公司一半的股份。 牛小强虽然不喜欢吃亏，但这个亏他不得不吃，否则这件事根本没办法实行。 只见他微微一笑：“张叔叔，我总觉得私人入股目标太明显，这对于我来说不是太好，要不我以外国公司的名义跟江北油田展开合作吧，至于我之前承诺过得三百万美元投资，依然作数，您觉得如何？” 牛小强前面的话很好理解，他这是想保持低调。 私人跟国有企业展开合作的事情在国内还没有发生过，一旦他以个人的名义入股合资公司，那未免太过招摇，这不符合牛小强一贯低调的作风，会给他带来虚度不必要的困扰。 后面的这番话是在暗示张广茂，双方之前确定的股权关系不能更改。 按照之前确定的股权分配方案，牛小强将占有特沙油田总股份的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由拉英的家族和江北油田平均分配。 如果牛小强跟江北油田合资成立新的公司，牛小强就将拥有这家公司一半的股份，反映到总股份上，相当于牛小强持有的股份将会从原来的百分之二十上升到百分之四十，江北油田持有的股份将会从百分之四十下降到百分之二十，这相当于牛小强和江北油田互相调换了股权，他今后可以收获到的利益增加了一倍。 如果牛小强以合资的名义跟江北油田共同持有特沙油田百分之六十的总股份，那就相当于他个人只能占有特沙油田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等于说他所能收获的利益降低了四分之一，这就太吃亏了。 正因为如此，牛小强才会提前堵住张广茂的嘴巴，杜绝对方想要跟自己共同持股特沙油田的提议。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可能，张广茂还并未流露出这个意思。不过牛小强心思缜密，他不想等到对方提出来的时候再拒绝，这多少会让对方挂不住面子，还不如把可能提前扼杀在摇篮中比较稳妥。 别说，张广茂还真有这样的打算，一听牛小强说出来的这番话，张广茂不由苦笑道：“你这家伙，真是鬼精得很，叔叔还没开口，就被你给堵了回来，算了算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反正你出的钱比江北油田多得多，叔叔要是还想着占你的便宜，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牛小强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张广茂坚持不退让的话，他还真的不好处理。一听张广茂打消了共同持股的主意，牛小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既然如此，咱们先把合同签了吧，先明确了合资公司的股权后，咱们再去找拉英签订总最终的合同。” 张广茂笑着点头，然后问道：“你准备私人出资多少钱啊？” 牛小强立马回答：“我准备私人出资六百万人民币跟江北油田成立合资公司，这笔钱可以购买三套老式的石油勘探设备，到时候叔叔可以组织三只勘探队伍去特沙开展工作，这样一来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张广茂哈哈一笑：“江北油田正好只有三只勘探队，我把他们全都派到特沙去。” 牛小强叮嘱道：“张叔叔，特沙那边的气候比江北油田恶劣许多，你别忘了提醒勘探人员注意身体，最好让他们多携带一些驱除蚊虫和防暑的药品。” 张广茂一摆手道：“放心吧，叔叔可不是一个马虎的人，这些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这就好，除此之外，我还希望叔叔能够尽快把人手和设备托运到特沙去，最好现在就给国内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展开行动，至于资金方面的问题，你提供一个账号给我，我这就去给你转账。” 现在距离勘探期限结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如果不加快行动速度，很有可能会错过期限。 张广茂对此十分清楚，他立马点头：“没问题，我这就给国内打电话。” 牛小强把卫星电话递了过去，张广茂拨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勘探队的总负责人的。张广茂让这位负责人先带着人手去津南石化机提三套勘探设备，然后直接在津南码头乘船赶往特沙，后续会有拉英家族的人接待他们。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丁红强的，张广茂让丁红强先把三套勘探设备赊给自己，自己回国后会第一时间付账。 打完电话后，张广茂把卫星电话还给牛小强，并且报出一个银行账号给牛小强：“小强，这是我特地为合资公司申请的银行账户，开户行在国内，你现在只怕是没办法转账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个简单，我给方氏集团的财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先把钱转给你，后续等我回国了再还钱给他们就行了。” 张广茂知道方东平跟牛小强是什么关系，牛小强找公司借六百万人民币不存在任何问题。 他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牛小强也不耽搁，当着张广茂的面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牛秋香，牛小强并未解释详细的情况，只是说自己正在谈一个项目，需要转六百万人民币给江北油田下属的公司，这笔钱算是自己借的，回国后就会偿还。 感谢书友“风间苍月like”的大气1000赏！鞠躬！ 妙书屋 ， 第1476章 亚洲石油公司 在方氏集团内部，只有两个人拥有无限调动资金的权力，一个是方东平，另一个就是牛小强。早在公司成立的时候，两人的这项特权就已经明确过了，因此牛秋香没有任何疑问，立马点头答应：“好的，你把对方的账号报给我，我这就去办。”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张广茂提供的账号报给了牛秋香，确认无误后挂断了电话。 张广茂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微笑着问道：“小强，你准备以哪家外企的名义跟江北油田展开合作？” 牛小强早就想好了，他立马回答：“就以查尔斯投资有限公司的名义吧，这家公司的老板跟我很熟，借人家的名号用用是不会存在什么问题的。” 张广茂点点头：“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行。” 两人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抵达了帝国大酒店。牛小强早就给张广茂开好了房间，他跟于思梅住的是总统套房，给张广茂开的只是普通的商务间。 这倒不是说牛小强小气，不舍得花钱，而是因为张广茂来之前就特地叮嘱过他，让他不要给自己预定太好的客房，免得别人说闲话。 张广茂这次是公费出差，所有的开支都可以报销，如果花的钱太多，就会损害他一直以来构建的良好形象。 牛小强下车后直接带着张广茂进入了他提前预定的商务间，然后两人当面起草了合资公司的协议书。经过检查确认无误后，张广茂和牛小强各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根据合同的规定，江北油田将出资一百万人民币，外加人力资源，占有合资公司一半的股份，查尔斯投资有限公司以六百万人民币现金入股的方式，占有公司另一半的股份。 这家合资公司的名字叫做亚洲石油公司，这个名字是张广茂取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估计是借鉴了亚洲机械厂的例子，想讨个好彩头。 亚洲机械厂刚成立的时候一文不名，除了牛小强和方东平之外，谁都不看好它。但到了现在，还有谁敢轻视亚洲机械厂？ 张广茂想要沾点光，或者说他想沾点运气。既然亚洲机械厂能够获得巨大的成功，那么亚洲石油公司应该也能收获成功吧？ 石油勘探这个行当确实需要运气，只要运气好，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勘探到石油。如果点子背，即便是在已经勘探到了大型油田的区域，你也找不到半点油星子。 牛小强对于公司叫什么名字没有任何意见，合同签好之后，他立马拨打了拉英的私人电话。 拉英这几天一直都呆在本日，接到牛小强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富士山游玩。 拉英在电话中表示自己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帝国大酒店，估计两个小时就能抵达。 牛小强提醒她注意安全，这才挂断了电话。 趁着还有时间，牛小强带着张广茂去帝国大酒店的高档餐厅品尝了一下本日的寿司和高级料理，此外还点了好几瓶清酒。 这顿饭于思梅并未参加，主要是于思梅自己不想来，她不仅不想参加，还特地叮嘱牛小强，让他不要透露自己身在本日的情况。 牛小强知道于思梅脸皮薄，不想搞得太尴尬，因此他也没有勉强。 两人边吃边聊，吃完了大餐后又去茶室坐着品茶。 过了不到两个小时，牛小强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听到了拉英的声音：“牛小强，我已经到达酒店了，你现在在哪儿？” 牛小强报出了楼层和房间号，不到五分钟，茶室的门被人敲响：“我是拉英，可以进来说话吗？” 牛小强笑着起身打开了房门：“拉英小姐的速度真够快的，赶紧进来喝杯热茶吧。” 拉英原本正在富士山泡温泉，由于赶时间，她连行李箱都没来得及带上，因此身上只穿着一套比较单薄的运动服。 本日的气温有点低，要不是酒店里面安装了空调，只怕拉英会被冻得打哆嗦的。听了牛小强的话，拉英搓了搓手道：“你可真够体贴的，在喝茶之前，还请你帮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吧。” 牛小强点点头，关上房门后开口道：“这位是中国江北油田的一把手，他叫张广茂，张叔叔，这位就是拉英小姐，她可以全权代表自己的家族企业跟咱们签合同。” 拉英的年纪比牛小强只大一岁，张广茂一看拉英如此年轻，不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真是没想到，拉英小姐居然如此年轻。” 拉英懂得中文，水平还算可以。她大概听懂了张光茂的话，用蹩脚的汉语回答道：“张先生好，您过奖了。” 牛小强在一旁补充道：“张叔叔，拉英小姐跟我一样，现在还是一名大学生，她也在麻省理工就读，算是我的校友。” 张广茂越发的感到吃惊，一个劲的感叹道：“拉英小姐可真厉害，居然能考入麻省理工学院，比我的闺女——” 张广茂原本想说拉英比他的闺女厉害多了，可是一想到张小兰也已经进入了麻省理工，他话说到一半立马打住，改口道：“跟我的闺女一样的优秀。” 拉英好奇道：“难不成张先生的女儿也在麻省理工念书？” 张广茂倒也没有隐瞒，他笑呵呵的看向牛小强：“我的闺女是牛小强帮忙介绍到麻省理工的，你们三个都是校友。” 拉英早就知道牛小强在麻省理工拥有着十分强大的人脉关系，因此听到这话她并不感到意外，真正让她重视的是牛小强跟张广茂的交情。 如果两人不是关系特别好，牛小强绝对不可能帮这个大忙的。 拉英笑道：“早就听牛小强说他跟张先生是老朋友，现在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是非同一般啊。” 张广茂心说：我把闺女都搭进去了，关系当然很不一般了。 两人客套几句后，牛小强招呼拉英和张广茂落座，随后他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拉英。 感谢书友“风间苍月like”的大气1000赏！鞠躬！ 第1477章 签订最终合同 趁着拉英喝茶的时候，牛小强笑道：“拉英小姐，张先生已经处理好了国内的事情，并且已经派出了专业团队赶往特沙，如果你们家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把合同签下来，然后实行勘探计划了。” 拉英巴不得早点展开勘探，时间对于她们家来说非常紧迫。闻听此言拉英喝了一大口茶，然后她放下茶杯，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早就拟定好的合作协议递给牛小强：“这是我按照之前商议的细节提前拟定好的合同，好请两位过目，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牛小强迅速的把合同浏览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合同不存在任何问题，张叔叔，咱们这就签字吧。” 没多大功夫，三人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合同一共有三份原件，每份原件都具有相同的法律效力。 表面上来看，股权的分配还是按照拉英的家族四成、江北油田下属的亚洲石油公司四成、牛小强两成来分配的，实际上牛小强持有的真实股份跟拉英的家族相同，都是百分之四十。 牛小强并未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拉英，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反正股权的转移只限于他和江北油田之间，没有对拉英的家族造成任何影响。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合同签完后，拉英笑着站起身：“为了庆祝咱们之间的合作步入实质性阶段，不如由我做东，请两位去喝一杯如何？” 牛小强和张广茂刚吃完饭，再吃的话可能会撑着，因此两人笑着婉拒了拉英的好意。 拉英一听两人刚刚吃过饭，也就不再勉强，她把合同装进挎包，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抓紧时间回家里一趟，后续的勘探工作咱们电话联系吧。” 张广茂组织的勘探队并不熟悉特沙那边的情况，因此必须要拉英家族的人进行接待。张广茂和牛小强都不想耽搁时间，于是纷纷点头认同，随后一同把拉英送到门外。 拉英离开后，张广茂询问道：“小强，回国的航班最快什么时候有？我想亲自去津南港口，送一送勘探队。”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张叔叔，明天早上才有飞往国内的航班，你就别这么着急了，还是安安心心的在本日住一晚吧。” 他说到这里一摆手道：“走，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本日的温泉吧。” 本日的温泉全球知名，来本日的游客基本都会泡泡温泉。 张广茂一听自己明早才能回国，也就不再那么心急。他跟着牛小强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道：“小强，在本日泡温泉很贵的吧？”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张叔叔，你只管安心的泡温泉就行，所有的开销全部由我承担，我虽然不算是太有钱，但请你泡个温泉还是没啥问题的。” 张广茂笑着道了声谢，他原本以为牛小强要带着自己去外面泡温泉，不料牛小强直接带着他坐电梯来到了酒店的另一层，张广茂还在疑惑的时候，牛小强就笑着解释道：“帝国大酒店有室内温泉，泉水和矿石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使用一次辞职后就会更换，因此我们不需要大老远的跑出去泡温泉。” 张广茂听得一愣一愣的，呆了一下他才问道：“在这里泡温泉一定很贵吧？” 牛小强拉着张广茂往前走：“我刚才说过了，所有的开销都由我来承担，叔叔就别为了钱的事情纠结了。” 张广茂只得闭嘴，很快就被牛小强带到了一个小型室内温泉。 接下来张广茂好好的享受了一下本日的温泉服务，除了泡澡之外，酒店还特地安排了两个身穿民族服饰的美女给他们搓背按摩。 张广茂还以为这是泡温泉应有的服务，他一边享受服务一边感叹道：“难怪来本日的人都喜欢泡温泉，这么高档的享受，谁不喜欢啊？” 牛小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暗想：在这里泡一次温泉需要花费五十万日元，这还不包涵人工服务费，一般人又怎么消费得起？ 泡完温泉后，牛小强和张广茂各自回回房歇息。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牛小强把张广茂送到了机场。送走了张广茂之后，牛小强本来还想带着于思梅在本日玩两天，不料于思梅却说前两天已经玩够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牛小强见她神色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两人收拾了一下行装，当天上午就乘坐航班飞往美国。 凌晨时分，飞机平稳的降落在波士顿，牛小强提前给先一步到达美国的谢军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机。 谢军这段时间并未跟在牛小强身边，因为牛小强给他安排了另一项任务，那就是去非洲考察。 按照牛小强跟史密斯的约定，只要确定了金矿的存在，牛小强就可以跟史密斯签订借款合同。合同金额一共是两千万美元，为了借到钱，史密斯将把他发现的一座金矿的百分之二十的所有权转让给牛小强。 牛小强本来还想找个懂得矿物学的人去非洲实地验证一下，结果找来找去始终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懂的矿物学的人不是没有，但这类人牛小强信不过。 对于牛小强来说，这种事情的第一要素就是保密，如果泄露了金矿的秘密，搞不好就会有人打歪主意。 思来想去，牛小强最终决定让谢军去非洲走一趟。 时隔多日不见，谢军看起来比以前稍微黑了一点。两人见面后互相打了个招呼，随后谢军开着牛小强的越野车直奔牛小强的游艇而去。 牛小强不可能把于思梅安排在自己租来的房子里住，不然的话他跟凯琳娜之间的事情就会被于思梅知道。虽然于思梅不可能多嘴，但牛小强的面子多少会挂不住。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把于思梅安置在游艇上。 车子抵达码头后，牛小强伸手指了指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庞然大物介绍道：“于姐，这就是我的私人游艇，是不是很气派啊？” 感谢书友“风间苍月like”的大气1000赏！鞠躬！ 第1478章 回到美国 来美国之前，于思梅就已经得知了您消消气拥有私人游艇的事情。她原本以为游艇只是稍微大一点的渔船，没想到亲眼看了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错得太离谱了。 于思梅傻愣愣的看着体型庞大的丽娃游艇，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小强，这……这真的只是一艘游艇？” 牛小强笑着反问：“不然你以为它是什么？” 于思梅感叹道：“这也太大了吧？你要是不跟我说，我还以为这是一艘军舰呢。” 牛小强哈哈一笑：“走吧，我这就带你去参观一下这艘军舰。” 谢军早已搭好了跳板，等到牛小强带着于思梅登上游艇，谢军立马把跳板拆掉，随后他回到车里，准备在车里休息。一旦出现任何情况，谢军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于思梅一整晚都没睡觉，这艘游艇的豪华深深的震撼到了她，她想要拥有一艘自己的游艇的想法变得更加强烈了。 牛小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因此他并未陪着于思梅熬夜。于思梅还在感叹的时候，牛小强就躺在游艇顶层的酒吧里面睡着了。 于思梅没有打扰牛小强休息，她趁着牛小强睡觉的功夫把游艇逛了个遍。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于思梅给牛小强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食材都是谢军提前准备好的，牛小强吃早饭的时候笑着说道：“于姐，我这两天有点忙，你的事情等我忙完了再安排行吗？” 于思梅笑着点头：“没问题，等你忙完了再说吧，如果你实在是抽不开身，可以给我安排两个靠得住的人，带我去纽约也行。” 牛小强想了想，随后点点头：“估计我是很难抽出时间的，还是找人带你去纽约吧，嗯，就让谢军的女朋友陪你去，她的中文水平很是不错，也很有商业头脑，算是最恰当的人选了。” 于思梅诧异道：“谢军搞对象了吗？” 牛小强点点头：“是啊，他的对象是一个美国姑娘，名叫卡洛琳，为人很是不错。” 于思梅不再多问，点点头陪着牛小强吃早餐。 吃过早饭后，牛小强叮嘱道：“于姐，你就在游艇上带着，如果遇到事情，可以用这部对讲机呼叫我。” 牛小强配备的是军用级别的对讲机，通讯距离非常远，只要他不离开波士顿，于思梅就一定可以呼叫到他。 于思梅笑着答应，目送着牛小强离开。 牛小强跟谢军直接驱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厦，他想先了解一下猎人公司跟哈里伯顿的官司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个官司关系到三亿美元的赔偿金，由于数额巨大，因此牛小强不得不重视起来。 凯琳娜正在办公室里审核文件，她的秘书只跟牛小强见过一面，一看牛小强来了，这位秘书立马站起身相迎。 凯琳娜曾经交代过自己的秘书，只要牛小强来了，不管她在干什么，都要第一时间把牛小强带进来跟自己见面。 “牛先生好，凯琳娜总裁正在审核文件，您可以直接进去见她。” “好的，多谢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凯琳娜的总裁办公室。 凯琳娜身穿一套米黄色的套裙，头发高高盘起，看起来颇为干练。 她一看牛小强来了，立马放下手头的文件，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牛小强如实回答道：“昨天晚上就到了，于思梅跟我一起来的，她想考察美国这边的市场，准备在美国设立专卖店。” 凯琳娜哦了一声，并未多问关于于思梅的事情，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牛小强：“我知道你想要了解什么，这是猎人公司为了打官司准备的材料，你看看吧。”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拿起文件仔细的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吩咐道：“就按照这上面的规划实施吧，聘请律师团队的钱直接从公司的账户里支付，如果不够的话你跟我说一声。” 凯琳娜微微一笑：“猎人公司的营业状况非常良好，不存在缺钱的情况，你安安心心的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就行，这件事由我亲自跟进，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牛小强对凯琳娜的能力自然是很信任的，他也不多话，跟凯琳娜闲聊几句后起身离开。 牛小强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目前帕卡德汽车公司正在进行两个大项目，第一是组装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第二个是修建汽车工厂。 牛小强抵达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时候，山姆正跟伯纳教授一起探讨着什么问题，两人的身边站着伯恩等人。 牛小强笑着走到跟前：“不知两位在探讨什么问题啊？我能参与进来吗？” 大家一看牛小强突然出现，全都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寒暄过后，山姆这才话归正题：“我刚才正在跟伯纳探讨一个技术细节，在你出现的的时候，我们基本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牛小强对于两人的实力还是很放心的，闻听此言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伯恩，你们几个这段时间收获如何？” 伯恩这段时间一直都跟着山姆和伯纳学技术，他们的底子本来就很好，外加都是脑袋瓜比较聪明的人，因此收获非常之大。 还没等伯恩开口，山姆就笑着替他做出了回答：“他们几个非常不错，我很满意。” 对于牛小强来说，有山姆的这句话就足够了。 他笑着点点头，看向了车间角落里面的几个大木头箱子，询问道：“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组装完成没有？” 这次仍然是由山姆作答：“我们已经完成了重要部件的组装和调试工作，总体来看还算是比较良好，没有出现技术方面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把这些部件组装成生产线会不会一样不存在技术方面的问题。” 他说到这里补充道：“你之前跟我交代过，让我不要忙着完成整体组装工作，因为后续还要拆分，这会造成零部件不必要的损耗。”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 第1479章 召回老工人 自动化汽车产线规模庞大，主要的组成设备就有三十多个，如果把它们全部组装起来，这既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同时也会对零配件造成一定的损耗，因此牛小强在回国之前就吩咐过山姆，让他不要进行这种操作。 当然了，牛小强对自己研发的技术很有信心，这也是他觉得没必要进行总线测试的原因所在。 此刻听了山姆的回答，牛小强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山姆大叔，方氏汽车将会设立三条自动化汽车产线，最迟明年就要形成生产力，因此我们现在需要加紧时间干活，不知你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山姆早就得知了方氏汽车的投产计划，他很是爽朗的笑道：“你放心吧，我早就做好了相关准备，甚至连零部件的采购清单都已经罗列了出来，就等着资金到位进行采购了。” 牛小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提前预为之所，不会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再手忙脚乱的展开工作。 他跟着哈哈一笑：“资金的事情我来解决，最迟明天就能到位，到时候需要山姆大叔全程跟进，带领团队去中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山姆笑着摆摆手：“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保证不会出问题，你既然回来了，就跟我去看看帕卡德吧，他那边也是进展神速啊。” 帕卡德目前正在负责筹建汽车工厂的事情，牛小强一边笑一边跟着山姆往前走，两人很快就走出了车间的后门。 刚才来的路上牛小强就看到了车间后面烟尘四起，他猜测建设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此刻亲眼一看，牛小强赫然发现情况比自己预计的还好要。 在帕卡德的努力下，帕卡德汽车工厂的进展十分神速，看上去工程都快要进入收尾阶段了。 牛小强吃了一惊：“山姆大叔，帕卡德到底是怎么干活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啊？” 美国人可没有加班的习惯，加上又有工会的存在，因此美国的基础设施建设进度一向都比较缓慢。比如说在中国一个月就能完工的工程，在美国可能三个月都干不完。也难怪牛小强在亲眼看到了帕卡德汽车工厂的建设速度后会如此吃惊了。 山姆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在工程正式开工之前，帕卡德那小子先干了这样的一件事——他通过各种渠道跟帕卡德汽车公司以前的老工人取得联系，然后告诉了他们公司即将重生的消息，并且许诺只要他们愿意回到公司继续干活，公司就会无偿给他们购买养老保险，让他们能够安度晚年，除此之外，他还承诺会给这些老员工的子女安排工作，工资会比同行业者高出至少百分之十，有了这么多的优惠条件，以前的那些老职工自然是纷纷响应号召，他们都对帕卡德汽车公司很有感情，来到公司后不需要帕卡德吩咐，他们就主动要求加班，正因为如此，所以新工厂的建设速度才会如此惊人。” 牛小强听了这番话后眉头皱了起来：“山姆大叔，我原则上并不反对帕卡德召回老工人的做法，但对他承诺的优惠条件却不能认同，咱们是开公司的，需要根据市场规则来办事，帕卡德承诺的条件明显会大大增加公司的支出，这种事情他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牛小强确实是有些生气，帕卡德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就算帕卡德想要补偿公司的那些老职工，最起码也要跟牛小强商量一下吧？牛小强才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在公司内部拥有绝对的决策权，帕卡德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论换成是谁，估计都不会感到愉快的。 山姆一听就知道牛小强很不高兴，他笑着解释道：“老板，你误会帕卡德了，他可没有损害公司的利益。” 牛小强露出迟疑的神色：“此话怎讲？” 山姆回答道：“帕卡德提出的所有优惠条件产生的额外开支，都将用他的股份分红进行支付，也就是说他将以个人的名义弥补这笔开支，不会占用公司的一美分利益，当然了，安排工作岗位的事情他没有提前跟你说明，这是他的不对，希望你能够原谅他，同时也体谅一下他身为老帕卡德的儿子所背负的使命感。”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了帕卡德这样做的动机，说白了他是想肩负起自己的姓氏所代表的荣光。那些老工人跟着他的父亲打拼了几十年的时间，最终公司却破产倒闭，让许多工人失去了生活的来源，连养老都成问题。 帕卡德对这些情况一直都很清楚，以前的他虽然很想弥补这些老工人，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这个能力，所以才会主动去联系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老职工，给他们一个最完美的人生结局。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帕卡德甚至不惜把自己应得的股份分红都贡献了出来，由此可见他的坚决和无私。说到底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弥补他父亲的过失，同时也是为了重塑帕卡德家族的荣耀。 牛小强呆立片刻后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些年来帕卡德背负的东西太多了，现在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去面对一切了，我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和做法，至于这些优惠条件产生的额外开支，公司和他个人各出一半吧，免得他把钱都花光了，今后搞对象都成问题。” 帕卡德只拥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公司还并未步入正轨，因此他每年能够拿到的分红并不太多。他现在还是单身，如果不存点钱，今后还怎么娶媳妇过日子？难不成要让帕卡德家族在他的手里戛然而止吗？ 山姆听到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牛小强看得一头雾水：“山姆大叔，你干嘛发笑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80章 帕卡德汽车工厂的建设进展 山姆继续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牛小强的疑问：“老板，你刚刚回来，还不了解情况，实话跟你说吧，帕卡德那小子已经找到对象了，对方一点都不嫌弃他没钱，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日子呢。” 牛小强面露喜色：“是吗？这个女人是谁啊？” 山姆笑着回答道：“她就是你带回来的王美丽。” 牛小强有点傻眼：“你说什么？帕卡德和王美丽走到一起去了？？这……王美丽的女儿都那么大了，帕卡德能够接受吗？” 山姆哈哈一笑：“帕卡德非常能够接受这点，他说自己娶了个老婆还能额外的赠送一个孩子，绝对是赚大发了呢。” 牛小强听到这话哦了一声，他这才意识到帕卡德是个美国人，美国人的思想要比国内开放得多，因此帕卡德会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奇怪。 “哟，你们在聊什么啊，居然聊得这么开心？”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身穿工作服的帕卡德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笑着回应道：“我们在聊跟你有关的话题，你可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人生伴侣了，恭喜恭喜啊。” 帕卡德丝毫都没有不好意思，他很是坦然的笑道：“王美丽是个好女人，按照你们中国话来讲，能够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帕卡德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老板，你回国的这段时间，我干了几件越权的事情，具体来说是——” 牛小强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道：“山姆大叔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并不反对你这样做，但如果还有下次，请你必须尊重我。” 帕卡德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你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牛小强微微点头：“我能够理解你维护家族荣誉的心情，经过我的慎重考虑，我决定由公司来承担你制定的那些优惠条件所产生的一半开支，剩下的一半由你个人支付。” 帕卡德愣了一下才感动道：“多谢老板的支持和帮助！” 牛小强笑了笑：“走吧，带我过去看看具体的施工情况。” 帕卡德立马点头：“好的，请跟我来。” 山姆一看帕卡德来了，笑着开口道：“有帕卡德在，我就不参合了，还是回去赶我自己的工作去吧。” 牛小强和帕卡德笑着点头，目送着山姆离开，随后两人一同走进了正在施工的厂房。 这些厂房并不是新建的，而是由仓库进行改建二来。仓库是帕卡德花钱购买的，一共只花了几十万万美元，算是非常廉价了。 这些仓库的占地面积有好几千平米，如果把仓库周围的空地面积也加入进来，总占地面积超过了两万平米。 帕卡德早就把这一整块地皮全都买到了手里，把整个仓库区域连接成了一整块，这一整块土地就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汽车工厂用地。 由于帕卡德汽车公司今后主要生产高端产品，因此对于产能的要求并不太高，先期只准备设立一条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所以汽车工厂的用地情况算得上是非常富余了。 即便今后会增设汽车产线，多出来的土地也绝对够用。按照牛小强的估计，这么大的一片土地，足够自己设立五条汽车生产线，最起码在近几年之内，帕卡德汽车公司是不需要因为土地而犯愁了。 帕卡德的想法跟牛小强一样，他一边走一边讲解道：“老板，这块土地的面积足够大，可以为公司今后的发展提供足够多的空间，按照我的估计，咱们在未来几年之内是不需要为土地的短缺问题而操心了。” 牛小强点点头：“你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提前打好基础可以为今后的发展省却许多麻烦。”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有件事我想跟你交代一下，我已经跟好多家零配件企业签订了合作协议，他们今后都将在公司总部的附近设立配件工厂，对于这些企业的用地规划，咱们最好进行指导，免得他们东一块西一块的建厂，这很不利于公司今后的整体拓展。” 想要建设一个产业集群，就必须提前考虑用地规划的问题，最好能预留下提前量，否则整片区域就会显得杂乱无章，既没有美感，又不利于管理。 帕卡德立马点头：“请老板放心，我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的。” 帕卡德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就冲着他挥手打招呼：“小帕卡德，你又来视察工作了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这个小老头正在粉刷墙壁，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脸上沾满了雀斑的年轻男人。 帕卡德昨天晚上一直忙活到转钟才回去休息，因此这位小老头才会这么说。 帕卡德微微一笑：“罗德斯爷爷，你不也是一大早就赶来工作了吗？我的身体比你好多了，既然你都没有睡懒觉，我自然就更不能睡懒觉了。” 罗德斯哈哈一笑，转回头继续刷墙。帕卡德小声道：“这位罗德斯以前是帕卡德汽车公司的产线主管，他身边的是他的孙子，这个人比较能吃苦，工作的时候也十分的讲究原则，因此我提议老板让他今后继续担任产线主管。” 牛小强微微点头：“到时候你把老职工的个人情况罗列出来，并且给他们推荐一下工作岗位，只要是不违反原则，我就不会否决。” 帕卡德一脸感谢的点点头：“那我就提前谢谢老板了。” 牛小强笑道：“咱们都是股东，都是为公司的发展着想，不需要谁感谢谁。” 接下来帕卡德带着牛小强继续考察，一路上有许多工人跟帕卡德热情的打招呼。至于牛小强，由于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饿都不认得他，因此没人跟他说话。 牛小强一点也不介意，考察完了工厂的建设情况，他辞别了帕卡德，来到了车间里的实验室。 李符莜和李沐晓姐弟正跟一帮出国学习的技术员聚在一起探讨着什么，看到牛小强进来，大家立马站起身跟他打招呼。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81章 放弃移民美国的机会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你们先忙你们的，不需要管我，李符莜，你出来一下。” 李符莜是第一批出国学习的技术员，按照原定计划，她本来早就已经跟着牛小强回国了。只是因为牛小强需要她帮忙造无人机，所以才把她特地留在了美国。 牛小强担心李符莜心里有想法，所以才会把她单独叫出来谈谈心。 李符莜的神色显得很是平静，丝毫都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牛小强也不客套，直奔主题道：“李符莜，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有没有回国的念头？” 李符莜露出一丝笑容：“我觉得在美国过得更加舒坦，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常驻美国。” 牛小强哦了一声，他能够理解李符莜的这种想法。 李符莜现在只有弟弟李沐晓一个亲人，李沐晓的母亲是她的后妈，对她非常不友好，以前没少欺负李符莜。 自从来到美国之后，李符莜就觉得自己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以前的那些悲惨经历全都离自己远去，这里的人虽然不像国内的民众那么热情，但至少不会主动欺负她，这就已经很让她感到满意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问题牛小强不得不提前搞清楚，他询问道：“你想长期待在美国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刘心武那边你是不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李符莜跟刘心武正在搞对象，这在公司里面不是什么秘密，牛小强担心李符莜长期待在美国会影响两人之间的交往。 李符莜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我已经跟刘心武打过越洋电话，他很支持我，并且表示今后挣了钱会移居到美国来跟我一起生活，当然了，具体还是要看我的意思，暂时来说我还并没有做好移民美国的心理准备。” 刘心武被分配到了海森电子厂，担任主要的技术指导工作。按照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很有可能得到公司对技术员的高级奖励的。 所谓的高级奖励指的是可以拿到以美元作为计价单位的工资，并且工资的水平将会跟美国这边的工人持平。到了那个时候，刘心武想要移民到美国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牛小强并不反对手底下的职工移民到美国来，因为这些技术员早就跟他签订了长期的劳务合同，即便这些人移民了，今后也将会继续为他工作。 根据合同的规定，方氏集团将会出钱出力培养这些技术员，最为回报，这些技术员必须在十年内为方氏集团工作。方氏集团不会因为有了劳务合同就薄待他们，相反，方氏集团会根据每个人的实际贡献，毫不吝啬的对他们发放巨额奖励。 牛小强早就有了在美国设立高端实验室的想法，以前是因为手里没钱，所以只能暂时搁置这个想法，现在就不同了，牛小强现在手握三亿多美元的现金，加上还能得到哈里伯顿的巨额赔偿款，因此这个想法已经可以开始着手实施了。 到时候如果刘心武真的要移民来美国，正好可以在实验室工作，算得上是物尽其用了。 此刻听李符莜准备长期驻留美国，牛小强不由心中一动：“李符莜，集团公司准备在美国设立研究所，我觉得你的个人操守和技术实力都很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任命你担任研究所的副所长，只要你后续的表现得到了我的认可，我可以亲自帮你办理美国的绿卡，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符莜听到这话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牛秘书，感谢你对我的器重，我可以接受你对我的职务安排，至于移民到美国来，这就不必了，虽然我这个人对于国家的归属感比较弱，但我还是认为我应该保留中国国籍。” 李符莜对于国家的归属感确实很弱，这是他的特殊成长经历造成的。她的母亲是苏联人，父亲是中国人，但是父母都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使得她对于苏联和中国都没有什么归属感。 尤其是对中国，她虽然在中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但在此期间内，她却遭受到了后妈的百般打压，换成其他人，不对中国恨屋及乌就不错了，只要有机会，多半就会选择离开中国。 牛小强听到这话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李符莜，你的决定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这种决定的啊？” 李符莜直视着牛小强，很是认真的回答道：“促使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你，以及其他那些像你一样的人。”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初李符莜身无分文，像个乞讨者一样步行上千公里投奔亚洲机械厂，要不是牛小强好心收留了她，并且给她安排了待遇优厚的工作，李符莜又怎么会有今天这般光景？ 自打进入亚洲机械厂之后，李符莜从同事哪里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亚洲机械厂良好的工作氛围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身边这些同事们的热情融化了她因为遭受欺压而冰冷的心，抚平了她的后妈带给她的心灵创伤。 对于李符莜这样的人来说，金钱什么的只是次要的，人情的温暖才是最重要的，正是由于这个因素，才使得李符莜最终决定保留中国国籍。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多谢你的赞誉，其实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如果你没有相应的能力，我也不可能对你格外关照。” 李符莜笑了笑没有说话，牛小强看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问道：“我让你研究飞机的事情你进展的如何了？” 牛小强回国之前，李符莜就已经早好了一批无人机，这些无人机被牛小强存放在了仓库里面，每次洛奇安排的人手去加勒比海运输黄金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拿走十架无人机，转交给解放阵线的人。 这是牛小强当初跟解放阵线的人商量好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个条件，估计他跟解放阵线的交易不太可能长期维持下去。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482章 智能无人机公司 李符莜并不傻，她早就察觉到牛小强对无人机好像有些关心过头了。不过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绝对不会追究其中的缘由。 此刻听到牛小强发问，李符莜立马回答道：“我这段时间对无人机进行了技术改进，新一代的无人机航程更远，载重量更大，只是因为没有资金购买原材料，所以这些技术改进目前只停留在纸面上，如果牛秘书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刻展开制造工作。” 牛小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后续有需要的时候我会特别对拟进行交代的，你今后就在帕卡德汽车公司的实验室里工作吧，你的薪水为每年四万美元，记住，关于薪水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对外透露，等你担任了研究所的副所长后，再对外公开吧。” 李符莜立马点头：“感谢牛秘书的提拔，我会保守关于薪水的秘密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你回去工作吧，有什么事情可以拨打我的私人号码，我会帮你解决的。” 李符莜听到这话并未转身离开，而是期期艾艾道：“牛秘书，听说你在麻省理工研究智能机器人，有这回事吗？” 牛小强刚来美国的时候没什么钱，为了开拓美国这边的事业，他跟沃森教授合伙成立了一个智能机器人研究小组，通过研究智能机器人搞到了第一笔资金，这才有了后续的大规模扩张。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当然了，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牛小强在这个项目当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只有知道他真实实力的人才能推断出牛小强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此刻见李符莜期期艾艾的询问自己有关智能机器人的事情，牛小强不由面露差异之色：“李符莜，你问这个干嘛？” 李符莜回答道：“我有个想法，如果我们能够把互相的技术结合在一起的话，就有很大的概率研发出智能无人机。” 牛小强这才明白了李符莜的想法，说句实话，他对于李符莜的提议没啥兴趣，主要原因在于无人机这种玩意很大程度上跟军事接轨，牛小强可不想跟美国的军事部门扯上什么关系，他只想做一个纯粹的商人，在政治方面已经有了科恩布什作为强援，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看到李符莜一脸的希冀之色，牛小强又不好明着拒绝。他思考片刻后开口道：“李符莜，你觉得智能化的无人机有市场前景吗？” 牛小强本来是想用智能无人机没有市场前景作为借口，婉拒李符莜的提议。不料李符莜听到这话立马就点头道：“当然有市场前景啊。”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追问道：“有什么市场前景？” 李符莜侃侃而谈道：“我上次出去逛街的时候，看到一家电视台租用直升飞机拍摄新闻素材，经过打听我才知道，他们租用一次直升飞机的费用为一万五千美元，并且还要额外地支付飞行员的小费，当时我无意中听到电视台的一名编辑抱怨费用太高，我有次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我们能够研发出可以携带摄像设备的无人机，只要售价不是太贵的话，肯定会有很多电视台愿意采购，那些摄影爱好者也会采购，只要咱们的产品能够打响名头，就不愁没有订单，全世界的市场规模还是很庞大的，这应该可以挣不少钱吧？”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李符莜居然还有这样的商业头脑。呆了片刻他这才权衡起来，过了没多久，牛小强就开口道：“李符莜，你觉得投资这个项目需要多少启动资金？” 李符莜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主要是因为她想尝试着换一种生活方式。以前的她过得很沉闷，不是在搞研发，就是在思考技术方面的事情。 如果能够涉足无人机市场，李符莜就能在商业方面打拼，从而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听了牛小强提出的问题，李符莜立马面露喜色：“我觉得有三十万美元就足够了，这笔钱主要是用来研发技术和采购原材料的，咱们这是在创业，刚开始的时候不需要招聘人手，也不需要去租赁高档写字楼，只要能把技术研发出来，后续的生产工作我一个人就能承担下来。” 牛小强觉得三十万美元不算多，值得一试：“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智能无人机市场试试水吧，资金最迟明天就转给你，注册公司的事情我也会找人处理，你需要做的就是把相关技术整理出来，然后提交给我，我会抽空配合你展开研发工作的。” 具有遥控摄像功能的无人机其实并不太复杂，当然了，这是相对于牛小强来说，他并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就能研发出智能控制程序，如果换成其他人，估计就很难了。 李符莜兴高采烈的点头答应，她刚准备回去工作，牛小强却叫住她问道：“你先等会儿，关于公司的股权问题，你就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李符莜根本就没想过股权的问题，在她看来自己只是提个意见，后续不管干什么，那都是自己身为集团公司的技术员应该尽的本分。 此刻一听牛小强这么问，李符莜不由瞪大双眼道：“牛秘书，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我可以占有无人机公司的股份吗？”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再者你又是无人机技术的主要研发者，如果我不让你占有股份的话，那岂不是在占你的便宜吗？”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所有的投资金都是公司出的，今后公司的运营和产品的市场推广也需要其他人协助你去完成，你相当于只出了技术，因此我建议你还是拿干股分红，今后就等着分钱比较好，这样可以为你省去许多困扰。” 李符莜欣然点头，然后问道：“你觉得我占多少干股比较合适呢？” 一直以来，牛小强跟别人合作都是他占大头，不过无人机公司不一样，李符莜是这家公司的主要研发人员，干股给得少了不太像话。 第1483章 黑卡年会 思考片刻后，牛小强回答道：“你以纯技术入股，占据公司百分之三十的干股，我以技术和资金入股，拥有公司百分之百的股份，但只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分红权，这些都可以在合同中用条款进行规范，你不需要担心我会说话不算数。” 李符莜赶忙摆手：“牛秘书多虑了，我是绝对相信你的。” 牛小强也不拖拉，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合同给签了。” 不到十分钟，牛小强就在办公室打印出了两份合同，李符莜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各持有一份，至此，智能无人机公司算是协议成立，只要完成了注册，就能正式营业了。 牛小强没有在帕卡德汽车公司多待，签完合同后他立马驱车来到了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准备把资金提前转给山姆，便于他订购自动化汽车产线需要的零配件。 如果按照零配件的实际价值计算，牛小强研发的一条自动化汽车产线只价值四千多万美元，如果加上运到中国的运输费用，以及后续的人工调试费用，总价也不会超过五千万美元。 目前山姆已经组装好了一条自动化汽车产线的主要部件，这条产线将会运到中国去，也就是说牛小强还需要投入将近一亿美元，来完成对方氏汽车三条自动化汽车产线的建设工作。 芭芭拉现在已经被提升为了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的经理了，她之所以被提升的这么快，主要是因为她的业绩十分突出。 目前牛小强在美国的所有公司全都在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开展业务，这些业务全都算在了芭芭拉的头上，算是她个人拉来的客户。 有了这些么多的成绩摆在那里，芭芭拉想低调都难。 自打当上了分行的经理后，芭芭拉的工作量上升了不少。主要都是一些前来找她贷款的客户。牛小强抵达银行的时候，芭芭拉正在跟一个寻求贷款的客户洽谈。 牛小强并未打扰芭芭拉工作，他直接进入了贵宾室，要了一杯茶水边喝边等待。 过了约莫十分钟，一身职业套裙装的芭芭拉快步走进了贵宾室，她还是老样子，虽然长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但却给人一种极有内涵的感觉。 当然了，芭芭拉的内涵在牛小强面前是不需要维持的，她放下了所有的个人形象，像面见老朋友那样堆满了笑容，很是随意的坐下来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随后笑呵呵：“你终于回来了，我刚刚还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牛小强好奇道：“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芭芭拉笑着摆摆手：“不是什么急事，但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件很中国要的事情。” 牛小强越发的感到好奇，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啊？你能跟我说得详细一点吗？” 芭芭拉收起了部分笑容，一脸认真的回答道：“你应该还记得第一次来花旗银行办理银行卡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规矩吧？花旗银行的银行卡是存在等级的，最低级的是最普通的信用卡，往上是银卡，然后是金卡和钻石卡，最高级的是黑卡。” 牛小强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要跟我说的事情跟这个有关吗？” 芭芭拉嫣然一笑：“不错，就是跟这个有关，具体来说是花旗银行即将举办一次黑卡年会，你不是已经升级为黑卡会员了吗？我是花旗银行专门为你提供金融服务的顾问，关于你参加黑卡年会的事情，当然需要我亲自通知你了，不知你对于这次黑卡年会有没有兴趣？想不想去参加？如果你确定要参加，我会帮你处理相关手续。” 黑卡年会的主要目的是给所有的黑卡会员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让这些亿万富豪能够有展开合作的机会。其本身的意义并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富有，而是给大家提供合作赚钱的机会。 牛小强对于黑卡年会并不抵触，不过他的事情太多，不见得有时间。 只见他询问道：“不知黑卡年会具体的举办日期是哪一天？举办地在哪里？” 芭芭拉回答道：“举办日期为十二月二十五号，也就是圣诞节的那一天，举办地点在花旗银行总部附近的一座私人庄园，怎么样，你有时间参加吗？” 现在距离圣诞节已经很近了，牛小强迅速的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量，然后开口问道：“按照你的估计，如果我去参加这次黑卡年会的话，大概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芭芭拉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其中的一页道：“我给你制定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是搭乘航班直接去参加黑卡年会，这个方案比较省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天时间，但缺乏点是会让你过于寒酸，富人的世界也存在着歧视链，如果你只是搭乘普通的航班去参加黑卡年会，估计其他人的黑卡会员都懒得跟你说话，如此一来你想要跟他们寻求合作的想法就会受到影响。” 您消消气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不管是什么群体，都存在着鄙视链，富人群体也是一样的。虽然很多富人行事都比较低调，但更多的却都是高调行事。他们的身家决定了他们再怎么低调也不行。 比如说一个百亿富豪，出行总不能跟普通人一样挤地铁坐出租吧？就算是再节约的富人，也会拥有自己的私人座驾。节约虽然是美德，单个人的安全问题也是要考虑到的。如果一个百亿富豪整天暴露在普通人的群体当中，肯定会有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他。 世界上针对富豪的绑架事件多了去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即便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那些身家巨富的人也不得不跟普通人拉开距离，每个人的身边几乎都有保镖随时护卫，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第1484章 鼓励黑卡会员炫富 当然了，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适当的低调也是可以的。 比如说少数的大富豪就很朴素，这些人除了聘请专业的安保团队保障自己的安全之外，他们的生活作风非常简朴，即便身家巨富，也从来都不会纸醉金迷。 这样的人并不需要考虑会被人歧视的问题，因为他们本身的实力是谁都无法忽视的，就算人家骑着自行车去参加黑卡年会，一样会有大量的黑卡会员紧赶着去巴结他们。 不过牛小强暂时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他只是刚刚达到了黑卡会员的标准而已，在黑卡会员之中算是个“穷人”，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入那些大富豪的法眼。 当然了，黑卡会员的个人资产是对外保密的，其他的黑卡会员不见得知道你的个人财产是多少。 花旗银行有规定，任何银行职员都不得透露客户的个人财富信息，否则一经发现，最轻的也要被辞退，搞不好还会以邪路个人**的罪名对其提请法律诉讼，让他赔偿客户的损失。 在美国，个人**可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如果你利用职务之便泄露了其他人的**，你很可能会赔得倾家荡产。 其他的黑卡会员虽然不知道你的经济实力，但在你还没有闯出名头的时候，你自己也要努力的装扮自己才行。只有这样，你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去跟其他的黑卡会员们接触，并且跟人家谈生意。 该如何装扮自己呢？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大张旗鼓的展现自己的经济实力了。比如说你可以乘坐私人飞机去参加黑卡年会，这就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私人飞机可不便宜，稍微便宜一点的私人飞机就要几百万美元，如果是由波音客机改装的私人飞机，所需要耗费的资金就要好几千万美元。只要你乘坐私人飞机去参加黑卡年会，你就相当于展现了你的个人经济实力，最起码你表面上看起来要比那些没有私人飞机的黑卡会员更有派头，因此你将会获得的合作机会也比他们更大一些。 芭芭拉把第二个方案说了出来：“第二个方案是开着你的私人游艇去参加黑卡年会，好处是你可以展现你的经济实力，得到其他黑卡会员对你经济实力的认可，从而获得更多的合作机会，坏处是你将会耽误更多的时间，不知你选择哪种方案？” 牛小强好奇道：“那些富豪是通过什么来确定你是以哪种方式去参加黑卡年会的呢？他们总不能派人在机场和码头搜集资料吧？” 芭芭拉忍不住笑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你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芭芭拉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铭牌，这个铭牌是金黄色的，上面印着一个跟跟牛小强的私人游艇外形一模一样的图案，在这个游艇图案的下方，还标注了一千六百万美元的价格。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过来，这个铭牌是花旗银行特地给自己定制的，主要的目的就是彰显自己拥有一艘价值一千六百万美元的超级游艇，这相当于帮助自己展现了经济实力。 牛小强觉得这非常搞笑，忍不住笑道：“花旗银行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还给黑卡客户定制这种玩意，如果我有一家私人飞机的话，你们是不是还要给我定制一块印有飞机图案的铭牌，然后在上面注明这架私人飞机的价格啊？说白了，这不就是想让黑卡会员炫富吗？” 芭芭拉笑着点点头，然后解释道：“这类铭牌可不能随意使用，只有当你真的开着你的私人游艇去参加黑卡年会的时候，我才能把它给你配戴上，如果你没有开着游艇去参加年会，是不能佩戴它的。” 牛小强对于这项规定感到非常费解：“如何选择去参加黑卡年会是会员们的自由，花旗银行为什么要强制性的规定这类铭牌的使用权限呢？” 芭芭拉苦笑道：“因为举办黑卡年会的银行并不只有花旗银行一家，世界其他的知名银行每年也会举办相同的年会，也就是说花旗银行跟这些银行是存在着竞争关系的，既然是竞争，那自然就要把声势造出来，声势越大，就越能证明你的成功嘛，正因为如此，所以花旗银行是非常希望每位黑卡会员都能展现自己的实力，这既能给会员自己带来好处，同时也能帮助银行提升形象，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好事情。” 牛小强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花旗银行还想借着举办黑卡年会来炫耀自己的实力啊。 其他的知名银行也会举办黑卡年会，谁举办年会的声势越大，就越显得你成功，这也算是一种商业宣传吧。 芭芭拉说完话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牛小强：“我是你的私人金融顾问，个人还是比较希望你能驾驶着豪华游艇去参加黑卡年会，因为这样一来我的面子上也有光彩，当然了至于最终该如何选择，还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既然芭芭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牛小强自然不好选择搭乘航班去参加黑卡年会。只见他微微一笑，开口道：“我还是开游艇去吧，具体的行程麻烦你帮我规划一下，我很忙，希望你尽量帮我节约时间。” 芭芭拉开心道：“放心吧，我会妥善安排的，你可以先把工作进行区分，能在游艇上干的事情，到时候可以在游艇上处理，不能在游艇上处理的事情，你就优先进行处置，这可以尽可能的避免耽误你的发展。” 牛小强点点头：“我会按照你的建议去办的，至于现在，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转账手续吧。” 半个小时之后，牛小强完成了转账事宜。他把该转的账目全都转账到位，包括智能无人机公司的启动资金也转移到了李符莜的账户上。 处理完了转账手续后，牛小强把银行卡装进口袋，小声道：“芭芭拉，我想让你帮我办点私事，这件事跟黄金有关。” 芭芭拉立刻会意，带着牛小强离开了贵宾室，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1485章的黄金来源渠道 芭芭拉把房门反锁住，这才问道：“是不是你现有的黄金来源渠道遇到麻烦了？” 牛小强现在每隔一段时间都能从解放阵线的手里购买大批黄金，这是他目前的一条主要财源，如果失去了这条财源，多少会对他的投资计划产生不好的影响。 芭芭拉是牛小强跟银行之间的中间人，同时她也借助着牛小强提供的黄金提升了自己在银行高层眼中的分量，如果牛小强的黄金来源渠道出现问题，将会对她今后的发展造成负面影响，因此芭芭拉对这件事是十分关切的。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黄金来源渠道不仅没有遇到麻烦，反而还开拓了新的黄金来源渠道。” 芭芭拉松了口气，露出了开心的神色：“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新开辟的黄金来源渠道在哪儿吗？” 牛小强本来就需要芭芭拉配合他演一场戏，因此根本没必要瞒着对方。只见他笑着点头：“我新开辟的黄金来源渠道在非洲的赞比亚，我在那边认识一位好朋友，他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我给他提供贷款，作为回报，他把一座金矿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分给了我，并且还承诺今后这座金矿提炼出的所有黄金都会按照优惠价格转卖给我，按照我的估计，这座金矿每年大概可以产出五吨左右的黄金，如果按照美联储的抵押条款来计算的话，可以为花旗银行获得美联储提供的二十亿美元的资金支持，如果你们银行用这些黄金进行期货交易，利润可以提升到四十亿美元，这对于贵行算是白得的好处，相信芭芭拉小姐应该不会拒绝吧？” 按照如今的国际黄金价格计算，一吨黄金大概价值四千万美元，五吨就是两亿美元。 当然了，这只是黄金的市场零售价格，如果由大型银行进行操作，很轻松就能通过跟美联储的秘密协议让利润增加十倍，获利二十亿美元，如果银行的胆子大一点，用这些黄金进行期货操作，利润最高可以达到二十倍，达到四十亿美元。 至于牛小强这个黄金的提供者，他属于下游人士，最多只能按照五倍的黄金售价得到花旗银行提供的贷款，具体的数额为十亿美元。 不是牛小强不想赚更多的钱，而是他没有相关的渠道。美联储那么强大的一个机构，怎么可能会跟牛小强这个一文不名的私人展开合作？也只有花旗银行这样的大型金融机构才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即便只能挣到下游的钱，那也有十亿美元，这笔钱对于牛小强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因此牛小强还是很知足的。 芭芭拉惊喜道：“这种好事我当然不会拒绝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牛小强也不遮掩，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最后补充道：“你只需要帮我以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经理的身份签个字就行了，这是做给史密斯看的，至于风险，基本是不存在的。” 芭芭拉搞懂了牛小强意思：“你是想让我帮你出具一份假的贷款合同对吧？看在五吨黄金的份上，我是无法拒绝的，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把合同帮你制定好。” 牛小强提醒道：“你注意一下，不要把条款写得那么详细，最好能写入免责条款，免得事情败露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芭芭拉一边在电脑前打字一边笑道：“你只是想通过花旗银行的名义把钱贷给史密斯，这份合同只需要给他看一看就行了，不需要真的交付给他，因此我建议你最好拍个照片寄给他看，让他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至于合同的原件，用完之后是可以立即销毁掉的。” 牛小强一想也是，他之所以拐弯抹角的让芭芭拉配合自己演戏，主要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经济实力。反正史密斯又不是不还钱，犯不上让芭芭拉为自己的事情承担风险。 只见他微微点头：“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等会儿麻烦你帮我借一部照相机，我拍完照之后就把合同原件烧掉。” 芭芭拉欣然点头：“我这里就有相机，一次成像的那种，不需要冲洗，等会儿我来帮你拍照片。” 牛小强嗯了一声，没多大功夫，芭芭拉就把贷款合同打印出来。牛小强在借款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芭芭拉代表花旗银行签了字。 随后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台高级相机，拍完照后把照片递给牛小强。 牛小强确认没有问题，当着芭芭拉的面把合同原件烧毁。 在一片火光当中，芭芭拉笑着说道：“我哥已经成功地当选了波士顿地区的议员，他早就说等你回来了要跟你好好庆祝一下，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如现在就去找他。”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正好要找他谈点事情，你先忙吧，我这就去找他。” 芭芭拉把牛小强送到银行门口，等到牛小强驾驶的越野车消失不见，她这才转身回去工作。 科恩布什正在自己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起草议案，他起草的议案全都出自于牛小强的提议。 当初在参加选举的时候，牛小强为了帮科恩布什拉选票，让科恩布什对选民们许下了好几个承诺，比如说在波士顿设立免息助学贷款，帮助波士顿当地的大学生环节经济压力；再比如说在波士顿成立天使投资基金，给那些有创业想法的大学毕业生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还比如说在波士顿成立学术研讨会，给波士顿当地的大学教职工提供一个露脸的平台。 这些提议主要针对的是波士顿本地的多所大学，其中既有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这样的世界顶尖大学，也有马塞诸塞州立大学和波士顿大学这类国际一流水平的大学。 正是因为科恩布什采纳了牛小强的建议，因此他得到了本地大学生和教职员工的大力支持，终于在最后的竞选当中击败了其他的参选人，成功的人当上了波士顿地区的参议员。 </br> </br> 第1486章 参议员的办公室 在美国，参议员的地位和实际权力是要高于众议员的。科恩布什已经当选了参议员，这对于他来说是踏入仕途的坚实一步。 只要他能够做出政绩，今后就会得到更多选民的支持，可以继续向上劲炫马塞诸塞州议员，再然后就可以进军国会，或者参加市长或者州长的选举了。 这是美国政界人物的基本晋升之路，科恩布什的老爸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的爬起来的。 当然了，他们家的背景非同一般，由于所能动用的资源很强大，因此整个家族当中的从政者比较多，科恩布什目前的成就放在家族年轻一辈的人物当中并不算是特别突出，只能说一般。 即便如此，这也算是科恩布什的一次巨大胜利。他这次竞选议员并未借助家族的任何力量，完全都是靠的自己。牛小强虽然帮了他很大的忙，但牛小强也是他自己拉拢到身边的，跟他的家族没有什么关系。 有了这次的巨大成功，科恩布什的心情自然是很不错的。与此同时他对未来也更有希望，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科恩布什十分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今后想要获得更大的发展，就必须要做出真金白银的成绩来，否则选民们可不会管你是谁，他们只会根据自己能够看得到的实际情况来决定把手里的选票投给谁。 为了今后的发展着想，科恩布什这段日子一点也没有偷懒，每天除了开会，就是在埋头构思自己的议案，把推行议案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尽可能的罗列出来，如此一来他提交的议案就会具有更高的通过率，从而被市政府实行。 牛小强把车子停在波士顿议会大楼的门口，在进入大楼的时候，他被两名佩戴着真枪实弹的安保人员给拦了下来，其中的一位板着脸问道：“请您出示通行证，如果没有通行证，您还可以让有相关权限的人跟我们取得联系，只又得到对方的准许后，我们才能放行。” 牛小强知道对方这是在按照安保条例办事，并没有故意为难自己的意思。他微笑着点点头：“我叫牛小强，是来找科恩议员的，请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安保人员点点头，牛小强不再多话，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拨打了科恩布什的私人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牛小强听到了科恩布什公式化的声音：“你好，我是科恩，请问阁下是哪位？” 为了尽量避免自己有利用家族势力帮自己办事的嫌疑，科恩布什对外一直都自称科恩，后面的布什这个名号他从来都不提。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科恩，我是牛小强，现在正在议会大楼的门口，按照人员说需要拥有权限的人亲口对他们下达指令，他们才会放行，麻烦你跟他们说一下吧。” 科恩布什惊喜道：“你在本日的事情办完了吗？这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跟你好好庆祝一下了！赶紧把电话递给他们，我这就跟他们说！” 牛小强笑呵呵的把话筒递给安保人员，对方听了两句后嗯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对牛小强说道：“您可以进去了，不过在此之前，您需要登个记。” 牛小强点点头，登完记后安保人员做了个请的手势：“科恩议员在508号办公室办公，您直接乘坐电梯去五楼，出电梯后右转，走到走廊的尽头就是508号房。” 牛小强道了声谢，他乘坐的电梯刚刚到达五楼，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科恩布什正站在电梯口张望。 一看牛小强到了，科恩布什很是热情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他哈哈大笑着拍打着牛小强的肩膀：“走，咱们先去我的办公室喝喝茶，然后再去好好地庆祝一下！” 牛小强能够看出科恩布什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这说明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贴心好友，并未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对待自己的态度。 牛小强很是开心的点头答应，跟着科恩布什进入了508号办公室。 由于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因此科恩布什并未把自己的办公室搞得太奢侈，否则传出去很容易影响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 牛小强打量了办公室一圈，发现这间办公室分为里间和外间。里间是科恩布什办公的地方，外间是他的秘书团队办公的地方，一工坐着两女一男三个人。 对，你没有看错，科恩布什确实拥有一个秘书团队。他是参议员，可以得到更多的办公经费，因此才请得起一个秘书团队。 如果是众议员，办公经费会低一些，很难享受到科恩布什这种待遇的。 他的办公室最大的特点就是干练整洁，一眼看去给人一种十分朴实和严肃的感觉。只有墙壁上的那张他在竞选成功后哈哈大笑的照片看起来有点轻佻。 等到牛小强打量完，科恩布什这才开口：“怎么样，我的办公室是不是很朴素？” 牛小强笑着点头：“确实挺朴素的。” 科恩布什笑道：“我可没有忘记你的提醒，你让我廉洁办公，我自然就要廉洁办公了，走，咱们去里面说话。” 两人进入里间后，科恩布什亲手给牛小强泡了一杯茶水。 凡是跟牛小强有些交情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喝咖啡，而是喜欢喝茶水，因此不管是科恩和芭芭拉，还是沃森夫妇，他们都会特地配备茶叶，专门用来招待牛小强。 牛小强说了声谢谢，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科恩布什也不客气，直接把自己这些天构思的议案文件递给了牛小强：“这是我按照你的意思筹划的议案，麻烦你这个首倡者帮我把把关吧。” 牛小强苦笑一声，稍稍浏览了一遍就点头道：“你制定的细节非常细致，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得到牛小强的肯定后，科恩布什这才放下心来。他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就把这份议案书呈交给地方议会表决。” 第1487章 精心培养的后台 科恩布什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想要实行这些议案，没有你的资金支持可是不行的，尤其是天使投资基金会的设立，这可是重点项目，不知你把钱准备好了没有？” 牛小强当初提出设立天使基金会的时候，就是奔着挣钱去的。有科恩布什给他站台，他的这笔投资是不会受到什么干扰的。他需要做的就是出钱把基金会构建起来，然后对毕业大学生的创业构想进行筛查，觉得合适的就投资，不合适的就拒绝。只要操作得当，天使基金会就可以帮他挣到大把大把的钞票。 此刻听科恩布什提到资金的问题，牛小强呵呵一笑道：“你放心，资金随时都能兑现，只要你这边解决了先期的问题，我随时都能展开行动。” 科恩布什笑着点点头，接着问道：“关于免息助学贷款的事情，这方面也是要靠你出把力气，你准备的资金够用吗？” 免息助学贷款的项目需要花费不少资金，并且这个项目是不盈利的，算是拿自己的钱做好事，为的是博得一个好名声。 牛小强对此有着自己的看法：“科恩，这件事你应该让波士顿政府来主导，我作为私人企业家，可以掏钱进行赞助，如果让我个人出具全部的资金，这就有些过分了。” 科恩哈哈一笑：“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来主导这个项目的，你只要起好带头作用就行了，等到助学基金会成立的时候，波士顿政府将会派我出去进行游说，四处拉赞助，如果没有人支持我，这个项目光靠政府肯定是不行的嘛。” 波士顿的财政收入还是很不错的，在美国来说属于比较富裕的城市。但这里的大学生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按照一半的数量计算，助学基金会每年需要拨发的免息助学贷款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最起码都要上亿美元。 波士顿市政府虽然有钱，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因此助学基金会必须要获得民间的资本赞助才能长期运行下去，如果光靠政府拨款，是很难持久的。 由于这个项目属于慈善性质，没有任何收益，因此波士顿当地的有钱人肯定会有所顾虑，即便会支持，但是提供的资金数量多半也只是做做样子。 因此，牛小强当初在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就附带了另一项提议，只见他询问道：“科恩，你该不会忘了我提出的附加提议了吧？如果你想拉到善款，最好适当的给那些企业家提供税收上的优惠政策，如此一来他们既能够做善事获得好名声，实际的利益又不会损失太多，这样他们的积极性肯定会提高很多。” 说白了，牛小强提出的附带提议其实很简单：只要哪位企业家愿意拿出钱支持市政府的免息助学贷款项目，市政府就会在税收方面给与一定的减免优惠，反正助学最终贷款是需要偿还的，只是没有利息罢了，企业家们相当于暂时掏出一部分资金存放在市政府那里，他们利息上的损失将会通过税收的减免来进行弥补，这么看来他们的损失其实并不大，搞不好甚至还能通过税收优惠政策得到好处。 牛小强之所以提出这个附带的提议，主要还是为他自己着想。他为了照顾科恩布什的面子，当助学基金会成立的时候，肯定要有所表示，并且还不能太小气，否则对于科恩不是来说那就是不够意思。 人家现在才刚刚踏入仕途，如果牛小强不大力支持他，万一影响到了他今后的发展，牛小强也是会受到损失的。 两人现在已经把各自的利益绑在了一起，科恩布什既靠着牛小强搞投资挣钱，又靠着牛小强出主意当上了议员，他算是把自己的未来彻底跟牛小强画上了等号，如果他以后想要继续往上发展，就离不开牛小强的继续支持。 牛小强在美国的生意越做越大，俗话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世界上无论是哪里，都存在不正当的竞争手段。随着牛小强迅速的发展壮大，他将会不可避免的触犯到其他人的利益，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位强有力的人物帮他站台，这样才能避免他被竞争对手给玩死。 科恩布什就是牛小强精心培养的后台，这个人很有政治天赋，只要牛小强继续帮助他，科恩布什今后必将会踏上更高的高位。那个时候牛小强也会在生意场上取得更大的成功，两人算是一同发展，互相扶持着一起进步。 为了让自己的盟友获得更好的政绩，牛小强当然要掏钱支持他提出的议案了。 两人对次都是心知肚明，科恩布什笑道：“你放心，我可不会让好朋友吃亏，到时候只要你第一个响应市政府的号召，给助学基金会提供大笔数量的贷款本金，我就会提请议会对你名下的企业进行税费减免奖励，以此来激励更多的企业家参与到这个慈善项目中来。” 科恩布什明显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他连减免税费的理由都想好了：各位同仁，人家牛老板对咱们的慈善项目如此支持，咱们要是不表示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啊？为了让更多的企业家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咱们很有必要给牛老板一些实际的好处才行嘛。 可以预见的是，科恩布什的这个提案是不会遭到反对的，因为只要谁反对，就相当于谁在得罪那些急需免息贷款资助的大学生，大学生的思想和言论一向都比较开放，真要得罪了他们，他们可以写文章把你给骂死。等到你的名声被他们搞臭了，下次选举的时候就等着落选吧。 牛小强呵呵一笑，当着科恩布什的面透露了自己的底细：“我准备拿出五百万美元投入到免息助学贷款这个项目中来，这个数字应该不算少了吧？” 科恩布什笑得很开心：“五百万美元可以减免一百名大学生的负担，这个数字当然不算少了，我谨代表那些需要帮助的大学生们提前对牛老板的善举表示感谢。” 第1488章 不如把兰博基尼转让给我 美国的助学贷款利息还是很高的，许多大学毕业生刚开始参加工作的几年里，挣到的钱基本全都用来长款贷款和利息了，为此很多人连房子都买不起，只能租住那些廉价的居所，生活质量也是非常的不好。 如果能够申请到免息贷款，就可以为他们节省下一大笔开支，这可以极大地减轻他们毕业后的经济压力，让他们拥有相对比较好的生活质量。 牛小强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除了这五百万美元之外，我还有另外一笔五百万美元的善款要交给你处置，这笔钱是山崎家族赔偿给我的和解款，我应经对山崎家的人承诺过，会把这笔钱用在对生活困难的二战老兵的资助上，就个人来看，这件事还是由你亲自操作比较好。” 科恩布什一听就明白了牛小强的潜意思，牛小强是让自己用这笔钱大做文章，只要让其他人知道有这么回事，自己就能在广大的二战老兵的群体中收获广泛的好感度，这相当于得到了他们的选票支持，对自己来说绝对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科恩布什面露惊喜之色：“真是没想到，山崎家的人居然会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五百万美元，咱们可以用这笔钱设立一个二战老兵的补助基金会，只要这个消息发布出去，那些二战老兵们肯定会对我颇有好感，后续我再加把劲，就能把这一块的票仓全部收入囊中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具体该如何操作，相信你自己能处理好，就不需要我帮你出注意了吧？” 科恩布什摆摆手：“我要是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又有什么资格踏入政界？放心吧，我保管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科恩布什说到这里很是真诚的看着牛小强：“牛小强，感谢你对我的大力支持，我现在能力有限，没办法帮你太多，等我今后发展起来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报你的。”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科恩，你言重了，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说这些吗？话说回来，这比五百万美元的赔偿款其实是你自己挣来的，山崎家的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怎么可能会把我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掏出这么大的一笔赔偿款？此外有件事我感到很好奇，不知你当年究竟对山崎骏那家伙做过些什么，居然把他给吓得给我跪地磕头道歉？” 科恩布什听到这话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个……其实我当年在读大学的时候不是那么听话，加上受到父亲的影响，我对山崎家非常的厌恶，为了教训山崎骏，我曾带着人当众把他的衣服给扒了，在他身上写下了‘食人魔的后代、无耻的战场败类’之类的话，虽然我的行为有些过分，但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这样做过。” 牛小强哦了一声：“难怪山崎骏在听到你的名字之后表现得那么失常，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啊，虽然不是很认同你侮辱人格的做法，但我还是要对你表示支持，因为在我的眼里，那个地方的人确实很坏。” 科恩布什看了看手表，随后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和钱包：“走，咱们出去好好的喝两杯。” 牛小强诧异道：“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科恩布什大大咧咧的一摆手：“今天下午没有会议，只要是没有会议的时候，我都可以自行安排时间。” 牛小强这才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好好地喝两杯吧。” 科恩布什没有带其他人一起出行，两人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牛小强见科恩布什把自己的座驾换成了一辆老式福特，不由诧异道：“你怎么把车子换成了老式福特啊？那辆兰博基尼呢？” 科恩布什笑着解释道：“我现在可是议员，行事作风还是要讲究个人形象的，兰博基尼太招摇了，所以我才特地换了这辆破车。” 牛小强微微一笑：“如此一来你那些昂贵的私人用品岂不是都不能使用了？” 科恩布什叹了口气：“所以说啊，当你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你就必须要舍弃掉另外的一些东西，尤其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要想在仕途上获得长足的发展，个人形象管理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既然你的那些私人用品不能用了，你不如转让给我好了，我到现在开的还是那辆雪佛兰越野，跟我大老板的身份完全不匹配嘛。” 科恩布什用迟疑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牛小强，我记得你一直都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高调了啊？” 牛小强露出无奈的神色：“我准备去参加花旗银行举办的黑卡年会，你妹妹建议我张扬一点，让我开着游艇去参加这次年会，游艇只能在水里航行，到了岸上我总得需要一辆看得过去的代步工具吧？” 科恩布什这才明白过来，他忍不住笑道：“如果你真的想展现自己的实力，我建议你还是开着那辆迈凯伦比较好，那辆车可是有市无价，即便你有钱也是买不到的，只要你开着它入场，相信没有多少人敢轻视你。” 这辆迈凯伦f1是科恩布什送给牛小强的，目前全世界也只有这么一辆f1赛车出售给私人，如果开着它入场，确实是挺拉风的。不过这其中也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这辆车没有车牌。 无论在哪个国家，没有车牌的车辆是不能上路行驶的，如果是别的车，牛小强可以上个牌照，但f1这种类型的车属于赛道专用车，就算你想给它上个牌照，交通管理部门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牛小强把牌照的问题跟科恩布什讲了一下，结果他刚刚讲完，科恩布什就哈哈一笑道：“实话跟你说吧，这辆迈凯伦其实早就上牌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把牌照装上去而已，之所以不安装车牌，主要是我觉得这样做太丑了，彻底破坏了整辆车的美观，既然你有需要，那我就把车牌也一并送给你吧。” 第1489章 上了牌的F1 牛小强十分了解美国的交通法规，听到这话他吃惊道：“科恩，你是怎么给一辆f1赛车上牌的啊？” 这话刚说出口，牛小强就反应了过来。他心中暗想：科恩布什家里很不一般，既然如此，想要给一辆f1赛车上牌照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嘛。 科恩布什回答道：“车牌是在德克萨斯上的，那里可是我们家的大本营，因此上牌这件事是难不倒我的，当然了，一般情况下我也不可能开着f1上街招摇，f1的底盘太低了，大街上的道路不是很平整，万一把车子撞坏了咋办？” 牛小强微微点头，还没等他开口，科恩布什就接着说道：“我那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也一并送给你吧，反正我今后也不能开，还不如送给你这个很懂车的人，这对于一辆车来说才是它最好的归宿啊。” 牛小强一点也没跟科恩布什客气，很是坦然的道了声谢，这就算是把车子给收下了。 就两人目前的关系来看，搞得太客气那就是虚伪，再者牛小强拉着科恩布什兄妹一起搞投资，帮他们挣了不少钱，挣到的钱足够买十几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了。 科恩布什倒也爽快，直接从福特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牛小强：“这里面装着兰博基尼的车钥匙和行车证，那辆车停在我妹妹家的车库里，你自己抽个时间去把它开走吧，车辆的过户手续我会派人帮你办理，办好了之后我会让人把相关证件给你送过去，你那么忙，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牛小强点点头，把信封装进了口袋。两人上车后直奔双山酒吧而去。 这个地方牛小强回国前曾来过一次，就是在这里，他见到了李老师的双胞胎妹妹，然后发生了后续的那许多事情。 牛小强一看科恩布什旧地重游，忍不住提醒道：“科恩，你现在可是议员了，来这种地方只怕是不合适吧？” 科恩布什并未下车，而是掏出一个对讲机呼叫了一个人的名字。片刻之后酒吧的侧门被人打开，科恩布什把车子开到了侧门里面。 把他车子停下，然后笑道：“洛奇那家伙挺会做事的，特地给我弄了个贵宾通道，这个停车的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人专享，因此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牛小强心说：看来洛奇跟我一样，也想找个靠山啊。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科恩布什就接着说道：“实际上我并未欠洛奇的人情，我每次来这里消费都会给足钱，小费也是毫不吝啬，甚至连这个专属停车位的钱我也是给了的。” 科恩布什的意思牛小强一听就懂，人家这是不想跟洛奇有太多的的瓜葛，这应该算是科恩布什的底线吧。 两人下车后进入了一个很窄小的通道，科恩布什轻车熟路的顺着通道往前走，很快就打开了通道尽头的一扇小门。 进入小门后，牛小强发现这里的空间挺大的，装修也非常奢靡。 科恩布什再次掏出了对讲机，吩咐道：“还是老规矩，不过给我来双份的。” 对讲机那头无人应答，但是没过多久，房间的另一扇小门却被人打开，走进来两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的衣着一点也不暴露，化的妆也不浓，看起来也都很有气质。 牛小强虽然跟着科恩布什来到了这种地方，但他并没有乱来的想法，之所以进来，只是想应个景罢了。 一看有女人进来，牛小强小声提醒道：“你想玩什么随意，我就算了。” 科恩布什知道牛小强不好这一口，也就没有勉强：“行，先让她们陪我们喝酒，喝完酒之后你自行安排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两男两女坐在一起尽情畅饮。这两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文静，但是喝起酒来却非常凶猛。 要不是牛小强的酒量很是不错，只怕会跟科恩布什一样被灌得醉醺醺的。 牛小强看了看有点迷糊的科恩布什，开口提醒道：“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 科恩布什打了个酒隔：“我听你的，不喝了，先去隔壁房间放松一下，你随意。” 牛小强嗯了一声，等到科恩布什带着一个女人离开房间，他立马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五百美元放在桌子上，对剩下的一个女人说道：“这是你的小费，我有事先走了，刚才那位先生要是问起，麻烦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女人笑着点头答应，牛小强刚走出双山酒吧的大门，就看到一个身穿火红色呢子大衣的女人从车里下来。 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牛小强一眼就认出对方，忍不住问道：“洛桑，你怎么来了？” 洛桑跟以前相比变化很大，以前的她总喜欢佩戴一些亮闪闪的配饰，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不良少女。现在的洛桑没有了那些花哨的装扮，虽然身穿一身火红色的呢子大衣，但只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并不显得多么张扬。 回想起跟洛桑在双山酒吧的包厢里做过的事情，牛小强总觉得有些荒唐。此课件了洛桑的面，牛小强不免有点尴尬。 洛桑倒是显得很自然，她笑着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随后解释道：“我是来收账的，没办法，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我的资金有点紧张。” 双山酒吧是洛奇的产业，他之所以开这种酒吧，主要是为了养活手底下的一帮兄弟。 牛小强不由诧异道：“我不是借了一千万美元给你吗？你这么快就花完了？” 洛桑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我原本以为一千万美元绝对够用了，没想到想要成为一名汽车销售代理商，所需要付出的成本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到现在为止我只开设了七家汽车专卖店，但是租金和装修的费用就已经差不多花光了一千万美元了，要不是我哥给我提供了资金上的支援，只怕我只能停下继续扩张的步伐了。” 第1490章 这么快就花光了一千万美元？ 洛桑开设的专卖店目前都已经开始营业了，除了准备销售帕卡德汽车外，她还代理了欧洲的几个高端品牌。汽车专卖店的面积非常大，因此在租金和装修方面的花销也很大，截止到目前，洛桑的汽车销售公司也还处于亏损状态，加上她还要继续扩张店面，因此资金出现了短缺现象。 洛桑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牛小强，她诉完苦后话锋一转：“大老板，你能不能再借点钱给我？” 牛小强不答反问：“七家专卖店就花了一千万美元，我再借给你一千万美元也只够你开设十四家专卖店，按照你这么个搞法，只怕五千万美元都不够用吧？” 洛桑解释道：“我目前销售的都是高端品牌，既然是高端品牌，店面自然要选在繁华的地带，装修也不能太寒酸，花费当然很大了。” 牛小强一听就来气：“搞了这么半天，原来你只想着经营高端品牌啊，如此一来我今后要是投产了低端产品，谁来帮我卖啊？” 洛桑立马叫屈：“老板，你可是冤枉我了，谁说我今后不帮着你销售低端产品了？我现在之所以投入大量资金，主要是为了构建一个品牌形象，瞪大怕你把低端产品生产出来，我的专卖店里随时都能摆出来卖。” 她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准备把汽车专卖店搞成超级市场的那种类型，今后可以涵盖各种级别的汽车销售业务，此外还为客户提供维修和保养服务，甚至还可以为客户提供改装服务，这些项目可以兼顾到各种人群的不同需求，为他们提供一站式服务，只要能做出品牌效应，今后肯定能收获巨大的成功。” 牛小强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洛桑居然还有这样的商业头脑。对于洛桑提出的这种经营模式，牛小强觉得非常有前景。 愣了片刻之后牛小强微微点头：“你的想法非常好，也很具有可行性，不过花销也很大，我手里虽然还有一些资金，但不能支持你太多。” 洛桑一听牛小强愿意继续借钱给自己，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拉着牛小强就往酒吧里面走：“走，咱们进去坐下来详谈。”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洛桑回到了酒吧。 洛桑一看牛小强的脸色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因此刚刚在包厢里坐下，她就吩咐服务人员给牛小强泡了一杯茶水。 双山酒吧的茶叶是洛桑特地买的，至于是给谁买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牛小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洛桑砍价，洛桑的胃口挺大的，一上来就要牛小强借给她三千万美元。 牛小强虽然手里有钱，但他花钱的地方也不少，为了避免资金断裂，他自然不可能洛桑要多少就借多少。 “三千万美元太多了，如果我真的把这笔钱借给你，那就相当于我个人投资了你的公司四千万美元，如此一来这家公司究竟算谁的？”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因此洛桑也就没有了顾虑，她抱住牛小强的胳膊，小声道：“我的人都已经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牛小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点尴尬的说道：“这个……一码归一码，私交跟生意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洛桑轻轻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要不这样，我这就修改公司的股权结构，让你入股怎么样？” 牛小强看了洛桑一眼：“你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构建起来的公司，真的愿意让我插一手？” 洛桑很坦然的点点头：“我开设销售公司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在提携我，否则凭借你的头脑，自己干的话也是丝毫都没有问题的，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不乐意的？” 牛小强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你愿意转让多少股份给我？” 洛桑伸出一个巴掌：“我愿意转让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牛小强一听就想摇头，洛桑抢先一步接着说道：“你可不要以为我很小气，剩下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凯琳娜和琳达，我想拉着她们一起入股。” 牛小强诧异道：“这件事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洛桑解释道：“琳达现在是公司的副总裁，一站式服务的经营理念就是她想出来的，要不是她帮着我打理，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连开出七家专卖店。” 牛小强愣了一下，然后询问道：“琳达不准备当牙医，准备转行了吗？” 洛桑嗯了一声：“她说牙医这个职业只是她挣钱的工具，她早就感到厌倦了，还不如趁着年轻出来打拼一下，只要打拼成功，今后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琳达今年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个年纪放在中国，已经不能算是年轻了，但在美国却不一样。美国人奉行的是“不管年纪有多大，只要敢于追寻梦想，那就还不算晚”。 牛小强接着问道：“凯琳娜呢？她用什么入股？” 洛桑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用钱来入股啊，她刚刚投入了三百万美元到我的公司来，根据我跟她签订的协议，她将获得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牛小强立马就不乐意了：“我出了四千万美元才只有公司一半的股份，凯琳娜只出了三百万美元，却能获得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觉得这样分配公平吗？” 洛桑又翻个了白眼：“你确定你会答应我的要求，一共投入四千万美元吗？”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来谈谈追加投资的额度吧，这一次——” 洛桑做了个嘘的手势：“咱们先干点别的再谈吧。” 下午四点，牛小强离开了双山酒吧。 最终洛桑获得了五百万美元的追加投资，并且洛桑个人转让了自己名下的一部分股份给牛小强，算下来牛小强用一千五百万美元的投资金额，获得了汽车销售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第1491章 给罗格教授送教材 毫无疑问，洛桑是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她虽然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却比较细腻，常年在外面混迹，也使得她比较了解男人的内心。 她不仅把牛小强伺候的很好，并且还用股份把牛小强跟自己绑在了一起，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牛小强虽然明知道洛桑想干嘛，但他现在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洛桑又不会把两人的关系透露出去，因此他也就懒得多费心思想那么多了。 离开双山酒吧后，牛小强一看还有点时间，于是开车来到了波士顿大学。 他承诺编写的教材早就完工了，为了避免罗格教授多心，牛小强准备把教材交给对方。 罗哥教授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用。 目前波士顿大学的量子信息学院基本已经筹建完毕，开年之后就会进行第一批的招生工作。罗格教授身为院长，许多事情都需要他拍板才能做决定，因此他这段时间的睡眠严重不足，每天基本只能休息不到四个小时。 牛小强把车子停在了量子信息学院的楼下，他看了看刚刚挂上去不久的学院铭牌，笑了笑才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牛小强之前曾来过这栋教学楼，他知道罗哥教授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因此也就没有找熟人帮他带路。 刚刚走到罗格教授的办公室的门口，牛小强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询问声：“院长，咱们量子信息学院第一批的招生人数确定下来没有？如果有结果的话还请你告诉我，我好安排招生工作。” “这件事暂时还没有结论，主要是学校的专项资金还没有全部拨发到位，我们没办法确定科研器材的采购数量，因此招生的数量也不好确定下来，你过几天再来行吗？” “好的，那我就过几天再来。” 第二个人开口道：“教授，这是学校后勤部发给我们的文件，据他们所说现在学校只有二十多间空着的宿舍了。” “不行，数量太少，你告诉后勤部的人，让他们务必要想办法给我们腾出五十间宿舍，如果学校没有，那就去外面租，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招收的学生没有地方住。” “好的，我这就去去跟后勤部协商。” 第二个人离开后，第三人紧跟着开口：“院长，我们预定的第一批科研设备已经到货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进行安装？” “暂时先不要安装，还是等到所有的科研设备都到货之后再说吧，免得安装了放在实验室里吃灰。” “好的，我去跟供货的厂家协商一下。” 处理完了这三件事后，罗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点燃一根香烟提神。 香烟刚点燃，牛小强就笑盈盈的走进了办公室：“教授，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 罗格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满脸堆笑的站起身道：“原来是牛先生，你国内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两人握了一下手，牛小强这才笑着点头：“国内的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完了，我今天来是想把教材交给你。” 牛小强说话间把拎上来的一个公文包递给了罗格，然后接着说道：“虽然教材的内容都比较短小精悍，看起来好像很少，但这些内容都是可以进行拓展的，凭借着教授的水平，想要扩展一下不存在任何问题的，当然了，用这些教材来授课也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罗格打开了公文包，里面放着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好几捆资料，每一份资料的封面上都详细的归纳出了资料的目录，让人一目了然。 罗格选在心里的最大一块石头彻底落了地，他最担心的就是没有教材，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刚刚成立的量子信息学院就没办法开课了。 只见他一脸激动地握住了牛小强的右手：“非常感谢牛先生的大力支持，辛苦你了，我一定会好好使用这些教材的！” 他说到这里松开了牛小强的手，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掏出了好几个信封递给牛小强：“当然了，该我做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这些全都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发表论文获得的稿费，此外还有出版商提前支付的定金，还望牛先生不要嫌少。” 两人早就做过约定，罗格教授将会收获名誉，金钱方面的实际利益则都属于牛小强所有，因此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笑呵呵的把信封全都装进了随身的手提包里面。 他笑呵呵道：“教授，我刚才在门口听到有人说起了招生的问题，我有个熟人想来美国念书，不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把他招入到你的门下？” 罗格一听就懂，牛小强这分明是要往自己这里塞人。他对于这个要求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哪怕牛小强塞进来的是个傻子，他也只能接纳。否则要是失去了牛小强的支持，量子信息学院将来的发展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没问题，你把这位学生的资料交给我，我让招生办的人特别关注一下，如果他们有所怠慢，我就亲自出马，无论如何也要把牛先生推荐的人招纳进来。” 一看罗格教授如此爽快，牛小强也就没有再说客套话。他从手提包里把田副厂长儿子的个人资料拿出来交给罗格，笑呵呵道：“这位同学名叫田万，他在数学方面还是有一定的知识积累的，思维也比较开阔，不见得会比其他的学生差多少。” 罗格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把田万的个人资料锁进了自己的抽屉里面，随后提议道：“牛先生，晚上有空吗？要不我请你喝一杯？” 牛小强笑着摆手：“我晚上还要跟我的导师聚会，就不叨扰阁下了，教授先忙着吧，我先走一步。” 罗格也不勉强，笑呵呵的把牛小强送到了楼下，等到牛小强开车驶出校门，他这才上楼继续工作。 牛小强在本日登上客机之前，就给沃森教授打过电话，跟教授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第1492章 麻省理工跟时代脱节了 现在还不到下班的时间，沃森正在办公室里审核学生们提交的毕业论文，为了避免被人打扰，他把门窗紧锁，连窗帘都给拉上了。 牛小强上楼后敲了敲房门：“教授，你在里面吗？” 沃森教授一听是牛小强的声音，立马丢下手头的论文起身打开了房门，笑呵呵的在牛小强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怎么样，国内的事情还顺利吗？” 牛小强笑着点头：“托教授的福，我在国内的事情还算是比较顺利，教授，你大白天的把门窗反锁住也就罢了，干嘛把窗帘也拉了起来？我刚才还以为你提前下班了呢。” 沃森招呼牛小强落座，他亲手给牛小强泡了一杯茶递过去，这才开口：“我在审核学生们的毕业论文，为了避免被人打扰了思绪，这才紧闭门窗的。”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道：“今年的这批毕业生都不太行，水平不太高，要不是看在他们辛辛苦苦才写出了毕业论文，我真的很想把他们叫过来狠狠地骂一顿，唉，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计算机科学一向都是麻省理工比较重视的学科，因为谁都能看出计算机这门产业的光明前景。可惜的是这门学科偏偏却是麻省理工的短板，在全球大学之中的排名相对比较靠后。沃森身为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当然会为此感到不开心了。 牛小强有点好奇的拿起沃森刚刚审核过的论文看了看，很快他就忍不住笑道：“这个家伙只怕是抄书抄出来的论文吧？纵观整篇论文，大多都是引经据典，他自己的思想少得可怜，也难怪教授会不高兴。” 沃森苦着脸道：“这篇论文勉强还能及格，最起码这位学生还是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观点的，其他的那些简直没法看，要不是怕打击这儿些学生的自信心，我真的很想把他们的论文全都判定为不合格。” 牛小强呵呵一笑：“教授，麻省理工的学生质量还是挺不错的，之所以学术水平不太高，我觉得你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学生们的身上，也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牛小强向来都是如此，跟沃森教授不存在什么拐弯抹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沃森听到这话并未生气，而是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询问道：“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牛小强刚刚来美国留学的时候就拜读过计算机系的教材，当时他就觉得教材的水平太低，或者说太过普通，很难用这样的教材培养出优秀的学生。 此刻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牛小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他实话实说道：“我觉得问题主要出在教材上，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教材没什么特色，水平也就那样，如果想要提升教学质量，我觉得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教材的问题。” 沃森迟疑道：“这些教材全都是计算机界的牛人编写的，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如果牛小强不是一个天才的话，估计沃森教授早就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了。身为一名学生，有什么资格质疑编写教材的那些牛人的水平？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巧的是牛小强还真有质疑其他人的实力，迄今为止凡是他说过的话，好像还从未出过错呢。因此，沃森教授不得不端正自己的态度，虚心向牛小强请教。 牛小强答非所问的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教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些教材是哪一年编写出来的？” 沃森立马就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些教材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编写出来了，时间最长的已经有将近三十年的历史，小强，你问这个干嘛？” 牛小强耸耸肩，回答道：“计算机科学的发展速度如此迅猛，麻省理工学院却还在使用年代如此久远的教材，教授，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存在着跟时代脱节的问题吗？” 沃森彻底僵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计算机科学的发展速度可谓是日新月异，可能一年前还算是比较尖端的技术，一年之后就会过时，麻省理工学院的计算机教材虽然是那些大牛编写出来的，但由于年代久远，完全算得上是古董了！难怪我们教出来的学生一代不如一代，技术水平看着就让人生气呢！” 牛小强呵呵笑道：“我觉得想要提升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水平，就必须与时俱进，每年根据计算机行业的动向增设新的教学内容，只有这样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在计算机教学中获得更大的成果。” 沃森教授连连点头：“你说得太对了，我明天就去跟院长商量一下，争取明年开年之后就能让学生们使用全新的修订版教材。” 沃森教授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小强，你听说了斯坦福大学的事情吗？” 牛小强一头雾水道：“斯坦福大学怎么了？” 沃森有些悻悻的哼了一声：“上个月他们学校的计算机学院举办了一场学术研讨会，我没有去参加，结果就在这次研讨会上，斯坦福大学推出了他们自己研发的人工智能程序，并且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的人工智能水平已经达到了全球领先的水准，其他任何大学或者科研机构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说说看，这帮家伙是不是狂的有些过头了？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咱们的人工智能项目吗？” 因为大罗伯特的事情，沃森教授对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对方也推出了自己研发的人工智能项目，并且还说他们的人工智能才是最优秀的，这就更让沃森教授感到气愤了。 牛小强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教授，你刚才说斯坦福大学推出的是人工智能程序，不知他们编写的这款智能程序有何厉害之处？或者说有什么特点？” 第1493章 牛小强对智能程序的论调 沃森撇撇嘴，不屑道：“根据报纸上的新闻报道，斯坦福大学推出的智能程序下棋非常厉害，尤其是国际象棋，据说就连世界级别的象棋大师也不是这个智能程序的对手，你说说看，懂得下棋有个屁用啊？哪里有我们的智能机器人实用？” 牛小强微微摇头：“从理论上来讲，实用性更强的确实是我们研发的智能机器人，但从实际情况来看，智能程序的应用范围将会更加广阔。” 牛小强说出来的话其实涉及到了计算机界目前存在的一个争论：到底是软件更重要，还是硬件更重要？ 以ibm为首的计算机厂商和部分计算机教授支持后者，他们认为硬件才是决定计算机性能的关键所在，软件只是辅助硬件工作的工具而已，并不如何重要。 以部分大学计算机教授为代表的理论派则认为结果恰恰相反，在未来世界，软件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存在，硬件的工作就是尽力配合软件，让软件发挥出更加良好的能力。 沃森教授是支持硬件的那一派，他听到这话露出好奇的神色：“能跟我详细的说一下你的理由吗？” 对于牛小强的话，教授一向都是比较重视的，因此即便牛小强在硬件和软件之争当中跟他站在了对立面，教授也并未不高兴，而是虚心的请教。 牛小强笑着说道：“如果我们把计算机看成是人类的话，那么软件就相当于人类的思想，硬件相当于人类的身体，真要说起来，两者其实是互相协作的关系，不应该存在谁高谁低的论调，但实际情况却并未如此，教授，你好好的想一想，真正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是强壮的体魄还是卓越的思想？” 沃森教授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牛小强接着说道：“套用中国的一句话来讲，强壮的身体很多人都有，但卓越的思想却一直都只存在于少数人的身上，而真正能够推动人类社会不断进步的恰恰就是这少数人的卓越思想，因此不难看出思想的重要性，推而及之，我个人还是认为软件更加重要。” 沃森教授其实已经接受了牛小强的观点，他有点难以接受的是麻神理工学院好不容易在智能领域风光了一把，到头来却被斯坦福大学抢占了先机。 他叹了口气，苦着脸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发展方向是错的了？斯坦福大学才是智能领域的领导者？” 牛小强十分清楚沃森教授以及学长学长大罗伯特跟斯坦福大学的恩怨，这两个人都是他在计算机领域的莫大助力，为了帮他们出气，牛小强呵呵一笑道：“教授，你不要沮丧，只要我出马，保管让斯坦福大学丢尽脸面。” 沃森教授面露喜色，他从来都不怀疑牛小强的话，牛小强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把握的。 他好奇的是牛小强准备如何打击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嚣张气焰：“小强，你准备如何操作？” 牛小强露出了胸有成足的表情：“他们不是研发出了一款下期很厉害的智能程序吗？据说还能打败世界知名的国际象棋大师，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我准备去会会这套智能程序，看看究竟是它厉害，还是我厉害。” 即便沃森教授早就知道牛小强是个天才，但是当他听到牛小强的这番挑战宣言后，他还是露出了担忧之色：“小强，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但在怎么天才，你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国际象棋说到底其实还是拼的运算能力，说到运算能力，人脑如何能是计算机的对手？听老师一句劝，你就不要逞强了好吗？” 牛小强闻听此言忍不住笑道：“教授，你就对我这儿么没有信心吗？不错，计算机的运算能力确实是人类的大脑无法匹敌的，但那指的是规模庞大的瞬间运算能力，下象棋除了需要强大的运算能力，还需要十分严谨的逻辑思维，不是我看不起斯坦福大学，他们的编程水平也就那样，我连学长编写的程序当中的漏洞都能很快找出来，我就不信会找不到那帮家伙的程序漏洞，只要我找到了漏洞，我想怎么赢就能怎么赢。” 牛小强的这番话说出了智能程序的本质，说白了智能程序依然还是一款程序，只要它是程序，就一定会存在着漏洞。牛小强的编程水平远超斯坦福大学的那帮人，因此他不可能找不出对方程序中的逻辑漏洞，想要打败这款智能程序，对于牛小强来说是不会存在问题的。 沃森教授听了牛小强的话，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万一你没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对方的程序漏洞，落败的肯定是你啊。” 牛小强苦笑着叹了口气：“教授，反正也快下班了，咱们不如把罗伯特叫上，一边吃一边聊，相信他会对我的方案给出一个比较公正的评判的。” 沃森点点头：“好的，我这就把懂事收拾一下。” 没多大功夫，沃森就把论文收拾妥当，跟牛小强一起下楼找到大罗伯特。随后三人乘坐一辆车，来到了一家中餐馆。 吃晚饭的时候，沃森教授把牛小强准备去跟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对决的事情告诉给了大罗伯特，并且询问大罗伯特的看法。 大罗伯特听完之后立马露出不屑的神色：“我也就是懒得学国际象棋，否则我出场也一样可以击败他们的智能程序，哼，那帮人的水平不高，但是口气却不小，居然敢把自己编写的程序称之为智能程序，真是笑死个人！” 大罗伯特的计算机水平跟牛小强不相上下，牛小强如果精心钻研，肯定会强过大罗伯特，不过他事情太多，没有时间好好学习。 大罗伯特也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叫懒散，否则他要是肯用功的话，肯定能超过牛小强现有的计算机水平。 第1494章 与军方合作 有了大罗伯特的这番话，沃森教授再无任何顾虑，他举起酒杯道：“既然如此，那我抽个时间向斯坦福大学下战书，到时候一定要提前把声势营造出来，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们丢人现眼！” 大罗伯特大笑着点头，随后看向牛小强：“学弟，你一向都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为什么现在突然表现得这么高调了？”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是我想帮老师出一口恶气，顺带着提升一下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声誉，第二个原因是我想在人工智能领域深入的挖掘一下，争取抢占到先机，为此，我觉得很有必要打击斯坦福大学在智能领域方面的声誉，免得他们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生意。” 牛小强已经跟沃森和大罗伯特联合成立了波士顿智能技术应用公司，这家公司目前还在接受各方的资金赞助，进行着人工智能技术的相关探索和研究。 当然了，得到的这些赞助金基本都被牛小强和大罗伯特给瓜分了。两人还是用的老办法，用合理的研发开支，从赞助金当中捞取好处。 一旦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研究也发展起来，那么牛小强能够得到的赞助金肯定会分流一部分到对方那里。赞助金的数额每年都在增加，牛小强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稳定的财源，他自然不愿意被别人抢走这一块的蛋糕。 除此之外，牛小强是真的想加强对智能技术的研发工作。他跟李符莜合作成立了智能无人机公司，这方面需要一定的技术支持，然后他还准备在准备投产的汽车上安装智能行车程序，这也需要技术上的支持。 从这两个方面来看，牛小强也很有必要重视智能技术的研发工作。 目前他的事业基本已经步入了正轨，该交代的基本都交代清楚了，他手底下的那些管理人员是可以把公司管理好的，牛小强有时间去探索智能技术。 大罗伯特听了牛小强的话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就在我回国的第三天，有个相关部门的人私底下找到我，问我们联合成立的波士顿智能技术应用公司能否研发出能够具有自动摄像功能的无人机，他表示只要我们愿意接下这个活，就立马拨发给我们两千万美元的启动资金，我一看对方给的钱这么多，于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这件事需要跟你们两位一同评估，评估之后才能给他回话，老师，学弟，你们觉得咱们应该接下这个活吗？” 大罗伯特对于相关部门的人一直都存有抵触的心理，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肯定早就一口回绝了。 牛小强也很喜欢钱，再者他觉得自己的手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技术积累，接下这个活也并不算没有准备，只见他笑着点头：“启动资金就给两千万，看来对方非常重视这个项目嘛，搞不好后续还会投入上亿美元的资金呢，既然如此，咱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沃森教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牛小强：“小强，你应该能够猜到这个项目属于军事项目，研发出来的无人机多半会用在侦查方面，你不是一直都很反对跟军事方面的事情扯上关系吗？为什么这次答应的这么爽快？” 牛小强刚到美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本着一贯的低调风格，他当然不愿意跟军方的事情扯上关系。为此他甚至在研发智能机器人的时候刻意的降低了技术水平，免得被美国的相关部门给盯上，暗地里要挟他替人家服务。 至于现在，情况已经有所不同。牛小强现在在麻省理工——或者说整个波士顿的大学里面都具有了极高的知名度，在商业方面也混得风生水起，他早就不是那个刚刚来到美国时的默默无名的小人物了，即便相关部门想要让他帮忙做事情，也不敢用强，否则就会引起不好的舆论动向。 牛小强一直都是奉公守法，他虽然在哥伦比亚干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这件事非常隐秘，除了洛奇兄妹和他自己，就只有琳达知道内情。这三个人肯定是不会出卖他的。 牛小强又没有什么把柄在对方的手里，加上个人形象也一向都比较好，因此他并不惧怕被某些人要挟。 除了这些原因，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促使牛小强做出了改变。这个原因就是科恩布什的存在。 牛小强虽然没有具体询问过科恩布什的家室，但通过已经得知的部分信息，他还是可以推断出科恩布什的出身的。 科恩布什来自德州，家里涉足了德州的石油产业，资产十分雄厚。此外他的名字当中有“布什”，如此一来就不难得知他来自布什家族。 说到布什家族，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现任的副总统，牛小强觉得即便自己遇到了某些部门的骚扰，他也能通过科恩布什的关系化解麻烦，因此，他的胆量比刚到美国的时候要强上一大截。 当然了，这些话牛小强自然是不会跟沃森教授和大罗伯特说的，他打着哈哈道：“咱们既然开了公司，接生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即便这单生意跟军方有关，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咱们又不会泄密，军方的人是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更何况咱们的技术水平全球领先，军方今后求助我们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们敢把我们怎么样吗？” 沃森教授笑着点点头：“这话说得在理，说到智能技术的研究，尤其是在实际应用技术方面，我们这个三人小团体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军方的人求着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得罪我们？” 大罗伯特听到这话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跟对方回个话，把这单生意接下来，等挣了钱，我一定要买一艘跟学弟一样型号的游艇，下半辈子就住在游艇山了！” 第1496章 温水煮青蛙的要钱策略 三人接着吃喝，接下来谈到了无人机的研发工作。 沃森首先开口道：“小强，我们手里只有智能程序，并未研究过飞机，如果接下了军方的这个项目，咱们该如何解决硬件方面的难题呢？” 牛小强对此早就有了计较，他微微一笑道：“教授，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咱们虽然没有研究过飞机，但其他人却研究过，我们不如把硬件方面的研究工作分包给懂行的公司，至于我们自己，只要配合这家公司把智能控制系统鼓捣出来就行了。” 沃森眼睛一亮：“还是你小子有办法，我原本还想去找军方寻求帮助呢，话说回来，你们有谁认识懂得造飞机的公司啊？” 大罗伯特立马摇头：“如果是软件公司，我倒是认识很多，说道造飞机的，我就知道一个波音，并且还跟波音没有任何交集，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学弟，你在外面做生意，认识的人肯定要比我跟老师多，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去办吧。” 牛小强立马点头，一副义不容辞的表情说道：“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保证会尽快找到合适的公司给我们提供硬件方面的技术。”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道：我刚刚跟李符莜联合成立了智能无人机公司，就接到了军方的项目，这还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给咱递枕头啊，这个项目要是操作得当，挣个两三千万美元就跟玩儿似的呢！ 牛小强准备把飞机的研发工作分包给自己跟李符莜联合成立的智能无人机公司，这家公司本来就准备研发具有自动摄像功能的无人机，军方正好也是这样的需求，两个项目说起来算是重叠了。 牛小强完全可以把自动控制系统的编写工作交给教授和大罗伯特去做，他自己又能偷懒了。 一想到自己躺着就能把钱给挣了，牛小强不由得的心情大好，端起酒杯道：“为了预祝波士顿智能技术研发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咱们干杯。” 其他两人全都笑呵呵的举起了酒杯，三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随后大罗伯特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学弟，你是做生意的，对于商业方面的事情比我跟老师更加在行，要不由你去跟对方的人员进行接洽，把这个项目的资金确定下来如何？” 牛小强虽然已经不介意跟军方有接触，但这种接触也是有原则的。他只想跟军方产生技术方面的接触，并不想直接跟对方面对面。 因此听到大罗伯特的话，牛小强立马摆手道：“我目前还不想跟军方的人有过多的交集，谈判的事情还是让教授去吧，教授的身份赫尔地位摆在那里，就算谈崩了，军方的人也不可能使用非常手段。” 大罗伯特微微点头，扭头看向了沃森：“老师，我觉得学弟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这件事还是你出面最合适。” 沃森也不推辞，他点点头：“让我出面去谈判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搞清楚咱们的要价究竟是多少才合适，小强，这个方面你比较在行，就由你来定价吧。” 这个项目的定价直接关系到三人的收益，按照牛小强的想法，自然是要价越高越好。不过考虑到这次合作的是军方，牛小强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念头。 他稍作沉吟后开口道：“对方一开口就愿意给两千万美元的研发费用，这说明对方是不差钱的，相关部门肯定为这个项目设立了很高的预算，当然了，也不排除他们想要尽快出成果，所以才开出高额的研发费用，以此来刺激我们加快研发的进度，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哪一种可能，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需要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因素，因此我个人觉得咱们刚开始的时候不宜开价太高，应该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 大罗伯特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给他们来个温水煮青蛙，先接下这个项目，然后一边研发一边伸手要钱？” 牛小强点点头：“大致上是这样，不过我们也不能要太多的钱，不然的话要是激怒了军方，人家下次不找咱们合作的话咱们就挣不到钱了，按照我的想法，咱们需要设立一个底线，底线暂时确定为六千万美元吧，这个价码军方应该不会觉得难以承受。” 沃森教授嗯了一声：“那我就代表波士顿智能技术应用公司先接下这个项目，后续再跟他们索要追加投资。” 牛小强提议道：“教授，你可以先把价码提升到三千万美元，低于这个数目就不要跟对方签合同，如果对方觉得这个价格偏高，你就跟他说飞机本来就属于贵重商品，咱们需要找其他的公司预定特制的飞机，因此要价才会这么高，如此一来相信对方就不会反对了。” 沃森点点头：“好的，就按照你的意思跟他们交涉吧。” 谈完了正事后，沃森教授询问道：“小强，你准备什么时候对斯坦福大学发起挑战？” 牛小强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回答：“就在下个月吧，我先熟悉一下国际象棋，等我熟悉好了，会通知教授的。” 牛小强下个月要去参加黑卡年会，他准备顺带着完成对斯坦福大学智能研究团队的打击，最好能把对方一棍子打死，免得对方今后跟自己抢夺智能技术的市场。 沃森点点头不再多话，三人一直吃喝到晚上八点，这才各自回家休息。 牛小强首先回到出租屋，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随后谢军开车把他送到游艇上。 在开车前往码头的途中，牛小强向谢军询问道：“铁锤，我准备成立一个专业的保镖团队，保护公司的重要人物，你认不认识比较靠得住的人？” 谢军闻言沉吟了片刻这才回答：“说到信得过的人，我觉得我们村子的人最靠得住了，加上我对他们的情况都比较熟悉，他们的身体也都比较健硕，因此我觉得他们是最附和老板期望的保镖人选，当然了，他们目前还并未接触到安保方面的知识，需要对他们进行训练才能使用。” 第1497章 请老爷子训练保镖 说到训练保镖，牛小强觉得谢军的爷爷是最合适的教官人选。人家以前是给国家高官培训保镖的，各种安保知识和技巧远飞一般的保镖可以相比，就是不知道这位性格倔强的老人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牛小强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谢军闻言呵呵一笑：“我爷爷以前特别反对我给你当保镖，他说我这是在为资本主义服务，这次我回到家，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像上次那样骂我，反而叮嘱我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安全，我对此感到很纳闷，一问才知道，原来我爷爷去凹山了解情况的时候听说了关于你的不少事情，基本上每个人都夸你是个大好人，还说在你的带领下乡亲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我爷爷因此才对你的印象大为改观的。”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的好名声居然还有这种附带的好处，他咧嘴笑道：“如此说来，请你爷爷出山帮我训练保镖的事情有戏了？” 谢军微微点头：“我估摸着希望还是很大的，要不这样，我等会儿给家里拍一封电报，把老板的意思跟我爷爷说明一下，至于他究竟会不会答应，那就看他是怎么想的了。” 牛小强提醒道：“你发电报的时候一定要特别指出我开出的薪水很高，可以带领老家的乡亲父老们发家致富，与此同时我还会捐出五万块钱，帮你们村修路，此外我还会给他老人家每月开出一千块钱的工资，有了这些好处，估计你爷爷应该不会拒绝。” 谢军询问道：“老板，如果我爷爷答应了你的邀请，你准备让他帮你训练多少位保镖啊？” 牛小强反问道：“你们村年轻力壮的人大概有多少？” 谢军想了想，然后回答：“大概有三十多个吧。” 牛小强点点头：“这些人当中包括女人吗？” 谢军立马摇头：“当然不包括女人啊，老板，难道你还想训练女保镖啊？” 牛小强嗯了一声：“我身边的女人有点多，让男保镖去保护她们不是那么方便，你跟我说说，你们村有成为保镖潜质的女人大概有多少？” 谢军歪着脑袋统计了一下人数，这才回答道：“符合老板要求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多个。” 牛小强哦了一声：“也就是说男女加起来大概有六十人左右对吧？你发电报的时候跟你爷爷说，让他对这些人进行筛选，他觉得合适的就招进来展开训练，他觉得不合适的就淘汰掉，此外你告诉你爷爷，凡是成为保镖的人，每个月的基本工资至少是五百块人民币起步，伙食费我全都包了，今后还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给大家涨工资，谁要是在保护目标任务的过程中发生意外情况，我会掏钱解决他一家人的生活问题。” 谢军笑道：“即便老板不说，我爷爷也会帮你拉人的，他知道你是个很大方的人，出手阔绰得很。” 牛小强跟着笑道：“等到保镖团队成立，就由你担任团长，今后你除了保护我的安全之外，还要负责管理这些保镖，你有信心兼顾两方面的工作吗？” 谢军立马点头：“只要老板信得过我，我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牛小强哈哈一笑；“我当然信得过你了，听说你跟卡洛琳已经同居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上一份大礼。” 保镖是否用心工作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安全问题，牛小强可不想因为自己小气让谢军心里有疙瘩，万一出事的时候他不尽力保护自己，那就糟了，因此牛小强才会如此厚待谢军。 当然了，谢军这个人从小就被他爷爷尽心栽培，他的许多品质跟他的爷爷一样，是个信得过的人，不太可能成为白眼狼，这也是牛小强愿意厚待他的原因之一。 车子抵达码头后，牛小强下车跟谢军挥手告别：“你回去休息吧，今晚不用保护我了，码头这里有警卫，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码头的警卫人员还是很尽职的，谢军没有推辞：“那我就不呆在这里了，回去后我会跟我爷爷发电报，争取早点把老板交代的事情办妥。” 牛小强点点头，顺着梯子爬到了游艇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牛小强起床后美美的吃了一顿于思梅做的早餐，随后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芭芭拉的住所。 今天是周末，芭芭拉不用上班。牛小强到达的时候她还在睡懒觉。 牛小强伸手按了大门上的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口的对讲机里才传出了芭芭拉的声音：“谁啊？” “我是牛小强，你哥已经把他的那辆兰博基尼转让给我了，我是来提车的。” 对讲机那头哦了一声：“你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开门。” 趁着芭芭拉下楼的功夫，牛小强抬眼打量了一下这栋房子。这栋房子虽然位于波士顿的富人区，但外观看起来却有些些陈旧，很多地方的油漆都掉了，显得有些斑驳。 房子的旁边是一个小型院落，里面居然种着一些大白菜。牛小强还在惊奇的时候，房门咔嚓一下被人打开，随即露出了芭芭拉那张还有点惺忪的睡脸。 她打了个哈欠，冲着牛小强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做文案搞得太晚，所以到现在还没起床。” 牛小强见她身上穿着一条很透的薄纱睡裙，礼貌性的转过了脑袋：“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打扰到了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芭芭拉笑着冲牛小强挥挥手：“要不进来喝杯茶再提车？” 牛小强笑着摇头：“你还没起床，不太方便，我就不喝茶了。” 芭芭拉也不勉强，转身打开了车库的电动锁，车库的门缓缓升了起来：“那辆车已经在我这里放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发动，你去试试吧。” 牛小强道了声谢，掏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很轻易地就发动了这辆兰博基尼。 第1498章 哈里伯顿找上门来 牛小强小心翼翼的把车子倒出了车库，随后冲着芭芭拉挥手道别。 他刚刚开着车走出不到一公里，就在大马路的转角处被一个人拦下。 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身穿一条黑色的呢子大衣。她趁着牛小强转弯时候降低车速，从人行道上快速跑到了牛小强的车头前方。 牛小强还没搞清楚对方这是要干嘛，谢军的车子就嘎吱一声斜停在了路边。在这个女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谢军就掏出枪指着她的脑门道：“请你说明你的身份，否则我不介意打电话报警，如果你有任何危险的举动，我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 谢军早就留意到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直都在马路边上左顾右盼，加上她长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并且身材高挑，因此看起来很是惹眼。 原本谢军以为这个女人是在等人，不料牛小强的车刚刚降低车速准备转弯，这个女人突然就冲了出来。 从这个女人的眼神和举动来看，谢军敢肯定她一定是冲着牛小强来的。 在科恩布什的帮助下，谢军已经搞到了一张特殊的持枪证。为了应对可能存在的危险情况，谢军现在每次保护牛小强，都会随身携带两把枪。一把是大口径的沙漠之鹰，另一把是小口径的勃朗宁。 沙漠之鹰的威力比较大，是用来对付武装歹徒的，勃朗宁威力相对较小，是用来对付可能存在的危险目标的。 此刻谢军掏出的是勃朗宁，因为这个女人并未拿着武器，谢军觉得有勃朗宁就够了。 为了防止对方突然发难，谢军刻意的跟对方保持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无论对方做出什么危险举动，谢军都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完全不知道谢军的存在，猛然间看到谢军用枪指着自己，她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 “吧嗒”一声，她手里原本拎着的小挎包掉在了地上。女人并未弯腰去捡，而是面带紧张的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 谢军听到这话丝毫不为所动：“既然你没有恶意，那么你为什么要突然拦住我老板的车？” 女人回答道：“我是阿曼达公司的总经理，这次是专程来找牛先生谈事情的。” 谢军跟随牛小强也有一段时间了，对牛小强的产业不说全都知之甚详，但是基本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他转动脑袋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质疑道：“我们老板好像并未跟一家名叫阿曼达的公司做生意，你找他想干嘛？” 坐在车里的牛小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也暗暗感到纳闷：阿曼达公司是干嘛的？他们找我干啥啊？ 女人回答道：“阿曼达公司是一家专业的公关公司，我是受到其他公司的委托，来找牛先生洽谈合同纠纷的。”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个危险人物，这个女人说完话转了一圈：“你看清楚，我的身上可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谢军刚准备开口，牛小强已经打开了车窗，询问道：“不知阁下想跟我谈什么合同纠纷？” 女人一看牛小强摇下车窗，立马满脸堆笑：“牛先生好，我叫阿曼达，这次是受到哈里伯顿的委托，来跟您协商关于官司的问题的，如果您现在有时间的话，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地谈一谈。” 牛小强总算是搞清楚了情况，他思考片刻后开口：“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去那里谈吧。” 哈里伯顿既然聘请专业的公关公司来跟自己谈判，这就说明对方还是很有诚意的，既然如此，牛小强自然不介意跟公关公司的人接触一下，打探一下哈里伯顿的真实态度。 阿曼达立马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开车跟着您一起过去。” 阿曼达说完话打开了停在路边的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的车门，牛小强等到她发动车子，这才开车在前头带路。 不多时，三辆车就先后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谢军并未进去，他留在门口警戒。 牛小强和阿曼达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两人各自点了一杯喝的，随后牛小强开口道：“阿曼达小姐，不知哈里伯顿对于官司的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阿曼达并未回答，而是伸手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张支票。他把支票放在牛小强面前，笑盈盈道：“牛先生，哈里伯顿知道双驴头采油机是您研发出来的，身为研发者，您好像并未依靠这种装备收获您应得的利益，哈里伯顿在国际能源装备市场的实力想必您是知道的，只要您愿意加入哈里伯顿，帮他们研发出性能更加优越的采油机，这笔钱就是您的了。” 牛小强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想拉人，他听到这话瞅了瞅这张支票，发现支票上的数额为一千万美元。 如果普通人看到这个数字，只怕会立马心动，很少有人能够在面对这笔巨款的时候不心动。 不过这一招对牛小强来说是没有用的，哈里伯顿只知道牛小强是双驴头采油机的研发者，还以为牛小强跟国内的那些科研人员一样，研发出了成果只能得到微不足道的利益。 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牛小强已经利用双驴头采油机的相关技术赚到了两千多万美元的利润，等到跟哈里伯顿打完侵权官司，他还能立马入账三亿美元的巨款，并且今后还能通过销售双驴头采油机赚到更多的钱。 有了这么巨大的收益，牛小强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哈里伯顿的这一千万？ 阿曼达见牛小强盯着支票看，还以为牛小强已经心动了，她继续蛊惑道：“这只是一部分的酬金，如果阁下愿意帮助哈里伯顿打一场官司，哈里伯顿还会额外支付给您一千万美元作为报酬，牛先生，我们知道您现在不怎么缺钱，但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变得更多对吧？就我个人来看，您没有拒绝这两千万美元的理由，要知道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赚这么多呢。” 第1499章 我们可以得到大法官的支持 如果可以的话，牛小强真的很想哈哈大笑三声。 阿曼达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一上来就对他展开金钱攻势，如果对方知道真相，估计会惊掉下巴吧？ 牛小强呵呵笑了两声：“阿曼达小姐，我跟亚洲机械厂签订了协议，一旦违约，那是要支付赔偿金的，连带着还会让我的名誉受损，即便我愿意违约，但亚洲机械厂跟猎人公司也签订了协议，因此我觉得你这么干行不通啊。” 牛小强这是在旁敲侧击的打探对方的情况，阿曼达却误以为牛小强这是惧怕违约产生的后果。她轻笑道：“牛先生不必担心违约的问题，据我们所知，在中国根本就没有专利保护法，即便你违约了，亚洲机械厂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牛小强装出好奇的样子问道：“那你们准备如何解决跟猎人公司的官司？人家可是在美国申请了专利的，美国的法律应该会保护他们的正当权益吧？” 阿曼达为了说服牛小强接受自己的条件，笑着回答道：“这个很简单，只要阁下愿意加入哈里伯顿的研发团队，凭借着您的聪明才智，估计不用两年时间就能研发出性能更加优越的采油机设备，而在此期间，哈里伯顿将会采取拖延战术，可以为您的研发工作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等到您研发成功，哈里伯顿就能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采油机技术了，即便他们输掉了跟猎人公司的官司，也不会丢掉全球采油机市场这块大蛋糕，相反，他们还会让猎人公司的专利技术成为过时的产物，狠狠地打击对方今后的盈利能力。” 牛小强迟疑道：“哈里伯顿真的能够帮我争取到两年的研发时间吗？” 在牛小强看来，这场官司最多两三个月就能结束，因为猎人公司掌握着铁一般的证据，面对着这些铁证，哈里伯顿根本无法洗清自己侵权的事实，既然如此，他们怎么可能拖延两年时间呢？ 阿曼达笑道：“看来牛先生并不太了解美国的法律，美国的法律很讲究程序正义，即便是已经调查得非常清楚的情况，被告方也有权为自己展开辩护，尤其是这种涉案金额很高的案子，为了慎重起见，法官一般不会迅速做出裁决，而是会给控辩双方一个充分的陈述各自观点的机会，因此即便走正常程序，这个案子也能很轻易地拖上一年时间。” 牛小强心说：他娘的，这是什么套路？有够无耻的啊。 他心里这么想，嘴里接着追问道：“还有一年的时间呢？你们准备如何拖延？” 阿曼达笑着回答：“哈里伯顿是没有胜算的，第一场官司有很大的概率会以失败收场，如果落败了，哈里伯顿还可以提出抗诉，要求重新审理此案，到时候只要把第一场官司走过的流程重新走一遍，就能再争取到一年时间了。” 牛小强彻底无语，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阿曼达小姐，如果你是猎人公司的律师，你觉得该如何操作才能避免哈里伯顿拖延时间的战术呢？” 阿曼达没有想到牛小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了讨好牛小强，她又不好意思不回答。只见她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如果我是猎人公司的律师，我会寻求**官的支持，一般来说，只要是**官下过定论的案子，即便再次重审，也会很快结案。” 牛小强听到这话迟疑道：“你所说的**官指的是联邦**官吗？他们那么高的身份和地位，谁能请得动他们啊？” 阿曼达笑着摇头：“我所说的**官并不是指联邦**官，联邦**官可不是什么案子都会接手的，哈里伯顿和猎人公司之间的专利侵权官司只属于一般的侵权案件，还用不着尊贵的**官出面，我所说的**官指的是州一级的法官，这些人同样拥有很高的司法影响力，他们对一个案子作出的结论一般是非常难以推翻的。” 阿曼达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她这才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哈里伯顿董事会的高层跟一位州法官关系密切，只要高层出面，州法官是可以通过正常司法程序再拖延半年时间的，也就是说猎人公司想要打赢这场官司，最多需要耗费两年半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阁下展开新的采油机的研发工作了吧？此外我们曾调查过猎人公司，这家公司并没有什么背景，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哈里伯顿的对手，牛先生不如趁此机会跳槽到哈里伯顿去，因为只有跟着哈里伯顿这样有实力的大公司，未来才会更加光明啊，牛先生，只要您接受了哈里伯顿的邀请，我可以以私人的名义邀请您去夏威夷度假，好好地放松一下哦。” 不得不承认，阿曼达说话的嗓音非常轻柔，给人一种沁入心脾，抚慰心灵的感觉，由此可见这个女人肯定下过不少功夫专门练习过这方面的技能。 此外这个女人长相妩媚，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很低俗，而是那种很有个性的妩媚。她此刻凑到牛小强眼面前低声说话，涂抹了红色唇膏的性感嘴唇看起来极具诱惑力，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还真的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可惜的是她遇到的是牛小强，牛小强什么场面没见过？他的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因此阿曼达的手段在他面前基本相当于给瞎子抛媚眼，全都白费了。 牛小强并未躲避阿曼达带着浓浓媚态的眼神，而是笑盈盈的跟对方对视：“阿曼达小姐，很感谢你的邀请，但可惜的是我暂时还没有换东家的打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对于猎人公司和哈里伯顿的官司我并不想掺和进去，所以真的很抱歉，谢谢你的款待，再见。” 阿曼达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半天，居然落得个被拒绝的结果。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00章 失败的公关 阿曼达有点不甘心的站起身叫住牛小强：“牛先生，我知道你跟猎人公司的总裁关系非常亲密，不过我还是想奉劝您一句，私交是私交，生意是生意，您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就抛弃获得美好未来的机会。” 她说到这里稍作犹豫，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接着说道：“只要您断绝跟猎人公司的关系，作为对您的补偿，我可以填补凯琳娜的空缺。”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得的暗暗叹了口气，在美国，公关公司的作风一向都是如此，他们会针对目标任务的个人喜好，尽一切可能的去满足对方，哪怕是牺牲自己也无所谓。因为这种牺牲可以换来足够巨大的经济利益，很多时候只要干成功了一票，公关人员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阿曼达就是如此，她之所以会说出这种话，那是因为哈里伯顿的开价足够高，高到了这个女人即便出卖自己也在所不惜的地步。 哈里伯顿的出价到底是多少呢？答案是三千万美元，也就是这场官司的赔偿金额的十分之一。 三千万美元对于阿曼达来说值得她付出这么多，但可惜的是她所谓的付出在牛小强看来根本毫无吸引力。 牛小强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的乡巴佬，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动摇自己的信念？ 面对着阿曼达如此直白的言辞，牛小强连半点心动的意思都没有，他微笑着摇摇头：“阿曼达小姐，谢谢你的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牛小强说完话没有任何留恋，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阿曼达透过玻璃窗呆呆地看着牛小强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离开。一直等到兰博基尼的车尾灯再也看不见了，她这才喃喃自语道：“按照我事先的研究，牛小强是不可能拒绝我的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身为公关公司的高级经理，阿曼达在业界内还是很有知名度的。除了她自身的条件很优越之外，还因为她办事非常仔细，迄今为止接到的任务还从未有失手的先例。要不是因为这样，哈里伯顿也不会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找她来公关牛小强了。 来之前阿曼达就找私人侦探调查过牛小强的个人信息，在牛小强无比耀眼的个人履历之下，阿曼达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牛小强是个花花公子。 牛小强的身边总是环绕着许多形色各异的女人，这些人当中既有他的老乡张小兰，也有他的上司凯琳娜，还有一个曾经混过社会的不良女人洛桑。 在感叹于牛小强良好胃口的同时，阿曼达不得不承认牛小强泡妞很有一手。这三个女人明知道他还有其他的女人，但依然还是愿意跟他保持亲密关系。 阿曼达其实是很讨厌这种男人的，但看在钱的面子上，她不得不摒弃个人的喜好，做好了献身给牛小强的准备。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没能打动牛小强，话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个花心的男人为什么对自己丝毫都不动心呢？难道自己的魅力还不够大吗？这不可能吧？自己每次出去逛街，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其他人瞩目的焦点，这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自己的魅力了啊。 或者说是自己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好？这也不太可能。两千万美元是什么概念？不比他现在的收入高得多？就算他是麻省理工的学生，毕业后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但两千万美元也不是轻易就能挣到的吧？既然如此，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拒绝我呢？ 阿曼达不了解实情，因此她才会陷入迷茫。 好在职业的本能很快就让她恢复了冷静，身为一名专业的公关人员，如果没有面对失败的勇气，那还怎么好意思在这个行当里面混？ 阿曼达很快就收起了思绪，掏出一百美元放在桌面上，然后把支票收进挎包，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此刻，牛小强正一边开车一边用对讲机跟谢军交流：“铁锤，你这两天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 “没有发现。” “那就奇了怪了，这个阿曼达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谢军沉吟了片刻才回答：“根据我的估计，她应该提前调查过老板的情况，其实老板的很多信息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只要找个熟人询问一下，就能得到这些浮在水面上的情况。” 牛小强也觉得这是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了，他嗯了一声，吩咐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吧，你要防备的不是刚才的那个名叫阿曼达的女人，而是哈里伯顿可能会派来要挟我的人。” 谢军立马点头答应：“请老板放心，我一定会提高警惕，确保老板的安全。” 牛小强把对讲机放下，一边开车一边暗想：哈里伯顿这样的公司能量巨大，他们现在只是跟我来软的，软的不行很可能会来硬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盯着自己不放，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啊。 牛小强是个很关键的人物，他用双驴头采油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哈里伯顿在明知道官司必输的情况下，为了挽回损失，想到了拉拢牛小强去帮他们研发新的采油机的方案。 正如阿曼达刚才所说的那样，只要牛小强能够抢在官司结束之前研发出性能更加优越的采油机，哈里伯顿就能动用强大的生产能力把这种新产品投放市场，对双驴头采油机造成严重的打击。如此一来他们不仅不会失去采油机市场，还能把竞争对手彻底打垮，彻底霸占全球采油机市场。 这个策略应该算是哈里伯顿目前最好的选择了，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挽回损失。 科恩布什家里就涉足石油产业，在跟科恩布什聊天的过程中，牛小强听说了一些石油行业的内幕。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哪个行业的人胆子最大、哪个行业最血腥，答案无疑是能源行业，也就是石油行业。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01章 视察辉昂制药公司 石油是全球各个国家必不可少的战略资源，失去了石油，你的工业就无法发展，你所在国家的人民就没法开车。上一次爆发的能源危机就很好的证明了石油的重要性。 即便是美国，在得不到石油补充之后，经济发展也受到了严重的干扰，损失非常大。正是因为石油极其重要，因此凡是有能力的国家，都在想方设法的开拓和稳固自己的石油来源渠道。 在这个方面，美国的做法是最激进的。一来是因为石油资源对于美国来说确实非常重要，美国对石油有着刚性需求。二来是因为如今的美元已经跟石油彻底挂钩。 目前全球的石油交易都是使用美元来进行结算的，因此任何其他国家都无法撼动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为了维护自己的能源安全，同时也为了维护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美国在石油高产区四处出手，明里暗里不知道做过多少出格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美国的能源公司胆子特别大，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背后站着的是国家，有了国家的大力支持，胆子能不大么？ 毫不夸张的说，美国的军队就是为能源行业服务的工具，凡是跟能源相关的争端，美国都会进行干预，甚至会不惜动用军队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哈里伯顿身为能源设备供应行业的巨头企业，他们的关系网无疑是非常庞大的。如果牛小强是个毫无背景的人，人家可以很轻易地动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拿捏住他。 牛小强觉得光有谢军的保护还不保险，他思考片刻后再次拿起对讲机，对谢军吩咐道：“铁锤，一旦你发现阿曼达跟着我，就立刻通知我。” 谢军答应一声，并未询问缘由。 牛小强此刻的想法是这样的：看来阿曼达对我的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我不如通过她向哈里伯顿传递一个关键信息，把哈里伯顿给震慑住，免得他们真的对我乱来。 牛小强想要传递给哈里伯顿的关键信息就是他跟科恩布什的私人关系，科恩布什的家族在美国拥有的能量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哈里伯顿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有胆量去跟科恩布什的家族掰腕子，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成正比。 牛小强之所以认定这点，主要是他曾跟德州机械做过生意。德州机械获得了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授权，目前正在自己的工厂里生产双驴头采油机，用来供应自家油田的采油需求。 哈里伯顿对此一清二楚，但他们却从来都没有去找过德州机械。即便他们在中国跟津南石化机联手搞到了双驴头采油机的专利技术，他们也不敢去找德州机械索赔。 牛小强敢确信，只要哈里伯顿去跟德州机械打官司，他们获胜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他们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他们觉得为了这件事去得罪德州机械幕后的家族很不划算。 你可以打赢官司，但却无法左右政府的政策，只要对方在政策上动点心思，就能名正言顺的对哈里伯顿造成沉重打击。 实力到了一定的程度，人家都不屑于跟你玩阴谋，直接用阳谋就能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你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就是权力的可怕所在，也是权力的魅力所在。 打定主意后，牛小强不再多想。他径直开车来到了辉昂制药公司的大门口。 辉昂制药公司的厂房还在建设当中，订购的昂贵制药设备目前还无法安装。 牛小强把车子停在路边，顶着凛冽的寒风走进了建设工地。 牛小强对辉昂制药投入了一千万三百万美元的资金，其中的一千万美元是用来采购制药设备的，剩下的三百万美元用来修建高等级的无尘车间。 劳拉现在是辉昂制药的总裁，为了迎合牛小强把工厂设立在波士顿的要求，劳拉已经在波士顿购买了房产。她的家人并未跟着一起过来，主要是她的两个孩子不太喜欢波士顿这边的气候。 波士顿地区的冬天相对来说比较漫长，冬天的气温也比劳拉的老家低很多。两个孩子习惯了南部地区的气候，明确的表示打死自己也不愿意来波士顿生活。 劳拉是个很尊重孩子个人意见的家长，一看孩子不愿意过来，她只能坐着飞机两头跑。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劳拉经过考虑，最终在波士顿购买了房产，准备在休息日的时候会老家跟丈夫和孩子们生活，工作日就飞回到波士顿，主持公司的日常事务。 由于厂房还没修建好，劳拉目前只能在工地上临时搭建起来的活动板房里办公。她的工作主要是监督工程质量和施工进度，为了节约开支，劳拉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给自己聘请秘书，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亲自处理。 牛小强走进活动板房的时候，劳拉正在审核工程开支。 虽然波士顿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但劳拉却还穿着一件真是衬衣，下半身是黑色的长筒袜和短裙。 牛小强进来之后笑呵呵的跟劳拉打了个招呼，不等劳拉说话他就关切道：“劳拉，你穿成这样不觉得冷吗？” 劳拉笑着回答道：“我大学时期曾去多伦多大学当过交换生，在那里生活过两年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加入了学校的冬泳社团，大冬天的都能下河游泳，因此即便穿的少一点，也并不觉得冷。” 牛小强哦了一声：“工程的建设进度如何？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工？” 劳拉给牛小强倒了一杯热水：“建设进度还算不错，按照现在的速度估算，还有四个月大概就能完工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暗想：这要是放在国内，估计两个月就能完成厂房的建设工作，在美国却需要五个多月的时间，由此可见还是国内的建筑工人更能吃苦啊。 他想到这里追问道：“我们采购的制药设备情况怎样？” 感谢书友“埃斯皮马斯”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02章 劳拉的疑惑 劳拉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笑着回答道：“供应商正在生产，两个月左右就能交货。”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年底的时候我会给你发奖金的，希望你能把现有的工作效率维持下去，争取早点让工厂投产。” 劳拉笑着说了声谢谢，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不会放松要求。随后她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老板，我的家人喜欢了美国南方的气候，不愿意跟我一起搬到波士顿来，为了跟孩子们团聚，我每个礼拜都要往返一趟，不知老板能否把这个列入福利，给我报销机票费用？” 牛小强对劳拉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信任的，对于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并未拒绝：“没问题，只要你能把公司打理好，我不仅会给你报销机票费用，每年还会额外的给你放两个十五天的长假，让你能在孩子们放假的时候多陪陪他们。” 牛小强向来都是如此，在他手底下工作，只要你能把工作做好，他就会给与你更好的优待。 牛小强并不喜欢那种虽然埋头苦干，却完成不了既定任务的人。这种人在他的眼里是缺乏效率和能力的。 相反，他更加喜欢那种在上班时间内就能提前完成工作的职工。这种人很有能力，就算他们干完了活偷一下懒，牛小强也不会说什么。 劳拉面露喜色道：“多谢老板的优待，公司的事情我保证处理的井井有条，不会给老板添麻烦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随后提到了辉昂制药的业绩情况：“公司最近的营业情况如何？” 辉昂制药的厂房虽然还没修建好，但这并不妨碍公司的正常营业。因为这家公司以前一直都是找其他的制药厂代工生产药品的，他们自己并没有生产线。 劳拉听到这话弯腰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牛小强：“这是公司一个多月以来的营业情况，我已经绘制成表格了，请老板过目。” 牛小强带着好奇心接过文件夹翻看起来，一看之下他不由露出吃惊的神色：“公司上个月的营业额居然超过了三百万美元？利润达到了一百四十万美元？这是怎么办到的啊？” 在牛小强还未收购辉昂制药以前，公司的营业额只有六十万美元，利润为三十万美元。现在距离他正式收购这家公司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公司的营业额和利润就翻了好几倍，这确实挺让人感到意外的。 劳拉对牛小强吃惊的表情感到很开心，她忍不住笑道：“说起来这都要得益于老板投入的那一百万美元的公关费用，有了这笔钱之后，我们聘请的专业公关公司取得了很不错的战绩，目前马塞诸塞州几乎所有的大型医院都引进了我们公司的抗生素，此外我们还争取到了欧洲那边的订单，这两项加在一起，共同促成了这份还算过得去的业绩报表。” 牛小强闻言笑着点头：“劳拉，你也不要谦虚，这份保镖可不仅仅只是过得去而已，它已经超出了我对公司的预期，由此可见你还是很有能力和眼光的，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这种工作状态，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 劳拉笑着点点头：“我们现在也算是打开市场了，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巩固现有的良好局面，等到我们自己的生产线构建完成，那个时候还望老板能够给与我更大的经济自主权，方便我更好地拓展公司的业绩。” 劳拉的意思牛小强一听就明白，对方是想获得更多的公关费用。 牛小强知道制药行业的特殊性，这个行业对于公关的依赖性是非常高的。如果你舍不得花钱去伺候那些医院的权力人物，人家是不可能轻易就采购你的药品的。 他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我懂，关于公关费用的开支，我觉得咱们可以设立一定的比率，比如说从利润当中拿出百分之十，用这笔钱作为公关费用，这样既不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同时也能兼顾到业务的拓展，你觉得怎样？” 劳拉欣然点头赞同：“老板的建议非常好，就按照老板的意思办吧。” 她话音刚落，牛小强随身带着的对讲机里就传出了谢军的声音：“老板，那个阿曼达跟过来了。” 劳拉虽然不太懂中文，但是阿曼达这个音译的名字她却听得很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后，劳拉愣了一下，随即询问道：“老板，刚才跟你通话的人所说的阿曼达是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牛小强露出好奇之色，点头道：“嗯，这个阿曼达确实长得很漂亮，劳拉，你认识这个女人啊？” 劳拉点点头：“就在前几天，这个名叫阿曼达的女人找过我，她说她是公关公司的高级经理，问我愿不愿意把我们公司的业务交给她去做，我当时信以为真，于是就跟她聊了起来，可她总会趁着聊天的间歇打听关于你的情况，我当时还以为她想跟你亲自谈这笔买卖呢，她离开之后我继续工作，不小心碰掉了一份文件，当我弯腰捡文件的时候，我在她坐过的椅子下面发现了这个玩意。” 劳拉说话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粘着口香糖的黑色圆柱形物体。牛小强一看就联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问道：“这东西该不会是个窃听器吧？” 劳拉立马点头：“这确实是个窃听器，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他是无线电专业的，有一次我去他的班级找他，正好看到他们的老师拿着一个跟这个东西类似的玩意给学生们上课，那位老师说这个东西是窃听器，所以我才会知道它的用途，当时我觉得非常奇怪，阿曼达为什么要在我的办公室放一个窃听器呢？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还以为她是我丈夫请来调查我的私家侦探，刚才听到你的对讲机里传来了这个名字，我这才发现她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第1503章 让他们知道我跟布什家关系很好 牛小强愣了片刻才反问道：“你如何确定这个窃听器是阿曼达的安装的呢？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干的？或者是这些椅子前任的主人留下来的？” 劳拉立马就给与了回答：“因为这几个椅子是我刚刚购买回来的新品，可不是二手货，那天上午椅子前脚送到，阿曼达后脚就来了，卖家具的人没有必要监听我吧？如此一来阿曼达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 牛小强接着问道：“你刚才说你曾怀疑是你的丈夫派来的私家侦探弄的，有没有可能阿曼达只是凑巧在那个时间过来找你，而安放这个窃听器的是伪装成家具公司职工的侦探呢？” 劳拉微微摇头：“其实我跟我丈夫已经离婚了，只是为了不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成长，所以我们并未对外公开这件事，我们既然已经离婚了，我的前夫又有什么理由找私家侦探来调查我呢？因此关于私家侦探的事情只是我的误判罢了。” 牛小强没想到劳拉居然已经离异，他干笑两声，没有去打探人家更多的**。 干笑过后，牛小强站起身道：“你先忙吧，如果这位阿曼达再来找你打探关于我的信息，你不要跟她说实话，尤其是我老板的身份，你不要告诉她，等到她离开后，你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把消息通报给我。” 劳拉连连点头，把牛小强送到门口，一脸关切的提醒道：“老板，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总觉得阿曼达有什么阴谋，对于这种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你应该更加小心，因为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骄傲和自负，很容易就会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得对劳拉刮目相看，劳拉的话说白了就是“越漂亮的女人，坏起来就越过分”，争论点倒是跟牛小强有点契合。 牛小强并不是对漂亮的女人有什么偏见，他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主要是因为这是人性使然。 一般来讲，长得好看的人不管男女，确实更加自傲，他们总觉得这个世界就应该围着自己转，以自我为中心的思想十分的根深蒂固，因此当他们遇到挫折的时候，往往会比其他人更加难以接受，搞不好就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谢谢劳拉小姐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建筑工地的围墙。 他来到大马路上，一眼就看到了阿曼达的那辆保时捷帕拉梅拉，牛小强并未过去搭话，而是开车驶向波士顿议会大楼。 开车行驶的途中，牛小强给科恩布什打了个电话，把大致的情况简略的讲述了一下，随后他话归正题：“科恩，我想让你配合我演一场戏，让哈里伯顿的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如此一来他们应该就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了。” 科恩布什成长在那样的家庭当中，从小就见过和听说过许多事情，知道能源行业有多么疯狂和黑暗。 听了牛小强的请求后，他立马点头道：“没问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牛小强呵呵一笑：“谢谢你的帮助，等会儿咱们如此这般……” 二十分钟后，蓝比基尼停在了议会大厦的大门口，牛小强下车后快步走到早就在门口等候的科恩布什跟前，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显得十分的热络，一看就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嘻嘻哈哈的打过招呼后，两人笑呵呵的步行来到议会大楼隔壁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阿曼达把这一幕看得十分真切，她并不认识科恩布什，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牛小强的身上，盘算着该使用怎样的手段，才能真正打动牛小强。 牛小强和科恩布什交谈的时间很长，持续了将近一个钟头。这使得一直都在关注牛小强的阿曼达不可避免的把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了科恩布什的身上。 阿曼达看着科恩布什，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看起来这个男的跟牛小强的交情挺不错的，要不我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劝说牛小强？ 身为公关公司的高级经理，阿曼达十分了解人性。一般来说，人们对于身边人的话非常在意，尤其是关系很好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更能被人重视。 牛小强可能会对自己这个陌生人产生抵触心理，但对于好朋友却不会有什么抵触，只要自己能让他的好朋友帮忙说好话，牛小强的态度肯定会发生动摇，到时候自己再加把劲，搞不好就能把他给拿下了。 凡是有一线机会，阿曼达就不愿错过，更何况这个主意在她看来还是很具有可行性的，她就更加不会错过了。 接下来阿曼达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待，等到牛小强和科恩布什聊完天离开，她立马打开车门朝科恩布什快步走去。 科恩布什眼角的余光早就看到阿曼达了，但他却装作没有看到，朝着议会大楼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大楼门口，阿曼达就拦住了：“先生，我想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跟您谈点事情，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科恩布什听到这话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阿曼达：“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阿曼达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科恩布什的秘书就急匆匆的走到跟前：“议员先生，马上就要召开会议审核您提交的议案了，您赶紧上楼去吧。” 科恩布什哦了一声，没再搭理阿曼达，转身匆匆的走进了议会大楼。 阿曼达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拉住了科恩布什的秘书的胳膊：“小姐，请您稍等片刻，我想向您咨询点事情。” 科恩布什的女秘书根本就不知道阿曼达是干什么的，原本不太想搭理，但是看在对方很有涵养，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的份上，她并未拒绝：“有什么问题你赶紧问吧，我没多少时间。” 阿曼达点点头：“刚才那位先生真是议员吗？” 第1504章 惠普公司的良好业绩 秘书微微点头：“嗯，他是刚刚当选的波士顿地区的参议员，也是我的雇主。” 阿曼达追问道：“你知道这位议员先生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秘书听到这话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阿曼达：“你是不是在打科恩议员的主意？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胡来，科恩议员不是你这种普通女人可以巴结的，一旦让他家里知道你想利用他一步登天，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这位女秘书还以为阿曼达是想钓金龟婿呢，身为科恩布什的秘书，她大概知道科恩布什的一些个人情况。 在这位女秘书看来，像科恩布什这种出身的人，找对象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才行。像阿曼达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即便科恩布什愿意接纳，他的家人也是不会同意的。万一阿曼达借着这件事瞎闹腾，就会影响到科恩布什的前途。 女秘书觉得在科恩布什手下干活既轻松待遇又好，她可不想科恩布什因为这件事栽跟头。如果科恩布什今后栽了跟头，会连累她丢掉工作， 除此之外，这位女秘书对科恩布什非常看好，她准备跟着科恩布什一路往前走。到了将来，说不定自己这位小秘书就能踏入国家的高层了，出于这两方面的考虑，她才会严厉警告阿曼达。 阿曼达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科恩布什的兴趣爱好，就引发了这个女人的强烈反弹，并且还把科恩的家里人抬出来说事。 阿曼达呆了一下才一脸好奇的问道：“小姐，不知道科恩先生的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为了让阿曼达死心，彻底打消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女秘书干脆把实话说了出来：“科恩议员的全名叫做科恩布什，话就说到这里，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吧。” 阿曼达听到布什这个姓氏立马就联想到了秘书想传递给她的信息，她瞪大双眼道：“难道说……难道说科恩先生是布什家族的人？” 女秘书有点傲气的扬了扬下巴：“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到的。” 她说完话转身就要走，阿曼达快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再次叫住了女秘书：“小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你放心，这件事跟科恩先生没有关系。” 女秘书有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再纠缠不清的话，我可要叫保安了。” 阿曼达连连点头，陪着笑脸道：“是是是，问完这个问题后，我一定不会再耽误您的时间。” 女秘书见阿曼达态度还算不错，脸色稍稍有所缓和：“你问吧。” 阿曼达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打听科恩先生的情况，那是因为我想让他帮我劝说一个名叫牛小强的中国男人跟我的公司展开合作，就在刚才，我看见牛小强跟科恩先生坐在那边的咖啡厅喝咖啡，他们的交情看起来好像挺不错，因此我才会想找科恩先生帮忙说好话，因为好朋友说的话肯定要比我这个外人更有效。” 阿曼达语速飞快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这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想问的是，科恩先生跟这位牛小强的交情真的像看上去的那么好吗？” 女秘书立马点头：“他们的关系确实挺好的，科恩议员昨天下午还曾热情的接待了牛先生，为了接待牛先生，他下午连班都没上呢。” 阿曼达转动眼珠哦了一声：“他们的身份差距好像有点大，不知他们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啊？” 女秘书看了看手表，语速飞快的回答道：“早在我还没有成为科恩议员的秘书之前，牛先生就已经跟他认识了，因此以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我只听说牛先生相当于科恩议员的幕僚，科恩议员之所以能够成功当选，是因为有牛先生帮他出谋划策，我真的很忙，就不跟你多聊了，再见。” 女秘书说完话不再停留，快步走进了议会大楼。阿曼达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牛小强跟科恩布什分开后开车来到了惠普计算机公司。随着业务的不断扩张，惠普公司已经把公司总部周围的十几栋民房全都租了下来。 这些民房位于贫民窟，原先的主人基本都已经搬走了，因此当惠普公司提出想要租赁他们的老房子的要求时，他们全都乐呵呵的答应了，并且开出的租赁价格都比较低，这给惠普公司节约了一大笔开支。 租赁来的十几栋民房有的被用作办公室，有的被用来当宿舍，有的被拿来当成组装车间使用。 牛小强把车子停在了外面的街道上，然后给惠特曼打了个电话：“惠特曼，我是牛小强，正在外面的路口，你出来一下，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惠特曼赶忙答应，随后问道：“老板，普利斯正好也在，要不要让他一起过去见您？”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你把他叫上一起过来吧，我开的是黑色的兰博基尼，你别找错地方了。” “好的，我们这就过来。” 牛小强在车里等了不到两分钟，两人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牛小强下车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去路边的大树底下说话。 很快的，三个人就聚在了一起，惠特曼首先递给牛小强一个文件夹：“老板，这是公司这两个月的财务报表，请您过目。” 牛小强点点头，接过报表仔细地看了起来。惠普公司这两个月的业绩非常亮眼，在原来的基础上增长了三倍多，营业额从以前每个月的一百多万美元增长到了如今的五百多万美元，利润也从原来的八十多万美元增加到了将近三百万美元。 牛小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你们干得非常出色，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到时候我除了会给你们分红之外，还会给你们额外的发放奖金。” 两人喜笑颜开，纷纷对牛小强表示感谢。他们虽然也是公司的股东，但奖金方面的事情必须由牛小强来点头。牛小强愿意多给钱，他们才能多拿钱，牛小强要是不愿意，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第1505章 必须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牛小强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你们着手筹建公司自己的计算机制造工厂，厂址我已经帮你们选好了，就在帕卡德汽车公司的附近，这是我帮你们制定的规划图，你们拿回去研究一下，争取在圣诞节之后就开工建设。” 惠普公司目前采取的是从其他公司采购零部件，然后自行组装贴牌销售的经营策略，公司本身是不具备制造能力的。 虽然公司的业绩目前看起来非常不错，但牛小强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任何一家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如果只知道贴牌组装，在竞争激烈的计算机行业是很长久下去的。 惠特曼和普利斯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两人对牛小强的规划全都表示赞同。 牛小强询问道：“李霞小姐在公司干的怎么样？” 普利斯回答道：“她很能吃苦，做事十分认真，我跟惠特曼交换过意见，我们一致认为应该把她提升到更高的岗位，这可以让她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惠特曼立马问道：“不知老板有什么想法？” 牛小强也不隐瞒，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在我看来，计算机的硬件和软件都很重要，也都很有前途，我们不应该只把眼睛盯在硬件方面，应该对软件同样的重视起来，为了更好的经营软件市场，我觉得公司可以考虑筹建一个单独的软件部门，专门向市场推广我们的软件业务。” 牛小强的话得到了两人的全力支持，惠特曼和普利斯本来就是软件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他们对计算机软件的兴趣要高于硬件，一听牛小强准备成立一个软件部门，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然后都表示自己可以去这个部门任职。 牛小强原本想让李霞担任软件部门的负责人，一看两人抢着要去软件部门任职，他思考片刻后改变了主意。 李霞并非计算机专业出身，让她搞搞企划和营销还行，太过专业的事情交给她去负责不是那么合适，最起码没有惠特曼和普利斯来得合适。 只见他微微一笑：“要不这样吧，惠特曼去管理软件部门，普利斯仍然负责硬件部门的工作，至于李霞，公司可以成立一个专业的营销部，让她专门负责营销和市场推广的事情，两位觉得我的安排怎么样？” 这样的安排对公司最为有利的，因此两人再一次点头赞同。 安排完了高层人士，牛小强提到了公司的普通职工：“目前公司的普通职工的薪水是多少？” 普利斯回答道：“公司现在的职工分为两种，一种是跟我们签订了雇佣合同的正式工，另一种是各大学校来咱们公司兼职的大学生，正式工的基本工资大概在每年三万美元上下，如果加上加班费用，有的职工每年可以拿到五万美元，兼职的学生是按照工作时长来计算工资的，对技术要求比较高的工种每小时可以拿到十美元的工资，对技术要求不太高的工种每小时可以拿到六到八美元的工资。” 牛小强目前比较看重的是那些前来兼职的大学生，这些大学生全都来自于波士顿本地大学，比如说麻省理工、哈佛、波士顿大学、马塞诸塞州立大学等等。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这些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少数来自其他的学系。牛小强对于来自计算机系的学生非常看好，准备提前拉拢一下，让他们毕业后能够加入惠普计算机公司，继续为公司工作。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对于那些能力比较突出的计算机系的兼职大学生，公司可以提前跟他们签订用工合同，只要他们愿意在毕业后继续留在惠普公司，公司将会在薪水方面比普通职工提升百分之三十，表现好的可以提升百分之五十，你们还可以附加这样的一个条款：‘凡是跟公司提前签订了用工合同的人，公司可以提前帮他们偿还大学贷款，并且不收取任何利息’，这应该可以拉拢不少计算机精英人才，为公司今后的发展奠定坚实的人才基石。” 惠特曼听到这话先是点头，随后迟疑道：“老板，你的想法虽然很好，但真要这么干的话，就会大大增加公司的开支，您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说到底增加的这些开支实际上是在侵占您的个人利益，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对计算机行业可是非常看好的，为了公司将来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提前花点钱进行布局是很有必要的。” 惠特曼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老板的意思办吧。” 牛小强提醒道：“记住，咱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接纳的，你们一定要仔细审核，尽量跟那些能力比较突出的人，那些水平一般的学生只能提前签订用工合同，工资的涨幅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此外他们也享受不到公司帮大学生提前偿还大学贷款的好处，明白吗？” 牛小强可不想当冤大头，他想拉拢的是人才，不是庸才。 惠特曼和普利斯同时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普利斯提到了筹建实验室的事情：“老板，如果咱们想要长久的发展下去，就必须要拥有属于咱们自己的核心技术，这需要构建配套的实验室才行，不知您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规划？” 牛小强早就有了筹建高端实验室的打算，不过由于实验设备太过昂贵，即便以他当前的财力，也显得有点吃力。经过一番思考后，牛小强决定先借鸡生蛋，等到手里的资金足够多的时候，再来考虑建设高端实验室的事情。 该如何借鸡生蛋呢？牛小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计算机硬件方面的技术比较高端，只有高端实验室才能具备研发能力，咱们手头的资金暂时还不是很充足，经过我的考虑，我觉得咱们可以借用大学实验室来展开技术的研发工作。” 第1506章 时间紧迫的军方订单 惠特曼和普利斯听到这话全都眼睛一亮，他们都知道牛小强在麻省理工的人脉和影响力有多么强大，只要牛小强出面，想要借用麻省理工的高端实验室根本就不是问题。 惠特曼首先开口：“这个法子好，即可以节约公司在研发费用方面的开支，又能稳定的研发相关技术，算是一举两得啊。” 普利斯哈哈笑道：“还是老板有办法，轻易地就解决了在别人看来很难解决的难题啊。”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你们就别拍马屁了，这件事我会安排一下，安排好了再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挑选出比较厉害的人参与研发，免得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普利斯点点头，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老板，我觉得除了借用大学的实验室展开研发之外，咱们还可以通过另一条途径获得计算机的高端技术，这条途径就是直接去外面收购专利技术，猎人公司就是专门销售专利技术的，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最合适了。” 牛小强对普利斯的建议完全赞同：“我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会去跟猎人公司说的，至于收购技术所需的资金，这个需要惠普公司掏钱，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努力工作，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以满足公司迅速的扩张速度。” 按照现在的业绩来看，惠普公司的年营业额达到了六千多万美元，利润大概在三千万美元左右。这要是一般的老板，估计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牛小强不同，他的眼光十分长远，从来都不会拘泥于眼前获得的好处。在他的规划当中，惠普公司将靠着自给自足，来支持自身的发展，最起码在未来的一年之内，他不会从公司拿走一分钱，而是会把这些钱全都用来扩张。 计算机行业虽然利润很高，但由于计算机技术发展非常迅猛，因此计算机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是非常快的，只要一个不留神，就很有可能会被市场淘汰掉。 牛小强可不想在这么巨大的一块蛋糕当中当一位吃一口就走的过客，他想要成为这个行业的标杆和霸主，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觉得现在舍弃一些利润是很明智的选择。 牛小强早就跟惠特曼和普利斯交流过很多次了，两人都很清楚牛小强的想法，与此同时他们也都很看好牛小强，觉得自己跟着牛小强干肯定能收获成功。 因此对于牛小强做出的决定，两人一直都秉持着支持的态度。 惠特曼笑道：“老板，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努力工作的，因为我们也是公司的股东，公司发展壮大了之后，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啊。” 普利斯跟着笑道：“我觉得当初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跟着您这种高瞻远瞩的老板，我们的未来必将无比的光明和美好。” 牛小强知道两人并不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他们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只见他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两位，只要你们不辜负我，我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有事情咱们再联络吧。” 牛小强说完话坐进了兰博基尼，发动车子驶离了这片贫民区。 惠特曼和普利斯相视一笑，随后勾肩搭背的朝公司的总部走去。 他们的关系一向都比较好，从学生时代就是铁哥们了，因此并不介意在职工面前表现得如此亲密。 牛小强刚刚开着车离开贫民区，他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牛小强把车停在在路边，接通了电话：“我是牛小强，阁下是哪位？” 打电话过来的是沃森教授：“小强，是我，昨天咱们商议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刚刚跟军方的人取得了联系，并且跟他深入的交流了一下，对方同意了我们的开价，并且表示可以一次性的把三千万美元的研发资金转入公司的账户，不过对方也提出了要求，他们会先给我们提供一份原始资料，要求我们按照这份原始资料的要求去开发出一套智能控制程序，这算是对我们的考验，如果我们完成了考验，才囊得到这笔订单，否则他们就会把这笔订单交给其他的团体去做。” 牛小强没想到军方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并且还答应的这么爽快，虽然对方提出了考验的要求，但牛小强觉得这只是在走一个过场而已，凭借着波士顿智能技术应用公司的强大软件开发能力，所谓的考验又有什么难度可言？ 愣了一下，牛小强才开口：“教授，对方答应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啊？” 沃森笑道：“快还不好吗？难道非要讨价还价折腾很久才行啊？实话跟你说吧，军方的订单向来都是如此，只要他们觉得你行，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反正花的都是军费，又不是个人的钱，负责谈判的人当然不会多费口舌了。” 牛小强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军方既然如此快速地就答应了我们开出的价码，这其中应该存在着某些客观因素，除了我们这个团队的实力确实很强之外，还可能因为他们的这个单子比较赶时间，教授，对方在谈判的时候有没有跟你提出时间限制啊？” 沃森哦了一声：“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对方确实提出了时间限制，他们要求我们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拿出可行性的方案交给他们修改和审核，如果超出这个时间，他们就会根据协议扣除相应的研发费用，小强，我个人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凭借我们的实力，两个月的时间肯定是够的。” 牛小强刚才确实有点担心时间不够用，软件的开发他不担心，他主要担心的是李符莜那边赶不及。 李符莜那边他还没有摸底，再者他也并不知道军方的要求都是些什么，万一对方的要求很苛刻，超出了李符莜的能力范畴，那就没办法按时完成任务，如果军方索要赔偿金，自己不仅挣不到钱，反而还要赔本，这就太不划算了。 第1507章 圣玛利亚医院 思付片刻后，牛小强打定了主意，他决定先把这个项目的具体情况摸清楚，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你对方签订正式的订单合同。 牛小强也不遮掩，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沃森教授说明清楚，沃森听完之后觉得很有道理：“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是按照你的意见去办吧，咱们先了解清楚情况，免得到时候不仅没挣到钱，反而还要赔本。” 牛小强嗯了一声：“教授，这件事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好，你最好把对方约出来，当面询问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对方提供他们对无人机的详细性能要求，我好拿去交给分包的飞机制造商评估，如果他们没有能力按时完成任务，这笔订单我们不接也罢。” 沃森立马点头答应：“没问题，我这就给对方打电话。” 沃森教授说到这里挂断了电话，牛小强直接开车来到了波士顿的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名叫圣玛利亚医院，是整个马塞诸塞州最好的私立医院，当然了，收费也不便宜就是了。 张小兰已经带着王小霜的弟弟住进了这家医院，王小虎的手术将会在这里进行。牛小强对这家医院的技术还是很信得过的，为了确保王小虎不出现任何意外，他早就交代过张小兰钱不是问题，该做的检查一项都不能少，只要能把王小虎的病治好就行。 牛小强在圣玛利亚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里见到了满面红光的王小虎，这家伙的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牛小强才跟他分开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发现王小虎不仅没有消瘦，反而还胖了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要是看见此刻的王小虎，根本不会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心脏病患者。 张小兰不在病房，但她并未把王小虎丢在医院不管，特地给王小虎请了两位高级护理师。其中的一个是白人女青年，另一个是东方面孔的年轻女人。 看到牛小强走进病房，白人女青年立马公事公办的提出了要求：“这位先生，这里是高级特护病房，请你换双鞋子再进来，此外别忘了把口罩带上。”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么高级的病房，他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听到这话他立马点头，一脸的抱歉：“不好意思，我这就去把鞋子换上，顺便带上口罩。” 躺在病床上的王小虎已经听到了牛小强的声音，他有点激动的呼喊道：“姐夫，你可算来了，这些天差点没把我给憋死呢。” 牛小强一边换鞋子一边安抚：“虎子，你可要坚持住，现在属于手术前的检查和调养期，你要是不好好配合医生，那是很容易出问题的知道吗？” 王小虎哦了一声：“知道了姐夫，我一定会听医生的话，那啥，你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来啊？” 牛小强把鞋子穿好，戴上口罩走进了病房：“你想让我帮你带什么东西？” 王小虎的大眼睛转了几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呆在这里太无聊了，我想看连环画打发时间，最好能买到《三毛流浪记》，我最喜欢看这个了。”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虎子，这里是美国，可没有《三毛流浪记》，就算有，也是外国文字的版本，你根本看不懂啊。” 王小虎挠了挠头，有些失望的瘪瘪嘴：“这可咋办？这里未免也太憋屈人了。” 王小虎虽然很懂事，但毕竟年纪还小，加上他现在身处美国，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感到寂寞是很正常的。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我等会儿给小兰姐姐打个电话，让她帮你买一台游戏机，有了游戏机，你就能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王小虎面露好奇之色：“姐夫，游戏机是个啥东西啊？” 牛小强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东方面孔的女特护员就开口道：“这位先生，玩游戏很容易让患者的情绪激烈起伏，这对他的心脏是非常不利的，因此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 这个女人的汉语说得不是太标准，卷舌音和平舌音分的不是那么清楚，牛小强猜测她应该是移民到美国来的中国人的后裔。 对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牛小强先是很虚心的接受了她的意见，随后询问道：“小姐，病人的年纪有点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是坐不住的，如果不通过玩游戏机来打发时间，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解决他的困扰吗？” 这位华裔特护员想了想，然后回答道：“让他看美国的连环画吧，我可以给他当翻译。” 美国只有漫画，但是漫画跟连环画的意思是差不多的。牛小强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只要你能把他照顾好，我会额外的给你发小费的。” 这位女特护员立马摇头，不卑不亢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餐厅，是严禁工作人员收小费的。” 牛小强刚准备说话，张小兰走了进来：“哟呵，你怎么有空过来啊？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基本上处理好了，小兰，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张小兰一边换鞋一边回答：“最近几天我没有课，我刚才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小强，如果你真想感谢这位陈护士，你可以送礼物。” 医院不让职工收小费，但是患者却可以送礼物来表示感谢，这个医院是不会管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这件事就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吧，给女孩子送礼我不是很擅长。” 张小兰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太谦虚了一点？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擅长的事情吗？” 牛小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张小兰把拎着的大包包放在床头柜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保温盒：“小虎，这是姐姐专门给你熬的排骨汤，你趁热喝了吧。” 王小虎吃不惯美国的伙食，因此张小兰每天都会特地给他做国内才有的饭菜送过来。 第1508章 跟军方代表见面 王小虎并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他首先对张小兰说了声谢谢，这才拿起碗筷吃喝起来。 牛小强趁着他吃饭的功夫把张小兰叫到一旁：“小兰，我给你的钱还够用吗？” 牛小强已经提前给了张小兰一百万美元，用来支付王小虎在医院的各项开销。 张小兰微微点头：“暂时还够用，不过手术费用有点高，再加上后续的康复治疗，估计有点悬。” 她说到这里压力声音道：“你是不知道这里的收费有多么恐怖，在高级特护病房住一天，各种开支就要将近三千美元，如果再加上各项检查，平均算下来每天的费用差不多有五千美元，也就是说在这里住一个礼拜花掉的钱，就超过了美国人的年均纯收入了。” 牛小强知道美国的医院是吞金兽，因此对于张小兰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他微微点头：“我再给你转一百万过去，你一定要让医院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可别为了节约耽误了虎子的治疗。” 张小兰嗯了一声：“我晓得，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帮我照顾虎子，可不能白干，我就按照每天五百美元支付给你酬劳吧，等到虎子出院的那天我一并跟你结算。” 一天五百美元的工钱相当于年薪十万，这在美国也算是高级白领了。 张小兰知道牛小强很有钱，她也懒得跟有钱人客气，笑呵呵的点头答应了。 牛小强跟张小兰闲聊了一阵，又叮嘱王小虎一定要听话，这才离开圣玛利亚医院。 他刚走到医院的停车场，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的是沃森教授：“小强，我已经跟对方谈好了，对方表示一个小时之内就能抵达波士顿，把相关的资料转交给我，你要是有时间的话，等会儿过来一趟，咱们三个好好得评估一下。” 牛小强微微点头：“好的，我一个半小时之后过去跟你汇合。”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对军方如此能迅速的行动速度越发的感到好奇，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急切态度明显代表着这笔订单很不简单。 牛小强心中暗想：这个项目该不会是什么大项目吧？他们既然找上我们这个团队，说明这个项目的难度应该很大，一般人完成不了，话说这到底是个啥项目呢？ 在好奇的同时，牛小强也隐隐感到了一丝压力。如果是普通的军方项目，牛小强自然是没有任何顾虑的。可如果是保密等级非常高的大项目，那就不好说了。 科恩布什虽然可以罩着自己，但他并不是布什家族的核心成员，万一军方到时候不买他的帐，那自己岂不是要出事情？ 说到底牛小强最担心的还是泄密的问题，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而是一个纯正的中国人，身份有些敏感。如果军方事后卸磨杀驴，那就不好办了。 “还是等到摸清楚情况再说吧，如果这个项目难度太大，我就不接这个单子。” 一般来说难度越大的项目，保密等级也会越高。因为这里面的难度是直接跟高端技术划等号的，难度越大，意味着技术等级越高，否则要是一般的技术，根本不可能让军方如此为难。 牛小强打定主意后不再多想，开车去了一趟书店，购买了许多跟国际象棋有关的书籍。 他决定把斯坦福大学的智能技术研发团队一棍子打死，避免对方今后跟自己争夺智能技术这一块的市场，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牛小强准备直接向斯坦福大学的智能技术研发团队下挑战书，把对方研发出来的可以下国际象棋的智能程序给当众击败。 牛小强并不懂得如何下国际象棋，因此不得不购买一些棋谱之类的书籍来熟悉一下国际象棋的下法。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觉得凭借着自己这颗计算能力超强的大脑，一定可以把斯坦福大学编写出来的所谓的智能程序给干掉。 买完书后牛小强并未离开书店，书店里的氛围很好，他准备在这里学习一下，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去跟沃森教授和大罗伯特汇合。 一个半钟头之后，牛小强准时来到了沃森教授的办公室。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办公室里除了沃森和大罗伯特之外，还坐着一个身穿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好像对牛小强非常熟悉，牛小强刚刚走进来，他就微笑着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牛先生好，很高兴能够见到你这位麻省理工的天学员，我叫布隆，是来跟你们洽谈合作的专职人员。”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对方肯定提前调查过波士顿智能技术应用公司的情况，他心里虽然有点打鼓，但表面上却表现得很是正常。 他跟对方握了握手，微笑着点头打招呼：“布隆先生好。” 大罗伯特之前坐过牢，因此对于军人或者警察有点畏惧。他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对牛小强点了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沃森教授在美国社会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再者他一向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因此别说是一位军方的专职人员，就算是美国总统来了，他也丝毫不惧。 沃森冲着牛小强笑道：“布隆先生想跟我们这个团队的三名成员见个面，阐述一下军方的立场，因此他才没有立刻离开，既然你已经到了，咱们这就开始交换意见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坐在了沃森教授的对面。这是为了便于交流眼神，如果牛小强不好明着拒绝布隆的话，他可以通过眼神让沃森教授来表态。 布隆的身边放着一个密码箱，沃森教授说完话后，他点点头打开了密码箱。 布隆开箱的验证程序让牛小强大开眼界，同时也颇为吃惊。 他打开了箱子上的一个盖子，用手指在盖子里面按了一下，随即箱子发出了悦耳的滴滴声。 第1509章 牛小强才是三人小团体的核心 紧跟着箱子的另一头突然弹起另一个盖子，布隆在盖子下方的空间按了十几下，箱子这才“咔”的一声自动弹开。 牛小强不由暗想：第一道验证程序应该是指纹验证，第二个是密码验证，对方既然搞得这么严密，由此可见保密等级确实很高啊。 牛小强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坐在他斜对面的大罗伯特跟他的想法差不多。亲眼看到布隆的开箱过程后，大罗伯特不经意的瞥了牛小强一眼。 牛小强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微不可察得冲着大罗伯特点了点头。 布隆打开箱子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笑着开口：“这份文件在两年前属于绝密，如果不是参与这个项目的核心人员，是绝对不允许浏览的，现在它的保密等级已经降低了很多，至于原因，主要是因为这份文件中记录的信息被证明是存在着技术问题的，既然是存在着问题，自然不需要再像以前那么保密了，还请三位不要感到不安，我既然能一个人带着文件来见你们，就说明你们已经得到了上级的授权，可以随意的翻看这份文件，接下来就请三位浏览一下吧，看完了之后咱们再来谈正事。” 布隆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主要是为了彻底打消三人的顾虑，不让三人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他不说还好，说了之后牛小强和大罗伯特越发的感到压力增大。不过两人的好奇心也挺重的，他们都想看看这份两年之前被列为绝密等级的文件究竟是啥。 反正自己已经得到了布隆的上级的授权，看一下也无所谓。至于看过之后要不要接下布隆的订单，那就两说了。 沃森教授接过了文件夹，招呼自己两位最得意的弟子一同浏览。 牛小强和大罗伯特也不推辞，一同起身聚在了办公桌前，埋头仔细地浏览起来。 只看了不到一页的内容，牛小强和大罗伯特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已经看出了门道。 这份资料上记录的是一个计算机系统的整体框架，根据他们对相关数据的分析和判断，这个系统属于自动控制程序的范畴，并且还是那种自动化非常高的程序。 牛小强心中暗想：难怪他们会找上我们，根据现在的计算机界的普遍观念，这个系统已经涉足人工智能的范畴了，说到人工智能技术，全世界又有谁能够抛开我们这个小团队？ 早在一年多以前，牛小强刚刚抵达美国没多久，就跟沃森教授合伙开发智能机器人。当时牛小强是为了挣到在美国创业的资金，沃森教授则是为了营救大罗伯特。 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在牛小强的操作下，这个两人的小团队很快就出了成果，当着许多新闻媒体和各个大学教授的面演示了他们制造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这件事在当时可谓是轰动全球，除了那些消息比较闭塞的国家和地区，其他人基本都知道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个小团队研发出了智能机器人的事情。 根据布隆刚才说的那番话，军方开发的这个项目在研究智能技术的时间上，要比牛小强和沃森教授更早，大概要早半年的时间。 牛小强没想到军方的速度会这么快，并且会这么具有前瞻性。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就已经悄悄的展开了对智能程序的研发工作，这让他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了美国之所以会这么强大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今的中国还在搞改革开放，连国内的温饱问题都还没彻底解决，美国却已经开始研发智能程序了，由此可见双方之间的差距大到了什么地步。 暗暗感叹过后，牛小强继续专心致志的浏览文件上的内容。 这份文件一共只有三页，明显不是全部，根据牛小强的推断，剩下的部分最起码也有好几十页。 军方只让自己这三个人看个开头，并不愿意把所有的资料都呈现出来，这是因为他们还是担心会泄露这个项目的相关机密。 三页纸记录的信息足够让自己这三个人看清楚门道了，如果自己想要看完全部的内容，那只有在接下这笔订单后才可以。 沃森教授的计算机水平虽然比不上自己的两位得意弟子，但想要看清楚门道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完文件后，沃森教授首先开口：“文件上的内容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布隆先生，不知军方想要我们做些什么？” 布隆微微一笑，首先拍了个马屁：“不愧是全球第一个研发智能技术的领头人，教授当真厉害。” 拍完马屁后，布隆这才回答了教授提出的问题：“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们能帮我们修改这套系统，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就行了，这个难度应该不大吧？” 沃森教授并未回答，而是看向了自己的两位高徒：“你们是什么意见？” 大罗伯特没有开口，而是瞥了牛小强一眼，示意牛小强替自己拿主意。 牛小强心里暗骂大罗伯特：你是个蠢货，干嘛当着布隆的面搞这种小动作？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才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吗？ 牛小强的顾虑是对的，布隆早就在一旁留意三人的举动了，他一看大罗伯特的眼神，就知道大罗伯特的用意，并且由此推断出牛小强在这个三人小团队当中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人物，相反，他的地位非常高，最起码大罗伯特对他很服气，否则大罗伯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征求牛小强的意见了。 除此之外，布隆还发现沃森教授在提问的时候也一直都看着牛小强，他嘴里虽然说的是你们，但明显只在听取牛小强的看法。 布隆心中暗想：根据我们提前调查的结果显示，这个牛小强是个很擅长经商的人，脑袋瓜也非常的厉害，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群体当中威望非常高，也很受到教职工的认可，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他的老师也这么听他的话呢。 第1510章 这个项目关系到数百亿美元的军费 牛小强稍作沉吟后开口道：“教授，我不是美国人，身份太特殊了，不太适合参与保密等级这么高的项目，你跟罗伯特学长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我觉得你们可以接下这笔订单。” 牛小强话音刚落，大罗伯特就立马开口：“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散漫，不太适合参与工作量这么大的项目，我跟学弟一样，也退出。” 沃森教授苦笑着看向布隆：“布隆先生，我年纪大了，搞搞学术方面的问题还行，光靠我一个人去干活，只怕是完成不了这个项目的，既然我的两位学生都不参与，我也只能选择退出了。” 布隆没想到牛小强的号召力这么强，他说不参加，另外的两个人就立马跟着拒绝，这让他颇感意外。 布隆之所以感到意外，那是因为这个项目的利润是非常高的，先期投入的研发费用就有三千万美元，按照军方的一贯作风，这个项目到最后很轻松的就能追加两千万美元的投入。 也就是说只要三人点头，他们就能挣到五千万美元的劳务费，这笔钱可不算少，就算是三人中最有钱的牛小强，也不能视而不见。 呆了片刻，布隆这才开口，他知道牛小强才是关键所在，于是冲着牛小强劝说道：“牛先生，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你是不是担心参与的项目太高端，会影响到你今后的安全？其实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们会严格保守跟这个项目相关的秘密，只要你自己不主动泄密，你就绝对是安全的。” 牛小强可没有这么单纯，他直言不讳的反问道：“布隆先生，你敢保证你们不会卸磨杀驴吗？我只是一名普通人，一旦你们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我改如何应对？” 布隆被这个问题搞得一愣，随即他就苦笑道：“牛先生，你真的多虑了，美国对于人才是非常重视的，尤其是对于关键领域的核心人才，我们向来都是呵护有加，怎么可能卸磨杀驴呢？” 牛小强心说：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关于钱森学的事情吗？一旦涉及到两个国家的争端，管他是什么高级人才，你们不一样往死里整？ 这番话牛小强不好当面说出来，他换了个方式：“布隆先生，你刚才我只要我自己不泄密，我就是绝对安全的，这句话其实是存在着漏洞的，如果这个项目的秘密哪天被泄露出去，你们如何能够确定是谁干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这个中国人肯定会被你们列入首先怀疑的名单。” 布隆听到这里刚想开口，牛小强就抢先继续说道：“你不要说这不可能，我觉得很有可能，为什么？那是因为你们对我的国家本来就不是很相信，怀有很深的戒心，连带着你们也不会相信我，同时也会对我深怀戒心，就算这个项目没有泄密，你们出于保守秘密的考虑，肯定会对我严加限制。” 牛小强说到这里语气诚恳道：“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想为了跟自己没有切身关系的事情遭受不公正的待遇，这就是我的态度，如果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不愉快，还请你多多谅解，毕竟这是很重大的事情，由不得我不实话实说。” 布隆被说得哑口无言，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苦笑连连道：“牛先生，看来你对我们有着很深的误解啊，难道在你的眼中，我们真的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吗？” 牛小强微微摇头：“这倒没有，不过在涉及到国家的利益的时候，你们肯定是不会对我这个外国人有什么顾虑的，这不是你们的错，任何国家都是如此，身为一名普通人，我不得不小心一点，有些风险是不能冒的。” 布隆沉思片刻，然后询问道：“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们呢？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我们能够办到的，我们一定会争取让你满意。” 牛小强刚才其实是有演戏的成分，他的态度虽然看起来很坚决，但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心思。 如果布隆就此打道回府，那就算了。这笔钱虽然很好挣，数量也挺多，但在可能存在的风险面前，牛小强觉得不挣也罢。 反正自己又不是挣不到大钱，何必要冒这种风险呢？ 如果布隆对自己锲而不舍，牛小强就会就坡下驴，寻找一种相对安全的方式去挣这笔钱。 这个方式就是自己不参与这个项目，而是让沃森教授和罗伯特参加，自己只要提供部分协助就行了。 比如说他们遇到了某个技术问题，自己可以帮忙解决。由于只涉及到某个细节，因此即便牛小强帮忙解决问题，也不会引起军方的过度关注。 道理其实很简单：除非是神，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够仅仅凭借着一个技术细节推断出整个系统的全貌，这是计算机程序的特性造成的，这意味着牛小强不可能接触到这个项目的核心机密，既然如此，军方自然就不会担心什么了。 当然了，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但是操作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难点在于牛小强该如何把握一个度的问题。如果他不小心逾越了军方的底线，那么他所担心的问题依然有可能会发生。 究竟该怎么把握这个度呢？牛小强已经想到了对策。 只见他故作为难的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苦笑着叹了口气：“布隆先生，你还真是个执着的人啊，我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不死心，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的邀请，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布隆一看牛小强的态度有所软化，立马趁机添柴加火，他无奈的苦笑一声：“实不相瞒，这个项目关系到数百亿美元的军费开支，之前的软件开发团队实力不够，他们忙活了两年时间也没有开发出符合军方要求的软件程序，我们现在只能寻求军方以外的合作对象了，由不得我不执着啊。” 第1511章 有限的参与这个项目 叫过苦之后，布隆话归正题：“不知牛先生的原则是什么？” 牛小强一点也没客气的回答道：“我可以参与这个项目，但只会有限的参与，凡是涉及到整体核心机密的部分，我都会回避，只有当我的老师和我的学长遇到难以解决的技术难点的时候，我才会出手帮忙，如此一来我就不太可能知道这个项目的全貌，既然不知道全貌，也就不可能给你们造成泄密的威胁了，如果布隆先生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加入，不答应的话咱们好聚好散。” 布隆是个对软件程序非常了解的人，否则的话军方也不会派他过来跟牛小强等人洽谈这笔买卖。他知道牛小强这样做确实是最保险的，唯一的顾虑是牛小强不全面参与的话，这个项目能够顺利完成吗？ 布隆想到这里看了看沃森和大罗伯特，露出了诚恳的笑容：“两位，我并非怀疑你们的能力，实在是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并且时间也很紧迫，由不得我不慎重考虑，听了牛先生的要求后，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两位，如果牛先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只是有限的参与这个项目，凭借着你们两位的能力，你们有信心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按时完成这个项目吗？” 沃森听到这话立马点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们的时间期限是多久？” 布隆伸出两根手指头：“最迟必须要在两个月之内完工，你们要是提前完工的话，那就更好了。” 沃森哦了一声：“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你们觉得呢？” 沃森说到这里看向了自己的两位高徒，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项目当中只是个招牌，是用来当牌坊的，真正有实力干活的还是这两位学生，因此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征询两位学生的意见。 大罗伯特再一次看向了牛小强，牛小强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学长啊学长，平时你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跟军方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就变得愚蠢了呢？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才是这个小团队中拍板的人吗？这纯粹是在祸害我啊。 牛小强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露出平静的神色，微微点头道：“凭借着老师和学长的实力，再加上我从旁协助，我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沃森教授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了布隆：“布隆先生，我们愿意接下这个项目。” 布隆再一次对牛小强刮目相看，他已经确认了牛小强在这个三人小团队中的地位，很明显，无论是沃森还是罗伯特，都对牛小强言听计从。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布隆并未多想，他笑着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提前预祝咱们合作愉快，我这就让人把相关的资料送到你们手中，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展开工作，争取早日完工。” 沃森跟布隆握了握手，一脸诧异的问道：“不是说还有考验环节吗？” 布隆笑着摆摆手：“所谓的考验环节刚才已经进行过了，三位都能通过三页纸上记录的内容判断出这个项目的难度，这已经证明了你们的实力，因此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对你们进行考验，此外那个无人机的项目也只是个幌子，你们需要做的只是软件方面的工作。” 牛小强听到这话稍稍感到有点惋惜，无人机的项目要是做好了，就能跟军方展开长期稳定的合作，可以持续性的为他挣到大把的钞票。不过既然军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他也只能作罢了。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牛小强插口道：“布隆先生，我希望军方能够派专人跟我一起参与这个项目，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监督我，确保我不会接触到太过核心的机密，否则的话我不好开展工作啊。” 布隆微笑道：“没问题，这个要求我们会满足的，等会儿送资料过来的人就留在这里吧，让他陪着你们一起干活，他是个专业人士，并且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个项目，拥有很丰富的经验，对于你们来说将会是个很得力的助手，此外这个项目还涉及到你们并不擅长的领域，如果没有专业人士进行指导，估计你们也难以完成任务，因此就算牛先生不说，我们也会派人参与这个项目的。” 牛小强这才放下心来，笑呵呵的跟布隆握手：“这我就放心了，关于酬劳的问题，不知布隆先生是怎么看待的？” 沃森已经提前跟布隆在电话中探讨过报酬的问题，根据双方的约定，先期的酬劳为三千万美元，因此看起来牛小强的问题好像有点多余。 牛小强之所以提到酬劳的问题，那是因为双方在刚才的谈判当中改变了许多细节，既然细节改变了，那么酬劳自然也要修改一下，这可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布隆一听就知道牛小强想要多挣点钱，反正这个项目的资金又不是他个人出，因此他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直接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军方为这个项目准备了五千万美元的预算，原本打算去找专业的软件公司，把这个项目外包给他们，是我极力主张来找你们谈判的，因为在我看来，你们研发过智能机器人，在自动化控制程序方面的经验非常充足，此外你们的实力也毋庸置疑，找你们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布隆说到这里笑盈盈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能够按时完成任务，这五千万美元就都是你们的了，我们不会少给一美分。” 沃森教授询问道：“我们需要签合同吗？” 牛小强听到这话露出苦笑的神色，他心中暗想：这个问题还真是愚蠢，如此机密的项目，为了尽可能的防止泄密，军方怎么可能会跟咱们签合同啊？话说回来，就算军方想要跟咱们签合同，咱们也绝对不能答应啊，否则要是出了问题，那就危险了。 第1512章 在议会大楼开展工作 如果签订了合同，就会留下纸质资料，一旦这份资料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对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研发者，然后通过研发者来获取相关的秘密，这要比直接从军方手里窃取机密容易得多。 毕竟军方都是专业人士，在保密方面肯定要比普通人做得更好，用强的话很容易让事情败露，给己方造成很大的麻烦。 如果从普通人手里窃取机密，那会容易很多，随便耍点手段，都能很快奏效。对于专业的谍报人员来说，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布隆笑着回答道：“我们刚才已经把细节问题探讨的很清楚了，再者军方也没有赖账的必要，因此合同就不需要签了。” 沃森教授听到这话哦了一声，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他之所以提到签合同的问题，那是因为他把这笔订单当成了商业订单看待，觉得只有签订了合同才保险。 实际上这个订单确实很商业化，但由于另一方是军方，加上保密等级很高，因此签不签合同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就算有合同存在，军方赖账了你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要去跟他们打官司吗？ 涉及到如此高级别的机密信息，军方是绝对不会允许让外人得知更多细节的，因此打官司这条路想都不用想。现在沃森只能选择相信军方的信誉了。 一切都谈妥之后，布隆掏出军用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他挂断电话没到五分钟，三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年青年一同走进了沃森教授的办公室。 为首的是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白人男子，他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密码箱交给了布隆，随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起了牛小强三人。 布隆当着大家的面把密码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移动软盘定递给沃森：“教授，这里面存放着关于这个项目的全部资料，你们找个安全可靠的地方展开工作吧。” 这是在提醒沃森注意保密，沃森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不知你们将会派遣谁协助我们开展工作？” 布隆指了指正在打量牛小强三人的年轻人说道：“这位是马丁先生，由他负责配合你们开展工作。” 马丁立马伸出手，分别跟教授三人握手打招呼。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看起来很是虚心，嘴里连连说着“请多多关照”之类的话。 等到马丁跟三人打完招呼，布隆又看向了跟着马丁一同进来的两个男青年，笑着说道：“教授，根据我们的规定，这种类型的项目必须要有我们的人提供保护措施，他们两个就是我们安排的专业安保人员，还请教授不要介意。” 这也算是题中应有之意，这两个年轻人除了要保护沃森三人，还要确保资料的安全，存有监督的意味。 沃森微微点头：“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两个安保人员跟沃森三人握手，并未开口打招呼。当他们握到牛小强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们不是对牛小强是个中国人感到诧异，而是对牛小强的年轻感到意外。 等到两位安保人员跟沃森三人握完了手，布隆笑着挥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后，另外两个年轻男子跟了上去，看起来应该是负责保护他的人。 马丁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布隆离开后他面带微笑问道：“教授，不知我们在哪里工作？” 沃森看向了牛小强，示意牛小强来回答这个问题。 牛小强也懒得去埋怨沃森教授，更懒得推辞，他立马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应该找一个人认识我们的人不太多的地方，这样才能确保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至于具体的地点，就选在波士顿议会大楼里吧。” 这个地址是牛小强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一来可以不动声色的向军方的人透露自己跟吧科恩布什的良好私人友谊，二来这里属于政府办公场所，一般人进不去，对于保密还是很有好处的，三来这个地方的硬件设施比较优越，环境也是非常的不错，对于开展工作比较有利。 沃森听到这话露出迟疑之色：“这个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我们不认得议会的人，该如何跟他们接洽，让他们给我们安排办公的地方呢？” 沃森说话的时候看向了马丁，明显是想让马丁去解决相关的问题。 不料马丁还未开口，牛小强就抢先一步掏出了自己的卫星电话：“这个问题还是我来解决吧，我刚好在哪里有个老朋友。” 牛小强刚把卫星电话掏出来，马丁和两名负责安保的男子就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他们明显都是识货的人，看到知道卫星电话上面那个很小的标志代表着什么。 牛小强一边按下科恩布什的号码一边偷偷留意三人的表情，当他看到三人震惊的神情后，心里不由感到非常满意。 电话接通后牛小强笑呵呵道：“科恩，真是不好意思，我又有事情要寻求你的帮助了。” 科恩已经开完了会，正在办公室里审核其他议员提交的议案。听到这话他哈哈一笑：“你小子就别跟我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跟我的老师和学长刚刚接到了军方的委托，要完成一项任务，为了保密的需要，我们必须要找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不知你们那里有没有空着的办公室，有的话你就想办法借给我用用呗。” 牛小强当着马丁三人的面明着跟科恩布什说自己接到的是军方的任务，看起来他好像没有遵守保密原则，实际上他这是在向三人传达这样一个信息：我既然敢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对方，就不怕你们追究我的责任。 三人都不傻，稍稍一想就知道牛小强为什么不怕他们追究责任，最有可能的答案是他正在联络的人身份很不一般，即便对方接触到了这个项目的某些信息，那也没有任何关系。 第1513章 查到了副总统的儿子 科恩布什闻听此言愣了一下才开口：“牛小强，你小子可真厉害啊，居然都跟军方搭上线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跟那帮人打交道要注意尺度，不要陷得太深，毕竟是强力机构，一旦他们不讲道理的话，那就非常可怕了。” 科恩布什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加上牛小强并未刻意的遮拦，因此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基本全都听清了。 大家都能听出科恩布什对于军方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预期之中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淡然，即便在说军方很可怕的时候，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 牛小强故作豪爽的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我刚才说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吧？” 科恩布什嗯了一声：“顶楼有好几间空着的办公室，我这就给物业管理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准备一间。”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叮嘱道：“你最好快点，我这边有点赶时间，如果可以的电话，最好明天就能使用。” 科恩布什笑道：“我办事，你放心，明天早上你直接带着人过来就行。” 牛小强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沃森听完之后扭头看向马丁：“既然如此，那咱们明天早上在议会大楼门口集合吧，至于这个移动软盘，暂时还是交给你们保管吧，明天你们再交给我就行了。” 马丁也没客套，点点头把移动软盘接了过来，随后在两个安保人员的护卫下走出了办公室。 刚刚走出办公室没多远，马丁就对跟着自己的两个安保人员询问道：“你们刚才应该都看到那部卫星电话上的标志了吧？” 两人同时点头，其中的一个开口道：“那可是最高等级的卫星电话，没想到一个中国人的手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马丁眉头微皱：“你们能不能去查一查这部卫星电话的来历？” 两人同时摇头：“这不可能，根据规定，除非有总统的授权，否则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调查跟这种卫星电话有关的信息，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马丁思考片刻后开口道：“刚才跟牛小强打电话的人名叫科恩，他肯定在波士顿当地议会担任着职务，你们能去查一查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吗？” 一个安保人员立马点头：“这个倒是没有问题，我这就打电话，让同事帮忙查一下。” 安保人员说完话掏出了军用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特殊号段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科恩布什的大概信息，没过多长时间，他的同事就给予了回答：“经过我的查询，发现波士顿当地议会只有一个名叫科恩的人，这个人的全名是科恩布什，他是波士顿议会的参议员，同时也是副总统的儿子，克莱恩，你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啊？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否则后果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 克莱恩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难看，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肯定不会乱来的，谢谢你了，改天有空我请你喝一杯，我还有事，再见了啊。” 马丁见克莱恩脸色古怪，忍不住问道：“你查到科恩的个人信息了吗？” 克莱恩看了看周围，发现四周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查过了，这个科恩全名叫做科恩布什，他是副总统的儿子。” 马丁和另一位安保人员听到这话全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马丁立马开口：“这件事到此为止，咱们谁都不许再提。” 克莱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咱们谁也不要再提，只要恪守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过……” 马丁问道：“不过什么？” 克莱恩小声回答：“不过牛小强跟科恩布什的关系那么好，他要是泄密的话，科恩布什有可能会保护他，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马丁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答：“牛小强绝对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会泄密的，此外只要有我在，他就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即便泄密也没有什么威胁，我们不需要太过担心。” 两位安保人员纷纷点头，三人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一同去找酒店落脚。 三人离开后，大罗伯特忍不住开口了：“学弟，你为什么要接下这个项目呢？难道你不知道保密等级越高的项目风险就越大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已经认真的权衡过了，问题应该不大。” 大罗伯特苦着脸道：“你的问题确实不大，但我就不同了，如果只是无人机项目，我觉得还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是更高级别的项目，对于我来说那就相当于今后要把自己卖给军方了啊。” 大罗伯特是说如果他表现出了强悍的计算机实力，局方以后遇到相关方面的难题肯定还回来找他帮忙，到时候他是很难拒绝的，这相当于让他踏上了贼船，上去容易下来难。 牛小强笑着拍了拍大罗伯特的肩膀：“学长，你不要只看到这件事的弊端，也应该看到它的好处，只要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你就会成为军方重点保护的对象，只要你不是犯了杀人放火的重罪，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这相当于让你成为了特权阶层，对于你来说肯定是好事情啊。”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此外你还可以从军方手里赚到更多的钱，这会让你的物质生活更加丰富，你不是想买一艘丽娃游艇吗？只要你能够稳定地跟军方保持合作关系，别说是丽娃游艇了，就算是豪华私人飞机，你今后也一定能买得起。” 大罗伯特听到这番话好受了一些，牛小强一看他脸色有所缓和，立马接着说道：“当然了，钱也不能你一个人赚，你要照顾一下我跟老师，今后只要有订单，咱们三人就一起干，赚到的钱咱们平均分配，谁也不吃亏，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第1514章 不爱钱的沃森教授 这明摆着是在占大罗伯特的便宜，沃森教授只是个招牌，牛小强又不愿意参与太过核心的机密信息，因此大多数的活计都需要大罗伯特去做。 大罗伯特此刻智商在线，哪里猜不到牛小强的意图？不过当着沃森教授的面，他确实是难以拒绝。沃森教授对他好得没话说，如果不是教授的努力，可能大罗伯特现在还在蹲监狱呢。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好吧，我同意就是，今后只要是军方的订单，咱们三人就按照现在的分工一起干，挣到的钱平均分配。” 沃森教授根本就不看重钱，到了他这个层次的人，更加看重的是个人声誉。一听大罗伯特答应了牛小强的要求，沃森教授忍不住笑道：“我就不分钱了，我的酬劳你们分了吧，当然了，关于万维网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忘了，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咱们就动手吧。” 筹建万维网是沃森教授当下最大的追求，只要它能够把万维网构建起来，就必定会青史留名，在计算机界获得难以撼动的崇高地位和声誉，这才是沃森最看重的东西。 牛小强和大罗伯特都很清楚教授的心思，同时两人也都很低调，不太喜欢出名，因此他们对于把荣耀让给自己的老师一点抵触的心理都没有。 牛小强当先点头：“教授请放心，到时候我们绝对不会推辞的。” 大罗伯特附和道：“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协助老师完成万维网的构建工作。” 大罗伯特还存有其他的小心思，他早就跟牛小强勾搭到了一起，两人准备联手通过软件技术挣大钱。具体来说就是成立一家专门消灭计算机病毒的公司，表面上这家公司只会销售杀毒软件，实际上他们会自己编写计算机病毒，然后投放出去，再通过销售杀毒软件捞钱。 由于沃森教授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两人担心沃森教授得知内情后会激烈反对，那样一来他们就不好实施这个计划了。因此直到现在，两人谁也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给沃森教授，也没有告诉给其他任何人。 这件事说起来非常不地道，并且还是违法行为，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他们当然不会愚蠢到到处跟人说了。 谈完了万维网的事情，牛小强话锋一转：“圣诞节的时候我要去纽约办点事情，顺便还想对斯坦福大学的那个智能程序发出挑战，因此我希望这个项目能在圣诞节之前完工，学长，你应该能在圣诞节之前搞定吧？” 这个项目的绝大多数工作都需要大罗伯特去做，因此牛小强才有此一问。 大罗伯特叹了口气：“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牛小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学长不要沮丧嘛，凭借着你的实力，只要好好干，就能很快把这个项目干完，再怎么累也就是那十几天的事情，忙完了之后随便你怎么快活都行。” 大罗伯特白了牛小强一眼：“学弟，好处都被你给占全了，你真的好意思吗？是不是应该拿点东西出来犒劳犒劳我啊？” 牛小强知道大罗伯特一直都对游艇很上心，他觉得做人不能太贪，此外自己的公司在软件技术的开发应用方面还需要大罗伯特帮忙。 为了安抚大罗伯特心中的怨念，牛小强决定给点好处：“犒劳学长那是应该的，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个消遣的好地方，并且每周会给报销一次你在那里的所有开销，你觉得怎样？” 大罗伯特追求了芭芭拉一段时间，结果芭芭拉对他没有感觉，他对此心知肚明。眼看着追求芭芭拉无望，大罗伯特又开始故态复萌，恢复了之前的男人本色，开始花天酒地起来。 他一听牛小强要给自己介绍一个消遣的好去处，立马就来了兴趣，询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地方？那里好玩吗？” 沃森教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但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大罗伯特就是这个德性，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牛小强嘿嘿一笑，把嘴巴凑到大罗伯特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大罗伯特越听眼睛越亮，等到牛小强说完，他立马一拍大腿：“明天就要忙活了，要不你趁着今晚还有时间，带着我去见识见识吧。” 牛小强欣然点头：“没问题，咱们等会儿就能过去，不需要等到晚上，事先说好啊，你自己玩就行，我对这个可是不感兴趣的。” 大罗伯特哈哈一笑，站起身道：“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跟沃森教授打了声招呼，带着大罗伯特赶往双山酒吧。 沃森教授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孩子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了算了，这是他们的自由，我就不瞎掺和了。” 安顿好了大罗伯特后，牛小强来到了波士顿大厦，跟凯琳娜交代了一下注册智能无人机公司的事情，顺带着还让凯琳娜以查尔斯投资公司的名义成立一个专门资助大学生创业的天使投资基金。 凯琳娜询问道：“这两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牛小强对公司起什么名字不是很在意，他随口道：“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不会有什么意见。” 凯琳娜办事非常认真，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无人机公司就叫波士顿宇航公司吧，至于天使基金会，可以直接纳入考尔金融公司的名下，单独设立成公司名下的一个部门展开工作，你看行吗？” 考尔金融公司是凯琳娜以前工作过的地方，这家公司主要依靠投资股市和基金市场来赚取利润。凯琳娜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时候，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被当时的总经理给开除掉了。 牛小强为了给凯琳娜出气，再加上这家公司经营不善，陷入了困境，于是掏钱把公司全资收购，目前考尔金融是查尔斯投资公司的下属企业。 第1515章 凯琳娜的两个投资计划 牛小强对于凯琳娜的后一个安排没有意见，但对于智能无人机公司的名字却感到有些不妥：“不过是一家制造无人机的公司，叫做波士顿宇航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凯琳娜笑道：“这是我故意的，在名称中加上宇航会给人一种很高端的感觉，这有助于提升公司的形象，此外无人机目前属于比较高级的技术范畴，除了我们之外，还没有任何一家其他的公司开展这方面的业务，这说明我们在无人机技术方面走在了世界的最前沿，因此我们还是当得起这个高端的名字的。” 牛小强一想也是，笑道：“这两件事就拜托你了，此外公司的日常管理工作也要劳你多多费心，我最近要参与一个大项目，不太有时间，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问题，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凯琳娜现在是牛小强在美国的产业的第一副手，牛小强不在的时候整个集团公司的事务基本都是她来处理，她早就习惯了如今的工作量。 只见她微笑道：“没问题，我有信心把工作做好，如果牵涉到了十分重大的决策，我就给你打电话。” 凯琳娜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猎人公司跟哈里伯顿的官司马上就要开庭了，你就不去见证一下？” 牛小强摇摇头：“又不是非要我参加不可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凑这个热闹了，关于这场官司，有些情况我想跟你说明一下。” 接下来牛小强把关于阿曼达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凯琳娜，凯琳娜一听哈里伯顿想要故意拖延时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果情况真的像阿曼达说的那样，哈里伯顿会尽力拖延时间，这就意味着我们无法迅速的得到对方的赔偿金，小强，这会不会影响到你的投资规划啊？” 牛小强现在的资金还是很充裕的，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能从解放阵线的手里拿得到黄金，然后通过黄金抵押贷款，从花旗银行搞到不少钱。平均算下来每个月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万美元左右。 此外他马上就可以通过史密斯的金矿得到数量惊人的抵押贷款，按照比较乐观的估计，这方面的收益大概为每月三千多万美元。 两个黄金渠道的收入加在一起，牛小强每个月的纯收入在五千万美元上下，一年就是六亿美元的收入。 除了黄金方面的收入，牛小强还跟德国的曼公司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每年可以通过曼公司的订单就能挣到一亿美元以上的流动资金。 单单这两个方面的资金，就足够牛小强应付全部的开销了。因此哈里伯顿的巨额赔偿金迟一点到手并不会对他的生意造成任何影响。 牛小强呵呵一笑：“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拖上处理的，保证不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营，你只要把公司打理好就行，如果钱不够用，你尽管跟我说，我会第一时间追加投资的。” 凯琳娜摆摆手：“目前整个集团公司的盈利状况都比较好，仅仅只是猎人公司和考尔金融这两家企业，每年就能为我们挣到数千万美元的利润，我们暂时又没有新的投资项目，再者帕卡德汽车公司那边又需要我这边提供资金支持，因此根本不存在资金短缺的情况。” 凯琳娜说到这里稍作停顿，随后话锋一转：“如果你手头的资金足够充裕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咱们可以把这几千万美元的资金拿来追加投入，放在银行里不太划算，利息太低了。” 牛小强好奇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只要合理，我就支持你。” 凯琳娜微微点头：“我有两个投资计划，首先是考尔金融，目前这家公司的盈利状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人员也都比较稳定，我觉得可以适当地追加对这家公司的投入，让他们有更多的资金在金融市场进行操作。” 以前凯琳娜也涉足金融行业，不过都是以查尔斯公司的名义进行的，并且只有她一个人进行操作。 就算凯琳娜能力再强，她也不可能比得过一个团队，再者她平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金融市场的动向，因此这才有了追加对考尔金融公司投资的想法。 牛小强对此表示支持：“你如果觉得合适的话，自己看着办就行，我给与你充分的权力，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安排，不知你的第二个想法是什么？” 凯琳娜笑着点头，然后回答道：“第二个想法是整体收购波士顿大厦，然后把查尔斯公司下属的企业的总部全都搬迁到这里来办公，这可以节约办公成本，也比较有利于我的管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牛小强早就有了收购波士顿大厦的想法，不过那个时候他手里没钱，也只能想一想罢了，根本无力实行。 现在他手里有了钱，收购波士顿大厦的最大障碍已经不存在了。听了凯琳娜的话后，牛小强先是点头，随后询问道：“原则上我并不反对收购波士顿大厦，但这栋大楼空间非常大，我名下的公司只有那么几家，只怕是用不了这么大的办公空间吧？” 波士顿大厦高达二十八层，算是波士顿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牛小强的名下只有几家公司，明显是不可能用得上这么大的办公空间的。 凯琳娜闻言微微一笑：“用不完的地方咱们可以出租，比如说波士顿大厦里面现有的租户，咱们可以跟他们续签合同，让他们继续在这里营业，这可以为公司增加租金方面的收入，收到的租金虽然跟公司的整体利润相比不太多，但也是一项长期稳定的收益嘛。” 目前波士顿大厦里面除了各种公司租赁的办公室之外，还开着咖啡厅、西餐厅和酒店，此外还有二十几家高级明牌的专卖店和一家大型商场，因此波士顿大厦算得上是一个中型的综合商业中心。 第1516章 收购波士顿大厦 由于所处的地段比较好，加上周围的公司里面有很多白领，因此波士顿大厦里面的生意还算是比较红火，既然生意比较好，那些原本在这里开店的人自然不会搬迁，他们会长期租赁这里的房产，继续经营下去。 牛小强刚准备点头答应，凯琳娜就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想要收购波士顿大厦，除了上面说的那些好处外，还因为这可以增加我们整个集团公司的知名度，有助于我们初步打入美国的高端商业圈，只要能打入这个圈子，咱们今后就能得到更多更好的生意资源，这将有助于我们更快更好地发展。” 凯琳娜的意思牛小强一听就懂，对方这是想把波士顿大厦当成一个展现实力的工具。 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存在着嫌贫爱富的现象，并且越是金融比较发达的地区，这种现象就越明显。 在美国这个经济极其发达的国度里，金钱就是实力的两个最重要的象征之一，另一个是权力。 想要在美国把生意做大做强，你不可避免的需要更多的资源，这里的资源可以被理解为资金、各种信息、以及权力提供的便利。 当然了，也有一些很厉害的人是完全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牛小强就有这种实力，即便不依靠其他人的助力，他也可以受过巨大的成功。 不过这样一来就会走一些弯路，或者受一些欺负。就好比牛小强，如果他没有跟科恩布什建立其良好的私人友谊，他能够像现在这样放心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答案是否定的。 有了科恩布什帮他站台，牛小强可以获得最大的自由，只要不是太夸张的事情，就算他干了，一般的人也根本不能把他怎样。 这就是资源的一种，通过权力人物来为自己的发展保驾护航。 在美国，越是高级的圈子，就越是排外。你想接触这个圈子，就必须要展现出一定的实力，否则人家根本懒得看你一眼，就更别提会带着你一起玩高级圈子里的人才有资格玩的高级游戏了。 说到底，凯琳娜的想法跟花旗银行举办黑卡年会的意图是相同的。 花旗银行之所以举办黑卡年会，就是为了给高级会员提供更多的资源，方便他们更快更好地发展。然后花旗银行只要花些心思把这些高级会员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他们就能从这些人的身上获得更多的存款，这算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的意思我懂，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花旗银行将会在圣诞节那天举办一次黑卡年会，我已经受到了邀请，到时候会过去见见世面，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抓住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挣钱的渠道。” 他说到这里话归正题：“收购波士顿大厦的意见我并不反对，请你告诉我，想要完成收购一共需要多少资金？” 波士顿的地价并不太贵，跟纽约相比甚至可以叫做低廉。 凯琳娜首先恭喜牛小强获得参加黑卡年会的资格，然后她从文件栏里拿出一份表格递给牛小强：“这是我对波士顿大厦的全面资产评估表格，你看看就明白了。” 牛小强接过表格迅速地浏览一番，随后陷入了沉思。 根据这份表格的统计，波士顿大厦的所有资产加起来大概在八千万五百万美元左右，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巨大的，牛小强虽然手里有钱，但他对于这个数字仍然感到犹豫。 八千五百万美元要是拿去搞投资，牛小强有信心在一年之内让这些钱翻上一倍。就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如果情况好一些，放上两三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要把这么巨大的一笔资金拿去买一栋大厦，这相当于把流动资金变成了固定资产，会大大降低这笔钱的盈利能力，这才是牛小强犹豫的最主要的原因所在。 凯琳娜一看就知道牛小强是什么想法，她开口道：“有些事情迟早是要做的，晚做不如早做，我已经做过调查，波士顿如今的地产价格算是一个低谷期，如果是去年的话，想要整体买下波士顿大厦没有一亿美元想都别想，你曾经说过，美国的经济发展将会持续的保持较好的趋势，经济发展得越好，房产的价格肯定也会随之上涨，说不定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波士顿大厦的价格会超过一亿美元，现在的这个机会算是非常好了，用中国话来讲，这应该叫做‘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牛小强被凯琳娜最后的这句话给逗笑了：“想不到你的汉语水平这么好了，居然都会说中国的俗语了，好吧，我支持你的收购计划，需要多少资金你告诉我，我等会儿就去银行把钱转给你。” 凯琳娜一副认真地表情说道：“目前我管辖的公司账户里一共有三千三百万美元的约，我准备拿出一千三百万美元注入考尔金融公司，剩下的就只有两千万美元了，也就是说你需要掏出六千五百万美元，这个数目你拿得出来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在国内的时候跟德国的曼公司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他们已经提前支付了一亿美元的定金，因此六千五百万美元的资金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凯琳娜哦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你去忙吧，公司我会帮你照看好的。” 牛小强看了看凯琳娜娇艳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叮嘱道：“你都累坏了，周末还跑来公司加班，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吧，不管事情有多忙，中午吃过饭最好小憩一下，这样会有助于恢复精力。” 凯琳娜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注意休息的。” 牛小强看了看外间的秘书办公室，发现凯琳娜的秘书不在，他走过去给了凯琳娜一个拥抱和亲吻，随后轻轻拍了拍凯琳娜的肩膀，挥挥手走了出去。 第1517章 跟酋长联姻的史密斯 凯琳娜摸了摸被牛小强亲吻过的脸颊，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愉悦的模样。 牛小强离开波士顿大厦后开车来到了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虽然今天是周末，但花旗银行还是安排了少量的工作人员加班。 芭芭拉今天在家休息，牛小强并未去麻烦她。他进入银行后直接把大堂经理叫进了贵宾室，然后掏出自己的黑卡放在桌面上，吩咐道：“我想要进行转账操作，麻烦你准备一下。” 大堂经理对牛小强有印象，只是由于牛小强每次来这里找的人都是芭芭拉，因此她对牛小强的银行并不是太深。 此刻一看牛小强掏出的是黑卡，这位大堂经理立马点头哈腰道：“尊敬的贵宾，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帮您办理转账手续。” 大堂经理说完话快步走到了墙角，把一台设备搬到了牛小强面前的茶几上。 牛小强不是第一次进行转账，他很熟练的把自己的黑卡插进了这台机器，经过一番操作，很顺利的把六千五百万美元的资金转入了查尔斯公司的户头里。 凯琳娜既是猎人公司的总裁，同时也是查尔斯投资公司的总裁，她有权调动公司账户里的资金展开正常的投资操作。 当然了，前提是牛小强这个大老板给她提供授权，如果牛小强终止了她调动资金的权利，凯琳娜是没办法从公司的户头里转账的，这个时候必须要有牛小强的亲笔签名才行。 牛小强办完了转账手续后并未急着离开，他扭头问道：“请问我能借用一下你们这里的传真机吗？” 黑卡客户的等级太高，这么点小要求自然不会被拒绝。这位大堂经理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个当然是可以的，请跟我来吧。” 牛小强点点头，跟着大堂经理走进了一间办公室。大堂经理亲手为牛小强打开了传真机，然后很是恭敬的说道：“我去外面等着，您随意，忙完了叫我一声就行了。”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等到对方离开，他这才掏出芭芭拉帮他拍的贷款合同的照片，把照片上的内容传真给了史密斯提供的传真号码。 文件传输完毕后，牛小强关掉了传真机，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史密斯的号码。 电话响了十多秒后被人接通，那头传来了史密斯的声音：“牛小强，是你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确实是我，刚才我给你传真了一份文件，你已经收到了吧？” 史密斯笑道：“我这些天一直都蹲守在电话机跟前，等着你那边的消息呢，这份文件我已经看到了，牛小强，谢谢你的帮助，同时我再次想你保证，我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史密斯阐明了自己的态度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这笔贷款什么时候可以转给我？” 牛小强笑道：“我跟你打电话只是确认你是否看到这份贷款合同，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等会儿就给你转账，你的银行账号没有改动吧？” 史密斯提供了一个银行账号给牛小强，这个账号来自法国的兴业银行，他们家以前的资金基本都存在这家银行，据说这样做比较安全。 非洲的局势一直都不太平静，法国在非洲拥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因此许多非洲人都会把钱存在法国的银行里面。 史密斯立马回答：“还是我之前告诉给你的那个账号，你直接把钱转进去就行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史密斯，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帮你贷到这笔钱的，银行的贷款利息很高，差不多有十个点，你最好尽快实行你的计划，争取早点把钱还上，免得我跟我的朋友不好交代。” 史密斯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已经跟好几个关系比较不错的部落联络过了，只要钱到手，我就会立即武装他们给我提供的年轻人，等到人手足够，我就立刻把我们家的产业抢夺回来，此外还会找一批国外的劳工，帮我开金矿，到了那个时候，偿还这笔贷款就根本不成问题了。” 牛小强提醒道：“这几个部落靠不靠得住？万一人家才黑吃黑怎么办？” 史密斯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已经跟这几个部落酋长联姻，几个部落酋长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了，我算是他们的女婿，他们能不支持我吗？再者说了，我还承诺一旦夺回家族的产业，挣到钱后每年都会资助一笔钱帮他们改善生活，有了这两个方面的因素，他们是不会跟我耍心眼的。” 牛小强没想到史密斯居然会采取联姻的手段把几个部落跟自己绑在一起，非洲的许多地方都采取一夫多妻制，因此史密斯娶几个老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愣了一下之后，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的速度挺快的嘛，脑袋瓜也挺聪明，居然想到了这样的好办法，不过身为老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首先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晚上不要累坏了，此外也要注意平衡你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要让他们觉得你偏袒谁，否则你还是不太保险啊。” 史密斯嘿嘿一笑：“我的身体棒着呢，不会累坏的，至于平衡关系，我会时刻留意，不会让他们对我有意见的。” 牛小强不再多话：“恩，既然如此，我这就给你转账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挂断了电话，随后又去了一趟贵宾室，把两千万美元的资金转入了史密斯提供的账号里。 处理完了史密斯的事情后，银行也差不多要下班了。牛小强开车去超级市场购买了一些食材，随后驱车回到了码头。 于思梅正在游艇的厨房里面准备晚餐，牛小强把刚刚买来的海鲜放在桌子上，然后笑着卷起衣袖：“你还没吃过海鲜吧？今天我来露一手，让你尝个鲜。” 于思梅帮牛小强系上围裙，笑道：“你忘了吗，我在本日的时候可是吃过海鲜的。” 第1518章 军方的项目完工 牛小强不屑的撇撇嘴：“你吃的是本日料理，在我看来那根本就算不得正宗的海鲜大餐，吃多了还容易拉肚子呢。” 于思梅当时吃的是生鱼片，牛小强也吃了不少。虽然味道还算鲜美，但中国人实在是吃不惯这种食物。牛小强就因为吃了太多的生鱼片肠胃受不了，拉了肚子。 要不是他恢复能量强，身体也比较扎实，估计需要去医院打针才能恢复健康，因此一听于思梅提到本日的海鲜，他就来气。 于思梅笑了笑没有说话，帮着牛小强清洗海鲜产品。两人一边忙活一边小声地聊着天，等到牛小强把海鲜大餐做好，两人围坐在餐桌前，愉快的吃喝起来。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掏出国际象棋的相关书籍翻看起来，于思梅则坐在一旁织毛衣。 如今的中国女人，有许多都会织毛衣，于思梅来到美国后闲得无聊，于是亲自动手用菜刀把游艇上的几根竹片削尖，又让牛小强帮她买了几卷不同颜色的毛线团回来，如此一来她就能用织毛衣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能听到翻书和呼吸的声音，画面看上去很是温馨。 于思梅一边织毛衣一边瞥眼看向牛小强，她心中暗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牛小强每天早出晚归，协助沃森教授和大罗伯特处理技术上的难题。 在大罗伯特这个主力军的努力下，到了第二十三天的时候，三人终于完成了军方的这个项目。 每次大罗伯特等人干活的时候，牛小强就跟两位安保人员一起呆在外间的办公室。 由于议会大楼的安保级别本来就比较高，因此两位安保人员的工作压力并不大，无聊的时候他们就会掏出本日的任天堂公司出品的游戏机消磨时光。 至于牛小强，他一有空就看书。刚开始的时候看的是跟国际象棋有关的书籍。看了没几天，他就改成了跟计算机有关的书籍，再后来又换成了薛定谔和爱因斯坦等物理学大能们的个人著作。 只有当大罗伯特等人叫他进去帮忙的时候，牛小强才会放下书进去干活。他帮忙解决了许多技术节点中遇到的问题，在马丁面前展现出了自己非凡的实力，让马丁对他心服口服。 马丁实际上也是计算机技术方面的高手，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身边的同时基本上也都是计算机高手。原本马丁认为自己身边的这帮人算得上是计算机技术方面最顶尖的人才了，如果他们不够顶尖的话，也不可能有机会成为给自己的同时。 可是等到见识到了大罗伯特和牛小强的计算机技术后，马丁这才发现自己原本人为的那些高手简直不堪一提，在大罗伯特和牛小强的面前，自己的那些同事显得幼稚不堪，很多在他们看来无比困难的程序，在大罗伯特和牛小强的面前却变得如喝水般简单。 每次遇到马丁认为的难题的时候，这两个来自于麻省理工的人都会刷新他对计算机技术的认知。每当两人当着马丁的面解决难题的时候，马丁都会在心里暗暗惊叹：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啊！这个构思实在是太巧妙了！巧妙到让人根本想不到呢！ 由于亲眼见识到了许多神奇的计算机软件的构思和技术，因此马丁自身的计算机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本身的基础还是相当不错的，计算机方面的基本功非常扎实，缺少的只是一个好的导师罢了。 大罗伯特和牛小强无意间承担了马丁的导师的角色，促成了他的计算机技术的飞速提升。 获益良多的马丁在项目完成后对两人发出了诚挚的邀请：“罗伯特先生，牛先生，两位能否加入到我所在的队伍中来？只要你们点头，我一定会跟上级说明情况，让他们给与你们最优厚的待遇。” 大罗伯特和牛小强不约而同的拒绝了马丁的邀请，牛小强是不想跟军方有更深的交集，大罗伯特是散漫惯了，不喜欢军方的严谨作风。 马丁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牛小强提醒道：“马丁先生，请你务必要把东西保管好，安安全全的带回去，这可是大家二十多天的心血结晶，出现意外可就不好了。” 马丁笑着点点头：“多谢牛先生的提醒，我会注意安全的，实际上我们已经提前做好了最妥善的安排，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距离议会大厦不远处的另一栋大厦的顶楼上早就准备好了两架直升飞机，二十多位全副武装的精锐人员已经就位，等会儿马丁将会在这些人的护卫下乘坐直升机离开波士顿。在这种条件下除非使用火箭弹，否则资料的安全是绝对有保证的。 牛小强微微点头不再多话，随后沃森教授跟自己的两位高徒一起挥手跟马丁三人告别。 等到对方离开，大罗伯特打了个哈欠道：“他娘的，总算是机完工了，差点没把我给累死，不行，我今晚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学弟，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牛小强摇摇头：“我对那个不感兴趣，你自己去玩吧。” 牛小强说到这里看向沃森教授：“教授，你可以对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研发团队下挑战书了，早点把他们给打发掉，我也好安安心心的去做别的事情。” 沃森教授忍不住问道：“你有把握吗？可别到时候出现意外，那就太丢脸了。” 牛小强露出自信的笑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击败那个只会下国际象棋的计算机程序，剩下这百分之一是因为我比较谦虚，免得把话说得太满你们说我狂妄自大。” 沃森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我明天早上就把消息放出去，这件事可是很具有话题性的，估计很快就能引发巨大的话题效应，等到你击败了斯坦福的计算机程序后，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脸往哪儿放。” 第1519章 罗伯特的猜测 大罗伯特在一旁附和道：“学弟，你这次既能帮咱们学校争得荣誉，又能帮我报仇，学长心里十分感激，为了便于你更好的去对付斯坦福大学的那帮人，学长将会尽快参加新车智能程序的测试和检验工作，彻底帮你解决后顾之忧。”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询问道：“教授，军方的劳务费什么时候到账啊？” 牛小强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参与了跟布隆的谈判，后来为了避嫌，他就没有询问过任何跟这个项目有关的情况，因此并不知道劳务费的具体支付日期。 沃森回答道：“我曾问过马丁，据他所说，军方会首先对我们修改过的程序进行测试，这大概需要花费一个礼拜的时间，如果确认没有问题的话，他们会立即支付提前协商好的酬劳，如果发现程序存在着问题，需要我们进行修改和完善，然后他们才会支付酬劳。” 牛小强哦了一声，彻底放下心来。 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和大罗伯特联手修改的程序会存在问题，按照马丁的说法，大概一个礼拜之后，他们就会得到军方支付的酬劳了。 由于这段时间花钱太多，让牛小强产生了一丝危机感。现在的他手里要是没有个几千万上亿美元的现金捏着，总会觉得不踏实。这主要是因为牛小强的摊子越铺越大，伴随着名下的企业数量越来越多，可能会发生意外情况的概率也会随之增加，如果手里没有足够数量的现金随时准备着，牛小强担心一旦遇到突发情况的话，自己将会遭受严重损失。 大罗伯特笑着搓了搓手：“这笔劳务费可是高达五千万美元，老师之前说过，这笔钱将部分不要，平均分配给我跟学弟，这代表着我们每个人都能拿到两千五百万美元的酬劳，如此一来我就有钱去购买丽娃超级游艇了。” 牛小强知道他购买游艇主要是为了便于泡妞，忍不住调侃道：“剩下的钱你还可以再购买一架直升机，这样就显得更有档次了，想必美女们一定会哭着喊着对你投怀送抱的。” 大罗伯特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对啊，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学弟有想法，就按照你说的办好了。” 牛小强彻底无语，懒得跟这个浪荡的家伙多说废话。 沃森倒是提醒道：“罗伯特，玩归玩，你最好注意一下身体，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可不要放纵过度，搞得自己未老先衰。” 大罗伯特一副受教的表情点点头：“老师放心，一直以来我都比较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从来都没有无节制的胡来，等我购买了游艇后，我会制定锻炼计划，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 沃森信以为真，笑着点点头，一副欣慰的神情。 牛小强心说：你的性格如此散漫，能坚持锻炼身体那才叫见鬼了呢。 沃森的年纪有点大，这些天虽然没有干太多的活，但也花费了不少的脑筋帮忙出谋划策。他有点扛不住，很是疲惫的打了个哈欠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家休息，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间办公室干干净净的移交给议会大楼的物业吧。” 两人同时点头，把教授送到门外，然后转回身开始打扫卫生。 由于现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因此大罗伯特么有了任何顾忌，他一边整理桌子一边笑着问道：“学弟，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个项目的大致情况了吧？” 牛小强一边扫地一边摇头：“学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我哪天要是被军方请去喝咖啡了，你就是凶手，再者说了，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在掌握如此少量信息的情况下推断出整个项目的全貌呢？” 大罗伯特不屑的撇撇嘴：“切，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虽然你明确的表示不愿参过多地参与这个项目，但凭借着你那颗聪明的头脑，仅仅依靠着你已经了解到的部分技术细节，你肯定能够推断出整个项目的大致情况。” 牛小强抬起头看向大罗伯特，一脸无奈的表情苦笑道：“学长，你干嘛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呢？这对你来说有没有什么好处，对我就更加没有好处了，你要是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搞不好我们两个都会被请去喝咖啡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提醒道：“学长，有句话我必须要事先提醒你，你今后一定要注意自己接触到的那些女人，免得被人从你身上窃取了机密信息，到了那个时候，我跟老师可是救不了你的。” 大罗伯特有些兴趣索然的摆摆手：“这不是闲得无聊想跟你聊聊天嘛，又不是真的在泄密，再者说了，我又不是傻子，能分不清轻重吗？那些女人只是玩玩罢了，我怎么可能对她们泄露机密信息？” 牛小强摇摇头，并不认同大罗伯特的观点：“你不要忘了爱因斯坦的事情，他不比你聪明？结果如何？还不是被一个女间谍给迷得神魂颠倒？最终泄露了不少的机密信息吗？爱因斯坦身份太高，因此相关部门才不敢动他，至于你，你跟人家相差太远，相关部门可不会惯着你。” 爱因斯坦跟某个女间谍之间的隐秘事情是沃森教授在闲聊的时候说的，这件事在高级学术圈子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普通民众知道内情的却很少。 大罗伯特当时也是沃森教授的听众，从教授的口里得知了这件事。他听了牛小强的话无言以对，顿了顿才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也不会乱说话，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推断究竟是否正确，学弟，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牛小强不想再跟大罗伯特做过多的纠缠，为了让这家伙闭嘴，他走到办公室的卫生间，把自己的手指沾了一些水，然后走到桌子跟前，悄无声息的写下了一个英文单词。 第1520章 设置了两个软件漏洞 大罗伯特看了这个单词后哈哈一笑，他刚准备说话，牛小强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用眼神扫视了办公室一圈。 这是在提醒大罗伯特，小心这间办公室有窃听器。 大罗伯特立马明白过来，他不由暗暗感到后怕，同时对牛小强缜密的心思佩服不已。 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表面上很配合的笑道：“我还以为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呢，搞了半天你也只是跟我差不多的水平啊，算了算了，咱们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还是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后回家休息吧，这些天可把我累的够呛，我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两天。” 就在大罗伯特说完话的同时，议会大楼的另一间办公室里，两个带着耳机的人相视一眼，其中的一个笑道：“我还以为这次有奖金拿呢，现在看来我还是没有那个好运气啊。” 另一个人笑着摇摇头：“不泄密当然最好，我们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真要是泄密了，我们就有的忙了，搞不好原本确定下来的假期都要泡汤。” 第一个开口的人微微点头：“恩，你说的在理，这个罗伯特好像不是很老实，咱们需要轮流盯着他，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最好提前帮他过滤一下，免得他真的入了别人的套，他倒是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机密信息绝对不能外泄。” 第二个人赞同的点点头：“那咱们就轮流休假吧，至于这个牛小强，他是不可能了解整个项目的具体情况的，这个人不需要特别监视，只要偶尔的留意他一下就行。” 第一个人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又不是神，怎么可能通过部分技术细节就得知整个项目的全貌？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他说到这里站起身，把耳机取了下来：“今天你值夜班，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来替换你。” 第二个人点点头，目送着自己的同伴离开。 这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真实的情况还真的被大罗伯特给料中了，牛小强确实根据自己所知的那部分技术细节，窥探到了整个项目的全貌。 就在刚才，牛小强用沾了水的手指在桌面上写出的英文单词是“飞机”，其他人不会明白牛小强的意思，但熟知内情的人却一看就明白。 牛小强的意思很明确，这个项目跟飞机有关，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这套自动控制程序属于一款最新型号的战机所有，由于这款战机具有非常高的科技含量，因此军方才会搞得这么严密。 大罗伯特只猜中了一部分，实际上牛小强所知道的情况比他猜测的还要多得多。 牛小强敢确认这款战斗机具有超音速巡航能力，并且还是一款双发重型战斗机。 牛小强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故意拉低了这款自动控制程序的能力，即便是被他故意拉低了能力的程序，在马丁的眼中看来也是非常先进的了，只有大罗伯特知道牛小强提出的问题解决方案是什么性质的。 不过大罗伯特一个字都没说，他这是因为他想早点完工。 降低技术难度意味着他应对起来更加轻松，工作量也会随之减少，这对于性格散漫的大罗伯特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因此即便他明明知道牛小强故意降低了自动控制程序的技术含量，他也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给马丁。他巴不得越早完工越好，这样一来他就不用累死累活了。 牛小强之所以这么做，是纯粹出于爱国的心理。美国和自己的祖国虽然暂时改善了关系，但从长期来看，两国之间的冲突和争端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为了降低祖国将来可能会遇到的军事压力，他才故意拉低了这款先进战机在软件方面的技术含量。 甚至，牛小强还不动声色的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设置了两个软件漏洞。这一点就连大罗伯特都没察觉到。 牛小强设下的漏洞十分隐蔽，极具欺骗性，从表面上看完全符合计算机编程逻辑。 如果大罗伯特再认真一些的话，凭借着他在计算机方面的超高天赋，他还是可以看出端倪的。可惜的是大罗伯特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这样做，除非是他自己很感兴趣的事情，他才会全力以赴的去做，至于他没有兴趣的事情，他一向都是能敷衍就敷衍，绝对不会真心实意的给别人卖命。 大罗伯特可以发现牛小强设下的漏洞，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实力了。计算机编程涉及到了数学方面的知识，对于逻辑性的要求十分严格，一般来说数学成绩越好、逻辑思维越缜密的人的人，在计算机编程这个领域就越发的厉害。 在数学和逻辑思维方面，这个世界上能够跟牛小强一较高下的人寥寥无几，至少目前牛小强所知道的这种人就只有大罗伯特一个。 这还是因为牛小强忙着做生意，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否则他要是一门心思搞学问，估计世界上又会诞生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了。 牛小强接着扫地，心里暗想道：这两个程序漏洞可以使用计算机设备远程激发，一旦激发的话，就会造成机毁人亡的后果，但愿两个国家之间不要发生我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否则的话我只能暗地里搞点小动作了。 打扫完卫生后，牛小强找到科恩布什，把办公室的钥匙还给了他。 科恩布什原本还想拉着牛小强一起去喝酒，牛小强婉言谢绝。他表示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准备，没有时间去外面消遣。科恩布什知道他是个大忙人，也就没有勉强。 牛小强跟科恩布什闲聊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游艇。他跟于思梅一起吃过晚饭，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晨，牛小强把谢军叫到游艇上，让谢军先开着游艇去纽约。 现在距离圣诞节已经很近了，牛小强还要去斯坦福大学走一趟，为了不耽误了去参加黑卡年会的时间，他只能让谢军提前把游艇开到纽约去待命。 第1521章 准备去斯坦福大学砸场子 谢军担忧道：“老板，我要是走了，你的安全谁来负责啊？” 牛小强笑着拍了拍谢军的肩膀：“我这次是坐飞机出行，去的是斯坦福大学，不会遇到危险情况的。” 大学的治安情况一般都比较良好，尤其是世界知名的大学，那就更好了。谢军听到这话微微点头：“那好吧，我这就出发。” 趁着完成军方项目的时间，牛小强已经让洛奇找人把这艘超级游艇改装过了。这艘上面加装了一个柴油起重机，此外还有一个专用的停车位。 科恩布什送给牛小强的f1赛车已经被吊装到了游艇的停车位里，这是为了参加黑卡年会做的准备。 于思梅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小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按照于思梅当初的规划，她将会花费十天左右的时间完成考察工作，然后就会回国。不料自打跟牛小强住在一起后，于思梅就改了主意。 她不舍得放弃这么好的跟牛小强亲近的机会，为了能跟牛小强多待一些时间，她对于考察市场的事情只字不提。 这段时间两人隔山差五就闹腾一次，每次都很愉悦，两人的感情沉淀也随之越发的厚重，现在不需要对方多说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打字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牛小强接过于思梅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背包拉扯了一下，笑道：“咱们现在就出发去斯坦福大学，如果有时间的话，顺便去那边的旧金山唐人街转转，就当是旅游吧。” 于思梅嫣然一笑，伸手挽住了牛小强的胳膊。两人一同朝着码头边停放着的一辆老式福特走去。 这辆车是芭芭拉的座驾，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个百万富婆了，但在生活上还是非常的朴素。这得益于她从小到大良好的家教。 科恩布什在这个方面就比他的妹妹差了很多，这家伙以前靠着父母买了一辆迈凯伦，又买了一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正是因为他只会靠着家里，自己本身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因此才会被前女友给抛弃掉。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打击到了科恩布什的自尊心，他才会一改往日的消沉，开始朝着自己的目标奋斗。 芭芭拉跟自己的哥哥明显不一样，她一直以来都比较有上进心，要不然大学毕业后也不会独自一人跑到波士顿，通过自己的努力面试进入了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然后又通过努力成为了经理级别的中层管理人员。 当然了，芭芭拉取得的成就是跟牛小强分不开的。如果不是牛小强在短时间内升级成了黑卡会员，并且把所有的资金存在花旗银行，芭芭拉也不可能拥有这份傲人的业绩，自然也就不会得到提拔了。 科恩布什也是一样，如果没有牛小强帮忙出谋划策，又帮着他挣钱用来支付竞选的开销，他是不太可能成为议员的。 正是因为牛小强给这对兄妹提供了莫大的帮助，因此兄妹两对牛小强都很尊敬，私人的交情也非常融洽。 这次去斯坦福大学，牛小强本来是准备让洛奇送他去机场的，不料提前得知消息的芭芭拉自告奋勇，主动承担起了这项工作。 牛小强原本想谢绝芭芭拉的好意，主要是他不太像让芭芭拉知道自己跟于思梅之间的亲密关系。 虽然这种情况在美国的富豪圈子里早就屡见不鲜了，但牛小强还是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芭芭拉表示需要跟牛小强商议一下去参加黑卡年会的事情，免得到时候耽误了大事。牛小强听到这话只得点头同意了。 两人还没走到福特跟前，芭芭拉就笑盈盈的帮他们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她先是打量了于思梅一眼，然后笑着问道：“牛先生，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牛小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他厚着脸皮道：“这位是于思梅小姐，她既是我生意上合作伙伴，同时也是我在国内企业的高层管理人员，此外还是我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这个英文词汇是美国的富豪圈子特有的一种掩饰手段，主要是为了说出来好听一点，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所谓的生活助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芭芭拉早就知道牛小强跟凯琳娜同居了，同时也知道牛小强在国内有一位未婚妻。此刻听到牛小强说于思梅是他的生活助理，芭芭拉并不感到意外，她神色如常的跟于思梅握了握手，用汉语打招呼道：“于小姐好，我叫芭芭拉，来自花旗银行，是花旗银行专门为牛先生服务的金融顾问，很高兴认识你。” 于思梅来到美国后从牛小强的嘴里得知了不少这边的情况，她知道花旗银行的名头。一听眼前这个算不上很美，但气质明显与众不同的年轻女人来自花旗银行，于思梅不由得肃然起敬，赶忙冲着芭芭拉鞠躬点头：“芭芭拉小姐好。” 牛小强在一旁笑着补充道：“于姐，芭芭拉小姐毕业于直接致命的大学，毕业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花旗银行波士顿市分行的二把手，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一把手，可不是普通的银行职员可以相比的。” 于思梅没念过什么书，因此在面对文化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感到心里没有底气。听了牛小强的补充，于思梅越发的恭敬起来：“芭芭拉小姐可真厉害，比我强太多了。” 芭芭拉冲着牛小强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我再厉害能有你厉害？于小姐不要听他的，他刚才那是在瞎说，实际情况是我目前所取得的成就大都来自于你身边这个男人的帮助，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多半还只是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 于思梅有些好奇的看向牛小强，牛小强打着哈哈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说个没完了，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于思梅一看就知道牛小强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件事，她非常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当先坐进了车里。 第1522章 芭芭拉也不相信牛小强能赢 牛小强跟着上车，芭芭拉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赶往机场。 芭芭拉对于牛小强要做的事情感到一丝忧虑，车子行驶的途中，她忍不住问道：“听我哥说，你这次是要去跟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一较高下，牛小强，你真的有信心获得胜利吗？” 芭芭拉这是担心牛小强丢面子，眼看着马上就要去参加黑卡年会了，这个时候牛小强要是丢了面子，搞不好会在黑卡年会上被人给笑死。那个时候大家肯定会说牛小强不自量力，企图以人力去跟计算机叫板。他们会选择性的忽视牛小强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有实力挑战智能程序的人，只会专注于牛小强的失败，这就是人性。 牛小强知道芭芭拉的忧虑，他呵呵一笑：“你大可放心，挑战的时候将不会有外人在场，因此大家并不知道是谁干的，只知道我来自麻省理工，就算我的名字被泄露出去了，那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又不是靠着名头混饭吃，不会有太大影响的，这也是我个人的态度，我不想让自己太多的暴露在大众的视线之下，因此即便我真的输了，丢的也是麻省理工的脸，对于我个人来说后果并不算太严重。” 芭芭拉哦了一声，接着问道：“这就好，如果你真的输了，最好立刻离开加州，免得被好事的新闻媒体拍到。”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芭芭拉对自己挑战智能程序没有半点信心，他也不生气，在此之前沃森教授和大罗伯特也一样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这两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实力，也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更别提不了解自己实力的芭芭拉了。 牛小强笑着反问道：“芭芭拉，你好像对我很没有信心啊，一直都在说我输了应该如何，万一我要是赢了呢？” 芭芭拉忍不住笑道：“牛小强，不是我轻视你，实在是这件事的难度太高了，斯坦福大学开发的那个程序把全球最顶尖的象棋大师都击败了，你又不是专业的棋手，下象棋比得过那些顶尖的大师吗？我虽然不太懂得高深的计算机技术，但计算机的原理我还是了解的，说到底你这是要去跟计算机比拼计算能力，人脑即便再怎么强大，在计算力方面肯定是没办法跟计算机相比的，综上所述，我才会对你没有信心。”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芭芭拉，要不咱们打个赌吧，如果我输了，我会免费赠送给你一辆帕卡德汽车的最高端车型，你要是输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芭芭拉欣然点头：“我要是输了，我就购买十辆帕卡德汽车的最高端车型，送给我的亲朋好友，让他们免费给你打广告。” 牛小强哈哈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芭芭拉跟着笑了两声，随即谈到了正事：“关于参加黑卡年会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希望你能尽量抽出时间，配合我一下。” 牛小强好奇道：“游艇和迈凯伦我都准备好了，不知还需要准备什么？” 芭芭拉回答道：“主要是你的个人造型和衣着，需要好好地打理一下，黑卡年会毕竟是极其高端的场合，穿着太随意的话不太妥当。” 牛小强为难道：“我还准备陪着于小姐去纽约考察一下，时间只怕是不够用啊。” 芭芭拉询问道：“你准备带着于小姐去考察什么？” 牛小强实话实说道：“于小姐的制衣公司准备在纽约得第五大道开设几家专卖店，借此来打入美国市场，这需要提前租赁商铺，我们考察的主要内容就是挑选合适的商铺。” 芭芭拉想了想，然后开口：“我在纽约认识几个熟人，可以帮忙搞定商铺的事情，如此一来你就能抽出时间配合我了，你看行吗？” 牛小强点点头：“如果你真的能帮忙租到商铺的话，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芭芭嗯了一声：“到时候看我的吧，我保证会尽力的。”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跟芭芭拉东扯西拉。一个小时后，牛小强跟于思梅搭乘的航班腾空而起，朝着美国西海岸飞去。 飞机正在飞行的时候，沃森教授把牛小强挑战智能程序的消息发布了出去。 他找了十几个比较熟络的媒体朋友，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了堪称嚣张的一段话：“诸位，我想通知一个重大消息给各位，经过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认真考虑，我们将会派遣一位学员去验证斯坦福大学开发出来的那款智能程序，直接跟这款智能程序来一场对决，看看它是否真的有斯坦福大学宣称的那么优秀。” 沃森说到这里露出一丝微笑，大家都能从他的微笑当中看出高傲和不屑的神色：“说句实话，我们对这款程序的可靠性表示严重怀疑，麻省理工才是智能领域的开拓者，并且一直都站在这个领域的最顶端，我们并不认为现阶段的任何一款智能程序能够达到设计要求，因此一直都没有公开发布任何一款智能程序，这是因为我们想要做到最好，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我们不会弄出那些吸引人眼球的噱头，借此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这番话的意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麻省理工看不惯斯坦福大学在智能领域弄出来的博人眼球的举动，准备以人力来击败对方所谓的智能程序，当场打斯坦福大学的脸。 记者们的新闻嗅觉是非常敏感的，在场的这十几个人立马就意识到了这个消息当中蕴含着的巨大话题度，在极其短暂的沉默之后，这帮记者们立马连珠炮似的提问： “我可以理解这是麻省理工在向斯坦福大学全面开战吗？” “不知你们准备派遣谁去执行这项艰巨的任务？能让他跟我们见个面吗？” “教授，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可是经过世界最顶尖的象棋大师检验的，好几位象棋大师全都败在了这款智能程序的手里，你真的确定麻省理工可以凭借着人力击败它吗？” 第1523章 正式对智能程序发起挑战 面对着记者们高涨的热情，沃森教授笑得很灿烂：“大家别着急，一个一个的提问，在此之前我先重申一下，我觉得麻省理工还是有机会击败这款智能程序的，这是我个人的观点，跟麻省理工的其他人无关。” 一位记者立马举手提问：“我先来，我想问的是你们准备派出去的人究竟是谁？能否让他出来跟我们见个面啊？” 沃森笑着回答道：“我们准备派出去执行这项任务的人是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一名学生，根据他个人的意愿，我无法透露他的具体信息，因此就更加不能让他出来跟大家见面了，顺便说一句，他此刻已经启程赶往斯坦福大学了，因此就算你们想见他，也是见不到的。” 另一位记者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教授，你刚才说自己严重怀疑斯坦福大学研发出的这款智能程序的实力，并且还说麻省理工才是智能领域的全球领导者，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制定的挑战计划是在跟斯坦福大学争夺智能领域的领导者地位呢？” 沃森教授笑着摇摇头：“我想申明一点，麻省理工向来都比较低调，从来都没有跟谁争过什么，我们只是在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这名记者反问道：“如果麻省理工真的有你说的这么低调，你们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对斯坦福大学发起挑战？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沃森再一次摆手：“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麻省理工的低调是建立在对科学的严谨态度上的，对于那些符合科学和事实的事情，我们从来都不会胡乱质疑，但是对于那些不够严谨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坐视不管，身为全球知名的一所大学，麻省理工有义务去揭发某些不合适的事情，让普通民众能够更好、更深入的认知某些事物。” 这名记者再次追问：“你的意思是说斯坦福大学不够严谨，他们开发的智能程序也不符合科学对吗？” 沃森教授微微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这名记者立马问道：“不知斯坦福大学哪里不够严谨了？他们开发的智能程序又怎么不符合科学了？” 沃森教授对这名记者的提问感到十分满意，这位记者每次都能问到点子上，因此沃森教授很乐于回答她的问题：“首先我想阐明自己的观点，这个观点也能代表麻省理工的智能研发团队对于智能的原则性看法和态度，在我们看来，智能程序是指具有自主运行机制、可以根据不同的环境提出不同的解决方案的程序，而不是只会按照提前设定的执行代码去运行的程式化程序，正是因为我们认识到了这点，所以我们这个智能技术研发团队将近一年以来就再也没有以智能机器人的名义发表过任何新的技术，由此可见我们对待科学的严谨程度。” 沃森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至于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是个什么性质，想必稍微了解计算机技术的人都能知道，他们的智能程序只是依托强大的计算力来跟人类抗衡，其本身的运行机制并不具有开拓性和创造性，充其量只是一个会算账的低端程序罢了，只要麻省理工愿意，我们就可以创造出比它更加优越的程序，我们之所以没有这样做，那是因为我们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误导民众对智能技术产生错误的观念。” 第三位记者总算是抓住了时机，举手提问道：“教授，你会不会觉得你的态度太过狂妄？如果你们选定的挑战者失败了，届时你们将会如何应对局面？或者说得再明白一点，到时候你们会不会觉得丢脸？毕竟麻省理工是一所享誉全球的理工科大学，名誉对于你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你们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吗？” 沃森教授听到这话露出了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即便挑战失败，我们也不会过多的去苛责谁，更不会觉得丢脸，身为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学，麻省理工有义务去做这件事，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敢于挑战的勇气，勇于挑战任何困难是麻省理工立校多年以来的核心价值观所在，也是促使我们最终做出这次的决定的根源所在。” 另一位记者立马举手：“教授，关于此次的挑战，麻省理工真的有信心获得胜利吗？计算机的强悍运算力是众所周知的，此外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水平处于全球顶级水准，他们创造出来的程序肯定十分的厉害，人力真的可以战胜由斯坦福大学创造出来的计算机软件吗？” 沃森教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牛小强自信的笑容，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从一开始沃森教授就留有了余地。 只见他呵呵一笑：“我刚才已经说过，这次挑战的成败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它所代表的意义，我们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当然了，我们肯定是希望获得胜利的，至于结果究竟如何，这首先要要斯坦福大学的态度，他们如果不接受挑战，那我说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位记者追问道：“那么按照你个人的看法，斯坦福大学会接受挑战吗？” 沃森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毕竟这也是一次检验这款程序的大好机会，想必斯坦福大学的同仁们也很想知道最终的结果究竟会是怎样的。” 另一位记者举手提问道：“教授，如果麻省理工获得了胜利，你们就会获得巨大的声誉，同时进一步的巩固你们在智能领域不可动摇的领导者地位，不知届时你们将会如何引导智能技术的发展潮流呢？” 沃森微笑道：“我们一贯以来的作风就是开放和包容，不管此次挑战的胜负如何，我们都很乐意跟所有的志同道合人士一起探讨智能技术的未来，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集思广益，多多听取不同的看法和意见，人类才能健康快速，且持久的继续发展下去。” </br> </br> 第1524章 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牛小强 记者们接着提问，闹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散去。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些记者们就把相关消息发布在了自家媒体上。 为了博得眼球，最大可能的吸引公众的关注，许多记者构思出了极具眼球效应的新闻标题，诸如《麻省理工要跟斯坦福一较高下！》、《麻省理工派人挑战斯坦福，誓将捍卫他们在智能领域的领导者地位！》、《麻省理工：斯坦福靠边站！我们才是智能领域的全球第一！》这类标题屡见报端。 更有甚者甚至直接把这次挑战的性质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比如说波士顿邮报的记者，她取的新闻标题是这样子的：《人类与计算机的终极对决！谁才是这个星球上最厉害的存在？》。 波士顿大学报的标题是这样子的《人类vs计算机，一场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对决！》 马塞诸塞州联合早报的标题是：《一个疯狂而又大胆的决定：麻省理工的一位学生将对人工智能发起挑战！》 随着这十多家新闻媒体的集中报道，有关于此次挑战的消息瞬间引爆了整个波士顿地区，许多师生都以为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场挑战太过荒唐，麻省理工应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些人认为人力终究是有限的，再怎么厉害的人，又如何能是计算机的对手呢？ 还有一些人认为麻省理工的这个决定太过鲁莽，很有可能会严重损害麻省理工的声誉，让麻省理工变成一个笑话。 这些都是对计算机技术有所了解的人的看法，那些不了解计算机的人更加夸张，他们直接对麻省理工的挑战者判了死刑，认为这位挑战者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这是因为一直以来新闻媒体把计算机塑造成了一个高科技的产物，计算机的尖端科技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在广大的民众看来，计算机在某些领域是无敌的存在，能够战胜一台计算机的只有另一台计算机，至于人类，想都不用想。 一时间波士顿地区的民众和师生们全都看衰麻省理工，除了沃森和大罗伯特对牛小强持有一定的信心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看好此次挑战的结果。 沃森教授很快就接到了校董事会的电话：“沃森，报纸和电视机上报到的消息是真实的吗？我们学校的计算机学院真的已经派人去挑战斯坦福大学编写的智能程序了？” 沃森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心理准备。只见他微微一笑，用很无奈的语气回答道：“莫顿先生，新闻媒体的作风相信你应该了解，一直以来他们都唯恐天下不乱，我们计算机学院虽然确实派了人去跟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对决，但这只是一次纯粹的学术交流，并没有新闻媒体报道的那么夸张。” 莫顿听信了沃森的话，他叹息了好几声，有些焦急的说道：“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现在消息已经扩散出去，一旦挑战失败，麻省理工的声誉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严重打击，你让我怎么跟广大的师生们交代啊？” 沃森语气诚恳道：“对于现在的局面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这并非我的本意，此外我们也并不是没有任何胜算，万一获胜的是我们，这将会把麻省理工的声誉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机会还是有的，所以还请莫顿先生稍安勿躁。” 莫顿又好气又好笑的发起了牢骚：“沃森，我虽然不是计算机专业出身，但对于计算机还是有所了解的，人脑再怎么厉害，又怎么可能是计算机的对手？你就别拿这些话来安慰我了，现在请你立刻跟这位被你派出去的学生联系，让他不要进行这次挑战。” 沃森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莫顿先生，我可并不是完全在安慰你，我们此次派出去挑战的人是牛小强，你应该记得他吧？他可是天才中的天才，正因为如此，我刚才才会说出那番话，其他人没有获胜的可能，但牛小强还是有可能的嘛。” 莫顿早就听说过牛小强的大名了，这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在学生群体当中都快变成神话了，曾经有些学生对他不服气，当众向牛小强发出挑战。结果牛小强一个人对上一整个班级，愣是把一个班的学生给击败。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位学生敢于质疑牛小强的实力了，也没有任何一位学生再对牛小强在学校里获得的那些特权感到不满。没办法，人家就是有这个实力啊。 在教职工群体当中，牛小强也是备受好评，拥有超高的人气。 尤其是当初参与了对他进行天才考核的那几个极有影响力的教授，在他们的描述下，牛小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这几个教授全都想让牛小强加入他们的学科，为此甚至愿意给予牛小强更多的特权。 即便牛小强婉拒了他们的邀请，他们也没有对牛小强有任何不满，因为在他们看来，牛小强这样的天才学员有拒绝他们的资格。 这些人能够在麻省理工担任各个学科的顶级教授，他们的眼光和学识自然是毋庸置的，莫顿相信他们绝对不会集体看走眼，因此牛小强超强的个人能力是绝对真实可信的。 不过这同样无法改变莫顿的观点，他觉得计算机根本不是人脑可以战胜的，尤其是涉及到运算方面，人类和计算机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处于维护学校名誉的考虑，莫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即便牛小强有可能获胜，概率也是极小的，沃森，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你赶紧联系牛小强，让他终止此次挑战吧。” 沃森早有对策，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这就跟他联系，如果联系上了，就让他取消这次挑战，如果没联系上，那我就乘坐最快的航班赶去加州阻止他。” 第1525章 旧金山湾区 沃森教授实行的是缓兵之计，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把校董给稳住，实际上他并不会联系牛小强，更不会坐飞机去阻拦牛小强。 莫顿并不知道沃森的想法，他信以为真的点点头：“这就好，你快点行动吧，千万别再出什么篓子。” 沃森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他拎着自己的手提包离开了学校，开车来到了机场。 妻子琳达早就拿着行李箱在这里等着了，一看沃森到了，琳达笑盈盈的问道：“亲爱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沃森笑着点头：“都处理妥当了，机票你买了没有？” 琳达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晃了晃，娇笑道：“咱们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度假了，这次机会难得，咱们一定要好好地玩玩。” 沃森哈哈一笑，伸手搂住了妻子的腰肢，两人一同朝登机口走去。 登上飞往夏威夷的客机后，琳达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觉得牛小强这次能赢吗？” 沃森吧安全带系好，微微点了点头：“他说自己能赢，牛小强一直以来说话做事都很谨慎，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琳达哦了一声，赞叹道：“牛小强还真是厉害，比咱们的儿子强太多了，罗伯特要是有他一半聪明和懂事，我就彻底放心了。” 沃森笑道：“每个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咱们没必要强求什么，只要孩子们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好。” 两人刚说到这里，空乘人员就通过广播通知大家飞机即将起飞，让乘客们注意安全事项。 沃森和琳达乘坐的客机正在滑行起飞的时候，牛小强和于思梅乘坐的航班恰好正在降落。 牛小强并不知道有关于他挑战智能程序的新闻已经迅速引爆了整个美国社会，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他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能够挑战成功。 飞机停稳后，牛小强跟于思梅拿着行李离开了机场。 按照两人预定的行程，他们将会找个地方歇息一晚，第二天的时候再去斯坦福大学展开挑战。 为了不耽误行程，牛小强已经提前了解过旧金山当地的情况，他叫了一辆出租车，跟于思梅一同朝希尔顿大酒店赶去。 车子行驶的途中，车载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的就是牛小强挑战智能程序的新闻。牛小强笑了笑，向司机问道：“司机先生，能告诉我这个新闻是什么时候开始播放的吗？”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差不多播了有半个钟头了吧。”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说：教授还是很会宣传造势的嘛，他远在波士顿，居然这么快就把消息传播到了加州，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我坐飞机还快呢。 他刚想到这里，司机就一脸不屑的接着说道：“麻省理工未免也太狂妄了，居然想要依靠人力战胜计算机，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之所以能够战胜国际象棋大师，靠的其实是强悍的运算能力，人脑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计算能力上跟计算机一较高下，这是双方的特性决定的。” 牛小强见状忍不住笑道：“司机先生，听起来你好像很懂计算机技术啊。” 司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他听到这话一点也不谦虚，一脸自豪的表情回答道：“我毕业于加州理工的计算机专业，当然很懂计算机技术了。” 加州理工也是世界一流的大学，综合实力非常强，牛小强没有想到这位出租车司机居然拥有这么高的学历，顿了顿他才好奇道：“凭借着你的文化水平，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份待遇更好的工作，为什么要跑来开出租车呢？” 司机笑着回答：“出租车是我父亲的，他今天去好莱坞追星去了，我正好休息，闲着没事干，于是就想体验一下出租车司机平时的工作状态，实际上我的名下有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是我自己创立的，虽然目前还没有挣到什么钱，但胜在足够自由。” 许多美国人都是这种心态，宁可少挣点钱，也要把日子过得舒坦一点。牛小强对此并不感到如何诧异。 他笑着点点头，询问道：“我听说旧金山这附近有一个高科技公司汇聚的湾区，这些企业基本都跟计算机相关，不知去这个湾区需要多少时间？” 司机立马回答：“如果你现在就去的话，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够了，如果从你落脚的希尔顿酒店前往湾区，最起码也要四十分钟，先生，你现在去湾区吗？如果去的话，我可以帮你规划最近的一条路线，保证不会让你多花钱。” 牛小强确实很想去湾区看看，但是考虑到随身带着行李不太方便，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谢谢，不用了，我还是先去酒店落脚吧。” 司机也不勉强，笑着点点头不再劝说。 二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停在了希尔顿酒店的门口，牛小强付了车费和小费，跟司机挥手告别，随后带着于思梅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酒店前台的服务员看到两个东方面孔的人进来，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一副不太情愿给东方人提供服务的模样。 牛小强可没惯着这种带有歧视心理的人，他直接掏出自己的黑卡排在柜台上，趾高气昂的吩咐道：“喂，麻烦你给我开最好的房间。” 服务员瞬间呆滞，愣了片刻才连连点头：“请您稍等，我这就帮您开房间。” 于思梅也看到了对方刚才的眼神，这还是她出国之后第一次遇到这种眼神。等到牛小强拿着房卡进入电梯后，于思梅这才小声问道：“刚才那个女服务员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待我们？” 牛小强叹了口气：“她那是在歧视我们，这种事情在美国很平常，不过我们没必要惯着她，她要是不识趣的话，我只要打个投诉电话，她就要丢掉饭碗。” 任何一家酒店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去得罪一位黑卡的持有者，更被提有错在先的是服务员了。 第1526章 考察商铺 于思梅哦了一声，然后提议道：“我觉得旧金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这里的经济似乎比波士顿还要发达，你等会儿能不能带着我出去转转，我想考察考察这里的商业环境。” 加州是美国第一经济强州，单单这一个州的经济总量，就比许多西方发达国家还要多，这里不仅高科技产业极其发达，农业和金融业也非常发达。在这种比较富裕的地区设立高档专卖店，确实是非常不错的想法。 牛小强自己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旧金山湾区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此外还想趁机去位于湾区的斯坦福大学打探一下情况，于是欣然点头：“我正好也想出去转转，要不这样，咱们先去旧金山市区看看，然后再去湾区溜达溜达，你觉得如何？” 于思梅笑着点头：“我没意见。” 两人把行李安顿好后，离开了希尔顿酒店。牛小强直接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租车行，租了一辆越野车，随后他开着车驶向旧金山市中心。 沿途看到的基本都是高楼大厦，但从繁华程度来看，旧金山确实要比波士顿强一些，此外市区的面积也比波士顿大不少。 牛小强开车的速度比较慢，他贴着路边缓缓行驶，叮嘱道：“于姐，你仔细观察路边的商铺，如果觉得哪家合适就跟我说一声，我带着你去询问一下租金，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直接把商铺买下来。” 在带着于思梅来美国之前，牛小强本来是没有购买商铺的打算的，他觉得这样一来投入太大，会影响到资金的安全。 后来当他得知美国现在的整体房价都陷入低迷，他就改变了主意。牛小强认定美国的经济将会持续的高速发展下去，最起码最近几年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房价的低迷只是暂时的，将来肯定要上涨。现在购买商铺相当于是一项稳赚不赔的投资，既然如此，掏钱购买几间商铺也未尝不可。 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不能花太多钱。牛小强这些天已经花了大把的钞票，购买波士顿大厦就掏了八千五百万美元，如果不留点钱应急，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乐子就大了。 于思梅点点头，仔细的打量着沿街的商铺。车子往前开了约莫五分钟，于思梅终于开口了：“你看那边，那个商铺好像挺不错。” 牛小强把车子停在路边，“咱们下车看吧。” 于思梅答应一声，两人下车后她带着牛小强来到了这家商铺跟前。 牛小强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家商铺确实很不错。 首先这家商铺的两旁分布着一大片公寓楼，这可以确保有稳定的客源。然后商铺正好处在一个比较大的十字路口，交通很是便利。最后这家商铺本来就是专门销售女士贴身衣物的，面积也挺大的，于思梅要是租下来，不需要花太多钱进行装修就能营业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走，咱们进去问问情况。” 于思梅不太懂英语，因此询价的时候需要靠牛小强出马。她嗯了一声，跟着牛小强一起走进了这家店铺。 店铺里面有四位工作人员，其中的三个是导购员，一个是收银员。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但店铺里面还是聚集了十来位客人，由此可见这家商铺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正在挑选内衣的十几位女顾客看到牛小强这个大男人走了进来，瞟了一眼就不再怎么关注。这也就是在风气比较开放的美国，要是放在国内，估计牛小强会被女顾客直接轰出去。 一位导购员面带笑容迎了上来：“先生小姐下午好，不知两位有什么需要？” 这位导购员是个亚裔面孔，牛小强笑着套起了近乎：“小姐，能告诉我你是哪个族裔的吗？” 导购员一眼就看出牛小强身上穿的都是奢侈品，售价十分昂贵，在美国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牛小强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因此他提出的问题虽然有些唐突，但这位导购员并未反感，而是笑着回答：“我是华裔，早在上个世纪，我的爷爷就从遥远的东方迁徙到了美国。” 牛小强哦了一声，看了一下对方胸口挂着的工作牌，通过工作牌上记录的信息，牛小强得知这位导购员的名叫陈雪莉。 他笑道：“好巧，我们两个正好是中国人，我姓牛，这位小姐姓于，我们今天过来不是为了买衣服，而是想来打听商铺转租的事情的，不知陈小姐的老板在不在？” 陈雪莉没想到牛小强居然是来租商铺的，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开口：“真的很抱歉，我们老板平时基本都不会待在店里，只是偶尔视察工作的时候才会过来看看，牛先生暂时只怕是见不到他了。” 牛小强退而求其次的接着问道：“那你们经理或者店长在吗？能否帮我介绍一下？” 陈雪莉笑道：“我们店长上个礼拜刚好辞职，暂时还没有新的店长。” 牛小强闻言低声道：“陈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否跟你单独谈一谈？” 看在牛小强是个有钱人的份上，陈雪莉耐着性子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耽误的时间不能太长。” 牛小强立马答应：“没问题，我就是简单的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陈雪莉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牛小强来到了店铺的角落：“你问吧。” 牛小强不再嗦，直接提出了问题：“我刚才看到你们的店门口的招牌上写着‘赫丽内衣连锁专卖店’，不知你们这家店是私人性质的，还是股份性质的？” 陈雪莉回答道：“我们属于股份性质的内衣品牌专卖店。” 牛小强接着问道：“您们公司上市了没有？” 陈雪莉点点头：“前几年上市的。” 牛小强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你们公司的总资产大概是多少？一共有多少家专卖店？” 陈雪莉心说：你打听这个干嘛？难不成你想收购我们公司？ 第1527章 直接收购品牌连锁店 陈雪莉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还是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公司的总资产大概在一千万两百万美元左右，一共开了二十三家专卖店。”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能告诉我这些专卖店的具体分部情况吗？” 陈雪莉耐着性子回答：“我们公司经营的是高端内衣品牌，因此转卖店基本都分布在比较富裕的城市和地区，比如说旧金山、纽约、休斯顿等等地方，此外还在佛罗里达开设了三家泳装专卖店。” 牛小强已经有了底，他笑着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陈小姐，你在专卖店干了几年？对于专卖店的运营情况熟悉吗？” 陈雪莉对于这个问题感到越发的诧异：“牛先生，你问这个干嘛啊？” 牛小强见周围没有外人，于是把自己此行的目的目的全盘托出：“我身边这位于小姐名下有一家制衣厂，经营各类服装，其中就有内衣，她的工厂设立在中国，现在想打入美国市场，她对美国不太熟，因此我才会陪着她一起出来考察，通过刚才的交谈，我觉得陈小姐是个很有耐心，性格也比较随和的人，再者我们又是老乡，如果陈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想聘请你为于小姐在美国的总经理，由你帮她管理美国这边的业务，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要具有一定的能力和经验，不知陈小姐对此是怎么想的？” 陈雪莉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她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牛先生，我在专卖店干了两年时间，经验肯定是足够的，至于能力，我不太好说，如果你们愿意聘用我的话，我可以保证我会努力工作。” 牛小强一看对方接下了自己伸出的橄榄枝，呵呵一笑道：“其实管理这种形式的连锁专卖店并不需要多么厉害的个人能力，只要做好人员管理和节省开支就足够了，要不这样，陈小姐留个联系方式给我，等我把赫里公司收购了之后，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陈雪莉早就看出牛小强是个有钱人，但他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如此阔绰，一张口就要收购价值一千多万美元的连锁品牌。陈雪莉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 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牛小强：“这是我家里的座机号码，白天的时候我家里没什么人，但晚上一定有人在。” 牛小强嗯了一声，把纸条装进了自己的钱包，笑呵呵道：“陈小姐等我的消息吧，不出意外的话，一个礼拜之内我就会联系你。” 陈雪莉连连点头致谢，牛小强不再多话，打了声招呼后带着于思梅走出了专卖店。 刚一出来，于思梅就忍不住问道：“小强，你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啊？” 牛小强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于思梅一听牛小强准备收购一家连锁专卖店，不由露出犹豫的神色：“这样做是不是花钱太多了？” 牛小强笑着拍了拍于思梅的肩膀：“其实也没多花多少钱，如果我们购买商铺的话，购买费用外加装修费，随便买个四五家就要花掉这么多的钱，还不如直接收购这家连锁专卖店，通过他们原有的渠道尽快把戴安娜制衣厂的产品打入美国市场，此外这样也比较省事，免得我们还要花费大量时间继续去考察，因此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思梅一想也是，微微点头道：“就按照你的办法实施吧，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在美国有些生意，暂时还不缺钱，你只要把公司经营好就行，不用急着还钱。”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走吧，咱们去湾区转转。” 两人上车后直奔旧金山湾区，约莫半个钟头后，车子驶入了湾区。牛小强还是学着刚才的样子，他并未下车，而是开着车在湾区缓缓地行驶，一边走一边观察这里的环境。 让牛小强最感到震撼的是湾区的公司密度，当车子开过一栋五层小楼时，他看到小楼门口的两边密密麻麻的挂满了铭牌，上面全部印着公司的名字，粗略看去这栋小楼里面的公司数量只怕不下二十家。 他瞅了瞅这条街道的长度和建筑物数量，心中暗想：按照这个数量估算，单单这一条街的公司数量大概就有三百多家，整个湾区的面积这么大，公司的总数量加起来怕不有上万家吧？话说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一个湾区就有上万家公司，这确实有够恐怖的，也难怪加州的经济这么强，就算这些公司里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前途，但只要有百分之一获得成功，那就足够了。 旧金山湾区的公司数量之所以如此密集，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非常适合创业。 首先是教育资源很强大，诸如加州理工、加州伯克利、斯坦福等许多世界名校都设立在加州，距离湾区并不太远，这可以为公司提供大批量的高级人才。 其次是这里的创业氛围非常好，大家都很有干劲。创业者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刚刚毕业或者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年轻，充满着活力，遇到挫折也不气馁，凭借着一股血勇之气努力的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 再然后是湾区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产业集群，有许多投资公司在这里设立了营业点，机会非常多。只要你的产品足够优秀，就不愁找不到投资人，这可以帮助创业者解决资金的难题，同时也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在这种条件下，自然有很多人更倾向于自主创业了。 最后是当地政府制定的优惠政策，对于创业者来说非常有利，因此不单单是加州本地的大学生乐于创业，许多外地的有志青年也都大老远的慕名而来，想在湾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客观因素存在，最终才成就了旧金山湾区的辉煌。 第1528章 可以挣到更多钱的办法 牛小强心中暗想：波士顿的教育资源也非常强大，麻省理工和哈佛等大学每年都能培养出大批顶尖人才，比较缺乏的可能是投资基金和当地政府的优惠政策，我回去后不如跟科恩布什好好谈谈，让他说服市政府制定一些比较有利于创业的政策，凭借着波士顿的雄厚基础，将来的前景不见得会比旧金山湾区差。 牛小强已经设立了天使基金，这可以为有创业想法的大学生提供创业资金，虽然投资失败的概率会很高，但只要投资成功几家大型高科技企业，牛小强就赚翻了。 高科技公司有个非常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发展速度非常之快，可能今年还只价值几百万美元，到了来年价值就会飙升到数千万美元，过个几年就可能成长为价值十几二十亿美元的特大公司。 就好比惠普计算机公司，这家公司前年年底才正式成立，当初只有几十万美元的总资产。到现在只过去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公司的估值就已经飙升到了五千万美元以上，由此可见高科技企业的发展速度到底有多迅猛。 当然了，惠普公司目前还只是通过贴牌组装来获利，并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真要说起来它还不能被称之为一家高科技公司。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牛小强已经给惠普公司制定了完整的发展规划，只要按照这个规划一步一步的实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惠普公司一定可以收获更大的辉煌。 于思梅见牛小强一边开车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小强，你在开车呢，可不能走神。” 牛小强哦了一声，“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不看了，直接去斯坦福大学。” 于思梅微微点头，好奇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啊？居然那么入迷？” 牛小强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刚才在想可以挣到更多钱的办法。” 于思梅眼睛一亮：“你想到了没有？能不能跟我说说？” 牛小强一看就知道于思梅想干嘛，他呵呵一笑：“于姐，你是不是想加入进来？不过很可惜，我想到的办法并不适合你。” 于思梅还真的有搭顺风车的念头，主要是她想要尽快把牛小强的钱还掉，至于挣大钱成为大富翁的想法，对于于思梅来说并不具有太大的吸引力。 听见牛小强说这个办法并不适合自己，于思梅并未感到失望，她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这个办法到底是啥啊？” 牛小强冲着大街上的努了努嘴：“你看看沿街的房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于思梅瞅了一眼，开口道：“你指的是房子门口挂着的那些牌子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于思梅笑道：“我早就看到这些牌子了，只是因为我不懂英语，所以看不懂牌子上面写的是啥，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 牛小强点头道：“这些牌子上面写的全都是公司的名字，每一块牌子就代表着一家公司，我受到这些牌子的启发，准备在波士顿加大对创业者的风险投资，只要我能收获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我就能变为亿万富豪了。” 于思梅吃了一惊：“世界上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牛小强把美国的天使基金的性质和盈利方法讲了一遍，随后他笑道：“只要我运气好，能够投资一家在未来很厉害的公司，通过持有的股份就能变成亿万富豪了，这还只是往少了说。往多的了说，我变成十亿美元级别的大富豪也是很有可能的。” 于思梅瞪大双眼，脑海里想象着十亿美元级别的大富豪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概念。过了片刻，于思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质疑道：“小强，如果事情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为什么美国的投资基金不去做这件事呢？难道他们就没看出这其中蕴含着的巨大收益吗？” 于思梅很少质疑牛小强的话，她此刻提出的质疑让牛小强颇为开心：“于姐，你的长进挺大的嘛，居然想到了这点，实际上美国有许多投资公司都设立了天使基金，他们早就在运作我刚才跟你说过的投资模式了，其中有很多已经收获了成功，当然了，绝大多数都投资失败了，说到底天使投资主要看的是运气和眼光，只要你运气好，就能很轻易的获得成功，运气坏的话可能会遭受百分之百的失败率，投资的钱相当于打了水漂。”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留给于思梅消化的时间。 过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至于眼光，这需要具有一定的知识基础，以及对整个行业的大局观，很多天使基金之所以会投资失败，就是因为这些公司的老板不太了解相关行业，算是门外汉，他们在选择投资目标的时候往往更看重自己的想法，而不去考虑客观的因素，因此他们往往更容易失败。” 牛小强说到这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就没有这些缺点，首先是我专业人士，然后我的眼光向来都很不错，所以我觉得这个致富的办法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可行的。” 于思梅从来都不怀疑牛小强的个人能力，她微微点头，笑道：“那我祝你早日收获成功，成为超级大富豪。” 牛小强笑着说了声谢谢，接下来两人一路闲聊，二十分钟后来到了斯坦福大学的附近。 一路走来马路两旁全都是工厂，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自己走错了路，因为在大家一贯的印象里，大学都设立在环境优美、且安宁祥和的地方，没有哪个人会在工厂聚集的地方开办学校。 斯坦福大学偏偏就是个例外，这所大学是一对美国的夫妻为了纪念早逝的儿子投资创办的，曾经遇到过资金短缺的窘境。 后来为了缓解办学资金的短缺问题，一位校长提出了以商养学的建议。具体来说就是把学校的徒弟租出去，通过收租金来获得办学资金。或者还可以自己开办工厂，通过这些工厂挣到的钱来支持办学。 第1529章 斯坦福大学的激愤 这个建议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被顺利地实施。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斯坦福大学的周边逐渐变成了工业区，一栋栋厂房拔地而起，到了如今，这里已经是旧金山的工业重镇了。 牛小强把车子停在学校附近的停车场，随后带着于思梅施施然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斯坦福大学里面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视野非常辽阔。于思梅走了没多远开口道：“这里的建筑为什么离得这么远？大片大片的地方都是空着的，这不是在浪费土地吗？” 牛小强笑着解释：“你当这里跟咱们凹山一样，土地资源很匮乏吗？美国算得上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这里又处于小平原地带，不像咱们凹山，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可以利用的土地面积很少，因此人家这么规划跟浪费土地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思梅哦了一声，她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见一大帮学生模样的人拿着梯子、铁锹和长长的钢管往校门口走去。 这些学生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基本都板着脸，目露凶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去打群架呢。 于思梅见状把原本想要说的话改了口：“他们这是要去干嘛啊？” 牛小强也感到很好奇，随口道：“我也挺好奇的，反正咱们有时间，不如跟过去看个究竟吧。” 于思梅正有此意，她点点头，同牛小强一起跟在了这帮人的后面。 这帮学生男女都有，各种不同肤色的人包含在里面，数量约莫在三百号上下，牛小强在其中看到了十来个东方面孔。 等到走到校门口，这帮人立马停下，一个带头的学生大声吩咐着什么。 在他的分配下，三百号学生按照不同的小组展开行动，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斯坦福大学的校门口就竖起了一条高高的横幅，横幅上面写着这样的内容：“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全体学员热烈欢迎麻省理工的挑战者到来！！！” 这行字最后的三个感叹号看起来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感觉，这代表横幅中所写的热烈欢迎只怕是言不由衷。 牛小强把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忍不住笑道：“搞了这么半天，感情他们是在拉横幅欢迎我啊。” 于思梅看了看那帮学生群情激奋的表情，迟疑道：“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那帮人看起来哪里像是在欢迎你？分明就是想教训你嘛。” 牛小强哈哈一笑：“说到打架，我即便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这么多的人，但如果说到动脑子，这帮人就不是我的对手了，看他们拉横幅的举动，斯坦福大学应该已经接受了麻省理工的挑战，当然了，也不排除这是这帮学生得到消息后自发组织的行动，为了搞清楚情况，我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牛小强说完话走到一位东方面孔的学生跟前，他大致确定这位学生应该来自中国。 牛小强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这个学生的衣着有些寒酸，对方的经济状况显然很不好，此外这个人的表情不是很激愤，似乎不太乐意参与这个行动，这跟中国留学生的形象还是很相符的。 “这位同学，你应该是中国人吧？” 被牛小强询问的这位学生扭头看了过来，一看牛小强也是东方人，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恩，我确实来自中国，这位先生，你应该也是中国同胞吧？” 牛小强笑着点头，改用汉语说道：“我姓牛，来自江东省，也是来美国留学的，今天正好要来斯坦福大学办点事，遇到了你们拉横幅的举动，不知你们这是自发的行为，还是经过学校批准的？” 这位留学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表情回答道：“我叫王东宇，本来我下午没有课，原本想去餐厅打工，可还没等我走出宿舍，就被计算机系的同学们叫着一起来拉横幅，刚才来的路上，我打听了一下，据说拉横幅的举动得到了咱们系那些教授们的默许，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快点散场，如果耽误了我打工，我下顿饭都没有着落呢。” 牛小强闻听此言从口袋里掏出两百美元递了过去：“你的日子过得可真够窘迫的，这点钱你拿去用，咱们能够在国外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吧。” 王东宇没想到牛小强居然随随便便就掏了两百美元给自己，他呆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又没有帮你什么——” 牛小强执意把钱塞到王东宇的手里，笑道：“我的经济条件比你强点，资助你几顿饭钱还是没问题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感谢我的话，不如告诉我计算机系怎么走吧。” 王东宇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不再客气，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给牛小强指明了去计算机系的道路。 紧跟着王东宇一脸好奇的表情问道：“牛同志，你要去计算机系办什么事吗？” 牛小强本来还想明天再来挑战，这主要是因为他担心明天会有许多记者跑来蹲守，那个时候他就会暴露在聚光灯下，这不符合牛小强一贯的作风。 即便要挑战，牛小强也想尽量低调一点，能不暴露就尽量不要暴露。现在斯坦福计算机系的学生全都跑到校门口来了，牛小强正好可以跑去挑战，否则他要是当着这些学生们的面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年轻人都比较冲动，冲动之下就会失去理智。牛小强可不想承担任何可能存在的风险。 他冲着王东宇笑着摆摆手：“我只是随便走走看看，你先忙，有缘咱们再见吧。” 王东宇根本就没有把牛小强跟麻省理工的挑战者联系到一起，他还以为这位来自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挑战者是个白人学生呢，从未想过这位挑战者居然会是自己的同胞，更没想到此人就是眼前这位牛小强。 第1530章 卖相很不错的艾森伯格 在王东宇的印象里，也只有白人男青年才会如此张扬，至于东方人，一向都比较谦虚谨慎，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他哦了一声，笑着跟牛小强挥手告别。 其他六个同样来自中国的留学生目睹了牛小强跟王东宇说话、并且掏钱给王东宇的过程。牛小强刚离开，这六个同学就围了上来，询问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东宇把经过说了一遍，六个同学全都面露吃惊之色，绝大多数人都被牛小强的举动给惊到了。 国内的经济条件他们十分清楚，就他们所知的情况，几乎所有来自国内的留学生都会遇到经济问题，像牛小强这么有钱的他们一个都不曾遇到过。 两百美元虽然在美国人的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些留学生来说却很是不少，如果节省着点用的话，都够他们大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一位同学忍不住问道：“东宇，刚才那个姓牛的真的来自国内吗？他该不会是港香或者湾台人吧？” 在这位同学的印象里，也只有来自这些地方的人才会这么富裕。 王东宇摇摇头：“他明确的告诉我他来自江东省，并且说话的口音比较纯正，可不是那种半吊子的普通话，因此我大致能够确定他没有说谎，更何况他也没必要跟我说谎啊。” 大家一听也是，顿了顿另一位同学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他来自哪所大学吗？” 王东宇再次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从他说的那些话可以看出他就读的大学应该不在加州，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美国其他地区的大学就读。”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面面相觑，在这些人的眼里，加州以外的大学就只有哈佛和麻省理工等少数大学可以跟斯坦福一较高下，其他的大学根本不够看。 这些人并不相信牛小强会来自哈佛或者麻省理工，因为他们有同学在这两所大留学。这些同学无不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比他们还要厉害。 通过刚才的观察，他们不相信牛小强是个念书很厉害的人。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来看，国内念书很厉害的人大都具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寡言少语，同时眼神也很锐利。 性格开朗并且善于社交的厉害同学不是没有，但这种人十分少见，他们基本都认识，就算没见过面，大多也知道姓名。 在此之前大家从未听说过有个念书很厉害的姓牛的同学，再综合牛小强刚才的表现，大家都觉得牛小强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小孩。因为也只有大人物的小孩才符合牛小强刚才展现出来的那种气质，同时也只有大人物的小孩才这么有钱。 牛小强没有料到自己只是掏出两百美元资助了一下生活困难的同胞，就引发了这帮人如此丰富的联想。如果这帮人知道牛小强现在的身家，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他们原本想离开，但是看到其他的同学都聚在校门口，这几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不好表现的太不合群，只得继续呆在这里耗时间。 牛小强带着于思梅缓步前行，两人一边欣赏校内的风景一边闲聊，看上去像极了一对情侣。 十分钟后，牛小强在一栋教学楼前停下了脚步，他对于思梅叮嘱道：“于姐，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要进去把事情给解决掉，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就用对讲机呼叫我。” 牛小强担心发生意外情况让于思梅受到牵连，所以才会让于思梅在大楼门口等候自己。为了确保能随时取得联系，牛小强特地带了两部对讲机。 他说话间从背包里掏出一部对讲机递给于思梅，于思梅呆在游艇上的时候闲着无聊，学会了对讲机使用方法。 她把对讲机装进自己的挎包，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你自己小心着点，如果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你就立刻逃跑，千万不要逞强。” 牛小强并不担心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教授会把自己怎么样，他主要担心的是那帮年轻气盛的学生。闻听此言他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两人不再多话，牛小强轻轻拍了拍于思梅的肩膀，随后转身走进了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教学楼。 牛小强没有心思去参观人家的计算机教学，他顺着房门口的铭牌找到了一间教师办公室，伸手敲响了房门：“您好，我是来找艾森伯格教授的，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一层？” 牛小强所说的艾森伯格就是曾经坑害大罗伯特的那个家伙，这人借着大罗伯特的成果获得了计算机界最高级的图灵奖，有了这份荣耀之后，他才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成为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副教授。 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副教授，这种事情在美国可谓是极为罕见，因此艾森伯格的名头是非常响亮的，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认得他，甚至就连其他学系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大名。 这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两人抬眼看了看牛小强，随后其中的一个随口道：“艾森伯格教授在研究室里面。” 牛小强说了声谢谢，转身朝四楼走去。他刚才进楼的时候看了大门边的楼层分布图，因此才知道研究室位于四楼。 此刻，四楼的研究室里聚集了五个人，分别是四男一女。其中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牛小强要找的艾森伯格。 光从外表上看，艾森伯格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他五官端正，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一脸的正气，同时也很睿智。 牛小强曾坑了艾森伯格一把，具体来说就是找个女人跟艾森伯格做点事情，然后又让这个女人去状告艾森伯格，说艾森伯格是在非礼她，企图把艾森伯格的名声彻底搞臭，如果能让他坐牢的话，那就更好了。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31章 很恐惧，很心慌 一般这种事情在美国是说不清楚的，牛小强觉得艾森伯格一定会倒霉。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斯坦福大学亲自出面保释艾森伯格，然后又聘请了知名大律师，愣是把这个案子给了结了，到最后艾森伯格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名誉受损，但艾森伯格却并未如此。这主要是因为他非常年轻，并且还未成家。在大家看来，一个血气方刚且还未成家的小伙子犯点错误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是个年纪很大的男人，并且有家室，那么局面肯定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躲过一劫后的艾森伯格开始变得谨慎起来，他把绝大多数的精力全都放在了钻研计算机技术上。 这个人在计算机方面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虽然比不上大罗伯特，但比其他人却要强上不少，否则的话他当年也不可能跟大罗伯特通过计算机技术的探讨而成为好朋友。 在艾森伯格的主导下，斯坦福大学成立了一个智能软件研发团队。这个团队里的人全都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教授，艾森伯格还是很会做人的。他知道自己太过年轻，为了避免被人眼红，他主动让出了组长的位置。 他这番举动获得了其他小组成员的广泛好感，在大家的坚持下，艾森伯格最终担任了这个小组的副组长，也就是二把手。 此刻研究室里的五个小组成员全都面色严肃，大家围成一圈坐下，全都盯着自己面前的加州邮报发呆。 这份加州邮报是今天中午印刷出来的，报纸的头版头条用黑色的字体印着一个十分醒目的标题：《麻省理工vs斯坦福，谁才是智能领域的霸主？》 这个标题还算是比较规矩，并未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噱头来吸引读者。一般人要是看到这个标题，多半会不以为然。在他们的印象里，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系肯定要比麻省理工的计算机学院要强。 这并非是大家盲目的吹捧本地的大学，而是由事实依据的。 自打图灵奖设立以来，斯坦福大学已经有将近十位教授获得过这个被誉为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奖的奖项，至于麻省理工，目前好像只有三人获得过这个奖，并且最后这个人获奖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从这里不难看出，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实力是绝对要强过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否则的话双方获得图灵奖的人数差异也不会这么巨大。 这只是外行人的看法，绝大多数人只会按照表面上的信息来进行判定，但对于知情人来说，这种判定是靠不住的。 尤其是对于艾森伯格来说，他就不认为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就一定强得过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有一个让他感到畏惧的存在，这个人不是牛小强，而是大罗伯特。 艾森伯格曾经跟大罗伯特是铁哥们，两人探讨过许多关于计算机技术的前沿课题。在此期间，大罗伯特展现出了让人感到恐怖的才华和超前的思维，就艾森伯格个人来看，大罗伯特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已经无人可以与之匹敌，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人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计算机天才。 刚开始的时候艾森伯格还很庆幸自己能够交上这么厉害的一位好朋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艾森伯格的心思就逐渐发生了转变。 他开始嫉妒大罗伯特，不想一辈子当大罗伯特的陪衬，不愿意一辈子都活在大罗伯特的阴影下。 他渴望名誉，渴望成功，渴望受人瞩目。于是乎在某一个时刻，艾森伯格终于下定决心要搬走挡在自己面前的这块巨石。 还有另一个关键因素促使他下定这个决心，这个关键因素就是大罗伯特非常单纯，没有心机。这个人似乎把所有的天赋都倾注在了计算机上，在其他的方面很是欠缺。 艾森伯格经过精心谋划，最终策划了轰动整个美国大学界的学生黑客入侵机密部门的事件。 艾森伯格敢确定大罗伯特一旦入套就将永无翻身之日。实际情况跟他预料的几乎一模一样。当这件事被曝光后，大罗伯特立即失去了自由，从一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变成了计算机方面的魔鬼，除了他的老师沃森教授，其他所有人都在唾弃他。 紧跟着艾森伯格就把大罗伯特的杰作据为己有，然后借此顺利的获得了图灵奖。 从这天起，艾森伯格就成为了人们眼中的另一个计算机天才，可谓前途无量。 艾森伯格对这一切感到十分满意，他很开心，对于自己做过的龌龊事没有丝毫愧疚。 好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年，直到有一天他得知大罗伯特出狱的消息，艾森伯格顿时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他很恐惧，很心慌，非常担心大罗伯特跑来跟他大闹一场，揭发他当年做过的那件丑事。 在恐慌和不安中度过了两个月之后，艾森伯格发现自己想象中的事情并未发生，他在暗暗庆幸的同时，对于大罗伯特产生了一丝恨意。 按照艾森伯格的话来说是这样子的：罗伯特，你老老实实呆在监狱里面不好吗？为什么要出来吓唬人？ 在艾森伯格的眼里，大罗伯特就相当于一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爆炸，把自己给炸死。 虽然他诅咒过大罗伯特很多次，但对于大罗伯特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大罗伯特从来都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出狱之后彻底变成了一个隐形人，艾森伯格无法获知跟他有关的任何消息，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再次对大罗伯特下手了。 不久之后事情发生了改变，具体来说就是以沃森教授为首的小团队研发出了新一代的智能机器人，而在研发者一栏当中，大罗伯特的名字赫然在列。 艾森伯格从一开始就瞧不起牛小强跟沃森教授鼓捣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32章 智能程序“深蓝” 在艾森伯格看来，所谓的机器人只是一件非常粗糙的玩具罢了，距离真正的人工智能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由于大罗伯特后来也参与了这个项目，因此艾森伯格对这个项目格外的关注。 关注了没多久，艾森伯格的心态在一次发生了变化。他想通过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获得图灵奖是实至名归的事情，就算没有偷窃大罗伯特的成果，他也可以得到这个奖。 与此同时，艾森伯格也很想向某个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借此来向某些人传达这样的一个信息：在计算机技术方面，我艾森伯格并不比你差，要比你更强！ 这里所说的某个人指的是大罗伯特，艾森伯格的想法很像是一个遇到老虎的可怜人，面对着强大且不可战胜的老虎，他拿起一根小树枝，不停地冲着老虎挥舞着，同时嘴里大喊道：“你别过来！我可是很厉害的！” 于是乎在他的提议下，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也组建了一个智能技术研发团队。这个团队主攻的是智能软件。 斯坦福大学在计算机方面的沉淀还是很深的，加入这个团队的教授们全都很厉害。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们耗时大半年时间，终于开发出了一款名为“深蓝”的智能软件程序。 下国际象棋只是这款智能软件的功能之一，除了下国际象棋之外，这款智能软件还可以用来进行数据分析，此外还能进行比较复杂的数据运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斯坦福大学在智能技术方面取得的成果要优于麻省理工。麻省理工的智能机器人还很粗糙，并不具有多少实用价值，但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却可以运用在许多方面。 当然了，这其中也是有客观因素存在的。当初沃森教授只是把智能项目作为营救大罗伯特的工具，牛小强把这个项目当做捞钱的工具，两人谁也没有真的下功夫去研发智能机器人。 即便后来大罗伯特也加入了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也还是没有得到认真对待，因此，即便大罗伯特和牛小强全都是计算机技术方面的顶级天才，他们也没有在智能技术方面做出什么了不得的成果。 如果两人全都尽心尽力的去研发智能技术，结果就会完全不同了，肯定会把斯坦福大学甩得远远的。 当深蓝经过实际检验后，艾森伯格等人全都欣喜不已，他们都认为自己已经走在了世界的最前列。 可是当麻省理工突然宣布要向他们研发的深蓝进行挑战之后，这些人就开心不起来了。尤其是艾森伯格，他不仅不开心，心里还很惶恐。 在艾森伯格看来，这个世界上能够挑战深蓝的人可能就只有大罗伯特一个了。虽然他很相信深蓝的强悍实力，但他同时也深知大罗伯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面对着大罗伯特这个天才中的天才，艾森伯格心里的底气并不是很充足。 其他人之所以会担心失败，那是因为他们都很了解麻省理工的一贯作风。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麻省理工发表了某项研究成果，那么你就不需要怀疑这项成果的真实性。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麻省理工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现在人家大张旗鼓的表示要来挑战深蓝，如果没有把握，他们又怎么可能这样做？ 说白了，麻省理工非常稳，也很严禁，人家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学，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呆愣了片刻后，现场唯一的女教授开口道：“各位，我们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深蓝的实力是经过世界知名的象棋大师检验过的，绝对可靠，如果麻省理工派出来的是另一款智能程序进行挑战，那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挑战，但要说他们可以找到一个能够在下象棋方面战胜深蓝的学生或者教授，这只怕是不太可能吧？” 另一位教授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你说得对，人脑毕竟是人脑，如何能够跟计算机相比？各位，要我说咱们就别坐在这里瞎担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另外的两位教授经过这番开导，也都缓和了自己的心情，唯独只有艾森伯格依然皱着眉头不说话。 身为组长的泰格教授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伯格，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是这幅表情啊？” 艾森伯格沉声道：“各位教授，麻省理工向来都是以严谨著称，他们既然敢于派人前来向我们发起挑战，那就说明他们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否则他们要是落败了那多丢脸啊？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心里不安啊。” 艾森伯格的话把刚刚缓和了心情的众人全都拉回到了低谷，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刚才那位女教授首先开口：“伯格，你也是深蓝的开发者之一，应该知道深蓝有多么的强大，就你个人来看，世界上有哪个人类可以在下象棋方面战胜它？我首先阐明自己的观点，我个人觉得这种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艾森伯格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大家一圈，沉声道：“诸位，难道你们忘了罗伯特吗？” 女教授听到这个名字后愣怔了片刻才开口：“你指的是那个因为使用黑客技术入侵机密部门而被逮捕的罗伯特吗？” 艾森伯格点点头：“不错，我说的就是他，你们可能对他的实力不是很了解，我却不同，我跟他曾经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非常清楚这个人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毫不夸张地说，麻省理工有了这个人之后，他们的计算机水平立马就能提升一个档次，甚至还可能提升得更多，如果是其他人来了，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担心，但如果是罗伯特来了，我们的深蓝并不是完全保险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起来，就在大家怀疑艾森伯格这番话的真实性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窗户外面响起。 （感谢书友“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33章 我姓牛，来自麻省理工 “不好意思啊各位，很抱歉打扰到了你们谈事情，首先请容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牛，来自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今年是大二的学生。” 屋内的五个人立马扭头看向窗外，只见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正笑呵呵的站在窗户外面朝里面微笑。 不等大家做出回应，这个年轻男人就把目光定格在了艾森伯格的脸上：“你就是艾森伯格吧？你不用担心大罗伯特，因为麻省理工并未把他派过来挑战你们的深蓝智能程序，这次被派来向你们的深蓝发起挑战的人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艾森伯格总觉得这个年轻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别有意味，艾森伯格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罗伯特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给这个家伙了？ 艾森伯格想到这里脱口而出道：“你跟罗伯特是什么关系？” 牛小强呵呵一笑，笑容看起来十分随和：“罗伯特是我的学长，我是他的学弟，我们两个都是沃森教授的学生。” 在艾森伯格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大罗伯特才可怕，至于眼前这个姓牛的年轻人，他一点也不担心。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艾森伯格悬着的心放下来大半。他微微一笑：“欢迎牛先生来到斯坦福大学，既然你已经到了，我们也别说客套话了，还是早点开始吧，我晚上还要出去约会，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这明摆着就是在羞辱牛小强，一副根本就没有把牛小强放在眼里的架势。 牛小强听到这话很是张扬的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用不屑的眼神扫视了五人一圈，目光最后依然停留在了艾森伯格的脸上：“各位，我的学长没有过来并非是你们的幸运，反而是你们的不幸，因为在国际象棋方面他菜得很，我比他要厉害多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此外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我除了下国际象棋很厉害，在计算机方面也挺厉害的，在我看来，别说是你们五个，就算把整个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系全都加在一起，也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牛小强说到这里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然后呵呵一笑：“我很赶时间的，还是早点办事吧，晚上我还要带着女朋友去看旧金山的夜景呢。” 牛小强这次来斯坦福大学纯粹就是砸场子的，对于艾森伯格羞辱他的举动，他自然不会客气。 即便艾森伯格啥都不说，牛小强也肯定要嚣张一把，更何况艾森伯格主动挑衅，这不是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听了牛小强的这番嚣张言论，屋内的五个人全都怒火上涌。也就是他们全都是教授，涵养还是有的，此外还需要自重身份。如果换成那帮血气方刚的大学生，牛小强要是敢这么说话，不被打死也要被打残。 别以为世界名校的学生就不打架了，他们要是打起架来，凶悍程度丝毫都不比二流学校的学生们差。 艾森伯格是五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猛地拍案而起道：“好好好！既然你要急着丢人现眼，那我们就成全你好了，走，咱们这就去机房！” 其他四位教授全都怒气冲冲的跟在了艾森伯格身后，没有一个人主动招呼牛小强。 牛小强也懒得再说废话，他自动跟在了后头，没多大功夫就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 这里是一间计算机机房，屋子里陈列着一台性能非常先进的小型超级计算机。艾森伯格打开了电源，启动了这台计算机。 房间内除了设备的嗡鸣之外，还能听到五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很显然，这五个人依然没有消气。 等到计算机开机完毕，艾森伯格立马打开了深蓝智能程序，点开了国际象棋的界面。 随后他站起身道：“在正式较量之前，咱们不如打个赌吧？” 牛小强淡淡道：“你想赌什么？” 艾森伯格立马说道：“谁要是输了，就在报纸上刊登一侧消息，承认自己所在的学校在计算机方面不是对方的对手，怎么样，你敢不敢赌？” 这相当于直接赌上了两所世界知名大学的名誉，按理说艾森伯格是没有资格做出这种决定的，牛小强也不可能代表麻省理工答应这个赌约。 不过艾森伯格正在气头上，同一个小组的四位教授也都很生气，都想好好地教训一下年少轻狂的牛小强，更想狠狠地打击一下主动发起挑衅的麻省理工学院，因此这四位教授没有任何一人开口劝说。 至于牛小强，他虽然没有资格代表麻省理工答应这个赌约，但山高皇帝远，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受到任何制约。 再者牛小强对自己信心十足，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落败，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当然不会拒绝了。 牛小强不仅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反而还想增加筹码。只见他呵呵一笑：“没问题，我接受你提出的赌约，当然了，我也有自己的一点建议。” 艾森伯格冷笑道：“有什么建议尽管说，只要不那么过分，我们是不会拒绝的。” 牛小强嘿嘿笑道：“我这个人比较爱钱，要不这样，除了你刚才所说的条件之外，咱们不如再加上这么一条，谁要是输了，谁就必须要支付给对方一百万美元，为了确保任何一方在事后不得赖账，我们可以当面签订合同，怎么样，我的提议你们接受吗？” 对于斯坦福大学的教授来说，一百万美元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艾森伯格思考片刻后对其他四人说道：“我同意这个条款，如果我们赢了，每个人可以分得二十万美元，如果输了，大家每人各出二十万美元，你们觉得如何？” 这场挑战关系到学校的名誉，至于金钱，这只是陪衬罢了。这几个教授连前一个大胆的条件都没有反对，更加不会反对第二个条件了。 第1534章 “深蓝”存在的巨大缺陷 当下四个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艾森伯格见状扭头看向牛小强，语气冰冷道：“咱们这就签合同吧。” 牛小强继续保持微笑：“这个我比较在行，就由我来起草合同吧，如果你们觉得我写出的内容哪里不合适，尽管提出来就是，我会修改到让你们满意为止。” 艾森伯格微微点头：“就这么办吧。” 几分钟之后，合同书写完毕，牛小强把合同递给对方审核。 根据合同的规定，牛小强将跟深蓝对决三次，谁获得两胜才算是真正的胜者。除此之外，小年轻还特地加了一条看似多余的条款，这个条款是这样子的：斯坦福大学可以对深蓝进行维护，但维护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否则就判定斯坦福大学落败。 艾森伯格等人对于这个条款感到十分难以理解，他们全都搞不清楚牛小强这是唱的哪一出。 唯一的那位女教授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牛小强笑呵呵的回答道：“这主要是为了避免贵方使用维护设备来拖延时间，如果你们要维护两三个月的话，这场比试还如何能够进行下去？” 表面上看牛小强好像是在蔑视斯坦福大学的智能程序研发团队，实际上他有着其他的目的。 艾森伯格等人当然不可能知道牛小强深藏着的真实目的，五人当真以为牛小强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于是全都气呼呼的点头答应，艾森伯格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不再加上一个条款吧，比试双方谁都不得拖延时间，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一旦有一方在半个小时无法参与比试，就判定他输掉了这次赌约，你敢答应吗？” 牛小强呵呵一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把阁下的提出来的条款加上去。” 很快的，牛小强就把艾森伯格的要求写进了合同，双方确认无误后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牛小强把一份合同装进自己的口袋，另一份递给了艾森伯格。 随后他不等对方吩咐，就主动坐在了计算机跟前，通过键盘操作跟深蓝展开了第一场对决。 研发出深蓝的五个人全都在一旁围观，静静地注视着牛小强跟深蓝的对决。 这五个人多少都很精通国际象棋的下法，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让自己开发的深蓝在国际象棋方面具备如此强悍的实力。 牛小强当着五个人的面下了第一步棋，看上去比较规中规矩，完全符合开棋的常用步骤。 深蓝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牛小强刚刚落子，它就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棋。这步棋同样中规中矩，也完全符合开棋的通用步骤。 接下来一人一智能程序非常快速的下了五步棋，从双方的表现来看，谁都没有进行不符合常规的操作。 艾森伯格等人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五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情。 他们对深蓝非常熟悉，在他们看来，跟深蓝下棋必须要剑走偏锋，使用一些非常规的下法，这样子还有获胜的可能。如果继续按照正常的套路下棋，牛小强绝对不可能战胜深蓝。 当初再对深蓝进行检验的时候，那些被请来跟深蓝对战的国际象棋大师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的输了棋赛的。 说到底人脑是有限的，无论是哪种棋类运动，考验的都是脑力，通过预判对方的下法来制定具有针对性的策略，这样一来你获胜的几率将会大大提升。 深蓝依托着一台小型超级计算机进行计算，无论是哪个人类，你要是想跟深蓝通过常规方式下象棋，最终比拼的其实是运算能力，说到运算能力，人脑比得过超级计算机吗？ 即便是一台小型超级计算机，你也根本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在运算方面，计算机的优势太过巨大，是人类根本无法与之匹敌的。 牛小强心无旁骛，虽然被五个人围着看，但他心如止水，连半点异常的情绪都没有。 此刻的牛小强正在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这场人机对决，当深蓝下完了第六步棋后，牛小强紧跟着走了一步臭棋。 是的，他下的这步棋毫无疑问的是一步臭棋，也只有国际象棋的初学者才会犯这种错误。从牛小强前面六步棋的表现来看，他显然非常精通国际象棋，对于国际象棋的开局方式非常清楚，不应该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才对。可实际情况却是他偏偏就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牛小强在进行一次试探，他想借此验证自己对于深蓝智能程序的判断是否正确。 当他下完了第七步棋之后，深蓝忽然就安静下来，并未像刚才那样迅速的做出应对。 牛小强犯下的低级错误就连一名国际象棋的初学者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并且迅速的作出应对。深蓝曾战胜过好几位国际象棋大师，按理说它的实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强大，既然如此，它为何会突然卡了壳呢？ 对于这个问题，牛小强的回答非常简单：因为深蓝是一款计算机程序，它所有的执行口令全都是由人类提前编写好的，它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只限于这些执行口令的范畴之内，如果超出了这个范畴，那它就会突然变成傻子，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的去应对了。 早在听说了深蓝的存在后，牛小强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深蓝可能存在的这个巨大缺陷，因此他才会自告奋勇前来挑战，只要他击败了深蓝，就会严重的阻碍斯坦福大学在智能领域的研究，这对于他自己称霸智能领域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深蓝是一款程序，它是被人编写出来的。而只要是程序，就一定会存在着漏洞。这个结论是牛小强和大罗伯特一致认定过的。 哪怕是他们自己编写的程序，也同样会有漏洞的存在。两人在编程方面的实力毋庸置疑，连他们编写的程序都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在编程方面跟他们存在着一定差距的艾森伯格等人了。 第1535章 轻松获得第一场胜利 牛小强十分了解程序的运行方式，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似乎无法战胜的深蓝，在他的眼中却并不多么厉害。 他已经通过自己的特有方式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证明了深蓝智能程序不仅存在着缺陷，并且缺陷还很巨大，只要他接下来稍微刷点小手段，就可以很轻易的战胜深蓝了。 艾森伯格已经看傻了眼，他已经猜到了牛小强的动机，并且也已经意识到了深蓝存在着巨大的逻辑漏洞。 深蓝可以战胜国际象棋大师，那是因为这些国际象棋大师按部就班，使用正常的方式跟深蓝对决。这些正常的下棋方式都比较高端，一般人是做不到这种高水平的。深蓝之所以可以做到并且超越这种高水平，这得益于艾森伯格等人在编程的时候提前设立的具有针对性的执行口令。 艾森伯格等人把每一步高手的下棋步骤全都记录在了深蓝的信息库里，一旦在现实的对决之中遇到了这步棋，深蓝就会通过检索信息库来寻找正确的应对方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其实是在作弊。它所具有的强悍实力是很多人主动赋予给它的，而它本身汽水并不具有自主思考和判断的能力。 正因为如此，当牛小强没有按照正常的方式去下棋的时候，深蓝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它从未见过这步棋，信息库里面也没有记录应对的办法，所以它才会突然变得不知所措。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艾森伯格差点就要开口停止这场比试，这场比试之前签订了赌约，双方都把自己学校的名誉给赌上了，一旦落败，那就太丢脸了。 好在艾森伯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那就意味着自己这边输掉了第一场的对决。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深蓝能够凭借自身的实力去化解眼前的危机，可惜的是深蓝并不具有自主思考的能力，艾森伯格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牛小强静静地等待着深蓝的回应，足足等了将近两分钟，深蓝最终有了反应，它根据牛小强的这步臭棋，也下了一步臭棋进行应对。 牛小强见状忍不住呵呵一笑，很快就下了第八步棋。这同样是一步臭棋，就连国际象棋的初学者都能看出来的臭棋。 深蓝“思考了”一分多钟后，再次以另一步臭棋进行应对。 就这么的，在接下来的一刻钟之内，牛小强连续下了六步臭棋，深蓝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了六次具有针对性的应对。 当轮到牛小强下棋的时候，这一次他没有再下臭棋，而是突然张开了獠牙，下了一步非常高明的棋。 这个时候深蓝非常迅速的做出了应对，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就走了一步棋。 牛小强哈哈一笑，走了自己的最后一步杀招，把深蓝给绝杀掉了。 深蓝通过运算无法化解这步杀招，很快就在计算机屏幕上打出了“失败”这个英文单词。 牛小强扭头看了如丧考妣的五人一圈，呵呵一笑道：“诸位，第一场的获胜方是麻省理工，想必你们对此应该没有异议吧？” 饶是脸皮再厚的人，面对着计算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失败”这个英文单词，也没办法否认这样的结果。 艾森伯格阴沉着脸，额头微微冒汗的点点头：“我们承认这个结果，还请牛先生稍事休息，我们的深蓝遇到了一点问题，我们需要对于它进行维护。” 牛小强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淡淡道：“我的时间有点紧，麻烦你们尽量快点，如果你们在半个小时之内不能完成维护工作的话，根据合同的规定，你们就彻底失败了。” 艾森伯格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他心中暗想：这个姓牛的家伙难道早就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故意在拟定合同的时候设定那样的条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就太可怕了。 牛小强见艾森伯格发愣，低头再次看了一下手表：“你们最好快点展开维护，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到了两点一刻的时候，必须要进行第二轮的比试，否则你们就会输掉整场赌约。” 艾森伯格如梦初醒，赶忙招呼其他的四位同伴对深蓝进行“维护”。所谓的维护其实就是临时抱佛脚，去完善深蓝所存在的这个巨大的漏洞。 牛小强主动退开，站在一旁观看维护的过程。 艾森伯格等人根本就不去管他，一点也不担心牛小强会剽窃关于深蓝的程序架构。因为深蓝的程序框架是非常复杂的，艾森伯格认为即便是大罗伯特来了，也是看不出门道的，牛小强虽然也很厉害，但他毕竟是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强悍的记忆力？ 不巧的是牛小强偏偏就是个记忆力超强的存在，他对于程序也足够了解，因此他仅仅只是扫了几眼，就已经不动声色的把深蓝的核心框架给摸清楚了。 当艾森伯格打开深蓝的源代码修改核心程序的时候，牛小强更是连眼睛都不眨。他的眼睛化身为了扫描仪，把看到的内容全都印刻在了脑海里。 一般程序的源代码都不太大，但却是最具有权力的部分，谁要是掌握了一款程序的源代码，他就能对这款程序进行任何他想要的修改。 虽然牛小强刚才已经熟悉了深蓝的主体框架，现在又记下了深蓝的源代码，但他并不想利用这两个条件去窃取对方研发出来的深蓝。 牛小强真正的打算是学习一下人家的经验，通过借鉴的方式来完善自己对于智能程序的构思，等到条件成熟的时候，他就会自己编写一款智能程序。 牛小强虽然曾经利用自己强悍的记忆力窃取过别人的先进技术，但这是因为这些技术是他所不具备的。对于他所不具备的技术来说，最有效率的做法自然就是直接窃取别人的技术拿来自己用了。 第1536章 斯坦福承认失败的结果 比如说牛小强在爱信精机就干过这种事，爱信精机在变速箱方面的技术牛小强没有掌握，如果靠着自己研发的话，估计要耗费不少的时间，人力物力也将会消耗很多，因此他才会出此下策。 可是在编程领域，牛小强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他自己的技术实力摆在那里，已经远远超过了艾森伯格等人，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去窃取人家的低端产品？这不相当于主动降低技术水准么？有这功夫还不如自己去编写一款新的智能程序呢。 机房里面出现了很是和谐的一幕：艾森伯格等人临时抱佛脚，全力以赴的弥补深蓝的巨大漏洞，根本就没空搭理牛小强。牛小强全神贯注的吸取对方的相关经验，并没有去干扰他们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牛小强是这间机房的主人，艾森伯格等人是在给他维修设备的技工呢。 在双方都很投入的情况下，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很快就溜走。直到超过限定的时间七分钟，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 他已经大致摸清了深蓝的情况，所以才回过神来，如若不然只怕会耽误更长的时间。 一看超过了预定的时间，牛小强没有丝毫耽搁，立马开口道：“各位，现在已经是两点二十二分了，超出了规定的时间七分钟，我对你们算是非常宽容了，还请你们立刻停止维护，让我跟深蓝展开第二轮的对决吧。” 艾森伯格飞速的敲击着键盘，嘴里说道：“好的，我们马上就好。” 牛小强又等了两分钟，艾森伯格终于完事，把座位让给了牛小强。 经过这一番的修复和完善，艾森伯格等人再一次对深蓝具有了充分的信心，几个人的脸上全都流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牛小强扫了五人一圈，呵呵一笑道：“诸位，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接下来我会再次向你们证明你们开发出的这款智能程序其实一点也不智能，它就是个大傻子。” 艾森伯格冷笑道：“看你的长相你应该是个东方人吧？据我所知东方人一向都比较谦虚，不知你为何如此狂妄？还没比试就说出了这么嚣张的话？等会儿你要是输了，不知你会作何感想？” 牛小强不屑的翘了翘嘴角：“谦虚是东方人的美德，这种美德只针对那些同样谦虚的人，对于某些不友好的人，我们是绝对不会跟他谦虚的，至于你所说的我会落败的事情，这个根本就不存在，我之所以如此嚣张，那是因为我有嚣张的实力，接下来就让我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吧。” 牛小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信心十足，一看就知道他并未夸大其词，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说完话后，牛小强不再去搭理艾森伯格，他坐在了椅子上，展开了跟深蓝的第二次对决。 通过刚才的观察，牛小强知道之前的办法行不通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他有的是法子，随便拿出一个就能击败深蓝。 这一次牛小强采取的是复合型的方式，通过在非常规的下棋套路中设置逻辑陷阱的办法来对付深蓝。 刚开始的时候，深蓝非常正确的应对了牛小强非常规的下棋套路，艾森伯格等人对此十分满意，五个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胜券在握。 当牛小强下完二十步棋的时候，他们仍然是这么认为的。 等到牛小强走出第二十一步棋的之后，五个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他们全都瞪大双眼盯着计算机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计算机屏幕上呈现出来的棋局非常特别，如果不是国际象棋有着一定水平的人，根本看不明白。 牛小强前面的二十步棋全都是在做铺垫，他用非常规的下棋套路引诱深蓝一步一步的掉进了自己精心编织的大网。 这些下法看起来好像很低级，实际上却是经过缜密的计算的。由于牛小强做的很是隐蔽，非常具有欺骗性，因此不单单深蓝没有察觉出来，艾森伯格等人也都没有看出端倪。 从第二十一步棋开始，牛小强突然收网。他下的这步棋十分的高明，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幼稚和低级，因此艾森伯格等人终于警觉起来，并且很快就察觉到了牛小强的真实意图。 可惜的是深蓝还是老样子，它只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进行应对，这注定了它的落败。 如果是象棋高手，这个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刻去破坏牛小强编织的陷阱，可惜的是深蓝只是一个程序，它并不具备人类的思维模式。 牛小强见状呵呵一笑，走出了第二十二步棋。随即他不等深蓝应对，就站起身道：“虽然还剩下两步棋没走，但想必你们应该能够看出谁胜谁负吧？不知你们认不认可这次比试的结果？” 艾森伯格面色难看道：“这、这个……” 牛小强脸色一寒：“怎么？难不成你们想赖账吗？” 艾森伯格汗如雨下，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老头。这人名叫汉密尔顿，是智能研发小组的组长，同时也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主任。艾森伯格之所以看向他，那是因为这个时候只有他才能代表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说话。 这位教授之前一直都保持沉默，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觉得牛小强太过轻狂，他懒得跟牛小强这样的人说话罢了。 现在一看牛小强获得了这次比试的胜利，汉密尔顿显现出了颇为宽广的胸襟。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首先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汉密尔顿，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主任，我对牛先生的实力心悦诚服，你赢得毫无争议，获得胜利完全实至名归，我代表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接受失败的结果，并且会严格执行赌约规定的条款，绝对不会不认账的。” 第1537章 这个天才是从哪里冒出来 汉密尔顿首先坦然承认了己方的失败，随后他话锋一转道：“牛先生给我们好好的上了一课，让我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牛先生能够常来斯坦福大学，跟我们共同探讨一下计算机的相关技术，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当然了，如果牛先生愿意转学到斯坦福大学，那就更好了，我一定会给与你最优厚的待遇，保证你能够获得最良好的入学条件，不知牛先生意下如何？” 牛小强一看对方的态度如此良好，他自然不会蹬鼻子上脸。 只见他微笑着握住了汉密尔顿的右手：“我很欣赏阁下宽大的胸襟，也很感谢阁下对我发出的邀请，不过很遗憾，我已经习惯了在麻省理工的生活，事情也是非常的多，因此我不会转学来斯坦福，如果有机会的话，咱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到时候再探讨计算机技术也是可以的。” 汉密尔顿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牛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再次跟深蓝进行对决？” 牛小强欣然点头：“我当然很愿意了，只是深蓝目前还并不具备战胜我的实力，因此还望汉密尔顿先生不要冲动。” 汉密尔顿哈哈一笑：“我可没有立即向你发起挑战的意思，等我们进一步的完善了深蓝的缺陷后，才有可能向你发起挑战，希望到那个时候牛先生不要拒绝。” 牛小强点点头：“没问题，我不惧任何挑战，自然是不会避而不战的。” 汉密尔顿嗯了一声，“请牛先生留一个私人账号吧，我们会尽快把一百万美元转入你的账户里面。” 牛小强也不矫情，当场写下了自己的银行账号，交给了汉密尔顿。随后他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出了机房，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屋内的其他四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唯一的一位女教授小声问道：“主任，难道我们真的要登报承认麻省理工比斯坦福厉害吗？”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这是事实，最起码人家的计算机人才比我们要强得多，我们既然立下了赌约，就应该去完成，话说沃森那家伙还真是运气好，以前收了个罗伯特，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姓牛的计算机天才，跟他相比，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系在这个方面就要差很多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四人一圈，询问道：“在此之前，你们有谁听说过跟这个姓牛的学生有关的消息吗？这个天才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一位男教授回答道：“我上次去波士顿大学参加了量子信息学的研讨会，与会期间听说麻省理工有个很厉害的学生，这人来自中国，他好像是个全才，麻省理工许多学科的教授都想招揽他，甚至就连开创了量子信息学的罗格教授也对他赞不绝口，我当时还以为这些人是在夸大其词，现在看来他们说得有可能是真的，那位很厉害的学生极有可能就是刚才的那个姓牛的年轻人。” 牛小强一直都比较低调，从来都没有在任何期刊上发表过任何一篇论文，这使得学术界对他并不了解。他的名声只限于波士顿当地，其他州的人如果没有去过波士顿的话，是不可能了解牛小强的个人情况的。 汉密尔顿闻言微微点头：“中国的学生向来都比较优秀，他们唯一比较欠缺的是发散性思维，只要克服了这个问题，他们必将爆发出让人吃惊的能力，这个姓牛的学生就是最好的例证啊，看来我们是时候扩大对中国学生的招生名额了，在奖学金方面也要适当地倾斜，争取能够像麻省理工那样，招收到另一个天才学员。” 汉密尔顿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一把手，既然他开了口，其他人自然是纷纷附和，就连艾森伯格也点头赞同。 对于刚才的失败，艾森伯格一方面心有不甘，另一方面也暗暗佩服牛小强的实力。他的心眼虽然不大，但是面对着牛小强惊人的实力，也只能低下自己高高的头颅。 艾森伯格很快就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重新振作了信心，他开口道：“主任，我们接下来应该认真的去完善深蓝，争取早日把属于我们的荣耀夺取回来。” 汉密尔顿微微点头：“伯格，我最欣赏你的不是你的技术，而是你不服输的性格，接下来大家一起努力吧，身为斯坦福大学的一份子，我们有义务去维护学校的声誉。”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会抗下这次的所有压力，你们只要专心工作就行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尽管跟我提出来，我会尽力满足的。” 汉密尔顿说完话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了机房。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是加州邮报的丽雅吗？我是斯坦福大学的汉密尔顿，对，你上次采访过我，我现在想找你谈点事情，你有空吗？哦，好的，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挂断电话后，汉密尔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希望校董们不要失去理智才好，谁能想到那个小子真的战胜了深蓝，并且是以那么简单的方式获胜呢？” 汉密尔顿还在为怎么去跟学校董事会解释而感到苦恼，此刻的牛小强却是一脸轻松。对于刚才得到的胜利，他根本就没有太过兴奋，因为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牛小强看来，这件事的最大作用就是击垮对方的信心，从而让自己能够更加全面地霸占智能技术这一块的市场。至于为大罗伯特报仇、以及为麻省理工争得名誉，这只是顺带的事情。 于思梅根本就没有询问结果，因为她已经从牛小强的神态之中看出了结果。两人上车后直奔旧金山唐人街，准备找个地方弄点吃的。 他们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午饭，但由于他们都不太喜欢美国的食物，因此只是稍微吃了那么一点。现在都快下午三点了，两人的肚子都有点饿，要是不提前吃点东西，接下来可没有力气逛街。 第1538章 戴安娜的秘密 抵达目的地后，牛小强把车子停在路边，找了一家名叫“唐人餐厅”的饭馆。 点好菜肴后，牛小强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凯琳娜的号码，让她着手去收购赫丽公司的股份。 等待上菜的功夫，于思梅主动开口道：“小强，我已经出国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这边的事情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咱们在旧金山玩两天，然后我就回国去吧。” 牛小强正好要去参加黑卡年会，这种场合不太好带着于思梅去参加，于是顺水推舟的点点头：“这样也行。” 吃过饭后，牛小强带着于思梅在旧金山好好地玩了两天，第三天上午，他帮于思梅购买了回国的机票，亲自把于思梅送上了飞机。 于思梅的文化程度并不高，加上又是第一次出国，牛小强担心她回国后会迷路，于是特地给在首都上学的四姐打了个电话，把于思梅的航班情况告诉给了四姐，让四姐帮于思梅购买从首都返回江东的机票。 到了江东后，于思梅就可以自己回到凹山了，不需要再派人护送。 送走了于思梅后，牛小强并未急着离开旧金山。他回到赫丽内衣连锁专卖店，找到了陈雪莉。 凯琳娜的行动速度非常快，只花了两天多的时间就全资收购了这家公司。她之所以能这么迅速就完成收购，除了她本身很有能力之外，赫丽公司的规模比较小也是主要因素之一。 这家公司的总资产为一千万美元出头，根本无立抵挡资金雄厚的大公司的收购行为。 牛小强把陈雪莉叫到一旁，跟她洽谈了一些细节。陈雪莉已经得知公司易主的情况，她对于牛小强的实力颇为震撼，已经下定决心好跟着牛小强好好的干。 至于牛小强所说的于思梅，陈雪莉只是表面上的尊重。她早就看出来了，真正的老板其实是牛小强，于思梅不过是牛小强的女人罢了，因此牛小强才愿意花这么多的钱扶持于思梅。 谈完了公司待遇等细节后，陈雪莉提出了一个建议：“牛先生，赫丽公司已经被您收购，这家公司的名字有点老土，我觉得咱们应该更改公司的名字，这样会更加有利于我们创建自己的高端品牌。” 牛小强一向都比较乐于听取下属的意见，闻听此言他笑着问道：“你觉得改成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陈雪莉一看牛小强并未反对自己的意见，立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于小姐的制衣厂名叫戴安娜，这个名字正好跟一位王妃的名字相同，在西方的知名度还是非常高的，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我觉得可以以戴安娜这个名字作为主体，同时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营销手段，就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了。” 牛小强看过新闻，知道英国的某位王妃确实名叫戴安娜。他询问道：“我们要是使用戴安娜这个名字的话，会不会涉嫌侵犯别人的姓名权？” 陈雪莉立马摇头：“不会，西方国家比较注重保护知识产权，商标的名称也属于知识产权的范畴，如果那位戴安娜王妃用自己的名字注册了内衣方面的商标，我们就不可以使用这个名字，但她并未这样做，只要我们抢在其他所有人的前面注册这个名字和商标，我们就可以独享它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注册这个名字和商标吧，这件事由你去做，商标的图案也由你来设计吧，你刚才说到了营销手段，不知你指的是什么？。” 陈雪莉点点头：“我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的，所谓的营销手段其实非常简单，我准备把新公司的名字改为‘戴安娜的秘密’，这可以给人一种神秘感，能够更好地吸引公众的关注度，非常有利于品牌的推广。” 牛小强也觉得“戴安娜的秘密”这个名字非常好，于是欣然点头：“我对于你的建议完全认同，但你也要征询一下于小姐的意见，新品牌的商标图案设计完成后，你需要传真给于小姐，她如果没有意见，咱们再正式的更换赫丽公司的名称吧。” 牛小强这是在提醒陈雪莉于思梅才是老板，让她不要搞错了对象。 陈雪莉笑着点点头：“牛先生放心，我会按照规矩办事的。” 牛小强很满意地笑了笑，跟陈雪莉聊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他乘坐最快的航班飞到了纽约，现在距离黑卡年会召开的日期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芭芭拉早就在机场等候了。 牛小强刚刚走出出机口就看到了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头戴白色毛绒帽的芭芭拉。芭芭拉明显经过精心打扮，虽然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胜在气质出众，在接机的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牛小强笑着跟芭芭拉挥了挥手：“芭芭拉，你今天可真漂亮。” 芭芭拉微微一笑：“多谢牛先生的夸奖，我已经联络好了造型师，现在就带你过去见见她吧。” 两人早就提前在电话中商量好了行程，因此牛小强并未拒绝，他点点头：“好吧，你带我去见识见识专业的造型师的技术吧。” 两人走出机场大厅后，看到了在路边抽烟的谢军。谢军驾驶着牛小强的超级游艇提前数天从波士顿启程，于昨天傍晚时分赶到了纽约。 游艇上不仅有一辆迈凯伦，还有那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这辆车牛小强已经决定赠送给大罗伯特了，不过在此之前，牛小强还需要它发挥一下作用，准备在黑卡年会召开期间作为自己的日常座驾使用。 至于那辆迈凯伦，牛小强决定只在黑卡年会举办的当晚作为入场的专车使用。 迈凯伦只有一个座位，乘坐的体验也不太好，用来装装样子还行，不是太便于日常的出行。 这辆兰博基尼就要好上很多，比如说现在，牛小强就可以带着芭芭拉一起赶往造型师的住所，不需要另外租车。 第1539章 当一次冤大头 对于租车，芭芭拉是极力反对的，因为这会显得非常没有面子，完全不符合牛小强黑卡年会参会者的身份。 她原本建议牛小强购买一辆高级版本的劳斯莱斯或者迈巴赫，牛小强觉得这样太浪费，于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自己有一辆越野车，平时用来出行完全足够，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参加黑卡年会专门去买价格高昂的轿车充场面。 谢军把车钥匙递给牛小强，他原本还想拦一辆出租车跟在牛小强后面，随时保护他的安全。 牛小强见他神色疲惫，知道他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于是抢先一步开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免得明天晚上参加黑卡年会的时候打瞌睡，这就太丢人了。” 谢军知道黑卡年会是个比较重大的场合，如果他在陪同牛小强的时候打瞌睡，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更是牛小强的脸。 听到这话他犹豫片刻，然后开口：“我听说纽约这边的治安不是很好，要不这样吧，我拦一辆出租车跟在老板后头，老板和芭芭拉小姐办事的时候我就在车里休息，这样当老板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我就可以第一时间帮上忙了。” 牛小强刚准备继续劝说，芭芭拉就微笑着对谢军说道：“白天的时候纽约还是很安全的，晚上确实有点不太平，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酒店，并且要在酒店待到明天上午，晚上不会出来活动，因此你不必跟在我们后面。” 谢军有点诧异的看着芭芭拉：“不是说今天要给老板设计造型的吗？设计造型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啊？” 牛小强也对此感到有点疑惑，芭芭拉解释道：“造型师并不是只设计和打理外型，她还需要亲手给牛先生制作参加黑卡年会的服装，挑选最合适的鞋子，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事情。” 谢军听到这话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不知你们在哪家酒店落脚？我明天好过去找你们。” 芭芭拉笑着回答道：“我们在曼哈顿大酒店落脚，房号是5088” 谢军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牛小强打开了兰博基尼的车门，招呼芭芭拉上车，在赶往曼哈顿大酒店的途中，牛小强忍不住问道：“芭芭拉，这次聘请造型师的开销是多少？” 造型师是专门为牛小强服务的，因此需要牛小强承担所有的费用。他原本以为芭芭拉只是简单地带着自己去剪个头发啥的，可是听了芭芭拉刚才的那番话，牛小强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他知道美国的高端人群的消费是非常昂贵的，为了搞清楚自己究竟要当一个多么大的冤大头，于是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 芭芭拉知道牛小强向来都比较节俭，这里的节俭也可以理解成低调，因此在挑选造型师的时候她特地留意了一下价格，并未去找那些收费非常高的知名造型师。 听了牛小强提出的问题，芭芭拉笑着回答：“你放心吧，我早就考虑到了花销的问题，这次并未聘请那些国际知名的造型师，而是找的没有太大的名气、但水平很错的年轻造型师，根据我跟她商定的价格，本次服务的所有费用加起来一共是十一万美元，这个价格已经算是非常低廉了。” 牛小强哦了一声，心中暗想：如果被国内的人知道我为了搞造型就花掉十一万美元，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这笔钱要是放在国内，可以资助多少失学儿童啊，话说回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富豪的圈子就是喜欢显摆呢？ 芭芭拉见牛小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牛小强，你该不会因此对我有意见吧？”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富豪们太虚伪了，为了搞个造型就花费这么多的钱，这纯粹是攀比的心思在作怪，那些所谓的知名造型师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会把富豪当成羊羔来宰，这就好比是皇帝的新衣，许多人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碍于面子问题只得随大流。” 芭芭拉很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如此，明明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就是没有勇气站在绝大多数人的对立面，所谓的贵族阶层，就是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为了彰显自己的特别之处，而故意创造出来的。” 牛小强闻听此言瞥了芭芭拉一眼，笑着问道：“芭芭拉，你好像对贵族很反感啊。” 芭芭拉叹了口气：“我要是不反感贵族，早就成为贵族的阔太太了，正是因为我不愿意过上那种毫无意义的生活，我才会自己跑出来找工作的。”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估计芭芭拉曾经被家里人撮合过婚姻大事，家里给她介绍的对象来自于贵族阶层。从他们家的权势来看，这个被介绍的男人肯定非同一般，否则根本就配不上芭芭拉。 不过芭芭拉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非常看不惯贵族阶层，于是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婚事，选择自己出来工作，她的作为算是一种抗争。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芭芭拉就接着说道：“我们今天要去见的这位造型师也来自贵族，她跟我一样，不愿意过那种毫无意义的虚伪生活，于是自己出来打拼，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跟她成为好朋友。”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你跟她早就认识啊，我还以为这位造型师是别人介绍给你的呢。” 芭芭拉微微一笑：“这位造型师名叫温莎，我们是大学时期的校友，同时也是我大学时期的舍友，算起来我跟她已经相识七年时间了。” 牛小强不太了解贵族圈子，不知道温莎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他微微点头，跟芭芭拉接着闲聊。二十分钟后，兰博基尼停在了曼哈顿大酒店的门口。 牛小强知道这种顶级酒店都有专业的泊车服务，他下车后直接把车钥匙扔给门童，跟着芭芭拉一起坐电梯来到了5088号房。 第1540章 贵族造型师温莎 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客房，面积很大，总面积不下两百平米，一天的租金就要三千美元以上，这还不包括伙食费。 牛小强进屋后看见客厅里摆着缝纫机和镜子，此外还有许多专业的造型设备。 他对这些并不感到意外，而是对屋内的人员感到意外。原本牛小强以为客房内只有温莎一个人，没想到进来后才发现屋内一共坐着六个女人，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她们的打扮都很时髦，也非常干练，看上去很有气质。 牛小强还在打量这些女人的时候，芭芭拉就和其中的一位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温莎，好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有气质了哦。” 跟芭芭拉拥抱的温莎是在场的女人当中长得最难看的一位，如果走在大街上，这个女人就会泯然众人，估计男人们不会多看她一眼。 温莎笑呵呵的拍了拍芭芭拉的后背：“你还好意思说我，瞧瞧咱们的芭芭拉小姐，不仅气质更加出众，身材也是越来越火辣，更为关键建的是，你比以前漂亮了好多，真是羡慕死我了。” 芭芭拉娇笑着跟温莎调侃了几句，随后松开了温莎，扭头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牛小强先生，牛小强，这位就是温莎。” 牛小强很有礼貌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道：“温莎小姐好，很高兴认识你。” 温莎同样对牛小强报以微笑，同时还很隐晦的瞥了芭芭拉一眼，笑着说道：“牛先生好，你的年轻让人感到惊叹，更让人感到惊叹的是，你居然能够依靠自己的实力成为黑卡会员，在我认识的众多年轻人当中，还没有任何一位能够与你相比呢。”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两句，随后话归正题：“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温莎笑道：“现在就可以开始，还请牛先生过来这边，我先给你测量一下体型吧。” 牛小强点点头，在温莎的指导下站在了落地镜跟前。温莎拿起卷尺，很是认真的测量起来。她的旁边站着一个手拿纸笔的女人，温莎每测量完一个项目，这个女人就会立马记录下来。 没多大功夫，温莎就测量完毕，她把卷尺放进工具箱里面，对牛小强吩咐道：“麻烦牛先生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我们要给您设计您的专属造型。” 牛小强点点头，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沙发上。 两个年轻女人聚在一起，她们的手里拿着绘画板，一边看向牛小强一边在绘画板上构思着造型。 牛小强还从未体验过这种专业的造型服务，他心中暗想：就当是花钱图个新鲜吧。 接下来牛小强又按照温莎的吩咐摆了几个姿势，随后温莎很是细心的询问了一下牛小强的个人喜好。比如说牛小强喜欢什么颜色，讨厌什么颜色，习不习惯高领衣服等等。 牛小强全都如实的作答，温莎询问完毕后亲自把牛小强带到了一间客房里面，笑着说道：“请牛先生休息一下，我们这就给您裁剪和定制服装，过会儿可能会需要您出来试衣服。” 牛小强点头答应，在客房的沙发上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书籍翻看起来。 他有个习惯，那就是只要有时间，就会翻看一些专业书籍，借此来提高自身的知识储备量。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牛小强看了约莫半个小时的书，芭芭拉走了进来：“牛小强，已经到了饭点了，你是想去酒店的餐厅吃晚饭，还是想让服务员送到客房里吃？” 牛小强懒得两头跑，他回答道：“就让服务员把晚饭送到客房里吃吧。” 芭芭拉点点头，接着问道：“你想吃什么？” 牛小强随口道：“就吃牛排吧，记得跟服务员说一声，牛排要全熟的。” 芭芭拉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六点一刻，晚饭送到了客房，屋内一共有八个人，除了芭芭拉吃的是意大利面，其他人吃的全都是牛排。让牛小强感到意外的是，温莎吃的牛排居然是半生不熟的，上面的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牛小强不由对这个女人的好胃口佩服不已，换成是他的话，估计根本就下不了口。 吃过晚饭后，牛小强继续待在客房里面看书，温莎等人在外面制作服装，芭芭拉在另一间客房里看电视。 晚上十一点，服装终于做好，牛小强试穿了一下，发现衣服非常合身，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 接下来温莎让牛小强穿着衣服坐下，两个年轻女人拿起修剪头发的工具，帮牛小强定制发型。 牛小强虽然对这些人的专业性感到很满意，但仍然不认为她们的劳动价值十一万美元。在牛小强看来，于思梅就可以帮他定做同样的服装，至于发型，大马路边随便找个理发店就能修剪出来。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明着说出来，为了照顾芭芭拉，他还不住的夸奖温莎等人技术高超。 由于牛小强说话比较风趣，加上大家都是年轻人，因此他很快就跟这帮女人混熟了。 等到发型修剪完毕，牛小强原本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不料几个女人来了兴致，不停地向他问东问西。 之前芭芭拉并未透露牛小强还是一名大学生，因此当牛小强说出自己的这层身份后，包括温莎在内的六个女人全都对他赞叹不已。 由于工作的关系，温莎等人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很有经济实力的人，富豪她们也见过不少，但是像牛小强这样的富豪她们还从未见到过。 牛小强今年才读大二，就靠着自己打拼成为了亿万富豪，这种事情即便在美国，那也是非常罕见的。牛小强是她们见到过的第一个还是学生就获得如此成就的存在。 刚开始的时候牛小强还能好好应付这些女人，后来他逐渐失去了耐心。这倒不是说牛小强耐心不够，而是他觉得这样太无聊了，纯属浪费时间。 第1541章 她是王室公主 牛小强不好意思直接起身回房，他向芭芭拉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谁知芭芭拉不仅没有帮他解围，反而还对他使眼色。牛小强一看就明白过来，芭芭拉这是想让自己趁机结交这帮女人，准确点来说，她想让自己结交的人是温莎。 牛小强虽然并不排斥结交有权有势的人，但他也不是谁都会结交的。温莎虽然身份不简单，但人家毕竟是个年轻女人，自己要是跟她走得太近，难保不会惹上麻烦。 牛小强担心温莎的家人会因此对自己有意见，进而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不划算了。 不过他知道芭芭拉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人家既然这么暗示自己，那就肯定有人家的道理。 出于对芭芭拉的信任，牛小强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跟温莎等人闲扯。 到了凌晨两点，牛小强终于解脱，温莎等人有点熬不住，纷纷回房间睡觉去了。 芭芭拉这才凑到牛小强跟前小声说道：“我准备让温莎明晚跟着你一起去参加黑卡年会，她的身份在欧洲很有影响力，如果她能够跟着你一起去的话，这非常有助于提高你的个人形象，搞不好就能帮你带来合作项目。” 牛小强好奇道：“这位温莎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为什么具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芭芭拉笑着回答：“她是英国王室的公主，是英国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排在她前面的王位继承人年纪都有点大，大家都认为她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英国的女王了，因此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男人想要把她追到手呢。” 牛小强闻言露出好笑的表情：“英国王室又没有什么实权，就算温莎能够当上国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芭芭拉连连摇头：“你可不要小瞧了英国王室的影响力，他们虽然没有太大的实权，但却是所有英联邦国家名义上的主人，此外他们跟欧洲的许多国家的王室都有血缘关系，在欧洲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一般人可不敢得罪他们，最为关键的是，王室名下有许多产业，只要跟他们搞好关系，对于做生意可是非常有帮助的。” 牛小强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不保险，据我所知，王室对于成员的个人私生活是非常关注的，万一王室因为我跟温莎走得太近而迁怒于我，那岂不相当于自讨没趣吗？” 芭芭拉笑道：“你放一百个心吧，温莎又不是作为你的女伴出席黑卡年会，是不会引发王室对你不满的。” 牛小强好奇道：“那你准备让温莎以什么身份陪同我参加黑卡年会？” 芭芭拉小声道：“很简单，她的身份还是造型师，将作为你的私人形象顾问出席此次黑卡年会，这是她的工作，即便王室知道了这件事，最多也就是说她两句，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 芭芭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温莎这个人的骨子里还是存有贵族的骄傲的，私底下找她做造型没问题，想要让她陪着你在这么重大的场合抛头露面会让她觉得有点丢脸，因此我才会让你提前给她一个良好的印象，如此一来你可以趁机聘用她继续当你的造型师，再加上在一旁帮你说话，估计温莎就不太好意思拒绝你的要求了。” 牛小强没想到这件事还存着这样的弯弯绕绕，他忍不住笑道：“芭芭拉，你未免也太狡猾了吧，为了帮助你的客户提升个人形象，你居然把你的好朋友都给出卖了。” 芭芭拉知道牛小强这是在开玩笑，她不以为意的笑了两声：“谁让我是你的私人金融顾问呢？我是靠着你吃饭的，当然要替你考虑了。” 牛小强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道：“好吧，我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现在都凌晨两点了，咱们还是赶紧各自休息去吧。” 这件套房一共有三间卧室，其中的一间卧室摆放着两张大床，温莎手底下的几个造型师在这间卧室里面休息。 剩下的一间卧室是给牛小强准备的，如此一来芭芭拉只能和温莎挤在一起睡了。好在两人以前就是大学室友，挤在一起休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芭芭拉笑着点点头，进入了温莎的房间。牛小强见状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上午九点，牛小强被客厅里的动静给吵醒。他揉着眼睛来到客厅，发现温莎和芭芭拉全都拎着各自的手提包，一副准备出去逛街的架势。 牛小强好奇道：“芭芭拉，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芭芭拉微笑道：“我们准备去挑选两件晚礼服。”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你们买晚礼服干嘛？” 芭芭拉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笑着回答：“我跟温莎今晚要陪同你一起去参加黑卡年会，这么隆重的场合，我们当然要稍微打扮一下了，总不能穿着便装去吧？”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芭芭拉已经帮自己说服了温莎，他对芭芭拉投以感谢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刷的写好，递给了芭芭拉：“你们今晚都是在为我服务，晚礼服的钱就由我来出吧，此外这是我的车钥匙，我的车你们随便开。” 按照芭芭拉跟牛小强提前说好的协议，此次参加黑卡年会的所有开销都需要牛小强支付，购买晚礼服也算是在为牛小强服务，因此她并未推辞，笑呵呵的接过了支票和车钥匙，然后跟牛小强打了声招呼，带着温莎一起出门了。 牛小强开的是现金支票，数目为五十万美元。这笔钱足够两人购买任何款式的高档晚礼服了。 温莎和芭芭拉离开后，牛小强回屋洗漱了一下，他刚准备呼叫客房服务，温莎的几个帮工已经提前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留守的几个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过晌午饭后，几个女人继续帮牛小强定做服装。 第1542章 大富豪不好当啊 牛小强本来想回屋看书，不过这几个女人明显对他很感兴趣，不停地跟他扯闲篇。 牛小强看在温莎的面子上不好拒绝，只能陪在一旁跟她们闲聊。 此次黑卡年会并非只举办一天，按照花旗银行制定的章程，今年的黑卡年会将会持续三天，第一天的主题是欢庆圣诞节。 花旗银行特地花大价钱请来了好几位国际顶级的歌星给众位大富豪们献唱，此外还有非常著名的百老汇歌舞团给大家表演歌舞剧，然后还有维也纳的演奏乐团给大家演奏世界名曲。 表面上看，第一天算是纯粹的娱乐。如果你不想参加这些娱乐活动，还可以自己找地方喝酒聊天。 第二天将会举办黑卡酒会，这场酒会算是给诸位富豪提供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如果大家有合作的意向，就能私底下找时间签订合同了。 黑卡酒会结束后，将会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给诸位富豪提供一个做善事的机会。 第三天将会举办一场时装秀，聘请的都是世界最顶级的名模。时装秀结束之后，还有一个狂欢派对。 牛小强觉得第一天和第三天的项目有点重叠，表面上看都是纯粹的娱乐性质。他曾经就这个疑问询问过芭芭拉，为什么花旗银行会举办两次娱乐性质的活动。 芭芭拉是这么回答他的：“你知道黑卡年会最吸引人的是什么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黑卡年会最后一天才是最吸引诸位富豪的所在，届时将会有许多你在外面根本看不到的项目上演，只要你愿意花钱，你就可以享受到超乎你想象的快乐。” 牛小强听到这话联想到了什么，他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第三天是诸位富豪彻底放飞自我的时机？无论干什么都可以？” 芭芭拉点点头：“大致上可以这么理解，除了杀人，基本什么都可以做。” 牛小强不由暗暗对花旗银行强大的实力感到叹服，除了杀人之外的违法事情有很多，花旗银行却能全都兜住，让富豪们尽情享乐，这可不是一般的公司可以做到的。 由于黑卡年会将会举办三天，因此牛小强需要定制至少三套衣服，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酒店里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芭芭拉和温莎返回到了客房。两人各自买了三套晚礼服，全都是高档货，把牛小强给的五十万美元花的一干二净。 牛小强虽然觉得有点肉疼，但表面上也不好说啥，只能一个劲的夸奖两人很有眼光，买的晚礼服很好看。 温莎和芭芭拉都是名门出身，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买了新衣服后会感到兴奋，更没有跑回房间试衣服。 两人把晚礼服用衣架挂好，对晚礼服上不太满意的地方进行修改。 她们正在忙活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牛小强打开房门一看，发现身穿黑色西装的谢军站在门口。 谢军见屋内带着好几个不认识的女人，也就懒得进屋。他站在门口小声问道：“老板，游艇已经被我开到曼哈顿来了，那辆迈凯伦我也擦拭干净了，不知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参加黑卡年会？” 黑卡年会将在今天下午四点半正式开始，首先举行的是哥大富豪的入场仪式。不管你的身价有多少，在入场仪式上都将被一视同仁，每个人只拥有三十秒钟的时间走红毯几进入私人庄园。 按照芭芭拉事先制定的规划，牛小强将于四点钟准时出发。曼哈顿酒店距离举办黑卡年会的私人庄园并不远，开车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因此四点钟出发完全来得及。 牛小强看了看表：“现在是两点过十分，我们四点钟从酒店出发，你先去游艇上待着，到时候我过去找你。” 谢军点点头，转身离开。牛小强刚刚关上房门，温莎忽然叫住他：“牛先生，你除了这块金表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手表啊？” 牛小强带着的金表是他去哥伦比亚杀人放火的时候抢来的战利品，这块金表价值五万美元左右。温莎刚才看到牛小强看时间，这才发现自己忽视了手表这个环节。 她对这块金表很不满意，主要是觉得太过粗俗，一点也不符合大富豪的气质，因为带着这么一块金表的人一般都是没有多少资产就喜欢显摆的暴发户。 牛小强一听温莎的话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温莎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这块金表很不符合我的身份？” 温莎点点头：“它太低俗了，跟你亿万富豪的身份非常不匹配，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手表，我介意你立刻更换掉，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最好出去买一块其他款式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走进自己的卧室马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块上海牌手表：“这是我在国内买的，你看合适吗？” 这块上海牌的手表是于思梅赠送给牛小强的，上海牌手表在国内属于有钱都不见得能买到的玩意，但要是拿到美国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牛小强原本以为温莎会否定这块上海牌手表，这样一来他就需要花冤枉钱去买一块世界名表来充场面了。 没想到温莎看了这块手表后居然点点头：“这块手表比较不错，虽然做工很粗糙，但胜在很简洁，比较符合你不太张扬的个性，就戴它去参加黑卡年会吧。” 牛小强心里一松，笑着点点头，把金表换成了上海牌手表。 他换手表的时候随口问道：“温莎小姐，如果我需要去外面购买一块新的手表，你觉得买哪种合适呢？” 牛小强这是想知道自己省下了多少钱，温莎的回答让他颇感意外：“一般像你这样的亿万富豪，至少要拥有一块价格不低于五十万美元的手表，这样才能彰显出你亿万富豪的身份。” 牛小强愣了一下，心中暗想：大富豪还真的不好当啊，手表都要配备五十万美元以上的，这不是明摆着挨宰吗？ 第1543章 太过低调的有钱人 在牛小强看来，手表的最大作用就是看时间，花这么多的钱去买一块手表绝对是很愚蠢的举动。自己抢来的那块金表好歹是金子做的，卖几万美元也算说得过去，其他的手表凭啥卖那么贵？镶钻了吗？ 牛小强对手表不是很了解，世界上还真有许多镶钻的手表，这些手表属于顶级奢侈品的范畴，随随便便一块世界名表的价格就能买好几辆法拉利了。 温莎见牛小强露出吃惊的神色，忍不住噗嗤一笑。但随即，温莎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似乎对自己发笑的举动感到很抱歉。 通过这短时间的接触，牛小强发现温莎在很多细节方面都跟普通人不同。比如说她笑起来的时候最多只会露出少数几颗牙齿；她走路时的仪态非常讲究，每一步的距离好像都是相等的，步伐从来都是不徐不疾；她坐着的时候姿势非常端正，双肩会保持在同一高度，两条腿并在一起。 如果说温莎给牛小强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那就是她在面对你的时候下巴总会微微上扬，给人一种不太强烈的压制感。 像现在这样噗嗤发笑的行为，在平时的温莎身上根本就看不到。牛小强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的发笑，他刚准备开口询问，一旁的芭芭拉就抢先一步问道：“温莎，你在笑什么啊？” 芭芭拉的问话缓解了温莎的尴尬，她恢复了往日的含蓄笑容，解释道：“我觉得牛先生刚才的表情很有趣，所以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芭芭拉好奇道：“他刚才是什么表情啊？” 温莎回答道：“我刚才说出了符合亿万富豪身份的手表的售价后，牛先生显得有点吃惊，他似乎不能理解一块手表为什么会卖的那么贵，对吧牛先生？”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很是坦然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在我看来手表不过是用来看时间的，五十万美元的价格确实是夸张了一些。” 芭芭拉笑着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对手表不太了解，世界上的许多名表都是纯手工制作出来的，以为顶级的工匠可能需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制作出一块手表，正因为如此，所以顶级名表的数量十分稀少，它们卖得这么贵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牛小强闻听此言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的话我就能接受这种价位了。” 温莎觉得牛小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于是也就没有了顾虑，她轻笑道：“牛先生，你似乎对于自己亿万富豪的身份不是很在乎，或者说你太过低调了，如果是其他的亿万富豪，对于能够彰显自己身份的细节方面都会很在意，但你不同，你除了穿着还算值点钱的衣服之外，身上好像就没有其他的贵重物品了，这明显跟你的身价极度不相符嘛。” 牛小强呵呵一笑：“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人吧，一般像我这样的人在成为富豪之后，要么会心态失衡，变得很狂妄、很奢靡，要么就会继续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继续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很显然，我属于后者。” 温莎哦了一声：“仰赖如此，相比较其优越奢靡的生活，能够保持本心的人更加难得，尤其是像你这么年轻的人，是很容易受到诸多诱惑而迷失自己的，你能够做到这个程度那就更是异常难得了，很坦诚的说，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我对你的成就表示钦佩。” 牛小强并不知道温莎的性格，这位公主的骨子里其实是非常骄傲的。虽然她跟其他的贵族阶层相比已经算是很平民化了，但从小接受过贵族教育的她难免会带着一丝自己高人一等的心态，这还是芭芭拉第一次听到温莎说出这种话，对于温莎来说，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芭芭拉笑道：“同样的话我也曾对牛先生说过，他却是同龄人之中最优秀的一个，不仅本身的才华远超同龄人，心性的成熟也远非其他同龄人可比呢，我能够成为牛先生的私人金融顾问是我的荣幸。” 牛小强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就别夸奖我了，不然我会骄傲的，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抓紧点吧。” 温莎和芭芭拉相视一笑，继续修改晚礼服。 下午三点半，两人把晚礼服修改完毕，她们也不耽搁，直接回房把晚礼服换上。 温莎穿的是一条相对比较保守的纯白色的高领晚礼服，她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身上的贵族气质却非常明显，给她加了不少的分。 她今晚是以牛小强的私人形象顾问的身份参加黑卡年会，因此在着装方面太张扬了不好。再者公主的身份也不允许她穿的太暴露，因此她购买的三件晚礼服都很简约保守。 芭芭拉今晚是以牛小强的私人金融顾问的身份出席黑卡年会，相当于牛小强的私人秘书，需要帮牛小强挣面子，因此她的着装比较大胆一些。 芭芭拉挑选的三件晚礼服都是低胸类型的，并且全都是真丝的面料，在性感之中带着一丝浓浓的诱惑。 此刻她穿上的是一条纯黑色的紧身晚礼服，晚礼服的裙摆刚好掩盖住芭芭拉的膝盖，肩膀上的两条肩带非常细，牛小强很担心肩带会断掉，那就太尴尬了。 晚礼服的胸口处开口有点低，由于礼服很紧身，因此越发的突出了芭芭拉傲人的身材。 牛小强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关切道：“你们要不要把外套给披上？就这么出门的话肯定会被冻坏的。” 今天是圣诞，纽约的气候已经变得十分寒冷，虽然温度比波士顿稍微高一些，但如果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出去，肯定够呛。 温莎首先开口：“我们出门之后就坐车，不会太冷，庄园里面有空调和暖炉，那里是很暖和的，唯一需要挨冻的是我们走红毯进入庄园的那段路，那段路只有三十秒钟的时间走完，我们完全可以扛得住。” 第1544章 浓妆艳抹的芭芭拉 芭芭拉补充道：“我跟温莎都是冬泳爱好者，对于严寒的抵抗力比你都强，你不用担心什么。” 牛小强闻言只得点头，“两位准备等到四点钟再出发吗？” 芭芭拉看了看手表，回答道：“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回屋去补个妆，四点钟准时出发。” 牛小强不再多问，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把自己的书籍和私人物品全都装进了背包，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等起来。 不知不觉间很快就到了四点，温莎和芭芭拉准时走出了房间。温莎只是化了一点淡妆，但芭芭拉却是浓妆艳抹，要不是牛小强跟她很熟，差点就不认得她了。 芭芭拉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金黄色的长发高高盘起，眼影和睫毛膏涂抹了很多，嘴唇上涂抹了鲜红色的唇膏，再加上她那身性感的晚礼服，整体上看起来十分的夺目。 她见牛小强打量自己，很是大方的冲着牛小强微微一笑：“怎么样，我这身打扮还行吧？” 牛小强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这身打扮很是火辣性感，不过我个人觉得稍微有点过头了。” 芭芭拉笑道：“我可是你的女伴，总要给你挣点面子吧？” 牛小强心说：要不是公司的业务太忙，让凯琳娜来当我的女伴似乎更加合适一些，可惜，我不在公司的时候必须要由凯琳娜来坐镇，否则我不放心啊。 说到漂亮，芭芭拉不是凯琳娜的对手，温莎就更不用提了。说到气质，凯琳娜也是十分的突出，并不比芭芭拉和温莎差多少。说到身材，芭芭拉和温莎加在一起都不是凯琳娜的对手。 主要是温莎的身材拖了后腿，芭芭拉还是很不错的。至于凯琳娜，她是牛小强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包含国内外）身材最好的一个，身材第二好的是凯琳娜的妈妈琳达。 凯琳娜遗传了她妈妈的全部优点，加上正处于青春年华，因此才能在身材方面胜过自己的母亲。 牛小强心里正在想事情的时候，芭芭拉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牛小强还没询问芭芭拉这是要干嘛，就听芭芭拉对温莎说道：“温莎，我们站在一起不会显得不搭配吧？” 温莎仔细的看了几眼，又围着两人转了个圈子，这才开口：“牛先生比你高不少，芭芭拉，你最好换一双脚跟稍微高一点的高跟鞋，这样才显得更加搭配。” 牛小强的身高都超过一米八了，大概有一米八三，跟他爸一样，都是大个子。 温莎特地给牛小强挑选了一双黑色的厚底皮鞋，这双鞋子都增高的效果，穿上这双鞋之后，牛小强瞬间被拔高了几厘米，身高约莫有一米八八。 芭芭拉的净身高为一米七，穿上高跟鞋后刚好一米七八，比牛小强矮了十公分。 这个身高的差距其实并不算突兀，温莎之所以让芭芭拉穿上更高的高跟鞋，其实是因为这样会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更加挺拔。 高跟鞋对于女人的身材的凸显作用是非常明显的，牛小强是个身材很好的男人，虽然长得很高，但并不显得瘦弱，也不会让人觉得肥胖，可谓是恰到好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很厚实很可靠的感觉。 身为设计师的温莎觉得牛小强的身姿有点弱化了芭芭拉，想帮好朋友稍微提升一点。当着两人的面，她又不好明着把话说出来，因此只能找个看似合理的借口了。 芭芭拉信以为真，她立马点头，回房换了另一双更高的高跟鞋。 温莎一看就点头：“恩，这样看起来就和谐多了。” 芭芭拉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出发吧。” 下楼的时候温莎特地让两人挽着手走路，帮他们调整了一下等会儿进入庄园时走路的姿势。 三人下楼后步行走到酒店前方的岸边，牛小强的游艇停靠在这里。牛小强带着两个女人上船，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递给了谢军：“你把车子开到庄园附近等着，我的游艇要是到了，你就把车子开到游艇跟前去。” 根据芭芭拉的安排，牛小强将会开着那辆迈凯伦入场，她自己则跟温莎一同开着兰博基尼入场。两辆车加起来刚好三个座位，正好合适。 谢军点点头，拿着车钥匙离开。 牛小强不再多话，直接进入游艇的驾驶舱，亲自驾驶着游艇朝私人庄园的方向驶去。 温莎见牛小强会开游艇，不由得露出意外的神色：“牛先生，你可真厉害，连游艇都会开。” 芭芭拉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那枚印有游艇的徽章，戴在了牛小强西装的胸口。闻听此言她笑着说道：“牛先生会的东西多了去了，跟他认识的时间越长，你就越是能发现他的厉害。”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你别听她的，我可没有那么厉害。” 温莎笑着摇摇头：“我很了解芭芭拉，知道她从来都不会撒谎，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真的。” 芭芭拉转了转眼珠，开口道：“温莎，我觉得你跟牛先生好像很合得来，要不你们两个交个朋友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牛小强倒是并不反对。他之前还担心跟温莎走得太近会让她的家人对自己有意见。经过一番了解之后，牛小强这才知道温莎的家人并不反对她结交异性朋友。 没有了顾虑之后，牛小强显得很大方。他哈哈一笑：“我倒是乐意跟温莎小姐交个朋友，就是不知道温莎小姐愿不愿意。” 温莎欣然一笑：“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跟牛先生成为朋友是我的幸运，跟着你这么优秀的人，我一定可以学到许多好东西。” 芭芭拉见状嬉笑着把两人的手拉到一起，牛小强和温莎很是大方的握了握手，这就算是完成了交朋友的礼节。 闹了这么一出后，温莎明显放得更开了，她少了一些贵族特有的矜持和骄傲，多了一些平民化的语气和表情。 第1545章 游艇之间的攀比 三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聊了没多久就听芭芭拉提议道：“温莎，我们好像有一年多的时间都没出过海了，现在牛先生正好有一艘游艇，要不等到黑卡年会结束之后，咱们三个一起出海玩玩吧？” 温莎听到这话看向了牛小强：“我倒是不反对这件事，就是不知道牛先生有没有时间？” 牛小强本来是没有时间的，他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一看两个女人都有出海游玩的意思，他也不好反对。 只见他微笑着点点头：“出海游玩没有问题，但我最多只能抽出三天时间，再多的时间我抽不出来。” 芭芭拉笑道：“三天就三天吧，足够我们好好玩一次了。” 牛小强不动声色的看了芭芭拉一眼，他心中暗想：芭芭拉这应该是在帮我拉拢温莎，但我怎么总觉得她好像别有用意呢？难不成她想撮合我跟温莎？ 牛小强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他虽然非常优秀，但也存在着一个无法弥补的缺点，这个缺点是他不是一个白人。 可不要小看了这点，在西方国家，有权有势的白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家的孩子跟其他人种结合的，这算是西方世界高层人士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好比芭芭拉，虽然她的父母很了解中国，对中国的观感很是不错，但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中国男人，即便这个男人是牛小强这么优秀的存在也不行。 这是没有办法商量的事情，除非芭芭拉下定决心完全脱离家族，今后跟家族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她才有嫁给外族男人的可能。 温莎家里是贵族，并且还是王族，从贵族这个层面作比较，他们家的身份要比芭芭拉家里还要高。 按照王室的传统，温莎就更不可能嫁给一个不同肤色的外族男子了。 话说回来，即便温莎愿意嫁给牛小强，牛小强也不会接纳。牛小强不会歧视谁，也不会嫌弃温莎长得不够漂亮，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很确定自己对温莎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除此之外，牛小强已经有了未婚妻，并且除了未婚妻之外还有另外几个女人，他觉得这已经完全足够了，没必要再去招惹一个王室的公主。 牛小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两个女人闲扯，十多分钟后，前方的水域上出现了上百艘各种型号的游艇，这些游艇共同驶向私家庄园的方向，不用说，他们肯定都是来参加此次黑卡年会的富豪。 温莎不由感叹道：“好壮观的场面啊，这些游艇的价值加起来只怕不低于十亿美元吧？” 芭芭拉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点点头：“这些游艇的总价值大概在十亿美元上下，牛小强，你的游艇在这里面也算是比较高级的存在了。” 牛小强的这艘游艇是丽娃牌的，属于世界顶级的豪华游艇品牌，体积同等大小的情况下，他的游艇比其他品牌的游艇要贵一些。 更何况牛小强的这艘丽娃游艇属于超级游艇的范畴，长度有七十米，排水量数百吨，高度有四层，完全具备远洋航行的条件。 这艘游艇的出厂价格为一千三百万美元，各种手续办下地，总体花费将近一千六百万美元。毫不夸张地说，一般的亿万富豪都不见得能买得起这么贵的一艘超级游艇。 亿万富豪指的是总资产超过一亿美元的人，资产包括现金、股票、基金和不动产。一般来说，资产过亿的富豪能够拥有两千万美元的现金流就算是非常良好的资产状态了，很多亿万富豪其实连一千万美元的现金都掏不出来，想要掏出这笔钱，那就只能变卖资产套现了。 牛小强的这艘超级游艇是拉英赔偿给他的，拉英当初捡了个大便宜，只花了一百多万美元就从一个败家子的手里把这艘超级游艇给买了下来。 也就是说牛小强没有花费一分钱就得到了这艘超级游艇，如果让他自己掏钱去买，他当然买得起，但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牛小强不是一个追求奢侈生活的人。凭借他目前的经济状况，别说是一艘超级游艇，就算是一艘大型私人飞机，他也绝对买得起。 牛小强对于生活品质的要求不太高，过得去就行，所谓的奢华享受对于他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 话虽如此，但此刻的牛小强多少还是有点春风得意的。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存在着攀比的心思，或者叫做比较的心思。 眼看着自己的游艇力压群雄，在这上百艘的豪华游艇的队伍中都能排的上号，牛小强当然会觉得心里舒坦，这是人之常情。 芭芭拉的目光再次扫过豪华游艇的庞大队伍，随后呵呵一笑：“牛小强，单论价格的话，你的游艇在这里可以跟别人的游艇并列排在第四位，这可是非常高的排名了，恭喜恭喜。” 牛小强也早就发现了这个情况，现场的这许多艘游艇当中，只有三艘比他的游艇体型更大、价格更昂贵，还有一艘游艇跟他的游艇型号相同，体型一样。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的游艇都跟他的游艇没得比。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着牛小强就比其他人有钱。牛小强谦虚道：“游艇的价格并不能真实的代表各位富豪的身家，肯定有很多坐着便宜游艇的富豪比我有钱。” 别人不知道牛小强的身家，芭芭拉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早在当初跟科恩和芭芭拉这对兄妹结交的时候，牛小强就没有任何隐瞒，他把自己的情况全都告诉给了两人。 后来双方建立了非常良好的私人友谊，还合伙投资股票市场，关系越发的紧密起来。更为关键的是，芭芭拉是牛小强名义上的私人金融顾问，牛小强的钱全都存放在花旗银行，绝大多数资金转账都是芭芭拉经手办理的，因此芭芭拉十分了解牛小强的个人财产状况，不说全都知道，也能知道个七八成。 第1546章 你还没有接触到那个圈子 芭芭拉见牛小强谦虚，忍不住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按照真实的身家来看，你绝对能排在这上百位富豪的前十名之内。” 温莎听到这话不由感到吃惊，之前芭芭拉只是跟她说牛小强是个非常年轻有为的亿万富豪，至于牛小强的身家究竟达到了多少，芭芭拉并未跟温莎明说，温莎还以为牛小强只是一个普通的亿万富豪呢。 此刻听芭芭拉说牛小强的身家可以排在游艇富豪们的前十位，温莎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芭芭拉，牛小强究竟有多少资产啊？” 温莎并不是一个拜金女人，她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好奇罢了。像她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早就把金钱看得非常淡了。 芭芭拉笑着回答道：“如果把所有的资产全都加起来，牛小强最起码也是个十亿美元级别的富豪，按照我的估价，他的总资产可能已经超过了二十亿美元。” 芭芭拉可没有夸大事实，牛小强的所有资产加在一起，还真的不低于二十亿美元。 他名下的实业虽然距离二十亿美元还有点距离，但他手里拥有的专利技术却价值不菲。 比如说双驴头采油机技术，只要牛小强愿意出售，可以很轻松的卖到两亿美元以上的价格。再比如说他手里掌握的跟汽车相关的专利技术，很轻松就能卖到上亿美元。 还比如说他亲自主导研发出来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技术，卖个五亿美元一点也不夸张。 除此之外，牛小强手里还有一个最大的杀手锏，那就是超级碳素钢的配方。这玩意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只要牛小强放出风声，不仅各大公司会蜂拥过来抢夺，就连国家都无法忽视。 牛小强把超级碳素钢的配方当成了非卖品看待，这玩意他是绝对不会卖出去的。如果他想卖的话，开价七八亿美元都有大把的人抢着要。 这么算下来，说牛小强身家超过二十亿美元确实是一点都不夸张。 温莎彻底被震撼到了，她见过许多有钱人，其中有好几位身家上百亿美元的顶级富豪，按理说一个身家二十亿美元的富豪在她的眼里也不算太夸张。 温莎之所以如此震撼，这是因为她知道牛小强是白手起家，通过自己的打拼才取得如今的成就的。牛小强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拥有二十亿美元的身家了，这种事情温莎不仅没有见到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呆愣了还一会儿，温莎这才开口：“牛小强，从你开始创业到现在，一共花费了多少时间啊？” 牛小强如实回答道：“不到四年的时间。” 温莎彻底无语了，她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劲的点头，对牛小强算是彻底心悦诚服。 牛小强的事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并不是靠着哪一样技术突发撞了大运发家致富的，牛小强名下产业众多，属于复合型的产业结构，抗击风险的能力非常强悍，这是许多有钱都比不了的。想要做到牛小强这个程度，难度堪比登天啊。 芭芭拉娇笑道：“所以我刚才才会说认识牛小强的时间越长，你就越能发现他的厉害之处，很多时候我都有一种错觉，我觉得牛小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奇迹、一个神话，不管是什么问题，在他这里都能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案，根本就难不住他。” 温莎笑着点点头：“这话我认同，如果牛小强没有这样的实力，他根本不可能获得如今的成就。” 牛小强笑着谦虚了两句，随后话归正题，向芭芭拉询问道：“芭芭拉，这么多的游艇开过去，举办黑卡年会的私人庄园接纳得下来吗？” 芭芭拉笑着回答：“你放心好了，花旗银行早就调集了大批人手，把前方的码头给清空了，此外这附近两公里的水岸也都禁止其他船只停靠，如果你想把游艇停靠在码头上，估计需要排队等候，如果你不想排队的话，可以直接把游艇停靠在岸边，无论你停在哪里，都不用担心什么，花旗银行都有专人帮你看守。” 牛小强不由再一次对花旗银行的实力感到震撼。 这里是全美经经济最发达的纽约，不是乡下，花旗银行能够封锁这附近的水域和码头，没有通天的手腕根本不可能办到。 芭芭拉看出了牛小强的想法，她解释道：“花旗银行的背后站着好几个势力庞大的超级家族，在美国还是很有面子的，你现在还没有接触到这个圈子，等你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后，你就会知道一切了，按照你现在的发展势头来看，估计最多五年时间，你就能达到那个层次了，那个时候你才算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人之一。” 牛小强知道芭芭拉的意思，芭芭拉这是在说牛小强将来可以选择加入某个圈子，如此一来他才能获得更大的权势和资源。 他嗯了一声：“多谢你的提醒，实际上我对于你所说的圈子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就算我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我也不想牵涉太多不想干的事情。” 牛小强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暗地里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就他个人看来，他今后极有可能会跟某些势力强大的对手展开竞争。既然迟早都要成为竞争对手，又何必去捧人家的臭脚？ 再者说了，牛小强自己也正在精心构建自己的势力，好为将来的发展提供支持。科恩布什就是他特地挑选的对象。只要给予科恩布什适当的支持，人家将来肯定可以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 此外科恩布什的家族也非同一般，只要科恩布什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就能得到家族的支持，到时候这种支持就能通过科恩布什转移到牛小强自己的身上，为他将来的发展保驾护航。 第1547章 来自乡下的美国姑娘 有了这些因素存在，牛小强才有底气实施自己的远大规划。否则他就是无根的浮萍，会被人肆无忌惮的打压。 芭芭拉跟牛小强认识了这么久，多少能够看出牛小强的某些想法。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在这里闲聊的时候，其他游艇上的人也同样在闲聊。这些人聊的话题都跟其他的游艇相关，大家在互相比较，看谁的游艇更加气派，借此来推算游艇主人的身家。 一艘不太起眼的游艇上，几个身穿工作制服的年轻女人正在叽叽喳喳的交谈： “哇！那艘游艇好大呀！价格只怕不会低于一千五百万美元吧？” “你懂什么？以为游艇越大就越贵吗？” “怎么？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这样啊，游艇就汽车一样，也是要看品牌的，体型再大的越野车能比得过劳斯莱斯吗？” “哦，原来如此，那你说说看，那艘游艇值多少钱啊？” 这个女人仔细的眺望了一下，随即回答道：“那是一艘杂牌子游艇，在豪华游艇的品牌圈子里根本排不上号，不过它的体型确实有够大的，根据我的估计，售价可能在三百万美元左右。” 另一个女人插口道：“你说错了，那艘游艇只需要两百万美元就能买下，它的价格跟它左边的那艘小型游艇基本相当。” 这艘体型很大的游艇的左边是一艘长度只有二十米的小型游艇，两艘游艇从体型上来看，简直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区别。 最开始说话的女人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珍妮，你是不是搞错了？两艘游艇的体型差距这么大，售价怎么可能相当呢？” 珍妮撇撇嘴：“法拉利体型很大吗？有哪辆卡车卖得比它贵？” 这个女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珍妮轻笑一声，接着说道：“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跟随来办前来参加黑卡年会了，对于豪华游艇品牌，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就比如说我刚才提到的那艘体型较小的游艇，那可是圣汐游艇公司的高端型号，因此它的售价要比普通品牌的游艇贵很多。” 被珍妮反驳的女人好奇道：“你跟我们说说看，这些游艇当中最值钱的是哪一艘？” 珍妮立即伸手指向行驶在外围的一艘游艇：“那艘游艇是最值钱的，市场售价为两千五百万美元，这只是普通型号的售价，如果是私人订制的话，售价不会低于三千万美元。” “嘶——” 其他的几个女人同时发出了吸气声，随后一个女人感叹道：“那艘游艇的主人还真是有钱啊！居然花这么多的钱购买一艘游艇！” 另一个女人忍不住问道：“那艘游艇是什么牌子的啊？” 珍妮回答道：“是丽娃牌的，丽娃牌的游艇被誉为游艇界的劳斯莱斯，同等体型的条件下，其他任何品牌的游艇都没有丽娃牌的游艇昂贵。” 这个女人哦了一声：“第二贵的游艇是哪艘啊？” 珍妮指向了东边的一艘游艇：“那艘游艇第二贵。” 接下来几个女人纷纷询问现场游艇的价格排序，珍妮全都如实回答。 当其他人感叹这些游艇的主人如何如何有钱的时候，珍妮再次颠覆了她们的认知。只见珍妮不屑的笑了笑：“不要以为游艇越贵的人都越有钱，这是错误的想法，实际上有很多大富豪对游艇根本就不感兴趣，有的人之所以购买游艇，只是用来当做钓鱼的工具，因此这种人不会花太多钱在游艇上。” 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许多人心中暗想：居然还有人专门购买游艇用来钓鱼？钓鱼的话随便买一艘渔船不就行了，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她们还在暗暗感叹的时候，珍妮就接着说道：“还有许多富豪为人处世非常低调，他们根本就不屑与跟其他人攀比，即便买得起游艇和私人飞机，他们还是选择乘坐普通的交通工具来参加黑卡年会，比如说去年，我就亲眼看到一位富豪是开着自己的老式福特登场的，就算他开的是价值几千美元的老式福特，别人也都对他十分的尊敬，由此可见相让别人尊重你，靠的还是你的真实实力，而不是在奢侈品上下了多少功夫。” 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几个女人彻底懵了。过了好一会儿，其中的一个女人才开口道：“你刚才所说的富豪肯定非常有钱，他既然很有钱，为什么还要这么节俭呢？如此一来他挣那么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的女人们想要搞清楚的，大家全都看着珍妮，等待着她的回答。 珍妮的脸上露出了崇敬的神色：“那位超级富豪把钱都用来做慈善了，他每年都会向各个知名的慈善机构捐赠数亿美元的善款，多的时候甚至会捐赠超过十亿美元的巨款，人家的思想境界非常之高，根本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理解的，要是换成我们，估计没有谁能够像他这样吧？” 其他几个女人全都感叹连连，对这位很节俭的超级富豪佩服不已。很快就有人询问道：“说了这么半天，这个人究竟是谁啊？” 珍妮回答道：“他叫巴菲，被人称之为股神，平时非常的低调，但是在富豪圈子里，他的名头却非常的响亮，极其受人尊敬，每年的黑卡年会都会有许多富豪抢着要把钱交给他，让他帮忙做投资。” 珍妮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们的老板也是一样的想法，也想把手里的资金交给巴菲先生去做投资，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此次的最大任务就是跟巴菲先生搭上线，只要谁能帮老板办成此事，老板就会给谁派发一百万美元的奖金。” 这些女人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长得有些相似，看上去才都很具有乡土气息，很像是来自乡下的美国姑娘，给人一种很淳朴、很单纯的感觉。 第1548章 股神巴菲 为首的珍妮多了一分都市女郎的气息，不过这种气息非常淡，不是很明显。 加上珍妮在内，现场一共有六个女人，她们都是这艘游艇的主人特地挑选出来的，主要的作用就是为了能跟这位名叫巴菲的股神搭上线，从而获得把资金交给对方打理的资格。 其他五个女个人听了珍妮的话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一个人不住问道：“珍妮，你觉得我们能行吗？巴菲肯定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他能看得上我们这种来自乡下的土包子？” 珍妮解释道：“你们不太了解巴菲这个人，他非常的念旧，虽然在股市上很有天赋，但在私底下却非常保守，即便是长得再漂亮的女人，巴菲也不会多看一眼，相反，他非常喜欢乡下女人，至于原因，这是他的妻子造成的。” 珍妮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接着说道：“巴菲的妻子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女人，童话故事也是他童年时期的邻居，巴菲十分的喜欢这位乡土气息浓厚的女人，由于他的妻子不喜欢大都市的生活，因此巴菲特地把自己的办公室设立在了乡下，他每天上完班之后就会立刻回家，跟妻子待在一起，从来都不会出去过夜生活，也从来都不跟其他的女人勾搭，这种品质在富豪圈子里可是非常难得的，同时这也是他这么受到其他富豪尊重的原因之一。” 一个女人闻听此言立马开口问道：“既然芭菲先生如此深爱着他的妻子，我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他并且得到他的认可呢？” 珍妮微微一笑：“你们有所不知，芭菲先生的妻子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跟其他的女人结婚，仍然是孤身一人，要不然的话我们老板也不会想到用我们去跟芭菲先生搭上线了，我们六个人全都跟芭菲先生已经故去的妻子长得有些相似，还是有一定的机会获得成功的。” 她说到这里扫视了其他的五个女人一圈，然后接着说道：“只要谁能够打动芭菲先生，谁就能一步登天，即便为了我们自己的将来着想，我们也要全力以赴，黑卡年会将会举办三天，在这三天之内，老板每天将会轮流带领我们当中的两个人去出席年会，姐妹们，希望你们能够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 五个女人全都不自觉地点头，虽然她们没有多少见识，跟巴菲的年龄差距也有点大，但她们对于这个机会非常的重视。 即便是为了帮助家人改善生活，她们也愿意牺牲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能够嫁给巴菲这样的大富豪是她们的服气，是许许多多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大好事，像她们这种乡下出身、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女人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五个女人正在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达成目标的时候，隔壁的一艘游艇上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喂，你们的航向偏移了，赶快告诉你们的驾驶员，让他调整航向，否则我们就要撞到一起了！” 珍妮扭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所在的游艇有点跑偏了，她冲着对方说了声抱歉，随后跑进驾驶舱，提醒驾驶员注意航向偏移的问题。 驾驶员刚才忙着观看卫星电视，差点就要出大问题。他被吓得冷汗直冒，赶忙纠正了错误。 随后他扭头透过驾驶室的玻璃窗看向了隔壁的那艘游艇，忍不住暗暗庆幸：那可是一艘丽娃牌的超级游艇，售价在一千五万百万美元以上，还好我没跟对方撞上，否则我们老板肯定要开除我的。 珍妮也看出了隔壁这艘游艇的价值，她之前给现场的游艇做加个排名时，并未看到这艘超级游艇。此刻一看这艘超级游艇跟自己相距如此之近，珍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很快她就发现对方的游艇的甲板上停放着一辆小汽车，这辆车被帆布盖着，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珍妮也算是黑客年会的常客了，见识过不知道多少实际级别的名车，可是在她的印象之中，还没有任何一辆车跟对面的那辆有相似之处。 珍妮不由暗暗感到好奇：那究竟是一辆什么车啊？怎么跟我见过的所有车外型都不一样？ 其他五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同伴也注意到了这辆被帆布盖着的车，五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那辆车该不会是法拉利吧？” “法拉利可不是那种造型，那辆车的底盘明显比法拉利更低，车胎的轮廓看上起也要比普通的汽车大不少，还真是奇特呢。” “除了法拉利之外，世界上的名贵跑车品牌还有兰博基尼，那辆车会不会是兰博基尼啊？” “兰博基尼都已经破产了，再说我也没见过这种款式的兰博基尼，我个人觉得应该不是。” 五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珍妮赶忙劝阻：“你们小点声行不行啊？这要是被对方给听到了，那多丢人啊。” 五个同伴一想也是，全都面带尴尬之色点点头，观察了一下对面那艘游艇的驾驶室，想要看看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对方给听见。 对面的驾驶室里坐着三个人，分别是牛小强、芭芭拉和温莎。得益于丽娃游艇的超强静音效果，三人把五个女人刚才的大声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牛小强一边开船一边打量过去，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诧异之色：“还真是奇怪，隔壁的那个富豪为什么要挑选这么土气的女人当服务员啊？” 就牛小强了解到的情况，富豪的身边从来都是美女环绕，就算是对女人不是很感兴趣的富豪，也会挑选漂亮的女人充门面，免得被人说自己没有眼光。 可是对面的那艘游艇却截然不同，那六个女人全都是身材比较健硕、看上去十分土气的女人，这让牛小强颇感意外。 第1549章 游艇靠岸 芭芭拉和温莎也发现了这点，两人同样对此感到很意外。 思考了一下后，芭芭拉首先开口：“可能是这位富豪的口味跟别人不一样吧。” 温莎嗯了一声：“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牛小强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对劲，就算他的口味不同，也不应该挑选这种话很多的女人当服务员吧？她们几个刚才说的话你们全都听到了，如果是我的话，这样的服务员肯定是不会要的。” 芭芭拉露出恍然的神色：“你说得对，这几个女人刚才的言行太丢脸了，不仅丢了她们自己的脸，也把老板的脸给丢光了，换成是我，也不可能让她们当服务员，尤其是参加黑卡年会的重要场合，就更不可能聘用这种女人了。” 温莎听到两人的话猜测道：“可能这几个女人比较会装，在老板面前表现得很得体，但是私底下却会原形毕露吧。” 这个解释还算是比较合理，牛小强和芭芭拉全都点头认同，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芭芭拉询问道：“牛小强，你准备把游艇停靠在哪里？” 停靠游艇有两个选择，要么停在码头，要么随便找个地方靠岸。前者需要花费时间排队，后者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牛小强向来都比较节省时间，他看了看前方密集的游艇，回答道：“前面的游艇太多，估计排到我们的时候早就没有位置了，我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停靠吧。” 芭芭拉和温莎对此没有意见，全都点头赞同。 牛小强立刻降低航速，然后准备靠岸。 珍妮的一个同伴一看隔壁的游艇降低了航速，忍不住问道：“他们这是要干嘛啊？” 珍妮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是准备靠岸了。” 另一个同伴哦了一声，提议道：“我们还没搞清楚那究竟是一辆什么车呢，要不我们也跟着靠岸吧，这样一来等会儿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老板早就吩咐过，珍妮是游艇上的管家，他没有下达指令的情况下一切的事情都由珍妮做决定。 珍妮也很想见识一下那辆车的真面目，于是欣然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跟驾驶员说。” 没过多久，牛小强的游艇就缓缓停靠在了岸边。 花旗银行早就安排了大量人手，站在岸上指挥，牛小强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把游艇停放好，随后一位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游艇的旋梯跟前，高声问道：“尊敬的贵宾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芭芭拉探出脑袋，笑着说道：“我的老板准备把参加黑卡年会的私人座驾从游艇吊装下去，你能帮我们当观察员吗？” 所谓的观察员，指的是观察距离，确保在吊装的过程中车辆不会发生碰撞事故。 这位工作人员立马点头：“没问题，贵宾可以开始吊装车辆了，我会帮忙看着的，一旦有任何情况，我都会通过手势进行提醒。” 芭芭拉道了声谢，随后对牛小强说道：“你可以开始起吊了。” 牛小强点点头，发动了柴油版的起吊机，速度缓慢的开始进行吊装作业。足足花了八分钟，他才把这辆迈凯伦平稳的吊放在岸边的地面上。 这名工作人员看到被帆布盖着的迈凯伦的大致轮廓后，不由得一惊，心中暗想：这该不会是一辆方程式赛车吧？从车胎的轮廓来看，很像是f1，我的天，这位老板究竟是谁啊，居然准备开着f1赛车入场？ 这名工作人员已经连续参与了六次黑卡年会，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却从未见过有哪位老板开着f1赛车入场的，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此刻一看这辆车的轮廓跟f1极其相似，由不得他不感到吃惊。 把迈凯伦吊下游艇后，牛小强三人并未急着下船。一来是谢军还没出现。外面太冷，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如果下船等候谢军的话，衣衫单薄的温莎和芭芭拉就算不会冻感冒，那也很不好受。 二来是为了照顾到自己的身份，牛小强是老板，总不能让他去等候谢军吧？这会让人觉得很掉价。 三来是因为现在还有点早，即便谢军已经到达，芭芭拉也不想让牛小强立刻入场。因为太早入场的话就会失去一次露脸的大好机会。 牛小强的f1赛车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以大大地吸引其他人的眼球。现在还有很多富豪的游艇还并未靠岸，牛小强要是先开着f1入场，这些还没来得及靠岸的富豪们肯定就看不到了，这对于牛小强来说就太不值当了。 芭芭拉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笑着对牛小强说道：“咱们先去歇着，二十五分钟之后咱们再出发。”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五了，再过二十五分钟的话，那就相当于五点二十出发。 牛小强从来都没有参加过黑卡年会，对于各种流程不是很熟悉，因此只能听从芭芭拉的安排。 他点点头，带着两个女人来到了顶层的娱乐室。这间娱乐室其实是一间酒吧，里面还有投影仪，可以播放影片。 由于时间不太够，牛小强并未打开投影仪。他进屋后笑着问道：“你们想要喝点什么？” 游艇上本来存放着不少的好酒，不过全都被大罗伯特个拿去泡妞了，牛小强本身也并不是个爱酒的人，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游艇上基本没有存酒。 这次为了参加黑卡年会，牛小强不得不花费三十多万美元，把顶层的酒柜全都用各类高档酒水给装满，说起来这主要是为了装点门面的。 温莎和芭芭拉明显都是懂酒的高手，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上了一瓶产自波多黎各的红酒。 牛小强也不多话，直接把这瓶红酒打开，分别倒了三杯。 等会儿他要亲自开着迈凯伦入场，芭芭拉要驾驶那辆兰博基尼，现在喝酒的话等会儿就相当于酒驾了。 不过今天根本不会有警察来查酒驾，因为花旗银行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第1550章 原则问题 别说是酒驾了，就算你吸某些违禁品，也根本不会有人管的。 三人坐在娱乐室里面一边品酒一边闲聊，只要是芭芭拉说话，牛小强负责听。 芭芭拉说的都是跟黑卡年会有关的事情，比如说各种细节方面的问题，她都告诉给了牛小强，免得牛小强因为不懂规矩而出丑。 牛小强对于其他的规矩都能坦然接受，只有一条让他颇感意外。只听芭芭拉叮嘱道：“黑卡年会上无论看到其他的富豪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你都不要过问，更不要去打扰别人，否则你就是坏了规矩，会被其他的富豪们疏远的。” 牛小强闻言愣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有人非礼你，我也不能过问吗？” 芭芭拉笑着摇摇头：“这需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如果你不想我被人欺负，大大方方的帮我拒绝就行了，我是花旗银行特地委派给你的私人金融顾问，在花旗银行内部，像我这样的顾问还有很多，我们的工作说起来是顾问，实际上只是用来连接富豪和银行的纽带，一旦有需要的时候，我们是要做出某些牺牲的，当然了，我们的牺牲只针对自己服务的对象，在没有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我只能为你服务。”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论调，虽然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合乎情理。 凡是黑卡会员，至少都是身家过亿的存在，为了把这些富豪紧紧的跟银行绑在一起，银行牺牲一个女人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的女人来说，芭芭拉的家里不仅不一般，反而还非同凡响。像她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情呢？ 牛小强也不避讳，直接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芭芭拉笑着回答道：“我当然是有原则的，之所以愿意成为你的私人金融顾问，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如果换成其他人，我宁可辞职不干，也不会自甘堕落。” 牛小强哦了一声，询问道：“一般来说，黑卡年会上都会发生一些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呢？” 芭芭拉如实的回答道：“我之前跟你说过，除了杀人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的大富豪才会从各个地方赶来参加黑卡年会，毕竟到了这种地步的人，该有的基本都有了，真正能够吸引到他们的，肯定是他们平时做不了或者不敢做的事情，如果没有这种自由，谁愿意在圣诞节跑来参加黑卡年会？” 西方的圣诞节跟中国农历新年一样，都是一年当中最隆重的节日，也是大家跟家人团聚的日子。正如芭芭拉所说的那样，如果黑卡年会没有足够强大的吸引力，这些富豪谁愿意过来？呆在家里跟家人团聚难道不好吗？ 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温莎插口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参加过黑卡年会，不过不是花旗银行的黑卡年会，而是瑞士银行的黑卡年会，两个银行举办的黑卡年会性质都差不多，就连环节也几乎相同，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黑卡年会的最后一天是最疯狂的，如果你想见见世面的话，到时候可以亲自感受一下。” 公主出身的温莎见过的世面比牛小强不知道多上多少倍，很多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是荒唐的事情，在温莎的眼里却非常的寻常，因为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贵族阶层的常态。 牛小强微微摇头：“我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合作的机会，把自己的生意做得更大，同时也想见见世面，但如果某些事情超出了我的底线，我是绝对不会参与的，刚才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第三天的聚会我最好还是不要参加，免得污染了我的思想和灵魂。” 芭芭拉开玩笑似地说道：“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牛小强继续摇头：“这跟信心无关，而是原则问题。” 芭芭拉嗯了一声：“你是老板，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意思，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三人刚聊到这里，牛小强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老板，我是铁锤，车子已经开过来了。” 牛小强回复道：“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发。” 谢军回复道：“好的，我知道了。” 谢军并未下车，他把对讲机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扭头看了看隔壁游艇上下来的一群人。 这是一群女人，一共有六个，看上去有些土里土气。 六个女人下船后叽叽喳喳的冲着谢军开过来的兰博基尼指指点点： “哇塞！这居然是兰博基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要不是我恰好认识兰博基尼的车标，估计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一辆什么车！” “这辆兰博基尼好气派好拉风啊！造型太科幻了，只怕不便宜吧？” “这是一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全世界一共只有十辆，出厂价大概在四十万美元左右，现在已经升值了，没有六十万美元想都不要想。” “你们看，车里坐着一个人呢，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珍妮听到这话赶忙拦住了自己的同伴：“你又不认识别人，这么冒冒然的过去打招呼非常不合适，咱们站在这里看看就行了，可不要给老板丢脸。” 谢军听到这话不由暗自好笑：你们的言行已经很丢脸了好吧，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几个女人接着议论道：“那边的究竟是一辆什么车啊？” “刚才在游艇上我没有看出来，现在近距离的一看，我这才发现那辆车的底盘当真是低得可以啊，要是开着它在马路上行驶，底盘会不会被刮擦到啊？” “这里的马路还算是比较平坦，应该不会刮擦到底盘。” “那辆车好像只有一个座位，它该不会是一辆赛车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辆车的轮廓跟方程式赛车有些相似，搞不好它真的是一辆赛车哦。” 感谢“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51章 和气生财的弗格森 谢军正好坐着无聊，他觉得这几个女人挺有意思的，于是打开了车门，从兰博基尼里面走了下来。 几个女人一看谢军下车，刚开始的时候全都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赶忙闭上嘴巴转过身去，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可随即，这些女人就忍不住偷偷的瞟向谢军，似乎对谢军很感兴趣一样。 当她们看到谢军东方人的面孔后，六个女人全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仿佛完全没有料到东方人会出现在这里似的。 谢军见此情景，越发的觉得这几个女人很好笑，同时也看出这几个女人都很单纯。他自己就是农村出身的，村里的人大都很单纯，因此不自觉的就对这几个女人心生好感。 只见他主动开口，笑着跟对方打招呼：“你们好，我是一名保镖，看你们的装束，你们应该是游艇上的服务人员吧？” 六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领头的珍妮开口道：“恩，我们确实是游艇上的服务人员，保镖先生，你的英语说得真好。” 自打跟卡洛琳谈朋友之后，谢军的英语水平获得了很大的提升，刚才说起话来居然还带着一丝波士顿当地的腔调。 他一听珍妮夸奖自己的英语说得好，不由呵呵一笑：“我的英语只能说还行，跟我们老板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你们似乎对那辆车很感兴趣，趁着有时间，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不知你们想不想看？” 六个女人本来还稍微有点矜持，一听这话立马就恢复了自己的本性，就连珍妮也都欣然点头，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谢军哈哈一笑，一挥手道：“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世界上唯一辆上了牌照的f1赛车。” 一个女人闻听此言不由惊喜道：“哇！被我猜对了，那居然真的是一辆f1呢！” 谢军笑了笑，伸手掀开了盖在迈凯伦上面的帆布，露出了f1那特有的科技感车身。 身为世界上科技含量最高的车，f1使用的许多科技在民用车辆上根本就见不到，普通人也根本看不出来它的科技含量，只有真正懂车的高手才能看清楚一二。 珍妮等人明显不太懂汽车，她们只认得一些车标，至于车身上面的诸多高科技含量部件，她们全都看得一头雾水。 围着这辆迈凯伦转了好几圈后，一个女人忍不住嘀咕道：“这辆车看起来好简陋啊。” 另一个女人附和道：“不仅看起来简陋，驾驶室也太小了一点，我坐进去了都不好动弹，也不知道那些赛车手是怎么在里面操控f1的？” 珍妮也有相同的感慨，不过她也算是见过世面，并未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 谢军本来也不懂车，但跟着牛小强这么久的时间，耳读目染之下他逐渐对汽车有了一些了解。 听到这两个女人的话之后，谢军承担起了解说员的角色，帮对方讲解这辆车的大致情况。 谢军刚刚讲了一个大概，隔壁的游艇上就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 这人就是珍妮等人的老板，他虽然发现了珍妮等人的举动，但没有阻止，主要是担心管得太严格，会让珍妮等人畏手畏脚，失去乡下女人特有的气质。 珍妮一回头见看到了自己的老板，赶忙招呼几个同伴往老板跟前走去，跟谢军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谢军也不去计较对方不懂礼貌，他把帆布重新盖在迈凯伦上面。正当他准备回到兰博基尼里面的时候，珍妮的老板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这位先生好，刚才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谢军转回身，笑着摆摆手：“没事，她们几个都很单纯，我是不会笑话这种人的。” 珍妮的老板一下子就听出了谢军的波士顿口音，他猜测道：“先生，你应该来自波士顿吧？” 谢军点点头：“我确实来自波士顿。” 珍妮的老板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他这样的举动可不是一般的福海可以做得到的。话说那些大富豪有几个能够这么平易近人的？又有几个会跟一名保镖递名片的？ 谢军跟着牛小强这么长的时间，心思非常的活络。他很有礼貌的接过名片，心中暗想：这个人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居然会给我这样的一位保镖递名片，也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平易近人，还是他本身就是这么一个人？ 如果这位老板是装出来的，那就说明此人心机很深沉，谢军绝对会离这种人远一点，免得自己不小心损害到了牛小强的利益。 如果他本身就是这种性格，那就值得一交，可以把对方介绍给牛小强认识。 谢军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真相，他接过名片后笑着点点头，看了看名片。 这张名片上面的信息一共分为三个部分，最上面是对方的名字，中间是一个电话号码，最下面是对方的经营范围。 根据名片上的信息显示，这位老板名叫弗格森，来自路易斯安那州，主要的经营项目有好几个，分别是粮食和水产品、体育用品、矿山开采和股票投资。 这几个项目互相之间没有太多的关联，由此可见这位弗格森是个比较倾向于多元化投资的人，他觉得什么项目可以挣到钱就投资什么项目，不会因为自己对这个项目不熟悉就畏首畏尾。 牛小强也倾向于多元化投资，他名下的产业涵盖了许多个方面，最主要的是机械制造，然后是高科技技术，再然后是一些日用品企业。弗格森经营的项目当中，只有矿山开采和股票投资是跟牛小强的项目有关联，其他的搭不上边。 弗格森笑盈盈的说道：“我认识几个波士顿的朋友，但应该不认得你的老板，如果可以的话，不知先生能否帮我介绍介绍？要是我能有机会跟你的老板合作的话，那是我的荣幸。” 弗格森说他不认得牛小强，这并非他瞎猜的，而是根据牛小强拥有的游艇和车辆推断出来的。 感谢“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52章 F1果然很拉风 弗格森认识的来自波士顿的富豪之中，没有任何一个购买了牛小强拥有的这艘丽娃牌超级游艇，也没有任何一个名下拥有兰博基尼和f1赛车。这几个老板的年龄都有点大，对超级游艇和汽车不是很感兴趣。 从这艘游艇和岸上的两辆车，弗格森大致推断出谢军的老板应该年龄不太大。这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在他看来，起码身家超过五亿美元的富豪才会购买这些价格极其昂贵的奢侈品，低于这个身家的老板大多数都没有那么充裕的资金，即便有，也不会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他们多半会把钱留着做生意，或者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弗格森做生意靠的是和气生财，他见了谁都很客气，即便是对待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他也很有礼貌。 这是他的长处，也是他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的主要原因所在。弗格森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内幕消息来源，脑袋瓜没有其他人精明，战略眼光也很是缺乏。因此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广结善缘，借此来寻找挣钱的机会。 还别说，弗格森真就靠着平易近人的性格得到了许多机会，在富豪圈子里也是个老好人的形象，绝大多数人都对他感官良好，很乐意介绍生意给他做。 凭借着其他人的帮助，弗格森花费了五年时间，从一个捕鱼捞虾的小船东逐渐成长为了一个身家过亿美元的富豪。然后又花了十五年的时间，通过多元化经营成为了如今身家超过十五亿美元的大富豪。 谢军看弗格森语气和善，姿态也放得比较低，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只见他笑着点头：“没问题，我一定会跟我们老板介绍的，至于他是怎么想的，那我就没办法左右了。” 弗格森说了声谢谢，笑着打了声招呼后，坐进了停放在了岸边的一辆加长林肯。 让谢军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弗格森并未配备保镖，除了一个花旗银行专门为他配备的私人金融顾问之外，就只有那六个女人跟着他一起上车。 等到林肯开走，谢军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弗格森还真是奇怪，去参加黑客年会干嘛要带着六个服务员啊？” 他说完话回到车里坐下，搓了搓自己的手：“这鬼天气，比老家还要寒冷，早知道这么冷的话我就应该把秋衣秋裤给穿上，话说回来，美国居然没有秋衣秋裤卖，这里的人冬天就真的不怕冷吗？” 为了便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随时保护牛小强的安全，谢军平时从来都不会穿大衣，因为穿上大衣行动起来不太方便，会大大降低他的速度。 本来他想买几件秋衣穿上保暖，不料去了好多家服装店，始终都没找到秋衣。一问之下谢军才知道美国人从来都不穿秋衣，因此才没有秋衣卖。 这让谢军在意外之余颇为苦恼，无奈之下他只得跟国内的熟人打电话，让对方给自己寄几套秋衣过来。按照时间计算，谢军想要穿上秋衣，还要等上至少一个礼拜的时间才行。 谢军为了御寒，发动了车子，同时打开了车子上的暖气。 他好不容易驱走了寒意，牛小强带着芭芭拉和温莎走下了游艇。 牛小强本来是想带着谢军去参加黑卡年会，顺便让谢军见见世面。后来得知黑客年会的安保工作全都由花旗银行负责，私人保镖即便去了也无法入场，他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 谢军一看牛小强下来，赶忙下车走到跟前。牛小强摆摆手：“铁锤，根据黑卡年会的规定，保镖无法进入会场，因此你还是在游艇上呆着吧，游艇上有吃的喝的，你饿了就自己弄点吃的，要是觉得冷了就把上面的空调打开。” 谢军开车过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好几次安检，要不是他随身携带着芭芭拉发给他的牌子，只怕根本不可能把车子开到这里来。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谢军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点点头，帮着牛小强把帆布揭了下来。牛小强佩戴上专业的赛车头盔，坐进了迈凯伦的驾驶舱，通过自动点火装置发动了车子。 f1赛车是没有自动点火装置的，需要工作人员的帮助才能启动车子。这辆迈凯伦经过了科恩布什的改装，因此具备了自动点火的功能。 在牛小强离开之前，谢军把弗格森的名片递了过去，顺带着把对方的情况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牛小强看了看名片，然后点点头，把名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温莎和芭芭拉已经进入了兰博基尼，她们发动车子后对牛小强做了个ok的手势。 牛小强见状对谢军挥挥手，打过招呼后开着这辆迈凯伦朝私家庄园驶去。 由于天气很寒冷，因此牛小强并未开得太快，否则迎面吹来的冷风会把他冻得够呛。 即便他的车速并不太快，f1赛车特有的引擎轰鸣声也是非常的悦耳动听，沿岸的人听到声音后全都扭头观望。 当他们看到有人开着一辆f1赛车去参加黑卡年会，全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许多人都在心中暗暗感叹：这家伙有够拉风的，居然开着f1入场呢。 单单只是这辆f1赛车的价值，就超过了许多亿万富豪的私人游艇了，把好多富豪都给比了下去。 大家都是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开着f1的人绝对身家不菲，同时也具有很深的背景。如果只是普通的富豪，一般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购买一辆实用性并不太大的f1赛车的。就算有些富豪拿得出这笔钱，也根本买不到这种车。没有背景的人，人家f1车队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牛小强一边开车一边观察道路两旁的人群，当他看到这些人全都想自己投来羡慕的眼神后，心里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得意。 牛小强也是人，虽然他不太喜欢出风头，但要是能够在这些富豪面前大出风头，那也是挺美妙的一件事情。 感谢“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53章 阿曼达怎么也来了 毕竟都是有钱人，层次跟普通人不同，在有钱人面前出风头的成就感自然会更高一些嘛。 当牛小强驾驶着这辆迈凯伦经过一个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路边站着一个熟人。 这是一个身穿亮银色低胸真丝长裙的美女，她穿的这条裙子非常单薄，说是睡裙也可以。为了抵御严寒，这个女人在长裙外面披了一条白色的毛绒大衣。 她的身材极好，站在那里很是吸引眼球，加上她身穿的衣服很是大胆奔放，因此牛小强才能在众多的人当中一下子发现她。 牛小强嘀咕道：“阿曼达怎么也来了？难不成她是哪位富豪的女伴？” 根据黑卡年会的规定，每位富豪只能带着两个人入场，其中的一个名额已经被固定了，必须是花旗银行给富豪专门配备的私人金融顾问，也就是说实际上富豪只能挑选一个人陪着自己参加黑卡年会。 花旗银行之所以会制定这样的规定，主要是为了彰显黑卡年会的高端性，套用一句俗话来讲是这样子的：“黑卡年会名额极度有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的。” 自从上次分开之后，阿曼达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牛小强的视线里。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在这里遇上，由此可见这个阿曼达还是很有手段的，否则的话她也不可能有机会参加这么高端的聚会。 牛小强发现阿曼达的时候，阿曼达也在朝他观望，或者说阿曼达在观望牛小强开着的这辆迈凯伦。 阿曼达身为公关公司的总裁，曾亲自去现场观看过f1比赛。她虽然不是个f1车迷，但也被f1赛车的引擎咆哮声给深深地震撼到了。那种堪称震撼灵魂的声音直到现在她都记忆深刻。 没想到这次来参加黑卡年会居然还有机会再一次亲眼件事f1赛车，这算是意外的收获。 阿曼达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了牛小强的身上，要不是牛小强带着专业的赛车头盔，估计她一眼就会认出牛小强是谁。 阿曼达心中暗想：这个车主应该身家不菲，背景也很不简单，否则也不可能买到这种车，等下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不如跟他套个近乎，要是能帮公司拉到业务，那就最好不过了。 阿曼达这次并非是跟着哪位富豪过来参加黑卡年会的，她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花旗银行需要活跃现场的气氛，因此额外的对一些社交名媛发出了邀请函。这里活跃气氛也能被理解为给诸位富豪找找乐子。 阿曼达虽然最近这一两年的时间才崭露头角，但她在公关行业里面的名头非常响亮，本身也算得上是社会名媛，所以花旗银行才会邀请她过来参加黑卡年会。 正当她想着心事的时候，跟在迈凯伦后面的兰博基尼开了过去。 由于兰博基尼的车窗玻璃上加装了反光膜，因此阿曼达看不见是谁在开车。 还没等她仔细的打量这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她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男人忽然咦了一声：“科恩怎么来了？” 阿曼达对于科恩这个名字记忆深刻，她立马扭头看向说话的这个年轻人，心中暗想：这个男人所说的科恩该不会是科恩布什吧？如果真是科恩布什的话，这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啊。 阿曼达知道科恩布什的家族背景，只要她能够抓住机会跟科恩布什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这对于她的事业是非常有帮助的。 至于嫁给科恩布什的想法，阿曼达想都不敢想。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跟科恩布什结为夫妻的，即便科恩布什愿意，他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搞不好自己还会因此惹怒科恩布什的父母，这种后果对于阿曼达来说就太可怕了。 阿曼达知道科恩布什现在是波士顿当地的议员，按理说应该是不会来参加黑卡年会的。但人家的家世毕竟摆在那里，说不定花旗银行会对他发出邀请函。 为了搞清楚科恩布什是不是真的来了，阿曼达主动凑到年轻人跟前，微笑着问道：“先生您好，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您刚才好像提到了科恩先生，不知您所说的科恩先生是不是来自德州的那位？” 这个年轻人的身边站着十多号人，男女都有，其中的两个女人比阿曼达还要漂亮。至于那几个男人，全都是眼神锐利且身材强壮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年轻人的保镖。 阿曼达的美貌和身材并未惊艳到年轻男人，他稍稍扫视了阿曼达一眼，随后用很是淡然的语气询问道：“你真的认得科恩？” 对方明显有些警觉，不太愿意随便谈论跟科恩布什有关的事情，这句问话算是一个求证，如果阿曼达的回答不能让他感到满意，估计他会立马让阿曼达离开。 阿曼达身为公关行业的著名新秀，应付这种场面自然不在话下。她微笑着回答道：“我确实见过科恩先生，并且还跟他交谈过，那还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时我去波士顿出差，无意间认识了一位名叫科恩的议员，他来自德州，兴许跟您刚才所说的那位科恩是同一个人。” 对方听到这话哦了一声：“我认得的科恩正好也来自德州，恰好也是波士顿的议员，这位小姐，你打探他的情况想干嘛？” 最后一句话说的不是很客气，阿曼达一点也不生气，而是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并没有刻意去打探科恩先生的情况，而是对您刚才说的话感到很好奇，不知您是怎么知道科恩先生前来参加黑卡年会的事情的？” 年轻男人冲着开过去的那两辆车努了努嘴：“刚才那辆迈凯伦和那辆兰博基尼全都是科恩的私人座驾，尤其是那辆迈凯伦，他平时当成心肝宝贝看待，从来都不会让其他人开，既然那辆迈凯伦出现在了这里，那自然就代表科恩也来了。” 感谢“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54章 约翰洛克菲勒 阿曼达这才明白过来，她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朝会场的入口走去。 阿曼达的那辆保时捷停放在外围区域，至于内部的停车场，那是给诸位富豪们准备的，她没有资格把自己的车停进去。 年轻人正好也想跟科恩叙叙旧，他一挥手，带着十多个手下朝会场的入口走去。 年轻人并不是没有车，他只是懒得开车而已。 阿曼达走到会场入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牛小强从迈凯伦下来。她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牛小强跟前，正准备开口，牛小强就已经取下了戴着的赛车头盔。 温莎赶忙上前帮他整理发型，芭芭拉则拎着牛小强的手提包站在一旁。两个女人像极了牛小强的家政服务员。 牛小强一瞥眼看见了阿曼达，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避免跟阿曼达相见，于是干脆彻底放松，笑呵呵的开口道：“阿曼达小姐，真是幸会，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跟你见面。” 阿曼达露出意外的神色，有点疑惑的询问道：“牛先生，您怎么也来参加黑卡年会了？” 牛小强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胸口戴着的那块印有游艇图案的徽章：“我是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当然有资格参加黑卡年会了，阿曼达小姐，难不成你也是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吗？” 阿曼达明露出吃惊的神色：“我是受到特别邀请前来参会的，牛先生，您……您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我没想到您居然是黑卡会员，这也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阿曼达话音刚落，年轻人就带着人走到了跟前。 他先是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了温莎和芭芭拉两眼，随后把目光定格在了牛小强的脸上，嘴里吃惊道：“我没有看花眼吧？科恩布什的私人座驾怎么会是你开过来的？”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温莎和芭芭拉：“还有，你们两位该不会是温莎和芭芭拉吧？今天是愚人节吗？不然的话你们怎么可能给他当服务员？” 温莎和芭芭拉全都认识这个年轻人，听到年轻人的话，温莎首先开口：“约翰，我现在是牛先生的私人形象顾问，这是我的工作，你不需要感到意外。” 芭芭拉接着说道：“我是花旗银行特地为牛先生指定的私人金融顾问，这也是我的工作。” 名叫约翰的年轻男人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嘴里嘀咕道：“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可、可这未免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温莎和芭芭拉居然会给一个东方人当服务员，这要是传出去了，那该多么具有轰动性啊！” 芭芭拉和温莎的身份在高级圈子里非常知名。尤其是温莎，她可是王室公主，单论身份的话，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她。 两人全都是年轻女人，还未成婚，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跟她们结为夫妻呢。 这位年轻人说完话后直直的盯着牛小强，一副想要把牛小强彻底看穿的表情。 牛小强从刚才的对话当中听出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本着不得罪人的态度，他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牛小强，来自中国，目前还是一名大二的学生，趁着学习的空闲时间做了点生意，很高兴能认识阁下。” 牛小强的语气和态度不卑不亢，既不会让人觉得他骄傲，同时也不会让人感到他在故意讨好。算是在以同等的身份在看待双方的关系。 年轻人明显受过非常良好的家教，虽然他时不时的会流露出高人一等的神态，但总体来说他还算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 他跟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牛小强握在一起，自我介绍道：“牛先生好，我叫约翰洛克菲勒，一般朋友们都习惯称呼我为约翰，不介意的话你也叫我约翰吧。” 在美国，或者说在西方世界，没有人不知道洛克菲勒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在很长的一算时间内，洛克菲勒家族都是全美最有钱的家族。 牛小强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遇到个年轻人，居然就来自洛克菲勒家族。约翰洛克菲勒明显跟科恩布什不一样，科恩布什没有得到家族的全力支持，只能远走他乡，在波士顿自主创业。 但约翰洛克菲勒不同，即便面对着温莎和芭芭拉，他也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这显示他早就习惯了发号施令，代表他在自己的家族里面身份很高。 牛小强以前跟科恩布什闲聊的时候，曾听科恩布什提到过洛克菲勒家族和自己家的关系。虽然科恩布什直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的跟牛小强提到过自己家的具体情况，但却很隐晦的表示自己家能够获得今天的成就，跟洛克菲勒家族有着很深的关系。 早在上个世纪，科恩布什的曾祖父就涉足了石油产业，靠着跟洛克菲勒家族旗下的石油公司展开合作，挣到了第一桶金。 后来科恩布什的祖父继承了家业，他秉持着上一代的战略，继续跟洛克菲勒家族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且他还在上大学的期间，加入了一个大学生组织。在这个组织当中，科恩布什的祖父结识了两个关键性的人物，一个名叫哈里曼，另一个名叫波西洛克菲勒。 哈曼家族当时掌管着美国的铁路系统，也属于巨富之家。波西洛克菲勒就不用说了，这个人后来成为了洛克菲勒家族的掌舵人。 靠着这两位好朋友的提携和帮助，科恩布什的祖父把家族产业进一步的扩张开来。他还通过这两位好朋友的介绍，认识了当时的华尔街巨头沃克，并在不久之后跟沃克的女儿结婚。 在岳父沃克的帮助下，科恩布什的祖父开始涉足金融业，并且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为家族累积了巨额财富。 科恩布什的祖父很有战略眼光，有了钱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一条腿走路，光有钱没有权是绝对行不通的。 第1555章 家族同盟 科恩布什的祖父做出了自立门户的决定，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构建起家族的权力盾牌。 在他的努力下，家族获得了一定的政治资源，并且逐渐巩固了家族在美国的地位，使得家族成为了名门望族。 再然后就是科恩布什的父亲了，关于自己的父亲，科恩布什并未多说什么。他不是故意隐瞒什么，只是不想让牛小强觉得他这是在以势压人。 即便科恩布什不说，牛小强也已经猜到了大概。两人对此算是心照不宣。 从科恩布什家族的发家史来看，洛克菲勒家族无疑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两个大家族的关系一直都比较良好，虽然科恩布什家在金钱方面仍然无法与洛克菲勒家族相比，但在政治方面却实现了超越。 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实力，很自然的就结成了同盟关系。科恩布什的父亲能够获得如今的地位和权势，跟洛克菲勒家族的支持也不无关系。 类似的家族同盟关系在美国十分普遍，许多大家族都有关系非常亲密的盟友，因为如果不结盟的话，就很容易被人给盯上。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哪怕你再厉害，也不是其他众多家族联盟的对手。想要保住家族的巨额财富，结盟成了非常有必要的选择。 至于该如何结成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一般有两个选择。 最简单最有效的选择是成为姻亲关系，就好比科恩布什的祖父做过的那样。如果他没有跟沃克家族族长的女儿成为夫妻，他自然不可能得到沃克家族的巨大支持，如此一来也就不可能涉足金融产业赚到巨额财富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互相交叉入股对方的产业，比如说科恩布什家里就入股了洛克菲勒家族的好些公司，同时洛克菲勒家族也入股了科恩布什家的许多公司。 双方入股的份额大体相当，谁也不吃亏。通过这种交叉入股的方式，可以牢牢地结成利益同盟，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战友关系。一旦哪一方遇到问题，另一方就必须要伸出援手，否则自己的利益也会遭受重大损失。 这就是洛克菲勒家族为什么要在政治方面全力支持科恩布什的父亲的主要原因所在，他们都知道权势的重要性，你不去抢那个位置，那就会被别人抢去。等到别人把那个位置抢到手，别人就能占据优势地位。如果双方能够相安无事，那还好说，可一旦对方想要借助权势来夺取你手中的财富，你就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洛克菲勒家族曾经在这个方面吃过大亏，他们在另一个大家族的竞争中失去了先手，曾经遭受过反垄断调查，被迫把家族的石油公司拆分出去。 被拆分出去的两家石油公司分别为埃克森和美孚石油公司，即便被拆分出去，这两家石油公司也各自都是资产高达数百亿美元的巨无霸企业，由此可见洛克菲勒家族当年是有多么的强大。 洛克菲勒家族虽然很强大，但由于眼红他们的家族太多，并且这些家族还联手针对洛克菲勒家族，因此洛克菲勒家族才会遭受这种巨大的损失。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洛克菲勒家族才下定决心涉足政界，也下定决心跟其他的合作伙伴结盟。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调整战略，估计早就被众多眼红他们的大家族给蜂拥而上瓜分掉了。 这些念头在牛小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心里虽然对约翰洛克菲勒的身份感到震惊，但表面上却很有涵养的笑着说道：“能够认识约翰先生是我的荣幸，幸会幸会。” 约翰洛克菲勒一点也不傻，反而还很精明，否则他要是个纨绔子弟的话，也不可能得到家族的重点培养。 虽然他目前还并不知道牛小强的底细，但从温莎和芭芭拉心甘情愿的充当牛小强的服务人员就能看出眼前的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绝对不会简单。 约翰洛克菲勒非常了解温莎，更加了解芭芭拉，他知道这两个女人骨子里都是很要强的，如果牛小强没有过人的本事，估计她们看都不会多看牛小强一眼，更加不会充当牛小强的服务人员了。 想到此处，约翰洛克菲勒也表现出了有意结交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牛先生说笑了，咱们不是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牛小强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很是爽快的点点头：“不错，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一旁的阿曼达彻底傻眼，她没想到牛小强会出现在黑卡年会的现场，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洛克菲勒家族的人。 除此之外，阿曼达还通过约翰洛克菲勒刚才说的那番话，意识到温莎和芭芭拉的出身非同一般。这让原本想要结交富豪，从而为公司拉订单的阿曼达突然变得有点畏首畏尾了。 她的身份根本不足以让她结交约翰这样的人，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差得太远了。如果她不识趣的想要攀交情的话，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牛小强早就留意到了阿曼达的神色，他对这个女人的观感谈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太坏。为了通过阿曼达打探哈里伯顿那边的消息，牛小强决定跟这个女人聊一聊。 因此正当阿曼达有点畏缩的时候，牛小强主动跟她搭话了：“阿曼达小姐，等下有机会的我希望能跟你单独聊聊，不知你愿意吗？” 阿曼达如梦初醒般的点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诸位先入场吧，我走员工通道进去，等会儿会主动去找牛先生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对约翰笑道：“约翰，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等会儿肯定没多少时间，如果你有空的话，咱们不如聚一聚吧。” 约翰洛克菲勒很想打探一下牛小强的底细，于是欣然点头：“好的，那咱们等会儿再见。” 两人都是黑卡会员，既然前来参加黑卡年会，那就需要按照花旗银行的规矩来做事。 第1556章 摩根与洛克菲勒 根据花旗银行的规定，每位黑卡会员在入场的时候都需要单独走红毯，不能跟其他的富豪一起走。并且无论你的身份多么高，也只有三十秒钟的走红毯时间。 这主要是为了体现花旗银行的公平性，同时也给新加入的黑卡会员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避免他们产生被孤立的感觉。 如果相熟的富豪们有说有笑的一起入场，那些新来的黑卡会员会怎么想？这些新人都是花旗银行眼中的潜力股，为了照顾他们的感受，花旗银行才会制定这种规则。 约翰首先带着人去走红毯，他虽然来自洛克菲勒家族，但并未搞特殊，走红毯的时候按照规定只带了两个随从。 一位主持人模样的人看到约翰走上红毯，立马开口道：“热烈欢迎约翰洛克菲勒先生前来参加本年度的黑卡年会。” 不管是哪位富豪，介绍语都只有一句，至于介绍语的内容，这需要征求富豪自己的意见。 如果富豪愿意透露更多的个人信息，在介绍的时候就可以详细一点，如果富豪不愿意把自己介绍得太过详细，在介绍的时候只能从简了。 约翰洛克菲勒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因为现场认识他的熟人有很多，即便他想低调，也根本低调不起来。因此他才会允许支持人在介绍的时候直接说出他的名字。 洛克菲勒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每一个第一次前来参加黑卡年会的新人富豪都是知道的。当主持人报出了约翰洛克菲勒的真实姓名后，许多等待走红毯的富豪们都发出了惊叹声，与此同时向约翰洛克菲勒投去了敬畏的眼神。 约翰洛克菲勒一边往前走一边微笑着挥手，显得很是平易近人，看上去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为他博得了不少富豪们的好感。 等到约翰洛克菲勒走过红毯，进入庄园的宴会大厅后，另一个年轻人步上了红毯。这个年轻人长相俊朗，身材欣长，如果单从外表上来看，他比约翰洛克菲勒帅多了。 年轻人的身边同样跟着两个女伴，都是人间绝色的那种类型。年轻人走上红毯后微笑着朝众人点头致意，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主持人大声介绍道：“热烈欢迎约翰摩根先生前来参加本年度的黑卡年会！” 牛小强原本正在跟芭芭拉小声说着话，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他立马就是一愣，随即扭头看了过去。 芭芭拉知道牛小强在想什么，她小声道：“你没有想错，这个人确实是摩根家族的人。” 在美国，摩根和洛克菲勒这两个名号是齐名的存在。洛克菲勒把持了石油产业，摩根家族把持了金融业，两个家族全都是超级家族，是那种富可敌国的存在。 跟洛克菲勒的祖辈白手起家创下诺大家业不同的是，摩根家族起源于英国，他们本身就是英国的富豪之家。 后来由于美国的兴起，摩根家族的长辈们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扩大家族财富的机会。他们通过各种投资，在美国建立了一个金融业帝国，最巅峰的时候，摩根家族的财富甚至超越了洛克菲勒家族。 由于金融产业的特殊性，摩根家族的财富会跟随着股市和基金市场的动荡而起伏，洛克菲勒家族却不同，他们主要涉足实业，不管股市上涨或者下跌，他们家的财富都很稳定。 因此，在绝大多数时候，洛克菲勒家族的财富都要高于摩根家族。 两大家族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你挖你的石油，我搞我的金融。后来由于摩根家族担心金融行业的动荡会让家族出现资金断裂危机，于是想涉足实业，通过实业来获得稳定的资金来源渠道，双方因此发生了竞争。 如果说那一种实业最靠谱，风险最小，那无疑就是矿产资源开发了。石油也属于矿产资源，并且还属于必不可少的支柱性矿产资源，只要手里掌握几个超级油田，那么你挣钱的速度绝对要比印钞机还快。 摩根家族看上了石油业，通过收购和兼并的方式，他们很快就扶持起来了好几家大型石油公司。 摩根家族的举动引发了洛克菲勒家族的警觉和抵制，石油行业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根本，他们不会容许实力强大的竞争对手来抢夺自己的饭碗。 在洛克菲勒家族的一番操作之下，摩根家族扶持起来的几家大型石油公司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洛克菲勒家族毕竟经营石油行业多年，在这个行业之中的地位和影响力无人可及，就算是财雄势大的摩根家族，也没办法在石油行业跟洛克菲勒家族相抗衡。 被洛克菲勒家族毫不留情的打垮了进军石油行业的战略规划后，摩根家族并未气馁，他们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通过权力来打击气焰嚣张的洛克菲勒家族。 于是乎不久之后，就发生了针对洛克菲勒家族的石油反垄断法案调查。洛克菲勒家族根本就没想到对方会玩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不得不剥离名下的两家石油公司，这两家石油公司就是埃克森和美孚石油公司。 这件事发生在几十年前，当时的洛克菲勒家族损失了将近百亿美元的产业，如果按照购买力计算，几十年前的百亿美元相当于如今的数千亿，洛克菲勒家族可谓损失惨重。 被狠狠敲了一记闷棍后，洛克菲勒家族也没闲着，他们秘密规划，最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也狠狠打击了摩根家族一把。 洛克菲勒家族遭受打击的十多年后，美国同样发起了针对摩根家族的反垄断调查。在舆论的压力下，摩根家族不得不剥离了名下的大量产业，比如说摩根士丹利，这家公司就是从摩根家族剥离出来的。 虽然它的名字当中还带着摩根这个名号，但实际上它已经跟摩根家族没有什么关系了。 第1557章 反托拉斯联盟 两个巨富家族就此结下了仇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你来我往，各自推选代言人，对对方实行打压。 双方的互相对立消耗了各自不少的元气，这使得一些新兴家族看到了机会。很多家族联合起来，组建了一个反托拉斯同盟，共同对两大家族宣战，想要从他们手里夺取话语权和市场。 由于参与的家族太多，因此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无论是摩根家族还是洛克菲勒家族，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尝到甜头后的反托拉斯联盟做事越来越过分，根本就不把这两大家族放在眼里，企图彻底击垮他们，然后大家再来分配抢来的战利品。 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一看情况不妙，双方立刻摒弃前嫌，展开了合作。 当他们联手之后，所谓的反托拉斯联盟立刻就处于下风。面对着两大超级家族的联手反击，反托拉斯联盟损失惨重。他们不仅吐出了之前抢走的东西，并且还伤及到了自己的根本。 不出三年时间，就有十多个家族彻底破产，沦为了平民百姓。 剩下的同盟者一看两大家族这是要赶尽杀绝，于是采取了激进措施，让自己团选出来的代言人制定新的法案，专门针对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 一旦这个法案获得通过，无论是摩根家族还是洛克菲勒家族，下场都不会很好。 在这种情况下，两大家族通过商议制定了一个绝地反击计划。最终的结果是反托拉斯联盟推选出来的这位代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暗杀身亡，随后凡是涉及到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也都发生了各种意外死去。 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轰动了全世界，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消除影响，许多人还在关注着这件事后续的消息。 这件事的幕后人就是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他们的触角早就伸到了美国的各个领域，即便有的人明明知道是谁干的，也不敢对外透露半个字。 两大家族的狠辣手段狠狠震慑了反托拉斯联盟，同时也让他们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危机。为了避免反托拉斯联盟狗急跳墙，用同样的方式针对自己，两大家族主动释放出了善意的信号。 至此，争斗了二十多年的两大团体就此罢战，大家各自划分势力范围，即便是竞争，也会按照正常的商业法则行事。 双方陷入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和平时期，这种微妙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虽然表面上和平了，但私底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随着各自的不断发展，双方迟早还是要一决雌雄的。 暂时解决掉了反托拉斯联盟的威胁后，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私底下也宣告和解。双方约定对方各自经营自己的传统领域，互不干涉。 也就是说折腾了这么多年，最终的结果是两大家族回到了原来的起点，说起来挺可笑的。 和解之后，两大家族的关系不远不近，见了面就唠扯几句，没有见面就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这些往事在高层圈子里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芭芭拉觉得没有必要瞒着牛小强，于是把相关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牛小强听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心中暗暗震惊道：这些家伙的胆子当真是大得没有边啊！居然敢刺杀这样的人物？！难怪芭芭拉之前曾经提醒我最好选择一个圈子加入进去，原来她是担心我触犯了某个圈子的利益，会被人道毁灭！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芭芭拉就小声提醒道：“这些事情你当成是故事听听就行，千万不要跟不相关的人说，否则的话你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芭芭拉的意思很清楚：一旦两大家族知道有人对外公布真相，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到了那个时候，牛小强可就危险了。 牛小强立马点头：“即便你不提醒我也不会乱说话的，我可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温莎对于这些情况早就了解了，她见牛小强神情紧张，好心劝慰道：“其实两大家族也是被逼无奈，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说到底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规矩的，如果你按照规矩办事，对方也不好说什么，可你要是不守规矩的话，那你的对手也就没有必要守规矩了。” 牛小强嗯了一声：“多谢你的开导，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很守规矩的，只有对方不守规矩的时候，我才会被迫用同样的方式还击。” 震惊过后，牛小强看清了现实：说到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经济实力和武装实力缺一不可，你有对等的实力，才能让对方守规矩，如果你啥都不是，谁还会跟你讲规矩？ 他心中暗自寻思道：看来除了安保力量之外，我很有必要跟解放阵线和史密斯建立起全面的伙伴关系，如此一来我就能在危急时刻动用这两支武装力量了。 涉及到武装力量方面，牛小强现在只认识解放阵线和史密斯。前者无疑具有更加强大的战斗力，至于后者，暂时还不具备多少实力。 牛小强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想在挣钱的同时构建起自己的武装力量。一来可以威慑那些不守规矩的竞争对手，二来可以保障自己的利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件事都是很有必要的。 芭芭拉见牛小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还是静下心来参加黑卡年会吧，想太多只会庸人自扰，影响到你的判断力。” 牛小强呵呵一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三人在场外等了约莫三分钟，一位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很有礼貌的说道：“先生小姐，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请你们做好准备。” 牛小强点点头，笑着道了声谢。 等到前一个人走完了红毯，牛小强立即带着芭芭拉和温莎走上了红毯。 第1558章 查尔斯财团的牛先生 主持人介绍道：“热烈欢迎来自波士顿的查尔斯财团的牛先生参加本年度的黑卡年会！” 这段介绍词是牛小强亲自制定的，一来可以点明他的大本营所在，二来可以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不是牛小强不想彻底公布自己的身份，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而是他身份特殊。目前中国国内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参加黑卡年会，牛小强要是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兴许就会被去中国投资的外商泄露出去。 那样一来牛小强再想在国内闷声发大财就不可能了，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人前来拜访他，这耽误他大量的时间。 牛小强只想把自己的名声限定在美国，具体来说是限定在美国的波士顿。这段介绍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来自波士顿的亚裔人士，尽可能的避免他今后在国内受到骚扰。 为了糊弄人，牛小强还特地在介绍语中加入了“查尔斯财团”的名号。 在美国，新兴的大公司或者财团很是不少。这些企业的老板大多是乘着新兴产业的东风发展起来的。 比如说有很多风险投资公司就是靠着对新兴的计算机产业的投资，迅速的成长起来，从资产只有数百万美元的小公司发展到资产数亿美元的大型企业。 苹果公司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本一文不名的苹果公司，凭借着计算机产业的兴起，短短数年时间就成为了市值数十亿美元的超级公司。 牛小强的名下确实涉及到了计算机产业，此外还有专利技术。这些都属于高技术产业的范畴。查尔斯公司在波士顿设立了总部，无论是猎人公司还是惠普计算机公司，全都隶属于查尔斯公司。 因此他觉得搬出查尔斯财团的名头来糊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即便有些人想要去查，也根本查不到这家财团的底细。 查尔斯公司的注册地在开曼群岛，许多国际财团的注册地也都在开曼群岛，迄今为止还从未听说过开曼群岛发生过泄露客户秘密的事情，因此牛小强还是很放心的。 就算有人知道牛小强留学生的身份，那也没有关系。因为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相信牛小强能有这么夸张的个人实力，在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就创建起一个这种规模的财团。 不知情的人多半会以为牛小强是查尔斯财团的代言人，至于知道内情的人，牛小强早就叮嘱过，这些知情者是绝对不会泄露相关信息的。 在场有很多富豪早就注意到了牛小强，这些人大概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人士约翰洛克菲勒的人。 牛小强刚才跟约翰洛克菲勒说了一会儿的话，表面上看起来两人显得有些亲近，这非常让人容易认为牛小强跟约翰洛克菲勒有交情。 在美国，跟洛克菲勒家族有关系就代表着你自身也具备一定的实力，否则洛克菲勒家族也不是什么人都结交的。 第二类人是认识温莎或者芭芭拉的人。尤其是温莎，她在高层圈子里的知名度很高，不知道有多少富豪和贵族想要娶到这位公主殿下。 第三类人基本都属于新贵，是第一次前来参加黑卡年会的人。这些人既不认识约翰洛克菲勒，也不认识温莎和芭芭拉。他们之所以会关注牛小强，主要是因为牛小强之前开着f1赛车入场的举动很是拉风，获得了非常良好的吸睛效果。 弗格森就属于第三类人，他的游艇停靠在牛小强游艇的旁边，两人算是邻居。相比较其他人，弗格森对牛小强自然而然的会更加关注一些。 原本弗格森以为牛小强至少也是个三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因为低于这个年纪就能参加黑卡年会的人实在是太稀少了。牛小强乘坐的是价值一千五百多万美元的丽娃牌超级游艇，开的是一般的富豪买都买不到的f1赛车，这样的财力和实力不是一般的年轻人可以拥有的。 除非是家族本身就非常有钱有势，愿意花钱给自己家的孩子造势。否则靠着自己打拼的话，怎么可能获得这种成就？ 不料牛小强的年轻彻底颠覆了弗格森的想象，并且牛小强还是个东方人，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眼看着牛小强满面笑容的带着两位女伴走红毯，弗格森忍不住暗自揣测：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仗着家里的钱势来黑卡年会见世面的人，倒更像是一个商业精英，不过他的年纪太小了，最多也就二十岁上下，如果说他能够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赚到过亿的身家，那就太可怕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弗格森除了为人非常平易近人之外，还具有一个非常突出的优点，那就是看人很准。迄今为止他选择合作对象的时候从未看走眼，这使得他每次的投资总能收获利润。虽然赚的不是很多，但非常的稳定，日积月累之下，他最终成为了如今的富豪。 再次仔细的打量了牛小强一番后，弗格森做出了决定。他准备等会儿找个机会跟牛小强好好的聊一聊，看看牛小强究竟属于哪类人。 如果牛小强思考着自己的打拼获得如今的成就的话，弗格森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牛小强合作。 能够在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就赚到过亿的身家，这种人实在是是太可怕了，能力无疑是极其强悍的，这种人对于弗格森来说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刚想到这里，身边的珍妮就提醒道：“老板，芭菲先生来了。” 珍妮话音刚落，在外面等候入场的富豪们开始沸腾起来。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一辆正在缓缓驶来的老式福特汽车靠了过去。车里的人还没下来，许多富豪就忍不住冲着驾驶室挥手打招呼，点头哈腰道：“芭菲先生好！”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刚刚走完红毯的牛小强的关注，牛小强在庄园的宴会大厅门口停下脚步，扭回头打量外面的情况。 第1559章 牛先生也是股神 温莎和芭芭拉也都跟他一样，朝外面看去。 很快的，芭芭拉就开口道：“那位是芭菲先生，牛小强，你应该听说过他吧？” 在美国，凡是搞股票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巴菲，这位股神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不知道有多少大富豪想要把钱交给巴菲，让巴菲帮自己赚钱呢。 牛小强哦了一声：“原来是巴菲先生，难怪这些富豪对他如此恭敬，都想讨好他。” 之前无论是约翰洛克菲勒好事约翰摩根入场，在场的富豪们全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骚动。原因其实很简单，约翰洛克菲勒和约翰摩根是仗着家族的影响力获得关注度的，他们本身的能力并未得到众人的广泛认可。 巴菲却不同，此人的出身完全没办法跟约翰洛克菲勒和约翰摩根相比，但他却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股票行业成为了神一样的存在，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人物，变成了如今坐拥数十亿美元的超级富豪，这种人更加容易得到别人的尊敬。 除此之外，巴菲的生活非常朴素，哪怕他已经坐拥数十亿美元的巨额财富，他也从来没有花天酒地过，世界上的各种奢侈品牌没有从他身上挣到过一分钱。这在富豪圈子里可是独一份的存在，任何其他的富豪都没办法跟他相比。 更让众人心悦诚服的是，巴菲先生宁愿自己过得朴素一些，每年也会掏出大笔善款去帮助那些贫苦人民。说到做慈善，还没有哪个富豪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芭菲先生就是个完人，个人能力非常强悍、个人生活作风非常简朴、个人操守非常崇高，这种人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是令人敬仰和尊敬的存在。 这些富豪们除了很敬仰和尊敬芭菲先生之外，更想让巴菲先生接纳自己，帮助自己在股市进行投资。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凡是巴菲先生愿意帮着搞股票投资的富豪，还从未出现过亏损的情况。不仅没有亏本，反而赚得盆满钵溢。 正是因为这些因素的存在，所以巴菲先生刚刚出现在这里，就得到了众多富豪们的一致尊敬和讨好。 牛小强的生意重心并不在股票市场，他现在的重心仍然是汽车制造业，与此同时还有高科技产业。股票行业牛小强也有涉足，不过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这方面的主要操盘手是芭芭拉，牛小强只是给她提供一些投资建议罢了。 牛小强摆摆手：“走吧，咱们进去待着，外面太冷了，要是把你们冻坏了，那就不好了。” 温莎一看牛小强对巴菲先生好像没有半点兴趣，忍不住问道：“牛小强，你就不想让巴菲先生帮你做股票投资吗？” 牛小强还没有开口，芭芭拉就笑着回答道：“牛小强自己就是个股神，没有必要去求着巴菲。” 温莎还是第一次听到牛小强股神的称号，愣了一下才追问道：“芭芭拉，这是真的吗？” 芭芭拉点点头：“我跟我哥早就涉足股票市场了，在牛小强的帮助下，我们的投资收益率超过了百分之三百，每年不说多，挣个两三千万美元还是很轻松的。” 温莎吃了一惊：“你们的投资收益率居然能够超过百分之三百？这也太夸张了吧？！” 芭芭拉看向了牛小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叫牛小强为股神？每一次的投资行动都是他亲自制定的，我只需要进行实际操作就行了，赚钱就像是小孩子做游戏一样，非常轻松写意。” 芭芭拉说到这里主动发出了邀请：“温莎，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拿出一部分资金交给我，我们可以带着你一起玩。” 温莎虽然是王室公主，但自己的个人资产并不太多，满打满算也只有几百万美元。王室的大量财富并不属于个人所有，而是整个王室的共同财产，即便是国王，也不能随意的侵占。 温莎大学毕业后并未听从家里的安排去指定的地方工作，而是选择了自主创业。凭借着自己的人脉关系，她才能够赚到数百万美元的身家，否则要是换成普通出身的女孩子，根本想都不要想。 原本金钱对于温莎来说可有可无，就算她挣不到钱，王室也会资助她的正常生活开销。 不过温莎已经跟家里闹了矛盾，自然不好花家里的钱。此外她非常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即便不靠着家里，也能过得很好。因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钱挣得越多，就越能证明她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听了芭芭拉的话后，温莎微微点头：“多谢你的邀请，我会拿出五百万美元，由你们帮我来操作。” 芭芭拉刚准备说话，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男青年带着一丝愠色走了过来。他狠狠瞪了牛小强一眼，随后看着芭芭拉，很不客气的质问道：“芭芭拉，这就是你跟我所说的自主创业？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你居然会干这种工作！” 芭芭拉脸色一沉：“西蒙，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我干什么工作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更无权指责，这里是黑卡年会的现场，还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不要丢了沃克家族的颜面。” 西蒙喘着粗气看了看芭芭拉胸前露出的沟壑，冷哼道：“芭芭拉，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没想到你居然会自甘堕落，看看你现在的装扮，真是太低俗了，把你们家的脸全都丢光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让我注意家族颜面？” 芭芭拉面无表情道：“我刚才已经说过，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就请你离开。” 西蒙被气得青筋直冒，他把视线转回到牛小强的身上，眼中几欲喷火：“你是谁？是怎么把芭芭拉蛊惑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这位西蒙跟芭芭拉是什么关系。这人来自沃克家族，跟芭芭拉家里是亲戚关系。他要么是芭芭拉的爱慕者，要么是两个家族指定的联姻对象。 根据牛小强的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第1560章 跟大老板做生意的注意事项 牛小强跟芭芭拉可没有什么私人纠葛，他也不想没来由的惹上沃克家族的人，只见他很有礼貌的回答道：“西蒙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跟芭芭拉小姐的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兼合作伙伴，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去向芭芭拉的哥哥科恩求证，他跟芭芭拉都在波士顿创业，是最了解情况的外人，只要你打个电话，就能知道真相了。” 西蒙听到这话露出迟疑的神色：“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牛小强露出一丝微笑：“我刚才说过，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科恩求证，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牛小强话音刚落，芭芭拉就接口道：“西蒙，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合适，现在我最后再说一句，你最好早点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了。” 芭芭拉说完话扭头对牛小强和温莎道：“咱们走吧。” 走出一段距离后，芭芭拉这才满脸歉意道：“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遭受无端的指责。”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没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咱们还是调整好心情参加黑卡年会吧。” 芭芭拉嗯了一声，三人一同步入了宴会大厅。 这个宴会大厅的规模非常庞大，面积都快赶上体育场了。在大厅的中间位置，架设了一个圆形的舞台，等会儿将会有表演在上面举行。 舞台的周围摆放好了几百套桌椅板凳，每个桌子上都摆放着号码牌，富豪们需要对号入座，这可以避免大家因为争抢座位而发生冲突。 按照芭芭拉的说法，富豪们的座位号码是用特殊的摇号机器随机抽出来的，这主要是为了保证公正性。不然要是按照个人的财富来排定座位，搞不好就会出现争端。毕竟有些富豪的产业不太好估值，没办法给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数据结果。 随机排定座位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即便你被排在了比较靠外的位置也不需要感到沮丧，因为你旁边的位置很可能坐着一位大人物，这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结交机会。 就好比牛小强，他的座位刚好位于舞台和后台的过道处，这个位置不是很理想，因为所有的表演者和工作人员都会从他的桌子旁经过，不仅很吵，还很影响私密性。 让牛小强感到意外的是，他左边的桌子上摆放着约翰洛克菲勒的姓名牌，他右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巴菲的姓名牌。这一小块区域只有四张桌子，最后的在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弗格森的姓名牌。 牛小强不知道弗格森是何方神圣，但有约翰洛克菲勒和巴菲当邻居，很是能够拉升这一片的档次。 按照牛小强的估计，等会儿即便他不去主动寻找合作的对象，也会有许多富豪自动来到这边跟约翰洛克菲勒或者巴菲打招呼，这个时候他可以通过芭芭拉的介绍，去认识一些潜在的合作目标，对于他来说非常的省事。 芭芭拉也对牛小强的两个邻居感到意外，她左边看看，右边瞅瞅，忍不住笑道：“牛小强，你的运气可真是不赖，居然能够让这两位大人物给你做邻居呢。”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来花旗银行所说的随机安排座位的规则并非糊弄人，这里的位置不仅不好，还有点差呢，如果不是随机安排的位置，无论是约翰还是巴菲，都不可能坐在这个地方。” 牛小强已经有了计较，他压低声音道：“芭芭拉，约翰家里面掌握着那么多的油田，对采油机的需求量一定很大吧？我名下公司制造的双驴头采油机可是全球目前最先进的采油机，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跟约翰推销推销。” 牛小强原本以为自己的做法不存在任何问题，不料他话音刚落，芭芭拉就立马摇头：“牛小强，约翰是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跟你谈这种小买卖？你要是真的跟他推销采油机，这只会让他觉得丢面子，会影响他对你的看法的。” 牛小强愣了一下才开口：“难道说想跟约翰谈生意还有金额方面的规定吗？” 芭芭拉笑着摆摆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说跟约翰谈生意要规定金额，而是你使用的方式不对，约翰这种人是不可能关注采油机的采购项目的，他只会关注油田的产出量和盈利数据，你如果真的想要向他推销采油机，需要注重方法。” 牛小强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我等会儿不能直接跟他谈生意，而是应该通过其他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芭芭拉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我需要提醒你一句，一般像约翰这种类型的人都不可以直接跟他们谈生意，这是因为他们具有选择权，而我们一般都只能被这类人选择，也就是说他们站在我们的上游，合作或者不合作是由他们来决定的，我们只能被动接受。” 牛小强大致听懂了芭芭拉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首先需要做的是获得这种人的认可，只要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就不愁没有生意可做，是这样的吗？” 芭芭拉嗯了一声：“就是这样，你需要跟他们进行交流，只要彻底获得了他们的认可，你就能委派你的工作人员去跟对方的工作人员接洽，他们会给手底下的人打个招呼，让手底下的人接纳你，这种大老板是不会过问任何细节的，所有的合作细节都会交由手底下的人去处理，直白点来说，他们只会给你一个合作的机会，仅此而已。”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当大老板就是好，做生意都能做得这么嚣张，听起来就像是在给穷人施舍一样。” 芭芭拉跟着笑道：“说白了人家就是在施舍，话虽然不好听，但就是这么个意思，没办法，谁让人家掌握着最高端的资源呢？到了一定身份的人都会比较讲究，贵族就是这么形成的。” 感谢书友“★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61章 遇到同胞了 牛小强点点头：“我知道了，等会儿看情况吧，有机会就主动出击，没有机会就算了，反正采油机的生意我也不是非做不可。” 不知道的人听到这话，多半会以为牛小强有点心高气傲，不愿意自降身份去讨好约翰洛克菲勒。实际上牛小强并不是在故作清高，他也并不是在心高气傲。 牛小强之所以会说出这种话，主要是因为他这次来参加黑卡年会的主要目标并不在采油机，而是汽车产业。 牛小强已经对汽车产业投资了将近三亿美元，这才是他的核心业务所在，也是他最看重的地方。他此次参加黑卡年会主要是想寻找汽车方面的合作伙伴。 目前牛小强的汽车工厂还处于筹备阶段，估计在明年三月份左右就能实现量产，到了那个时候，牛小强面对的最大压力并不是制造环节，而是销售环节。 当前牛小强只拥有两个正在筹建的销售市场，一个是国内，另一个是美国。 现在国内的民众普遍都不富裕，因此即便坐拥人口数量超过了十亿的巨大市场，牛小强也没办在国内获得太好的销量。这是现实因素的制约，牛小强暂时还无力改变。 他早就做好了规划，准备把方氏汽车推销给政府部门或者大型企业的领导，因为国内目前也只有这两个方面的人才买得起售价高昂的小汽车。 至于美国市场，虽然牛小强已经投资给洛桑两千万美元构建销售渠道，但并不是太过乐观。 美国的汽车市场早就被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这三大汽车业巨头给瓜分光了，现在牛小强想要去抢人家的饭吃，人家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到时候面对着这三大汽车业巨头的竞争，牛小强无论是从资金还是技术，都不太占据优势。他唯一占据优势的是制造成本很低，这使得方氏汽车具有一定的价格竞争力。 如果连这个优势都不具备的话，牛小强根本不会现在就踏入美国的汽车市场，因为结果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估计他会等到自己成长到一定的时候，再来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有了价格竞争力之后，牛小强还是可以跟三大汽车业巨头拼一拼的。 这两个销售市场对于牛小强来说明显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他想寻找机会，看看能否把方氏汽车推销到其他的国家和地区。 比如说南亚或者中东，此外南美洲也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至于欧洲和日本，这两个地方的汽车业巨头也很是不少，比如说本田、丰田、尼桑、大众、标志、沃尔沃、菲亚特等等，这些都是实力非常雄厚的汽车业巨头，在这么多的竞争对手的环绕下，牛小强的信心就更加不足了。 美国人的消费能力很强悍，换车的频率相对比较高。所以即便这里有三大汽车业巨头的虎视眈眈，牛小强也愿意尝试一下。 跟美国相比，日本和欧洲的汽车消费能力稍微要低一点，牛小强暂时还没有太雄厚的资金去跟众多实力强劲的对手展开竞争，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的回笼投入到汽车行业的资金。等到站稳脚跟后，再进行扩张比较稳妥。 在参加黑卡年会之前，牛小强就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跟芭芭拉说清楚了。芭芭拉知道牛小强的意图，她微微点头：“等会儿我会去跟其他富豪的私人金融顾问们交流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富豪，如果有，我会告诉你的。” 牛小强点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牛小强寻找的目标有点苛刻，首先这个人要来自他选定的国家和地区，此外这个人最好还是个搞汽车销售的。实在不行的话，只要是个搞销售的人，他都愿意接洽一下，争取让对方代理方氏汽车的销售业务。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牛小强开始关注富豪们的肤色，借此来判断对方来自哪个国家和地区，准备有机会的时候主动去跟别人搭讪。 他看了没多久，忽然就是一愣。在三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一张餐桌跟前坐着三个东方面孔的男女。确切点说这三个人都是中国人，或者说是华裔。 因为领头的那个男人身穿一套黑色的中山装，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全都穿着旗袍，这种装束也只有中国人或者华裔才有。 牛小强没想到自己居然在黑卡年会遇到了同胞，正当他考虑要不要过去跟对方打个招呼的时候，那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也发现了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然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牛小强就此做出了决定，他对芭芭拉和温莎说道：“那边那一桌好像是我的同胞，能够在这里遇到同胞是非常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我想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两人现在是牛小强的女伴和服务人员，既然牛小强发了话，她们当然不会不同意。 牛小强说完话站起身，带着两个女伴朝中山装男子走去。 对方看到了牛小强的举动，立即低头跟自己的两个女伴说明情况。随后他也站起身，带着自己的两个女伴迎了上来。 中国人都比较讲究礼节，牛小强一看对方如此客气，就知道对方的性格多半属于比较随和的那种。 对于这种人，牛小强向来都是更加客气地对待。双方离着还有十多米的距离，牛小强就已经提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用汉语询问道：“先生好，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同胞。” 对方听到这话露出意外的神色，用英语询问道：“先生，你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难不成是大陆人？” 牛小强也露出意外的神色，他微微点头：“我叫牛小强，确实是大陆人，但是目前在美国留学，顺便做点生意，不知您来自哪里？” 中山装男子哦了一声，回答道：“我叫陈俊杰，来自港香，这位是我的女儿陈娇娇，这位是我的私人金融顾问丽萨小姐。” 感谢书友“★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62章 公主是他的私人形象顾问 牛小强听到这话越发的感到意外，港香那边的华人富豪非常之多，但绝大多数都是汇丰银行的黑卡会员，花旗银行在那边不是很吃得开。 银行与银行之间也是有势力范围的，比如说花旗银行，它的传统势力范围当然是美国，目前正在对南美洲进行渗透。 比如说汇丰银行，它的传统势力范围是英国，由于历史的原因，在东南亚也非常有影响力。 再比如说兴业银行，它的传统势力范围在法国，同时在非洲也具有很强大的实力。 牛小强没想到陈俊杰居然会成为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而没有选择汇丰银行，不过当着人家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多问。 只见他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分别跟陈娇娇和丽萨握了一下，很是热情的跟两个女人打招呼。 随后他笑着介绍自己的两位女伴：“这位是芭芭拉小姐，她是我的私人金融顾问，这位是温莎小姐，她是我的私人形象顾问。” 陈俊杰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他没想到牛小强带着的两个女人居然全都是服务性质的，并未像他这样，带着自己的女儿前来见世面。 愣了一下之后，陈俊杰很是热情的跟芭芭拉握手打招呼，等到他跟温莎打招呼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看起来好像是在确认温莎的身份，但又不是太敢确定的样子。 他的女儿比较放得开，主动询问道：“温莎小姐，你跟温莎公主长得太像了，你们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港香现在仍旧属于英国的管辖之下，因此港香民众对于英国王室成员还是很熟悉的。即便现实中没有见过，电视和报纸上也早就见过不止一次了。 早在双方刚刚碰面的时候，陈娇娇就觉得温莎看起来很面熟，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等到牛小强说出温莎的名字，陈娇娇这才恍然大悟，把她跟温莎公主对上了号。 面对着陈娇娇的问题，温莎表现得很有贵族气质。她露出矜持的笑容，下巴微微上扬，用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温莎公主，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是牛先生的私人形象顾问，因此还请两位不要称呼我为公主，称呼我为小姐就行了，免得让我引发不必要的困扰。” 陈俊杰三人全都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话说王室公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跑来给别人当私人形象顾问呢？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陈俊杰首先回过神来，他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一看温莎不愿意过多的谈论自己公主的身份，陈俊杰立马顺水推舟，一副正常的表情跟温莎握手打招呼。 紧跟着陈娇娇和丽萨也都压抑住自己的心情，客客气气的跟温莎打招呼。 陈俊杰见状笑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牛先生，不介意的话咱们过去坐着聊聊天吧。” 牛小强点头答应，跟着陈俊杰来到了他这一桌。 如果从方位来看，陈俊杰这一桌的位置比牛小强的要好很多。但如果比较邻桌的身份，陈俊杰就差得很远了。 牛小强微微扫视了一下周围几张桌子上的姓名牌，发现没有一个富豪的身份比得上巴菲或者约翰洛克菲勒。 陈俊杰坐下之后笑着问道：“牛先生，不知你家里在哪里发财？” 在黑卡年会这样的场合遇到年轻人并不稀奇，基本所有的年轻人都是靠着家里的帮助才有机会参加黑卡年会的。 陈俊杰觉得牛小强应该也是如此，他对国内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牛小强如此年轻就能参加黑卡年会，这样的财力在国内绝对算是最拔尖的那种人了。在陈俊杰看来，牛小强家里的背景绝对非同一般，有极大的可能是大官人家庭出身。 他想打探一下牛小强家里的具体情况情况，如果可以跟牛小强搞好关系，他就可以借助这条线，在国内大展拳脚了。 陈俊杰在提出问题的同时，心里也在暗自寻思：国内好像并没有姓牛的大官人，难道说眼前的这位后生改名换姓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有些人的身份非常敏感，为了不造成负面影响，一般这类人都会改变姓名去外面做买卖。 当然了，这种手法只能糊弄普通人，对于高一些的阶层来说，那就瞒不住了。 牛小强没想到陈俊杰如此直接，一上来就打探自己的家庭情况。他脑袋一转就猜到了缘由，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我的老家在江东，父亲在政府任职，职位并不高，只是区一级的二把手，我的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以前在家里务农，现在在厂里上班，至于家里的其他人，现在基本也都是工人。” 陈俊杰听得有点发愣，说句实话，他根本就没想到牛小强会是这样的家庭情况。如果不是牛小强态度诚恳，陈俊杰多半会以为牛小强是在说谎。 牛小强笑了笑，接着说道：“陈先生，据我所知港香那边好像比较流行汇丰银行，不知阁下为何会成为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 陈俊杰这才回过神来，他如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港香那边的市场容量有限，竞争非常激烈，我觉得与其自己人在窝里斗来斗去，还不如去开拓新的市场，因此我特地办理了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此次参加黑卡年会就是来寻找商业机会的。” 牛小强哦了一声：“陈先生的眼光和格局很高，国外的机会确实更多一些，不知你主要经营一些什么产业？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够跟阁下展开合作。” 牛小强并没有说客套话，他是真的想跟陈俊杰展开合作。身为一名商人，陈俊杰的眼光和格局确实非常不错，不像其他的港香富豪，眼光基本都局限于港香本地，缺乏开拓进取的精神。 单从这个方面来看，陈俊杰要超过其他人一截，牛小强觉得跟这种人做生意算是很不错的选择，未来的发展前景会更好。 感谢书友“★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63章 陈氏集团 陈俊杰一看牛小强这么快就直奔主题，不由得对牛小强高看了一眼。他知道国内的人谈生意都喜欢弯弯绕绕，很少能够遇到牛小强这么直白的人。这说明牛小强作风果断，进取心十足，非常符合西方化的商业风格。 他微微一笑：“我主要经营家电，在东南亚一带开了二十多家家电大卖场，此外还经营食品医药行业，比如说罐头和抗生素之类的产品，都有所涉猎，不知牛先生的产业是否跟我搭界？” 牛小强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一笑：“这还真是巧了，陈先生经营的产业我的名下都有，如果陈先生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互留联系方式，等到黑卡年会结束之后再详谈如何？” 陈俊杰闻言看向了自己的女儿：“牛先生，我这次除了想寻找合作伙伴，还存有培养娇娇的目的，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将来我的东西肯定都要交给她，因此还请牛先生跟我的女儿谈合作吧。” 这算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但也可以理解。 正常情况下来说，牛小强和陈俊杰的身份是对等的，陈俊杰让牛小强跟自己的女儿谈生意，这给人一种瞧不起牛小强的意思。 不过人家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次还存有历练女儿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牛小强自然不会感到不愉快。 他笑着点点头，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陈娇娇：“娇娇小姐，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你觉得方便，咱们可以私底下聊聊。” 陈娇娇的年纪并不太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估计多半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新手。 她见牛小强给自己发名片，赶忙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牛小强，态度很是和善的点头道：“这是我的名片，等到黑卡年会结束，我会跟牛先生联络的。” 这一次陈娇娇说的是汉语，虽然她的汉语带着浓浓的港香腔调，但已经展现出了合作的诚意。 牛小强嗯了一声，笑道：“那我就等着娇娇小姐的电话了。” 双方一上来就互相摸底，然后就打开了初步的合作局面，算是比较顺利了。 谈完了正事之后，陈俊杰开口问道：“牛先生，看起来你好像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不知你是怎么做生意的？居然这么年轻就成为了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 这个问题不仅陈俊杰感到困惑，陈娇娇和丽萨也都是如此。在三人看来，牛小强再怎么努力，也不太可能如此年轻就成为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三人对于牛小强取得的成就既感到吃惊，同时也很好奇，都想搞清楚真实的情况。 想要成为花旗银行的黑卡会员，最少要拥有超过一亿美元的身家，真要说起来，这要比成为汇丰银行的黑卡会员难度更高。 汇丰银行的黑卡会员需要拥有不低于两亿港币的身家，目前港币和美元的兑换比例为十八比一，也就是说一亿美元相当于十八亿港币。牛小强的身家即便放在港香，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露出无奈的神情，这类问题他早就听过不止一次了，基本每个知道他身家不菲的人都会询问其中的缘由。 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家，否则对方肯定在震惊之余继续问东问西：“我目前在麻省理工就读，本身比较喜欢钻研技术，通过技术获得了第一桶金，然后就开始搞投资，既做实业也涉足金融产业，一来二去也就逐渐积累到了黑卡会员的地步。” 陈俊杰哦了一声，称赞道：“牛先生真厉害，居然是麻省理工的学生，更难得的是你不仅学习成绩好，头脑也很灵活，趁着上学的间隙做生意做得这么成功，跟你相比，娇娇就要差很多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望牛先生今后多多照拂一下娇娇。” 牛小强谦虚道：“陈先生说笑了，我自身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大家今后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 陈俊杰对牛小强的感官很是不错，牛小强不仅学历很厉害，做生意的能力也很强，并且还这么谦虚低调，在年轻一辈当中，他还从未见到过牛小强这样的人呢。 接下来双方继续闲聊，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芭芭拉对牛小强打了个眼色。 牛小强立刻会意，起身告辞离开。 陈娇娇拿起牛小强的名片看了看，发现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其他任何信息都没有。她不由好奇道：“这位牛先生还真是特立独行，名片上居然只留存了这么点信息。” 陈娇娇自己的名片上挂满了头衔，她既是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同时也是董事，此外还是首席财务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职务很高一样。 牛小强却不同，他只在第一次参加广交会的时候在名片上印制了许多唬人的头衔，从那以后他的名片就彻底改变了风格，只会留下姓名和电话号码。 牛小强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低调。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做生意，并不想到处显摆自己的成就。 陈俊杰听到这话转了转眼珠：“这个年轻人可不一般，能够让温莎公主当他的私人形象顾问，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实力？尤其难得的是他非常谦虚，从始至终都没流露出一丝的骄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胸襟和格局，他将来的成就注定会很惊人，娇娇，我年纪大了，可能跟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你却不一样，跟他的年纪比较接近，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可以谈得来，机会合适的时候你最好跟他搞好私人关系，这对于你将来做大做强陈氏集团是非常有帮助的。” 陈娇娇明显是个乖乖女，非常的听话，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俊杰颇为欣慰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这我就放心多了，唉，我陈俊杰打拼了大半辈子，还没开始享福就得了绝症，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感谢书友“★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64章 身患绝症的陈俊杰 陈俊杰看起来气色很好，保养的也很好，但实际上他是个癌症患者。跑遍了世界上许多知名医院，都没办法治愈，目前正在进行保守治疗。 按照医生们比较乐观的估计，陈俊杰最多只有三年的寿命，搞不好他可能活不过一年。 在这种情况下，陈俊杰不得不把准备读博士的女儿叫了回来，开始着手培养女儿，否则他一旦过世，陈氏集团就有倾覆的可能。 早些年做生意的时候，陈俊杰作风狠辣，对于竞争对手从来都是赶尽杀绝。这使得他在港香树敌很多。 陈俊杰担心自己过世后女儿掌控不了局面，也干不过那些老奸巨猾的商场老手。处于这些方面的考虑，陈俊杰最终决定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转移名下的产业，帮助女儿在外面寻找可靠地合作伙伴，让女儿更好的把陈氏集团继续发展下去。 陈娇娇虽然心里不太好受，但这个时候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握住爸爸的手掌，笑着安慰道：“爸，医生也说了，只要您心情好，自己不服输，奇迹还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您现在就别沮丧了，女儿年纪还小，也没有什么商业经验，还要靠您帮我支撑大局呢。” 陈俊杰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心情，顺着她的话锋说道：“你说得对，我要时时刻刻保持好心情，爸爸不再去想那些沮丧的事情了，还是来谈谈你的个人问题吧，你跟爸爸说说，这段时间阿扬有没有约你？” 陈娇娇听到这话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爸，你就不要再提这个人了，女儿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陈俊杰劝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其实爸爸倒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阿扬毕竟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有几个不花天酒地的？等到他结婚之后，就会改了。” 陈娇娇没好气道：“他这种人是改不了的，我给过他两次机会，每次他都保证不会再犯错误，可没过几天他就又跟那些女明星勾搭在了一起，我要是嫁给这种男人，今后又怎么可能幸福？” 陈娇娇说到这里劝说道：“爸，我知道他们家财雄势大，你之所以让我跟他结婚，其实是想让我得到他们家的庇护，但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陈雨扬完全就是个败家子，他将来不仅庇护不了我，还很有可能会把他伯伯的家产全部败光，甚至还会把我爸爸你创下的家产给败光，所以说，我觉得爸爸今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 陈俊杰一看女儿态度坚决，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叹了口气：“你爷爷跟阿扬祖的爷爷是堂兄弟的关系，当年我也受到过阿扬大伯的帮助，原本我以为两家人可以亲上加亲，谁知他们家人丁不兴，到了这一代就只有阿扬这个男丁了，阿扬这个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身上的毛病确实不少，但也还有挽救的机会，不过既然你不想跟他结婚，爸爸也就不再劝说你了，这可能就是命吧。” 陈娇娇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忤逆爸爸的意思的，免得影响到爸爸的病情。但这件事涉及到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陈娇娇只能选择抗争到底。 一看爸爸放弃了这个念头，陈娇娇嘻嘻一笑：“爸，你放心好了，我将来肯定会找一个靠谱的男人，把咱们陈氏集团继续发扬光大。” 陈俊杰听到这话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牛小强的面孔，他自言自语道：“刚才的那位牛小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要是有机会你就跟他发展一下，这种人才是靠谱的男人。” 陈娇娇对牛小强只是感到佩服，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心思。不过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只见她点点头：“恩，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陈娇娇说完话瞥了牛小强一眼，心中暗想：这个牛小强看起来确实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他的私生活是什么情况？如果他跟陈雨扬一样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交往的，话说回来，牛小强看起来好像挺正派的，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牛小强此刻正在跟芭芭拉闲聊：“刚才的那个陈俊杰长得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正好也姓陈，不知道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芭芭拉好奇道：“你说的是谁啊？” 牛小强回答道：“这个人名叫陈启东，是个超级富豪，大本营在英国，温莎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温莎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人，两年前他被册封为勋爵，我当时跟他见过一面。” 王室册封的爵位只是一种荣誉，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不过在西方世界，爵位还是很被人看重的。尤其是富豪之家，有了爵位就相当于踏入了贵族阶层，没有爵位的话相当于不被贵族阶层认可，哪怕你再有钱，也总会感觉少了点什么。 牛小强对陈启东的印象很深刻，这个睿智的商业巨擎曾经想要招揽他。那个时候牛小强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虽然一穷二白，但他也不愿意给别人打工。 现在距离他跟陈启东偶遇过去了三年多的时间，回想起当年的一幕幕，牛小强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三年前的他啥都不是，三年过后他已经是个亿万富豪了，如果再遇到陈启东，也不知道这位老人会作何感想？ 他刚想到这里，阿曼达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原来牛先生在这里，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举办黑卡年会的场地非常大，加上前来参加的富豪数量很多，因此确实是不太好找人。 阿曼达笑着走到跟前：“牛先生，我能坐在你们这一桌吗？” 牛小强正好有事情要问她，自然不会拒绝。他点点头：“请坐吧。” 阿曼达笑着说了声谢谢，坐下之后把外面披着的毛绒外套脱了下来，露出了她极为惹火的身段。 第1565章 打探哈里伯顿的消息 牛小强对服务生招了招手，吩咐道：“请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威士忌。” 阿曼达诧异道：“牛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威士忌？”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酒，但却知道你肯定很冷，喝点威士忌可以暖暖身体，所以才会帮你点威士忌。” 会场内有空调系统，要比外面暖和很多，但由于场地太大，空调的效果不是太好，再者阿曼达穿的衣服太过单薄，她确实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只是掩饰的很好，所以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听了牛小强的话，阿曼达不由心里一暖。她认识的人虽然很多，但从没遇到过牛小强这么细心体贴的男人。 牛小强是个东方人，心思本来就很细腻。不像那些西方男人，在心思方面没有东方男人这么细腻。 牛小强接下来要跟阿曼达谈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芭芭拉到还没事，主要是温莎，牛小强不太想让这位公主了解太多。 他说完话后对芭芭拉使了个眼色，芭芭拉立即会意，笑呵呵的拉着温莎去别处转悠了。 牛小强这才开口道：“阿曼达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找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吧？” 阿曼达喝了一口威士忌，然后点点头：“我大概能猜到，牛先生是不是想询问哈里伯顿的情况？”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觉得方便，那就跟我说一说，如果你觉得不太方便，我也绝对不会勉强。” 阿曼达原本以为牛小强会以势压人，强迫她透露相关信息。在她看来，牛小强如果真的强迫自己，自己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主要原因在于牛小强的背景很不简单，这个东方男人认识的人都很厉害，比如说科恩布什和芭芭拉兄妹，还有约翰洛克菲勒，此外还有温莎公主。 这些人虽然都很年轻，但他们身后的家族却非同凡响，绝对不是阿曼达可以得罪的。 牛小强既然能够跟这些家族的人走得这么近，他本身怎么可能简单？ 阿曼达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牛先生，其实这件事也并不算是什么商业机密，在我看来结果是无法改变的，即便我说了些什么，也不会对谁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既然如此，我还是跟你说一说吧。” 牛小强一看阿曼达这么配合，本着不让别人吃亏的原则，他笑道：“那就多谢阿曼达小姐了，我名下的制药公司正好有公关方面的需求，虽然暂时还不是什么大买卖，但等到自己的生产线投产之后，公关方面的业务量肯定会直线上升，如果阿曼达小姐愿意的话，我可以把这方面的业务全都外包给你去做。” 牛小强之所以会把制药公司的公关业务交给阿曼达去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他觉得阿曼达是个长袖善舞的女人，搞公关很有一套，把业务交给她去做效果会更好一些。 阿曼达没想到牛小强一张口就把生意交给了自己，她很是开心的点点头：“感谢牛先生的关照，我保证把工作做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不再开口。阿曼达知道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道：“哈里伯顿获得了我汇报给他们的情况，他们决定不再派人来跟牛先生搞公关，对于官司的事情，仍然准备采取拖延战术，按照我的估计，这场官司没有一年半的时间是不会结束的，当然了，如果牛先生动用一些关系的话，时间有可能会缩短为一年，究竟如何处置，这要看牛先生自己的意思。” 牛小强跟哈里伯顿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知道这种行业内的巨头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即便认输了，也没那么好说话。 现在看来，牛小强的看法是绝对正确的，即便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跟科恩布什关系匪浅，也没有释放出善意，仍然决定采取拖延战术，想要延缓支付赔偿金的时间。 哈里伯顿明摆着是想恶心人，或者说他们是想故意扰乱牛小强的战略。哈里伯顿认为只要大笔赔偿金不能及时到位，即便猎人公司手里掌握着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也没办法扩大生产规模，这可以给他们留有反应的时间。 只要哈里伯顿能够在此期间开发出性能更加优越的采油机，他们就能继续把持采油机行业，同时把猎人公司这个竞争对手给打压下去。 可惜的是哈里伯顿失算了，他们并不了解猎人公司的底细，也并不清楚牛小强这位老板的实际情况。就算他们拖延成功，也根本阻止不了双驴头采油机侵蚀他们的市场份额。 牛小强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些念头，只见他呵呵一笑：“多谢阿曼达小姐的消息，既然哈里伯顿执意要这样做，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由于公关失败，阿曼达没有从哈里伯顿拿到一分钱。原本当初双方已经说好，无论成败哈里伯顿都将支付五十万美元的辛苦费和差旅费，但事后哈里伯顿却并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 由于双方并未就此签订任何合同，使得阿曼达根本没有办法讨要这笔欠款，这让阿曼达感到十分恼怒。 她不是新手，一般情况下都会签订合同，这次之所以没有签合同，那是出于对哈里伯顿的信任。 人家毕竟是行业内的巨头，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赖掉这么点钱。 可事实证明阿曼达看错了哈里伯顿，人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信誉却并不怎么好，不仅不认账，反而还奚落了阿曼达一顿，说她只是徒有虚名，并没有真本事。这也是阿曼达为什么愿意向牛小强泄密的原因之一。 此刻深入的接触了牛小强之后，阿曼达觉得牛小强是个很不错的人，因此她决定再爆点猛料。只听她压低声音道：“牛先生，还有另一个消息，据我所知的情况，哈里伯顿准备降价销售采油机，以此来稳定自己的市场份额。” 第1566章 招揽人才 “具体的降价幅度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就我个人来看，这种策略还是很有威胁性的，希望牛先生能够做好相关准备，免得被哈里伯顿杀个措手不及。”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哈里伯顿每台采油机的实际降价金额达到了五千美元以上，高端型号的采油机的降价金额甚至超过了一万美元。 人家的采油机本来就很受欢迎，占据了巨大的市场份额。如果再实行降价策略，其他的采油机生产厂商肯定会遭受巨大的压力。 不过很可惜，降价策略对于其他的厂家有巨大影响，但对牛小强却没有半点威胁。牛小强最不怕的就是跟对手打价格战。凭借着国内低廉的制造成本，别说哈里伯顿降价百分之二十，就算他们降价百分之五十，牛小强依然可以跟他们打价格战，并且死磕到底。 阿曼达说完话偷偷的留意牛小强的神色，她原本以为牛小强会感到气恼，最起码也会担心。但牛小强却是神色如常，甚至连上还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一副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样，这让阿曼达颇感诧异。 她忍不住问道：“牛先生，哈里伯顿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并且财力雄厚，你可要认真对待此事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阿曼达小姐，你有所不知，哈里伯顿在价格战方面是不可能赢过我的，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就算他们降价百之五十，也根本没办法维持住现有的采油机市场份额，甚至还会失去更多。” 阿曼达愣了一下，然后好奇道：“牛先生，你真的不怕价格战吗？” 牛小强点点头：“我把生产基地设立在了中国，中国的人工制造成本还不到美国的百分之五，单单凭借着这点，就注定哈里伯顿的价格战策略是行不通的，此外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优势非常巨大，在同等价格条件下，客户没理由不选择双驴头采油机。”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哈里伯顿在能源设备行业根深蒂固，拥有许多关系良好的客户群体，他们还可以打感情牌，短时间内我没有办法撼动他们在采油机市场的霸主地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相信越来越多的人都会看到双驴头采油机的巨大优势，相信在利益的驱动下，他们最终将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阿曼达原本以为牛小强只是一个打工的，根本没想到牛小强有资格参加本年度的黑卡年会。通过刚才的谈话，她还了解到牛小强在中国也拥有产业，这让她钢价感到意外。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阿曼达忍不住问道：“牛先生，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这话刚说出口，阿曼达就觉得很是不妥。美国人本来就很注重**问题，自己冒然提出这个问题是非常不礼貌的。 她赶忙补充道：“我就是好奇之下随口问一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清你千万不要介意。” 牛小强觉得阿曼达这个女人还是很讲规矩的，也很有头脑，不由起了拉拢的心思。 刚才他只是把辉昂制药的公关业务交给了阿曼达，现在却想让阿曼达接手方氏摩托、方氏汽车和帕卡德汽车在美国的营销和推广业务。 牛小强的手底下正好缺乏这种人才，洛桑属于半道出家，让她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还行，如果让她去搞营销和推广，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就算她已经获得了琳达的协助，牛小强也并不认为洛桑能够把事情做好。 为了让自己名下的各类产品获得更好的销量，牛小强觉得还是成立一个单独的营销部门比较好。 他打定主意后微微一笑：“阿曼达小姐，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还需要搞清楚某些事情。” 阿曼达听到这话立马点头：“牛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会如实回答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不知阿曼达小姐目前的年收入是多少？” 这个问题也属于比较**的问题，在美国向别人提出这个问题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本着等价交换的原则，阿曼达并未犹豫，她实话实说道：“我大学毕业后创建了阿曼达公关公司，公司发展的还算可以，现在每年的纯利润大概在三百万美元左右。” 牛小强哦了一声，笑道：“你的收入还算可以，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挣更多的钱？” 阿曼达眼睛一亮，她还以为想要介绍更多的生意给自己呢。只见她带着希冀之色问道：“我当然想挣更多的钱了，不知牛先生是不是准备介绍更多的生意给我做？”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工作，我可以给你开出三百万美元的保底年薪，此外还可以拿到分红，只要干的好的话，你的收入翻上一倍一点问题都没有。” 阿曼达没想到牛小强居然想要招揽自己，愣了一下之后她开口问道：“不知牛先生准备让我干什么工作？” 牛小强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准备成立一个专业的公关和营销公司，由你负责主持日常事务，主要的任务是解决集团企业遇到的一些问题，并且还要向市场推广集团公司的产品，只要你点头，黑卡年会结束后我就可以跟你签合同，不知你意下如何？” 阿曼达开始沉思起来，权衡着利弊。 虽然她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利润还算可以，但这吃的是青春饭，不能长久下去。她现在可以凭借着年轻貌美公关成功，等到她人老珠黄的时候，哪个客户还会拿正眼看她？ 如果能趁此机会跟着一位实力强大的人，这对于阿曼达来说是非常好的选择。一来收入会大幅度提升，二来还可以得到对方的庇护，比她现在要强得多。 第1567章 波尔先生 阿曼达想到这里开口问道：“牛先生，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些情况，否则的话我不好做出决定。”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牛小强想了想，然后开口：“有句话我想提前说明一下，不管你最终是否来我这里工作，我都希望你不要泄露我的任何信息。” 阿曼达欣然点头：“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不该说的话我保证不会乱说。” 牛小强嗯了一声，压低声音把自己的大致情况说了出来。阿曼达听完之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有钱人她见得多了，但像牛小强这么年轻就通过自己的打拼创下这份产业的人她还从未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阿曼达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个男人真是太厉害了！三年多的功夫就拥有了超过二十亿美元的身家，只要给他时间，他将来的成就绝对会非常吓人！除此之外，他还跟那么多的权势人物关系密切，背景也很强大啊！ 牛小强已经完全符合了阿曼达的要求，她想到这里连连点头，态度坚决道：“我十分愿意跟着牛先生干。” 牛小强笑着点头：“我代表集团公司欢迎阿曼达小姐的加入，等到黑卡年会结束，我们就签订正式的合同吧，希望阿曼达小姐能够在我这里大展拳脚，成就你的辉煌。” 阿曼达跟着点头：“我会努力工作，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两人接下来聊了一下关于公关和营销的专业话题，阿曼达确实是个人才，她说的话很有深度，往往能够切中要点，这让牛小强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聊了十来分钟，一个身穿晚礼服的著名美女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了舞台：“人咧欢迎诸位贵宾前来参加此次盛会，现在我宣布，花旗银行本年度的黑卡年会正式开始，首先进行的是歌舞表演，请大家欣赏来自百老汇歌舞团的精彩表演。” 牛小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类表演，不由得很是关注。就连芭芭拉和温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 两人刚才去跟一些相熟的上层人士聊了一下天，回来后看见阿曼达仍然坐在牛小强身边，丝毫都没有要走的样子，不由得很是好奇。 不过当着阿曼达的面，两人也不好开口询问。 阿曼达似乎看出了两人的想法，她笑呵呵的把自己即将加入牛小强公司的事情说了出来。芭芭拉和温莎这才明白过来，笑呵呵的对阿曼达表示祝贺。 阿曼达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黑卡年会不再去拉生意，也不会跟其他的富豪有什么纠葛。在黑卡年会举办期间，她会跟着牛小强，提前熟悉一下这位未来老板的性格和工作作风，免得将来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新贵老板。 本来阿曼达在此次黑卡年会当中还存有另一个心思，那就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如果有，她会抓住机会，解决自己的婚姻大事。 不过阿曼达对此并不是怎么看好，她是搞公关的，名声说出去不是那么好听。虽然她私底下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个行业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正经，即便阿曼达再怎么解释，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她上次之所以愿意为了完成公关任务牺牲自己，那是因为那笔单子价格极高，酬劳超过了千万美元。 阿曼达觉得为了这份酬劳做出牺牲是值得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么多的钱什么样的女人享受不到？真要用金钱来衡量的话，阿曼达觉得自己根本值不了这个价格。一千万美元足可以买下她几年的青春了，更何况是几天的陪伴？ 打消了原来的念头后，阿曼达感觉自己的人生焕然一新，充满了新的希望和无限的可能。她现在可以挺直腰杆过日子，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活在假面具之下了。 牛小强看了一会儿的歌舞表演后，这才发现芭芭拉和温莎已经回来。他刚准备跟两人点头致意，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眼睛有点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 阿曼达看到这个男人后脸色变得不太自然起来，她还没说什么，这个男人就冲着她呵呵一笑：“没想到阿曼达小姐也在现场，几个月没见，你是越来越迷人了，不介意的话咱们能私底下聊聊吗？” 阿曼达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下定决心道：“不好意思啊波尔先生，我现在没空。” 名叫波尔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仍然带着笑，但语气却不是很友好：“阿曼达小姐，难道你不想继续获得我的订单了吗？” 阿曼达看向了一脸好奇的牛小强，神色如常道：“波尔先生，我已经决定关闭阿曼达公关公司，今后将为牛先生工作。” 波尔似乎来头不小，从始至终没看牛小强一眼。 此刻听阿曼达说出这番话，他这才扭头看向牛小强。一看牛小强如此年轻，又是个外国人，波尔不由轻蔑的笑了笑：“阿曼达小姐，我对你的眼光表示怀疑，你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能有什么出息？个人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牛小强对这个波尔一点也不了解，本着不随便得罪人的原则，他本来不想掺和到两人之间去。 可是考虑到阿曼达今后姜维自己工作，再者这个波尔的态度很不友好，牛小强也就懒得顾虑那么多了。 只见他呵呵一笑：“波尔先生，这里可是黑卡年会，不是夜总会，你想要找女人别在这里找，否则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丢的可是你自己的脸面。” 牛小强的话说得有点嚣张的意思，他平时虽然非常低调，但并不代表他胆子小。说句实话，一般人还真不被他放在眼里。就算是拥有一定身份和背景的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的大本营在波士顿，凭借着科恩布什的维护，没有几个人可以在波士顿把他怎么样。 第1568章 你就不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吗 如果对方想来玩阴的，洛奇完全可以帮他解决掉任何威胁，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装缩头乌龟呢？ 现在可是黑卡年会的现场，牛小强也是要面子的，如果他对对方的蔑视和挑衅不做任何回应，说出去会丢了查尔斯财团的脸。 美国人做生意也是要看实力的，你的实力越强，就越是有人乐意跟你做生意，因为强大的实力代表着抵御风险的能力会更高，做生意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如果你实力弱小，代表着你抵御风险的能力会不足够，人们都是有避险心理的，本着规避风险的本能，自然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跟你合作。 阿曼达听了牛小强的话面露感激之色，她刚才本身就存有让牛小强庇护自己的意思，否则光靠她自己的话，根本没办法跟波尔抗衡。 她非常清楚波尔的底细，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企业家，实际上暗地里经营着很多违法的生意，比如说人口买卖、卖银、贩卖洛海英等等。 波尔开办的正规企业其实是专门用来洗钱的，他通过看似正规的生意，把从非法渠道获得利润变成合法收入。短短十多年时间，就成为了身家十多亿美元的大富豪。 阿曼达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认识波尔的，那是一次私人性质的聚会，阿曼达为了拉生意，在聚会期间四处游走，寻找着潜在的客户。 波尔这人是个老色鬼，他被阿曼达给吸引住，在聚会上给了她一笔生意，获得了阿曼达的好感。 在后来的日子里，波尔不停地找各种借口约阿曼达出来。阿曼达对他的意图十分清楚，她知道对方向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对于这种男人，阿曼达有些讨厌。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于是屡次拒绝了波尔的邀请。 后来波尔逐渐就展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直接威胁阿曼达。那个时候阿曼达刚好接到了哈里伯顿的订单，她准备干完这一单之后立马离开原来生活的城市，找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于是乎她跟波尔虚与委蛇，表示自己最近很忙，等到忙完了之后再说。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阿曼达在牛小强这里碰了钉子，并未完成哈里伯顿的单子。她也不敢再回到原来的城市，这些天一直都四处游历，想要挑选一个中意的城市重新创业。 在此期间她受到了花旗银行的邀请，获得了参加黑卡年会的资格。阿曼达之所以想要在年会上找个依靠，其实也存有彻底摆脱波尔的意思。 波尔没想到牛小强这个年轻的外国人居然敢当面嘲讽自己，一向横行霸道的他自然是无法接受。他脸色一沉，冷冷道：“小伙子，你的口气挺大的嘛，就不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吗？” 波尔已经很克制了，这里毕竟是黑卡年会的现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丢脸的肯定是他。再者牛小强既然能够参加黑卡年会，这表明对方的身份不会简单，最起码也是个亿万富豪，不像对待普通人那样可以随便碾压。 如果不是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只怕波尔早就暴露他的本来面目了。 牛小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既然已经开了口，现在自然不可能被对方的几句话给吓退，否则丢面子的人就是他了。 只见他似笑非笑道：“波尔先生，你以为你是谁？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能吓唬到人？也许别人吃你这一套，但在我这里却行不通，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否则要是事情闹大，丢的可是你的脸。” 波尔恶狠狠地盯着牛小强：“看你这意思，你是想要跟我针对到底了？年轻人，你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大好的前途的呢？如果你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说出了车祸什么的，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站起身走到波尔面前，跟波尔直接对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狠辣之色，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波尔，你要是嫌自己命长的话大可以试试看，可能你这些年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所以让你产生了盲目自大的心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这是我对你的最后忠告，至于现在，赶紧给我滚蛋。” 波尔没想到牛小强居然如此强硬，这让他产生了一丝莫名的畏惧心理。对方的态度越强硬，就说明对方的实力越雄厚，这是波尔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以来的心得体会。 当然了，如果牛小强是街头的小混混，那就另当别论了。但牛小强并不是街头的小混混，人家是黑卡年会的参加者，身份远非普通人可以相比。既然人家说出这种狠话，那肯定不是在虚张声势。 话虽如此，波尔也不想就这么退缩。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就这么走了，别人会怎么看待他？ 正当波尔准备打探一下牛小强的底细的时候，牛小强已经不太耐烦的掏出了自己的卫星电话：“既然你不听劝告执意要做愚蠢的事情，那我也就懒得跟你废话了。” 牛小强说完话故意把卫星电话上的标记展现在波尔眼前，然后当着他的面拨打电话号码。 牛小强其实是在虚张声势，想要用这部卫星电话吓唬波尔，让他知难而退。 这种事情他以前干过，效果非常不错。凡是认识电话上的这个标记的人，基本都会被吓到。 牛小强觉得波尔应该会认得这个标记，对方明显拥有一定的身份，不可能不认得。 如果他真的不认识，那牛小强只能假戏真做了。他正在拨打的是洛奇的号码，准备让洛奇解决波尔。凭借着洛奇的手段，波尔根本就不可能有好下场。 波尔确实认得卫星电话上的标记，他狠狠吃了一惊，趁着牛小强还没把电话拨打出去，就立马下意识的伸手阻拦。 随后波尔面色苍白，汗如雨下道：“这个……刚才纯属误会，我这就离开，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来找阿曼达小姐，还望阁下千万不要动怒。” 感谢书友“大独裁者”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69章 陈娇娇亲自出马 波尔说完话并未离开，而是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牛小强。他想亲耳听到牛小强的答复，否则他哪里敢离开？ 牛小强盯着波尔看了一会儿，随后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走吧。” 波尔如蒙大赦，端着酒杯如丧家之犬一样快步走开。 这一幕被三个女人看得清清楚楚，三个女人还好，并未多说什么。 周围的很多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这些人并不认识牛小强，但却认得波尔，大家全都露出好奇之色，不知道牛小强是怎么搞定波尔的。这其中就包括陈俊杰和陈娇娇父女。 这对父女一直都很关注牛小强，一来是牛小强非常优秀，有望成为陈氏集团未来的合作伙伴。二来牛小强的性格很随和，是个很不错的丈夫人选。 早在波尔端着酒杯走到牛小强那一桌跟前的时候，陈娇娇就看到了他。当时她并不知道波尔是干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的面相看起来很让人讨厌，估计对方不是什么好货色。 后来隔壁一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通过他们的议论，陈娇娇和陈俊杰这才得知了波尔的某些信息，知道这个家伙很不好惹。 陈娇娇不自觉的担忧道：“波尔这种人有些危险，希望牛小强不要跟他起冲突。” 陈俊杰眼光老辣，他观察了片刻就看出了名堂：“波尔的目标好像是牛小强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看上去牛小强似乎并不想让对方得逞，正在跟对方进行言语上的交锋。” 陈俊杰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露出惋惜之色：“牛小强确实很优秀，但他毕竟还很年轻，有些沉不住气啊。” 他刚说完话，牛小强就站起身跟波尔对视。陈俊杰继续摇头叹息：“看来这个年轻人注定是要吃大亏了。” 陈娇娇也是这种看法，她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却要因为一时的冲动付出惨重的代价。” 陈娇娇说完话一边摇头一边看着牛小强那边，她发现牛小强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不由心中暗想：他想干嘛？是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吗？ 她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发生了让她不敢相信的一幕，只见波尔忽然伸手拦住了牛小强，随后一脸恳求的跟牛小强说着什么。 局势发展到这里顿时反转，原本在自己眼中很不好惹的波尔变成了畏惧的一方，原本在自己眼中弱小的牛小强却变成了强势的一方。 这让陈俊杰和陈娇娇全都感到不可思议，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牛小强究竟是凭借着什么实现反转的。 等到波尔像丧家之犬从牛小强的身边逃离，陈俊杰沉思片刻后开口道：“看来牛小强的身上还有着我们并不了解的情况，娇娇，要不你亲自过去打探一下？” 陈娇娇对此感到十分的好奇，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好的爸爸，我这就过去打探情况。” 陈娇娇说完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真丝旗袍，努力让自己的身材看起来更加挺拔一些。 牛小强的身边坐着三个女人，除了温莎公主，另外的两个全都是身材惹火且长相美貌的年轻女人。陈娇娇也是个年轻女人，自然不想被别人比下去。 她的相貌非常不错，身材也很好，要不然陈雨扬也不会对她如此上心。当然了，陈娇娇外表上的优点只符合东方人对女人的审美观，在西方世界，她的样貌其实并不如何突出。 这是东西方在审美文化的差异造成的，无法改变。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西方的年轻人主动上前跟陈娇娇搭讪。 陈娇娇不由得对自己的魅力感到怀疑，整理好衣服后，她朝着牛小强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思着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在牛小强的眼中，我到底是个美女还是个普通女人呢？ 阿曼达正在对牛小强表示感谢：“牛先生，感谢你的仗义执言，要不是你帮我，我可能就会有危险了。”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员工了，身为老板保护自己的员工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已经不一样了，希望你能够调整好心态，跟以前彻底说再见。” 阿曼达立马点头：“我知道，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以前的事情有任何瓜葛。” 她说完话后把波尔的底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牛小强一边听一边微笑：“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波尔刚才的言行举止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的底细。” 阿曼达好心提醒道：“老板，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波尔这种人向来心狠手辣，从来都不讲究什么规矩，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牛小强听到这话看向了芭芭拉，芭芭拉立刻会意，她笑着开口：“我会找个时间跟波尔打个电话的，好好的跟他谈谈，相信他应该会知道轻重。” 阿曼达早就对芭芭拉的身份感到极度好奇了，闻听此言她没能忍耐住，小声问道：“芭芭拉小姐，不知你的具体身份……？” 芭芭拉已经得知了牛小强曾经找科恩布什演戏给阿曼达看的事情，她微微一笑，说了这么一句话：“科恩布什是我的亲哥哥。” 阿曼达立即明白过来，连连对芭芭拉点头致敬。她心中暗想：牛小强还真是有手腕，不仅跟科恩布什关系密切，更是让人家的妹妹给他当下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她刚想到这里，陈娇娇就走到了跟前。她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随后看向牛小强：“牛先生，不知我能否跟你们坐在一起？” 牛小强欣然点头：“这当然可以啊，陈小姐赶紧坐下来说话吧。” 陈娇娇道了声谢，坐下之后笑着说道：“为了便于我们今后能够更好地展开合作，我想要提前了解一下牛先生经营的产业范畴，如果冒昧之处，还望牛先生不要介意。” 感谢书友“大独裁者”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70章 他比巴菲先生更加厉害 双方虽然已经交流过，但只是随口聊了一会儿，并未深入的了解。牛小强还以为陈娇娇是真的想要提前了解自己的情况，方便跟自己做生意，只见他笑道：“既然咱们要展开合作，互相了解一下也是应该的，我之前听陈叔叔说了陈氏集团的业务范畴，你们家主要经营家电销售、食品和医药行业，我名下的产业正好也包括这些项目，我觉得我们还是很有合作潜力的。” 陈娇娇嗯了一声：“我们家最擅长的事搞销售，在东南亚一带的销售体系比较完善，跟一些国家的相关官员也都有些交情，对于国内的情况也有所耳闻，牛先生的身份似乎并不太简单，你之前说你们家都是普通人，如果真是普通人，你怎么可能如此年轻就成为亿万富豪？”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对方这是想要摸清楚自己的底细，这对父女明显对自己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有所怀疑。 他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解释道：“陈小姐，我家里的情况确实跟我之前说过的没有任何出入，我之所以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那都是靠我自己打拼出来的，实话跟你说吧，早在三年多以前，我就开始创业了，刚开始的时候名下只有一家手工式的小作坊，靠着帮别人代工机械零件挣取利润，后来我参加了广交会，在广交会上拉到了一笔大订单，借着这笔订单，我才正式的发家，陆陆续续又创办了好几家企业，随后我出国留学，在导师的帮助下，我挣到了一些资金，同时利用手里掌握的专利技术，在美国站稳了脚跟。” 牛小强说到这里呵呵一笑：“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做生意还算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挫折，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陈娇娇对牛小强的这番话不是很相信，如果牛小强真的只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拼的话，怎么能够让波尔这样危险分子服软？ 她笑着看了看温莎，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牛先生真是太谦虚了，如果你没有一定的实力，想必温莎小姐也不可能为你工作。”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陈娇娇的真实意思，他露出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我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喜欢交朋友，在国内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一些贵人，如果没有这些贵人的相助，我在国内的生意也不可能做得那么好，到了美国以后我同样很喜欢交朋友，在这些朋友的帮助下，我在美国的生意也做得很好。” 芭芭拉听到这里插口道：“牛小强，你可不要谦虚，如果你自己没有能力，谁愿意随随便便就跟你成为好朋友？就拿我来说吧，正是因为你展现出来的过人的头脑和天赋打动了我，我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服务的，否则要是换成其它人，我可不会这样。” 陈娇娇好奇道：“芭芭拉小姐，听你的意思，牛先生似乎非同一般？” 芭芭拉也没有避讳什么，赞扬道：“你认识他的时间还比较短，等你认识他的时间长了，你就会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睿智和眼界，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在同龄人当中我没有遇到比他更加优秀的存在，即便是那些商业老手，也没有几个能够与他相比。” 芭芭拉数到这里举了个例子，她冲着隔壁桌的巴菲努了努嘴：“那位做着的事股神巴菲，他的名头想必陈小姐应该听说过吧？” 陈娇娇立马点头：“我当然听说过芭菲先生的名头，但从未见到过他，没想到他居然就坐在你们的隔壁。” 芭芭拉接着说道：“芭菲先生被人称之为股神，迄今为止他做的所有股票投资，还从未亏损过，实际上牛小强也是一位股神，如果按照投资收益比计算，他这个股神要比巴菲先生更加厉害。” 陈娇娇很是吃了一惊，瞪大双眼道：“牛先生真的这么厉害吗？” 芭芭拉很肯定地点点头：“这是经过实际检验的事情，当然是真的了，就在一年之前，我跟我哥合作听从了牛先生的建议，跟他一起搞股票投资，在他的指导下，我们投入的原始资金翻了三四倍，这可是实打实的情况，没有半点虚假。” 陈娇娇看着牛小强，感叹道：“我们家苦心经营一整年，利润率能有百分之十五就烧高香了，没想到牛先生如此恐怖，居然能够把利润率提升到百分之三四百，这简直就跟神话故事一样呢！不知牛先生有没有扩大投资股票的想法？如果有的话，我们陈氏集团非常乐意加入到你的队伍中来。”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陈小姐言过其实了，股票市场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想要挣点小钱还可以，想要挣大钱风险就太高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拿出更多的资金投资股票的原因之一，芭菲先生之所以被人称之为股神，那是因为他操作的资金量非常庞大，到了他这个资金量级的时候，一旦亏损就是天文数字，他能够战无不胜，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我跟他没有办法相比，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吧。” 芭芭拉再一次插口：“你真的是太谦虚了，我知道你的兴趣主要在制造业，对于股票的兴趣不大，否则你要是认真起来，在股票市场的成绩多半要比芭菲先生更加亮眼。” 陈娇娇听到这话露出好奇的神色：“牛先生，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专注于股票市场呢？这样挣钱岂不是更快一些？” 牛小强解释道：“股票市场的收益只是数字的流动，挣到再多的钱对于社会的进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说白了不过是你的钱转移到我的手里，我的钱转移到他的手里罢了，有点像是击鼓传花的游戏，没多大意思，人类社会想要往前持续性的进步，靠的还是实业，比如说制造业和高科技产业，这才是推动人类进步的根本。” 感谢书友“大独裁者”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71章 散户永远都是被收割的那一方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除此之外，资金的限制也是我对股票市场比较谨慎的原因所在，实话跟你们说吧，想要在股票市场挣到大钱，你的资本金就必须达到一定的规模，不然你最好还是低调做人，这里所说的规模指的是你的资本金至少不低于二十亿美元，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大庄家，拥有跟其他的大庄家交手的底气，否则一旦大专家出手，你就只能坐以待毙，这个道理方式对股票市场有所了解的人都应该知道。” 芭芭拉点点头：“这话确实不假，就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某些大庄家的手里掌握的资金高达上百亿美元，有了这么多的钱，完全可以对任何一只股票展开狙击，那些散户根本无力抵挡，我们拥有的资本金说起来也只能算是稍微大一点的散户，跟那些大庄家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陈娇娇自己也买了少量的股票，这主要是为了历练自己的眼光和预判能力，她对于股市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了解的程度没有牛小强这么深。 此刻听了牛小强和芭芭拉的话，陈娇娇不由震撼道：“跟两位相比，我还是太天真了，股票行业的水太深了，那些大庄家拥有的实力超乎了我的想象。” 牛小强补充道：“其实不仅仅只是股票行业，基金和期货市场也都是如此，那些大庄家拥有的实力极其恐怖，他们挣钱就像是在种庄稼，等到庄稼长好了，他们就会定时进行收割，这里的庄稼指的是广大的散户，大庄家通过这种方式攫取到了海量的财富。” 牛小强说到这里露出不屑的表情：“所谓的金融业，说到底不过是大庄家陪着小散户玩游戏罢了，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陪着大庄家玩这种游戏的，因为你永远都是被收割的那一方，还不如投资实业，这样才更加保险，同时避免了被别人收割的命运。” 在座的四个女人听了牛小强的话陷入了沉思，越想她们就越觉得牛小强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正当她们纷纷点头对牛小强的话表示认同的时候，隔壁桌的一个年轻男人开口了：“这位先生，你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金融业增加了资金的流动效率，产出率是制造业远远比不上的，这更加有助于提升经济的发展，经济发展得越好，人们才有更多的钱去消费，从而大大提升生活品质。” 大家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坐在巴菲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这人戴着金丝眼镜，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商业精英，并且还是那种比较高端的商业精英。 牛小强笑了笑：“这位先生，我可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说的都是实话，金融业确实有优点，但不可否认，普通民众也一直都是被大庄家收割的对象，每次爆发金融危机的时候，最大的原因就是金融市场崩盘，金融市场为什么会崩盘？那是因为大庄家太过贪婪，他们在收割庄稼的时候下手太狠，直接切断了社会资源循环体系的一个环节，最终的结果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造成许多人直接破产，成为身无分文的流浪汉，反观制造业，有哪一次的金融危机是因为制造业引发的？没有制造业提供的海量就业岗位，广大的民众又哪里来的钱去投资金融产品？” 这个年轻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眼界太狭隘了，说的话有些偏颇，金融业其实也是为制造业服务的，每家上市公司都能够从股票市场筹集到发展所需的资金，这对于他们来说帮助巨大。” 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此外，金融业巨头也并非像你所说的那么可恶，许多从事金融业的大富豪每年都会捐出大笔的资金用来做慈善，反观阁下，你又捐了多少钱呢？” 牛小强听到这话继续保持微笑：“先生，你的认识有些浅薄，就拿股票市场的融资来说吧，那些上市公司确实通过股市筹集到了发展所需的资金，但购买这些公司股票的主体还是广大的普通民众，也就是说真正为这些上市公司提供资金支持的其实是广大的散户，而并非是大庄家，就算有的大庄家投资了某些企业，他们的钱还不是从散户的手里收割来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呵呵一笑：“我并不是要从根本上否定金融行业，而是觉得金融行业不应该毫无监管的自由发展，国家应该在适当的时侯进行干预，否则人类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如果任由金融业自行发展，金融危机将会继续爆发，并且爆发的频率会越来越快，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这是因为随着经济的提升，社会财富的总额也会增加，一旦形成滚雪球的效应，发酵的时间会更快。”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至于你所说的做慈善，这就更加可笑了，打个比方，本来某个人的手里有一百美元，结果这笔钱被你们给收割了去，他因此陷入贫困，这个时候你们拿出一美元施舍给他，让别人对你感激涕零，这难道不可笑吗？” 年轻人被牛小强说得一愣一愣的，脸色变幻了几次，这才开口：“世界的本质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能因为你的弱小就埋怨别人的强大，你觉得呢？” 牛小强又是一笑：“弱肉强食的理论没有问题，但也要分情况，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是很难去跟一个富豪之家出身的孩子比较成长资源的。” “当然了，富豪的财富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得来的，我们不应该仇视富人，我想说的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出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绝大多数财富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造成这个结果并不是因为穷人不够努力，而是有钱人已经垄断了绝大部分的社会资源，一个穷人想要靠着自己的打拼出人头地是很困难的，这属于滚雪球的效应，整个社会在未来将会进一步的扩大贫富差距。” 第1572章 哲学的高度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发展下去，绝大多数穷人就很难生存，这个时候必将会爆发争端，在构建新的社会秩序的过程中会流血牺牲许多人，这就是财富非配不公平造成的最大隐患。” 年轻人听到这里露出一丝冷笑：“你这纯属一派胡言，没有能力挣钱就应该过苦日子，总不能因为别人挣的钱比你的多，就让他们无条件的把钱拿出来资助你吧？” 牛小强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姿势：“你的说法很正确，但绝大多数穷人却不这么想，他们就是觉得富人应该资助他们，在你无法改变他们的这种想法之前，我刚才所说的隐患始终无法避免，难道不是吗？”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实际上穷人的想法也并非毫无道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公平，所谓的公平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广大民众的一种手段罢了，富人阶层通过手里的财富把持着话语权，他们可以动用普通人根本不具备的力量，让这个社会朝着更加有利于他们自身的方向发展，这对于广大的民众来说公平吗？” “既然不公平，那就必然会存在着抗争的思想，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一旦矛盾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必然会有新的秩序来取代旧的秩序，纵观人类的发展史，这种事情一直都在循环往复的发生，直到现在也还是如此，人类却没有从中吸取到教训，说起来其实挺可悲的。” 牛小强的话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上看待问题，一般涉及到哲学的问题都是很难解决的，年轻人听完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思考片刻后开口问道：“那么按照你的看法，这个问题该怎样才能解决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仅年轻人想知道，牛小强身边的四个女人和巴菲都想知道。 巴菲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牛小强，他想看看这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将会如何作答。 牛小强既然谈得这么深入，自然早就想通透了。他正色道：“我觉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必须要大力提升制造业和科技的水平，让制造业能够完全满足关键广大民众对生活和健康的需求，同时还要大力提升大家的精神境界，改变现有的以金钱为第一追求的普世价值观，去追求精神层次上的满足感，只有这样，才可能杜绝隐患的形成和发生。” 大家听到牛小强的话全都陷入了思考，过了好一会儿，刚才那位年轻人再次开口：“你说的办法只怕是行不通吧？如今全世界分为这么多的国家，许多国家的意识形态和宗教信仰都不同，如果想要实现你所说的办法，最起码也要完成全球的统一化进程，这是前提，是个无法完成的前提，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实行你所说的计划？” 牛小强笑着开口：“我只是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且会按照自己的构想一步一步的前进，至于该如何执行，这就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了，身为人类的一份子，我有建议权，决策权暂时还不掌握在我的手里，也许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会逐渐消除意识形态上的隔阂，最终实现全球大融合也不一定，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我们不应该以固定的眼光去看待事务，你说对吧？” 年轻人呵呵一笑，摇摇头不再说话。看他那表情，似乎不是很感冒，可能他觉得牛小强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巴菲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思考着什么。 牛小强也不再去搭理对方，他对于巴菲这个人本身就不是很感兴趣。双方走的路是不一样的，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 再者牛小强认定巴菲的背后肯定站着许多大财团，自己现在只是个小角色，没必要像其他的富豪一样去捧巴菲的场，这会拉低自己的档次，让别人看不起，并且就算去了，估计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最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那就是牛小强觉得巴菲能够办到的事情自己也能够办到，所谓的股神在他的眼里并不算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综合这些因素，牛小强最终做出了不跟巴菲套近乎的决定。 他的重心始终放在制造业和高科技行业，如果遇到这两个方面的人物，牛小强倒是很乐意结交一下。 接下来大家继续观看来自百老汇团队的歌舞表演，大家不再开口闲聊。 看了半个小时之后，舞台的画风突然转变，从百老汇歌舞表演变成了歌星献唱。登台的全都是全球知名的顶级存在，每人演唱三首自己最拿手的曲目。 台下的富豪们有不少都是这些歌星的歌迷，看到自己喜欢的歌星登台，许多人都纷纷鼓掌呼喊，气氛比刚才热烈了不少。 牛小强对国外的歌星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的名下开设了广告娱乐公司，所以才会聚精会神的观看。 一边看牛小强一边暗自琢磨：也不知道李明星的第一张专辑筹备的怎么样了？她要是翻唱这些国际巨星的歌曲，应该可以更好更快的打响知名度吧？ 李明星是牛小强亲自拍板，决定力捧的第一位签约艺人。这个女人最大的优点是嗓子非常好，各种类型的歌她基本都能驾驭。再者李明星台风很好，登台表演的时候一点也不怯场，似乎天生就是个当明星的料子。 牛小强准备先把李明星培养出来，然后让她给自己名下的产品拍广告做宣传。这可以更好地扩大这些产品的知名度。 目前国内的许多商家还并不重视广告宣传这一块，仍然秉持着就好不怕巷子深的经营理念。 牛小强不一样，他早就接触到了新思维，也早就见识过了国外的宣传手段，因此对于广告这一块的业务十分看重，很早的时候就通过打广告迅速的把四季花露水和其他的商品推向市场，效果非常不错。 第1573章 改变经营模式 尝到甜头后，牛小强越发的重视广告宣传，特地组建了广告公司，专门为自己名下的各种商品搞宣传。 目前广告公司拍摄的广告都还比较一般，没有大明星站台。牛小强觉得这样会减少广告的轰动效应，他想抢在其他商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国内首先采用明星打广告的方式来进行推销。这可以更好的增加产品的销量，为他创造更大的利润。 牛小强越想脑袋瓜越活泛，他寻思到：国内的民众好像都有点崇洋媚外，我不如让李明星唱几首英文曲目，让她沾点洋气，这样应该能起到更好的营销效果。 牛小强刚想到这里，一旁的陈娇娇忽然开口道：“牛先生，不止你对于娱乐业是怎么看的？这个行业有前途吗？” 牛小强这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点头：“娱乐业还是很有前途的，尤其是大陆地区，在娱乐业方面简直就是一片空白，如果能够抓住机会在大陆打造几个明星，肯定能挣到不少钱。” 陈娇娇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知牛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咱们可以一起成立一家娱乐公司，共同开发大陆市场。” 牛小强微笑着回答：“我的名下已经设立了一家专业的广告娱乐公司，目前正在对签约艺人进行培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歌唱专辑了。” 陈娇娇曾经去内地考察过，内地的情况她十分清楚，很多人对于娱乐行业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并未看出这个行业潜藏着的利润。 听到这话她露出意外的神色：“我还以为这个想法很超前呢，没想到牛先生竟然已经开始布局了，你的眼界果然非同一般啊。” 牛小强笑了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陈小姐可以在港香那边成立娱乐公司，如果条件成熟的话，我们双方还是可以展开深度合作的，比如说一起拍电影、互相帮忙推广对方的艺人、帮对方进行宣发，这可以更好地为各自的娱乐产业打开局面。” 陈娇娇思考片刻后点点头：“我回到港香后会着手筹建娱乐公司，就当是试试水吧，如果发展的还行，到时候就跟你展开合作。” 牛小强嗯了一声：“那我等着陈小姐的好消息。” 陈娇娇笑了笑，接着问道：“牛先生好像对高科技产业很感兴趣，不知你名下都有哪些高科技产业？” 牛小强并未隐瞒：“我的名下有一家专利技术服务公司，一家计算机公司，一家智能技术应用公司，此外还有专业的科研所，除了这些，我还准备涉足软件行业，准备筹建高端实验室。” 陈娇娇听到这话有点吃惊，她虽然不知道牛小强名下的科技公司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却知道高科技实验室的造价十分惊人。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作为支撑，根本不可能构建得起来。 由此，陈娇娇对牛小强的财力高看了一眼，她感叹道：“牛先生，你的财务状况真是让人吃惊啊，居然还有实力构建高端实验室。” 牛小强笑着摆摆手：“让陈小姐见笑了，我只是有这方面的计划，目前还并未展开行动，主要是因为我缺乏资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富有。” 陈娇娇哦了一声，心里这才平静了一点。如果牛小强真的有筹建高端实验室的实力，那就太惊人了。 自己像牛小强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念书呢，人家却已经是亿万富豪了，差距当真是大得可以啊。 陈娇娇原本想要在高科技产业跟牛小强寻求合作，她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知道高科技行业的前景。如果能够涉足这个行业，对于陈氏集团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发展机会。 可惜的是陈氏集团目前还并不具备这个实力，一来没有相关的人才储备，二来资金也不够充裕。 陈氏集团主要经营的是电器和食品医药的销售业务，这一行对于资金的需求有点高，需要提前向供货方支付一定的保证金，如果资金链出现问题，很容易翻船。 陈娇娇早就想改变局面，但一直都没想到好的办法。她觉得牛小强的头脑非常精明，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开口问道：“牛先生，我们家的生意虽然做的还算可以，但一直都被资金链的问题所困扰，没办法扩大业务，不知你有没有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牛小强一听这话就猜到了陈氏集团的经营模式，他询问道：“陈小姐，你们家是不是采取了拿钱买货，然后进行销售赚差价的经营模式？” 陈娇娇点点头：“恩，就是这种经营模式。” 牛小强笑道：“难怪你们家会被资金链的问题所困扰，这样的经营模式已经过时了，想要解决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改变理念就行。” 陈娇娇露出希冀的神色：“该如何改变呢？” 牛小强正色道：“很简单，只要你们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专门提供销售渠道的企业就行了，具体来说你们可以跟那些提供商品的企业签订合同，货物由他们来出，你们只提供销售场地，如此一来你们就可以节省大笔采购金，用这些钱去投资其他的项目。” 陈娇娇迟疑道：“这样能行吗？” 牛小强反问道：“为什么不行呢？” 陈娇娇回答道：“那些供货方只怕不会同意，一直以来他们采取的都是批发给陈氏集团的方式来经营企业的，这可以快速的回笼资金，减少他们的经营风险，现在让他们直接面向市场，他们的会增加资金的压力，他们如何能够答应？” 牛小强呵呵一笑：“社会在进步，每个时代都不一样，过去的经营模式并不适合现在，如果一味的守旧，那只会被竞争对手和市场淘汰，那些供货商不愿意改变，陈氏集团就不能首先改变自己吗？你们在销售领域做的很成功，拥有那么强大的销售渠道，算是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只要你们提出改革意见，肯定会有供货商接受。” 第1574章 打开南亚汽车销售渠道 “至于那些不接受的商家，直接中断合作就行了，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世界上的商家那么多，他们不想接受，有的是新商家接受。”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谈到了切实的合作计划：“就好比我名下的海森电子，这是一家专门生产电视机和收录机的企业，拥有自己的品牌，只要陈氏集团愿意跟我展开合作，我可以采用刚才所说的合作模式，为你们陈氏集团开个好头。” 牛小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此外我的名下还有两家制药企业、两家家化用品企业、一家化妆品企业，还跟别人合作建立了一家制衣厂、一家罐头厂，这些领域咱们都是可以合作的嘛。” 陈娇娇的汉语水平不是很好，因此两人说话使用的是英语。一旁的阿曼达一直都竖着耳朵在听，听到牛小强说出这么多的企业，阿曼达不由得对牛小强的实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正当她暗暗感叹牛小强实力雄厚的时候，牛小强紧跟着抛出了一个更加让她感到吃惊的消息：“陈小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涉足汽车销售行业？我的名下有两家汽车公司，分别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和方氏汽车，今后帕卡德汽车公司专门生产中高端汽车，方氏汽车专门经营低端产品，等到开年以后，这两家汽车公司合起来将会具有十万辆以上的产能，我想提前构建好销售渠道，如果销售情况比较乐观，我将会进一步的扩大产能，只要你愿意帮我在南亚一带销售汽车，我可以给你非常优厚的销售提成，保证不会让陈氏集团吃亏，你觉得如何？” 陈娇娇有点蒙，她没想到牛小强的名下居然还有汽车公司，并且还是两家，这就有点吓人了。 汽车公司可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没有海量的资金根本行不通。啥叫海量的资金？在陈娇娇的眼里，所谓海量的资金指的是资金总额不低于十亿美元。 同样是海量资金这个概念，在阿曼达的眼里，指的是资金总额不低于二十亿美元。 造成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在于美国的人工成本太高，因此需要投入的资金将会更高。阿曼达的估价之所以比陈娇娇多出一倍，这是因为她把人工成本的投入也加入了进去。 陈娇娇不同，她一直都生活在港香，对于内地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她知道内地的物价水平和人工成本，因此她的估价要比阿曼达低一半。 即便如此，那也是不低于十亿美元的投入，陈氏集团在陈俊杰多年的经营下，总资产也不过只有三亿多美元，牛小强靠着自己打拼，居然这么年轻就拥有如此惊人地身家，如果不是亲耳所闻，谁会相信啊？ 这两个女人在估价的时候全都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牛小强的造车技术和汽车生产线全都是他自己研发出来的，这为他节约了大笔的开支。 如果他想要在没有任何技术的情况下涉足汽车行业，别说是二十亿美元了，三十亿美元都不见得够用。 这其中最节约开支的是自动化汽车生产线，按照市场行情计算，一条普通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零售价就高达数亿美元，最高端的自动化汽车生产线的市场零售价超过了十亿美元。 牛小强通过自己的努力研发出了一整套的生产线技术，节省了最大笔的开支，这就是他在只拥有少量资金的情况下，一连创建了两家汽车公司的原因所在。 当然了，牛小强通过收购和自主研发提前掌握了一些汽车的核心技术，这也为他在汽车行业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果没有技术方面的支持，牛小强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在汽车行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他见陈娇娇瞪大双眼看着自己，一脸震惊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牛小强呵呵一笑：“陈小姐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陈娇娇总算是回过神来，她吞咽了一口唾沫，用震撼的语气说道：“牛先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了，你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芭芭拉见状忍不住暗想：牛小强确实是挺不可思议的，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深深地震撼到了，这家伙干出来的事情简直就是个商业奇迹啊。 阿曼达直勾勾的盯着牛小强，她的大脑有些混乱：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啊？两家汽车公司是什么概念？即便按照最低的估价计算，年产能加起来超过十万辆的两家汽车公司最起码也不会低于二十亿美元，如果再加上其他的产业，这个男人拥有的身家就更加恐怖了，他今年才二十岁左右，如果成长到三十岁、四十岁，我都不敢想象他到底能发展到何种程度了！ 温莎的表情还算是比较正常，因为她早就听芭芭拉介绍过牛小强的一些情况，知道这个年轻男人有多么夸张，如若不然，温莎这位公主也不可能甘心的充当牛小强的私人形象顾问。 她的身份虽然很高贵，但在面对牛小强的时候，那就啥都不是了，根本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 牛小强对陈娇娇和阿曼达的反应颇觉无奈，他真的不想炫耀自己取得的成绩，只是想跟陈娇娇展开合作，努力经营好自己的产业而已。 牛小强苦笑道：“感谢陈小姐的夸奖，咱们还是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对于我刚才所说的提议，不知你是怎么看待的？” 陈娇娇虽然是个商场新手，但在父亲的熏陶下，对于商业上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牛先生，汽车销售的投入太大，尤其是品牌推广这个环节，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去做，陈氏集团虽然拥有一定数量的现金流，但这些资金还要用来支持集团的正常运营，如果拿去搞品牌推广，只怕会影响到陈氏集团的稳定，这个方面的问题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合作的事情只怕不容乐观。” 第1575章 桌子被撞翻了 牛小强显得很大气，立马开口道：“品牌的营销和推广工作可以由我方来做，所需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方来承担，贵方只需要构建汽车销售渠道就行了，如此一来陈小姐还有顾虑吗？” 陈娇娇终于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陈氏集团就会轻松许多，不过有个问题我还需要提前问清楚，不知牛先生生产出来的汽车品质如何？如果质量不太好，就会严重的影响口碑，进而对销量造成严重影响，一旦我们展开合作，陈氏集团将会花费大量资金建设专卖店，如果因为质量问题影响到销量，陈氏集团可能连建设专卖店的资金都收不回来，这样一来我们的损失就会非常大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哈哈一笑：“陈小姐多虑了，我名下的工厂对于质量的要求达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在质量方面就连许多西方国家的企业都比不上我们，你可以抽个时间亲自去考察一下，看了之后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牛小强说到这里进行了补充：“我在这里可以向你做出保证，一旦贵方的销售业务因为质量问题遭受打击，我愿意对贵方进行补偿，方式核心部件出了质量问题的汽车，每一辆我都会补偿相当于车价一般的钱，陈小姐对此还满意吗？” 这已经算是非常优厚的条件了，无论是哪个商家，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牛小强既然敢这么保证，那就代表他对于自己名下工厂生产的汽车极其有信心。 陈娇娇的心放下来一大半，她微笑道：“牛先生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怎么可能不满意？要不这样吧，等到黑卡年会结束之后，咱们可以签订初步合作协议，我们提前指派人手对汽车销售工作进行调研，等到我考察了贵方的汽车工厂，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咱们再签订正式的合同，到时候我会亲自主持和推进销售渠道的构建工作，不知牛先生以为如何？” 牛小强点点头：“就按照陈小姐的意思办吧，目前我的两架汽车工厂都处于建设阶段，建设完毕后我会联络陈小姐进行考察的。” 谈完了汽车销售的事情，牛小强紧跟着提到了其他商品的合作，比如说家化产品、医药、罐头和服装，全都向陈娇娇进行推荐。 陈娇娇家里本身就有这些商品的销售渠道，加上牛小强采取的是全新的销售方式，不需要陈氏集团提前支付采购金，因此陈娇娇当场就同意了牛小强提出的合作意向，表示回去后会派遣专人去凹山，去跟方氏集团的相关人员进行接洽。 陈娇娇表态之后提到了另一个话题：“牛先生，摩托车在南亚一带非常受欢迎，你可以发展这一块的业务，只要你能保证质量，我就敢保证销量，帮你挣到大额利润。” 早在牛小强提到汽车销售的时候，陈娇娇就想跟他说摩托车的事情。在南亚一带，摩托车才是主流交通工具，汽车属于奢侈品，南亚的经济情况并不是太好，许多人都买不起汽车，只能用摩托车代步。 由于牛小强当时表现出了对汽车的极度热衷，因此陈娇娇不好提起摩托车。现在双方已经谈好了初步的合作意向，陈娇娇也就没有了顾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牛小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实不相瞒，我名下早就有了方氏摩托这个品牌，目前方氏摩托在大陆地区销售火爆，并且还出口到了美国，在美国的销量也挺不错的，如果陈小姐能够把销售渠道构建起来，我随时都可以供货。” 陈娇娇先是一呆，随即又惊又喜道：“牛先生还真是什么生意都做，名下的企业涵盖的范围太广泛了，既然你已经有了摩托车产品，我会尽快构建起销售渠道，争取早点把方氏摩托销售到南亚市场。” 陈娇娇说到这里笑了两声，随后一脸好奇的问道：“牛先生，我刚才不止一次的信你提到方氏这个词汇，你明明姓牛，为什么名下的企业会以方氏来命名呢？” 牛小强把自己跟方东平的关系解释了一下，然后提到了保密的问题：“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出风头，于是就以我师父的名义来对企业命名，此外我还把我师父拿出来当挡箭牌，对外界宣称这些企业全都是我师父所有，这可以为我避免很多麻烦和琐事的骚扰。” 陈娇娇听到这话不由得对牛小强更加感到佩服，牛小强如此年轻就知道韬光养晦，行事作风如此低调，这是许多的同龄人都无法办到的事情。 年轻人大多比较喜欢出风头，做出了一点成绩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牛小强做出的成绩是所有的同龄人都无法相比的，但他却丝毫都不骄傲，也从来都不炫耀什么，这种态度当真是太难得了。 陈娇娇忍不住感叹道：“牛先生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今后我会向你学习，静下心来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被那些虚名和琐事所困扰，希望我也能够做出像牛先生这么惊人的成绩。” 牛小强笑了笑，他刚准备开口客气两句，忽然听到“啊呀”一声惊呼，牛小强立马转头想查看情况。可还没等他转过脑袋，就被一个人撞得从椅子上跌倒。 紧跟着就是哗啦声响起，牛小强坐着的这张桌子被人撞翻，桌子上摆放着的酒水饮料和各类点心洒了一地。 由于桌子是朝着牛小强的方向翻转的，因此牛小强是最大的受害者，其他四个女人躲闪及时，加上角度的关系，她们并未收到多大的影响。 几个女人躲过这一劫后立马围拢上去，七手八脚的把牛小强拉扯起来。 牛小强的脑袋上全都是酒水，眼睛都被迷住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曼达掏出纸巾，帮牛小强擦干净脸上的酒水，牛小强这才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第1576章 挨打要还手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短裙的女人正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扭动，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受。牛小强还没询问情况，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温莎就开口道：“刚才就是她不小心从通往舞台的通道上跌倒下来，压翻了我们的桌子，不过她也不是故意的，是为了躲避其他人的骚扰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牛小强并未生气，他擦了擦头发上的酒水，伸手把这个红裙女人搀扶起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小姐，你还好吧？” 这个女人并无大碍，只是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酒瓶撞到了脑袋。 她揉了揉被撞的地方，满脸尴尬紧张的冲着牛小强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都是我不小心，撞翻了阁下的桌子，我这就帮您把桌子摆好。” 这个女人年纪并不太大，虽然化着很浓的妆，但看起来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的神态很是紧张，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酒水打湿了衣服感到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得罪了牛小强这位富豪不好善后，身体一直都在颤抖。 牛小强见状笑着摆摆手：“这种事情让服务生来做就行了，不需要你动手，你身上被打湿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吧。” 牛小强亲和的态度让这个少女放下了不少的心，她一个劲的冲着牛小强鞠躬致谢：“多谢阁下的宽容和关心，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牛小强正准备挥手示意她离开，通道对面的一桌人忽然发出了大笑声。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这一桌坐着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全都衣着华贵，一看就知道他们来头不小。至于他们为何会坐在一起，估计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认识。 其中的一个年轻人见牛小强看向自己这边，他隔着通道一瞪眼：“看什么看？想找事吗？” 温莎小声道：“刚才就是他伸手去摸这位小姐的屁股，这才引发了后续的事情的。” 牛小强听到这话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一句话都没说。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跟对方发生冲突，因为在他看来这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让牛小强没有想到的是，他虽然不想惹事，但对方却好像来了精神，主动走到了牛小强跟前，态度嚣张的质问道：“伙计，你刚才是在藐视我吗？” 牛小强扭头跟这个年轻人对视，面无表情道：“我就是在藐视你，你不服气吗？” 年轻人刚才见牛小强不敢接茬，还以为牛小强是个胆小怕事的主，于是就想过来把这个红裙少女给带走，顺便还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 没想到牛小强突然间变得比自己还要嚣张，一副你只要敢不服气我就奉陪到底的架势。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即恼羞成怒的挥拳朝牛小强打来。 对方的做派明显表示他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过他的欺负。此人既然敢如此嚣张跋扈，估计家世不会简单，否则像他这样的人渣早就不知道被人打死过多少次了。 牛小强可没惯着他，虽然他平时非常的低调，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被人打了不还手。 牛小强对美国的法律有所了解，对方挑衅在先，并且又是他先动的手，现场有这么多人的亲眼所见，就算自己把他给打伤，那也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牛小强平时一有时间就会做两件事。第一个是看书，来扩充自己的知识储备量。第二个就是在谢军的指导下，进行搏击方面的训练。 本来牛小强并不太想练习搏击，他觉得身边有谢军保护就够了。自己的时间如此宝贵，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点书增加知识，在牛小强看来，知识明显要比搏击更加重要。 谢军用这样的一番话说服了牛小强：“老板，练习搏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在遇到突然情况的时候自保，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你挣到再多的钱，命也只有一条，如果连命都没了，你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除此之外练习搏击也相当于是在锻炼身体，你平时工作那么忙，从来都没有锻炼过身体，就算你现在体格魁梧身体很健硕，但如果不及时注重锻炼的话，你的身体会垮的很快，到时候你再想弥补可就晚了。” 牛小强被这番话说服，每天都会尽量抽出时间进行搏击训练，就算再怎么没有时间，也会在起床之后做做俯卧撑，借此来增强体质。 对面的这个年轻人身材消瘦，一看就是长期沉迷于酒色，身子骨虚得很。他打来的拳头毫无力道和速度，牛小强很是随意的往后一仰头就躲了过去。 他在仰头躲避的同时，右脚同时出击，脚掌狠狠踢在了对方的膝关节上。 牛小强的搏击手法全都是谢军传授的，谢军的爷爷当年可是国家警卫部门的教官，他经过多次实践，总结出了一套能够最快速的制服歹徒的实战办法。 第一条就是攻击歹徒的手脚关节，使对方在第一时间失去行动能力，进而失去威胁到其他人的能力。 谢军觉得这种攻击手法非常适合东方人的体格，对他给牛小强当保镖非常有帮助。 牛小强常年在国外生活，一旦遇到图谋不轨的西方人，就算谢军是个练家子，也只能干翻两三个人，再多的话他就应付不过来了。 东西方人种的差异有点大，尤其是在力量和爆发力方面，西方人远远优于东方人。但是在技巧方面，却是东方人占据优势。 老爷子的训练方法很好的发挥出了东方人技巧方面的优势，采用灵活的动作来应对力量型对手的攻击。谢军觉得老爷子的路子完全走对了。 牛小强的体型虽然比谢军强壮一些，但他不是专业人士，在力量和技巧方面比不上谢军。如果换成谢军踢出这一脚，估计对方会立马骨折。 即便如此，牛小强的力气也远非这个嚣张的家伙可以相比，挨了这一脚之后，年轻人立马惨呼出声，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抱着膝盖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第1577章 博萨福特 原本正在舞台上表演的以为歌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歌都不唱了，赶忙扭回头向这边张望。 距离较远的富豪本来并未发现这边的情况，这位歌星扭头观望之后，他们也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一同往这边看了过来。 现场的工作人员不得不终止表演，把音响关掉。随后几个身穿西装的安保人员跑了过来，为首的人很是客气的询问道：“各位，不知你们这是？” 牛小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如实回答道：“这位先生刚才主动挑衅我，然后又率先出手攻击我，我被迫进行自卫。” 牛小强这一桌的几个女人全都点头附和，表示自己目睹了全部的经过，事实情况跟牛小强所说的完全一致。 为首的安保人员最害怕的就是富豪之间发生冲突，这些人都是花旗银行的重要客户，花旗银行哪边都不好得罪啊。 话虽如此，但当他们不得不得罪哪一边的时候，那就要看谁的身份更加厉害了。 如果是背景强大的人，花旗银行自然会更加偏袒。他们虽然很有实力，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得罪的，权衡利弊之下，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双方都没有太过厉害的背景，那就要比较谁的钱更多了。同为黑卡会员，自然是越有钱的那一方对银行更加重要。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厚道，但这就是现实，花旗银行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只能选择偏袒对自己更加有利的那一方。 当然了，这是不得已之下的最终选择，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协助双方化解矛盾比较好。 这位安保人员瞬间就做出了选择，他准备先展开调解，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化解掉。 他伸手把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搀扶起来，带着笑脸道：“这位先生，您还好吧？” 年轻人的面孔极为扭曲，恶狠狠道：“我好不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们立刻剥夺他的黑卡会员资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安保人员虽然很厌恶年轻人的嘴脸，但他却不敢表露出来。从这位年轻人的话就能听出对方的身份很不一般，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小人物可以得罪的。 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化解矛盾之后，这位安保人员只能向上级求助。他一脸歉意道：“先生，我只是个安保人员，无权对黑卡会员进行处罚，您稍等片刻，我这就把我们主管呼叫过来。” 年轻人听到这话很不耐烦地嚷嚷道：“你还是直接把赫曼叫过来吧，免得其他人说话不管用！” 花旗银行是由几大家族共同持股的，赫曼家族就是其中之一，年轻人所说的赫曼指的是布莱恩赫曼，此人是赫曼家族派遣的常驻花旗银行的代表，目前是花旗银行的一位执行董事，属于花旗银行的最高管理阶层。 安保人员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心中暗想：真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认识赫曼，看来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注定要吃亏啊。 他想到这里态度变得更加恭敬：“好的，我这就呼叫赫曼先生。” 他说完话吧自己的对讲机调整到另一个频率，呼叫道：“我是第五安保小队的队长，现场有两位客人发生了冲突，还请赫曼先生立刻过来处置。” 其实不用他呼叫，赫曼也会过来。就在刚才，赫曼正好来到现场跟一些重要的黑卡会员联络感情，现场的表演突然中止，第一时间引发了赫曼的注意。 赫曼扭头四顾，很快就发现了发生异常情况的地方，他一看约翰洛克菲勒和巴菲都坐在那边，生怕发生冲突的双方波及到了这两位贵客，因此不等别人呼叫，他就自己朝这边快步走来。 不到二十秒钟，赫曼就抵达了事发现场。他首先跟约翰洛克菲勒和巴菲说了声抱歉，然后才看向冲突双方。 牛小强他没见过，但却见过芭芭拉和温莎。一看这两个身份很不一般的女人站在牛小强的左右，一副护卫牛小强的样子，赫曼不由心里一紧，暗自揣测到：这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居然能让这两个女人陪伴左右？ 随后他又看向了冲突的另一方，一看之下赫曼不由得感觉头大。这位年轻人他也认识，是福特家族下一代的唯一继承人，名叫博萨福特。 博萨福特在高层圈子里面十分出名，不过全都是臭名声。这家伙干正事吊儿郎当，但是干坏事却十分努力，经常闯祸。 如果没有福特家族的庇护，这家伙要么早就被人给干掉了，要么早就被关进了监狱，根本不可能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赫曼正在寻思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博萨就先一步说话了。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指着牛小强，恶狠狠道：“赫曼，请你立刻剥夺这个家伙的黑卡会员资格，把他赶出会场！” 虽然博萨说了请这个英文单词，但他的语气跟直接下达命令却没有半点区别。 赫曼家族的实力也很强大，可不是谁都能颐指气使的，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到花旗银行的业务，只怕赫曼早就一巴掌甩到博萨的脸上去了。 赫曼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表面上却露出笑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博萨，还有这位先生，这里人太多，在这里闹腾有失两位的身份，还请两位跟我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地聊聊吧。” 赫曼这是在提醒博萨，不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难道丢掉面子真的很好玩吗？ 博萨虽然很是嚣张跋扈，但对于面子还是很看重的。他一想也是，于是哼了一声：“好，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地聊一聊！” 他说话间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牛小强，看上去不找回场子就绝对不会罢休。 牛小强不屑的笑了笑：“那就有劳赫曼先生了，咱们这就去聊聊吧。” 赫曼点点头，离开之前扭头对众人连连致歉：“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花旗银行感到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的兴致，还请各位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现在我宣布表演继续，请大家继续欣赏。” 第1578章 大家族的圈子 在场的富豪里面，绝大多数都巴不得看热闹。相比较歌星的表演，富豪之间的现场冲突明显更加有看点，且话题度更高。 一看赫曼要带着冲突的双方立场，许多人都暗暗感到遗憾。 赫曼说完话转身带着双方的人朝后台走去。后台有一个很大的工作间，是演出人员用来候场和化妆的地方。 赫曼并未在后台停留，他穿过后台，进入了一扇白色的大门。 博萨和牛小强全都跟了进来，双方的陪同人员在进入大门的时候被安保人员拦下。芭芭拉见此情景直接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一枚徽章递给安保人员观看了一下，安保人员面色一变，赶忙退开，让芭芭拉跟了进去。 温莎跟牛小强的关系没有芭芭拉来得亲近，因此她虽然也有进入的资格，但却没有跟进去。 赫曼带着三人走进了一间极其奢华的客厅，招呼三人坐下，随后吩咐保镖把房门关上，并且叮嘱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让任何人进来。” 保镖立马点头答应，关上房门后在外面守卫。 赫曼首先看向了芭芭拉，笑着问道：“芭芭拉小姐，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芭芭拉在花旗银行任职的时候使用的是假名，并未表露自己的事真实身份，否则的话她早就当上大区的分行经理了。 赫曼之所以首先询问芭芭拉这个问题，主要是想搞清楚她跟牛小强之间的关系，好为接下来的调节做好准备。 如果芭芭拉跟牛小强只是一般的关系，那么赫曼就只能偏袒博萨。他并不关心牛小强是什么身份，因为赫曼十分清楚的知道，再厉害的东方人，在美国也排不上号，根本无法与福特家族相比。 芭芭拉早就猜到了赫曼的行事风格，所以她才会跟到这里来。此刻一听赫曼向自己提问，芭芭拉微微一笑道：“赫曼先生，我大学毕业后并未在家里的公司任职，而是去了波士顿，在花旗银行波士顿分行应聘成为了一名普通职员，这位牛先生是我的客户，我是他的私人金融顾问。” 芭芭拉这番话说的是事实，并未透露出其他的任何信息，但赫曼却十分敏锐的发现芭芭拉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并非像是在陈述事实，而是在向他传达她对牛小强的强烈认可。 此外芭芭拉说完话后冲着牛小强微微点头，这个动作既是在安慰牛小强，同时也是在表明自己维护牛小强的决心。 赫曼见状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他刚准备说点什么，一旁的博萨就很不耐烦地插口道：“赫曼，你问那么多干嘛？难不成你还想维护这个东方小子吗？” 这一次赫曼没有惯着博萨，他面色一沉道：“博萨，这件事的起因大家都清楚，你虽然挨了打，但主要的过错在你，我现在好心帮帮你们化解矛盾，你却对我如此不尊敬，难道你以为赫曼家族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小角色吗？” 博萨没想到赫曼这么不给面子，会当着牛小强和芭芭拉的面这么跟自己说话。他这个人从来都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因为意外愣了一下后，博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变幻几次后，他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点头道：“好吧，这一次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还请你原谅，对于我们发生的冲突，希望你能够妥善解决，如果你解决不了，那就不要管了，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的。” 博萨知道赫曼家族不是那么好惹的，因此稍稍服了个软。他虽然不想跟赫曼撕破脸，但对牛小强却没有任何顾忌，说话间明显带着威胁的味道。 至于牛小强身边的芭芭拉，博萨并不认识。因为两人属于不同的圈子，平时根本就没有往来。 美国的大家族也是分圈子的，比如说洛克菲勒家族和布什家族，都是在德州发家，又都是石油行业的大亨，因此平时走得比较近，算是同一个圈子里的铁杆盟友。 比如说福特家族和詹姆斯家族，前者是福特汽车的第一大股东，后者是通用汽车的第一大股东，虽然两大汽车公司属于竞争关系，但私底下的关系还算不错，算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中坚力量。 再比如说赫曼家族和其他几个花旗银行的大股东，由于这几大家族共同掌控着花旗银行，因此属于同一阵营。对内他们可能会存在某些争端，但如果外部势力欺上门来，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共同维护这个团体的利益，因此他们也是同一个圈子的成员。 一般来说，不同的圈子不太会有太深厚的交情。因为大家没有业务上的往来，见了面最多也只是客气几句，如果不是脾气相投，一般不会深交。 芭芭拉家里主要经营石油行业，跟汽车行业的交集并不多，因此她平时结交的朋友基本都是石油圈子里的人。 同一个圈子里的家族都希望自己家的后代能够像芭芭拉这样做，因为这可以增加自己家族在圈子里的人脉资源，为家族的发展提供帮助。 有的甚至会直接联姻，许多行业的托拉斯集团就是这么形成的。 赫曼一听博萨的话就知道对方并不认识芭芭拉，看在福特家族是花旗银行大客户的份上，赫曼好心介绍道：“博萨，你有所不知，这位芭芭拉小姐来自德州，她的全名叫芭芭拉—沃克—布什，看在芭芭拉小姐的面子上，我觉得你们双方还是握手言比较好。” 芭芭拉只是布什家族的晚辈，跟她哥哥科恩布什一样，本身并不具有多么好的家族资源，按理说赫曼不应该对这样的一位晚辈如此重视。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芭芭拉的父亲非同一般。人家现在是副总统，并且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总统。科恩布什和芭芭拉以前之所以没有得到家族的大力扶持，这是因为他们在家族的晚辈子弟当中不够出类拔萃。 感谢“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79章 芭芭拉的面子好大 一旦等到他们的父亲更上一层楼，家族里面肯定会改变风向。芭芭拉一共只有兄妹三人，科恩布什是大哥，他的后面有一个二弟，芭芭拉是最小的妹妹。 身为家里面最小的孩子，并且还是唯一的女儿，芭芭拉平时是非常受到父母宠爱的。他们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也都非常疼爱这位孙女，要不是芭芭拉执意要自己出来打拼，只怕她在家族内部获得的资源要比那些精英子弟还要多得多。 最起码在金钱方面芭芭拉会占据很大的便宜，牛小强曾听科恩布什倒过苦水。据科恩布什所说，每次家族里面给孩子们发零花钱的时候，他跟他的二弟拿到的数目还不到芭芭拉的三分之一，其他的子弟没有任何一个比得过芭芭拉，由此可见芭芭拉在家族内部的地位有多高。 博萨只是性格不好，脑袋并不笨。他一听芭芭拉的全名，就知道这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是什么来头。 博萨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自己的父亲曾严厉叮嘱自己不能得罪的人，这其中既有摩根家族和洛克菲洛家族，也有布什家族。 前两个非常恐怖，他们发起狂来连尼迪肯都敢下手，要是惹怒了他们，估计博萨的下场不会很好。 至于布什家族，这个家族经济实力非常雄厚，在政治上也很有权势，得罪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此外根据某些很隐秘的消息显示，布什家族跟某些军工行业的巨头关系匪浅，暗中在进行合作。 做石油生意和做军火生意的人是胆子最大的，因为这两个行业利润极高，在超高利润的刺激下，他们往往能够做出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 几乎每一位石油大亨和军火大亨的手里都沾染了鲜血，芭芭拉家里两个行业都有所涉及，要说人家是好好先生，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博萨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浓妆艳抹，且着装大胆的年轻女人居然来自如此显赫的家族，看赫曼的表情和做派，这位芭芭拉好像并不是一般的家族子弟，应该在家族中拥有一定的地位。 博萨权衡利弊，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看在芭芭拉的份上，自己还是退让吧，否则一旦得罪了这位芭芭拉小姐，就有可能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 他想到这里连连点头，很是客气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原来是芭芭拉小姐，你好你好。” 芭芭拉很有礼貌的还礼：“博萨先生好。” 两人打过招呼后，博萨看向了牛小强：“这位先生，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咱们就算是扯平了，你看如何？” 自打进入这间屋子之后，牛小强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表情显得十分的平静。 刚才来的路上他就听芭芭拉小声介绍过博萨的身份，牛小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赫曼要剥夺自己的黑卡会员资格，自己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立马就会离开现场，然后把所有的资金转移到其他的银行里面去。 如果博萨还要不依不饶，对自己展开报复，他不介意让洛奇派人去跟这个家伙好好谈谈。 至于主动道歉这个选项，牛小强根本不做考虑。 他名下的汽车公司很快就要跟福特汽车展开市场竞争，双方本身就处于对立的关系，既然自己跟福特家族迟早都要不对付，又何必作践自己去给博萨道歉呢？这种事情牛小强是绝对不会干的。 没想到芭芭拉一出面，这件事如此迅速的就尘埃落定了，这倒省去了牛小强不少的麻烦。 牛小强首先对芭芭拉投去感谢的目光，随后微微点头：“那就这样吧。” 他的语气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好像一点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给人一种“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你要是不想玩我也就不追究”的感觉。 这种态度谈不上很友好，但面子上还算是过得去。博萨不由暗想：难不成这个东方人并非如我想象中的弱小，他是个很有实力的家伙？ 赫曼也产生了这种疑问，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反正花旗银行有专业的数据库，把每一个黑卡会员的详细资料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等会儿自己去查一查也就能知道情况了。 赫曼想到这里微笑着站起身：“误会既然已经解除，那就有请两位继续去消遣吧，走，我亲自送两位回去。” 赫曼很会做人，可谓是给足了面子。他这样的身份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其他人微微点头，说了几句客气话。随后在赫曼的带领下，双方又返回到了表演现场。 现场的很多富豪都对表演漫不经心，他们很想知道这场冲突的结果。 当赫曼笑盈盈的带着冲突双方返回到现场的时候，这些人全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很多人都在心中暗自疑惑：那个东方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他居然啥事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在许多人看来，无论是哪位东方人，都没办法跟福特家族叫板，按照他们的估计，花旗银行最终肯定会偏袒博萨，把那个东方人的黑卡会员资格给剥夺掉。 可实际情况却跟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花旗银行并未这样做，而是带着双方回到了现场，这表示矛盾已经解决。 从双方的表情来看，那个东方人有说有笑，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吃亏的样子，再看博萨，虽然这家伙也在微笑，但眉宇间明显不是那么愉快。 大家都是人精，一看就知道博萨并未占到任何便宜，搞不好他还吃亏了呢。 博萨确实吃亏了，虽然是他挑起的冲突，不仅先恶语相向，并且还率先动手。但最终的结果是他被牛小强狠狠踹了一脚，这一脚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踹的，博萨算是丢尽了脸面，因此他才会流露出不开心的神色。 不开心归不开心，博萨却拿牛小强没有任何办法。最起码他现在不能把牛小强怎么样，就算想要报复，也要等一段时间再说。 感谢“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80章 他是布什家族的代言人？ 如果博萨很快就展开报复，傻子都知道是谁干的，如此一来要把芭芭拉置于何地？你既然不给芭芭拉面子，就别怪别人不给你面子了。 博萨强颜欢笑坐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他刚刚坐下，跟他一伙的几个年轻人就凑了上来，询问具体的情况。 博萨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你们就别来烦我了。” 这些年轻人全都是跟博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大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一看博萨心情郁闷，这些人很是体谅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纷纷举起酒杯帮博萨化解郁闷。 大家喝了几杯酒后，博萨心有不甘的压低声音道：“你们帮我去调查一下那个东方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注意，这件事一定要隐秘地进行，可别走漏了消息。” 大家一听就知道博萨想要干嘛，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动用关系去查一查牛小强的底细。 博萨的心情这才好转了不少，继续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取乐。 另一边，赫曼返回到了刚才调节矛盾的房间，他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帮我把刚才那个东方人的资料调出来，我要查阅一下。” 秘书立马点头走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就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走了进来。她把资料递给赫曼，小声道：“老板，这位东方人的发展史非常惊人，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 赫曼听到这话越发的感到好奇，立即查阅牛小强的个人资料。 越看他的表情就变得越夸张，等到看完了所有的资料，赫曼忍不住惊叹道：“这个牛小强当真是厉害啊！” 牛小强的发家史完全就是一个神话故事，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奇迹。他来美国两年时间，就从一个留学生变成了如今的亿万富豪，从搜集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年轻人并未取巧，他的成就全都是靠着自己的打拼一步一步的实现的，这跟那些靠着家族的关系做生意的人完全不同，双方的个人能力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实际上这份资料并不完全，只记录了牛小强跟花旗银行的业务往来，并借此计算出了牛小强的财富总额。 根据这份资料显示，牛小强的个人财富超过了两亿五千万美元，这些全都是是实打实的现金，并不包括牛小强投资的实业。 比如说帕卡德汽车公司、猎人公司、辉昂制药、惠普公司等等，这些全都没有纳入到牛小强的个人财产统计范畴。 如果加上这些公司，牛小强的身家很轻松的就能突破二十亿美元。两年时间就从白手起家成为资产总额超过二十亿美元的大富豪，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秘书在一旁小声补充道：“老板，这位牛小强跟查尔斯公司关系匪浅，他绝大多数的资金流动都涉及到了查尔斯公司的投资，并且这次参加黑卡年会他公开宣称自己来自查尔斯财团，您说这个人会不会是某个不想暴露身份的财团的代言人？” 在美国，很多企业都是大财团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些大财团做事比较低调，平时不爱出风头，实际上他们的实力非常雄厚，有几家的规模甚至超过了一千亿美元。 这些财团之所以行事低调，主要是为了避免跟某些大家族发生正面冲突。因此他们一般都会寻找一个很靠谱的代言人，帮他们出面去打理生意。如此一来就算跟某些大家族发生了利益上的冲突，也是代言人自己的事情，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赫曼听到这话微微点头：“我觉得应该就是如此，根据我的推断，这位牛小强应该是布家族用来开拓其他市场的代言人，要不然芭芭拉刚才也不会那么维护他。” 两人还是不太相信牛小强真有这么厉害，他们觉得牛小强肯定是暗中得到了布什家族的帮助，所以才能创造出令人震撼的商业奇迹。否则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是不太可能做到牛小强这个地步的。 最大的证据来自于牛小强提供的黄金，普通人怎么可能搞得到那么多的黄金？如果没有得到这些黄金抵押到的贷款，牛小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企业的规模做到如今这种地步。 赫曼说完话把资料扔进了壁炉，对秘书吩咐道：“你注意一下，今后凡是涉及到波士顿分行的业绩报告，都要提交给我审核。” 秘书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等到秘书退出房间，赫曼伸手拖住了自己的下巴，小声嘀咕道：“难不成这是布家族在对波士顿进行渗透吗？他们就不怕跟波士顿财团发生正面冲突？也是，不家族目前在权力方面迅速膨胀，等到那位当选成了总统，他们家的权势就会提升至少一个等级，到了那个时候，波士顿财团只怕也要退让三分啊。” 美国的顶级圈子拥有一个默认的势力分布方法，方式达到一定规模的大家族或者财团，都会构建自己的大本营，其他家族或者财团一般不会贸然入侵别人的大本营。 比如说摩根家族的大本营在纽约，其他家族或者财团默认了摩根家族的势力范围，他们即便在纽约搞投资，也不会触犯摩根家族的利益。 再比如说洛克菲勒家族，他们的大本营在德州，其他家族或者财团一般不会跑到德州搞风搞雨。 布家族的大本营也在德州，他们跟洛克菲勒家族关系密切，两个家族一共瓜分了德州的地盘。 波士顿财团的根据地在马塞诸塞州，包括波士顿市在内的马塞诸塞州的管辖区域，全都是他们的地盘，其他势力一般不会在马塞诸塞州搞事情。 牛小强虽然在波士顿创业，但他目前经营的产业并未跟波士顿财团发生利益冲突，因此直到现在，波士顿财团并未对他采取任何打压措施。 跟花旗银行一样，波士顿财团是由几个大家族共同掌控的。这个财团的实力非常强大，在美国的大财团当中都能排进前十名。 感谢“暮光死神”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81章 波士顿财团 波士顿财团从规模来看，完全可以被称之为超级财团。 这个超级财团主要经营银行业、保险业和风险投资行业。比如说波士顿第一国民银行，就是波士顿财团的产业。 此外波士顿财团利用麻省理工和哈佛等顶尖大学的科研优势，逐渐向电子产业、光学产业和军事技术等高精尖领域发展，著名的雷神公司就是波士顿财团的下属企业。 波士顿财团的底蕴非常雄厚，在组成整个财团的几大家族之中，包含了亚当斯家族和尼迪肯家族。 前者是创建美国的主要参与者，后者是在近代美国历史上拥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存在。 原本波士顿财团一直都很低调，从来都不会主动去侵占其他财团的利益。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是自认为实力足够强大，还是想借助尼迪肯家族的权力展开扩张，他们脑袋一热对摩根和洛克菲勒这两大家族下手。 最终的结果大家全都知道，在顶级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面对着摩根和洛克菲勒家族强势的反击，波士顿财团经受不住，损失了不少的东西。 现在距离发生激烈冲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在这二十年之内，波士顿财团彻底蛰伏下来，他们把伸出去的触手全都缩回到了老巢，看起来好像彻底偃旗息鼓的样子。 由于他们本身就有银行业，因此跟花旗银行算是竞争关系，从来都没有派遣任何人出席花旗银行举办的黑卡年会。否则的话牛小强很有可能在此次黑卡年会上认识跟他同属于波士顿的这个大财团的成员。 赫曼忍不住叹了口气：“难道平静了二十年之后，各大家族之间又要进行新一轮的利益分配了吗？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道会引发多少腥风血雨。” 利益的重新分配在美国顶级圈子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这是因为伴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会冒出许多新兴产业，这些新兴产业蕴含的利益太过巨大，由不得大家不眼红。 比如说如今的计算机硬件和软件产业，发展势头十分迅猛，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极有可能在将来成长为一个估值达到万亿美元的巨大市场。 面对着这么巨大的利益，谁能沉得住气？在这个方面，摩根财团已经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面。 他们通过收购的方式掌控了ibm等计算机公司，据说每年挣到的钱超过了五十亿美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增长。 估计用不了两年时间，摩根家族光是依靠着计算机产业，每年就能挣到超过一百亿美元的纯利润。 对于任何一家大财团来说，一百亿美元也不是个小数目。波士顿财团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依靠着马塞诸塞州的强大教育资源，加强了对高科技领域的投资。 跟马塞诸塞州不同，德州在教育方面乏善可陈，为了更好地投资新兴产业，布家族才会派人去波士顿展开投资。 这是赫曼的猜测，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赫曼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牛小强也没闲着，他正在一脸无奈的劝说这位撞翻了他桌子的少女。 牛小强刚刚返回到现场，就看到这位少女站在已经被重新布置好的桌子跟前。他还没坐下，这位少女就连连向他致歉，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深表歉意。 牛小强应付了两句，他云本以为少女会马上离开。不料这位少女不仅没有走，反而还厚着脸皮问道：“先生，我的表演已经被取消了，不知能不能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啊？” 牛小强心说：你都没有表演，怎么可能会累呢？既然不累，你需要休息吗？就算要休息，为啥要坐在我这里休息？去别的地方不行吗？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当着其他几个女人的面却不好拒绝，免得别人说他没有绅士风度。 牛小强只得点头：“那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少女立马一脸激动的坐了下来，随后她就开始不断地表扬牛小强，说牛小强是个大好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牛小强刚谦虚了两句，这位少女就开始向牛小强推销自己，说自己经过专业的歌唱和表演训练，无论是唱歌还是表演，都很有实力，希望牛小强能够对她进行投资。 只要牛小强愿意出钱帮她出唱片或者拍电影，挣到的钱她一分都不要。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要求，这个要求非常简单明了：双方需要签订一份合同，在二十岁之前，少女挣到的钱可以全部交给牛小强，二十多岁之后她就会脱离牛小强，自己去外面闯荡。 牛小强总算是明白了少女的意图：对方明显是想让自己把她捧红，二十岁之前挣到的钱算是自己的报酬，二十岁的时候对方已经红了，因此后续即便不依靠自己也没有关系。 牛小强对此颇觉好笑，他劝说了两句，并且表示自己对投资美国的娱乐产业不太感兴趣。 少女并未就此罢休，开始向牛小强陈述利弊。在她的描述下，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只要牛小强点头，多的不说，四年内自己帮助牛小强挣个两三千万美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牛小强一看少女纠缠不休，正准备严词回绝，一旁的陈娇娇忽然插口道：“牛先生，你的名下不是已经有娱乐公司了吗？看在人家这么执着的份上，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牛小强苦笑道：“我的娱乐公司在国内，目前还并未涉足美国的娱乐市场，在这边一点资源都没有，如何能够答应她？如果我真的答应了她，这不是相当于耽误她的青春吗？” 她话音刚落，这位少女就立马摇头：“不不不，我并不在乎被耽误青春，只要先生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就行了。” 牛小强闻言一本正经的问道：“我的娱乐公司开设在中国，你确定你真的愿意跟我签约？” 第1582章 执着的少女裴淳华 牛小强满以为这方话一说出口对方就会打退堂鼓，不料少女的意志十分坚定，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我愿意，一百个愿意。” 牛小强有点蒙，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热衷娱乐行业，愣了一下才开口：“中国是个很落后的地方，跟美国完全不一样，你可要慎重考虑。” 少女目光坚定道：“不用考虑了，无论中国的条件多么差，我都不会后悔。”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由得对少女另眼相看，不管对方的选择是否错误，单单她的这份劲头就超过了许多人。 牛小强不想再让少女失望，他终于点头道：“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这是我的名片，黑卡年会结束后你可以跟我联系，我将跟你签订合作协议。” 陈娇娇再一次插口，她对少女说道：“我准备在港香成立一家娱乐公司，如只要你足够优秀，我今后可以帮你打入港香的娱乐市场。” 少女对两人连连致谢，牛小强询问道：“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少女嗯了一声，很是认真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裴淳华，来自英国，今年刚满十六岁，我的身高为173公分，体重是50公斤，三围是——” 牛小强立马摆手：“这就不用介绍了，你说你来自英国，你是怎么从英国跑到美国来的？” 裴淳华回答道：“我得母亲移民到了美国，我是跟着她一起一名过来的，目前我的移民申请还在审核当中，因此我才会说我来自英国，并未说我是美国人。” 牛小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你的妈妈支持你这么做吗？” 裴淳华眼神坚定道：“我已经成年，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力，我的妈妈无权干涉我的个人选择。” 牛小强暗想：估计这个裴淳华跟沃森教授的那两个宝贝孩子一样，年少轻狂不识好歹，非要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个社会的险恶，她运气好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其他人，估计会受骗上当的，因为这种人真是太好骗了。 裴淳华长相可人，是个很标准的美人胚子，只是因为年纪还有点小，因此身材不是那么突出。只要给她成长的时间，她将来肯定会变成一个大美女。 牛小强之所以最终答应了裴淳华的请求，跟她自身的条件比较优越也有关系。如果是个长相丑陋的女孩子，即便陈娇娇帮忙说好话，牛小强也是绝对不会点头的。 娱乐行业本身就是靠脸吃饭的，长得漂亮的人更容易获得成功，长的丑的人即便再有才华，想要出头也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牛小强可没有做慈善的义务，即便他愿意给别人一个机会，这个人自身也要具备一定的条件才行。 他冲着裴淳华微微一笑：“裴淳华，你回去跟你的妈妈好好谈谈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你的妈妈记恨，你可以把这件事当成是我对你的考验，从现在开始直到黑卡年会结束，如果你能够说服你的母亲，我不仅会跟你签合同，还会在签约的时候在合同中给你开工资，如果你没能说你的母亲，签合同的事情就没戏了，你听清楚了吗？” 裴淳华没想到牛小强会用这件事作为签合同的前提条件，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点头答应。 等到她离开，牛小强忍不住问道：“陈小姐，你为何会帮着裴淳华说话呢？” 陈娇娇笑着解释：“一来是因为我觉得裴淳华的自身条件非常不错，是个好苗子，二来我觉得如果她被你拒绝，也仍然不会死心，肯定还会去找其他人提出同样的要求，这样一来她极有可能会受到伤害，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跟你签约，最起码你不会像其他的男人那样去伤害她、欺骗她，就算你没有捧红她，她也不会失去太多的东西。” 牛小强听到这话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我在你的眼中居然是个这么正派的男人。” 陈娇娇觉得这是个摸清楚牛小强私生活的机会，她开玩笑似的问道：“不知我看走了眼没有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你没有看走眼，我虽然有那个条件，但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娇娇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笑道：“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嘛。” 大家谈笑几句后，芭芭拉站起身对牛小强说道：“我去打探一下消息，有结果了再来向你汇报。” 芭芭拉是想去帮牛小强打探一下汽车销售代理商的事情，好为牛小强销售汽车提供帮助。 牛小强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芭芭拉离开后，温莎开口道：“牛先生，你的头发和衣服刚才被酒水打湿了，味道有点难闻，要不我帮你换一套衣服，顺便梳洗一下头发吧。” 牛小强的身上满是酒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了许多酒呢。这股味道确实比较影响别人对他的感官。 因此他并未推辞，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 三人离开后，这一桌只剩下了阿曼达和陈娇娇两个人，两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开始闲聊起来。 阿曼达是个人精，她早就看出这位陈娇娇对牛小强非常关心，似乎想要跟牛小强发展点超出友谊之外的关系。 阿曼达看破不说破，对此一个单词都不提，跟陈娇娇聊的都是一些保养护肤之类的话题。 陈娇娇见她姿色过人，身材姣好，不由得对阿曼达待在牛小强的身边感到很有威胁。 不过这种事情她也不好提出来，一看阿曼达如此健谈，陈娇娇干脆不再多想，跟阿曼达热聊起来。 温莎带着牛小强走进了后台，随后找到工作人员。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是专门用来给客人们休息的，当然了，这里的休息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某些有需要的客人提供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 第1583章 打开中东和南美市场 等到工作人员离开，温莎帮牛小强把外衣脱掉，随后让牛小强躺在沙发上。她打了一盆热水，帮牛小强洗头发。 温莎虽然出身高贵，但她却并不娇柔做作，也不端一点公主的架子，工作的时候十分认真细致。 帮牛小强洗完头后，她还特地凑到头发跟前闻了闻，确定没有酒味，这才心满意足的帮牛小强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温莎从随身带着的工具包里掏出发胶，帮牛小强做发型。 牛小强端坐在沙发上，看到温莎一脸认真的表情，他忍不住问道：“温莎，你帮别人做造型的时候就不觉得不自在吗？” 温莎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工作，既然是工作，为什么要觉得不自在呢？” 牛小强摇摇头：“你毕竟是公主，身份摆在那里嘛。” 温莎笑道：“公主的身份表不能代表什么，我可不想靠着这个吃饭。” 牛小强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片刻温莎主动开口：“牛小强，你能不能对我做一个客观的评价？” 牛小强没有听明白温莎的意思，他迟疑道：“你这是为何啊？” 温莎笑了笑：“我脱离王室的庇护在外面独自闯荡了两年时间，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做一个真正的自己，有的时候我感到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所以才想听取一下其他人对我的看法，看看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牛小强嗯了一声，微微点头：“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公主的身份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对于你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你不想让其他人因为公主的身份尊敬你，想让他们尊敬你自身的成就对吧？” 温莎点点头：“就是如此，你说说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牛小强思考了一下才开口：“我跟你认识的时间有限，可能说的不是很全面，就我个人来看，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无论是工作还是性格，都非常不错。” 温莎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谢谢你的评价。” 随后她帮牛小强换上了另一套定制的西装，整理好衣服后，温莎跟牛小强离开了房间。 牛小强回来之后发现自己这一桌坐着两个不认识的男人，芭芭拉正在跟他们说话。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人是芭芭拉叫过来跟自己洽谈的。 果不其然，牛小强刚刚走到桌子跟前，芭芭拉就站起身介绍道：“两位，这就是查尔斯财团的牛先生，牛先生，这位是来自利智的赛拉先生，这位是来自中东地区的库塞先生，他们都是商人，只要有钱赚，各种类型的生意都愿意尝试一下。” 牛小强笑盈盈的跟两人握手打招呼，两人还礼的时候全都面带些许意外的神色，估计是没有想到牛小强居然是个东方人。 三人客套了几句，坐下之后牛小强直言不讳的把相关情况告诉给了两人，并且询问两人有没有做汽车销售生意的想法。 这些话芭芭拉之前已经跟两人说过了，他们原则上并不排斥搞汽车销售，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有足够高的利润，否则他们是不会贸然涉足这个不太熟悉的行业的。 当两人把自己的意见提出来之后，牛小强哈哈一笑：“利润方面两位不必担心，跟我合作的人绝对不会亏本，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我可以开出比市场行情更优惠的条件，保证不会让两位失望。” 经销商销售汽车并不是稳赚不赔，一般汽车公司会跟经销商签订包销合同，在合同中规定经销商每年必须达到多少的销量，低于这个数字就会按照合同的规定对经销商罚款。 牛小强并不准备采取这一套常用的办法，他准备跟经销商签订阶梯式的销售提成协议。比如说某位经销商的年销售量超过了两千五百辆，牛小强会给予他百分之五的销售提成，也就是把整车价格的百分之五直接派发给经销商。 如果某位经销商的销量超过了五千辆，牛小强给予的销售提成会提升到百分之六。以此类推，后续凡是提升两千五百辆的销量，提成就会增加百分之一，上不封顶。 不要小看这个方案，汽车属于贵重商品，售价本来就比其他的家用品要高得多。再者牛小强准备把这两位培养为大区经销商，一个负责整个南美洲的销售，另一个负责整个中东地区的销售，只要他们认真经营，每年不说多，上万的销量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按照牛小强的提成方案计算，他们每人每年少说也能赚到数百万美元的纯利润。 除了这个阶梯式的销售提成方案之外，牛小强还准备了另一个优惠方案。这个优惠方案堪称简单粗暴，具体来说就是在销售提成之外，还另外设置奖励措施。 只要他们的年销量超过了五千辆，牛小强就会额外的派发两百万美元的奖励，如果年销量超过了一万辆，额外的奖金将增加两百万美元，达到四百万美元。后续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这可是额外的利润，卖得越多拿得越多，算是非常优惠的待遇了。 除此之外，牛小强还将会承担运输和广告营销环节的费用，不需要两人承担这两个方面的开支。 这样的条件在销售行业可以说是史无前例，两人需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在当地的关系和资源，构建起汽车销售渠道就行。 他们虽然也是亿万富豪，但都是刚刚达到黑卡会员标准的亿万富豪，那些超级富豪可能看不上每年上千万美元的收入，但他们还是非常重视的。 听了牛小强开出的优惠条件后，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未听说过这么好的条件。只要自己构建好汽车销售渠道，今后简直就是躺着捡钱了啊。 牛小强之所以开出这么优惠的条件，主要是想快速打开中东和南美洲市场。 第1584章 除了汽车，其他的商品也能合作 目前这两个市场还处于比较混乱的阶段，没有任何一家汽车公司在这两个地区占据绝对优势。 只要自己能够抢先一步在这两个地区做大做强，就能拥有两块稳固的根据地，这对于汽车公司的发展是非常有帮助的。 中东地区还好，因为石油的存在，这里的民众普遍都比较富裕，汽车消费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因此牛小强非常注重这一块的市场。 他准备回去之后就让名下的两大汽车公司进行环境模拟测试，让自己生产的汽车能够最大程度的适应中东地区的环境。只要提升了汽车的品质，就能拥有良好的口碑，进而就能在中东地区占据一席之地了。 南美洲的民众虽然比不上中东富有，但这片地方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三亿多的人口数量算是非常庞大了。再者南美洲的经济再怎么差，也比国内要好一些，真要说起来，买得起小汽车的人还是不少的。 牛小强对自己生产的汽车的品质很有信心，只要在南美洲建立了良好的口碑，今后就能在这个地区站稳脚跟持续发展了。 为了给两位合作伙伴增加信心，牛小强把自己深耕这两个区域的决心表露了出来，他明确的表示自己并不是只做一锤子的买卖，而是会长期的经营汽车产业，让两人放心大胆的跟着自己干。 塞拉和库塞听到这话放心了不少，有鉴于这次合作的项目有点大，两人还是显得有点谨慎。塞拉首先开口：“牛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开出来的这些优惠条件，不过这笔生意的投资有点大，我需要花费许多资金去构建销售渠道，为了慎重起见，我想亲自去阁下的汽车工厂考察一下，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库塞也是一样的想法，他接口道：“我也想去牛先生的汽车工厂参观参观，亲眼见证一下才能彻底安心啊。” 牛小强立马点头：“这个不存在任何问题，我的名下现在拥有两家汽车公司，分别是位于美国的帕卡德汽车公司和位于中国的方氏汽车公司，前者主要生产高端产品，后者主要生产低端产品，目前两家汽车公司正在扩建和安装生产设备，黑卡年会结束后我可以先带着两位去波士顿的帕卡德汽车公司实地考察一下，随后再带着两位去中国考察。” 两人的时间比较紧，思考片刻后，库塞提议道：“我接下来还要去欧洲参加一个企业家论坛，时间不是太够，要不这样，中国的汽车工厂我就不去看了，看看美国的工厂就行。” 塞拉接口道：“我的时间也有点紧，所以我跟库塞先生一样，只看看美国的工厂就可以了。” 牛小强欣然点头：“没问题，黑卡年会结束后我亲自带着两位去波士顿吧。” 双方就此达成了合作意向，为了尽可能的推销自己名下工厂的商品，牛小强接下来详细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名下的产业，表示出了汽车之外，还可以在家化品、化妆品、食品医药和摩托车等方面展开合作。 库塞和塞拉没想到牛小强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两人本身就是搞国际贸易的，什么赚钱就干什么。因此他们全都乐呵呵的接受了牛小强抛出的橄榄枝，表示愿意就进一步的合作展开深度的交流。 牛小强还是很够意思的，他当场表示自己可以以低于国际行情百分之五的价格向两人批发商品，单单这一点，就相当于每年送出去了数百万美元的利润。 两人自然是无比的开心，直接表示了从牛小强的工厂采购各类产品的意愿。 牛小强也很开心，别看他降低了百分之五的批发价格，实际上他名下工厂生产的那些商品仍然处于暴利状态。 他的那些工厂早就实现了规模化生产，得益于低廉的人工以及在生产环节中的规范作业，这些商品的制造成本远远低于国内和国际的同行。因此即便他主动降低批发价格，他依然可以挣到超高的利润。 牛小强心中暗想：如果这两个商人采购的商品数量太过巨大，凭借着那些工厂现有的产能只怕会供应不足，看来下次回国的时候我很有必要再一次扩充名下工厂的产能了。 牛小强每次回国都会做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扩充名下工厂的产能，从开始到现在，这些工厂的产能已经提升了两三个台阶了，从刚开始的小打小闹变成了如今的规模化生产，扩张速度绝对是十分惊人的。 原本牛小强以为这些工厂的产能扩充到现在的规模应该可以稍微缓一缓了，没想到这次参加黑卡年会他又找到了新的销路，跟陈娇娇、库塞和塞拉全都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这使得他无法停下扩张的步伐，不得不继续按照原有的速度往前狂奔。 这对于牛小强来说肯定是好事，工厂的效益越好，他挣到的钱就越多，如此一来他就能加速实施筹建高端实验室的计划了。 一直以来牛小强都对技术非常重视，随着他眼界的增长，他越来越认识到技术的重要性。只要是干实业的，就必须要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这样才能站在行业的高端位置，挣到最大笔的那部分利润。 与此同时还能掌握行业内的话语权，摆脱受制于人的命运。 就拿双驴头采油机的技术来说，如果牛小强没有开发出这项技术，他根本不可能在采油机行业站稳脚跟，更不可能跟行业内的巨头哈里伯顿掰腕子。 跟哈里伯顿相比，如今的牛小强仍然不够看，但由于他掌握了高端的采油机技术，使得原本处于绝对强势一方的哈里伯顿变得非常的被动，不得不想方设法来挽回局势。 这就是技术的强大之处，只要你掌握了高端技术，哪怕是再强大的对手，也无法无视你的存在。 牛小强已经有了深入研究智能技术的想法，通过跟军方的那一次合作，让牛小强意识到了这个领域的巨大潜力。 第1585章 合作伙伴评级制度 牛小强觉得只要自己能够继续保持在智能领域的技术优势，今后所能收获到的利益绝对是非常恐怖的。 以前他只热衷于干实业，现在的他已经转变了想法。实业要做，智能技术也要开发。靠着两条腿走路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智能技术跟软件关系密切，软件编程是一件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以前牛小强抽不出时间，因此对于软件并没有深入的钻营。 现在他已经初步达成了自己的提前制定的战略目标，可以考虑软件开发的事情了。牛小强十分笃定地认为，只要自己重视软件开发工作，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就一定能够打开软件市场的局面。 库塞和塞拉跟牛小强深入的交流了一下合作的事情，三人畅谈了将近一个钟头才作罢。 库塞和塞拉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自己的私人名片，明切表示会在黑卡年会结束后主动跟牛小强联系，到时候一起去考察一下帕卡德汽车公司的情况。考察结束后就会跟牛小强签订正式的合作协议。 对于两人来说，牛小强算是他们更上一层楼的机遇，只要跟牛小强建立了全方位的合作，他们的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好。 牛小强十分客气的跟两人道别，等到两人离开，他扭头对芭芭拉说道：“芭芭拉，你看人的眼光挺准的嘛，随便找了两个人就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芭芭拉忍不住笑道：“我可不是随便找的，而是通过其他金融顾问打探到的消息，本来还有其他几个备选人物，既然你对这两个人很满意，其他的备选人物就没必要跟你介绍了。”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这两个人确实挺不错的，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有他们就足够了。” 陈娇娇提醒道：“牛先生，这样好吗？”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陈娇娇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多找几个人洽谈会更加保险一些？万一这两个人不靠谱，我还可以跟其他人合作啊？” 陈娇娇嗯了一声：“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这相当于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如果换成是我，肯定会多找几个人好好的谈谈，做生意需要货比三家，你没有跟其他人谈，怎么知道不会有更加合适的合作伙伴存在呢？” 牛小强摇摇头：“这两个人合作的愿望是非常强烈的，通过交谈我发现他们都很务实，这表明他们一旦跟我合作，就会竭尽全力把事情做好，跟我合作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因素，只要具备这些素质就够了，我开出的优惠条件相当于一根绳子，可以把他们牢牢地跟我绑在一起，有这么优惠的条件存在，相信只要不是傻瓜，就绝对不会跟我耍小心眼。” 牛小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退一万步来讲，有这么好的条件摆在这里，即便他们两个真的不靠谱，我也能够很快地寻找到其他的替代者，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 陈娇娇听完之后微微点头，开玩笑似的说道：“你开出的条件确实足够优惠，连我都忍不住怦然心动了，牛小强，你能不能给与我这个合作伙伴同样优惠的待遇啊？” 两人之前已经深入的交流过，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陈娇娇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实际上是想提醒牛小强，让牛小强也考虑一下自己。 牛小强一脸诧异地问道：“陈氏集团今后不是要走专业的销售路线吗？你们又不搞自购直销的那一套了，这些优惠待遇对于你来说不是多余的吗？” 根据牛小强和陈娇娇之前的协商，牛小强将会通过陈娇娇掌握的渠道直接销售商品，陈娇娇不需要花钱进行采购，她只提供卖场，然后收取渠道费就行了。这与你之前跟库塞和塞拉的合作方式完全不同，因此牛小强才会对她刚才说的话感到诧异。 陈娇娇眨了眨眼睛：“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提升渠道费用，让我们陈氏集团多赚点钱，咱们好歹也是同胞，总不能对待自己的同胞比对待其他人还要差吧？。” 牛小强哈哈一笑，很是大气的一挥手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我可以提升渠道费用，保证陈氏集团挣到的钱不会比库塞和塞拉少，这是第一步，今后只要你们表现优异，我还可以给与更好的待遇。” 这里所说的优厚待遇指的是降低商品的出厂价格，陈娇娇三人都相当于批发商，批发的价格越低，他们赚到的钱就越多。 陈娇娇立马大喜着点头：“那就多谢牛先生了，你刚才所说的表现优异指的是什么啊？” 牛小强回答道：“美国的大学有评级制度，我受此启发，准备给自己的合作伙伴也进行评级，级别越高的合作伙伴得到的优惠就越多，如果遇到经营难题，我还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至于该如何评级，这需要从几个方面去考核，首先是销售量，销量越高得到的分数就越高，然后是增长速度，这是为了照顾规模较小的合作伙伴，保证公平性而设定的，哪怕你的规模再小，只要你销量的增长速度足够亮眼，你得到的分数就比别人高。” 牛小强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这是两个核心的评级项目，其他的还有可信任度、在当地的市场占有率等评分项目，说来说去还是要看是实际的表现，我这个人比较欣赏努力工作的人，十分讨厌没有进取心的合作伙伴，只要你肯干、努力去干，我不仅不会亏待你，甚至还会提供资金进行扶持。” 陈娇娇听到这话连连点头：“你说的很对，规模和实力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缺乏进取心，哪怕规模再大、实力再强，也没什么用，只要有了进取心，肯努力的去开拓市场，即便一开始这个人很弱小，将来他也能发展起来，潜力会更大。” 第1586章 构建托拉斯集团 陈娇娇说到这里充满好奇的问道：“按照你制定的评级方法，你觉得陈氏集团可以被评为哪个级别呢？” 牛小强并未遮掩，直接回答道：“级别一共分为六个，最低的是一级，最高的是五级，在五级的上面，还有一个战略合作伙伴，按照我的评估，陈氏集团目前相当于二级合作伙伴。” 陈娇娇有点失望：“才二级，这么低啊？” 牛小强笑道：“咱们毕竟还没有正式展开合作，没有经过实际的检验，各项评分自然不会太高了，只要陈氏集团今后表现优越，相信你们的等级会得到迅速提升的。” 陈娇娇的野心明显不小，她追问道：“如果陈氏集团最终成为了你的战略合作伙伴，到时候我们将会得到哪些具体的实惠？” 牛小强立马回答道：“到时候你们奖获得最优先的供货权、最高额的渠道费用、最优质的商品，以及一定的免息资金拆借额度。” 最后的一条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实际上过却非常的关键。所谓的资金拆借，指的是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直接去找牛小强借钱，并且不需要缴纳利息。 如果去找银行贷款，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来看，最低的利息也在百分之八以上，也就是说你借了一百万美元，需要偿还一百零八万美元。 这还只是短期借贷，如果时间长了，利息会更高，最高的甚至超过了百分之十五。 你借的钱越多，需要偿还的利息就越高，牛小强开出的这个优惠待遇却不需要一分钱的利息，这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陈娇娇没想到牛小强会这么大方，吃惊之余忍不住问道：“战略合作伙伴的最高拆借金额是多少？” 牛小强笑着回答：“这需要根据不同的情况来看待，主要看的是你的规模有多大，规模越大，能够借到的钱就越多，不过借款的额度也是有限制的，封顶额度为一亿美元，并且你的实际资产不得低于这个数字，超过这个数字我可不敢借，否则要是借了钱还不起，那我岂不是亏死了？” 牛小强的意思是借钱就必须要确保还得起，还不起钱可以用资产来抵扣，如果你想借一亿美元，但你的总资产只有八千万美元，那就免谈。他虽然愿意拉合作伙伴一把，但却不愿意亏本。 陈娇娇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希望我们陈氏集团能够早日成为你的战略合作伙伴，这相当于得到了一张免死金牌，在遇到重大困难的时候，是可以用来救命的。” 芭芭拉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她觉得牛小强太过随意了一些。做生意哪有这么干的？一亿美元免息借款，这得损失多少利益啊？如果把这笔钱放在银行，一年下来光是利息就有好几百万美元，你倒好，直接拿来送了人情，话说你到底是在做生意还是在搞慈善啊？ 牛小强早就留意到了芭芭拉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芭芭拉在想些什么。芭芭拉身为他的私人金融顾问，看待问题总会站在对牛小强有利的角度，这一点是牛小强非常喜欢和肯定的。 他见芭芭拉对自己制定的策略有些不满，于是笑呵呵的站起身道：“芭芭拉，我们一起去逛逛吧，看看能不能结实一些新的朋友。” 芭芭拉答应一声，起身跟着牛小强离开了酒桌。 走出十来米的距离后，牛小强笑着问道：“你刚才好像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让你感到不愉快了？” 芭芭拉立马点头：“确实是这样，小强，我觉得你对待合作作伴好得过头了，做生意给予一些实惠那是应该的，但你不应该给出那么大的实惠，尤其是那个免息借款的资格，一旦实施的话，对你来说付出就太大了。” 牛小强笑着摇摇头：“芭芭拉，你不明白我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认为，你觉得我是那种拿钱不当钱的人吗？” 芭芭拉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她仔细一想，果然发现牛小强确实不是这种人。牛小强做生意十分精明，从来都不会吃半点亏，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给予合作伙伴免息借款的优厚待遇呢？ 芭芭拉想到这里开口问道：“你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啊？” 牛小强压低声音道：“我这是想拉拢那些有潜质的合作伙伴，构建一个利益共同体，所谓的免息借款只是第一步，我会尝试着通过现金入股的方式把这些合作伙伴牢牢得绑在一起，由我构建起的这个利益共同体相当于美国的托拉斯集团，只要我成功的构建起了这个利益共同体集团，我就能掌握更多的资源，才有更多的资源去跟那些行业巨头展开竞争。” 芭芭拉没想到牛小强的野心居然这么大，竟然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创建一个托拉斯联合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托拉斯集团是指那些掌握海量资金的企业或者家族的联合体，在行业内拥有垄断地位。 牛小强虽然非常厉害，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就从身无分文发展到了身家超过二十亿美元的地步，但他距离托拉斯还是非常遥远的。 美国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两个十分著名的图拉斯集团，第一个是由洛克菲勒主导的石油行业的托拉斯集团，第二个是由摩根家族主导的金融行业的托拉斯集团。 这两个托拉斯集团掌握的资金总量都不低于一千五百亿美元，这可是几十年前的一千五百亿美元，如果换算到现在的话，最低也相当于一万亿美元！ 一万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笔巨款中的巨款！如果按照如今全球国家的经济总量进行排名，这笔钱完全可以排到全球最富有的国家的前十名之列！ 由此可见托拉斯集团的恐怖，这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想象了，什么叫富可敌国？这就是富可敌国！ 芭芭拉虽然早就看出牛小强志向高远，但却没有想到牛小强的志向高到了这个地步，吃惊之余她追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第1587章 性格古怪的沃克奶奶 牛小强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会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实施下去的。” 芭芭拉盯着牛小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牛小强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芭芭拉，你笑什么啊？难道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芭芭拉一边笑一边摇头：“不不不，你说的话并不好笑，我之所以发笑，那是因为我很高兴，牛小强，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私人金融顾问，如果有需要帮助到地方，你可以直接跟我开口，我会努力帮你实现你的远大目标的。” 牛小强总觉得芭芭拉还有些话没有说，但他不好多问。只见他微微点头：“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芭芭拉笑了笑，准备带着牛小强去认识新的朋友。不料牛小强却摆摆手：“我此次参加黑卡年会的目标基本已经达成，不需要去结实新朋友了，咱们随便转转就行。” 牛小强此次参加黑卡年会的第一目标就是拓展汽车的销售渠道，现在他不仅完成了这个目标，并且还连带着把名下工厂生产的其他商品也推销了出去，这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如果说还有什么目的没有达成，那就是推销双驴头采油机了。现场的这许多位富豪当中，做石油生意的有很多，其中为首的是约翰洛克菲勒。 不过人家家大业大，采油机的买卖入不了人家的法眼，牛小强觉得跟人家谈这个不太合适。至于其他的石油富豪，牛小强一个都不认识，再者这些人基本都财大气粗，牛小强同样不好去跟人家谈这么点小买卖，因此思考再三，他最终决定还是把推销采油机的事情交给专业的推销员去做。 牛小强之前曾跟芭芭拉说过推销采油机的事情，此刻一听牛小强似乎忘记了这件事，芭芭拉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是还想推销采油机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熟人？” 牛小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芭芭拉闻言笑着摇头：“你放心，我帮你介绍的熟人都是非常靠谱的，他们可不会摆架子。” 牛小强听到这话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了。” 芭芭拉不再多话，带着牛小强来到了靠近舞台正前方的一张桌子跟前。这张桌子上坐着六个人，其中的两个大腹便便，一看就很有老板的派头。 芭芭拉走到两人跟前，笑着开口打招呼：“两位基恩叔叔，你们好。” 由于舞台上的灯光在不停的闪动，因此牛小强刚才没有看的太清楚。此刻走到跟前，他这才发现这两个大腹便便的男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从芭芭拉对他们的称呼推断，这两个人多半是双胞胎兄弟。 两人扭头一看，随即全都一呆，其中的一个满脸迟疑道：“芭芭拉，是你吗？” 芭芭拉笑着点点头：“当然是我啊，咱们才一年多没见面，难道大基恩叔叔就认不出我了吗？” 大基恩一脸吃惊的看了看芭芭拉大胆奔放的着装，又看了看芭芭拉脸上的妆容，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芭芭拉，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啊？” 另一位双胞胎弟弟跟着开口：“你要回收不说自己就是芭芭拉，我都不敢跟你相认呢。” 芭芭拉指了指身边跟着的牛小强，笑着解释道：“这位是牛小强先生，我现在是他的私人金融顾问。” 两人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互相对视一眼后，大基恩忍不住问到：“芭芭拉，你奶奶知道这个情况吗？” 芭芭拉努努嘴：“我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我奶奶管不着。” 小基恩苦笑道：“话是这么说，但你奶奶那个脾气……咳咳，算了算了，这是你跟你奶奶之间的事情，我们两个外人就不插嘴了，说吧，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芭芭拉的奶奶来自沃克家族，沃克家族在华尔街可是排的上号的超级富豪之家，资产总额虽然比不上摩根家族，但也不是一般的财团可以相比的。 这位沃克奶奶的脾气在高层圈子里十分的知名，她的性格有些古怪，只要看得顺眼了，哪怕你是个要饭的，她也能跟你成为好朋友。如果看不顺眼，即便你是美国总统，她也懒得跟你说一句话。 随着年龄的增长，沃克奶奶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吻手礼事件，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那还是在几年以前，沃克奶奶受邀出席了摩根家族的私人聚会。摩根家族本来是一番好意，想要借此拉近跟沃克家族的私人交情。 结果在聚会刚开始的时候，摩根家族的负责人对她行吻手礼。这在高层圈子里算是非常高级的见面礼了，一般只有贵族之间才会如此。 沃克奶奶没等对方吻到自己的手，就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随后她当面质问道：“你是贵族吗？既然你不是贵族出身，为什么要对我行吻手礼？” 当时的场面别提多尴尬了，这场聚会最终不欢而散。 摩根家族因为这件事成为了笑柄，他们虽然丢了面子，但是考虑到沃克奶奶身后站着的沃克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和布家族，最终只能作罢。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估计早就被摩根家族给人道毁灭了。 还有一次，沃克奶奶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站在路边拉小提琴的卖艺人。这个人的小提琴水平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但沃克奶奶却听得很入迷。 等到对方拉完了一曲，沃克奶奶立马掏出支票本给对方开了一张一百万美元的现金支票。这个卖艺的当时就被吓傻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遇到这种好事。 临走之前沃克奶奶说出了这么做的原因：“小伙子，你拉的小提琴虽然存在着一些瑕疵，比如说有几处调子拉错了，但我能够听得出来，你是在用自己的感情拉小提琴，跟那些国际知名的小提琴家相比，你的表演更加能打动我。” 第1588章 价值两亿美元的大单 这次事件被称之为小提琴事件，从这两件事不难看出芭芭拉的奶奶性格是多么的古怪。她从来都不会随大流，只会根据自己的个人喜好行事，正因为如此，一般人可不敢随便招惹她。 这对基恩兄弟以前就被沃克奶奶教训过，他们对此深有感触，因此当着芭芭拉的面不敢随意评价沃克奶奶，免得这些话传到对方的耳朵里，自己又要遭罪。 芭芭拉也不矫情，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基恩叔叔，牛先生名下的公司开发出了一款性能十分优越的采油机，我们家的油田正在使用，效果非常不错，不仅极大的提升了采油量，并且还大大的节约了电能的消耗，两位名下的油田那么多，如果大范围使用这种采油机的话，可以为你们创造不小的利润，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跟我们洽谈一下？” 小基恩听到这话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你所说的这种采油机是不是叫做双驴头采油机？” 芭芭拉立马点头：“不错，就是双驴头采油机，原来小基恩叔叔听说过这种采油机啊？” 小基恩微微点头，笑道：“去年参加北美石油协会举办的年会时，我听你们家的一个项目负责人说起过，据他所说，这种采油机才有的效率提升了一倍，能耗却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以上，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采油机，不过我当时没有亲眼见到，加上事务繁多，因此把这件事给搁置了下来，既然你现在想要向我们推荐这款采油机，那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深入的了解一下，你们坐下来谈吧。” 芭芭拉赶忙拉着牛小强坐下，随后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 牛小强立即会意，为了让基恩兄弟能够更加直观的了解双驴头采油机的特性，牛小强让服务人员拿来纸笔，当着基恩兄弟的面绘制出了双驴头采油机的草图，然后进行细致的讲解。 等到他讲解完毕，大基恩忍不住感叹道：“这绝对算得上是天才般的构想，发明这款采油机的人当真是了不起啊。” 芭芭拉一看大基恩说出这种话，立马顺杆而上：“这款采油机的发明者就是这位牛先生，你们可不要小看他哦，他今年不到二十岁，现在是麻省理工的大二学生，虽然很年轻，同时还是学生，但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打拼成为了一名亿万富豪，这可是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实现的，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厉害啊？” 两位基恩全都用吃惊的眼神看向牛小强，就在刚才，两位全都以为牛小强是某位东方富豪的儿子，他之所以能够参加黑卡年会，完全是靠着家里的支持。 听了芭芭拉的话之后，两人这才知道自己搞错了，牛小强并不是靠着家庭关系出席黑卡年会，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获得的资格。 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学生，居然就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亿万富豪，这种事情简直就跟神话故事一样令人不敢置信。 愣怔了片刻后，小基恩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牛先生，你可真厉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个每天只知道酗酒打架的不良青年，你却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亿万富豪，跟你相比，我都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呢，也难怪芭芭拉愿意当你的私人金融顾问，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 大基恩也对牛小强赞不绝口，牛小强谦虚了几句，随后提到了正事：“两位，如果你们对双驴头采油机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在价格上给与一定的优惠，保证不会让两位吃亏。” 兄弟两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大基恩笑着点点头：“双驴头采油机的性能本来就很优越，更何况还有芭芭拉的亲自推荐，我们不采购的话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不过我们即便要采购，也要按照生意的规则来办，这样吧，我们先采购一千台双驴头采油机试用一下，如果实际的使用效果确实如你所说的那么好，后续我们再进行大规模采购，你看如何？” 牛小强微笑着点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我会尽快把一千台双驴头采油机运送到两位指定的地点，好让两位能够快速展开试用，让事实来证明双驴头采油机的可靠性和优越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仅仅试用就要采购一千台，如果正式采购的话，那不得上万台起步啊？这两个人还真是财大气粗呢。 谈妥了生意后，芭芭拉陪着两位基恩聊了一会儿天。随后她站起身道：“我就不打扰两位叔叔观看表演了，有机会的话咱们再见。” 两人笑着点头，目送着芭芭拉和牛小强离开。 走了没多远，牛小强就忍不住问道：“芭芭拉，这两个基恩名下有多少油田啊？” 芭芭拉知道牛小强这是想了解对方对采油机的需求量，她笑着回答：“他们的石油生意做的挺大的，在德州和阿拉斯加都有油田，此外还在中东地区掌控着几块大型油田，按照我的估计，他们少说也要采购两万台采油机。” 双驴头采油机的市场售价最低也要上万美元，大型双头采油机的售价要好几万美元。即便按照两万台的采购量计算，这笔生意的总价也能轻松超过两亿美元。 牛小强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介绍的买家这么有实力，你帮我拉到了这么大笔的生意，我不表示一下那就太不像话了，等到这笔生意做完，我会给你发放介绍费的。” 自打参加黑卡年会以来，牛小强已经获得过芭芭拉的多次帮助，最大的帮助是吓退了博萨福特，牛小强心里已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现在人家又帮他拉到了这么大笔的生意，如果牛小强不表示一下，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一直以来牛小强做事情都很讲究互惠互利，谁要是帮助了他，他必然不会让对方吃亏，因为只有这样，生意才能长久的做下去。 第1589章 西蒙打小报告 那种一毛不拔的小气鬼是不会有人愿意长期跟你交往的，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实际上却没有任何表示，这可是非常短视的行为。 芭芭拉从来都没想过介绍费的事情，此刻听牛小强主动提到这茬，芭芭拉不由好奇道：“牛小强，你准备给我多少介绍费啊？”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准备给你一千万美元的介绍费。” 如果按照两亿美元的总价计算，一千万美元相当于百分之五的提成费用，这在销售行业已经算是很高了。更何况采油机属于比较贵重的工业设备，一般销售人员的提成费用都是按照千分之五来计算的，牛小强一下子就提升到了百分之五，这足以说明他有多么的大方。 芭芭拉吃了一惊：“这是不是太多了啊？” 牛小强摇摇头：“跟你提供的帮助相比，一千万美元真的不算多，如果你今后能够会帮我推销出去更多的采油机，我还将按照这个比例给你发放介绍费。” 芭芭拉劝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还是按照行业规矩来办吧，否则我可是不会收钱的。” 美国人做事一向都比较讲究原则，这里的原则指的是社会上普遍实行的各种规矩。比如说采购及销售人员的提成费用是按照千分之五计算的，这就是行业里的规矩，芭芭拉可不想坏了规矩。 一来她对于金钱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实际上芭芭拉并不缺钱，她只是不想靠着家里过日子，这才会出来闯荡的，如果她改了主意，只要跟自己的爷爷奶奶撒个娇，很轻松就能要到上千万美元的零花钱。 对于他们这样的超级巨富之家来说，上千万美元还真的不算什么。 相比较在外面挣到多少钱，芭芭拉更加享受的是挣钱的过程。她觉得依靠自己的努力工作过日子更有成就感。相比直接向家里要钱，在外面自食其力会让自己感到更加开心愉快。 牛小强没想到芭芭拉这么讲究原则，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芭芭拉坚定的眼神，他最终只得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实行，今后只要你帮我推销出去了双驴头采油机，不管数量多少，我都会按照市场行情支付给你提成费。” 芭芭拉笑道：“这才对嘛，相比较于我对你的帮助来说，其实你对我的帮助更大，如果不是你，我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迅速地从一位普通的职员晋升为经理的，此外我和我哥还靠着你的帮助，在股市上挣到了那么多的钱，这已经很好了，你不用通过其他的方式来补偿我什么。” 牛小强听到这话微笑着点点头：“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真是让人感到愉悦，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始终如一。” 芭芭拉刚准备说话，眼角的余光看到西蒙正在朝自己这边走来。她对牛小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西蒙那家伙又来了，你不要搭理他，我来应付就行。” 牛小强瞥了一脸不愉快的西蒙一眼，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位西蒙对你还真是执着啊。” 芭芭拉跟着叹了口气：“他这叫死缠烂打，我都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可他却根本听不进去。” 她话音刚落，西蒙已经走到了两人跟前。他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看了牛小强一眼，然后又看向芭芭拉：“芭芭拉，我觉得你这身打扮太低俗了，有损你们家的形象，此外你给人当私人金融顾问的做法也非常的不恰当，为了阻止你继续损害家族的形象，我刚才已经给沃克姥姥打了电话，她正好在纽约，等会儿就会赶过来，好好地跟你谈谈。” 芭芭拉听到这话立马柳眉倒竖，呵斥道：“西蒙，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你的做法真的很让人厌恶！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我立刻报警，告你骚扰！” 西蒙的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气呼呼的嚷嚷道：“我这不是在纠缠你，而是在提醒你，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芭芭拉质问道：“我做错什么了？相比较你只会依靠家族的庇护成为所谓的商业精英，我觉得我这种自食其力的做法更加高尚！如果脱离了家族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真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西蒙也来了脾气，寸步不让的继续嚷嚷：“你看看你这身打扮，这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社会名媛呢！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私人金融顾问是干什么的，芭芭拉，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跑去给人当私人金融顾问呢？” 芭芭拉怒斥道：“西蒙，我告诉你，我跟牛先生的关系是绝对清白的，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如何打扮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和过问！我靠着自己的努力挣钱养活自己，比起你只会向家里伸手要好得多！如果你也跟我一样自己出来打拼，我可以很负责人的说，你连饭都吃不起！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否则我立马报警！” 芭芭拉说完话拉着牛小强转身就走，附近的人就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这边。西蒙站在原地无比的尴尬，恼羞成怒之下他恶狠狠地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随后怒骂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有两个年纪跟西蒙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听到这话有点沉不住气，立马站起身跟西蒙吵了起来。 没多大功夫，得知消息的赫曼就赶到了现场，连说带劝把西蒙给拉开了。不然的话双方很有可能会爆发肢体冲突。 西蒙是沃克家族的直系子弟，从小就被着重培养，这个人的本性其实并不坏，他可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性。 刚才之所以会失控，主要是因为芭芭拉。沃克家族和布家族本来就是联姻关系，两个家族的长辈们都希望这种关系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因此极力撮合西蒙和芭芭拉。 第1590章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可惜的是芭芭拉很反感这种包办婚姻，她更加向往自由恋爱。因此才不愿意待在家族的企业里任职，而是跑出来自己打拼。 长辈们得知了芭芭拉的态度后，也就没有再勉强她。这主要是因为芭芭拉在长辈那里非常受宠，相比较家族里的其他子弟，芭芭拉得到的宠爱无疑是最大的。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恃宠而骄了。 好在芭芭拉是个非常有主见，并且非常正派的女孩，这种性格使得家族长辈对她更加喜爱，因此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位长辈干涉芭芭拉的个人选择。 西蒙的做法说起来不太厚道，明摆着就是在打芭芭拉的小报告，企图通过家族长辈的压力，强行让芭芭拉改变人生道路。 芭芭拉的脾气想来都非常的好，要不是西蒙做得太过分，她刚才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牛小强一边走一边小声安慰芭芭拉：“芭芭拉，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走，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芭芭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的奶奶，她的脾气有些古怪，如果我不能说服她，只怕我今后就没办法在花旗银行继续工作了。” 牛小强想了想，开口问道：“如果你无法继续待在花旗银行，你会不会选择回到家族的企业工作？” 芭芭拉立马摇头：“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牛小强嗯了一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的公司任职，继续当我的顾问。” 芭芭拉看了牛小强一眼：“我要是去了你的公司，还有你的未婚妻和其他的那些女人会不会有意见？” 牛小强摇摇头：“我们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即便有，她们不会说什么的。” 芭芭拉听到这话思考片刻，最终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想保持独立性，如果去你的公司任职，我们之间现有的关系会变得有些尴尬，如果我的奶奶真的强行干涉我的工作，要求花旗银行开除我，我就重新找一份工作。” 牛小强知道芭芭拉其实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劝。只见他点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会场的其中一个出口，牛小强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冬天，外面十分的寒冷。他提议道：“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外面太冷，你穿的这么少，冻感冒了可不好。” 芭芭拉有点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没事，出去吹吹冷风也挺好的，可以让我更好地想到应付奶奶的办法。” 牛小强闻言只得跟了上去，两人走出会场后立马赶到一股寒意袭来，牛小强打了个哆嗦，他一脸关切的看向芭芭拉，发现芭芭拉的胳膊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即便已经被冻得起了鸡皮疙瘩，芭芭拉也仍然没有返回的意思。牛小强见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芭芭拉的肩膀上，遮盖住了她露在晚礼服外面的胳膊和后背。 芭芭拉只感觉一股暖意瞬间充满了自己的内心，她不自觉的把身体往牛小强身上靠，双手抓住了牛小强的胳膊，小声道：“牛小强，我……我……” 牛小强早就不是啥都不懂的山村野小子了，他一看就明白了芭芭拉的意思。由于没想到芭芭拉会来这么一出，牛小强的身体有点僵硬，走路的姿势变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芭芭拉我了好一会儿，最后破罐子破摔，猛地抱住了牛小强，送上了自己的吻。 牛小强的第一反应是立马转动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一副害怕被其他人看到的模样。 这个地方有点偏，加上天气非常寒冷，没有人跑出来吹冷风，因此周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牛小强稍稍放下心来，他倒不是觉得芭芭拉的举动很丢他的脸，而是因为芭芭拉身份特殊，万一这件事被人看到之后散布开去，就会给自己和芭芭拉造成很大的麻烦。 放下心来之后，牛小强变得坦然了很多。他已经明白了芭芭拉的意思，虽然他之前对芭芭拉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芭芭拉着实是个非常不错的好女人。她身上的气质非常特别，性格也是非常之好，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对她怀有好感。 此刻既然芭芭拉这么主动，牛小强要是坚守原则推开她，芭芭拉肯定会非常的尴尬，同时也会非常的伤心。 除此之外，一旦牛小强拒绝了芭芭拉，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将会破裂，今后都不好意思见面了。这会影响到牛小强跟他们兄妹的良好关系，进而影响到他的事业。 因此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牛小强都没有拒绝芭芭拉的理由。他心中暗想：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我已经是个花花公子了，也不差芭芭拉这一个，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牛小强想到这里开始积极回应芭芭拉，两人在纽约飘飞的大雪中放飞了自我，足足过了五分多钟才停下。 芭芭拉的气息有些急促，身体发烫，即便外面的温度低到了零下十度，她也丝毫都不觉得冷。 分开之后，芭芭拉的眼神有些闪躲，即便脸上涂抹了许多粉底，也掩盖不住她红扑扑的脸蛋。 牛小强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傻笑着。两人本来是好朋友，猛然间发生这种事情，就算脸皮再怎么厚，一时间只怕也转变不过来。 双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在尴尬和奇妙的气氛中沉默了好一会儿，牛小强这才开口：“芭芭拉，这件事好像有点不妥。” 牛小强和芭芭拉的差距是非常大的，家世的差距摆在那里，种族也不一样，按照布家族的身份来看，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芭芭拉跟牛小强有什么瓜葛。 更何况牛小强已经有了未婚妻，就算布家族点头，芭芭拉愿意嫁给牛小强，牛小强又怎么好辜负自己的未婚妻呢？ 第1591章 牛小强感到矛盾 这些情况芭芭拉比谁都清楚，她刚才之所以会那样做，主要是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我都知道，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当你给我披上外套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已经融化了。” 芭芭拉说到这里冲着牛小强挤挤眼：“牛小强，你的魅力真的好大，让我无法逃避。” 牛小强挠了挠头：“我的魅力真的那么大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芭芭拉噗嗤一笑，挽住牛小强的胳膊继续往前走：“魅力这种东西因人而异，有的人喜欢长得好看的异性，有的喜欢性格好的异性，有的人喜欢聪明的异性，有的人喜欢志同道合的异性，至于我，我的要求有点高，以上的几个条件全都要具备，因此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谈过男朋友，好在我遇到了你，你完全符合我对异性的所有标准，所以我才会变得那么主动。”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当然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许多无法解决的阻力，但我不在乎，不管你说我短视也好，说我愚蠢也好，我就是要好好地享受当前的快乐时光，这对于我来说其实是非常难得的事情，正是因为很难得，所以我才要更加积极主动，我才不想等到老了的时候再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把握住机会，这太悲哀了。” 芭芭拉毕竟是个美国女人，美国女人的许多想法跟国内的女性截然不同。国内的女性更加看重贞洁和妇道，即便明明很喜欢一个男人，许多人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唯独只对自己的丈夫例外。 美国的女人从来都不会被这些框架所束缚住，她们追求人性的解放，做事情一般都遵循自己的本心，因此相对来说，美国女人更加大胆主动。 这是社会习惯和文化的差异在造成的结果，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搭架子是按照各自最能接受的方式去过日子罢了。 芭芭拉的这番话说的很明白，她不在乎能不能跟牛小强结婚，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地活一次。这也是她主动离开家族的最大原因。 牛小强并不是一个思想迂腐的人，相反，他很是能够接受来自不同文化的开放思想。可即便他再怎么开放，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仍旧免不了感到惭愧。 从小时候开始，牛小强就立志做一个好人。即便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傻子，不是很能理解什么样的人才是一个好人，他也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信念。 随着自己慢慢长大，最终开了窍，牛小强这才发现想要做一个好人其实很简单，同时又很困难。 在生活当中乐于助人，不去欺负别人就算是好人了。可是在感情方面，如果你直接拒绝了女孩子的一番好意，这其实是不能算作好人的。 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人家肯定会很上心，伤害了别人能算是好人吗？可如果他不拒绝，他又如何去面对未婚妻？ 对于未婚妻来说，牛小强的做法无疑是很不正确的，在他没有伤害其他女人的时候，其实他已经伤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 虽然王小霜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介意，其他的女人也不介意牛小强有未婚妻，但这种事情始终是不被国内的道德所接受的，因此牛小强一直都很矛盾。 他很想断绝跟其他女人的关系，但他又很担心这样做了之后会深深的伤害到这些女人。比如说于思梅，这个女人比较单纯，非常善良，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去争不去抢，被人说闲话也只是默默地承受，既不争辩也不解释，人家付出了这么多的东西，只是想从牛小强的身上得到一些感情的补充，这难道有错吗？ 如果牛小强彻底断绝了跟于思梅的关系，于思梅今后还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吗？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牛小强很难下定决心，因此他跟女人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乱。有的时候牛小强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牛小强啊牛小强，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一个为人正派的好青年吗？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好青年这个称谓吗？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牛小强都会使自己处于忙碌状态，因为只有忙得不可开交，他才能会比这个问题。 当他回避不了的时候，他总会暗暗进行自我安慰：这不能算是我的错吧？她们明明知道我的情况，还是义无反顾的这样做，这让我如何去应对？我要是拒绝的话，得罪人不说，估计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可我要是不拒绝，又显得自己很卑劣，权衡一番后，还是两相其害取其轻吧。 这些情况牛小强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可以跟他交心的于思梅和张小兰，牛小强也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他之所以不想说出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出来之后不仅不会受到任何指责，反而还会得到她们的安慰。 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即便是于思梅和张小兰这两个接受了传统中国文化熏陶的人，也不觉得牛小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如果换成其他的男人，只怕她们会采取截然不同的态度。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这句话在牛小强的身上体现得格外的淋漓尽致，仿佛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他做错了，别人也会帮他找理由强行进行解释。 这听起来好像很可笑，但却是实情，牛小强就是这么样的一个男人，一个很特别的男人。 牛小强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想法暂时的抛却，他叹了口气，主动揽住了芭芭拉的腰：“芭芭拉，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切顺其自然吧。” 芭芭拉扭头看了牛小强一眼：“听起来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难道你不愿意？” 牛小强苦笑道：“能够得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芭芭拉费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叹气呢？” 第1592章 你奶奶要过来 牛小强解释道：“我叹气是因为觉得很不可思议，在数年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的伴侣，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其中还包括你。” 芭芭拉对牛小强的私生活还是很了解的，科恩布什和她不止一次的跟牛小强深入地聊过天，牛小强对于这对兄妹没有什么隐瞒，只要不是自己的核心机密，他都会说出来。 芭芭拉听到这话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按照中国的话来讲，这可能就是命吧，我命中注定会遇到你，然后我们之间注定要发生一些事情。” 牛小强闻言笑了笑，他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于是主动转移了话头：“你的奶奶要是来了，你准备怎么去应对？” 芭芭拉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如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牛小强立马摇头：“这是你的事情，再者我跟你奶奶又不熟，怎么帮你出主意啊？” 芭芭拉不依不饶的继续恳求：“我奶奶肯定是要见见你的，怎么能说跟你没有关系呢？你跟她不熟没关系，我现在就帮你好好地介绍一下她。” 牛小强只得苦笑，很认真的听着芭芭拉讲述她的奶奶。 等到芭芭拉说完，牛小强的眼珠转了转：“我觉得你的奶奶算是个性情中人，一般这种人非常在意第一眼的印象，第一眼看到你觉得你好，就会一直认可你，如果第一眼的印象很差，后续无论你做出多少的努力，也很难改变她对你的态度。” 牛小强说到这里询问道：“芭芭拉，能告我你的奶奶喜欢哪种类型的人吗？我好提前做好规划，争取让她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认可我。” 芭芭拉立马回答：“我奶奶看人从来不看对方的身份贵贱，根据她往日的表现来看，她最欣赏的是那些本身很有能力，并且很有拼劲、性格温和善良的人，她最讨厌的是那些仗着家里的势力到处横行霸道、很骄傲自大的人，就拿博萨那家伙来说，如果他之前遇到了我的奶奶，估计我的奶奶多半会忍耐不住，直接给他两个大大的耳光，别说他是福特家族的人了，就算是摩根家族的人，我的奶奶也是照打不误。” 牛小强呵呵一笑：“我的条件好像完全符合她看人的眼光，如此说来我见不做什么准备，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芭芭拉摇摇头：“这肯定不行，如果只是简单地认识一下，那当然没有问题，但我奶奶这次之所以过来，那是因为我的因素，她对我十分溺爱，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由于牵涉到了我，所以原本很简单的事情会变得很复杂，搞不好我的奶奶会大发脾气，你要是不考虑周全，到时候该如何应对呢？” 牛小强一想也是，他点点头沉思起来。 芭芭拉没有打扰他，牛小强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要不这样，等会儿你奶奶来了，你直接向她告状，说西蒙当众污蔑你、说你的坏话，实际上你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做事，从未有过任何出格的举动，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调查清楚的，你的哥哥和花旗银行的那位赫曼先生都可以为你作证，你根本不用心虚，有了你的这番话，你的奶奶多半就会消气，到时候你再好好的跟她介绍我的个人情况，凭借着我的条件，她应该不会瞧不上眼吧？” 迄今为止，无论是谁，只要知道了牛小强的发家史，都会感到不可思议。芭芭拉的奶奶虽然见多识广，但估计也没遇到过像牛小强这么厉害的年轻人。既然她很欣赏这类人，想必不会对牛小强产生厌恶感。 芭芭拉嗯了一声：“这个法子挺好，我等会儿按照你说的去做，我奶奶其实还是很明白事理的，等到她听了我的话，她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家族里的人都知道西蒙对我是什么态度，我的奶奶也很清楚，她很轻易的就能联想到这件事是西蒙因爱生恨，故意抹黑我，搞不好她还会把西蒙狠狠地教训一顿。” 牛小强点点头，随后看了看芭芭拉身穿的紧身低胸短裙，他提议道：“芭芭拉，要不你去换身衣服吧，你的奶奶虽然不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但你此刻的打扮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太好的联想，万一她对此感到不高兴，这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芭芭拉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还是不要换衣服了，不换衣服说明我一点也不心虚，如果换了衣服，才更会让人感到怀疑，如果我的奶奶因为着装的问题不高兴，我跟她撒个娇也就能敷衍过去了。” 牛小强听到这话哦了一声：“你对她比较了解，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至于现在，咱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太冷，如果你冻感冒了，我可没办法跟你奶奶交代。” 芭芭拉很顺从地答应一声，跟牛小强一同返回到了会场。 会场里面仍然在进行歌星表演，按照预定的节目安排，歌星们表演完毕后会进行一场拍卖会，拍卖会结束后将会进行交响乐表演。 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继续欣赏歌星们的表演。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赫曼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对芭芭拉小声说道：“芭芭拉小姐，你的奶奶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正在赶来庄园的路上，要不你先准备一下，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迎接她吧。” 芭芭拉嗯了一声：“没问题，等会儿叫我一声就行了。” 赫曼点点头，看向了牛小强：“牛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等会儿将会芭芭拉的奶奶要过来，她点名要见你，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们一起去迎接她。” 牛小强欣然同意：“这个没有任何问题，待会儿我会跟芭芭拉小姐一起出去迎接她的奶奶。” 赫曼微微点头，行色匆匆的离开。 感谢“竹竿巷秀才”和“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93章 长期身居高位的实权人物 赫曼走到后台的时候，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你找几个人去把最大的那间客房整理一下，顺便把咱们最好的白兰地拿几瓶摆放好，此外跟餐厅那边吩咐一下，让他们提前准备好食材，等会儿贵客到了，让他们立即做玉米饼，不得有半点延误，明白吗？” 秘书赶忙点头答应，小跑着交代事情去了。 赫曼眉头紧皱，幽幽的叹了口气：“希望等会儿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否则我就有得罪受了。” 沃克奶奶的名声十分响亮，即便是跟她没有生意往来的赫曼家族，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否则按照老奶奶的性格来看，她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赫曼要是真的丢了人，那相当于白给，连场子都找不回来。 赫曼说完话叫来安保工作的总负责人，吩咐道：“你把最精干的安保人员全都组织起来，等会儿会有一位大人物过来，你们一定要时刻注意保护，千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明白吗？” 负责人立马点头，转身去做准备。 赫曼看了看手表，发现还有点时间，于是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喝了一杯热咖啡，又让服务人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形，随后他带着刚刚召集起来的精锐安保人员，以及芭芭拉和牛小强，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口，静静地等待着沃克奶奶的到来。 外面的雪花依旧在飘飞，牛小强担心芭芭拉被冻坏，于是把阿曼达的那件毛绒外套借了过来，披在了芭芭拉的身上。 一行人等候了约莫十分钟，道路上忽然出现了一长溜的车灯。赫曼立马拍了拍手：“大家都提起精神，不要有任何松懈。” 安保人员立马挺直腰杆，一个个站得笔直。 牛小强和芭芭拉站在一起，两人并未交流，而是朝着车灯的方向张望。 没多大功夫，车队就开到了庄园的门口，为首的是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牌号是德州的。 这辆加长林肯刚刚停稳，赫曼和芭芭拉就迎了上去。赫曼伸手拉开了车门，冲着坐在后排的一个老年妇女连连点头致意，微笑着打招呼：“沃克女士好，我代表赫曼家族热烈欢迎您的到来。” 按照辈分计算，沃克奶奶属于赫曼的父母辈，按理说赫曼应该称呼沃克奶奶为婶婶。不过这只是民间的称呼，在高层圈子里，如果双方没有亲属关系，是不用按照辈分来称呼对方的。遇到年纪比自己打的女人，一般都称呼为女士，遇到年纪比自己小的女人，一般都称呼为小姐。因此赫曼对沃克奶奶的称呼不存在任何问题。 沃克奶奶的气质非常的高贵，一看就是那种长期身居高位的实权人物。她在沃克家族确实是一位实权人物，虽然已经嫁给了布家族，但沃克家族的许多战略决策都需要经过她的批准才能实施。 这并不是因为沃克奶奶不想放权，而是因为她的眼光十分独到，在投资方面具有十分敏锐的预见性。迄今为止，凡是沃克奶奶确定的投资计划，还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沃克奶奶冲着赫曼微微点头：“恩，谢谢你的欢迎，顺便麻烦请你给你的父亲带句话，向他表达我对他的敬意。” 赫曼立马点头答应，随即他稍稍退开半个身为，给芭芭拉让出了空间。 芭芭拉凑到车门跟前，先是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搀扶着奶奶下车。 沃克奶奶对待赫曼的态度有点公式化，但对待芭芭拉却显得十分的特别。她看向芭芭拉的眼神充满了温情和溺爱。被芭芭拉搀扶下车后，沃克奶奶一脸心疼的表情说道：“你这丫头，怎么穿得如此单薄？把身体冻坏了怎么办啊？” 芭芭拉笑盈盈的说道：“奶奶，我穿着狐狸皮制作而成的披风，一点也不冷，您就别担心了。” 沃克奶奶微微摇头，打量了一下芭芭拉的妆容后神情显得有些不悦：“芭芭拉，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这是不太庸俗了一些？” 芭芭拉抱住奶奶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奶奶，我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偶尔打扮得漂亮一点难道不应该吗？西蒙那家伙完全就是在污蔑我，我可从来都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科恩，还可以询问赫曼先生，他们都是知道情况的人，可以为我作证的。” 沃克奶奶听到这话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牛小强，牛小强面带微笑，冲着她点头致意。 沃克奶奶见牛小强神色坦然，长着一副极其正派的面相，不由得稍稍放下心来。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搭理牛小强，而是对赫曼吩咐道：“小赫曼，带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可别冻坏了我的宝贝孙女。” 赫曼赶忙点头，笑盈盈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多大功夫，一行人就护卫着沃克奶奶从侧门走进了赫曼提前准备好的房间。这间房子面积非常大，光是客厅的面积就不低于三百平米。里面的装饰十分的奢华，充满了古老的韵味，一看就知道这座庄园的历史十分的久远。 沃克奶奶还是第一次踏足赫曼家族的产业，她进来之后打量了一圈，随后微微点头：“恩，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大家都坐下来说话吧。” 赫曼亲自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他打开了一瓶白兰地，对沃克奶奶说道：“天气有点冷，沃克女士要不要来点酒暖暖身子？” 沃克奶奶看了看白兰地的商标，嗯了一声：“你的准备很充分嘛，居然准备了我最喜欢喝的白兰地。” 赫曼笑着倒了一杯酒递给沃克奶奶，嘴里说道：“谁不知道您最喜欢喝的是什么牌子的酒啊？此外大家也都知道您喝酒的时候最喜欢吃油炸玉米饼，我已经吩咐厨房去做了，等会儿就给您送上来，味道可能没有您自己做的好，还请您见谅。” 感谢“竹竿巷秀才”和“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94章 “实话实说”的牛小强 沃克奶奶越发的感到满意，她赞许道：“难怪花旗银行的生意越做越大，有了你这么一个细心周到的领头人，你们的生意做得好是应该的。” 赫曼笑呵呵的谦虚了两句，为了不打扰沃克奶奶处理正事，赫曼主动找借口离开：“真是不好意思，我还要出去招呼客人，沃克女士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叫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沃克奶奶非常理解的点点头：“你去招呼那些黑卡会员吧，有事情我会找服务人员解决的。” 赫曼嗯了一声，转身退出了房间。 他刚走出房间，一名服务人员就端来了刚刚炸好的玉米饼。 等到玉米饼放好，沃克奶奶一挥手道：“芭芭拉和这位先生留下，其他人全都出去。” 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看了牛小强一眼，迟疑道：“小姐，这只怕不好吧？” 这位老奶奶是沃克家族的人，沃克奶奶嫁到布家族之后，她跟了过来，平时主要负责沃克奶奶的安全和生活问题，此外还会帮助沃克奶奶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算是沃克奶奶的管家婆。 沃克奶奶挥了挥手：“我又不是来打仗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管家婆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 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沃克奶奶、芭芭拉和牛小强三人，沃克奶奶拿起刚刚炸好的玉米饼吃了一口，这才看向牛小强：“刚才来这里的路上我让人调查过你的情况，小伙子，你挺不错的，小小年纪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在我见过的人之中，也就只有洛克菲勒家族的创立者才能跟你比较一下，可即便是第一代的洛克菲勒先生，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你做得这么出色，难得，真是难得的人才啊。” 牛小强很有礼貌的客气了两句，然后主动夸奖起了芭芭拉：“我之所以能够做出如今的这番事业，除了我本身的努力之外，跟芭芭拉小姐也是分不开的，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和支持，我不太可能取得今天这般成绩。” 牛小强知道沃克奶奶很疼爱这位孙女，因此才会主动夸奖芭芭拉。在他看来这肯定能够起到非常好的效果，要比直接夸奖沃克奶奶好得多。 实际情况跟他预料的一模一样，一听牛小强夸奖自己的孙女，沃克奶奶立马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我这个孙女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倔强，大学毕业后死活不肯在家族的公司任职，非要跑到距离老家千里之外的波士顿自己打拼，凭借着她的聪明头脑，只要她在家族产业里面好好学习几年，将来肯定能够得到重用，可惜啊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沃克奶奶说话显得有点啰嗦。 她重复了可惜这个英文单词几遍后，不停地摇头叹息，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 芭芭拉抱住了奶奶的胳膊：“奶奶，我跟您的脾气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因此我希望您能够理解和尊重我的选择。” 沃克奶奶伸出手怜爱的抚摸着芭芭拉的脑袋：“奶奶当然理解你了，如果我不理解你的话，你又怎么可能在外面一呆就是两三年呢？” 芭芭拉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奶奶，沃克奶奶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声叮嘱道：“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可不能吃亏，小甜心，你听明白了吗？” 芭芭拉很是懂事的点点头：“孙女听清楚了，保证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沃克奶奶嗯了一声，再次看向了牛小强：“你叫牛小强对吧？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不仅跟芭芭拉关系走得很近，跟科恩那小子的关系也很不一般，据说他能够成功地当选参议员，跟你的帮助是分不开的，小伙子，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得有任何隐瞒，明白吗？” 沃克奶奶对待科恩兄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她称呼芭芭拉为小甜心，轮到科恩布什的时候却叫他那小子，由此可见科恩布什给她的印象不怎么好。 牛小强立马点头：“奶奶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保证不会有任何隐瞒。” 沃克奶奶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家伙挺会来事的，居然叫我奶奶，不过这也不奇怪，你如果不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取得如此惊人的成就。” 沃克奶奶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想知道你结交科恩和芭芭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牛小强没有丝毫犹豫，沃克奶奶话音刚落，他就立马回答道：“实话跟奶奶说，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科恩和芭芭拉的性格脾气跟我很合得来，大家算是一类人，碧玺都很欣赏，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好朋友，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们兄妹是什么出身，因此我跟他们结交并未存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只是单纯的交朋友而已。” 由于牛小强没有任何停顿的进行回答，因此很容易让人相信他的话是出自内心的真实想法。实际上这并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当初之所以结交科恩兄妹，是因为他通过对两人的了解，推断出这对兄妹来历不凡，为了给自己做生意提供一些助力，他才刻意去结交这对兄妹的。 牛小强说到这里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接着说道：“后来随着我跟他们的关系日益密切，我发现他们的出身似乎不太简单，不过那个时候我也并未多想，还是以交朋友的正常心态去跟他们交往，再后来有一天，科恩主动向我透露了家族的一些情况，他说自己在家族中得不到太好的资源，为了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于是就恳请我帮他一把，这个时候科恩仍然没有透露他来自哪个家族，并且还很委婉的让我不要追问，据他自己所说，他这是不想因为家族的关系让我感到压力，从而对我们之间的友谊产生不好的影响。” 感谢“竹竿巷秀才”和“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95章 你比其他的年轻人更加靠谱 牛小强说到这里一脸正色，接着说道：“我听从了科恩的劝说，迄今为止从来都没有向他询问过他们家的情况，当然了，后来我自己猜到了真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就是通过科恩的关系，为我的生意提供一定的庇护，因为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我逐渐的发现在美国做生意也是需要庇护的，否则就很容易被那些实力强大的对手击垮，这就是我认识他们兄妹以来的全部情况，我可以保证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牛小强长得浓眉大眼，他一本正经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正派。加上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反应速度极快，因此沃克奶奶并未产生怀疑。 听了牛小强的回答后，沃克奶奶微微点头：“你还算是比较诚实，并未隐瞒自己的心思，如果你装糊涂，推说跟他们兄妹结交的目的一直都很单纯，那就绝对是假话了。” 牛小强连连点头称是，表现得非常恭敬。 沃克奶奶看向了芭芭拉：“小甜心，你跟奶奶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不久之前沃克奶奶还称呼牛小强为小伙子，现在却享受到了跟科恩布什同样的待遇，变成了这小子，这表明她已经认可了牛小强，并未把牛小强看得太生分。 否则她应该会称呼牛小强为混蛋，而不是这小子。 芭芭拉和牛小强全都没有料到老奶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两人的表情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沃克奶奶似乎猜到芭芭拉想要说什么，她一摆手道：“你不要否认，奶奶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从我来到这里开始，你总会不自觉的看向这小子，眼神中明显充满了关切的味道，如果你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这幅模样？” 芭芭拉听到这话知道瞒不过去，干脆破罐子破摔：“不错，我确实很喜欢牛小强，他完全符合我对男人的所有要求，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 沃克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小子的身边已经存在着不止一个女人了，你确定还要凑上去吗？” 芭芭拉很是诚恳的回答道：“奶奶，感情这种东西谁能够控制得住？如果我强行压抑自己，我肯定不会开心，您之前就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要快乐，如果过得不快乐，那么人生就会变得毫无意义，我只是想过得快乐一点，所以还请奶奶不要干涉我的选择，孙女并不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沃克奶奶一听就知道芭芭拉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她十分了解这个孙女的脾气，如果自己强行干预，不仅双方之间的关系会彻底破裂，并且还会让芭芭拉跟家族离得更远。 处于综合考虑，沃克奶奶做出了她人生中的最大让步。只见她连连叹气道：“奶奶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奶奶就不干预了，免得你怨恨奶奶，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恋爱和过日子是不同的事情，你可以趁着年轻的时候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但当你年纪合适的时候，奶奶家口还是希望你能够找个合适的对象成家，人生需要快乐，同时也需要稳定，你明白吗？” 芭芭拉没想到奶奶会同意自己，原本她以为自己还要费不少的功夫才能说服奶奶呢。 只见她一脸开心的笑道：“孙女知道，以后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 沃克奶奶苦笑着摇摇头，看向了牛小强。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小子，你可不能欺负我的孙女，否则你今后就不用在美国做生意了。” 牛小强暗暗擦了把汗，连连点头道：“请奶奶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欺负芭芭拉的。” 沃克奶奶直视着牛小强：“知道我为什么会准许芭芭拉跟你交往吗？这主要是因为你的性格很好，本身也确实很有魅力，虽然你的女人有点多，但没有任何一个是被你强迫的，你更加没有在外面去找那些垃圾女人快活，对于你如今的成就来说，这些都是非常难得的事情，正是因为你做到了绝大多数年轻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同意芭芭拉跟你交往，最起码你比其他的年轻人更加靠谱，不会耍那些小心思，通过芭芭拉来巴结布家族，从而达到一步登天的目的。” 沃克奶奶之所以认为牛小强的目的没有那么复杂，那是因为牛小强已经用自己的成功证明了自己的个人能力，即便没有布家族的帮助，他照样可以取得惊人的成就。 当然了，芭芭拉肯定会主动对牛小强提供一些帮助，但这全都是芭芭拉自愿的，牛小强并没有利用她，虽然结果一样，但过程却不同，不那么让人觉得反感。 牛小强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否则今后会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连连点头，很是诚恳地解释道：“奶奶的话让我无地自容，其实我已经得到了芭芭拉的帮助，就在刚才，芭芭拉还帮我拉到了价值两亿美元以上的采油机订单呢。” 牛小强越是表现得很诚恳，沃克奶奶就越放心。她呵呵一笑：“你也不要惶恐，我上次去油田视察的时候，看到了你所说的这种采油机，这种采油机确实很优秀，即便没有芭芭拉的推荐，也肯定可以畅销，否则的话就算芭芭拉帮你推销，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说起来这是你的产品好，自身的实力过硬。” 牛小强陪着笑脸，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沃克奶奶微微点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小伙子，你的野心好像挺大的，能告诉我你人生的目标是什么吗？” 牛小强并不知道沃克奶奶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自己的人生目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因此他并未隐瞒，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第1596章 有些事情你最好别做 “我想构建一个托拉斯集团，虽然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正因为它很困难，才更加具有挑战性，个人觉得只有这样，才不辜负我一身所学。” 这番话可谓是十分嚣张，口气大得没边了。如果换成其他年轻人这么说，估计会当场被沃克奶奶臭骂一顿。 不过牛小强不同，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过人能力，别的年轻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却不见得做不到。 沃克奶奶并未反感牛小强的这番言论，她微微颔首：“年轻人有远大的理想是好事情，有理想才会有动力，如果小富即安的话，那就没什么出息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芭芭拉，将来能够补偿她一下。” 沃克奶奶明显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孙女跟着牛小强还是有点吃亏的，为了对孙女进行弥补，因此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牛小强还没开口，芭芭拉就抢先一步说道：“奶奶，您既然调查过牛小强的情况，那就应该知道我跟科恩布什正在跟他合作做生意的事情，我们两个通过合作已经挣到了不少钱，这难道还不够吗？” 沃克奶奶摇摇头：“这当然不够了，跟你的付出相比，区区那么点钱算得了什么？当然了，我们家一点也不缺钱，只要你想要，奶奶随时都可以给你开支票，但这是两码事，牛小强给的补偿跟自己家的钱是不同的，你先别说话，让牛小强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芭芭拉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闭上了嘴巴。 牛小强忍不住笑道：“沃克奶奶，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说的是补偿芭芭拉这件情不太妥当，如此一来芭芭拉变成什么女人了？要不这样吧，芭芭拉今后无论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够提供帮助，我绝对不会推辞，个人觉得这种补偿方式更加妥当一些。” 牛小强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沃克奶奶不由得对他更加高看几眼：“恩，你很不错，考虑事情非常周全，想到了我都没有想到的缺点，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吧，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光说不做，明白吗？” 牛小强点点头：“请奶奶放心，我不是这样的人，别的不说，只要芭芭拉听从我的劝告，我保证她在将来肯定能成为大富豪。” 这番话仍然属于比较自大的那种，但从牛小强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并不夸张和自大。他的成功不是靠吹牛吹出来的，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事实证明他就是有这个能力。 沃克奶奶呵呵一笑：“听说你对股票很有见解，带着科恩和芭芭拉在股市上挣了不少钱，科恩的竞选资金就是这么来的，虽然你很厉害，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干实业才最是稳妥，股票只能小玩一下，切不可投入太多的资金，否你要是被人盯上，保证会让你血本无归的。” 牛小强一副受教的表情点点头：“多谢奶奶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芭芭拉见状把牛小强之前阐述的关于股市的那些论点全都说了出来，沃克奶奶听完之后露出惊诧的神色：“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静，看待事情更加透彻，既然你自己都能看出股市潜在的风险，我就没必要担心什么了，咱们还是来说说另一件事吧。” 沃克奶奶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听说科恩那家伙之所以会成立一个老兵救助基金，是你给他提议并提供资金的，有这么回事吗？” 牛小强上次去本日考察的时候跟山崎家的人发生了冲突，他在科恩的帮助下解决了问题。牛小强不好意思直接收下山崎家族支付的五百万美元的赔偿金，于是提议科恩把这笔钱拿来成立一个老兵救助基金会。 这样既可能帮助科恩获得好名声和更进一步的资本，还可以展现出他非同一般的胸襟和眼界，让家族对他刮目相看。 此刻听沃克奶奶主动提到这茬，牛小强就知道这件事的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他抓住机会帮科恩说话：“其实这件事是科恩自己的主意，成立基金会的资金也是通过科恩才获得的，我不过是帮着打打下手罢了，并未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沃克奶奶忍不住笑道：“你就别谦虚了，我对于这件事可是十分了解的，本来我还担心科恩那家伙跟着你会犯错误，最担心的是被你利用，做出对家族和国家不好的事情，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仍然是多余的，最起码暂时是多余的，他在你的引导下正在朝着一个非常正确的方向前进，表现比以前好太多了，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你最好别做，否则要是引发了太严重的后果，你是承担不起的。” 沃克奶奶这是在警告牛小强，让牛小强不要让科恩牵涉到有损家族名誉和国家名誉的事情，否则布家族肯定是不会客气的。 牛小强本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立马点头：“请奶奶放心，我知道分寸，绝对不会乱来的，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十分清楚。” 沃克奶奶嗯了一声，随即提出了一个她感到很好奇的问题：“你准备帮科恩前进到哪一步？” 牛小强一本正经的回答：“这需要看科恩自己的意思，至于我，会提供能力范围之内的帮助，超出我能力的事情，我想帮也帮不了。” 沃克奶奶沉默了片刻，随后笑着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磨一磨科恩那家伙的性子，所以才会故意缩减他所能得到的家族资源，没想到这家伙因此心怀不满，脱离家族自己去外面闯荡，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干得挺不错的，由此看来是我失算了，既然他已经做出了成绩，我也就不去干扰他了，只要他今后不犯错误就行。” 这算是在让牛小强给科恩带个话，让科恩明白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家族想要打压他，只是为了磨练他。 第1597章 沃克奶奶的保证 一旁的芭芭拉听到这话插口道：“奶奶，我大哥之所以从家里跑出来，主要是因为感情方面的原因。” 接下来芭芭拉把科恩的前女友跟家族另一位男子弟结婚、科恩因此深受刺激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沃克奶奶也是知情的。 她听完之后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怪只怪那个女孩子太过短视，她以为家族降低了科恩的待遇，就意味着科恩今后没有出头的机会了，所以才会抛弃科恩，选择了另一个人结婚，这件事虽然对科恩的打击有点大，但也可以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只要他今后做出成绩，当年抛弃他的人迟早会追悔莫及的。” 牛小强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听到这话心中暗想：难怪科恩那家伙死活不愿意谈恋爱，隔三差五就跑到双山酒吧去逍遥快活，原来是因为他曾经遭受过感情方面的严重打击造成的啊。 科恩布什现在对待女人明显有些过于玩世不恭，他平时接触到了不少优秀的女青年，其中不乏对他很有好感的存在，可是科恩布什就是不感冒，反而经常去娱乐场所风花雪月。 牛小强原本以为这是富家子弟惯有的毛病，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他这才知道科恩布什是因为感情方面受到打击才会如此。 与此同时牛小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看来布家族对科恩那家伙寄予了厚望啊，可惜的是科恩布什自己反应迟钝，没能看出事情的真相，否则他要是待在家族，肯定要比现在过得更加顺风顺水。 科恩布什目前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比较耗费心力，凡事都需要自己去谋划和实施。远没有家族的帮助来得轻松写意。 不过这并不见得就是坏事，科恩越是成功，就证明他越有能力，因此家族对他只会越来越看重，今后肯定会在大事情上伸出援手，帮助他踏上难以想象的高度。 果不其然，沃克奶奶接下来直视着牛小强，很是认真的说道：“牛小强，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你的帮助下，科恩肯定可以获得更加令人瞩目的成就，希望你能够尽心尽力，让家族里的人全都能够看到科恩的巨大潜力，如此一来即便将来我动用家族资源去帮他，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你们两人可以互相成就，其中的好处你应该清楚吧？” 牛小强立即点头：“我非常清楚，今后一定会努力协助科恩迈向更高的舞台。” 沃克奶奶听到这话微微点头，冲着牛小强挥挥手：“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现在我要跟我的孙女聊一聊私人话题，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牛小强笑着站起身，客气两句后离开了房间。 他出来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经过，牛小强不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没想到让别人那么敬畏的沃克奶奶居然对自己这么优待，不仅允许芭芭拉跟自己交往，还特地叮嘱自己协助科恩搞好工作，并且准许了自己跟科恩之间的利益交换。 这相当于给了自己一个保证，虽然只是口头保证，但却不容小觑。以沃克奶奶的身份来说，真要遇到什么大的麻烦，也就是人家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有了这层关系，牛小强可以安心不少。 赫曼一直都待在走廊里面，看见牛小强出来，他笑着说道：“牛先生，交响乐团已经开始表演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过去欣赏一下。”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宴会大厅。 他对交响乐并不感冒，勉强听了约莫一刻钟，就泛起了浓浓的倦意，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陈娇娇已经回到自己那一桌去了，这一桌只剩下阿曼达和温莎两个女人。温莎对交响乐似乎很感兴趣，听得十分入迷。 阿曼达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她扭头间看到牛小强直打哈欠，忍不住小声道：“牛先生，你是不是也不喜欢交响乐？” 牛小强点点头：“恩，我欣赏不来这种高端演奏。” 阿曼达提议道：“你要是觉得难熬，可以去休息一下，只要跟工作人员说一声，他们就会给你安排房间。” 牛小强确实觉得有点难熬，于是嗯了一声，起身走到一位工作人员跟前，把自己想要休息的事情说了一下。 这位工作人员看了看手里的本子，一脸歉意道：“真的很抱歉，我们这里的客房全都被占用了，暂时没有空置的房间，要不您先回去等候一下，等有了空房间我再去通知您行吗？” 牛小强听到这话沉吟了一下，随后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出去透透气吧。” 工作人员点点头：“这样也行，如果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您交代一声就行。” 牛小强说了声谢谢，迈步走出了宴会大厅。 这一次他走的是大门，出门之后牛小强沿着庄园里的道路蜿蜒前行，一边散步一边欣赏着纽约的雪景。 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身后传来了阿曼达的声音：“牛先生，你一个人挺寂寞的，要不我来陪陪你吧。” 牛小强回头一看，只见阿曼达穿着那条跟睡裙差不多单薄的性感长裙追了上来，她的毛绒外套被芭芭拉借走了，暂时还未归还。 牛小强见状停下脚步，连连摆手道：“阿曼达小姐，外面的气温只怕有零下十度，你穿的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还是赶紧回去吹暖气吧。” 阿曼达笑着走到牛小强跟前：“忘了跟你说了，我的老家在加大拿，冬天的气温低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我，对于严寒的耐受能力可是非常强的，因此你不用担心我会冻坏。” 牛小强听到这话不好再劝，处于礼貌，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阿曼达的肩膀上：“你把这个披上，会稍微暖和一点。” 阿曼达并未推辞，她把外套拉扯住，跟牛小强边走边聊天。 第1598章 拍卖会 两人聊的都是一些社会上比较有趣的事情，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路边的一间小房子里忽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牛小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阿曼达好像也听明白了。两人都有点尴尬，不约而同的调转了方向。 牛小强心中暗想：富豪的生活还真是混乱，这么冷的天居然带着女人来外面胡来，就不怕被冻坏了吗？ “牛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小房间里面肯定是巴菲先生，你之前刚刚回到宴会大厅的前一刻，巴菲就带着一个年轻的乡下女人离开，既然你没找到空房间，他也极有可能没找到空房间，于是就带着那个乡下女人出来找地方办事。” 牛小强刚才就没看到邻桌的巴菲，他还以为巴菲去休息了。此刻听阿曼达说出这种话，牛小强下意识地摇头道：“这应该不可能吧？巴菲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 阿曼达露出不屑的表情：“牛先生，你对这个圈子不是很了解，实际上许多看起来很正派的男人，私底下的生活其实是非常混乱的，这可不是我在胡说，通过我认识的那些有钱人来看，十个男人里面最起码有八个都会在外面找女人，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咱们可以在这里等一等，估计等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巴菲从里面出来了。” 牛小强虽然没有很特殊的嗜好，但却很想见证一下自己和阿曼达究竟谁对谁错。他欣然点头道：“好吧，咱们找个稍微隐蔽点的地方等一等，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牛小强说完话跟阿曼达一起走到了灌木丛后面，为了隐蔽，两人蹲了下来。 这个地方距离那间小木屋并不远，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牛小强不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可笑，他心中暗想：牛小强，你是多无聊啊，居然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就算里面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巴菲，那又如何？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他刚想到这里，一旁的阿曼达就低声道：“巴菲先生有够奇怪的，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那种土里土气的乡下女人，凭借着他的身份和地位，只要招一招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牛小强随口敷衍道：“可能这是人家的特别爱好吧。” 阿曼达看了牛小强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很多男人确实都存在着特殊爱好，有的喜欢某个特殊职业的女人，比如说老师和医生，有的喜欢特殊的服装和道具，牛先生，不知你喜欢什么啊？” 牛小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是不是太私密了一点？” 阿曼达露出很老练的表情：“大家都是过来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当是在消磨时间，跟我聊聊呗。” 牛小强摇摇头：“阿曼达，这个问题就不要聊了，我是不会说的。” 阿曼达哦了一声，只得打住了话头。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阿曼达的身体渐渐靠在了牛小强的肩膀上。牛小强还以为她这是有点冷，想找自己取取暖，于是并未多说什么。 又过了片刻，牛小强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阿曼达已经抱住了他。 牛小强扭头一看，发现阿曼达正眼神炙热的看着自己，丝毫都不掩盖她的热情。 牛小强刚准备说点什么，那间小木屋里面的动静忽然消失，过了没多久，巴菲当先走了出来，随后是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乡下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牛小强不由得一愣，心中暗想：这不是坐在我旁边另一桌的那个女人吗？那张桌子上的名牌好像写着弗格森，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弗格森的下属，她怎么跟巴菲搞到一起去了啊？ 牛小强一边这么想，一边目送着巴菲和那个女人离开。 过了大半个钟头，两人回到了宴会大厅，芭芭拉依然没有出现，估计还在跟沃克奶奶聊天。 温莎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阿曼达捋了捋头发，继续观看交响乐演奏。 牛小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起来我并不比巴菲高尚多少啊。 年会继续进行下去，到了晚上十点半钟的时候，交响乐演奏结束，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 之前的表演环节只是为了活跃气氛，慈善拍卖会才是今天的主要环节。来参加黑卡年会之前，牛小强就听芭芭拉说过，慈善拍卖会其实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帮助有需要的大富豪进行合法的利益交换。 比如说某位大富豪得到了某位权力人物的帮助，为了感谢对方，这位大富豪会在拍卖的时候直接以高价拍下对方提供的拍品。 一般这类拍品是不会被纳入慈善拍品的，获得的拍卖金将直接被交付给提供拍品的人。这个人的信息是严格保密的，如果不是当事双方，是不可能知道这件拍品出自何人之手的。 为了做做样子，刚开始的拍品都是慈善拍品，真正的重头戏在拍卖会的下半场。 牛小强跟这类交易没有任何瓜葛，他只是想开开眼界而已。 拍卖师面带微笑走上舞台的中央，那里已经摆放好了一张桌子。拍卖师拿起第一件拍品，介绍道：“感谢诸位参加本次慈善拍卖会，首先被拍卖的拍品是这件由猫王使用过并且签了名的吉他，起拍价为一万美元，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美元，加价的金额上不封顶，希望各位能够积极参与，为慈善事业贡献出自己的爱心。” 猫王在美国非常有名，但牛小强却对他不是很熟悉。他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看待这场拍卖会，根本不会参与其中。 俗话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拍卖师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温莎就忍不住低声惊呼：“居然是猫王的东西，真是让人没有想到啊。” 牛小强扭头一看，只见温莎完全失去了一贯的端庄和贵族气质，变成了一个小女生。她直勾勾的盯着拍卖桌上摆放着的那把吉他，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感谢“诚诺”的打赏支持！鞠躬！ 第1599章 两百五十万美元的猫王吉他 牛小强觉得这是一个更进一步拉拢两人关系的机会，今后如果遇到应景的时候，温莎是可以给自己帮大忙的。 处于利益方面的考虑，牛小强最终决定花钱把这把吉他拍下来，然后转送给温莎。 在他下定决心之前，整个宴会大厅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富豪展开了竞价，短短不到二十秒的功夫，这把低价为一万美元的吉他的价格就被抬升到了十万美元。 温莎抢在牛小强之前举手：“我出十五万美元！” 认得温莎的人全都停止了竞价，不想因为一把吉他去得罪这位王室公主。 那些不认得温莎的富豪一点也没客气，很快就有人举手示意：“我出二十万美元。” 另一位富豪跟着举手：“我出二十五万美元。” “我出三十万美元。” “我出五十万美元。” 仅仅只是四轮竞价，这把吉他的价格就从十五万美元飙升到了五十万美元，价格翻了三倍多。 温莎仍然不放弃，立即举手开价：“我出五十一万美元。” 她虽然有些存款，但根本没办法跟这些亿万富豪比阔，因此这次只加了一万美元。 牛小强开始犹豫了，他觉得一把吉他最多也就价值十万美元，超过这个数目那就是虚高，根本不划算，更何况现在已经把价格提升到了五十一万美元，这笔钱足够买好多把吉他了。 可是看到温莎一脸渴望的表情，牛小强觉得自己要是拍下这把吉他送给对方，对方肯定会对自己感激不已。这可以增加双方的交情厚度，如此一来温莎今后肯定是要有所表示的。 唯一让牛小强难以确定的是温莎究竟可以回报自己多少好处，她虽然是公主，但手里并没有实权，如果那些大买卖她插不上话，她能够回报给自己的好处肯定要大打折扣，搞不好自己可能连本钱都挣不回来。 牛小强心中暗想：要是芭芭拉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能为我提供最合理的建议，话说沃克奶奶究竟在跟她谈些啥话题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束？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这把吉他的价格被抬升到了八十万美元。 接下来的几轮竞价变得谨慎起来，参与竞拍的富豪每次只加价一万美元。这些人即便很有钱，但都不是傻子，就算有的人是猫王的歌迷，也觉得出价太高不划算。 温莎仍然没有放弃，她还在参与竞拍，最后爆出的价格为八十四万美元。 很快就有另一位富豪加了一万美元，把温莎挤了下去。紧跟着另一位富豪再次加价一万美元，至此这把吉他的价格被提升到了八十六万美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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