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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抱棺》


第一章 龙鳖镇棺

四年前我爸去了西藏便没有再回来,毕了业之后就守着家里的店铺干老本行,跟着东家混吃等死。

我家是专门跟脏东西和死人打交道的,所以难免身上带着晦气,属阴居多。

在我还没有出生,东家就跟我爷爷讲,我的名字最好跟药材属阳挂边,于是乎我爷爷想到了驱寒的一味药材——姜生。

家里世世代代李家姓,所以我叫李姜生。

可惜老爷子几年前死了,家里受我爷爷衣钵的只有我爸,结果到了我这一代还没有学到啥本事,我爸四年前接到一封神秘书信,去了西藏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好在东家对我们李家有照顾,时而有生意上门便让我去学习学习打个下手,得点分红。

而一个星期天白道的警察找上了东家,说长江最近冲下来一大堆尸体,这些尸体来路不明怕,死的非常诡异,让东家去瞅瞅。

东家年纪过百,他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就说长江出的事就不归咱们陆上的管,要找得找河夫子。

他老人家也地道,这些年里还真认识河夫子。

什么是河夫子,在我们道上理解是跟水有关的家伙打交道,当然我所指的家伙,大家也猜得到说的是什么。

这不今天一早我跟我兄弟亮子就跟着警察来到案发现场,因为昨天又有尸体给冲了下来。

那十多具被泡的肿胀的尸体冲上了岸边,长江摊边都是散发着恶臭,一般人哪里敢靠近这里呢?

没有办法警方是听了高人指点才来找到东家,东家又找到我们这些小辈过来看看“场”,跟着他朋友学习点东西。

所谓场是我们这个行业的黑话,意思是脏东西作祟现场。

我看了一眼身后躲得远远的警察,再看一眼那长江摊边的一老一少,心里不禁有些想笑。

这老的听亮子讲有八十多岁了,小的只不过七八岁左右,看起来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妹纸?

这爷孙二人操的是北方口音。

亮子走了过来给我抵了一根烟道,“这不会有问题吧,这一老一少的看起来不靠谱。”

我说你小时候跟你爸在西藏抗死人还不是一样?

那是没有办法,现在啥时代了,还用得着这么下作?

亮子昨天刚满三十岁,家里人是吃死人饭的,以前听说在西藏那边是专门进山找死人的。

这个行业晦气而且吃年纪,像亮子这种的只能打个下手,当然他至少比我好太多。

我看着那小女孩裂开了嘴说,“你懂个屁,那女孩的年纪指不定比你爸都大。”

亮子一愣,刚要开口,结果老头就被自己孙女搀扶了过来,我和亮子赶紧掐灭了烟头,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赶场的多久了?”

“有一年了!”我回那老头。

赶场的意思是在道上混的年数意思。

他对我上下打量一番道,“一年时间也没有白瞎。”

那小女孩对我做了一个鬼脸便搀扶着老头离开。

亮子一脸不解道,“他啥意思啊,我咋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我说这老头耳朵倒是好使,这么远也听见我在说啥。

“他孙女咋岁数就比我爸大了?”

我说你自己去看看那女孩后颈吧,可别被吓坏了。

他经不起我的诱惑,说找个机会得瞅瞅。

这老头我如果猜测的不错,应该是北方出马家的,那女孩怕是个保家仙儿,这出马家的怎么做了河夫子?

就在这时候公路上停了一辆车,下车的正是面如猴,形似枯骨,且一百多岁的东家。

老头见了,赶紧推开警察走了上去。

我看到这里不禁想笑,东家就是东家,黑白两道有着绝对威望,就连这老头也得服服帖帖。

此时那小女孩就在我身边。

亮子对我使了使眼色,看起来他一直很在意我说的话,舔了舔手头,摩拳擦掌就向小女孩走了过去。

那小女孩见亮子一脸猥琐,后退一步。

亮子嘿嘿笑说,“小姑娘叫啥名字呀。”

“小姑娘?”只听见那小女孩竟然发出老人的声音,吓得亮子一愣。

那小女孩说,“我都可以当你奶奶了,你还敢叫我小姑娘,你不就是想看看我后颈吗,给你瞅瞅。”

亮子吓得只打哆嗦,但是经不起诱惑就真的看了去,也不知道他看没有看清楚,吓得尖叫一声,脸色苍白的逃了回来,恶狠狠的瞪着我。

“操你大爷的,李姜生,”亮子愤恨道。

我忍住没笑,故意问你看到啥啊?

“那是东北出马的保家仙吧,她脖子下都是灰色的毛,晦气。”

确实晦气,这东北保家仙说起来也算不上何等神圣,除了本家姓的,外姓人都是避之不急,因为实在晦气。

我没有理会,这时候门外一群警察把十多具尸体抬到上的公路。

东家和那老头脸色越发的沉重,我便知道这事情怕异常棘手。

那些尸体肚子无不是鼓得很高,死相异常惨烈。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干咱们这行当的,知道这是冲着了。

冲着是我们的黑话,指的是撞鬼了,枉死的。

东家让我和亮子上去“听话”。

“鬼害人,我等便救人。冤魂得救,人民群众更得救,这不就是我们这个行当的责任吗?”东家平静。

那警方的队长是个胖子,皮笑肉不笑道,“请大仙帮忙。”

老头看向东家,随后又不怀好意看了我。

他悠悠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水里的事情得下水才知道,白天不起竿,晚上百鬼渡。”

东家似乎听明白了这句话,日有所思道,“那找谁下水去渡呢?”

李老头指着我,斩钉截铁道,“就让李半仙的孙子去吧。”

天很快暗了下来,长江下游的水也渐渐爬上了岸边,几只渔船停靠在此,昏暗的灯光在渔船上若隐若现。

我和亮子在一旁,此时那李老头正和小女孩对话,估计是在交代等一下的行动计划。

亮子推了推我说,“怕不?”

我深吸了一口烟,“你他娘的说怕不怕,这可是水下的家伙,我们这些都是小白,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亮子说,“我咋觉得这李老头跟你有过节似得,东家也不阻止。”

我没有接话,但是我心里明白着呢。

这鬼老头是跟我没有过节,怕就怕跟我爷爷有。

这狗日的怕是在借题发挥,摆我一局哟。

在这个行业干的越久,你就会越来越明白,这些成了精的老头们,哪个不是睚眦必报。

“记住我跟你说的了吗?”李老头领着一群警察走向我。

我露出一个笑容,嘿嘿道,“知道,下去游一圈嘛。”

他满意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我,而那小女孩却直勾勾看着我,脸上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小心一点,会死人的哟,”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双手背在身后,跟着李老头去江边点火。

那火可不是普通火,在行业里叫尸火。

用的是尸油为原材料,这种材料属阴,很容易招惹脏东西。

当然我指的尸油并非人的,更多是家畜的,毕竟人的尸油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弄来的。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清香味道,这是尸油的气味。

亮子按住我肩膀说,“小心。”

我点头,默默脱下衣服裤子,只剩下一个内裤。

此时已经是秋季,江边的风一吹,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李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线道,“绑在自己手腕上,下了水只管游,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也别管,记住一定不能游出红绳的范围外。”

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极不情愿的接下红绳藏在手腕之上,这才发现是黑狗血淋的。

说句实话黑狗血这玩意儿是否对脏东西有效,我还真不知道。

我跟东家混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他的门生用过黑狗血,只是在小说电视剧里看过,为此我常常自视清高,嗤之以鼻。

“噗通……”

跳下水,只觉得江水冰凉刺骨,我开始向着长江深处的黑暗走去。

因为太过于紧张了,我甚至听见自己心脏极其有力的跳动声音。

总感觉随时这黑漆漆的水下会冒出一只浑身溃烂的脸。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要想这么多。

正如东家领我入门时所讲,“进了这门,吃了这口饭,就得有死的觉悟。”

不时岸边李老头开始唱了起来,声音幽怨而空灵。

歌声回荡在江边莫名一阵寒意。

魂生兮,自古豪杰争沙场。

魂灭兮,黄泉阴兵三万里。

魂归兮,鬼门大开勿阻拦。

魂陨兮,莫问人家何处寻。

……

这是引魂歌!

小时候大人都不允许我们听这引魂歌,因为一旦唱了,很容易引来脏东西,小孩眼睛有灵性,一不小心就会撞邪,冲着了。

忽然就在这时候果然出事。

我只感觉四周的水散发出一股恶臭气味,这气味是阴气所发,阴气凝聚到一定程度,就特有的恶臭。

引魂歌果不其然气到了作用。

但是那玩意儿呢?

突然亮子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姜生你他娘的在干嘛?”

闻声我回头一看当即被自己吓坏了。

天杀的,我怎么一不注意游这么远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游到了中央,更加要命的是……我手中的红绳竟然断了。

刚刚脑子一片浆糊,当真是越乱越出事。

“咯咯咯……”

黑漆漆的环境有诡异笑声。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只看见江水在我四周开始沸腾起来,乍一看竟然发现江水下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黑发头发,这些头发像毒蛇一般疯狂向我缠绕而来。

待我反抗时,人就被猛的拖下了水,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越沉越深,忽然我只看见黑漆漆的水下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而黑影像一只王八,体型竟似一口水缸差不多大,诡异的是在它身后竟然拖着一口巨大的红漆巨棺,而那些黑发正是从棺材里面冒出来的。

而更让我惊恐万分的是那是红漆巨棺之中,还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家孽种还不受死!”

第二章 引魂歌

密密麻麻的头发像粘稠的液体,一个劲儿的往我喉咙,鼻腔里钻。

我吓坏了,拼命的往水面上蹬,奈何这都是徒劳。

眼看着我离那棺材原来越近,突然棺材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一个缝儿,无数黑发更加疯狂的冲了出来。

黑发进去我的食道,直径抵达胃,我只觉得肺部的气越来越少,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在密集的黑发间隙之间,我看见一个女人的面孔。

苍白的脸像泡烂的死猪肉,一双空洞的眼睛弥漫出血水,她裂开嘴发出无比诡异的笑容。

忽然就在这时候我只感觉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提了起来,那密密麻麻的黑发像见了鬼一样褪去,随后我就被拉出了水面。

一冲出水面我疯狂的呕吐着,吐出来的全是黑水,黑水一吐出来恶臭无比。

四周都是渔船,全部随着船上李老头一声命令,通通抛下渔网,而我也被亮子拉了上去。

小女孩狼狈的爬上了岸,推开亮子对我凝重道,“把嘴张开。”

我张开嘴巴,她就用手伸进我嘴巴扣着,我只觉得一阵干呕,黑水从嘴里鼻腔喷了出来。

只听见“噗嗤”一声,小女孩从我喉咙里扯出一大堆黑色的头发。

诡异的是这些头发被丢在船板上,竟然像铁线虫一样疯狂蠕动起来。

我看了又是一阵恶心,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的液体,恶臭扑鼻,非常难闻。

亮子被吓坏了,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啊。

我缓过劲儿来,忍住呕吐对李老头道,“下面好大一只王八,它拖着一口棺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知道一旁正把自己头发裹着麻花状,挤水的小女孩发出老人的声音道,“果然是它!”

李老头脸色越发凝重起来,沉默着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网到了,是个大家伙!”忽然就在这时候传来惊呼声音。

李老头猛的睁开眼睛,喝了一句,“拉。”

五条渔船齐力散开,眼看着抛下去的渔网正被舒展开,数道渔船上的灯光集中在了五条船的中央。

不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最终那庞然大物现出了真身,果不其然是一只巨大的鳖,而那口棺材却不见了。

“不可能,我真的看到它拖着一口棺材,”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道。

“你们看这王八壳后面有铁链!”人群之中不知道谁惊呼。

我一看当真看到好几个根成年人手臂粗的铁链,但是铁链的另一头却断了。

李老头看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太迟了。”

夜色将近,李老头去追查棺材下落,我和亮子回来就接到东家电话。

此时我脑海里不断想起那棺材发出的诡异声音,它为什么会说“李家孽种,”难道它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细细想来我怕真有这个可能,否则那李老头和东家为什么同意我下水呢?

因为他们知道,那东西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不过我没有多嘴去问,在这片地方混,我“赶场”一年了,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这个地方有多黑,只有我心里清楚,我见过活生生一个人,第二天就莫名其妙死在阴暗角落。

就如同我爷爷临死前所说,他死后我们一家做任何事情都得加倍小心,小心引火烧身,能不多嘴就不说话。

东家这个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城府却深似海。

在东家院子待了一个时辰,东家语重心长道,“这个事情你逃是逃不掉的,想要活命就跟着你李爷爷,只要解决了那棺材里面的家伙,你就能活懂不。”

我点头说好。

东家一张老脸只剩下皮包骨,但是仔细瞧,我发现真如亮子所讲,这东家这些年似乎年轻了不少。

如果足够细心不难发现,他老人家白发下的根部有变黑的迹象。

莫非真如亮子所讲,这东家常年吃斋念佛,有得道长生的迹象?

“姜生,你就不问东家那棺材里面的家伙和你李家有什么关系吗?”

我一愣,忍住心中好奇,道,“东家不告诉我,就是为我好,不知道也罢。”

东家点头有力的说了一句“好,比你那榆木脑袋爸强多了。”

我一愣,我爸也知道这个事情?

我暗喜惊叹,随后还是拉着亮子走出了大院。

途中亮子小声道,“看起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啊,你说这会不会和你爸失踪……”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命不要了是吧。”

他赶紧闭嘴,紧张的四处看了看说放心没人。

晚上和亮子在外面吃了一点烧烤,我酒却没喝,现在我一看到水就想起那铁线虫。

吃饱之后便和亮子分开,在回家途中突然接到我妈的电话。

我妈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我进医院事情,问现在咋样了。

我笑着放大声音说好着呢。

挂断电话时我就看见我家店铺站着李老头,而他怀里躺着那小女孩。

我眉头一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这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准没有好事情发生。

“李爷爷这大晚上的您在这做啥?”

李老头抱起怀里的小女孩道,“找你。”

我假装没听懂道,“这找我做啥啊。”

“你小子别装傻,这件事情要不是看在跟我出马家有些关系,我早就带着我孙女离开了。”

话音刚落,李老头怀里的小女孩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看小女孩觉得和白天有什么不一样。

小女孩弱弱的喊了一句,“爷爷我要尿尿。”

竟然是一个银铃般的女孩声音,白天明明还是个老太婆。

李老头没理会自己孙女接着道,“逃是逃不掉的,那东西有多凶你是见识过了,你不去找它,它会亲自来找你的。”

我一个寒颤,裂开嘴笑呵呵道,“李爷爷我也没说不帮啊,来您进来,您孙女也得上厕所不是,”我赶紧开了门。

李老头带着孙女去厕所,随后自己独自一人在门口守着,片刻出来后我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老头道,“等它来。”

“这不会太草率了吧!”我有些后怕。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尴尬的笑了笑,最后坐在电脑前楞了一会,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干了。

晚上给他们爷孙俩安排到我爷爷的房间。

这房间是旧了一些,但是平时我妈都在收拾,还算干净,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妈去老家养病了,所以可能有些尘土。

这李老头也是江湖人,不讲就这些。

第二天蒙蒙亮,我这个人起床都计较早,喜欢晨跑。

此时旧城街一带还散发着冷雾,许多店都还没有开门,所以显得格外寂静。

这绕着旧城街跑,竟然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江边一带,忽然就想起那天的事情,待头往江边看去,冷雾弥漫水面,一阵凉风吹散。

忽然我看见江面上有一只头浮出水面,我吓坏了,本能后退一步,这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却又没了。

我感觉到不妙,赶紧一路狂奔回家,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守在店门口。

亮子见我回来了,跑过来道,“你跑哪里去了?”

我不解说出去跑步了啊,咋了这是。说着我向人群之中挤了进去。

“让开,让开,”我推搡着人群,只看见门口竟然摆着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棺材里面全是混浊的水。

“草,谁干这种缺德事情,”我震怒。

李老头说,“自己看吧。”

闻言我便向半开的棺材里面看去,顿时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棺材里面黑压压的铁线虫,全是手指粗一米长,此时正在棺材里面探着头,像在找它们的主人一样。

第三章 神秘人和东家疯了?

我转过头忍住没看,问李老头这是什么情况。

李老头让我先别说话,很快东家赶了过来,散走了人群,我们就守着这棺材。

东家率先开了口,阴沉道,“这是有人在搞鬼啊。”

此话一出正中我的猜想,鬼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抬得动棺材的,能把棺材送到这里来只有人。

可是什么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呢?

一时间所有人沉默了。

李老头说,“人先不管了,先把鬼给逮到再说吧,今晚就是它出现之时。”

夜幕降临,阴冷的街道黑漆漆一片,各店铺皆是大门紧锁。

一口血红的棺材摆在我家店铺大门外,密密麻麻的铁线虫在混浊的水里搅动着。

忽然就在这时候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李老头冷冷道了一句来的好。

他又开始唱引魂歌了。

魂生兮,自古豪杰争沙场。

魂灭兮,黄泉阴兵三万里。

魂归兮,鬼门大开勿阻拦。

魂陨兮,莫问人家何处寻。

……

歌声伴随着尸油所散发的幽光回荡在这古老陈旧的街道,只看见那街道尽头起了雾。

小女孩发出苍老的声音,咯咯咯笑着道,“当年灭不掉这玩意儿,如今六十多年了也未必灭得掉。”

李老头面色平静,咬破舌尖就便混浊的棺材里面喷了一口血水道,“三分天命,七分人为。”

那血水喷在棺材里,顿时搅动的铁线虫们疯狂挣扎着,不时全部皆是化成了黑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极其难闻。

那雾气之中有个黑影,黑影扭曲着,前进着,但是李老头的引魂歌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越唱越嘹亮起来。

“去吧,”李老头猛的喝一声,小女孩就冲进了雾霾之中。

雾更加重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雾吞没了一般。

安静,诡异的安静。

李老头眉头一皱,他继续唱着引魂歌,结果在唱到第三遍时候,道了一句不好。

突然他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的跪在了地上。

这个突然的情况吓得我和亮子一愣,我要去帮忙,东家却拉住了我,眼神告诉我如果我出了大门,就会死。

亮子说别去,见机行事。

李老头眼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得血红,但是他还是坚持唱着引魂歌。

歌声嘹亮却充满了一种绝望的情绪。

“噗嗤……”

突然李老头哀嚎一声,整个人瘫痪在了地上。

“草,什么情况,”我被这个情形吓坏了。

“那是什么?”亮子惊呼一声。

只看见李老头下半身流出一滩黑水,而黑水之中有细微的虫子在蠕动,一看我脸变得更加难看了。

竟然是铁线虫!!

他什么时候中招的?

我们不得不知,但是此时他却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是真的。

而雾更加重了,重得仿佛能够压塌整个旧城街的地板。

“跑!”突然小女孩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我看见小女孩满身是血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她面色惊恐,丝毫没有刚刚的桀骜和狂傲。

东家从始至终面色平静,他缓缓走到李老头面前,道,“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小辈面前丢脸。”

说完东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他嘴里不知道念叨了什么,随后抬起李老头的嘴就把符纸塞了进去。

“跑,他回来了,是他,他没有死……”小女孩发出无比苍老且惊恐的声音,她跌跌撞撞向我们跑来,眼神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我想要冲过去帮忙,东家却拉住了我道,“别去。”

小女孩突然僵硬在了原地,我这一次看得是真真切切啊,一只粘稠的青色举手抓住了小女孩的肩膀,一张极其扭曲腐烂的脸从小女孩的头顶浮现了出来。

这张脸我见过,正是那棺材里面的脸。

它发出“嘻嘻嘻”的声音,一双空洞的眼睛看得我直发毛。

东家道了一句,“姜生后退。”

说完东家就冲了上去,而小女孩就被抛飞了过来,别看东家岁数过了一百,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如此灵活。

冲上去接住了小女孩,随后只身一人冲进了雾霾之中。

我赶紧上去抱起小女孩,她浑身都是血,整个身体冰凉的可怕。

这时候李老头醒了,我赶紧把小女孩抱了过去,李老头按住我肩膀道,“带所有人进去。”

“那你呢?”我问。

“死不了,你别管,”李老头说完跪在地上,开始自言自语。

这李老头是北方出马家班子,这分明就是在请保家仙。

这东西外姓人看了晦气,我赶紧抱着小女孩和亮子跑进了店铺。

“关上门,听到什么声音也别管,懂吗,”李老头脸在扭曲着,他身体阴气极重,我知道这是请保家仙成功了。

我关上了门,在那一瞬间我看见李老头也冲进了浓重的雾霾之中,独留那口棺材摆放门前。

这一晚上东家和李老头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鸡鸣响起,我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

棺材没什么异样,我便向着昨夜那雾霾的方向看去。

只看见地上都是血,忽然我在角落发现了李老头,我赶紧冲了上去,扶起他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东家人呢?”我拍打着李老头的脸,冰凉得吓人。

李老头模糊的看了我一眼又晕死了过去。

“亮子过来帮忙,”我喊了一声。

亮子人早就跑了过来。

“你送他进医院,我去看看东家人在哪里,”说完我冲进了雾霾之中,这雾散发这很重的恶臭,说明阴气还很重。

往前走几千米,很快我在小巷找到了东家,但是东家整个人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我抬起东家正准备往店铺方向走去时,突然就在这时候,一个神秘的人影竟然一直站在对面店铺门前。

因为雾霾太重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能够确认那就是一个人,一个能够呼吸的人。

我甚至已经感受到他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灼热。

我吞了吞口水,“你是谁?”

他没有说话,甚至不曾动一下。

他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就像数十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似得,他开口了,“你是谁?”

我一愣,这货怎么学我说话。

“我问你是谁?”我警惕后退着。

“我是谁?”他又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随后转身冲了巷子不见了。

“妈的神经病,”我骂了一句,赶紧抬着东家回去。

很快我们便把东家和李老头送进了医院,东家倒是没受什么伤害,不过李老头可就惨了。

胸口一根肋骨断了,失血又过多,好在他是个练家子的,身子骨比一般老头强不少。

很快东家的门生就假惺惺的来到医院,一来医院就抓住医生骂骂咧咧,吓得别人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亮子这时候牵着小女孩过来。

“我爷爷呢?”小女孩眼睛有些红。

亮子无奈道,“没办法,她执意要来。”

这丫头没死也是运气,不过我实在难以理解,这丫头年纪这么小,怎么就能够请保家仙了。

说来这李老头也是胆大,让自己孙女上去和那鬼玩意儿干架,好在这丫头没事,就是手臂和后背缝了几针,期间硬是没哭。

倒霉的是李老头了,一直昏迷不醒。

东家当天下午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进去和他谈话。

“把门关上,”东家声音沙哑。

关上门,我坐在东家床头。

东家突然抓住我的手,冰凉的吓人。

他手劲儿很大,我惊讶道,“东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那个人了没有?”东家狰狞得吓人。

我一脸疑惑,“东家什么意思?”

“一定是他,他回来了,他不是死了吗,”东家激动的吼着。

“东家什么回来了,”我意识到不对劲儿,脑子里很快联想到了那神秘人。

“那个家伙……他为什么没有老,他为什么没有老,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东家突然情绪激动无比,我吓坏了,赶紧夺门而出喊医生进来。

东家突然疯疯癫癫,见人就说他不是人,吓得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脑海里不断重复那神秘人的画面,东家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第四章 爷爷培养的保镖

出了医院,我和亮子一天都没有吃饭。

亮子在一旁道,“东家都吓疯了,你说现在这局面不是要崩?”

我没有鸟他,这家伙口无遮拦,迟早要付出代价。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小子也太小看旧城街的人了,如今的流水线,没了东家,下面员工一样运作。”

亮子点头,这一点其实他比我要明白,他常年跟他爸在外面跑堂,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亮子推了推我,“哥,你不觉得东家疯的有些突然吗?”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吃着,其实这一点我也觉得疑惑。

现在的情况我也没有心情去管东家想干嘛?

不管东家有没有疯,至少说明一点,那棺材里面的鬼东西非常棘手,我担心的就是东家并没有灭掉它。

可惜旧城街的这群憨货还以为相安无事了。

真是事还没有办成,反倒是惹了一身骚,他娘的,我暗自感叹着。

吃了饭再去看了看李老头,人还没有醒过来,索性就带着他孙女跟我回旧城街。

这丫头很听话,就是平时话很少,你问一句她回一句。

让她洗脚去睡觉,二话不说照做。

晚上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脑子里全是东家那惊恐的表情。

那棺材里的东西真的这么凶吗,竟然连东家都被吓疯了,胡言乱语。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

第二天医院那边传来突如其来的消息。

李老头竟然消失在了医院。

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根据监控器显示,李老头是半夜穿着病服翻墙逃跑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个问题在亮子口中说了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

东家依然疯疯癫癫,从昨天一开始旧城街东家的人都基本聚集在了一起,每个人都沉默到了极点,索性一群人出去,蹲在医院外抽烟。

中午走出医院,天空乌云密布,闷雷滚滚而来。

下午一场暴雨预约而至,滚滚长江东逝水之势。

旧城街大门禁闭,此时我家店铺大门被敲响。

丫头要去开门,我把她叫了回来,我自己去开。

只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我并没有让她进来。

“你找谁?”我警惕道。

“你认不到我勒?”重庆本地口音,是个女人。

“你认识我?”

“你忘得真是快,”她抬起头,一看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妹纸,眼睛水灵灵的,就是看起来有些傻。

这傻里傻气的我一看,咋怎么有些眼熟呢,随后猛然醒悟,这不是我宝儿姐吗?

小时候我在外婆家待过,这宝儿姐那些年在农村吃百家饭,听说是我爷爷从外地带回来的。

小时候农村没人爱跟我玩,我就这个比我七八岁的宝儿姐爱跟我一起。

别人说她是傻妞,但是我却觉得宝儿姐只是呆萌一些。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了,这些年宝儿姐模样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化。

也不知道她一个乡下姑娘怎么来城里的。

我让她赶紧进来,她四处打量一番。

“我爸没在家,如果你是找他的话可能要失望了,宝儿姐。”

她揭下兜帽,看着我,用标准的重庆口音回答道,“我不是来找他勒,我是找你的勒。”

“找我?”我这上下打量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呆呆的。

“你爷爷以前跟我说以后你会有麻烦,让我在那一天来帮你。”

我一愣,心里想笑,我爷爷看来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呢,难怪会教宝儿姐自己本事。

宝儿姐跟我爷爷是学了不少本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宝儿姐姐是我爷爷的关门弟子。

可是那鬼玩意儿我还真不想让宝儿姐插手。

“我晓得你最近有麻烦了,那女人是回来报复你们李家勒,我可以帮你,它还没有死。”宝儿姐语出惊人。

我吓得一愣,“你怎么知道它还没有死?”

“我就是晓得,你莫管,”她脱下雨衣,小时候没有注意宝儿姐怎样,现在一看有模有样,身材也是没得话说。

就是穿着土里土气的,就像七八十年代走出来一样,碎花衬衫,青布裤子,多半是农村老妇女们给的旧衣服。

忽然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亮子。

“啥事,”我问。

“还问啥事,出事了,大爷的,长江涨水,冲上来三具尸体。”

我脸色一变,“有人去了没有。”

“哪能不去啊,就连黑瞎子已经去了。”

我看向宝儿姐道,“宝儿姐,现在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她一脸呆萌的点了点头说“走。”

等她冲出去回头又问路在哪里?

我好笑道,“你不知道路,还冲前面。”

我把丫头交给隔壁刘叔,随后就和这我爸请来的保镖往江边赶。

来到江边已经人满为患,亮子和他爸刚开着车赶了过来。

我对亮子他爸喊了一声王叔。

王叔点了点头说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别过去。

随后旧城街做小的给王叔打伞送了过去,我和亮子,宝儿姐跳上了车。

亮子看了宝儿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我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亮子说黑瞎子打给我爸的。

我说看起来黑瞎子对此很生气啊。

“能不生气吗,黑瞎子是东家的半个儿子,老子被害,他还能坐视不理?”

还别说这黑瞎子还真有些本事,以前是跟着东家从西藏那边过来的,听说66年那会儿躲在大兴安岭养鹰隼,但是私底下却是走私野生动物皮毛的。

传言他能够跟老鹰对话,那只眼睛也是给一只成年老鹰抓瞎的。

如今西藏分堂那边的一半皮毛生意,这黑瞎子都有插手。

东家平时也十分亲近这黑瞎子,所以他一些不和规矩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没有说话,很快王叔等同一群人过来,一群警察抬着三具尸体上了救护车。

王叔一上车就道,“没错了,真的是那脏东西在作祟,东家当真没有除掉啊。”

王叔叹了口气又道,“这才从青海回来,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王叔以前跟我爸是活命兄弟,二人在外面也是东家的左右手,东家如今出事了,他心里铁定不好受。

忽然就在这时候,救护车上传来尖叫。

“怎么回事?”远处瞎了一只眼睛的黑瞎子探出车外,怒吼道。

“砰……”

话音刚落,救护车后门猛的弹开,几位护士面色惊恐的爬了出来。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冲了下去,我就朝那救护车里面一看,好家伙那肚子鼓得老大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

他长大溃烂的嘴巴,喷出一嘴又一嘴的铁线虫。

看到这里我只觉得胃里是翻江倒海,又情不自禁想到我上一次的情况。

那尸体冲了下来,对着人就掐,王叔眉头一皱人正准备冲上去,忽然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冲了上去。

她一脚踢在那尸体的肚子上,顿时是上吐下泻,手指头粗的铁线虫“咕噜噜”的流吐一地。

只看见宝儿姐身手敏捷,当即把尸体控制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间,看得我不禁拍了拍亮子一脸懵逼的脸,看他吃痛才知道这不是幻觉。

忽然人群之中又有人尖叫一声,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有鬼,有鬼。”

话音刚落只看见前方混乱一片,就听见砰的一声,井盖子炸飞了出去,直接将黑瞎子那辆车报废。

随后四周又死了雾霾,恶臭扑面而来。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喊着大家上车关紧窗。

但是随着我一喊,顿时四面八方雾霾已经充斥了四周,阴风阵阵而来。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突然炸响,就听见旁边王叔怒道,“孽畜,光天化日之下,你难不成敢翻天?”

话音刚落王叔冲了上去。

“王叔……”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王叔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劝得住。

“你们上车,这个残局我来收拾,”宝儿姐燎了撂自己的头发。

“你行吗?”

“上车,没看见美女身手吗?”亮子把我拉上了车。

宝儿姐随后跳到车顶之上。

忽然那咯咯咯的诡异笑声越来越近了。

“哪里传来的!”亮子颤抖着声音问。

话音刚落,突然整个车内发出一股无比恶臭,待我们一看,大爷的,那一张腐烂的脸竟然就出现在车窗前。

它疯狂的用头撞击着前车窗,我和亮子吓得就要跳车。

忽然就在这时候宝儿姐跳了下来,单手直接抓住那女鬼的头发就给轻轻松松甩了出去。

那女鬼也是没有想到,一脸懵逼的看着宝儿姐,仿佛认识宝儿姐似得。

宝儿姐扭了扭脖子道,“你看啥子。”

女鬼听到宝儿姐的声音,浑身炸毛。

它突然脸色骤变,仿佛就跟看到鬼一样,尖叫着指宝儿姐,破声道,“是你,你怎么活着。”

第五章 大显身手

这个情形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只凶得东家和李老头都应付不了的恶鬼,竟然怕初出茅庐的宝儿姐。

我还真是开始怀疑东家到底是被谁给吓成那样了。

此时它全身就跟塞糠似得,一个劲儿的抖。

在尖叫之后欲要跳向汹涌的长江。

我下车拦在宝儿姐身前,那恶鬼一看到我顿时又是青面獠牙,杀气腾腾。

“上车!”忽然浓雾之中一熟悉声音传来,一看是王叔杀了回来,他冲向恶鬼就向它腐烂的头颅抓去。

这一抓在行业有个名号,叫“一蹬驴,”任何鬼都有弱点,这头颅一抓就跟驴似得,一蹬就瘫软了。

那恶鬼可不是好惹,王叔这样做其实非常危险,只不过他早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非得给东家讨回公道。

王叔在身后追来,那恶鬼却无视了王叔,眼睛死死盯着我,裂开嘴就扑咬了上来。

我吓坏了,本能意识在告诉我转身跑,但是我明白后面还有个宝儿姐在啊。

宝儿姐是我儿时心中地位有多大,我自己都可能想不到。

女鬼的尖叫,王叔的怒吼,亮子的恐慌,我的绝望几乎在这一瞬间涌上全身,仿佛整个人都要窒息。

这是我这一年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突然就在这一瞬间,我只感觉身后凉风吹过,一黑影转身闪到了我前面。

“宝儿姐,你干嘛,”我想推开宝儿姐已经太迟了。

那恶鬼张开血口就咬在宝儿姐手臂上。

这脏东西杀人,凶的可不是像小说写的,被咬死抓死,凶的是它跟毒蛇一样,一旦咬了阴气入血液,那就基本没救了啊。

那恶鬼也是没有想到宝儿姐会突然冲出来,而接下来更加让我意外的是它竟然尖叫一声退了回去。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瞬间它向江边逃去。

王叔冲了过来,掀开宝儿姐手臂,上面血淋淋一片,极重的阴气已经入侵了宝儿姐的身体。

“咋办啊,王叔,你救救我姐。”

王叔脸色凝重,无奈摇头说来不及了。

哪知道宝儿姐却傻乎乎道,“没得啥事勒,这气对我没有效果,你们等着我去把它给抓回来。”

我赶紧拉住了她,本来内心就自责,哪里管她说了什么。

王叔突然咦了一声,他观察宝儿姐面色,随后震惊道,“女娃子,你这怎么回事,真的没有受到阴气影响。”

“真的?”我震惊。

突然宝儿姐挣脱了我的手向雾霾之中追了上去。

“不好,这雾气之中指不定有多危险,可不能让她瞎跑,”王叔冲上去就要抓宝儿姐的手,但是她速度太快了,快到王叔都没有抓住。

我慌了,赶紧和王叔追了上去。

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等我们寻声赶到,一看是黑瞎子的人马,其中一个人倒在地上,原来那恶鬼碰到了黑瞎子的人。

而与此同时宝儿姐也出现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她手里不知道哪里寻来的渔网,徒手就准备抓那恶鬼。

恶鬼气的不行,嘴里发出不满的咯咯声。

它向眼看着宝儿姐手拿渔网,一个劲儿的后退着。

黑瞎子看到宝儿姐也是一愣,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踢了身边的小子,大家赶紧纷纷撤退而去。

我想让宝儿姐退下,王叔却按住了我肩膀摇头道,“你不用去了,这女娃子不简单,否则这么凶的恶鬼会怕她?”

话音刚落,宝儿姐前脚一蹬,人手持渔网就抛了出去,那恶鬼气急败坏,蠕动的黑发似铁线虫向宝儿姐刺了出去。

我吓得心脏都要给跳了出来。但是我终究是小看的宝儿姐,她很灵活,竟然一转身以惊人的速度躲开了,跳到那恶鬼右侧。

与此同时渔网已经再一次抛了出去,她人也随之而去。

“这渔网能有效果吗?”我自己这样问自己,很显然在场所有人都有这个疑惑。

但是很快宝儿姐回答了我们。

那渔网还未到时,宝儿姐已经贴身了恶鬼。

宝儿姐抬起拳头便狠狠砸在了恶鬼头上,这一拳头就仿佛砸在钢板上。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就更加紧了几分。

鬼乃阴气而成,若是成了气候可成形,阴气凝聚的浓度越高,形便更加坚不可摧。

宝儿姐这一拳可有效果?

宝儿姐的行动又回答了我。

她这一拳头竟然瞬间轰飞了恶鬼,看得我们是瞠目结舌。

此时渔网已经在她身后,顺势抓起渔网,三步并做一步而去,踩住恶鬼的脑袋,那是它的弱点。

手中渔网盖了下去。

“嗤……”

渔网顺势而下,突然之间恶鬼发出惨叫,全身皮肤开始溃烂起来。

猫腻在那渔网之上?

王叔一脸震惊,他抓住我的手道,“这女娃子和你们李家什么关系?”

我疑惑,“怎么了?”

“你仔细看那张网?”

我看去,眉头一皱才发现渔网有秘密,上面似乎有一层若隐若现的气体在流动。

我大吃一惊,“那是阳气!”

王叔道,“正是你们李家的成名绝技,拒灵遣将的手法啊。”

我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宝儿姐啥时候约会拒灵遣将的,以前我爷爷在的那会儿,她可是经常跟我这个小屁孩,漫山遍野的疯啊。

后来爷爷死了,我爸就更加很少回老家了,宝儿姐是跟谁学的?

在我疑惑之际,恶鬼挣扎着,奈何身体开始化成一滩黑水,它转头突然裂开嘴对我笑。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突然只觉得腹部传来剧痛。

整个人当即疼得瘫痪在了地上,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王叔问。

亮子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毒蛇啃噬一般,下一刻下半身失禁,拉出一滩黑水,嘴里也是有了呕吐的意思。

最终没有忍住,张嘴一吐,一滩黑水吐了出来,里面竟然有少量且极其细小的铁线虫。

宝儿姐冲了过来,推开亮子一脸担心的扶起我,毫不犹豫割破了手就放在我嘴边道,“喝了。”

我只觉得嘴里传来一股腥甜,这一入喉咙仿佛琼浆玉液,仿佛我就是个吸血鬼似得。

整个人抱着宝儿姐的手疯狂吸食起来。

这个举动吓坏了众人,在被宝儿姐打晕过去送到医院后,听亮子讲,别提我那时多吓人了,简直跟一个疯子一样,吓坏了他了。

那血只是起到镇压肚子铁线虫作用,那日下江,肚子的铁线虫没有清理干净,没想到在今天发作了。

好在宝儿姐的血起到至关重要作用,当即就被送到医院去灌肠。

这个过程真的不是人受的,好不容易挺过去了,接连几天都是拉肚子。

听亮子讲当时给我灌肠的医生都吓坏了,讲我肚子鼓的老高,像怀孕的女人一样,灌肠之后清理出一大堆黑发。

这些黑发最终确定就是铁线虫,不过亮子说他这一辈子什么怪事没有见过,就是还没有见过这么长的铁线虫。

医生也被吓坏,听说宝儿姐特别嘱咐医生,一定得坚持给我吃腹泻的药,我至少得拉一个星期,否则出了事情神仙也救不了我。

我问一旁的亮子那恶鬼呢?

亮子说被宝儿姐亲自关进那红漆棺材里了。

我点头说那三具尸体怎么处理了。

他压低声音道,“那三具尸体也被送到了医院了,人早就死透了,卧槽那些尸体肚子比你还大,最终才发现里面全是铁线虫,都有手指头那么粗。”

我脑海里不禁脑补出那诡异而恶心的画面,顿时又是想吐,让亮子闭嘴。

一个星期以后我出院了,整个人瘦得不行,浑身软弱无力。

回到店铺之后,宝儿姐正蹲在门口守在红漆棺材旁边,黑瞎子和王叔都在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见我回来了,宝儿姐眼睛一亮跑了过来问我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我说好多了,宝儿姐谢谢你。

王叔说没事就好了。

我指了指这红漆棺材说,“里面的恶鬼不处理掉,干嘛关进去。”

王叔说,“现在不是时候。”

“为啥?”

“我们怀疑是谁在搞你们李家。”

我一愣,“有人搞我们李家?”

“要说龙鳖镇棺的局,它是不可能破开的,更加不可能有机会害人,只能说明有人动了龙鳖镇棺。”

王叔指了指红漆棺材道,“我也已经了解了那天的经过,听说这红漆棺材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吧,鬼是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搬到你家门口,引诱那恶鬼前来报复。”

我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黑瞎子在一旁一直抽烟。听王叔说完,他才冷冷道,“敢在旧城街,东家的地盘闹事,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就在这时候黑瞎子的员工秦龙冲了过来,开口就道,“老大出事了,西藏的三爷带人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黑瞎子问。

王叔眯着眼睛,脸色冷到极点,“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第六章 照片里的秘密

旧城街整整几天都被大雨洗刷着。

灰蒙蒙的天空压抑的厉害。

在回的途中我和亮子打一把伞,宝儿姐跟随王叔上了车先行去了东家大院。

途中我问亮子那三爷是什么人物,感觉你爸和黑瞎子都很严肃似得。

亮子说我不认识三爷很正常,但是他们都是西藏过来重庆的,这三爷自然晓得。

三爷八十多岁,听说以前是干“摸瞎”的,摸瞎是行话,意思是算命的。

当然那个年代算命是非常吃香的,三爷在西藏混得还不错。

我说他跟东家有什么关系?

亮子讲听说东家以前是跟着他混的,当时东家是三爷的军师,后来分道扬镳了,东家单干。

“军师?”

小日本那会儿打仗懂不,听说东家和三爷是在山上当过一两年的土匪,三爷野心大,一直觉得自己是当将军的命。

虽然三爷本人不允许手下明目张胆叫自己将军,但是却让东家改名叫军师,也算是奉承了三爷。

我说这三爷看起来是个人物。

亮子停了下来,抓住我的手严肃道,“三爷这人不比东家,心狠手辣的厉害,你爷爷以前跟他有过节,听说三爷的一只耳朵就是你爷爷给削掉的,你可得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很快来到东家大院,一进门就看见正堂外面站满了人。

只看见一陌生老头正和黑瞎子说着什么,我一看那老头身材挺拔,双眼炯炯有神,可右边的一只耳朵没了。

他一看见我进来,双眼就立刻锁定了我,随后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起身拱手道,“既然东家在医院,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改天亲自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

王叔起身陪笑道。“那我们这些小辈就不送三爷了。”

三爷摆了摆手,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可是我却觉得从骨子里感觉到了寒意。

三爷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黑瞎子骂骂咧咧道,“妈了个巴子,这鬼老头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说啥就是啥了?”

王叔说,“你稳定点,乱了阵脚让下面的人看到了,不是正中那三爷的圈套。”

“到底咋了,三爷来做什么?”我走了过去,问王叔。

王叔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欲言不止随后摇头说,“这个事情跟你们无关,姜生你带着宝儿丫头回去吧,晚上我有事情回来找你问问。”

我一脸懵逼,却还是点了点头道行。

走出门一愣,只看见三爷一群人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巷出口,我眉头一皱心里莫名觉得不妙。

亮子说要不要退回去?

我说退回去干嘛,怕个鸟,这是旧城街,再说了我身边还有宝儿姐。

宝儿姐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倘若宝儿姐真的学了我爷爷的手法,一个三爷算个屁,终究是一个江湖“摸瞎”的。

我走了过去,笑着说了一句三爷,还不走吗?

三爷人有一米八有余,头发似银色钢针根根竖起,整个人一笑却没有声音,说不出来的诡异。

“李家小娃娃,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宝儿姐却拉住了我,亮子也对我摇头。

“好,三爷是长辈,我们这做晚辈的应该听长辈的话。”

我亲自打着雨伞跟三爷离开五六十米,我说三爷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裂开嘴笑,没有声音,“孩子你可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王叔没告诉我,我也没多问,就随口回一句,“为什么?”

他眯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片雪山,在右上角有一个人,我一看这人脸色骤变。

那人竟然是我消失了四年的爸。

我抓住三爷的手道,“三爷我爸人在哪里?”

三爷反手轻轻抓住我的手背,轻轻抚摸道,“在大兴安岭,这一次来我就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我知道东家很希望找到你父亲,所以我就来通报了。”

我看着照片那人,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他没死究竟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三爷拍了拍我肩膀道,“这事情我就是尽个人情,也是为了当年那死的几个兄弟家人,给个交代,你爸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对吧。”

我隐约觉得其中有不可告人秘密,“怎么死人了?”

“你还不知道?”三爷惊讶,“当年你爸是去大兴安岭拿一个东西,那东西说来也是我和东家合作的,可是当年我几个兄弟都死在了大兴安岭,你爸也没了,原本那东西也没想找回来,可是如今我又看到你爸了,孩子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三爷的意思是说我爸私吞货物?”我不悦。

“李德我相信他的人品,怕就怕是被某些人的指使。”

他指的是东家本人。

三爷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灰蒙蒙的荷塘道,“也是个时候,来了东家人就说疯了,现在死无对证,人心险恶啊。”

我沉默没有说话,这些老狐狸勾心斗角,我不会多嘴,谁是谁非,孰能判断。

“你是李德的儿子,也是李家如今的一家之主,你应该起到带头作用,这事情跟你父亲没有关系,倘若找到他,还希望他能交出东西,免得伤了和气是吧。”

回家的途中我心里久久难以平静下来,既然三爷找到了我爸的踪迹,那么我爸真的是九死一生了,指不定这三爷使出鬼招抓我爸。

不过至少现在说明我爸人是安全的,否则三爷也不会亲自来东家地盘兴师问罪了。

晚上旧城街大门紧闭。

王叔只身一人来找我。

我让宝儿姐带李丫头自己去楼上看电视,随后向王叔道,“王叔,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王叔脸色严肃,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

“听亮子讲,三爷已经和你单独说过话了吧。”

“三叔……”

三叔打断了我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这事情是公事也是家事,你迟早要知道的。”

“三叔,那你们怎么打算的。”

三叔有些难以抉择,他喝了一口水,叹气道,“难啊,东家疯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三爷的意思是让我们配合他们去找你爸,这是话里有话的,说难听的他就是让我们叫你爸出来,别躲躲藏藏。”

“三爷以为我爸是受了东家的意思,当年杀了他们的人,藏起来了?”

“小心隔墙有耳,”王叔说看了我一眼,问,“那你会怎么做。”

“去不去现在东家都会落到不好听名声,但是去总比不如的好。”

王叔点头,笑说,“你这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私人立场还是东家立场。”

“王叔,你觉得我现在在什么立场重要吗?”

王叔笑了笑说,“你小子干嘛这么严肃,就是开个玩笑,放心吧,旧城街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兄弟的,更加何况李家的功臣呢。”

我没有说话想了想问,“那什么时候出发!”

“三爷怕是要去见东家的见过之后就走。”

“他为什么非去不可。”

王叔道,“你小子明知故问,他去一定是想看看东家到底疯没疯,如果疯了他以后做事就毫无顾忌之心了。”

我嘿嘿的笑着,王叔指着我额头道,“你爸太老实,你这臭小子又是个滑头,你真没有一点像你爸,不过在旧城街句句斟酌不是坏事。”

“王叔这一次我也想去找我爸。”

“去吧,”王叔竟然没有阻止我,他说,“你赶场也一年了,一直把你温养在旧城街也不是个办法。”

我说谢了王叔。

王叔点头起身就说天晚了,随后指了指后院的棺材道,“棺材里面的东西让宝儿丫头看好了,要是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头目送王叔走出店门,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我,“姜生啊,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当年你爸在大兴安岭带出来的什么东西吗?”

我露出笑说,“王叔不是告诫我啊,活在旧城街,做人做事都得谨言慎行吗?”

王叔一愣,满意道,“行,后天跟着我们去看看东家,即便他老人家疯了规矩还得有,等吃完饭就出发找你爸。”

东家有规矩,任何人出去做“生意”都得吃陪着东家吃完饭,说这算是散伙饭也算是送命饭。出去人死了,就跟东家没有关系,不可死后找上门。

说来是无情一些,但是我们这些常常跟脏东西打交代,非常理解。

目送王叔离开,我正准备关门时,突然在回头的一瞬间,我发现一个人竟然一直在对面小巷监视我。

第七章 大兴安岭一行

那人也察觉到了我发现了他,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直站在黑暗之中。

“你是谁?”我紧张的问。

他没有回我,突然转身进了巷子。

这人我感觉见过似得,我想要追上去,但是本能反应告诉我不能去。

但经过思想的挣扎,我还是放弃了追他的想法。

几天后医院,东家病房聚满了人,三爷确定东家确实疯了就离开说明天就出发去西藏,让我们准备。

看得出来他非常高兴,而王叔和黑瞎子就不高兴了。

我们则按照规矩,小辈第一次出去做“生意”都得禀报东家,离开前我和亮子在东家面前磕头就离开。

当天早上我给我妈打电话,说了李老头的孙女事情,如今李老头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这李丫头等我去西藏找我爸,旧城街的人我也不敢随便交托。

索性让我妈麻烦一下,回来照顾李丫头。

当然我并不敢告诉她,我去西藏是因为找我爸。

这一天重庆天气很坏,天气开始冷起来,回去途中亮子埋怨说现在去西藏真不是时候。

我说咋了?

他说大兴安岭这个季节冷不死你,而且大部分凶兽都在大面积储存食物,一不小心就把命给搭进去了。

王叔听了有些生气,说没出息的东西,你以前还在那边生活过,姜生一次都没去过也没有说什么吧。

亮子虽然不满,也仅仅嘀咕一声就闭嘴了。

天灰蒙蒙一片,真是千条线,万条线,掉进水里看不见了。

几个人安静的看着这条长江,它们奔腾着随波逐流。

我捏紧拳头,心里问自己,自己是否也是这些雨呢,涌入这个集体浪潮是否正确,这一旦进来,自己是否也会变得模糊不清?

我忘不了爷爷满口是血,双眼泪水的样子。

人人都说我爷爷是病故,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爷爷是在做“生意”的时候被人害死的呢。

爷爷死前一再警告我永远不能,不能,不能再让我跟着东家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最后爷爷又说了一句,“姜生,记住了,别去调查是是谁害了爷爷,我们李家欠他的,这是还债懂吗?”

爷爷说完这句话就气绝身亡了,我和爸也听了爷爷的话,这些年从来不去调查。

可是现在我爸出事啊,人就在大兴安岭,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穿上衣服准备下楼上厕所,突然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后院有异动。

我暗叫一声不好,怕是那棺材里的恶鬼。

我赶紧冲出后院,这一看!

只看见一披着雨衣的人正好打开了棺材盖,待他回头看我时,殊不知身后棺材里已经爬出一腐烂的鬼脸。

“小心!”我惊吓道。

他也反应了过来,右手以雷霆般速度抓住恶鬼的头颅,这一抓那恶鬼浑身就没了气力。

这道行越高,“一蹬驴”的限制作用越能被体现出来。

此人很强,感觉比王叔还是个人物。

原本我怀疑几天前那监视我的是李老头,看起来不是。

因为我非常确定,眼前这人就是那家伙,李老头还没有这个本事,否则就不会被这恶鬼打成重伤。

“你是谁,知道这恶鬼有多凶吗?”我说。

他抬头看我,天空突然惊雷炸现,我就看见那兜帽下刀削般的脸,刀锋般薄的唇,高高的鼻梁,一双眼睛隐藏在阴影之中。

此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个机器一般。

他发出沙哑的声音,很生硬,“我找它有事情,以后它不会为非作歹了。”

说完他抓住恶鬼收进了雨衣之中,我根本不敢阻止他,待宝儿姐从二楼迅速跳下来时,他已经翻出了墙外。

宝儿姐想要追,我去拉住了她。

这黑灯瞎火的,我不能让宝儿姐去冒险。

这人不简单,甚至给我一种非常危险的错觉。

这个事情第二天我如实告诉了王叔,他叹了口气竟然没有多说什么,好像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是的。

“王叔你们是不是知道他会来,所以这些日子你没让也动这恶鬼,就是等他来拿?”

王叔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巴说,“这件事情你知道多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这是不是和我爷爷有关系?”

他点头说我告诉你的只能这么多,这件事情涉及到了龙鳖镇棺的往事。

王叔神色变得非常复杂,他抓住我的手,捏的很紧道,“姜生,你还小,你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这个世界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和人,你知道多了对你真的没有好处,忘记了吧,就让他带着恶鬼离开。”

爷爷的事情,我爸的事情,全部人都在隐瞒着我。

龙鳖镇棺;我爸要带出山的物件;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我心情很复杂,我左边是宝儿姐,右边是亮子。

这一行,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宝儿姐既然是我爷爷秘密培养的高手,带在身边总有安全感。

从重庆到西藏,一句舟车劳顿,东家这边的人不多。

除去了我,亮子,宝儿姐和王叔,剩下的就是黑瞎子的得意门生秦龙,以及经常跟着黑瞎子到大兴安岭做皮毛生意的老头,

这老头六十多岁,整个脸上都是愈合的烂肉,牙齿外的唇都没了大半,牙齿暴露在空气之中,看着就莫名一阵寒意。

这老头大家都叫他丑叔,听说是因为黑瞎子经常叫他丑八怪叫出来的,他也不以为然。

我问亮子这丑叔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亮子小声道,“是被狗熊舔了脸。”

我一愣,被狗熊舔了脸怎么成了这样?

亮子说你是南方长大的不懂,这无论是狗熊还是野狼,这舌头可都是倒刺懂不。

他说的惟妙惟肖,用手指着自己伸出的舌头,有些得意道,“当年这丑叔被狗熊追了几里路,实在跑不动了就躺在地上装死,你猜怎么着。”

我配合他说怎么着了?

他说,嘿嘿嘿,这狗熊竟然舔了丑叔一口,这一舔,刷的一下,他整张脸都烂了,这丑叔也是人物,竟然半声不吭,硬是撑了过去才活了下来。

这狗熊舌头有各种病菌,那时候医疗条件很差,国家还在和国名党斗得你死我活呢。

这没有好好治疗,他这张脸溃烂的非常严重,以至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后来丑叔碰到黑瞎子,就跟着黑瞎子当做一阵子的土匪,再后来二人碰到正好东家。

那时候东家净身出山,身边就我爷爷,身边需要人手。

这不碰巧遇见打劫的二人,结果被我爷爷一顿好削,最后就一直跟着东家,成为了东家的心腹。

其实按理说我爷爷的辈分儿和地位要远远高于黑瞎子,但是现实却不是,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黑瞎子脑子不好使,东家就是喜欢这种东北大汉的性子。

我爷爷是个能力和脑力都丝毫不逊色东家的人。

曹操这样的枭雄都嫉妒身边的人才,更加何况东家呢?

至于那个秦龙有些名堂了,听说是黑瞎子早些年在缅甸带回来的孤儿。

秦龙这人是个孤僻的怪胎,但是动起手来不带一丝犹豫。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当初黑瞎子为了测试他的忠诚度,在缅甸时候,让他去砍黑瞎子生意上的仇家,当时秦龙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吃饭没有回话,结果第二天一早黑瞎子起床打门。

这一开门就把他吓一跳,因为门口一脑袋就放在其中,一看那人瞪着惊恐的眼珠子,不正是他的仇家吗?而旁边树下正是坐着全身是血的秦龙。

从此以后黑瞎子就向身边的人炫耀,他收了一只野狼儿子。

这秦龙确实是和野狼无疑,听亮子讲这秦龙是被野狼养大的,没人性,只对黑瞎子忠心耿耿。

刚下飞机我就感觉到了外面风似刀子在刮一样,外面早已经有了几辆越野车在等候了。

三爷带了一群人,远远超越我们的人数,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这老头要是黑吃黑我们怕是要出事不可。

三爷下车神色有些严肃,我们走了过去,听见也没有说客套话。

“快,上车,再慢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咋了,”我好奇。

他抬起苍老的脸道,“有什么东西找上你爸了。”

第八章 凶煞产卵

我一哆嗦,“东西?”

三爷神情复杂,“先上车,车上边走边讲。”

车上才得知,就在三天前,三爷的人进山寻人,原本一无所获,可是在路过一个山洞只是发现有人生活的踪迹。

几人以为是我爸,就事先离开禀告了三爷,三爷得知此时马上就派人上来抓。

结果这山洞之中却没有发现我爸,几个人守到昨天,突然给三爷打开电话说山洞里面突然有人出来了。

我不解,“不是说山洞里面没有人吗?”

三爷凝重道,“诡异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山洞的出口,我的人一直守着,里面也检查了确实没人,可是这人怎么出来的?”

我摇头。

他阴沉道,“除非他不是人。”

我心咯噔一跳,“你怎么知道他在追我爸。”

“因为他告诉我的,”三爷冷冷道。

“他……告诉你的?”

“我的那几个手下刚给我打了电话,突然就断了联系,等我再打过去时却是一个诡异刺耳的声音。

那声音根本就不是人能发出来的,这声音几年前我听过,这是鬼叫!

鬼叫是行话,意思是脏东西的磁场影响通讯设备发出的声音。

三爷又接着讲,原本以为他们出事了,直到今天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说了什么?”我和王叔异口同声。

三爷把玩着手里的两颗黑色铁珠子,越转越快,看得我心浮气躁。

“他说了一句有东西在追你爸,恐怕是奔着那黑匣子来的,说完就又断了联系。”

“黑匣子?”我明白了,指的是我爸带出来的东西。

……

从西藏到大兴安岭花费了不少时间,此时是秋季,白天和晚上温差大的吓人。

亮子上山浑身就打摆子,更加何况我这个南方蛋子。

王叔说白天出来找,晚上下山休息。

大兴安岭冬寒夏暖,昼夜温差较大,年平均气温-2.8℃,最低温度-52.3℃,无霜期90-110天,年平均降水量746毫米,属寒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

最重要的是这里野兽居多,一不小心,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这么恶劣的环境,你说李叔是怎么待下去的,”亮子随口说了自己。

车停了,再往前就是复杂的山路,车若是再往前怕是得出事。

三爷不方便跟我们前行,说就在此地等候我们佳音,最终给我们派了几个好手带路。

一路向上,寒风刮脸的厉害,在途中王叔说一定得把耳朵保护好。

我问为啥。

他说这天气耳朵早就冻脆了,这里茂密丛林,一不小心给刮掉了耳朵,自己也不会知道。

我恍然大悟,以前中国去朝鲜打仗时候,就听说过很多抗日勇士在茂密丛林冲锋时,一不小心就给刮掉了耳朵。

等回到军营才知道耳朵没了。

我们都带着厚重的脑子和棉衣,难免会消耗体力吃不开。

我还好,平时有锻炼,亮子就不一样了,这些年自从王叔的生意路线改到了青海一带,也轮不到亮子插手。

亮子常年吃喝玩乐,身体有了发福的迹象,没走几步就喘起来,死活不走。

惹得王叔一脸黑线,却不能当着众人的抹了自己儿子面子。

我看了看四周,白茫茫一片,取下墨镜眼前的雪白的刺眼。

在雪地行走不带墨镜恐怕还真不能走多远,时间久了眼睛就会流泪,严重的得雪盲症。

我说王叔都休息一下吧。

王叔说也行,但是不能在这里休息,他问三爷的人,那山洞在什么地方,先去看情况。

那是个留着满脸络腮胡的东北汉子,可惜眉毛却很淡,看着总觉得阴阳怪气。

他粗着嗓子说还有一千多海拔。

王叔斟酌一番说也不高,中午之前能够赶到,下午下山温度差异大,得抓紧时间了。

王叔回头对众人说就地休息十分钟。

我看了看这些人,其实体力都基本没怎么消耗,王叔也不打破,只是担心自己儿子吃不消罢了。

老子终究是老子,儿子受罪嘴上不说,心里可疼着哩。

十分钟过后我们开始接着前行,等到了中午我们来到了指定的山洞前。

果不其然在山洞前发现了血迹。

“要不要进去,”我问。

王叔摇头说这样贸然进去怕要出事,找个人进去试探试探。

丑叔沙哑的声音道,“就让秦龙去吧。”

我以为秦龙不愿意,哪知道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进去。

“卧槽,这是啥,”突然身后三爷的人惊呼。

王叔眉头一皱,可以说生气了。

亮子道,“你丫的不知道这里不能瞎吵吵吗?”

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不远处的树梢就往我们这里爬。

我也闻声望去,猛然间就看见树上竟然挂着一具尸体。

王叔见多识广倒也很快镇定了下来,亮子从小就是跟着王叔跟死人打交道的,倒也没觉得如何。

“臭小子把人给弄下来,”王叔对亮子道。

亮子热了热身,人虽然有些臃肿了,但是身手却灵活,像个猴子一样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有怪莫怪,兄弟带你回家,”亮子对尸体说了一具,正准备给丢下来时,突然“咦”的一声。

“咋了,”王叔问。

亮子说,“老头,这人怕真是脏东西害死的,满身阴气,而且……”

“到底咋了,”王叔不耐烦,

“他肚子好大啊像个孕妇,”亮子用手去摸尸体的肚子,突然他仿佛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草,老头这家伙肚子有动静,”亮子吓得抓住尸体就给甩了下来,他浑身一哆嗦就跳了下来,脸色惊恐到了极点。

这是个男人,浑身腥臭气味,确实是阴气聚集的表现,肚子隆起很高。

丑叔背着手去把那尸体腹部衣服掀起,果不其然就看见整个肚皮像怀孕一样。

“草,还在动,”亮子一阵恶心。

“刨开看看,”三爷的人掏出刀子。

“不行,”我拦住了他,“在不知道情况刨开怕出事,”我走了过去,这整个肚皮表皮密密麻麻的青筋,身体血液已经凝固,形成了尸斑。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王叔问我。

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是并没有立刻回答王叔问题。

我先检查了他的肚子,发现肚子确实有异动,仔细闻有一股非常重的腥臭气味。

阴气属寒,这气味跑不了。

我转身把王叔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王叔我怕我爸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到底怎么了?”

我回头看那具尸体,凝重道,“这怕是个大佬呀。”

王叔听闻愕然。

“当真是一只大佬?”

大佬是行业的专用术语。

鬼在我们这里分三种。

一种是死而不散,怨念形成无意识的游魂野鬼,像这种的没有啥伤害,行里都叫小鬼。

一种是时间久了,有了自己意识,能够用阴气害人我们称之为恶鬼。

还有一种是我们这个行业最不愿意看到的,被称之为大佬,外行的称之为“凶煞。”

一般来说鬼是气,但是凶煞这种东西修炼多时,已经可以化成实体害人。

总之在我爷爷的笔记之中有准确记载,鬼煞凶之,若见到磕头认错退避百里。

听闻改革开放时,我爷爷和东家在西藏修铁路那会儿,就遇见过一直凶煞。

当时我爷爷和东家进山抓獐子打牙祭,结果却突然在山坡上看见一只凶煞正站在石板上晒太阳。

鬼一般都是避开阳光,可曾听过凶煞还日光浴的?

当时听说我爷爷和东家都吓坏了,跪在地上头都给磕破了,见那凶煞没有理会二人,爷爷和东家吓破了胆,一路跑回营地,为此二人都生了一场大病。

王叔说我怎么看出来的。

我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王叔实话实说,你得有心理准备,这凶煞怕是在产卵。”

“产卵,”王叔惊恐的看了那尸体的肚子,“他……”

我点头说那肚子就是了,我们要不弄死它的仔?

“弄死了,我们也没得跑,凶煞记仇,它若是想要杀你,天涯海角都没得躲。”

“那怎么办,我爸……”我慌了。

“不急,我们自己得稳住,先找你爸。”

看到这里我心情沉到极点,也不知道我爸这老鬼还有没有活着,这可是凶煞啊,他到底怎么就惹到这样的大佬了。

最终决定把尸体藏在雪地下,做个标记等找到我爸再做决定。

“跑,快跑!”就在我们转身之际,突然只听见山洞之中传来秦龙的惊恐声音。

我一愣,只看见他跌跌撞撞跑向我们,全身都是血。

“咋了,”丑叔问。

“我看到他了,”秦龙栽倒在地上,脸上惊恐的指着我。“我看他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人。”

第九章 上山遇险

“你啥意思?”丑叔扶住秦龙,话还没有说话,秦龙就晕死了过去。

王叔拦住我过去的想法,小声说了一句离开,马上离开。

一群人临时改变主意,秦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里倒下非常危险。

此时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大兴安岭开始下雪了,寒风从高岭呼啸而下,雪茫茫的山脉下我们是如此渺小。

亮子终于忍不住拉住我说,“秦龙到底啥意思,怎么说在山洞里看到一个你。”

我摇头,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了,但是我不能乱,乱则出错。

下午六点,大兴安岭山脚下,天很快暗了下来。

一群人坐在帐篷里都有些沮丧。

三爷知道这个事情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叫王叔出去还没有回来。

秦龙正躺在身边,他只是受到刺激,晕死了过去,身上的血却不是他的。

亮子在一旁喝了一口水又一口水,他害怕极了。

我知道秦龙的那句话成为了我们之间的阴影,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非有鬼。

什么鬼我心里明白,到现在身边的人还不知道那是凶煞。

很快王叔走了进来,看了我凝重到,“姜生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我拍了拍亮子肩膀,起身走了出去,外面停靠别几辆越野车,车灯明晃晃的刺眼,在车后王叔开口了。

“姜生有一些事情现在我得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头。

王叔抓住我手,冰凉的吓人,“其实……你爸可能已经死了。”

我愕然,这是我最不想听到,但是我不愿意承认。

“王叔我爸尸体都没有找到,怎么就说死了呢。”

“那是凶煞,你爷爷都未必对付得了,更加何况你爸呢。”

我心情现在非常复杂,有些失态的挣脱了王叔的手。

“王叔,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我和宝儿姐自己去,你和三爷就是在商量回去的计划吧,亏我爸把你当兄弟。”

我气冲冲的回到了帐篷,宝儿姐躺在一边呼呼大睡,好像这里的温度丝毫不会影响到她似得。

一旁亮子牙齿都在打架啊,他指着宝儿姐说,“你姐真是个怪物,我在西藏长大的,也受不了这温度,她简直就跟没感觉一样。”

“生把火就好了,”王叔走了进来,也没有看我,坐在一旁让亮子去三爷帐篷拿点油和柴火来。

在这里海拔高,不用油是很难点燃的。

晚上随便啃了一点牛肉干和喝了几口烧开的雪水睡了。

半夜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提着我爸的脑袋对我发出阴冷的笑。

诡异的是我爸的脑袋开口了,他说我不该来这里的。

等我醒过来时,保暖衣已经湿透啊,即便身边有火炉却于事无补。

我一个激灵,突然发现秦龙竟然一直坐在一边冷冷的看着我。

因为光线的原因,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睁开眼睛,我就小心爬过去看,发现他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刚刚一直在盯着我看似得。

最近事情有些多,脑子感觉的都要炸开一样。

我终于感冒了。

第二天一亮推醒了宝儿姐便要上山找我爸。

三爷的人却拉住了我,三爷本人亲自过来问我要做什么。

“找我爸。”

“最近大雪封山,白毛风居多,你上山不是找死吗,跟我们下山休息几天再说。”

我看向王叔,王叔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我们就不下去了,三爷你们先离开了吧,我们自己去山上找,如果有消息会下山通知你们。”

三爷老奸巨猾,见我们这边的人独自上山,怕自己吃亏,看了身边那络腮胡男和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最终秦龙被三爷带下山,他还没有醒过来,王叔说怕是内伤,已经拖了一晚上还没有醒来,得赶紧送下山看看。

商量结束之后三爷的三人跟随我们又一次爬大兴安岭。

当我们再一次来到昨天洞口外时,这里已经被大雪覆盖了整个洞口。

亮子说这也太夸张了,一晚上而已这吃雪的深度接近两米了。

王叔摇头说不对,他指了指雪坡上,“应该是发生了雪崩。”

丑叔道,“看起来这里是雪崩集中地啊,有了第一次肯定还有第二次,大家抓紧时间在附近找找吧。”

我没有多说什么,闷着脑袋跟随队伍找着。

雪越下越大,我脑袋越来越沉,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就在这时候听见非常细微的声音。

“姜生,李姜生,你来这里干嘛!”

我能跑清醒过来,再抬头往四周看却空无一人,只剩下队伍走路的沙沙声。

一旁亮子推了推我,“你感冒啊,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执意要上来的是我,装孙子的事情我死也不能干。

可是事情哪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微弱的声音有一次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四周雪茫茫一片,我张望着。

忽然就在山坡之上我看见一个人僵硬的站着。

我吓得猛然停了下来,王叔一等人专心找我爸的踪迹,不曾知道我已经落下队伍。

那人我认识,可不是昨天的那具尸体吗?他怎么活过来了。

我远远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想要开口喊王叔,诡异的是我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了似得,脚下仿佛灌了铅沉重无比。

即便远远的距离,我看见他裂开嘴,那口蛆虫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我就感觉眼前一花。

那蛆虫仅仅一瞬间似雪崩就缠着我扑滚而来。

就听见王叔大喊一声,“雪崩了,大家注意。”

“李姜生,快过来,”亮子怒吼一声。

我才知道刚刚产生了幻觉?

那无数蛆虫又成了雪向我而来。

但是已经太迟了,眼看着雪崩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我,更加糟糕的是我脚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就朝着山坡下滚了下去。

在这回头一瞬间,我看见宝儿姐竟然不顾自己危险,跟着我跳下了陡峭的雪坡,一双手向我靠近。

我想喊宝儿姐别管我,但是我感冒实在是太严重了,眼前一黑就只听见耳边巨大的轰鸣声。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糟糕了,不仅仅是丢了面子的事情。

醒来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知道是在巨大无比的洞里。

宝儿姐把我仅仅抱她在柔软且温暖的怀里。

我不好意思的起身问这是哪里。

宝儿姐眨了眨眼睛,摇头用重庆话回我。

“不晓得,我们刚刚滚了下来,还好我接住了你,发现了这个洞口就跑进来了,”宝儿姐指了指外面被雪堵住的洞口,“我试过了出不去勒。”

我动了一下,头晕目眩,但是还是勉强站了起来,从急救包掏出抗生素吃了几颗,打开狼牙就往洞口深处照。

“里面很深,好像还有路,”宝儿姐说。

我说既然出不去,我们进去看看,这大兴安岭以前抗日那会儿也有挖这种四通八达的洞口,指不定有其他出口。

“好,我们走,”宝儿姐拍手既和。

看宝儿姐纯真无邪的笑,我心里有亏,这辈子还没有觉得欠过谁,也还没有谁为了我这一条贱命拼过命。

我真心向宝儿姐道,“宝儿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怕我这个倔驴已经死了。”

宝儿姐却摇头说,“我是你爷爷派来保护你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就是我弟弟。”

我点头,看着宝儿姐踮起脚摸我头,不禁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学的套路。

再往深处走,当真有寒风呼呼而来,脸刮的疼。

但是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出去,这里一旦天黑了温度可不是这么“友好”了。

狼眼为我们开天辟地,我们一句小心前进,四周安静的只剩下脚下踩石头的咯咯声。

“咔嚓!”

脚下突然踩到了异物,我拉住宝儿姐,用狼眼一照。

“骨头,”我吃惊。

话音刚落,又是一股寒风袭来,风中带着腐臭气味,伴随着而来的还有哭嚎声音。

听声音至少是一群人,我脸色难看,这怕是遇到拦路的了。

“什么人,出来,”宝儿姐拦在我前面。

只看见不远处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不,他们不是站着,竟然是吊在了空中。

我狼眼就急忙打了出去,等看到那吊在空中的其中一个人时,当即失色尖叫,“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跟三爷下山了吗!”

他裂开嘴笑,发出无比寒冷的阴笑。

第十章 寻找自己名字的男人

这人不是谁,正是那秦龙。

“他怎么又上来了,”宝儿姐疑惑。

我摇头,“不,他一直就没有下去过。”

“什么意思?”

“这是个冒牌货,”我后退一步,“宝儿姐看你的了。”

宝儿姐点头冲了上去,可是还没有跑几步,那眼前密密麻麻的黑影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宝儿姐回头看我。

我也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走不走,”宝儿姐问我。

我说不走,在这里等到晚上也是死,必须走。

越往前我心里越没有底,那股的腐烂的气味就越来越重,头更加眩晕了。

突然只看见前面躺着几个人,我和宝儿姐相视一看,算是有了默契便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等我们走过去才发现是几具尸体躺着,其中一具尸体我认得,竟然是那天我们埋在雪地的尸体。

总共三具尸体,死相非常恐怖,张大了嘴巴,空洞的眼洞,整个脸部肌肉已经干硬了。

唯独那鼓起的肚皮在微微蠕动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诈尸了勒,”宝儿姐要去碰,我拉住了。

“尸体不会平白无故跑过来,即便他肚子有凶煞的卵,现在也不可能有那个本事控制尸体。”

“那是怎么回事。”

我裂开嘴,“除非是有人搬走了。”

“这地方还会有谁呢。”

我笑,“这个地方确实还会有谁呢,当然只有一个可能了,”我看了看四周,“当然是我爸了。”

这里气体多半有毒,我捂住鼻子。

刚刚我们看到秦龙怕是幻觉,我也开始怀疑秦龙送下山昏迷不醒,也是因为进了那个洞,吸入了毒气产生了幻觉,才说看到了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以前跟着东家去湘西一个苗疆尸洞也遇到过这种事情。

东家说所谓的鬼打墙和看到鬼影多半是因为中毒了。

我心里想着必须赶紧出去,看起来我爸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这尸体铁定是他搬来的。

终于再往前走,果不其然看见了出口,等我们来到洞口,脸都绿了。

这洞口竟然出现在悬崖峭壁之上,伸出头环顾四周,这下面至少有几百米深。

四周黑色岩石长年累月经过寒风吹刮,早似刀刃锋利无比。

“这里怎么出去”,我颓废的坐在地上,脑子越来越沉,眼前金花一片。

宝儿姐指着旁边说,这有铁链。

我一喜,爬过去一看,在宝儿姐所指的方向,我竟然真的看到有两条横着延伸出去,有婴儿手臂粗的铁链。

这铁链八成是抗日那会儿留下来的,我摇头使自己清醒一些,“走。”

我小心翼翼从洞口侧面过去,一手抓住铁链,脚下稳定下面一根铁链,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地方风大,地势陡峭险峻,选择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简直和自杀没有区别。

可是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走一步就得调整身体,因为前进的速度异常缓慢,再加上不知道这样走下去,有没有路,路有多远。

心里开始有了恐慌和不安。

不时起风了,夹杂着大雪阻挡了前进的路线。

“宝儿姐抓紧,”我使出吃奶劲儿抓住铁链,寒风疯狂的拉扯着我们的身体,想把我拉下悬崖。

但是我们没得选择,天很快就要暗了下来,我只能前进,后退以无去路。

也不知道这样坚持有多久眼看着双脚打颤,手腕无力时,我看到铁链的尽头竟然是一条路。

“宝儿姐坚持住,”我惊喜回头一看,这一看我吓坏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宝儿姐不见了。

“宝儿姐!”我大喊着,声音很快被风雪淹没。

“宝儿姐,回话。”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我,哀嚎的风雪冲击着我内心的最后的倔强。

只有亲自面对大自然黑暗一面,人类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脆弱。

“草,”我怒骂一声,艰难的向那小路走了过去。

终于我爬上了路边,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却很快被冻成了冰。

我取下墨镜,大声呼喊着宝儿姐。

等了十多分钟宝儿姐还是没有现身,我问自己如果是我丢了,宝儿姐会不会回去找我?

答案很明显,一定!

可是我最后却选择了离开。

我离开了,我自己告诉自己宝儿姐怕是没有抓住,掉了下去,在这里等也是浪费时间。

心里开始为宝儿姐祈祷。

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大兴安岭天暗的很快,四五点就基本暗了下来。

我狼狈的向山下一步一脚印走去,殊不知途中停留回头几次,我是多么希望回头一瞬间,宝儿姐带着她喜欢的兔子绒毛帽子,蹦蹦跳跳的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没有,来的路雪茫茫一片,就连脚印也没了。

忽然就在这时候我猛然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一开始还以为是寒风,但是当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之时,我确定一定有人。

我本能反应就是王叔他们下来找我们了。

挂满银装素裹的白桦笔直耸立天穹,而过了落叶松的领地便是一条河,河,对岸正是白桦的领地。

根据至少王叔讲,白桦生在在山下附近,我知道我快到目的地了。

那声音感觉就在附近,听起来似乎在说悄悄话一般。

我想要呼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那个胆子。

那声音听着有些不舒服。

以前就听亮子讲大兴安岭成精的黑瞎子(狗熊)会学人说话,专门骗人进洞就给拍晕带回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影响,我没有再理会那微乎其微的声音,淹着河流一直向下。

突然雪坡之上我看见一个人,他全身被包裹的非常严实。

我吓得僵硬在了原地,以前有宝儿姐保护我,现在我可是孤立无援。

他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向山上走去。

我不禁吐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下。

我越发觉得不妙,心里想着赶紧下山。

一般来说沿着河流之下会有路。

走了接近一个小时天即将暗了下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一个人的脑子是非常混乱的。

恐怖的是我并没有找到下山的路。

“怎么回事!”我疲倦不堪的坐在雪地上。

王叔来之前告诉我在大兴安岭体力是能省则省,最愚蠢的行为就是松懈,坐在地上,因为一旦坐了下去就很难起来了。

天终于暗了,感冒并没有好转,途中抗生素吃的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待在这里就是等死,大兴安岭的凶兽大部分晚上就会出来狩猎,天气更是会降低到零下五十多度。

人类在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下不可能存活。

耳边是呼啸的寒风和流动的河水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听着我心里一阵烦躁。

我起身接着赶路,无意间我回头往山坡上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一激灵,因为我竟然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披着军大衣的人。

“他一直在跟着我?”

我吓坏了,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勇气,朝着他怒吼一声,“草,你想要干什么,我可不怕你,来啊。”

话到口中却戛然而止,因为那人竟然向我走了下来。

我吓得往后退,结果脚太软了,一屁股狼狈坐在地上。

他走到我面前,天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却开口了,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伸出手想把我拉起来。

我伸出手任由他拉我起来,此人手中有非常多的老茧,长的位置可以轻易分辨是个用刀的高手。

“你是谁?”我喘着气问他。

他回首望着黑漆漆的大兴安岭,万里雪飘寒风凛冽,他听起来有些悲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就是最大的错误。”

第十一章 尸抱棺,凶煞出笼

风暴夹杂着碎雪打在冻得通红的脸上,他说完这句话就向山下走去。

我追了上去拦住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是不是知道我爸在哪里?”

他没有理会,绕开我直走。

“大道朝天,各走各边,你们还要跟到什么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我没有反应过来,正要开口问的时候,突然那稀碎的声音又一次传出来。

我只觉得脑袋剧痛无比,他走了过来按住我肩膀便对着山坡上大喝出一个字。

这种音节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它像是腹部发出来的。

这奇怪的声音非常有震慑力,顿时我就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脑袋也不疼了。

我纳闷难道我没有感冒?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先走,”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随后拉着我向山下走去。

山下有一个简单的小木屋,小木屋简陋甚至还会漏风,好在里面有火炉。

坐在火炉旁边,发呆的看着火舌舔着锅底,我开始为宝儿姐担心了。

眼前这男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有着立体的五官,鼻子很挺,我目测是北方人,嘴巴很薄想刀锋一般。

这人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猛然我就想起来了,指着他道,“我知道你是谁啊,那天带走恶鬼的就是你对不对。”

他一直低着头,没有回我也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要带走它,还有王叔说我们李家欠你的是什么意思?”

他这时候才缓缓抬起头,一脸疑惑,眉宇之间又有一丝悲凉和孤独。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我一愣,“你不知道?”

“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只认识你爸李德,这房子就是他的,”他往火舌之中添加柴火,脸上很平静。

我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你果然知道我爸,他人呢,为什么没有回来?”

“不会回来了,”他说。

我一愣,“什……什么意思?”

他遇到了麻烦离开了大兴安岭。

我错愕,“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没有回我,而是自顾自道,“所以你爸让我去你家带走那恶鬼,免得给你造成麻烦。”

“为什么?”

“因为它很恨李家。”

他说完又道,“你不该来这里的,你爸不允许。”

我心里的石头也是落了下来,既然我爸离开了,三爷的人也就找不到他本人了,即便他去了逃到了国外,至少人还在喘气不是。

“你为什么说我来这里是错误。”

他说,“从一开始我就看你在原地打转,不是吗,所以你被它们盯上了。”

我手中的水壶一抖,“刚刚我在原地打转?”

他喝了一口热水,吃着我给的牛肉干,“它们都是因为你爸才走不出的,你身体流血你爸的血,你爸离开了,它们会害你的。”

我心有余悸,心里暗骂我家老头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吗,惹了多少大哥?

忽然就在这时候门外哀嚎声呼啸而来,我就听见山坡上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逼近,有落叶松被怪力压断的声。

最终那声音停了下来,就闻见一股腥臭气味。

他脸色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刻已经是预料之中。

他放下水壶,缓慢吞下最后一口牛肉干,起身道,“出来看看吧,看看你爸每天面对的是什么。”

他缓缓的推开了木门,寒风撞击着木门,发出“砰砰”的有力声音。

我一哆嗦,跟了出去。

只看见山坡上竟然有一口棺材,这口棺材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周身散发着黑气。

四周的雪被污染成了黑色,忽然就在这时候那棺材剧烈的抖动起来,棺材盖随时就要被里面的东西掀飞似得。

“尸抱棺!”我大吃一惊,以前就听说过这种下下策的凶险格局。

尸体被镇压在棺材,脸却是朝棺材底部的,为了防止它跑出来还得用柳木铆七根,分别钉在尸体的各大关节。

一般来说尸抱棺格局都是应付穷凶极恶的脏东西。

但是用尸抱棺格局有个弊端,虽然能够镇压但是一旦出棺便是后患无穷。

眼看着那棺材盖子随时都要出来了,突然就在这时候这家伙猛的跪在棺材前。

又用他腹部发出奇怪的声音,不时我耳膜只觉得非常不舒服,有意和他拉开了距离。

棺材盖还在剧烈的抖动着。

“吱呀”!

棺材盖突然被一只没有人气的血手给撑了起来,那只手腥臭无比,即便在我这个位置也能够闻到。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在这一瞬间是扑啸而来。

只听见那棺材之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半只脑袋也出现了,那是一张没脸皮的怪物。

“你行不行,不行我们逃。”我惊慌道。

我算起看出来,这狗日的竟然是凶煞。

好家伙,遇到什么不好,偏偏是凶煞当道。

凶煞当道,跪地俯首。

我吓得也跪了下来,疯狂的磕头,可是我越磕头那棺材的凶煞就越愤怒。

那少言寡语的家伙回头瞪了我一眼,似乎非常不悦。

可能是因为我激怒了它。

高冷男看这样做没什么意义,索性猛的站了起来。

“你离开这里,”话音刚落,棺材砰的一声那凶煞单手撑断成了两截。

它猛的站了起来,只看见身上双脚双手以及后脑勺等各有柳木铆钉。

它转动着腐烂的眼睛,张开血口就朝着我冲了下来。

高冷男从腰间拔出一把金色的砍刀,手腕一转就杀了上去。

我不敢在这里碍眼,慌不择路的逃离现场,只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怪叫声音,它不断的冲击着我的理智。

突然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跳出一个黑影,我是吓得差点破了胆。

这黑影披头散发,头顶还长了两只耳朵。

“草,老子遇见怪物了!”

我尖叫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狼狈的往一旁爬。

“你干啥子,姜生娃子!”一个女人用重庆话问。

我回头一看,眼泪差点没有流出来。

我就看见那那黑影走了过来,正是宝儿姐一脸坏笑的表情。

我一愣,随后喜极而泣,冲上去抱住她,带着责备,“宝儿姐你真是不让我省心,你去哪里了。”

宝儿姐抹了抹冻得通红的鼻子,“我还要问你勒,你怎么不理我。”

我一愣,“不理你?”

她用重庆话道,“我一直喊你停下,我发现那洞口有人在盯着我们,你就像没有听见似得勒。”

我回头看那凶煞,心里骂了一句草,从一开始这凶煞就盯上我了。

它想让我和宝儿姐分开,到了晚上弄死我?

我说宝儿姐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说瞎碰的。

“宝儿姐我们逃吧,”我拉着宝儿姐就跑,但是宝儿姐却停了下来,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那只凶煞,“姜生娃子,这丑东西我好像认得耶。”

我错愕,你认得?

我凝视着高冷男和凶煞的战斗。

高冷男后退一步,金刀划破掌心,随后沾满血的刀就朝着凶煞砍去。

那凶煞身体刀枪不入,高冷男这一刀下去竟然砍断了它的右手。

腥臭的黑血也随着断口甩到了高冷男的身上,高冷男也是没有想到。

这黑血可比毒药还毒,高冷男右臂瞬间就黑了一片。

“跑,”高冷男回头大喝一声。

“咯咯咯!”凶煞突然发动攻击,抓住高冷男肩膀直接就给甩飞了出去。

力气大的似头牛。

凶煞就是凶煞,穷凶极恶。

它突然转头看到了我,裂开嘴阴笑,猛的就冲了上来,我吓得拉住宝儿姐的手就要逃跑。

但是宝儿姐下盘不是一般的稳,我整个人一跟头甩了出去,她也纹丝不动。

眼看着那凶煞冲了到了宝儿姐面前,我起身准备去拦,高冷男也爬了起来,向着我这边赶来。

突然就在凶煞冲到宝儿姐不到三米的距离,我分明看到那张清晰的腐烂鬼脸。

它露出狰狞的表情,突然像看见鬼一样停了下来。

寒风哀嚎,风雪交加,宝儿姐和那凶煞都一动不动。

凶煞裂开嘴,猛然间像认出了宝儿姐,嗓子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

“你这个魔鬼,你比我们还可怕,阿宝!”凶煞裂开嘴发出咯咯咯的笑容。

第十二章 走尸

就在我们还因为凶煞一番话懵逼时,忽然一把金色砍刀已经穿透了它的身体。

凶煞发出凄惨的哀嚎,一掌拍飞了高冷男。凶煞的身体在不断焚烧着,挥舞着爪子冲向宝儿姐。

“宝儿姐,躲开,它的血有毒,”我爬了起来想要冲上去。

但是宝儿姐所做出一个阻拦我的动作,我从来没有见过宝儿姐这等表情,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眉宇之间有无比冷峻的气质,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块冰。

她确实变了,语气也变了。

看到突然变化的宝儿姐,不仅仅是我吓傻了,就连那冲上来的凶煞也镇住了。

强大的气场在这一刻所向无敌。

寒风疯狂的撞击着大兴安岭,风雪是被搅碎抛撒在大兴安岭的。

残暴的凶煞彻底被宝儿姐的气场镇压。

凶煞身体起了火,火是黑色的,这是阴火。

它不再挣扎,嗓子里挤出非常沙哑的声音,我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但是宝儿姐却脸色越来越凝重。

直到凶煞彻底变成飞灰的那一刻,宝儿姐面无表情。

“宝……宝儿姐,”我担忧的喊。

“姜生娃子,我觉得我来过这里的,”宝儿姐回头说。

我走过去拉住宝儿姐的手,冰凉的吓人。

高冷男这时候走了过来,右臂已经被阴气彻底入侵。

宝儿姐身体特殊不惧怕阴气,那高冷男呢?

只看见他竟然面无表情,眼看着那些黑色斑点从皮肤表层消失。

我眉头一皱,心里想着我爸和爷爷这身边都是些什么怪物,竟然连阴气都不怕。

宝儿姐和高冷男二者对视,这一刻我仿佛觉得他们认识。

但是二者对视三秒钟不到便不再理会。

高冷男道,“进屋,外面冷。”

从刚刚对付传说中的凶煞到现在只不过简洁的一句话。

回头看已经化成飞灰的凶煞,我抹了一把冷汗,看着宝儿姐的背影,我不住开始怀疑了。

宝儿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当年爷爷是从什么地方把她带回来。

一个不怕阴气的人她还算是个人吗?

回答我的只有大兴安岭的寒风。

第二天我下山用通讯机和王叔一伙人取得联系,原来他们也被困到了山上,最后没得选择,回到了那天找到的山洞。

我眉头一皱,秦龙不是在里面出过事吗,你们还敢进去?

电话里头亮子声音传来,应该是从王叔手中夺了过来,这小子嘴巴管不住,兴奋的道,“哥们,你猜我们进去发现了什么?”

我说一个光屁股的大姑娘?

“你别给我扯犊子,认真的。”

“那看到了什么?”

他压低声音,因为太过于兴奋有些颤抖,“山魈。”

我一愣,这小子吹牛逼口无遮拦,我有些失望没有好气道,“你小子见过?”

王叔在一旁道,“姜生确实是山魈,那东西我见过。”

山魈这种东西邪乎,骗人进洞杀人吃心也听说过,不过这玩意儿我还真没有见过。

“秦龙应该是不小心闻了山魈的屁,产生了幻觉,所以才说看到了另一个你了,”王叔说。

我说不对啊,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里面有一头黑瞎子已经死了,估计就是秦龙干的。

我心里不住说了一句牛逼。

不用说了,我也明白了原因,这洞怕是黑瞎子的。

只不过这山魈为什么进黑瞎子洞里,听闻这畜生胆子比獐子还小啊。

当然,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山魈跑了,当时也没有人去追,天寒地冻也没那个功夫。

到了中午我终于见到了王叔,远远的就看见王叔一等人抬着丑叔下山了。

一问才知道丑叔身体不行,那天他被冻坏了,现在人吃了药还在发高烧呢。

我叹了口气,人都老了,干嘛还跟着我们来遭罪呢。

我也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东家倒了,他做为旧城街资历最高的存在,现在不亲力亲为,怕是要被同道中人说旧城街没人了。

跟着三爷的对于把丑叔送到了医院,王叔一等人身体多多少少也有些问题,在零下五十多度我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挨过去的。

心里多少是有些自责吧!毕竟这事情是因为我而引起的。

这一行对于王叔和三爷来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我却高兴的不行。

毕竟知道我家老鬼已经拍屁股走了,我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老子管你狗屁黑匣子?

高冷男一直跟着我,好在没有人怀疑他,我就说这是我认识的朋友。

王叔仅仅多看了一眼就没有理会了。

一个星期后我和宝儿姐准备回重庆。

高冷男却说要跟我一起走,他说我爸已经离开了,他也没事做,不如就跟着我混。

这家伙浑身都是肌肉,本事非常大,跟着我当着打手也不错。

因为高冷男和宝儿姐都没有身份证,所以最后还得托三爷的关系才回到了重庆。

在此之前我已经偷偷托旧城街的“龅牙李”给我弄两张身份证,以防万一。

回到店铺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我妈已经从外婆家回来了,一开门就闻到一股老腊肉的香味。

那李老头的孙女正乖巧的坐在一旁看动画片,见我回来了也没有理会,当真不怕生啊。

我妈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道,“这小女孩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我说不用,先养着吧,到时候别人会回来要的,正好您不是缺个孙女,这你先垫着用。

我妈叹了口气,这辈子她为了我们的家操碎了心,这些年头发也灰白了不少。

她就摇头说,“你也早点找个媳妇吧,我还真想抱抱孙子。”

晚上我给我妈洗脚,她身体有病,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严重了,脚开始浮肿起来。

问过医生,一声说我妈身体毛病很多,都是旧疾了,得慢慢养。

计划着慢慢养就慢慢养吧,我争取多赚点钱。

我妈摸着我的头,说我脾气一点和我爸都不像,说着她就哭。

我见不得我妈哭,心里就难受,正要劝她看开点时,门这时候开了。

我妈要强,不会在外人前哭,她赶紧偷偷抹眼泪,我则起身一看是亮子。

亮子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让宝儿姐带我妈上楼,我则把他给拖了出来。

“你大爷的,不知道我妈在啊,大晚上的不谈工作。”

他一个表情我就懂他的意思,他嘿嘿笑说大生意,挺急的。

“我这才回来,你叫旧城街其他人吧。”

他说那不能,我爸说这个事情交给你放心,是单大生意。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对方拿十个数。”

“卧槽,这么有钱,谁?”我接下他给的烟问。

“还能是谁,还不是三个月前的那个。”

三个月前?我靠在墙上,忽然想了起来,手中的烟一抖,差点没给我吓尿。

转头就准备给亮子屁股一脚,他丫的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笑呵呵的跑开,和我拉开一个相对安全距离,他说别啊哥,以前东家不敢接,是因为旧城街没那人才,可是现在不同不是吗?

我说那事情谁敢接,嫌活久了是吧。

你是不敢接,但是宝儿姐敢啊。

我一愣,还别说这事情有宝儿姐出手,未必不可,不过这个事情得问她愿不愿意去才行。

三个月前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找到东家,这人脸色非常差,等东家老人家亲自见到他时,竟然让所有人离开,他要单独和他谈谈。

结果这次谈话竟然就是三天两夜。

后来听人讲那人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全身都僵硬的跟个石头一样,皮肤都是青紫色。

原本我也没有当做一回事,结果几天后传闻出一个消息,说那死者是中了尸毒想找东家救命。

可惜东家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什么是尸毒大家可能没有概念,这是隐晦。

我说明白点吧,那死者八成是给尸体咬了。

这尸体可不是普通的尸体,行尸走肉,力气比牛还打。

你们可以说是粽子,但是在我们行当里面,一般不叫粽子,都叫“走尸。”

亮子说走尸可不是小事,现在那边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了,警方都已经介入让东家帮忙。

亮子嘿嘿道,“阿姨也最近要去医院了吧,这一次你就是有个场子,宝儿姐才是先锋。”

我瞪了他一眼,“宝儿姐是我姐,她去我就不担心啊。”

亮子拿出几张照片,一看都是警方拍的,每个人死的非常惨,脖子黑漆漆的血洞,肠子也被拖了一地,很是恶心。

我说杀了这么多人了,怕是成了气候了,我不能让宝儿姐冒险。

忽然就在这时候,高冷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冷冷的看着照片里的尸体,道,“还不抓紧时间,怕要出大事了。”

第十三章 血色巨影

“这不是走尸,”他一句话让我们懵逼。

我觉得他是在质疑我专业方面能力。

“那你说是啥?”

他没有回我,而是道,“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路。”

亮子看了我,“他行不。”

我心想这怪胎也不怕阴气,尸毒也应该不会太怕,而且他的血似乎非常克制阴邪之物。

以前在一本书中见过,说人的血其实是非常克制阴邪之物的,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人的血受到外物污染,失去了纯洁性,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所以你们在电视或者小说中看到有道士画符,因为血的威力降低太多,只能借助所谓的“仙人”神威。

当然道家的符咒到底行不行,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

唯独两种人的血可行,第一种是刚出生的婴儿以及常年吃平淡饮食的得道者。

这高冷男常年隐居,我猜测血已经很纯洁,否则也不可能伤那凶煞。

第二天一早王叔亲自送我们上了车,临走前特别嘱咐我遇到事情别冲动,我脑子是比亮子灵光,但是脾气太倔了,遇到事情爱冲动。

他还记得大兴安岭的事情呢。

按照标记的地点,我们下了车,来接我们的是一个开着电动三轮车的秃头男人。

他看起来非常憔悴,途中我们也很少对话。

来之前已经了解,那走尸伤人已经有十多个人了,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报警。

但是那些警察也怕死啊,也没有想送我们或者接应我们的意思。

不过也是,毕竟东家名声在外,在他们的意识之中请了东家,这事情就稳了。

我推了推旁边闭眼的高冷男,原本想问他那不是走尸到底是什么,可是别人根本就不鸟我,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

天很快暗了下来,电动三轮车缓慢的在山路爬行,这里没有通路,远远的便看见秃头男人所指的村落。

这里地处山区,四面环山险峻无比,我们帮着他推电动三轮好不容易到了村口,我们就看见村口站着一群人。

这群人原本还以为是来欢迎我们的,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带着警惕的神色,根本不鸟我们啊。

进村的时候,亮子说平时我们赶场子,都是轰轰烈烈的,至少也会热情欢迎吧,你看看这些人,跟防贼似得。

我说既然接了警方的钱,我们就有义务完成工作,你管他们做什么。

我问前面一言不发的秃头男人,“大哥,今天晚上你们都在家里别出来,听到什么声音也别管懂不。”

他冷漠的哦了一声。

晚上在他家吃饭,饭菜都是粗茶淡饭,我们也没有嫌弃,亮子还说野菜就是好吃,在旧城街鱼肉都他娘吃吐了,所以多吃了两碗。

那秃头男人家的老母亲,坐在椅子上,浑身一股尿骚味,她老人家裂开嘴露出稀疏的牙齿,说好吃就多吃点,能吃是福气。

我看了老母亲一眼,她身体抖得跟厉害,混浊的眼睛糊的都是眼屎。

“妈咱们今天,”秃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按住自己老母亲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这老母亲竟然是身体一抖,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

看着秃头男人把他老母亲送进了黑漆漆的里屋,我推了推吃饭的亮子说,“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母子二人有些不对头。”

亮子用力吞下一口野菜,看了一眼里屋说,“得了得了,别人家里事情你操那么多心干啥。”

我叹了口气,亮子说的也是。

那老母亲身上我早就注意到有不少淤青,都说养儿防老,人怕老了没用了就会被嫌弃。

这个社会嘴里都会说孝敬,能真正做到的有几个。

前些天不是还流行一句话。这个圈子最讽刺的就是拿着父母钱花天酒地,在KTV还在唱父亲,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还对电话里讲老婆我爱你。

天暗了,这山区湿气很重,四面又是环山,寒气从山顶滚滚而来,整个村子都被白雾充斥着。

冷还是其次,就是看着有些毛骨悚然,深怕白雾里伸出一只手,来个措手不及。

宝儿姐一直跟着我和亮子,高冷男则是出去在四周找走尸。

突然就在这时候我只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我推了推亮子。

亮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哆嗦道,“你……闻到了?”

我警惕环顾四周,“来了。”

“什么人,”宝儿姐猛的抓住我,推到身后。忽然我就看着浓重的雾气之中一个模糊的人影。

“好重的血腥味儿,”亮子道,看来他还没有发现那人影。

宝儿姐向那鬼影冲了上去,我根本来不急阻止。

“宝儿姐干嘛?”亮子问。

我说别问那么多,小心四周,走尸没人性,咬到了就别想它松口。

几分钟过后,四周诡异的寂静,我眉头一皱,宝儿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去看看?”亮子和我躲在篱笆墙后。

我伸出头,早已经失去了方向,随便喊了一句宝儿姐你在哪里?

没有很人回答。

走尸没有听力,但是嗅觉和震动感应却令人无比。

我大喊了几声心里开始发毛了,高冷男出去了,现在留我和亮子在原地不是作死吗?

宝儿姐性子比我还急,看了邪祟就跟看见仇家似得,拦都拦不住。

“你们过来一下”,宝儿姐的声音传了过来。

“草,成功了,”亮子一喜,听到宝儿姐的声音就像找到安全的港湾。

“你们过来一下,”宝儿姐重复。

亮子要出去,我却觉得不对劲儿,猛的按住亮子让他别动。

但是已经太迟了,亮子人已经冲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冲出去看到了什么,就听见他尖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往我这里爬。

“看到啥了,”我本能反应也准备伸出去看,亮子却抓住我的裤腿爬了起来,一边惊慌推着我跑一边道,“草,别回头,跑,快跑。”

感受到亮子的失态,我知道怕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

亮子常年跟死人打交道,脏东西也见过不少。以前都是谈笑风生,我几乎是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当真是没敢回头啊,一边狂奔着就感觉身后传来如牛一般大的呼吸声。

心脏都快给跳了出来。

“宝儿姐救命啊,”我大声呼救着。

那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我的乖乖,这不看还好,一看我是当场被吓破了胆啊。

都说走尸形如枯槁,肤色青紫,指甲如镰刀,牙齿似蒜瓣。

可是在我身后大步流星追我哪里是走尸,分明就是一只浑身被剥了皮,血淋淋的怪物。

“是血尸!草,有人在搞鬼。”

血尸不比走尸,血尸是人炼制或者苛刻条件而形成的。

相比走尸,血尸说不上凶多少,但是它是有智慧的,邪性的很。

以前我跟着我爸小时候去湘西那边偶然见到过一只血尸。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血尸学人说话,还对我裂开嘴笑。

好在它是被那养尸人关在笼子里。

那血尸抬起手,眼看就要碰到我时,突然宝儿姐从旁边巷子冲了出来,一拳打在血尸胸口上,那血尸就直挺挺的飞了出去。

“宝儿姐你去哪里了,”我有些生气了。

“姜生娃子,这里像这种的怪物不止一个,”宝儿姐说。

“啥!”亮子说,“那这样我们可是要加工钱的,不合规矩。”

“你丫的钱钻进屁眼里了,赶紧走,这里指不定还有多少血尸。”

那血尸还在学着宝儿姐的声音,疯狂喊着你过来一下,整个身体流淌着大面积的血。

那血尸又冲了上来,突然就在这时候血尸猛的停了下来,又不动了?

“什么情况?”我们也停了下来,亮子一脸蒙蔽。

我手死死抓住宝儿姐,生怕她乱来。

现在情况有些出乎我们预料,这是血尸,它有一定的判断力,我不知道是谁在操纵它们。

但是现在我们情况不容乐观,怕就怕中了计。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理智的。

那血尸裂开嘴,嗓子发出恶心的声音,“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脸蒙蔽,亮子说,“它在跟我们说?”

血尸又说了一句,“算你狠,走着瞧。”

话音刚落血尸两米高的身体就冲进了白雾之中。

而随着血尸离开的方向我竟然还看见了几个同样高两米有余的巨影。

在巨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一看是高冷男。

“高冷男别追,”我喊。

但是他人已经跑远了,追还是不追?这成了艰难的选择。

“卧槽,都是不怕死,追,”我一咬牙追了上去,

一路向山上冲去,途中一路的血,气味非常腥臭,异常难闻。

一路都是岩石居多,非常锋利,手被割破了几个口子,加上能见度很低,非常影响速度。

终于我们看见了高冷男站在山顶上,我心里觉得不妙,喊了一句怎么了?

高冷男回头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这是我至今为止在他脸上看到的第二个表情。

“你……你们最好不要看的好。”他说。

第十四章 血尸王

“不能看,有啥不能看的,”亮子这人经不起挑衅,作为吃这行当饭碗的手艺人,刚刚的失态他耿耿于怀。

其实也不怪他那样,毕竟刚刚气氛在那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爬了上去,这才看见这山头的另一面是悬崖。

“也没有啥啊,”亮子朝悬崖看去。

我却眉头一皱说这里怎么有尸体腐烂的气味儿?

亮子一闻也说对啊,卧槽真的有尸体腐烂气味儿。

亮子问高冷男那些血尸在下面?

高冷男点头。

亮子日有所思的点头,撅起大屁股就往黑漆漆的悬崖下看,嘴里嘀咕说啥也看不到啊。

我也是一直盯着看,当真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问宝儿姐看见了啥没有。

结果宝儿姐说一大堆尸体勒。

“真的假的,我们两个怎么看不到?”亮子不服气。

宝儿姐摇头,看向高冷男,希望这个答案交给他来解答。

得了,这家伙闷油瓶一个,说一句话都是金贵。

他自己一个人寻着小路下了去,我也是想要找回面子,撩起衣服就要下。

亮子这狗日的眼珠子一转,他竟然怂了,抓住我和宝儿姐嘿嘿笑说,“别,这血尸它精明着呢,我们这样下去不起送死吗?”

我挑眉,说你想说什么?

他看了宝儿姐一眼,心怀不轨道,“你有没有觉得咱家的宝儿姐和高冷男有些相似,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都是高手啊。”

我说你接着说。

他把我拉到一旁,“你不是说那高冷男的血威力大吗,邪祟就怕那玩意儿,你看不如去跟宝儿姐借点血用用?”

我还没有说话,宝儿姐也是一拍脑袋说,“以前你爷爷也说过,我的血厉害的很,姜生娃子你们拿去试试?”

亮子赶紧掏出刀子送了上去,我没有好气踢在他大屁股上,怒骂道,“你妈的是想让我宝儿姐放血吗,这么大的刀子。”

宝儿姐接下,非常熟练的在左手掌心划过,亮子撕破里面的衬衫任由宝儿姐衣服浸湿,最后我也接下了宝儿姐的血。

“宝儿姐下面真的有尸体吗?”我们一路向下小心行走着,很快我们就看见高冷男在前面看着什么,见我们到了又果断选择其中一条茂密小道钻了进去。

“这高冷男怎么感觉来过这里似得,”亮子嘀咕。

我却听到了心里,这家伙非要跟着来,来了又是单独行动,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势一样。

我们跟了上去,最后发现一个山洞,高冷男在山洞旁边环顾,他看了宝儿姐一眼道,“你在洞口守住,我进去看一下,保护好他们。”

说完就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亮子不爽道,“这他娘的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你算哪根葱,”我有些累,正要坐下来时,突然一股风吹了过来,我一闻差点没呕吐出来。

“草,好臭,”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寻着风头过去,我发现前面是一个大面积的沼泽。

我把手电筒往里面一照,这一照脸色剧变。

尸体,遍地的尸体倒在沼泽里面,每具尸体呈现向上爬的诡异动作。

我回头看了一声亮子,快来,这里有情况。

亮子捂住鼻子跟了上来,一看这情况也是一哆嗦,“卧槽,这里怎么这么多尸体。”

我摇头说,“这里太诡异了,跟情报上说的不一样啊,这里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高冷男人已经进去了,我们要不要跑路。”

“这是什么虫子?”宝儿姐蹲在沼泽旁边,指着不远处扭动的水纹。

我手电筒打了出去,有五六米长的波纹在沼泽散开,当中尸体都被推开了。

“是个大家伙,”我这话还没有说出口,竟然就看见一巨大的蛇头伸出水面。

“卧槽,这么大的蛇,”亮子大叫,我暗叫不好,这蛇怕吃死人肉长大的,亮子这一叫不是害死我们了。

我赶紧捂住他嘴巴,紧张的看着远处那巨大的蛇头,目测跟老虎的头差不多大。

这得吃了多少人肉?

过了一会儿,好在它没有理会我们,吐着信子又重新钻进了水里。

“这里太诡异了,”亮子说。

“吼!”

一声怒吼突然从山洞里面冲了出来,我回头一看发现一具血尸冲了出来,稳稳的落在地上四肢着地。

宝儿姐挡在我们前面,那血尸裂开嘴发出诡异的笑容,随后准备逃跑。

就在这时候山洞里高冷男举着他那把金色看到冲了出来,人未到手中砍刀就直接洞穿了那血尸。

血尸痛苦的挣扎着,身体都扭曲到了不符合人体构造的程度,很快血尸就没了力气,瘫软在了地上,死了?

“有多少这样的血尸?”我问高冷男。

他就回我一句死光了,拔出金色砍刀竟然滴血未沾。

他又重新进了山洞。

我对亮子讲里面怕就是养血尸的地方,我们跟进去看看,想办法给毁了再说。

进去一看竟然是个溶洞。

这溶洞里面温度很低,还没有走多深我就感觉全身发抖。

空气之中散发着血腥味儿,亮子在旁边钟乳石上用手一摸,就对我说了一句“姜生,你过来看看,这是血吗?”

我闻声过去,手电筒照在上面是血红一片,大面积钟乳石都被染红。

血腥味很重,但是不应该是血。

这红色液体里面含有大量的铁元素,人不会有这么重的铁元素气味儿。

接着往里面走,那血腥味更加重了。

只看见洞口深处有一条暗河,河里竟然是大面积流动的红色液体,看起来这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在河岸的一边有五六具血尸的尸体,尸体都四分五裂,可见高冷男下手没有一点犹豫。

我问高冷男这河里是什么东西?

他终于回了我一句,“龙血!”

我一愣,“龙血?”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见亮子要靠近河边,高冷男冷冷道,“你要是再靠近,小心被拉进去。”

亮子被吓的一愣,跳了回来道,“里面还有?”

“不确定,”他继续在四周寻找着,随后回答我刚刚问题,“不是真的龙血,应该是用苗疆蛊术制造的某种接近血液的东西,我们称之为龙血”

“这么多,哪里来的?”我吃惊。

他最终停在了不远处,抬头说了一句果然在这里,只看见就在我们头顶,竟然有一张巨大的鬼脸。

这鬼脸张大了嘴巴,发出诡异的笑容。

他嘴巴里又是一个洞口,这洞口延伸而上,不知道多高。

高冷男没说,借着旁边的钟乳石往上攀登。

身姿矫健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爬到那鬼脸的嘴巴,随后就钻了进去。

我闲着没事把手电筒往河里里,不远处发现有巴掌大小的东西浮了起来。

亮子胆子便得大啊,说让我们等着,他独自一人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断了的竹子,对准那悬浮的物体就往我们这边揽。

很快那东西就在我们脚下翻了面。

这东西很重,表层像一层保鲜膜,亮子用刀子去划破那层隔膜,竟然是一张人脸。

只不过这张人脸没人皮,一遇到了空气它整张脸开始腐烂,化成了血水。

亮子丢掉了匕首,说这下面指不定还有多少呢,如果不弄死,后患不穷。

血尸一两只有高冷男和宝儿姐在还轻松应付,如果都出来了,就是军队来了也吃不消。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尸茧。

尸茧专门用来养尸的手段,相比湘西的毒水养尸,这种手段其实听闻在东南亚一代非常盛行。

我说看起来这里真的有人在搞鬼,等出去了得赶紧跟上面的人说这个事情,这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

半个时辰之后高冷男还没有从头顶那鬼嘴里出来,心里有些担心了,忽然就在这时候,鬼嘴里一双腿伸了出来,高冷男稳稳落了下来,手中拿着一诡异的旗帜。

这旗帜散发的血腥味简直让人作呕。

“这是什么!”我问。

“这就是将暗流变成养血尸的关键,”他看了我们弄过来的尸茧,随后说出去吧,这里的格局已经毁了。

“你是不是看到幕后黑手了?”我追问。

他点头说,“逃了,我们出去跟他会会,他一定非常生气。”

亮子在一旁嘀咕说,“所以有时候人比血尸要更加可怕,竟然有人躲在这里炼这么多血尸。”

“这些算不上血尸,”高冷男走出山洞,回头冷不丁说了一句,“这些才出来没有成气候,真正的血尸王早出来了,懂吗,它就是幕后黑手。”

“你认识它?”

高冷男选择沉默。

我眉头一皱,“血尸我是听过,血尸王还真没听过,很凶吗?”

高冷男捏紧手中的旗帜,道,“今天你就可以见识一下了。”

就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时,他腹部开始发出那种诡异的音节,听得我头皮发麻。

一旁亮子惊讶道,“我的乖乖,这家伙竟然还有这本领。”

我说你知道他嘴里说的啥?

亮子说我是不知道他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鬼语。”

以前听说过,不过还真没有听过。

高冷男念完之后,突然不远处沼泽发出诡异的咯咯笑声。

我猛的一看,只看见一两米多高的血尸从茂密的树林出来。

这血尸和其他血尸略有不同,他身上部分在长毛发,毛发虽然不是很茂密却是血红色。

“退后,”高冷男金刀握手,划破掌心整个人就向那血尸冲了上去。

那血尸王看向我,我猛然看见他那张巨大的血手抓着一个死人。

那人竟然是山下秃头男人的老母亲!

“李家的小子!”血尸王沙哑道。

第十五章 人比鬼还可怕

与此同时高冷男手中金色砍刀似雷霆一般挥砍了出去。

上一次高冷男用这金色砍刀配合自己的血可是废了凶煞的一只手臂。

那血尸王竟然丝毫不怕,裂开嘴的那一刻,两米高的身体也冲了上来。

就在金色砍刀就要砍刀它时,这血尸王的动作更加快,一掌竟然就给高冷男拍飞了回来。

这一掌是让我们始料未及的。

“没事吧,”我冲上去抬起高冷男,宝儿姐速度很快,冲到前面去拦住又预要杀上来的血尸王。

我们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宝儿姐那边情况。

相比高冷男,宝儿姐毕竟学了拒灵遣将,应付起那血尸王竟然还有周旋的余地。

但是就在我们停下来,以为宝儿姐可以应付之时,哪知道就在宝儿姐准备使用最后的“一蹬驴”时。

那血尸王猛的挣脱了控制,一脚踢在宝儿姐腹部,宝儿姐闷哼一声竟然重重落在我们面前。

“宝儿姐!”我惊慌的冲上去,她却艰难的爬起来,对我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道,“都莫来,这怪物不好应付。”

血尸王眼珠子转动着,它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在说些什么。

高冷男听到笑了说,“当初没能杀了你,算你幸运,你这个怪物,当看到照片的尸体时,我就仿佛闻到你身上的恶臭味儿。”

血尸王咯咯咯的笑,高冷男按住宝儿姐道,“你不用上,你不会是对手。”

“我不信,”宝儿姐说。

“它没有灵魂不怕你那一套的,你说你会是对手吗?”

这个家伙并不是看起来傻愣愣的,其实他非常冷静,拥有惊人的判断力。

宝儿姐将信将疑,高冷男说,“想要知道什么等解决它再说,你们退后我来。”

他缓缓脱下外套,我和亮子一脸疑惑,随后他又脱了里面最后一脸白色短袖,露出精壮的上身。

我看见他身上纹着一个东西,那东西是从胸口延伸至后背的。

因为我们站在他身后,看不清楚他纹的是什么。

就在我们疑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之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腥臭味儿扑面而来,“卧槽,他身上有阴气,”亮子惊讶。

浓重的阴气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只看见那纹在他精壮上身的东西竟然活了一般,围绕着他身体像在水里游了起来。

随后那团黑气冲天而起,稳稳的落在高冷男身边,好家伙这阴气的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是龙鳖镇棺里面的恶鬼吗?

这高冷男竟然没灭掉,为他所用了。

诡异的是那恶鬼竟然听他的话,围绕着高冷男盘旋着,黑气化作密密麻麻的铁线虫猛的扑向血尸王。

血尸王疯狂的挥舞着,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整个地面都随着它而震动着。

“你走远一点它很怕你,”高冷男手中金色砍刀在手中旋转着,转头对一旁宝儿姐说。

宝儿姐点头,远离了这头顶上的恶鬼。

血尸王想要挣脱那些铁线虫的束缚,奈何这是不可能的,只看见它身体不断被那些铁线虫给钻了进去。

现在的它身体像气球一样,竟然在缩水,不断的变小着。

高冷男手中金色砍刀一抖,冲上去看准时机就砍。

这血尸王终究是血尸王,突然嘴里怒吼一句,“你敢急用它对付我,去死。”

它手一挥,高冷男大吃一惊就用金色砍刀送了上去,这一刀瞬间就劈断了它的手臂。

与此同时很多的铁线虫钻进了断臂里面,血尸王抬头看着头顶恶鬼,怒吼着,嘴里发出我们听不懂的声音。

恶鬼也在不断回应着它。

随后明白了什么,对高冷男怒吼着,“你休想再利用我们,你不配,”血尸王发出诡异的笑声,它突然抬起手臂竟然猛的刺破了自己肚子,也不知道它从里面掏出个什么东西。

这东西跟篮球大小,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那东西就被它给丢进了沼泽之中。

而血尸王也开始腐烂起来,最后剩下一滩血。

“这就死了?”我吃惊。

哪知道高冷男说了一句遭了,竟然做出一个让我们大跌眼镜的事情,他竟然跳进了恶臭无比的沼泽之中。

天,这里面可都是尸体啊,你们是不会知道这水里有多么恶心。

这家伙竟然毫不犹豫就给跳了进去。

他沉进了水里想去抓那篮球大小的东西,奈何突然一头巨大的蛇嘴里正好咬住,随后尾巴一甩就向着远处逃了。

高冷男爬了回来,显得有些沮丧。

我捂住鼻子道,“那到底是什么?”

“他的孩子,”高冷男看了头顶恶鬼一眼,那恶鬼飞了回来,重新变成纹身回到他胸膛。

这一看才知道是个鬼脸,栩栩如生,看着我实在是瘆得慌。

你们先带着阿婆的尸体回去,小心那个村子的人,他们不正常,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你们去破庙里面看看就明白了,这蛇我必须得去追,血尸王不能再让它活着了。

说完高冷男拿起自己衣服,丝毫没有团队意识离开了?

宝儿姐也受了伤,我也没再管他,既然他能够凶到让恶鬼为他所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想那秃头男人的老母亲,以及高冷男的话,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没有办法,看了已经凉透的阿婆,我和亮子将她老人家的尸体给抬了回去,阿婆很重,我们好不容易送到秃头男人家门前。

他先是一愣,随后哭了起来说就是那些怪物给抢走的,谢谢我们给送回来。

后面那么多尸体,我一想到浑身都不舒服。

附近的邻居见了,眼神带着不善。

我知道,怕高冷男真是说中了,这些村民真的不对劲儿,回头看了哭死的秃头男人,他竟然在偷偷看我们,见我回头看他一眼,他鬼鬼祟祟的又收回了眼神。

“找个机会去破庙看看,”我跟亮子讲。

我们把这里的人集合在村长家就说那血尸都已经解决了,让他们放心,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三个就离开了。

村长眼睛尖,带着个老花镜,但是眼睛却像蛇一样毒辣,看得我心里非常不爽。

“大师,我记得你们来之前是四个人吧。”

我笑着说,“他已经离开了,在外面等着我们,他不喜欢见生人。”

村长露出如负释重的表情,说既然如此就不送我们了,非常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

他还让人给我们送了几株人参,我们也见好就收先离开再说。

离开村子之后我们先给王叔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打了第二次倒是有人接了,不过却不是王叔,而是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姜生听说你出去接生意了,我来旧城街找你和亮子玩,你都不在。”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不正是跟着我和亮子在旧城街关系最好的铁哥们,张涵丫头片子吗?

这丫头比我和亮子小几岁,小时候非要跟着我们两个玩,但是我们不爱带个爱哭鼻子的女生,就非常嫌弃她。

但是那些年我们还是混在了一起,这丫头片子成绩好,几年前听说混到了国外,我们的联系就变少了。

简单说了几句我问王叔人在哪里?

她哦了一声说王叔昨天有人找他,黑瞎子和丑叔都进去开会了,今天晚上还没有出来了,张涵问我有什么紧急事情吗,帮我转告。

我说没事,等王叔出来了你告诉他,我们有紧急事情要说。

“我知道,你们的生意外人不能问,得了外面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请你吃饭,”挂断电话我们已经回到了当地镇上。

说是镇只不过是一个相对城市化的地方,酒店没有,我们只能在饭店老板家洗澡,吃了饭之后就焦急等待王叔的电话。

下午王叔终于打来了电话,我把事情告诉了他。

他说那些村民确实古怪。

我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该问的还是得问的,我们这些小辈没有经验和判断力。

他说宝儿姐和高冷男在我身边放心,竟然血尸都能应付,还应付不了人吗,你去之前我帮你联系刘胖子,刘警官。

“放心去干吧,我们这里也出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头疼。”

我说遇到什么事情了?

他叹了口气说,“东家的事情,三爷那边还是动手了,别说了回来再说吧,回来还有地方用得着你的地方。”

两个小时之后刘警官已经带着人来了,这刘警官跟东家有了一些关系,所以我们私底下没有少打交道。

我跟他说先别打草惊蛇,我们晚上偷偷去破庙看看情况,大概经过王叔告诉刘警官了吧。

他笑着点头说知道。

我们又重新带着一批警察摸了进去,趁着村子的人都睡了,我们找到那破庙。

只看见破庙里面有一个三米高的石像。

亮子讲这石像神不神,鬼不鬼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石像像一只猴子,全身都用红色染料画上了毛发,红面獠牙很是诡异。

当真是从没有听说过有人拜这玩意儿的。

宝儿姐咦了一声,拉住我说一句“姜生娃子,你有没有觉得这石像跟那血尸王有些像?”

还别说真的像几分。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似得,骂了一句草这些畜生。

亮子问怎么了突然?

“那些畜生根本不是人!”我瑟瑟发抖。

第十六章 张涵美女的请托

我想到了某种可能。

那些村民们冷漠的眼神,秃头男人不正常的举止行为。

等我们赶到村子的时候,整个村子空无一人。

亮子爬上坡头指着山上说“人会不会上山了?”

那些沼泽里的尸体绝对不是血尸干的,每个人渴望求生所展现出的动作,都在想我们透漏出一个重要信息。

宝儿姐的速度很快,我让她先上去救人。

等我们赶到时候,我们就听见上方传来惨叫声,爬上去一看,一群村民将宝儿姐团团包围着,而宝儿姐脚下正踩住那秃头男人。

“住手,我们是县城的警察,”刘队长累的跟狗一样,正了正警帽让手下搀扶着自己,气喘吁吁的问谁是村长。

那村长在不远处想跑,结果亮子早就锁定了他的位置,跑过去用手像提小鸡一样把他给提到刘警官面前。

“在党和正义面前,老头还不实话实说,你们和那血尸是不是有勾结?”

村长眯着眼睛,整理了一下衣领,抬起头道,“刘警官你们这是啥意思?”

我冷笑道,“老头别装了,你和那血尸一定有关系,不,应该是整个村子的人。”

“大师,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村长拐棍在地上用力一杵。

我说那下面分明还有那么多尸体,那些尸体跟血尸并没有半点关系,都是活生生淹死在了里面。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一滩死水,我很想问问你,报警说你们村里死了十多个受害者,可是下面分明不止这一点。

有的已经是白骨,有的分明才死了没多久。

此话一出他愣住,刚想狡辩我又乘胜追击道,“你们破庙那拜的是什么怪物,你能告诉我吗?”

一旁亮子嘴里吊着根草,和我唱起双簧戏,摇头晃脑道,“可不是那血尸王吗。”

我说你怎么确定那就是血尸王?

亮子嘿嘿道,“体型高大,身上红毛披,满嘴獠牙很是狰狞。”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牛逼。

那村长沉默了,我接着道,“那阿婆本来不该死的,为什么你们要把她给推下悬崖?”

他脸色骤变,我愤怒道,“你们这他妈还是人吗,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年迈的女人?”

“不是年迈的女人,而是年迈的老人,”村长叹了口气道,“这是我们流传下来的习俗。”

“习俗就可以决定他们的性命,你们有什么资格?”我愤怒。

他说,“人老了就会浪费粮食,这个习俗我们是资源遵循的,以前我亲自把我爹娘送走,如今我也自愿被自己的孩子亲自被推下去,这是我们的宿命。”

疯子!我叹了口气,一些地方的习俗确实让人毛骨悚然,这些人的思想已经到了顽固不化的地步。

一旁亮子愤恨道,“这些人都应该枪毙。”

刘警官抹着额头臭汗,道,“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他们会遭受到法律制裁。”

我叹了口气,说下面有很多尸体,想办法弄不来,对了小心沼泽里面有危险,怕有巨蟒,吃死人肉长大的,切记。

我狠狠瞪了一眼那被宝儿姐踩到地上的秃头男,他愤怒的看着我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情,这是她老人家自愿的,你以为我很想这么做吗?”

“没人要求你做这种畜生不如的行径,”我说。

“你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们家就会世世代代受他人嘲笑吗?”

我一愣,惊讶的挺听他说完,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扭曲到这种地步呢。

我哼哼道,“你不配做人,”我让宝儿姐放人,这事情我们也不管了。

一个从小养育自己长大的女人,这个人是要有多么硬的心肠才能办到啊。

回去的途中我脑海里一直是那老阿妈叮嘱我们多吃点。

她说能吃是福的时候,眼神是带着羡慕我的神色,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其他人看不起,她心甘情愿选择死亡。

因为这个事情,我好几天心情都受到了影响,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干一件灵异事件,也是打击较深的一次。

接下来几天高冷男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他追到那血尸王的卵了没有。

最近旧城街挺忙的,因为东家疯了,整个团队不可一日无主。

有的人推荐丑叔暂时接管,也有的人推荐黑瞎子,跟王叔的人也极力推荐他本人,不管是他们三个还是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坐那位置。

亮子整天来我店铺,那天好奇就说他爸怎么就不坐呢,这东家位置坐实了,不是一手遮天?

我呵呵一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说你五大三粗你不信,你敢保证那是一把东家的龙椅子,而不是一个吃人的坑?”

亮子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没有明说,就点拨了他一下道,“东家疯终究也该有些限度,现在谁会去坐那位置,太早了,太早了。”

亮子吃惊,“你说东家在装疯?”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我笑。

他眯着眼睛想,道,“也是,你说这恶鬼看起来以东家的手段不难应付啊,东家这疯的是有些突然了,他到底为什么装疯。”

我说这不是你管的,做好自己的事情,王叔告诉你三爷那边的事情了吗,最近一直没见他老人家。

亮子从兜里掏出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丢给我,“这是上次的分成,”随后回答我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三爷想彻底跟东家摊牌,独吞西藏那边的生产线。”

“明面上他不可能乱来的,道上没有这个规矩。”

“所以听说那鬼老头搞事情,编了一个故事,说东家这边的人又偷偷打晕了他的人,运走他一批几百万的货物。”

我惊讶道,“几百万,这鬼老头也真敢编。”

“所以现在就是要嘛找到那个丢了的货,要嘛决裂,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吞了西藏那边的一切生产线。”

这鬼老头不一般,明显是想我们自掏腰包赔他钱啊。

亮子说现在大家都在为这个事情差点打起来了,黑瞎子说干一架,我爸和丑叔说退一步等东家痊愈。

当天晚上张涵丫头片子给我们打电话,说出去吃饭,有事情和我们谈谈。

从回来到今天也没有见她的身影,她说去哪里吃,我们订地点儿。

我说以前我们经常去的天桥烧烤摊吧。

晚上重庆是霓虹万千的世界。

在这个夜都的城市,似乎晚上才是重庆特有的风格。

我和亮子提前叫老板娘帮我们先烧烤着,很快就到。

老板娘跟我们非常熟悉,也没多问就先弄着。

等我们到了,远远的就看见天桥一个身着时尚的大长腿美女对我们招收,嘴里还兴奋的喊着“老李,亮子这儿。”

这张涵在国外混的还真是有些和我们这些粗人不同,亮子调侃她是在国外吃了啥,这身材都变了样子,简直是欲罢不能啊。

张涵也不忌讳,大大咧咧的在亮子面前转圈道,“我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事情要帮忙的。”

我说都是兄弟,说啥帮不帮的,一句话的事情,是寂寞还是孤独?

她踢我小腿肚说,“都这么大了,还是没个正形,我说真的,”她让我们先坐下,随后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长得好看的美女,金发碧眼是个外国妞。

我说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介绍女朋友?

她说我朋友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我和亮子都是干那方面的,所以秒懂张涵的意思。

我就问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张涵给帮我们先去把考好的鱿鱼丝弄来,随后道,“她最近经常做一个梦。”

“春梦?”亮子随口道。

张涵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脸严肃发道,“她梦见有人非礼她。”

我说这还不是春梦?

我和亮子哈哈大笑起来,但是张涵却没有笑得出来,她脸色甚至非常难看道,“一开始她也觉得就是来中国水土不服罢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遇到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情。”

我和亮子爱听这方面的,都是安静下来让她接着讲。

她冷静了一会儿道,“梦里那个男人以前她是一直看不清楚他的脸的,直到前几天她终于看清楚了,那男人告诉我朋友,让她最近一段时间准备后事,因为我朋友会死。”

我无奈道,“这种情况你朋友应该去医院精神科看看。”

张涵捶了我一拳说,“你还笑的出来,你知道最近几天我朋友的身体越来不对劲儿了吗?”

我意识到问题,严肃道,“怎么不对劲儿了?”

我朋友最近一段时间睡觉醒来,每次都是在外面,原本以为做梦,直到我那天去决定帮她看看到底是不是梦游,可是……

张涵浑身一哆嗦,语气颤抖道,“这时候我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我吓得躲在衣柜里,门这时候竟然缓慢的开了,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第十七章 这是个局

你还别说,这丫头片子讲话是一套一套的,我和亮子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回了她一句,“你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害怕道。

“啥……”我和亮子无语道,但是几秒钟过后我们又反应了过来,一般小鬼是阴气凝聚而成,没有正规的办法是见不到的。

我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涵抱着自己有些害怕,哭丧着脸说,“我就听见房子里有走路的声音,不,那不像走路的声音,每一次发出的声音更加像某种重物坠地一样。”

我实在难以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让她接着说。

“那声音在房间里持续了十多分钟,最后我就看见我朋友起来了,她竟然是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我当时吓坏了没敢叫她。”

“最后她去了哪里?”

按照我的经验,这应该是鬼上身,而且这鬼八成和她朋友有些关系。

张涵说,“我没敢追,因为她走到门口时候,回头竟然冲着我笑,那张脸分明就是一张扭曲的男人脸。”

我也被她说的毛骨悚然,大爷的,当场灌了几口酒,问第二天如何了?

第二天我朋友又回来了,不过她说那天她浑身酸痛,软弱无力。

“你们真的得帮帮她,求你了老李。”

我思前想后,对付血尸我不是对手,但是普通小鬼应该还不在话下,旧城街的人大大小小都是这方面的行家,更加何况我呢。

李家最出名的是拒灵遣将,抓小鬼的小法术自然没人放在眼里。

当然也不能说法术,也可以被称之为民间土方子。

小鬼上门容易,送走难,还得摸清她朋友是如何招惹上那小鬼的才行。

当天晚上我就让张涵给她朋友打了一个电话,那外国妞不会中文,我听不懂就让张涵翻译。

但是能够得到的信息微乎其微,没有太大作用。

我说嘴里得不到信息,我们就亲自去吧。

来到她朋友居住的地方,竟然还是个高档小区,一看家里就有矿吧!

她朋友开豪车过来接我们,途中我看得出来,这外国妞身体确实有些严重,阴气非常重,整个人非常瘦。

回到她家时,我让她今天照常睡觉,我和那小鬼谈谈,它要是再瞎搞,我帮你解决。

她朋友非常谢谢我,激动的给我一个拥抱,亮子见了眼睛都红了,说我也是来帮忙的,咋没有拥抱?

他非要过去来一个异国有人拥有,我却不给他机会,他动的什么歪心思我还不明白吗?

晚上她正常吃了安眠药睡觉,我们三人躲进了衣柜里。

好在现在这个季节是秋天,否则他丫的还不闷死在里面?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我看了一下手机快十二点了。

正当我睡意越来越重时,忽然张涵所描绘的那种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卧室之外缓慢而来。

“咚……”

“咚……”

“咚……”

声音戛然而止。

门就在这时候吱呀儿一声缓慢打开了,紧接着那声音在卧室开始响起,亮子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还不出去?

说实话这狗日的还真吓唬人,我坏笑的看了亮子一眼,抓住他给推到前面,脚一抬就踢在他屁股上。

就听见他哎哟一声,整个人以就冲了出去。

这一踢吓得他连滚带爬往我们衣柜爬,还不忘骂我,“操你大爷李姜生,每次都拿老子当诱饵。”

我却冲了出来,左右这么一看。

亮子见我神色严肃,也赶紧闭嘴了。

黑漆漆的房间空无一人,安静得只听见我们心脏的剧烈跳动声。

亮子颤抖的失声道,“鬼呢?”

“啊,她不见了,”张涵突然尖叫一声,差点没给我吓尿。

我就往床上这么一瞅,大爷的她朋友什么时候不见的?

“走找人,”我说着就要冲出房门,突然身后的亮子和张涵异口同声大喊一声,“在上面。”

我猛的回头就往天花板看去,好家伙那外国妞正四肢着地爬在天花板,像一只壁虎。

穿着睡衣,内内都看清楚了。

呸,我真是个畜生。

正如张涵所描绘的,这鬼是一张无比丑陋的男人脸,小眼睛,大鼻子,嘴巴一口烂牙,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他发出诡异的笑声,朝我冲了过来。

我连忙躲开,他扑空了就朝着大门外跑去,等我们追出去时,这丫的早就跑没了影儿。

张涵哭鼻子打我,说都怪我们,这一下她朋友危险了,刚刚为什么不抓住她,还要躲开?

我尴尬道这本能反应,我也没有办法啊。

亮子说还在这里瞎逼逼,还不如去找人,我也不好说什么,跟着亮子就出去找,结果找了一晚上,整个人差点崩溃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人一脸疲倦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发呆。

亮子给张涵剥了一个刚买的茶叶蛋,安慰她说没事的,这一次指不定她还会回来呢?

这话还没有说完呢,她朋友竟然是真的回来的。

我们三人狼狈的上了楼,竟然就看见她朋友躺在床上,门都还没有关。

张涵用流利的英文跟她交流,问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一脸疑惑说没有出去啊,还高兴的又给了我一个拥抱,说非常谢谢我的帮助,她今天竟然没有再梦游呢。

“好人都你做了,”亮子在一旁气的差点打滚。

这事情实在有些诡异,昨天明明看见她被附身跑了出去,我把亮子拉了出来,张涵跟出来说,“这会不会我们昨天看错了,它真的被吓跑了。”

我摇头,严肃道,“没那么简单,你今天在这里守着,晚上我们再过来一趟。”

说完就出去打车会旧城街。

途中亮子说这事情要不要叫上宝儿姐。

我说今天晚上就让她跟我们一趟吧,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去拜访一个人。

“谁,蔡文老头?”

我点头说,这种疑难杂症他老人家在行,问问他去放心点。

蔡文老头是我爸认的干父亲,但是蔡文老头却说我爸的辈分儿比他高,不能乱来。

听王叔曾经讲,他是我爷爷以前养的仆人,理性叫我爸少爷。

所以小时候蔡文老头每次来见我,都会裂开他的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用他白花花胡子扎我手,乐呵呵喊我小少爷。

至于蔡文老头和我爷爷的事情不提也罢,你们不会太感兴趣。

蔡文老头不属于旧城街的人,一个人在新城街道那边买大理石,虽然干的是明面上的正经生意,手却曾经赶过不少场子。

在旧城街有一句话,毛子兵可以不认识丑叔,但是你必须得认识蔡文老爷子。

毛子兵是行话,就是新人刚入行的意思。

但是他老人家早就金盆洗手了,自从我爸离开以后,他彻底没有跟旧城街任何人打过交道。

东家多次想请他回来帮忙,他老人家脾气倔强古怪,除了我之外一概不见。

东家多次前来,都被他孙女蔡晓婕传话说不见客人,气的黑瞎子差点让秦龙掀了蔡文老头的店。

好在多次都让东家给骂了回来。

打车直往蔡文老头的店,他家在新城的三环路口。

今天天色尚早,天还蒙蒙亮,雾气较重。

他老人家膝盖有风湿,八成没起来。

到了店铺大门我正准备敲门,蔡文老头的孙女,蔡晓婕正好开门了。

蔡晓婕在当地读高中。

“丫头,爷爷呢?”我乐呵呵问。

蔡晓婕高兴道,“爷爷知道你来一定会高兴的,”她拉住我的手小声道,“哥,最近你好久没来,爷爷都念叨你,说你嫌弃他老了。”

我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忙的抽不开身。

来到蔡文老头门前敲门呢,就听见里面传来谁呀!

蔡文老头眼睛虽然不好使了,但是他耳朵可是出了名的顺风耳,指定是听见我来的风声,这是在装傻充愣。

我配合着他老人家道,“爷,我,姜生来了。”

门来了,蔡文老头杵着拐杖一脸平静打量我说了一句,“小少爷进来说话吧。”

我点头,亮子想进来,但是我瞪了他一眼,蔡文老头不见生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出去了。

关了门,蔡文老头悠悠道,“小少爷来是有心事啊。”

我说爷,真有事情。

“说吧,是啥事情。”

我就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想了想,呵呵笑道,“小少爷别急,你过来。”

我疑惑,却还是俯身过去,就在我靠近他老人家一米范围内之时,突然他老人家那手似闪电一般抓住我的右手的中指,疼的我龇牙咧嘴。

我痛苦道,“爷,干嘛啊,疼,您轻点。”

蔡文老头皮笑肉不笑道,“小少爷是越学越回去了,这哪里是鬼上身,分明就是有人在害那姑娘啊,你也被牵连了还不知道。”

他指了指我中指,只看见指尖有黑气散开。

我愣住了,问“怎么说!”

他说我不用管原因,只告诉我办法。

我说啥办法!

他说这种小鬼爱搞骗人的把戏,你看见的未必是真的。

我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昨天明明看见那外国妞出去了,第二天却说自己没有做梦,而且一直在房间。

蔡文老头接着说,“这事情不简单啊,你一个人去是应付不了,更加何况它后面还有个小人在搞鬼。”

我说先把人给救了再说,我身边还有个宝儿姐不用怕。

蔡文老头一愣,突然抓住我的手,“哪个宝儿姐?”

我说小时候爷爷带回来的那个啊。

蔡文老头猛然一抖,手凉的吓人。

“她……还没有死吗!”

第十八章 腐烂的死人头

我好笑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死。”

蔡文老头尴尬笑了笑说,“兴许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我说爷,说正事吧,我朋友那怎么解决,按你这样说,今天晚上就是她的死期了,可拖不得,否则张涵那丫头片子不打死我。

蔡文老头说先把那小鬼给逮住再说,后面的幕后黑手,老头子可以帮你找出来。

我一喜,这感情好,稳了。

“当然这忙可不是白帮的,”他看了自己孙女一眼。

我沮丧着脸,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看向门口的蔡晓婕,心里有些害羞。

早些年就听说过,我爷爷和蔡文老头给我和蔡晓婕订了个啥娃娃亲。

很久前老头子就说自己死了,娃子没人照顾,我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蔡晓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说我都快奔三了。

这出去不怕别人说笑话吗?

我笑了笑说,爷,您老人家就别为难我了,蔡晓婕还是个小姑娘,大好的青春一大把,您也清楚,我们这些吃死人饭的,身上多少带着晦气。

他叹气说,“你再想想吧。”

我说行,那抓小鬼的法子?

你到她家,找个圆口大碗,倒满水往里面放一个筷子,懂了吗?

我还真不懂,这土方子可不死抓鬼,而是抓精怪的啊。

我说这法子对鬼有效果?

他点头数,你看到的那玩意儿非精非鬼。

我说你怎么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蔡文老头打哑谜。

既然是用这土方子,那后面的具体过程也明白了,我拖着亮子就离开了。

从昨天到现在快中午了,我二人精神实在不佳。

调好了闹钟,特意让我妈别来吵我,然后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血红的夕阳把天桥的烧烤摊染红了。

我让老板娘多烤点,为了壮胆我和亮子叫上张涵和那外国妞莉莎一起喝酒。

酒桌上重庆人喝的都是气势,所谓关系浅,舔一舔,关系深,一口闷。关系铁,喝出血。

酒桌上亮子酒量比我好,几瓶下来我觉得差不多了,说别喝多了坏事。

晚上十点我在莉莎家找来一个圆碗和筷子,便让张涵和莉莎进房间,今天我们就守在客厅,它要是赶来绝对没有出去的可能。

这水不是普通水,是用香案的灰调和的,筷子已经抹了食用盐,如果说这小鬼也和精怪一样,惧怕食用盐,那么这筷子就是锋利无比的利器,那香灰是气到震慑作用。

至于这碗吗,讲究无规矩不成方圆,圆代表的就是一个规矩。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

我困意来袭,亮子这狗日的刚刚还说海量,足足喝了一箱,现在睡得跟死猪似得。

我摇了摇,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就在我出来时候,亮子竟然坐了起来。

我一看,这狗日的怕是梦游吧。

他突然站了起来,我眉头一皱,这家伙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他梦游啊。

我走过去,猛然间就看见旁边水碗里的筷子竟然束了起来,而所指的人正是亮子。

我暗叫不好,那鬼东西趁着我不注意,上亮子身啊。

我想偷偷过去按住亮子,亮子突然暴跳如雷,嘴里发出一个老头的怒吼,他力气本来就比我大,体型更是壮硕。

人一冲过来,我只觉得胸腔被牛给撞了似得,人还没爬起来,他压了下来就掐我脖子。

在挣扎过程之中,我看见他的脸扭曲,是一张老人的脸。

我现在非常后悔,早知道就把宝儿姐带到身边了,非要装逼。

被他这样掐,我脖子感觉都要断了,我拼命的挣扎着,慌乱之中打碎了碗。

“老李,亮子你们疯了,”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张涵看到我和亮子扭打在一起,惊讶道。

我说他不是亮子,让莉莎进卧室,快。

亮子发出阴笑,转头看着莉莎,张涵吓得后退一步。

“拿命来,”亮子发出老人的声音,放开了我就冲过去,

张涵吓得关上门,亮子怒吼着拼命撞门。

我坐在地上剧烈咳嗽,与此同时从地上捡起那根筷子。

“妈的,附谁的身不好,你附这家伙的身,便宜都赚不到个,”我冲了上去,一脚踢在他后背,他整个人砰的一声撞到门上。

趁着这个空挡,我冲过去抓住他右手,就用筷子扳他中指。

他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拼命的挣扎怪叫着,但是我哪里给他机会,任凭他如何捶我,我就是死命扳。

就听见咔嚓一声,中指扭曲,紧贴到了亮子的手背,只看见一团黑气从亮子嘴里吐了出来。

那黑气我一看,当即吓得是冷汗直流,竟然是一个老头的人头。

难怪昨天说这脚步声像重物坠落声音,这死人头一蹦一蹦的,想要逃走。

我哪里会给它机会,手中的筷子冲上去就狠心的往天灵盖插。

这家伙头粘稠,腐烂得不成样子,我这一插轻松的就给插了进去,就听见它发出惨叫,却再也没有逃跑的力气啊。

我也瘫软的坐在地上,身上冷汗直流,再看整个手都是恶臭无比的粘液,闻起来还带有一股草药气味儿。

我顾不得这么多了,找来一个书包就把这死人头撞了进去,随后对卧室的张涵喊道,“出来吧,没事了。”

第二天亮子醒了过来,一看自己右手中指折了,疼得哭爹喊娘。

他从小就格外的怕疼,更加何况骨折呢?

好在我昨天晚上偷偷给他丫的正骨了,否则疼的还在后面。

他说我手指是怎么了?

我开玩笑说你昨天摔倒,手杵到地上了。

张涵说别开玩笑了,你昨天晚上被鬼上身了。

“真的假的!”

我点头,指了指书包,在那里呢,你看不见吗。

他好奇说啥鬼啊,还用坛子装好。

莉莎也没有见过鬼,也想看,我也没有阻拦。

他们三人紧张的就准备打开书包,亮子看我笑的厉害,问到底是啥?

我不回答,他眉头一皱,咬牙就把拉链打开,随后我就听见两个妹纸的尖叫声。

“李姜生,我操你大爷”。

……

书包里是一个人的头颅,这样大摇大摆拿回去怕不妥,我们打了一个车觉得稳妥一点。

我已经提前给蔡文老头打了电话,说了自己这边情况,让他开始准备,这死人头不早点处理,怕惹来嫌疑,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结果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竟然碰见查车的。

等查到我们时候,那女警官竟然要检查我的背包。

我当然不敢给她检查,说我们是旧城街的人,这包里的东西你不能动。

“旧城街!我还新城街呢,警告你最好配合我们,”她非常警惕,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的背包,问“是不是嗑药了!”

我说没有。

“怎么回事?”这时候一个黑脸的男人看了我一眼。

“请你配合警方,否则我们将采取措施。”

我冷汗直流,这玩意儿要是逃了还是其次,若是被他们打开,发现是个死人头就完了。

我说我要给旧城街的领导打个电话,结果黑脸警察竟然掏出了手枪,随后一群警察将我们团团围住,吓得出租车司机冷汗直流。

我没得选择,只能把背包给他,他接过去打开一看,脸色果然变得比猪肝还难看。

结果不用说了,最后我和亮子理所当然送进了局子里。

我强烈要求见刘警官,那黑脸警察蛮不讲理,直接拒绝了,一旁的小警察似乎认出了我们,小声在黑脸警察耳边嘀咕。

他却冷笑道,“我最狠走你们这些神棍,等着坐牢吧。”

亮子愤恨道,“那家伙是新来的吗,不知道旧城街是什么人?”

这人确实有些奇怪,似乎非常针对我们啊。

“现在怎么办,通知不了我们的人,我们也出不去啊。”

我也一时间没有办法,到了下午那小警察来送饭,我看他非常敬畏我们,我说小兄弟帮个忙,我们是无辜的,你帮我给刘警官传个话,行不。

他有些犹豫,我接着道,“这件案子关系到几条人命,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责怪下来,你也是要受到牵连的对吧。”

他一愣,一咬牙说,“我知道旧城街的名号,好我帮你。”

很快刘警官真的知道这个事情,陪同手下跟来把门打开了。

我急忙冲出去说,“快,刘警官,带我去找我的东西。”

刘警官见我神色不对,问那个死人头?

我说那是被炼制的脏东西,会害人的,赶紧的,那筷子要是被拔出来就完了。

“那死人头送去哪里了?”刘警官问手下。

那手下害怕道,“送……去解剖室了,黑娃说要确认死者信息。”

黑娃是那个黑脸警察的外号。

“遭了,快带路,”刘警官气的不行。

“刘警官,那家伙是什么来头,难道不知道我们吗,这要是乱了规矩,坏了旧城街公务,你知道后果吗?”

刘警官害怕东家震怒,一边抹汗一边紧张道,“那同志来的不久,你回去可得嘴下留情,规矩我们都记得,井水不犯河水。”

“到了就是这里了。”

“开门!”刘警官拍门。

“砰……”

突然门炸开了,一团黑气飞了出来,我本能反应躲开,只看见黑气之中一颗死人头飞了出去。

我愤怒无比,这放跑了就功亏一篑了,气的我骂了一句草,看你们怎么收场,出了人命你们警察负责。

“那警察呢?”刘警官也是异常生气。

推开门进去,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只看见一个法医躺在血泊里。

“黑娃去哪里了?”小警察问。

亮子抬头往天花板一看,我刚好看见他脸色刷的一下苍白无比,我猛的也抬头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第十九章 死亡预告

整个天花板全是血,上面这些狰狞的血字。

“十二月十五日。”

……

出了警察局是刘警官亲自送出来的,并且请求小警官送我们回旧城街。

他害怕,我也害怕了。

他害怕旧城街,我害怕的是那逃走的小鬼和幕后黑手。

到底是谁在炼制这种玩意儿一时间就断了线索。

回到家疲倦感已经来了,我实在撑不住吃了几根油条就跑到房间睡觉。

梦里老是梦见那死人头,被吓醒过来好几次。

半夜才忽然想起来,这事情我得赶紧告诉蔡文老头啊,但是不敢打扰他,就发了信息过去,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最后又躺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睡眼朦胧的起床,这个点儿已经是我的生物钟,改不了。

推开门时,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外面,我这抬头一看,吓得我是一哆嗦。

竟然是高冷男。

他浑身都是伤口,但是眼神却炯炯有神。

我赶紧让他进来,紧张道,“怎么弄这么严重,血尸王找到没有?”

他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有人在帮它。”

我没有多说什么,很显然血尸王他确确实实让它逃了。

“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头,“有吃的吗?”

带他出去吃了早饭,他说他得休息一下,下午他得去找那个人。

这家伙思维逻辑跟我们不同,我也习惯了,问什么人?

帮血尸王的人。

“你能找到他?”

他点头。

我叹了口气,暗自苦笑,“这还真不让人休息了,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好家伙血尸王那边又来了。”

我说行吧,要不要帮忙。

他点头。

送他回家之后

下午高冷男醒了过来,洗了澡换了我的衣服,他就让我跟着他走。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里有些远,得坐车。”

我一愣,苦逼一笑,“大哥,你来不会就是让我出钱,带你去的吧。”

他理所当然点头。

我想掐死他的心情都有了,得了,别人根本就没想过我帮啥忙,带人去目的地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高冷男所指的地方不远,打车十多分钟时间就到了。

下车一看这里我就愣住了,竟然是警察局。

我说大哥,你认得上面的字吗?警察局啊,你到这里来抓人?

他没有理会,人高马大的他走了进去。

这家伙杀气腾腾,那值班的警察想要拦人,结果看到我在这里,也就没有阻拦,以为是昨天的事情。

我赶紧跟了进去,这家伙行为粗暴的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高冷男一进来,人就像导航仪在警察局迅速搜索起来,最后说了一句,“在这里。”

猛的踹开门,我就看见刘警官一脸淫笑的看着电脑屏幕,电脑里正发出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我一愣,幕后黑手是刘警官?

高冷男气势冲冲的冲了进去,吓得刘警官一哆嗦,我非常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说,“刘警官打扰了,我过来帮你抓奸细来了。”

刘警官坐不住了,红着脸,生气的敲了敲桌子道,“抓啥人,这里是警察局姜生大师。”

我尴尬到了极点,高冷男在屋里巡视一圈,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了刘警官身上,吓得他挺着大肚子就往我这边跑。

高冷男冲上去就把他给摁倒在办公桌子上。

“高冷男你冷静点,刘警官怎么可能是血尸王的帮凶呢?”

一群警察冲进进来,我怕这事情要闹大了,赶紧让高冷男住手。

他松手看了看前面一群警察,吓得他们纷纷后退一步,奈何这里是警察局,他们可不能输了气势,即便我们是旧城街的人,懂点所谓旁门左道。

“他们都中了尸毒,”高冷男说。

刘警官一愣,随后吓得一哆嗦,害怕道,“胡说。”

我看这些人面色正常啊,说,“你凭什么确定?”

他说,“看看自己胸口吧。”

所有人吓坏了,刘警官掰开衣服一看,胸口之处竟然有密密麻麻的青筋出现,仔细看像一张脸。

不出十天尸毒就会发作。

十天!我猛然想起什么,不正是我所担心的十二月十五日。

难道那死人头暗指的就是尸毒吗?

刘警官说,“姜生大师这可怎么办啊,尸毒听说普通人可没得救啊。”

高冷男说有。

“怎么救?”我追问。

“他们的尸毒还不算厉害,今天早上才开始发作,来得及,”他又道,“回家多喝点生姜配合腹泻的药就行了。”

刘警官听了赶紧让人去买,随后跟着我们出来,又生气又畏惧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害警察。”

我摇头很不好说,这时候小警察来到刘警官身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刘警官诧异看了小警察一眼,问有没有联系他?

小警察说没有人接听。

“什么事情?”我问。

他摇头说警察局的事情,昨天那新来的警察今天没来警察局。

我说可能是内疚吧,毕竟那死人头是他执意乱来放跑的。

这种人我理解,心里虽然刚正不阿,可是脑子太直了,总想半点大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刘警官对黑脸警察印象很不好。

出了警察局外,高冷男站在原地,我说人不在这里了吗?

他点头。

我不知道他是依靠什么辨别人就在这里的,问了他多半也难得跟我废话,索性不问。

“现在去哪里?”

“回去。”

他那边的事情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但是我这边的还没呢。

途中给张涵打了电话,让她和她朋友到我店铺来。

这事情还没解决,她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弄到旧城街来我总要安心不少。

“可是莉莎跟她男朋友出去郊游了,”张涵在电话里头说。

我说你最好联系她一下,晚上到旧城街来,这里也有旅店。

张涵问怎么了,紧张兮兮的。

我没敢告诉她真相,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她们惹到脏东西,身上带有晦气,得过来清理一下,免得下一次引来麻烦。

回了家,高冷男去又睡觉了,仿佛睡觉是最好的疗伤手段。

宝儿姐和李丫头陪着我妈去外面买菜去了,我一个人闲着,就在店里待着。

人有时候忙惯了,突然闲下来是很难受的,更加何况现在两件事情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忙完。

心不在焉的守在电脑前,天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我手机一直没响,我妈多次让我问问张涵来了没有,就要开饭了。

我妈非常喜欢张涵这丫头片子,说灵气的很,要是做儿媳妇就更加好了。

我可没做这个白日梦,别人高材生一个,要人才有人才,要本事有本事。

我一个屌丝配不上。

所以我妈这些年也看穿了,打消了这个念头,说一定要张涵丫头做她干女儿。

我赶紧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我隐约之间觉得不妙。

偷偷跑出大门又打了一个电话,而这时候电话竟然通了。

电话里头没有声音,我心一紧,心想莫不是出事?

“张涵听得到吗?”

“咯咯咯……”突然电话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我吓得一哆嗦,回头看了屋里的人,高冷男正盯着我。

我压低声音,阴沉道,“你到底是谁?”

“李姜生先生,你可真是个阴魂不散的鬼啊,次次坏我好事,你是活得好好的,但是你朋友就不一定了。”

“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话好好说,别动女人。”

他说行,“我正好有事情要和你算算,对了那家伙在你身边吧,”他发出诡异的笑。

“谁?”我以为是亮子。

“那个身上有纹身的男人,”他说。

“高冷男!”我吃惊,他怎么认识的。

“地点在城隍庙,慢点的话我手头这两个女人都得死。”

狗日的,莉莎也在他手里?

高冷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说出事了,我这边有个仇家说认识你,要挟我朋友,要跟你见见。

我又说,“你可以不去。”

“去,”他说。

我回头看了正在跟李丫头抢鸡腿的宝儿姐,笑嘻嘻的走过去拉起她说,宝儿姐走,我带你出去买好吃的。

我妈用筷子打我手,笑莹莹道,“大晚上出去买什么东西,宝儿丫头吃的好好的。”

我说妈宝儿姐来这里就没有买点衣服,我正好要去接张涵丫头片子,宝儿姐顺便让她跟着出去,让张涵帮着买。

我妈点头说也是,宝儿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穿你外婆的衣服,去吧。

宝儿姐鼓着嘴巴,含糊不清说要吃鸡腿。

“哎呀,我的小祖宗,吃啥鸡腿啊,出去给你买,李丫头还在长身体,留给她。”

“我也长身体。”

我妈笑的不行,我无奈道,“行,你长身体,快走吧,出去给你买。”

“你别骗我。”

“骗你是小狗。”

十分钟后的车上……

车上气氛一度尴尬,安静的车上有高冷男沉重的呼吸声,宝儿姐虎牙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尴尬的笑,哈哈哈,宝儿姐你看那好漂亮啊。

“姜生娃子,你这个骗人的小狗,你不给我买鸡腿。”

我欲哭无泪,多大个人了,我还得连哄带骗,大爷的。

我按住额头冷静下来,说宝儿姐等下给你买,现在带你去抓鬼。

前面出租车师父笑出了声来,通过后视镜看了宝儿姐一眼,心里铁定在想,宝儿姐莫非是个傻子。

宝儿姐不傻,就是有时候脑子不灵光而已,我觉得应该是她小时候摔坏了脑袋造成的。

到了城隍庙付了钱,一下车就是阴风而来,这附近没有路灯,更加没有人大半夜来这个鬼地方。

我对着空气大喊,“我带人来了,你出来吧。”

“你多带了一个人?”只看见破烂的城隍庙里走出一个人,在漆黑的环境下我越看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身材有些魁梧,体型高大,留个板寸发型,这衣服裤子我也经常看见啊。

猛然间我意识到什么,冲上前这么一看,顿时浑身冷汗直流,震惊的喊了一句,“怎么是你?”

第二十章 殊死搏斗

这人我可熟悉的不得了,这不正是亮子吗?

高冷男却拦住了我,冷冷道,“别过去,他被控制了。”

亮子发出的声音确实是不属于他本人的,这个声音比较苍老有力很多。

亮子冷冷看了高冷男一眼,突然就破声大笑起来道,“你可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堂堂血尸王被你逼到这个份儿上。”

我一愣,吃惊道,“卧槽,你跟血尸王的案件也有关系?”

亮子冷笑,打了一个响指,张涵和莉莎就被两个小鬼押了出来,张涵还醒着,显然被吓坏了。

这控制小鬼的手法我有些眼熟,有些像山东那边的。

莉莎昏迷了过去,不知道生死。

他看向高冷男道,“你是个不错的实验体,我需要你的魂魄,肉体可以做成血尸,这魂魄我一定会更加满意。”

我说你丫的做白日梦吧,把人给交出来,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到时候单挑还是群架你挑。

他咯咯笑,当真把莉莎和张涵放了,随后看向高冷男道,“为了等你,这个机会我等很久了。”

高冷男二话不说,直接拔出金刀离开冲了上去,那可是亮子的肉体,吓得我生怕他丫的一怒之下,把亮子这倒霉蛋子给砍死了。

就在高冷男还没有靠近的时候,突然一只血手从黑暗之中伸了出来,直接朝着冲上来的高冷男抽了过来。

高冷男猛然停住,金刀一挡,那手的力道极大,瞬间掀飞了高冷男。

紧接着一只两米多高的血尸带着诡异的笑容从黑暗里浮现出来。

这家伙浑身都是血色长毛,一张脸可以清晰辨认出容貌。

血尸王阴冷的看着我,“这李家的小杂种我要新手剥了他的皮。”

宝儿姐挡在前面,用地道的重庆话回道,“你有勒个本事就来撒。”

血尸王冷笑,挥动这双臂冲了上来,面目狰狞道,“一个小娘们也敢说大话。”

宝儿姐推开了我根本就没有躲开的意思。

我恶狠狠的看向被上身的亮子,这幕后黑手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血尸竟然修炼如此神速了,不仅仅容貌变化大,甚至还能轻松的口吐真言。

鬼都能口吐真言,这可不是血尸王那么简单了。

那血尸王身材之大,挥动拳头虎虎生风,这一拳直接朝着宝儿姐脑袋就招呼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宝儿姐能够轻松应付。

我想过宝儿姐有多种应付的方式,哪里想得到她竟然也抬起拳头应了去。

砰的一声闷响,宝儿姐根本不是它对手,整个人飞了出去,好在高冷男接住了她。

拒灵遣将对没有灵魂的血尸王起不到任何作用,高冷男说完这句话,便又脱下衣服。

他身上的纹身又开始游走起来,化成恶鬼悬浮在高冷男的头顶。

丝丝黑丝如发,全部如潮汐一般涌向血尸王。

血尸王这一次没有躲开,它挥动着拳头,疯狂的撕碎一切,黑丝竟然没有突破它的皮层。

是它那毛发!

高冷男疑惑,手中金刀冲上去就砍,果不其然火花四溅,丝毫不入皮层。

高冷男跳回来,血尸王又乘胜追击,可曾想到高冷男控制的恶鬼的黑丝紧紧的缠绕住了他。

高冷男对我喝道,“打火机。”

我一愣反应了过来,掏出打火机就丢给他。

他火一打,直接朝着血尸王丢了过去,那血尸王顿时就是熊熊大火。

身上的红毛在顷刻之间就燃烧殆尽了,与此同时高冷男又杀了上去,吓得它后退几步。

气势已经没了,它哪里会是高冷男对手,金刀血一抹,高冷男就冲了上去,一刀就砍。

血尸王手一挥也朝着高冷男胸口捶去。

噗嗤一声。

高冷男金刀插入了血尸王的身体,而血尸王一掌直接将高冷男给拍晕死了过去。

那血尸王哀嚎的摔倒在地就要拔金刀,我哪里给它机会,鼓起勇气冲上去冲上去摁住金刀就压。

它痛苦的挣扎着,一挥手我也险些被拍到。

宝儿姐看到这个情况,也过来帮忙。

很快那血尸王越来越弱,浑身就跟泄气的皮球开始收缩着。

“亮子人呢?”我问。

转头一看顿时一惊,刚刚生死攸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这头一转只看见亮子手掌靠近了高冷男的脑袋,嘿嘿道,“人既然带不走,这魂魄我拿定了。”

他手一用力,顿时就想吸走高冷男的魂魄。

我要冲上去帮忙,哪知道一群死人头就飞了过来,张嘴喷出毒气。

我连忙捂住嘴巴后退,宝儿姐不惧怕,冲了过去就要救人。

忽然就在这时候,我听见惨叫,那是亮子身体里的另一个声。

我一边躲避这群死人头就往宝儿姐方向看去,只看见亮子突然全身抽搐着,面露惊恐的指着高冷男,仿佛看到可怕的怪物一样。

他沙哑道,“你这个怪物,到底是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

我还来不及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突然高冷男猛的睁开眼睛,吓得亮子里的小鬼飘了出来,只看见一团黑气就想跑。

高冷男冷哼一声,冲上去以惊人的速度抓住,随后当即粉碎。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时的高冷男眼睛血红,嘴角带着我从来没有见过冷血。

在瞬间灭掉小鬼之时,他竟然把目光转移到宝儿姐身上。

我暗叫不好,这高冷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看样子要对宝儿姐出手啊。

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尸,突然头顶的恶鬼冲了上去,直接把血尸王的尸体吸食殆尽,留下一滩血而已。

紧接着在我正经之际,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宝儿姐身上,脚一踏冲冲向宝儿姐。

宝儿姐本能的往后退开,正准备反击之时,突然高冷男又莫名奇妙闷哼一声。

他变得有些奇怪。

莫非被控制了?我疑惑。

高冷男突然安静了下来,猛的抬头是血红的眼睛,他看着宝儿姐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命真大,还没死呢。”

话音刚落,高冷男身体一抽,眼睛一闭就晕死了过去。

此时我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一眼那血迹,再看昏迷不醒的高冷男一等人,不禁苦笑草,这都是什么事儿?

那些死人头是不见了,我估计幕后黑手也偷偷离开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给王叔打了电话,说了这边情况。

他知道了,马上派人过来,一等人下车就把昏迷不醒的几人送到了医院。

途中跟我妈打了电话,我知道这事情是瞒不住的,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宝儿姐摔了,我们送去医院包扎一下。

她说,“我要来看看。”

我赶紧阻止,“别,家里还有个孩子,大晚上不方便,我们明天就可以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说,人出去还好好的,咋摔进了医院。

挂断了电话我们已经到了医院,宝儿姐还好,就是骨头有裂痕,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亮子就比较严重了,被小鬼上身,身体受损的比较严重,需要恢复好一段时间。

高冷男半夜就醒了,问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他摇头。

我叹气,看起来这高冷男身份确实有些奇怪,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是谜。

我在走廊外抽烟,王叔忧心忡忡过来讨烟,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情况闹这么大。

我把血尸王和这一次的事件通通说了出来,王叔一直抽烟没有回话,直到一根烟抽烟后他才恶狠狠道,“好在旧城街地盘动旧城街的人,这理儿得找他理理。”

我道,“先别急,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

他点头说,回去慢慢讲,说到这里王叔疲倦的揉了揉眼睛,抬起睡眼朦胧的眼睛,“我先休息一会儿。”

他回到了亮子病房,而宝儿姐一直站在后面,我掐灭了摇头道,“宝儿姐,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莫得事,姜生娃子我肚子饿了。”

看着宝儿姐可伶楚楚的样子,手又打上了石膏,我心有愧疚说你在医院待着,我出去给你买夜宵。

现在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刚走出医院,幽长的公路突然就熄了灯。

顿时黑暗笼罩了过来。

我浑身一哆嗦,还是向着宵夜摊位方向走去。

一股阴风呼啸而过,四周树木摇摆着,发出幽怨的诡异声音。

忽然一黑影从前面跳了出来,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他娘的谁,”我害怕又愤怒。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所以显得虚弱,一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发毛。

这声音竟然就是上了亮子身的家伙。

“你走哪里去?”他阴冷道。

“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谁?”

他冷笑,缓慢了走了过来。

进紧着接他真实面容也随之出现,我眉头一皱,冷冷道,“看起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了,果然是你个狗日的。”

第二十一章 从地狱请回来的还是人吗?

寒冷的夜晚说明冬天就快到了吧。

这人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我看着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警官,你还真是厉害呢。”

此人可不是那黑脸警察吗?

他说,“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我说很早前就开始了,只是觉得太荒唐了,直到刚刚在医院,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

“一开始你阻止我把死人头带回去,我就觉得你丫的不正常,最后还莫名其妙害死了法医,而带着死人头去的你又不见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想你根本都不在乎自己会被发现吧!”

他冷笑,掏出一根烟,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你连续害了我两次,抱歉我必须得讨个说法。”

我也慢悠悠的掏出一根烟点上,我清楚逃是白费力气了。

他用夹着烟的手扣了扣额头,找了个地方坐下道,“你今天走不掉的。”

“你要杀我?”我心咯噔一跳,也是硬骨头啃不动了,肯定要啃我了。

他声音低沉而虚弱,感觉又有些悲伤,“不杀你的话,我怕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

“你在间接性杀死了我挚爱的女人,”他冷冷道。

“我?”

“我的三魂七魄的已经有一魂被你那怪胎朋友捏碎了,活不了多久的,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听完之后你就得死了。”

“我听听。”

“我曾经也有个喜欢的女人,我爱上了她,那还是在我刚刚毕业的时候,在此之前我确实不喜欢她,一来她长得不漂亮,又没有文化,她就是个傻女人,在外面辛苦赚钱,最后还不是给我去学校外花天酒地?”

他笑的要哭了。

可是毕业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情,她说要跟我去看一场雪,爬一次山,那些年她一直除了工作就是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她觉得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所以你和她去了,那后来呢?”

他手指间的烟头熏黄了手指,他哭了,疯狂的揉着脑袋,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后来雪崩了你明白吗,我们被落在了山上,”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这个废物当时被活下来的树干砸到了头晕了过去。”

他冷静了一会儿,掐灭了烟头,下意识的将烟头当回了自己的口袋,随后又点了一根。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的,”他接着讲,“我们被落在一个山洞之中,食物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她把所有食物说分成两份儿,她胃口小吃小份儿的,我吃大份儿的。”

“结果我信了,因为她背包依然装得满满的,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书包里全是雪。”

我们就这样撑到一个星期,而这时候警察赶到了,处于昏迷状态的我看见她哭着抓住我的手,说“警察来了,她得走了,以后的路让我自己走。”

说到这里时候,黑脸警察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直流。

他歪着脑袋,强忍悲伤,“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些警察告诉我,原来她早就死了,在雪崩来临之前,她把我送进了山洞,而自己被冲走了。”

我手中烟头一抖,吃惊的看着黑脸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有多么爱这人渣的善良女人啊。

“所以那是她的阴魂?”

他沉默,最后道,“所以我不想让她死,”他猛的抬起头,“我要她活过来。”

黑暗之中他脸色变得狰狞可怕,可是你次次坏我好事,都怪你。

我说这是你咎由自取,你到底想用什么办法?

他咯咯咯的笑,说,“这个办法是一个人告诉我的,而你次次想坏我好事,十二月十五你就会明白了,可惜今天你得陪我去死。”

“可能去不了了,”我掐灭烟头,看向身后的蔡文老头道,“爷,你说的没错,这丫的果然寻仇来了。”

“无耻小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偷人福泽以为引渡亡灵就会复活你女人吗?”蔡文老头杵着拐杖走了出来。

黑脸警察大吃一惊,我笑道,“既然猜到是你,我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你这家伙太自私了,女人为了你死了你就该好好安分的活下去,可惜你偏偏选择了歪门邪道,妄想她活过来,活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投胎了,你还以为用那么多人福泽请回来的还是你曾经爱的女人吗?”

他惊恐的站了起来,摇头说不可能,那人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我冷冷道,“你就是个畜生,哪怕现在你也永远在为自己着想,承认吧你根本不爱那女人,你只是心有愧疚而已,你也不配得到她的爱,看在她的份儿上,你应该找个地方安静本分一些。”

“你说谎,你说谎,”他愤怒的吼着,突然在他身后几只死人头冲了过来,我后退几步,蔡文老头手中拐杖像闪电一般,对着冲来的几个死人头就是戳。

这一瞬间那些死人头瞬间化成了飞灰,惨叫震耳欲聋。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蔡文老头出手,难怪旧城街流传那句话,毛子兵可以不认识丑叔,必须的认识蔡文老爷子。

就这一招便足够碾压很多人了吧。

“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蔡文冲了上去,黑脸警察想跑,可是蔡文老头会给他机会。

手中拐杖就像他老人家的手,飞了出去当即就打折了这家伙的腿,整个人摔倒外地硬是一直爬。

我跑了过去道,“十二月十五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抬头冷笑道,“不告诉你。”

我骂了一句草,在他小腹踢了一脚,“说不说,不说老子阉了你狗日的。”

他见我越慌,笑的就更加开心起来,道,“到时候你们都要陪葬,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请回来的不是我女人,那么它一定非常凶吧。”

我看向蔡文老头,他一脸凝重却非常冷静,“我知道了,你用了某种仪式对吧,到了十二月十五日就会自动开启,那血尸王能够功力大进,估摸着也跟那仪式有关,你这是偷了多少人的福泽?”

他说老头你真是聪明,也应该了解过那个仪式吧,可是你永远找不到那个仪式的地方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面带微笑道,“要杀便杀,瞎吵吵啥,死了正好去找她。”

我给刘警官打了电话,说了幕后黑手,他听了非常震惊,当天晚上就派人把黑脸警察抓了回去。

而离开前他笑的我心烦气躁,十二月十五日已经快了,仅仅两天时间我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真如他所说,仪式会自己发动,要是请回来的是个极度危险的东西,到底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冷汗直流的我第一次被搞得焦头烂额。

第二天我去和黑脸警察谈判,我告诉他只要老实交代,法律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他冷笑。

在和他耗了两个小时,这丫的软硬不吃。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把事情交给刘警官,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距离十二月十五还有一天了啊。

回到旧城街才知道王叔一等人都在四周开始寻找所谓的仪式。

从旧城街到新城街,大到鬼城游乐场所,小到没人去的城隍庙。

这仪式一定就这一带,我非常肯定,但是还能在哪里呢?

这一天下来没有一点线索,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回家洗了澡就疲倦的往被窝里钻。

忽然就在这时候一股阴风而来,我抬头一看只看见一个女鬼竟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吓得一哆嗦,她却面带笑容道,“你好。”

我紧张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你在找阿文所说的仪式,”她说。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惊讶的下了床指着她道,“你就是他口中所说的……”

她点了点头说是我。

“你怎么没有去投胎,你知道后果吗?”我大吃一惊。

人的阴魂在人间只能停留七天,七天过后就是游魂,想要投胎难上加难。

“我舍不得他啊,”女人幸福道。

“你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吧,为了你,他被人利用了,害了那么多人。”

“所以我才让你去阻止他,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以前我躲起来是怕他看见这样的我,不过现在我不怕了,你带我去吧,我跟他讲讲。”

“好,”说完我马上通知了刘警官,随后带着女人的阴魂说即可赶往警察局,让他的人接应。

来到警察局时,隔着玻璃我已经看到了黑脸警察,我就把门给打开走了进去。

黑脸警察冷冷道,“不用白费力气,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说你这个人渣,不是我来看你,而是另一个被你害惨的人非要见你。

他说谁?

当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先是一愣,最后转为愤怒了道,“你为什么没有去投胎,你在这里干嘛?”

女人笑,走了过去道,“因为我舍不得你啊。”

黑脸警察这一刻再也崩不住了,泪流满面的哭着。

“回头是岸吧,你没有必要为了我犯错。”

我说你们接着聊,想好了告诉。

他说站住。

我说有事情吗?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地方,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帮我老婆投胎。”

我眉头一皱,“她已经过了投胎的机会了,除非……”

他对我点了点头,“我没有必要在错下去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错了就该罚。”

他说仪式就在设置在长江水底下,如果你看到一个巨大的血尸王石像,那就是了。

我好奇说你原本是想怎么做。

他如实回答我,那人告诉我找血尸王帮忙,借助它的力量可行配合我这小鬼搬运之术就可以。

我说你真是笨,我也明白了,说这个女人你值得珍惜,你没几天日子了,好好陪她吧。

他镇重点头,“谢谢你,你和旧城街的那些人不一样。”

我没有回他,刚走出大门又问,“那教你这个方法的家伙人呢?”

那人心里打什么算盘我是不知道,竟然敢用这种邪恶的仪式请下面的脏东西上来。

要知道下面的脏东西可不比上边的,在我爷爷书中有记录,东汉末年间一道士一怒之下请了下面脏东西上来护国,传闻他手中有一法器。

那法器能够控制阴曹地府的阴兵,那一战在他带领下大获全胜,结果从那以后这人就不见了。

黑脸警察眉头一皱道,“你要小心了,他很有可能是旧城街的人。”

“你说什么?”我后背一阵凉意。

第二十二章 长江下的怪物

“我确定他是旧城街的人,”他又重复了一句,“旧城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跟着他学了这么多年的本事,对他信息掌握不是很多,但是一定确定他是旧城街的人。”

我也难得理会了,走出警察局就即可往长江一带赶去,按照黑脸警察提供的信息,在天桥不远处。

下水的功夫我不行,而且上一次恶鬼的事情我记忆尤新,每次看到长江都会打摆子。

漆黑的长江就听见水流哗哗做响,王叔一等人随后便赶了过来,招呼几个沿海一代的兄弟下水看看。

那三个兄弟我也认识,是福建过来的人,以前是跟着黑瞎子的,这些日子黑瞎子去西藏那边应付三爷的事情,这三个兄弟就跟着王叔了。

他们三人身上纹的是海神妈祖,听说福建那边的疍民族,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都会纹这玩意儿,似乎讲能够震慑海里的东西。

兄弟三人听了王叔的吩咐,摆上饭碗插上三炷香,所谓吃山头的风水跪山头的神,喝井里的福泽拜井的仙儿。

他们拜了江边小龙王就要下水,刘警官又担心闹出人命,问三兄弟需不需要绑个绳子。

那大哥脸色不悦,疍民族海里长大的,一生极少上岸,水性谁不知道很好。

刘警官这句话没得得到三兄弟理会,一等把船来到长江的中央,三个兄弟喊了一声,“洑水咯。”

三个人便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疍民族以前哪有这么多臭规矩,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我眉头一挑,谁会大嘴巴在这里瞎说?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亮子,果然人群之中就看见亮子跟他爸在说着什么,他看见了我对我招了招手,跟他爸简单说了一句就笑嘻嘻的过来。

我说你丫的好这么快?

他拍了拍胸膛说,死不掉。

亮子歪着脑袋说这江里真有我爸说的那个啥来着?

“引魂仪式,”我补充。

他日有所思点头。

我好奇问,“你知道这种仪式?”

刚刚和蔡文老头分别的急,也没来得及问这仪式。

他摸了摸后脑勺,“记得一点,这玩意儿似乎要用福泽来做贡献,以前在西藏那会儿,下大雪封山也没事干,就拿着我家那堆破书瞎捣鼓。”

时间就这样艰难的流逝,很快三兄弟游了上来换气,因为我们在岸上,听不到他们在船上说了什么。

那老大对王叔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找到。

王叔打开对讲机问,“怎么回事?”

“王叔,没有看到石像,会不会给移动了。”

王叔说长江这一带水流平缓,不可能冲走了,你们再下去看看,注意安全。

三兄弟又一起跳了下去了,但是这一次就出事了。

突然之间那船的附近江水猛的沸腾起来,整个船身剧烈摇晃起来。

岸上的人都吓坏了,连滚带爬的跑开。

“什么情况?”王叔镇定,用对讲机问。

“不知道啊,这下面好像有啥大家伙。”

话音刚落,突然我就看见一巨大的黑影爬上了船上。

亮子惊呼一声,“卧槽,好大的一条黑蛇。”

船上的灯光打在那黑影上,分明就是一条水桶粗的巨蛇。

船上的人吓坏了,全部跑进了船舱之中,那巨蛇多次撞击无果,最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这里。

“不好,全部人往后退,”王叔最新反应过来,一群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就往坡上逃。

巨蛇游了过来,这速度哪里是我们可以比的,眼看它就向着我们爬了过来。

亮子急中生智,脱下外套就用打火机给点燃,对着那蛇就挥动着。

果不其然它蛇停了下来,畏惧的盘卷在原地有些犹豫了。

我也连忙脱下衣服就在亮子那燃起的衣服旁一点,对着巨蛇挥动起来。

王叔说了所有人脱衣服,跑不掉咱们就用火赶它。

所有人仿照亮子的方法,顿时熊熊烈火照亮一片。

众人玩命的挥着,哪里还管衣服上燃烧的纤维烫到皮肤。

巨蛇怕了,转身就又钻进了江里。

我和亮子心有余悸,双腿发软的我就在刚刚已经感受到它的呼吸声。

王叔用对讲机问船上的人如何了。

结果是好的,除了疍民族的那三个兄弟,其余人没事。

“他们死了没有?”亮子木愣的推了推我,脸色苍白。

我浑身冷汗,也是茫然的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现在我双脚都在打摆子了。”

他苦笑,“妈的,这玩意儿可比鬼难应付。”

我说它不会是从那个沼泽出来的那个吧!

亮子点头,点了一根烟说可能是的。

王叔一等人让人弄火把过来,开始沿着江边找那三个兄弟,结果就是没有找到。

这可没法跟黑瞎子交代啊。

亮子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王叔说让我们先回去,他们人手足够了,我们也出了不少力,还有明天一天。

我说这蛇不先弄死,没人敢下去。

王叔说这是个难题,你们别管了,回去休息吧。

我和亮子打了车就回去了,等到家已经快一点多。

结果我家店铺还开着,推门进去我妈竟然在电脑桌子前睡着了。

我小声推醒我妈,我妈吓一跳,抬起满脸皱纹的脸,尴尬笑了笑说竟然睡着了。

我有些心疼又生气,“妈,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里会感冒的,你腿也浮肿的厉害,我扶你进屋。”

她腿麻了,我就背她进了房间,我妈躺在床上就看着墙上结婚证说,“在忙也别学你爸,忘了这个家,知道吗?”

我说妈,其实也就这一段时间忙,您在这里我暂时也没有时间照顾,看着我都心疼,还要你来照顾,干脆我送你回家吧。

她点头说也行,医院的药也拿了,回去正好陪着你外婆。

我说明天早上送你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给外公外婆买了一些东西就送我妈上车,离开前我妈说记得照顾好宝儿姐,你爷爷生前可是把宝儿这闺女当成亲孙女,离开前特别跟你爸说保护好她。

我拍了拍胸膛,笑嘻嘻道,“妈,我一定保护好宝儿姐。”

心里其实有些逼数,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

送我妈离开后我就给王叔打了电话,问那蛇解决了没有。

他说这边正在弄呢,你过来吧。

“黑瞎子的那三个人呢?”

王叔说找到了,三个人竟然安然无恙,他们下水之后看到了那巨蛇,所以一直躲在水下,并且告诉我们,他们已经确定了石像的位置了。

我说很好,我马上就过来。

刚挂断电话就听见有人喊我名字,只看见亮子开着他爸的吉普车对我招手。

车上我担心他身体说最好别去。

他说这玩意儿这么稀奇,哪有不去的道理。

很快我们来到了江边,王叔一等人都没有睡,见我们来了指着岸边一堆猪肉说,“都弄了毒药,等一下泼了血我不信它不来。”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办法有些不妥,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说着他就让人开始泼猪血,所有人一看到这个情况都躲得远远的。

看到这里我就觉得这办法真不可行,为啥,你想想这水是流动的,白天这一带的水里都比较湍急,这猪血刚刚泼了下去,得了,几秒钟就走远了。

王叔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乎又即可改变了方案,找人去天桥一瓢一瓢的泼。

而也就在手下几个准备去抬时,突然水面上有了一动,那巨蛇真的浮出了水面。

就在我们裂开嘴笑时,一个让我们大跌眼的突变发生了。

它竟然向天桥一的柱子游去,有向爬上去的想法。

我大惊失色道,“草,不好,它要爬上天桥。”

第二十三章 石棺藏凶

那天桥的几个人看到这情况,哪里还敢泼猪血,撒开丫子就跑。

刘警官吓得直哆嗦,说完了完了,我这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人命关天这死胖子竟然还在乎自己的官职。

我难得鸟他,跟随着王叔一等人爬上坡,赶往天桥上。

还没有上去果不其然就听见上面一片混乱,等我们赶到时就看见那巨蛇缠住了一辆小轿车,车里竟然还有一对母女。

“刘警官开枪,打死它丫的,”亮子说。

刘警官说不行,这里人这么多,万一流弹伤人了怎么办?

我说那怎么办?

“用火,”王叔斩钉截铁,一群手下点燃身上的衣服,我也如法炮制跟了上去。

一群人吆喝着冲了上去,那巨蛇吐了吐信子突然张开血口向我们咬了过来。

我脸色骤变,“草,这怪物怎么又不怕火了。”

这一口下来,我旁边那兄弟伙直接被吞了进去,只听见嘎吱一声那是满口留香啊。

我吓傻了,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样没了?

“撤退,”亮子吼着往回跑,那巨蛇也追了过来。

眼看它的意思是要吃我了,我吓得差点晕死了过去。

那粗重的呼吸声打在后脑勺,几秒钟而已就是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我心凉到极点,眼前的路似乎在这一刻也模糊起来,我才发现自己被吓得流泪了。

“砰!”

也就在这一瞬间,忽然一声枪响骤然爆发,只看见小警察对着巨蛇开了一枪,我被吓得一哆嗦,那巨蛇停了下来,这一枪子竟然没有打穿它的皮!

我心凉了半截,它顿了顿更加愤怒的追了上来,张开血口就向我吞来。

“嗖!”

一黑影从旁边冲了过来,一看竟然是宝儿姐!

我大喊宝儿姐救我。

宝儿姐单手翻过一辆车,极速的冲到我面前,待巨蛇即将扑咬到我的时候,宝儿姐推开了我,而她也向另一边跳来。

巨蛇见扑空了,非常生气,尾巴朝着宝儿姐就又挥了过去。

宝儿姐身手非常灵活,一个翻滚轻松躲开,而蛇尾打在一辆面包车上,瞬间干瘪了下去。

巨蛇见宝儿姐不好杀,竟然又把矛头对向了我,冲了上来就咬。

我吓得准备跑,身后一冷冷声音传来,“滚!”

只看见高冷男脸色苍白的走来,随着他一句滚,那巨蛇竟然一愣,随后全身盘踞吐着信子,歪着脑袋观察高冷男。

“我叫你滚,”高冷男又哼了一句。

一股血气从高冷男身体散发出来,那巨蛇竟然听明白了,顺着高桥跳进了江河里。

我一脸懵逼看了高冷男,“你怎么办到的?”

他没有理会,而是走到高桥边缘观察,随后道,“你们指的仪式就在下面!”

我估计王叔请了高冷男来帮忙,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我冷汗直流,回想刚刚的事情太过于刺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点头说,“对,可是那巨蛇不好应付啊。”

他沉默的转身离开,我知道他要去岸边观察。

这时候宝儿姐走了过来,我差点哭了,妈的!刚刚要不是宝儿姐我真的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谢了宝儿姐说回去一定给你买一大堆鸡腿,说着就抱着宝儿姐撒娇。

宝儿姐摸着我的头说,“莫哭了,乖,姜生娃子。”

亮子见了也说,.“宝儿姐,我也要抱抱。”

我猛的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敢!”

我突然的转变亮子一愣,随后露出淫荡的笑容道,“老李你个畜生,好处都让你得了,你大爷的。”

一群人跟随高冷男来到江边,王叔说石像就在下面,根据姜生所指的意思,必须破坏石像才行。

高冷男说我去。

“巨蛇……”王叔担心。

“它怕我,”高冷男说完这句话,王叔老脸就笑开了颜,命人准备水下的雷管,高冷男接下头也不回就跳下了江。

天渐渐暗了下来,高冷男这一下去十多分钟多没有上来。

很快起了风,江河的水变得湍急起来,王叔说这是要下暴雨了。

也是重庆这一段时间下大雨没什么不正常的,我和亮子坐在吉普车里抽烟。

高冷男下去我倒是放心不少。这家伙从在大兴安岭开始,已经展现了非常强大的能力,虽然我行我素,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

天下起了大雨,我一边抽烟看着大雨在长河里激荡出点点圈圈的。

忽然王叔那边有了躁动,我丢掉烟屁股,踢了亮子一脚说有事快起来。

我二人冒着大雨冲了下去,等我们冲到江边时顿时就惊呆了。

只看见血红的血将这一带的水污染了,空气之中散发着极其难闻的血腥。

高冷男浮出水面,向着我们游了过来。

我赶紧去拉他,他脸色苍白看了我一眼,“别碰我,有毒。”

这血有毒?

他狼狈的爬了上来。

“怎么样,破了没有?”王叔焦急无比。

高冷男神情恍惚。

我一愣啥意思?

王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暴雨很快洗刷干净了高冷男身上的血,他爬了起来道,“仪式已经改不了了。”

我大吃一惊,“不是今天眼前启动吗,那家伙明明是这样告诉我的。”

“他被人骗了,这个局根本破不了,一旦启动必出祸事。”

我说那怎么办?

他凝重道,“没有必要的人离开,我来等它出现。”

说完高冷男拔出金刀插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

王叔眉头一皱没有多说什么,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当然是减少没有必要的伤亡。

王叔遣走一些人便和我们一起等待着。

一直等到下午,长江的水越来越湍急起来,我们的心情我越发的不安。

我们都躲在吉普车里,高冷男一个人盘坐在江边,他就像个死人一动不动。

晚上来临了,车内是王叔的呼噜声和我们焦躁不安的喘息声。

忽然长江传来歌声,这是有人在唱戏?

亮子惊恐道,“你听见没有。”

我也点头。

王叔醒了过来,“下车。”

一等人冲下了车来到江边,高冷男禁闭眼睛道,“别靠近,别离它。”

这歌声听着我脑袋有些晕,开始产生幻觉。

宝儿姐拉住了我,忽然觉得好了不少。

突然亮子发了疯一般冲到江边去,我赶紧拉住了他,王叔冲上去啪啪啪就是三个耳巴子,只把亮子打的头晕眼花才清醒了过来。

“装神弄鬼,出来说话,”王叔声音嘹亮,在黑漆漆的长江一带回荡。

突然远处咕噜噜的还是冒泡,只看见一口血红的棺材浮现了出来。

那戏曲正是从那血红的棺材里发出来的。

高冷男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道,“阴阳往返,大逆不道,不怕永不超生吗?”

戏曲骤然停了,紧接着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

那棺材竟然朝着我们冲了上来,宝儿姐拉住的手就往旁边躲开,那口棺材从我们之间飞了过去,稳稳落在地上。

宝儿姐要上,我拉住了她,摇头说见机行事。

高冷男脱下衣服,身上的鬼脸纹身化作黑气形成的恶鬼。

“砰!”

棺材盖子突然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是一震。

这竟然是用石头制成的棺材?

紧接着一只手伸了出来,待它笔直挺立之时,我才发现这女人竟然就是黑脸警察的爱人。

这一招借尸还魂真够歹毒的。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尸体并没有腐烂,反而跟生前没有两样。

它一动不动,高冷男去先动了,恶鬼在高冷男的操控下扑咬了上去。

与此同时高冷男也紧随其后,宝儿姐跟了上去。

二者在距离它五六米开外分开,从左右两侧逼近。

这是在用恶鬼做挡箭牌了。

突然那身穿血衣的女鬼眼珠子一转,就在恶鬼扑咬上去的一瞬间,它的一挥手,“砰!”

一声闷响,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恶鬼竟然被它随意一挥,拍飞了出去。

高冷男和宝儿姐人已经出现在它面前,宝儿姐用出拒灵遣将,手中有气隐隐生成就像那恶鬼抓去。

高冷男金刀抹了血也朝着它脖子砍。

女鬼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伸出双手以惊人的速度瞬间破解了二人的攻击。

宝儿姐被一股血气冲了回来,高冷男金刀挡住,硬是想要砍它。

血气弥漫而来,我们纷纷后退,带血气散走时,只看见金刀落到地上,高冷男竟然被那女鬼掐住脖子举到了空中,任由他如何踢也于事无补。

宝儿姐冲了上去,一个翻滚捡起金刀就朝女鬼手臂砍去。

这一砍女鬼惨叫一声,松开了高冷男,二者迅速后退着。

“给你,”宝儿姐把金刀还给高冷男。

那女鬼长发飞扬而起,刚刚被砍出的口子竟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亮子吓得脸色苍白,“这还打个鸟啊。”

女鬼愤怒跳出了石棺,她向着宝儿姐杀来,高冷男挡在宝儿姐面前,金刀一挥就冲了上去。

但是太慢了,在这变态的女鬼面前,高冷男根本就不够看。

一瞬间高冷男就被拍飞了出去,宝儿姐也冲了上去,拒灵遣将讲究的无非就是两个字。

一个“拒”和“遣”。

拒字手法在宝儿姐手里展现出来,以前应付血尸宝儿姐是没得办法,如今这玩意儿是魂魄,只要是魂魄拒灵遣将就能够应付。

一团白色的气扭曲着,萦绕着宝儿姐的手就甩了出去,这无形的气撞到了女鬼胸口上。

女鬼闷哼一声,只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差点被打出身体。

我反应了过来道,“宝儿姐把它魂魄打出来。”

宝儿姐反应了过来,手中的气疯狂的抽打着,那女鬼一边躲闪一边不断逼近宝儿姐。

忽然女鬼抓住了宝儿姐的空挡,在宝儿姐转身之际冲了上来,如镰刀一般的爪子就向宝儿姐抓去。

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惨白的血色下女鬼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只看见女鬼的手插进了宝儿姐的腹部,而宝儿姐被高举这里空中。

亮堂堂的白光下,我看见宝儿姐呆泄的目光,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我惊恐,脑袋乱成一片,整个人的血液在这一刻倒流着。

女鬼看向我裂开嘴笑,它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似乎在告诉我什么

第二十四章 可怕的宝儿姐

“我操你祖宗,”失控的我冲上去就要拼命,亮子吓坏了,拼命的压住我,让我不能冲动。

那女鬼裂开嘴竟然又向着宝儿姐脖子准备咬去,我一脚踢开了亮子,冲上去就要救人。

哪知道我还没有冲几步,突然宝儿姐竟然先向那女鬼的脖子咬去。

顿时那女鬼痛苦惨叫,想要推开宝儿姐,但是宝儿姐在这种模糊状态下,哪里肯松口。

“宝儿姐!”我吓坏了,宝儿姐疯狂的吸食着那女鬼的血,眼看着它脸颊凹陷了下去,整个身体只剩下皮包骨了。

女鬼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宝儿姐,尖叫的往江边爬。

而宝儿姐也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冲上去就是啃。

看到这个画面我吓坏了,为什么宝儿姐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看到高冷男头顶的恶鬼,它发出冷笑,我又想起它曾经说过一句话,“宝儿姐比魔鬼还可怕。”

最终那女鬼的尸体活生生被宝儿姐咬死,而宝儿姐失血过多也晕死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个血腥无比的画面吓坏了,好在这里的人并不多,都是王叔的人,泄露不出去。

等我们把宝儿姐送到医院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宝儿姐腹部的血洞竟然在以惊人的速度痊愈。

太不可思议了,我和王叔面面相觑。

王叔说这事情先保密,她是你爷爷带回来的不会有事的,否则也不可能托你照顾她。

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事。

很快宝儿姐就醒了过来,我问她感觉如何?

她一脸茫然的摇说,“肚子饿了。”

王叔对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这事情别深追了。

为了防止宝儿姐晚上出现什么突发事件,我陪着她在医院待了一晚上。

整个晚上我都守在她身边,这精致的脸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一面,我一想到这里浑身一股凉意。

第二天一早我去看就在这个医院的莉莎,她被害的很惨,不比亮子大老爷们恢复的快,昨天才醒来。

确认她没事我也放心了,只是以后可能会厄运缠身,运气比一般人差很多。

我也不敢告诉她实情,给了她我爷爷生前送的保命符,毕竟这事情也怪我。

在跟张涵告别之后就带着宝儿姐打车回到了店铺。

宝儿姐还是宝儿姐,没有什么变化,整天追着隔壁邵叔的母猫跑,翻梁揭瓦已经是常事了。

我也尽量在忘记这个事情,这一辈子也不愿意想到那个画面,太震撼了。

高冷男身体跟牛似得,恢复的很快,整天跟着王叔在旧城街混得风生水起,但凡有人问他给谁在赶场子。

他都说给李家。

几天后我去黑脸警察的监狱看他,他身体非常糟糕,因为三魂七魄少了一魂,精神时常不稳定。

他女人的游魂经常跟在他身边,警察局的人都说他疯了,整天嬉皮笑脸跟疯了似得,平常大家都没有见过他笑。

我没有多说什么,我明白他现在是最幸福的时候。

人都有错,犯了错都得付出代价,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

但是他犯的错太深了,他已经做好了赎罪,他的赎罪方式比死还要重百倍。

今天是他托刘警官找我的,他隔着玻璃笑着说,“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让我老婆投胎。”

当天晚上他果不其然就死了。

他女人的游魂一直守护在他身边。

亮子知道这个事情后跟着过来看热闹,说这女人已经错过了投胎转世的机会,你有什么办法。

我沉重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你都不懂。”

他说啥意思。

我说用他投胎的机会偷偷渡给女人。

亮子一愣,“这你可是要折寿的啊,你是不是疯了,而且他不是要一辈子做游魂?”

我耸了耸肩膀,“这半辈子也没干过啥好事,今天你就当我疯了吧。”

亮子拉住我,严肃道,“钱这东西可以赚,阳寿可是无价之宝啊,而且这场你也没赚到什么。”

我不知道还怎么说,就说我自愿的。

亮子知道我的脾气,决定的事情我是不会再改的。

这法子其实很多业内的人都知道,不过也没人会疯了用。

当天晚上我骗女人说黑脸警察已经下去了,我有办法也送她下去。

她信以为真,跟着我回到的旧城街。

这种法子其实没什么复杂的工序,至于详细过程,对不起本人实在不方便透漏,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唱起渡魂歌时便已经起了雾了,所谓渡魂歌启,大道朝天,各有各边。

我们给女人让开了道,目送着她离开,这时候才觉得自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全身冒虚汗。

好在这几天亮子陪在我身边,否则我连上厕所都困难。

几天后身体有所好转我便出来透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转眼已经一月多份儿了,外婆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一趟老家。

我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几天后我就买了车票,带着宝儿姐和李丫头回去了。

高冷男暂时回不来,是因为三爷那边的事情被黑瞎子越闹越大,整个旧城街的老骨干们都非常不满意。

王叔没有办法就让高冷男跟着他走一趟。

我外婆家是在农村,大山沟子里的。

外婆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我妈排行老大,其次是我二舅和小姨。

二舅和小姨一家人都还在外地。

回到老家已经是晚上六点,山里湿气重,所以格外的冷。

刚到家宝儿姐就带着李丫头去牛棚看牛,听外公说宝儿姐养大的老母牛下崽了,她高兴的不得了。

我就在火炉旁跟着家里人闲聊。

这几天非常清闲,很快年就来了,二舅和小姨带着一家老小都回来看外婆。

过年自然是拜访亲戚,我这人说实话不爱窜门,认生。

最主要是我晕车,连续几天走亲戚,难免吃不消。

在外婆家待了几天,我爷爷老家的村长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说我爷爷家要拆了,政府要在那一片栽树。

我爷爷家跟村子隔离的很远,住在半山腰上,房子早就听说要拆了。

回去一趟无非就是谈谈土地面积和价格。

当天晚上到了我爷爷这废弃多年的家,早就布满了尘埃。

房子不大,两层楼的砖房还是十几年前准备说给我爸娶媳妇建的,后边还有个院子,专门放柴火的。

村长给我钥匙说家里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就带吧。

我感谢了村长就推门进去,家具都还是儿时的模样,只是多了不少尘埃。

上了楼我被一个红木柜子吸引,走过去拉出来一看,都是些爷爷的自传。

小时候爱看,但是看了不少。

我简单了看了几页正准备放回去,忽然就在我离开的瞬间,我的目光被房梁上的一个黑匣子所吸引。

我一愣,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我借着柜子踩了上去,刚好拿了下来。

这黑匣子一本书的大小,吹了吹灰尘也不是特别多,感觉才放到那里不久一样。

打开黑匣子里面留着一封信,竟然写的是李姜生亲启。

我惊讶的打开就迫不及待看看,我爷爷到底给我留的什么内容。

结果等我看了内容之后竟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我爷爷留给我的,而是我爸写给我的。

看了日期我更加不能镇定了,因为日期分明就是最近一段时间。

这说明我爸回来过,写好信藏好,仿佛知道我会回来,更加知道我能抬头看到那个位置。

等看完信后,我就在黑匣子的暗格看到一枚通体玄黑的长针。

这枚长针手掌大小,放在手里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书信的内容大致就是让我收好这枚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等他解决了他的事情他会回来找我们团聚。

其中内容特别交代了高冷男。

让我一定要看住高冷男,不能让他乱来。

到了最后一句我就更加不懂了,他有提及他要去解决的是一个关于爷爷所说的“龙泽巨阙。”

第二十五章 鬼咒传承

我再傻心里也有数儿了,恐怕当年我爸从大兴安岭带回来的东西,就在我眼前了吧。

这只不过是一个针而已,就算是值钱的玩意儿也不至于大动干戈吧。

想不出个结果我也难得去理会,收好这针我看家里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除了爷爷那些手札笔记,其他的我找来村长说,问问村民的们,看上什么就拿吧,我也没什么好拿的。

他说行,随后问我后院子去过了没有?

我说没有。

他说也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贵重物品呢。

后院在我印象中一直是爷爷住,爷爷去世了就是放柴火的地方,推开爷爷的房门,灶台在东边,床在西边,房子不大却承载了我不少的儿时回忆。

我注意到了床下有个筏子,把筏子拿开竟然是个洞口。

农村都会在家挖个洞,一般是用来储存红薯,用来吃和冬天喂猪牛。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匣子在作祟,心里向着这下面会不会有什么秘密,打开手机爬进床底下就往下面照。

这一照不要紧,一照我猛然看见一黑影嗖的一声一闪而过。

“不会是我爸吧!”我喊了一声,“死老头是不是你,别躲了。”

没有回应我,我就跳了下去,这下面竟然还有通道。

黑漆漆的地下洞散发着一股老鼠屎的臭味儿,说不怕是假的。

我小心寻着黑影闪去的方向,没走多久发现是个耳室,左右两侧房间都是爷爷堆的书,再往里面走忽然我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

我吓得尖叫一声,手机险些没有拿稳。

他一动不动,我鼓起勇气问,“死老头不是你。”

没有回答。

我心想不对啊,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绕开这背影走到他前面一看,顿时是一愣。

竟然是一具森然白骨。

我吓坏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我爷爷这地下通道怎么会有人死了。

这尸骨盘坐在地上,生前应该没有经历太多的痛苦,看衣服的年代怕有些年头了。

几只老鼠在四周爬着,我暗道,怕刚刚黑影就是这些老鼠了。

在这里一个人瘆得慌,我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一转头心想不行,这里就要拆了,如果被人发现这下面有死人,我可不是自找麻烦。

我回头看了那尸骨一样,决定带出去埋了,至于他的出处我也难得去管。

带上尸骨我就爬了出去,带到后山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尘土里有细菌,我浑身开始瘙痒起来。

中午去村长家洗了个澡,吃了饭就准备离开。

村长看我浑身发红说房子许久没人住了,回去抹点药酒就莫得事了。

他多看了我脖子一眼道,“你脖子咋也有个这玩意儿?”

我说什么玩意儿。

“跟你爷爷一样的那个纹身,”我抹了抹脖子,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啊,再者说了我可不记得自己纹过身。

借来镜子我就照脖子,一看卧槽真的有一个血红色的印记。

像一只眼睛。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不成是我给抓出来的。

“我爷爷以前也有这玩意儿?”

“有,以前大锅饭,吃集体粮食的时候,我和你爷爷下沟溏洗澡见过。”

我隐约之间觉得这事情不太好,莫不是什么诅咒?

这事情我最好还得赶紧回去找蔡文老头问问,他跟爷爷久,肯定知道这是什么。

回去途中我给蔡文老头打了电话,没人接。

晚上在外婆家我又打了一遍,这时候接了,是蔡晓婕接的。

她说蔡文老头进了医院。

我问严不严重。

她说心脏的问题,听的出来她快哭了。

蔡文老头让我照顾蔡晓婕丫头也不是没有道理,除了东家就他最老了,而且是老的不成样子。

好在他的两个学徒在照顾他,大理石的店铺偶尔两个徒弟会去照看。

这两个徒弟我实在不放心,老油条,整天游手好闲,懒惰成性。

我给亮子打了电话问他在哪里,帮我先照顾一下蔡文老头,我过两天就回去,正好亲戚也走的差不多了。

他说还在西藏这边,出了很多事情,一时间说不清楚,随后急冲冲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就跟外婆和我妈告别说蔡文老头进了医院,他身边就蔡晓婕丫头照顾,这丫头处世未深,很多事情我怕办不好,我要去亲自处理。

我把李丫头给我妈照顾,一个小女孩留在店铺我也没有时间照顾。

外婆和我妈在家也没种多少农活,正好有个娃子给她们解闷。

带着宝儿姐从老家到重庆市,换了几趟车才到,此时天已经黑了。

等我赶到医院时候找到了蔡文老头的病房,一进去就看见那两个徒弟在一旁吵吵闹闹的,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炸金花赌钱。

见我进来了,他们脸色一变,赶紧收好了牌。

我冷冷道,“蔡晓婕呢?”

那小黄毛说出去买吃的了。

“你们怎么不去,让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出去?”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更加生气了,“给老子滚出去,看着你们都心烦。”

他脸上挂不住说,“你怎么说话的,我兄弟二人好心照顾……”

我打断了他,这里是医院,我不想吵到任何人,“我就跟你们说第二遍,请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他不服气,旁边的杀马特拦住了他,意思是我是旧城街李家店铺的主人,惹不起。

二人灰溜溜的走了。

很快蔡晓婕拿着外卖回来了,惊讶的看了看我说,“哥你这么快。”

我说再不回来,你又要照顾你爷爷还得照顾那两个孙子是不是?

她没有说话,眼睛红着坐到爷爷身边道,“医生说爷爷心脏不好,得治疗吃药,可是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我叹了口气,说,“丫头没事,既然你叫我哥,我就能帮助你,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等我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定会还你。”

我说好。

第二天一早问了负责蔡文老头的医生,老头子心脏不行了,手术得换个心脏,但是费用却不少让我做好准备。

这还不是关键,主要是老头子太老了,手术怕经不起折腾。

医生的意思我是明白了,死马当活马医。

我存款说起来确实来的快,但是用的也快,家里我妈还得花不少巨额费用,好在这段时间不是特别急,我打算着挪用出来先给蔡文老头救急。

确定了手术时间,我便回到了病房。

蔡文老头已经醒了,他握住我的手让蔡晓婕先出去会儿。

随后他道,“我可能活不成了,手术就别弄了,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吧,蔡晓婕丫头我希望你来照顾,你是个好孩子,爷看在眼里,你和旧城街那些人不同。”

我说爷别说晦气话,手术咱们得做,晓婕丫头我也会照顾到她毕业。

他叹了口气说,“我这一辈子都是欠着你们李家,看来只能下辈子还了。”

我说你好好活着就是还我了。

我随后解开衣领指着那纹身位置道,“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眯着眼睛说看不清楚,让我低点。

我就弯下腰给他看,他突然全身一抖,惊讶的问我,“你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疑惑,还是说昨天去我爷爷家办事情发现的。

我没告诉他那尸骨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说也是造化了,这东西你爸都没有传承到,你这臭小子倒是捡了个便宜,要不说好人有好报,傻人有傻福。

“爷,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我哭笑不得,随后问这到底是什么?

蔡文老头得意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爷爷会被叫做李半仙,名气还压过东家吗?”

我摇头。

他道,“就是因为你脖子这玩意儿,这可是个好东西。”

“您别买关子了,这到底是什么啊!”

“鬼咒!”

“鬼咒是什么?”

蔡文老头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拒灵遣将真正的核心是什么,是拒还是遣?”

我说应该都重要吧!

他裂开嘴嘿嘿笑说,“你这臭小子,你爷爷的本事没学半点,实话跟你讲吧,也不是拒更加不是遣,拒灵遣将本身不是什么正道之术,它的核心是吞噬,吞噬一切邪祟为己所用,此咒便是了。”

“这太邪乎了吧,”我想到宝儿姐啃咬女鬼的画面了,胃里就倒腾的厉害。

“不会是生吃吧?”

他说以后我就会明白了,这东西好的很,但是得学会克制,不过我对你小子很放心。

晚上回到店铺,亮子打开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去西藏一趟。

我说那么多人,我去干嘛,他没有回话。

我又多问了一句,“到底三爷在搞些什么事情。”

亮子发了一个猥琐的表情,道,“知道上一次那凶煞吧,它不是产了卵嘛,尸体最后没找到,小的估计出来找三爷麻烦了,如今大的也不知所踪,三爷搞幺蛾子说是你爸操纵它们报复东家。”

我回他,“放他娘的屁,凶煞让他去操纵一下。”

“谁叫你家有个拒灵遣将呢。”

我说这事情我不能干看着,我马上就飞过来。

他发了一个微笑,“你就知道你丫的忍不住,听说三爷那边已经被那几个小的被凶煞伤了好几个弟兄,现在不是五百万就能解决的,非说要那西藏这边的全部渠道。”

我说得了,这就是没得谈了,难怪黑瞎子要动手,老子听了都想弄他。

房间的点灯突然闪了几下,电压变得不稳,随后电脑屏幕一黑,于是乎就停电了。

旧城街这一代是常有的事情,一般下雨都是这样,我起身准备去拿蜡烛,忽然门外雷声炸现,只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

惨败的光打在他脸上,竟然是东北出马家的李老头,我正想开口时,突然他冲了上来,吓得我连连后退。

他浑身是血,睁着惊恐的眼珠子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逃跑的,我有罪,我有罪。”

我吓坏了,看了看门外却空无一人,我说李前辈你怎么了,慢慢说。

他一楞,突然哈哈大笑道,“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凶煞来了,凶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阴风大作,只看见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在对面店铺的巷子里,一个诡异的身影正盯着我,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吞凶煞

“卧槽,凶煞你大爷的”,我吓得冲上去就要关门。可是我人还没有上去,凶煞已经冲了上来,抓住大门一扯,强大的怪力瞬间就给拆了下来便朝着我和李老头丢了过来。

宝儿姐跑了出来,一脚给踢成了两半,“上一次让你逃勒,这一次你别想走。”凶煞也是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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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雪山遇险

“什么来了?”我问。他没有回答我,直接整个面都藏在了雪地里。我们赶紧照做,只听见头顶传来嗡嗡作响的的声音,也听不出到底是啥玩意儿。

忽然旁边一人惨叫起来,高冷男说别管他,先顾好自己。惨叫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众人听的是惊心动魄。

我们头顶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形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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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山魈和蛊虫

我吓得起身就用脚往他脸上照顾了上去。一听见一声闷哼,我这一脚实实在在踹到他脸上,整个人就滚了下去,萎靡在地上。

因为天太黑,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我非常确定这应该是个人。

怀疑是王叔的人,我颤抖的喊了一声,“你是谁?”声音沙哑的我都听不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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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诡树开花,寒珠现

虫蛊围绕着高冷男,在他挥手驱赶后便飞到了树上,它们冷漠的梳理着羽毛。

我既震惊又害怕,他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没有宝儿姐的保护,我还真不知道谁能够拦住他。

山魈冲到前面吱呀咧嘴,高冷男停了下来,道,“谁让你到这里来的?”我壮起胆子道,“怎么害怕我发现了...

《尸抱棺》第二十九章 诡树开花,寒珠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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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谈一场恋爱吧。

蔡文老头的声音气若游丝,但是这一句话却是死死的咬出来的。消瘦苍老的脸上是带着恐惧和彷徨的。

又是龙泽巨阙,在我爸留给我的书信中就有提及。我抓住蔡文老头冰凉的手问,“爷,到底什么是龙泽巨阙,你能不能告诉我?”回答我的只是蔡文老头胡言乱语。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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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红姐

病房里张家人急得团团转,一群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张阿姨见我来了赶紧拉我到张子悦病床前,我说她别乱,我检查一下。

经过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在我收回目光时,突然注意到他的裤脚有腥黄的液体。

靠近一闻,一股腥臭气味儿扑面而来。我赶紧让医生把石膏拆开看看。

医生刚刚拆开,一等人围过来一看,...

《尸抱棺》第三十一章 红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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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种蛊和反蛊的游戏

她冰凉的手不断在我脖子开会摩擦,就像锋利的刀子。我吓得推开了她,起身找衣服。

她冷冷道,“你站住,怕什么,姐会吃了你不成?”她点了一根烟,扬起下巴道,“知道你脖子的那是什么东西吗?”我假装不知道,摇头,“不知道。&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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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猫和老鼠

“一码归一码,我反蛊是为了救人,不是找人,你可以选择用那小子的小命换你的命,这是你的权利。”

“红姐真不找你男人?”我压低声音问,“干脆两个一起问,我不信他不要命了。”那男人呵呵的笑,语气带着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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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鬼咒

“卧槽,这脓包被吓晕?”亮子惊讶。我看向马少道,“我希望我们可以谈一谈。”他点头,看了一眼晕死过去的西装男道,“我得带我朋友走。”

“行。”我们并没有去警察局谈话,而是在附近选择一个小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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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龙泽巨阙和地狱之门的关系

我抬头一看,惊讶,竟然是高冷男。

“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不知道为什么,我疲倦无比。他用血自己我脖子上不知道画了什么,我的身体开始暖和起来。

突然西装男气急败坏冲上来竟然想对我下死手。我本能反应用手去挡,眼看他刀就刺了过来,高冷男抬起一脚

“砰&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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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寻找李德

“存在什么?”我本能反应回他一句。他做出八的手势,道,“听你爸说他们刚刚走了进去,竟然看见一条奔腾的血河,当即是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就在他们想要再进一步时,你爷爷明显感觉不对劲儿,内心莫名产生一种恐惧和恶心的感觉。”你爷爷和三爷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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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无不涯海,不死神树

“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我这样说你懂吗?”我理解他作为父亲的心情,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爱情能够彻底驾驭的。

我点头道,“好,就给我一年时间,一年的时间我找回我爸就安稳下来。”已经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和道理我都懂。

下午回家脑子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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